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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写的---路边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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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认为很多个欢子和很多个林子加在一起会震惊世界,后来看了王小波的小说发现果真如此,我为此很不好意思。——写在前面
一.
有时候林子会自欺欺人地想,一种被称作缘分的老套玩意经常不请自来地在他的生活里作祟,比方说,认识欢子。
但我认为通常是林子在扯淡,因为我就是林子——林子有个特点是前一分钟的想法往往会被后一分钟的否定,所以他经常认为自己在扯淡。
欢子小时候是个捏橡皮泥的高手,总在自己黔驴技穷时一脸光辉地称自己曾是个民间艺术家。
我厌恶橡皮泥像厌恶黄粘鼻涕一般,因此没打算搭理他。但事实上是我故意找理由敷衍,真正的原因在于我爸说过,我要是在外面勾三搭四就要揍我。我怕他揍我。
若果真如此,我跟欢子认识就是无稽之谈。但事实是我现在不但跟欢子认识,而且还无话不谈,差点要犯共享女人的错误。
有一次欢子骂了我,他毫无缘由的骂我。在我看来简直岂有此理。我中学的历史老师是个秃头,拿过一个问题总要从正反两方面分析,即使跟老婆行房时也要讨论是否戴套。秃头当然没有讨论戴不戴套的觉悟,所以后半句是我在恶搞他。但秃头的觉悟告诉我,事情果真有两面性,比方说,欢子骂我。
当时欢子孤伶伶地蹲坐在个旮旯里倾其所能地玩弄一块斑驳的橡皮泥,脸上沾满了橡皮泥碎屑。他身体相当羸弱,就他那武大郎似的个头也就能蹂躏橡皮泥和蚂蚁,给他个螃蟹都吓得他抹鼻子直哭。而且他从来不洗澡,身上洗下的灰能当水泥和。不过仅仅只是猜测,因为小时候从没见他洗过澡。
欢子小时候就是个小窝囊废,可他蹂躏橡皮泥时不知抽了哪根筋,突然来了勇气——他扔掉橡皮泥一把拽住我说,去你妈的。我听后很上火,要替他爸教育他。可我没什么实战经验,我唯一的经验是被我爸教育。于是装模作样地表示自己大度,不但要原谅他的出言不逊,还请他做朋友。
据欢子说,我讲的不属实,最起码不完全是事实。欢子说当时他看见一个小屁孩在他眼前晃啊晃地装牛逼,突然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要教训我的想法势不可挡。
我拍拍欢子的肩膀说,你赢了。然后我在一边哈哈大笑,欢子被我拍的咬牙切齿。
其实,我早就对欢子的话不置可否的默认。



1楼2010-12-14 17:07回复
    文学社的社长是个貌似中年人的眼镜兄,见我要加入文学社立刻装作热情至极,给我一个恶心的拥抱,还要跟我谈经验。此人留了一个当时绝无仅有的西瓜皮头,大家背地里喊他西瓜皮。西瓜皮博古通今,擅长写散文,情诗更是一绝。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未来的日子里我只见过他的一首诗,我只看了两句:文学,我们朝思暮想的文学/我们为了什么……以后看到文章署名是他的我立马跳过。
    去文学社的第一天是写一篇习作,我信心十足。欢子跟一个女生聊的火热,我不方便去打扰人家的文学激情,于是专心写习作。可一看作文题目便傻了眼,《卡夫卡的眼神》。西瓜皮***有学问,无非是想显示一下自己多么博学,连卡夫卡都看过。而那时很少有同学看外国书籍,最多也就听说过《飘》这样的文学名著。于是大家都傻了眼,平时很能侃鲁迅侃郭沫若的仁兄都有些不知所措。
    但文学社里的学生就是不一样,连卡夫卡的国籍都没弄清楚就能下笔扯淡。两个小时后,只有我和欢子没交习作。欢子没交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跟西瓜皮争范文,我觉得有道理,也没交。在下次的习作之前,西瓜皮果然拿出自己的习作当范文要读给大家听,我借口去了厕所。欢子忍痛听完,后悔自己没吃坏肚子,告诉我西瓜皮的水平只能从别人的文章里摘抄。
    文学社最大的活动是开讨论会,我在文学社待了不到一个月开会不下十几次。会议形式是自由分组讨论,通常讨论诸如巴金和曹禺谁的文学成就大之类的话题而且结论每次都是各有所长都值得我们学习。
    开会时西瓜皮先宣布一个话题,然后说大家热情的讨论吧。他自己直奔一个略有姿色的女生旁边,讨论就此开始。欢子和我一个组,叫上俩女生,一起讨论一些以文学为出发点却不以文学为目的的扯淡话题。比方说,有俩女生对塞林格感兴趣。
    欢子说,塞林格你们知道吗?
    写《麦田守望者》的那个吗?听说他的小说很棒。
    给你们讲个他的故事要听吗?
    真的?好听吗?然后要给欢子拿矿泉水。
    塞林格隐居山林后常常很寂寞,于是重现纽约街头。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塞林格有隐居吗?好酷啊。
    他去买一份报刊。然后找到封面女郎的电话,说我是写《麦田》的塞林格,我要跟你睡觉。
    那两个女生装作羞红了脸,说欢子你真坏。欢子立刻来了动力,要真坏。
    讨论会促使欢子和我认识了不少漂亮女生,这是我觉得西瓜皮唯一做的开明的地方。欢子则认为西瓜皮在方便自己泡女生,那是滥用职权,不过换做他也会这么做。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跟西瓜皮决裂了。在一次讨论会上,西瓜皮宣布完话题后竟然直奔欢子心仪的女生旁边。会议结束后我和欢子把西瓜皮拽到厕所揍了一顿,然后退出文学社。两天后收到学校的处分,理由是殴打学校公职人员。
    后来我和欢子路过书店时看见一青年作家在搞签售,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找他签名,他自己在椅子上瞎晃悠。
    我跟欢子说,看见了吧,这才是文学青年。
    欢子哈哈大笑,说去他妈的。
    


