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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花晚:爱是秋栾枝头上的不灭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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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5-03-13 08:24回复
    寿春郡君·魏花晚(16)
    原名魏伪儿,因父母盼望生出男孩而得此名,原是花房宫女,后迁拨至贤妃宫中掌灯,又因机缘巧合发现篦发手艺极佳,成为贤妃宫中的梳头娘子。与贤妃共同设局,误有一夜春宵,恰逢栾花褪红晚的深秋,于是贤妃做顺水人情将魏伪儿献给皇帝。(可以理解为你有心而无力,贤妃知道后非但没有怪你,反而帮了你一把)后被册寿春郡君,更名花晚,彻底扬眉吐气。有小宠,有道寿春郡君升不忘本,时常贤妃寝殿拜谒,会惦念贤妃的提携之恩。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5-03-13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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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2: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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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正和四年三月初六
      地点:会宁殿
      贤妃·许南钟
      窗前布景的台子上摆着一尊青瓷瓶,在贤妃手间转了半环,早不经摧的枯叶窸窸窣窣地落在檀桌上,由贤妃一片一片拾起、一枝一枝裁去多余和萎靡的部分。光影透过小方窗投进来,将花枝的碎影沿的极长,极散,就这样一瓶花景便又重燃生机,被贤妃吩咐重归阳下。青瓶移去,露出原在对面坐侍的魏氏娇俏的面庞,在贤妃裁花时安静、沉默,当下也是由贤妃先开口打破的:“你曾是花房出来的,焉会不知突枝碍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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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郡君·魏花晚
      听诏过后,魏氏也不愿穿红戴绿地招摇过市,身上的鸠青色褙子显得格外安分。时下正是开春三月,窗外玉兰本属于盛开的鼎盛之期,却因一场时节的雨被打落在地上,从前不知春雨润如酥,原来润的只有符人心的花啊。魏氏早年出自花房,倘若没有亲自侍奉贤妃这一遭,怕只怕还将思绪放在真正的莳花之道上。如今自然知晓言下的意欲,只是面对绿影里的贤妃,这位人微言轻的郡君除却听却诏令,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她一如往常地挽袖、为贤妃斟茶,一副眉眼垂得很低,声音也放得很轻地回应着:“梅娘子是官家所爱,但许多事情也离不开您的操劳,想来,官家他是会记得您的好的。”视线一转,郡君又望见了那一棵被打坏的樱桃树,本该是欲火鎏屏的颜色,如今朝北的枝上已经秃秃,而又恰好不巧,空枝的一侧正好对着贤妃殿阁的正门,几位女孩们踩着高高的梯架试图挽救。郡君将视线从庭外挪回,柔和地劝慰:“打落败花并非是一件坏事,留待空隙,来年才好长得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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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许南钟
      眼见魏氏在撤下瓶栽后亲躬侍奉,便也泰然稳坐在榻桌侧,神情专注地拨弄盖纽,又提着沿杯沿走过一圈,泛出的瓷声让贤妃不禁眉梢一沉,失了挫茶的兴致。后在移目时捉见魏氏外放的目光,便也随之而看过去,原先惜落于窗沿的玉兰被扫下青阶,如今窗口空空荡荡地,却好似还能闻见玉兰残香。在往外看去,一行着瓷蓝色宫装的侍婢垂着头走过去,众人各司其职,贤妃却一眼透过忙碌的宫女看向先前极尽疼惜的树植,仅是将目光落在空疏的枝梢时便又唉声一叹:“花可残、枝能毁,好在是留了根子还在,能为来年许一份期盼。可若是年年蚕食,直至腐入根茎呢?”停顿在樱树枝头的一寸目光被很快的收回,贤妃神色如常地端起茶杯,以氅袖掩在面前浅用了小小一口,随后扶在掌间,并未急于放回桌上,而是接着方才的话茬子继续说道:“如今娷娘子愈发成熟,所谓操劳…来日也可担起重任,今日会宁殿清冷至此,便难免来日如何了。只盼梅娘子日后,莫再让会宁闹出乱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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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郡君·魏花晚