    3楼2010-12-14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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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梦想好比女人,不要指望初恋是你未来的媳妇也不要指望第一个梦想你就Success。
      欢子放弃文学后转战摇滚乐,其实是我拉他下水。我哥是个摇滚迷,听无数国外地下摇滚,家里打口CD成堆。后来被劳教,原因是偷了人家的低音炮,不幸的是人家藏了一万多块钱在里面。我哥进了少管所,那堆CD就没了主。我挑来挑去选了一张涅盘的专辑,叫 Never Mind,原因是两个单词我全认识。剩下的都被我当飞碟扔掉了。
      其实我早就有意拉拢欢子一起玩摇滚,我觉得欢子颓废的气质与生俱来,并且有一股韧劲,适合玩摇滚这工作。不幸的是欢子那时在玩文学。
      欢子的文学梦彻底破灭后,我请他去看谢天笑的演唱会,其实是自己想看。我当时很激动,谢天笑是我老乡兼偶像。欢子更激动,说这厮的吉他是不是一次性的,要不怎么敢把那么贵的电吉他往地上砸。
      那天晚上,欢子跟着谢天笑歇斯底里的尖叫,一个劲的喊牛比。
      于是欢子重新树立了理想,要做个摇滚青年。
      当天晚上,欢子把新理想告诉我时我突然有一股犯罪感,顿时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错事,但又说不出什么。
      我在一处居民区租了房子,欢子那时已经搬来跟我同住。晚上我们在黑暗中听摇滚,因为房东一到晚上就把电给掐了,欢子很不爽的要把他给掐了。欢子喜欢魔岩三杰,买很多张窦唯的专辑。他觉得玩摇滚还兼具诗人气质挺不容易,得帮人家增加点销量。
      我常放崔健的歌。后来就不怎么放。
      因为他就老跟我侃,为什么崔健早走了一步摇滚路,咱当时都干嘛去了。
      我说你还他妈还在穿开裆裤。
      不是吧,那谢天笑呢。后来我连谢天笑也不怎么敢放了。
      ***还在做文学青年。
      咱现在组个乐队不晚吧?
      通常这个时候我早不搭理他了,换上涅盘的专辑。
      欢子又开始发表一通,我觉得吧,要是涅盘的歌我能听顺口了那全天下就没烂歌了,还有啊……
      一个枕头已经飞过去了。
      


      4楼2010-12-1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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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战争这对手是自己,
           至少我现在已决不会逃避。
           那理想的彼岸也许不存在,
           我依然会走在那旅途上”
        我搁下笔,往外走,外面是晴天。
        如果你刚刚路过天桥,再偶然一点,侧过脸,会看到两个少年蹲在路边抽烟。
        


        7楼2010-12-1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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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还不错。
          这吧终于闪现个文学青年了。


          8楼2010-12-14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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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市丸银


            9楼2010-12-14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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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挺好啊,投给萌芽吧


              13楼2010-12-15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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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以为过了这么久短短贴吧应该没人了呢


                14楼2010-12-16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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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莫会没人.


                  15楼2010-12-16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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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不是人


                    16楼2010-12-17 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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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虫子.你是妖孽.


                      17楼2010-12-17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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