      从前,贤妃的木钵中最不缺乏的就是乳色清匀的茶汤,如今重倚窗下,郡君再次端起旧时的茶钵却是另外一种心境了。天色昏昏沉沉,殿外的女孩们依旧是小跑着推开怀素雅致的屏门,为贤妃与郡君燃起了一支亮眼的小火烛,不消多时,整座内庭便笼罩在宫灯盏盏之中。栾花树的枝梢丛生,尽管花期未至,此时也沉浸在暖黄色的光照里,投在地面上的影儿纤长得似一把伞。郡君将手中的茶盏恭恭敬敬地递于贤妃面前,随后亲自拉拢了一扇窗页。“再不济,上头还有娘娘与大娘娘。只是,梅娘子损了御赐之物,官家嘴上虽不说,心里想来,也会有成见的。这些话,出了会宁奴也不说了,怕叫有心之人听去,觉得这话故意拈酸。”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5-03-13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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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许南钟
        日斜暮尽,一场迎夜临降的风忽然卷起来,将原本扫置在角落的尘迹与落叶吹的四散,但因会宁殿向来严谨细致的要求,宫侍们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宫女恭顺的垂目、低首将烛光燃起后,替贤妃将手中余剩的茶水倒去,换上新水,又紧接着将几扇大开透风的窗合上。这般动静使贤妃在游神之余也看过去一眼,正好撇见樱桃树迎风摇曳,簌簌呜鸣的样子,只是还不曾多有留目,转瞬间就被魏氏恭敬呈来的一盏杯夺去目光,看着她亲自拉拢的窗页,不禁失了笑,与她说道:“若是换在旁处,少不得要罪你一个妄议乱论的名儿,但如今在会宁,仅二人间的闺室之谈,就只罚你为我添一盏灯吧。”说着,贤妃抬手将她递来的茶盏稳稳接住,低头搅弄翠叶时,鬓间簪住的一尾流苏坠着小珠就轻轻荡起来,伴着贤妃轻声而不失威严的声音:“总归是官家宠爱,也没纵着将如今(我)辖治下的几司夺去,如今官家正高兴着,咱们便不必再多计较,平白扫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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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郡君·魏花晚
        于是,一盏长明的宫灯流转到了郡君的手中,将贤妃香鬓间矜贵而又细长的流苏给明晃晃地照亮了。魏氏恬淡地笑着,她自知如今的身份多靠贤妃的成全,虽然已经是正经的官家娘子,但在她面前依旧是放低身段,与从前伺候贤妃时一样的姿态:“娘子的教诲,奴会谨记的。奴是从会宁出来的人,一言一行也代表着您的言行,总不能叫娘子丢了脸面。”话声一顿,魏郡君并不想将诸些不快之事铺陈来叙,于是口吻淡然地另起话头:“奴前些日子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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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许南钟
        数盏澄烛用昏黄色的暖光照亮了整个堂室,火芯不时的闪烁使得不能将几处细致的地方看的周全。面对魏氏而今恭顺、乖觉的姿态,贤妃并未表露出不妥或讶异的神情,反而泰然地坐在原处,施开一抹端庄的笑来:“我愿助你一程,亦是因你如此性情,但既如今做了官家娘子,便多将心思放在圣心上,侍奉好官家才能有更好的出路。”魏郡君先前奉上的山前雾凇已见温凉之态,但贤妃早已没了饮茶的兴致,故而它只孤零零的立在桌边。待贤妃松松懒懒地倚在桌沿时,幽幽开口:“殿下如今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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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郡君·魏花晚
        魏郡君又回想起那日廊下的情景:虽然已近开春,但坤宁殿前仍有两行宫女火急火燎地往殿内运送着炭火,由打头的女孩出来报禀,说皇后娘娘身体违和,一时半会怕是不能起帘怕着了风,于是魏郡君隔着薄薄的一层幔纱与皇后浅浅叙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话。如今贤妃问来,魏氏也就自然答道:“那日官家看劄子看到了半夜,像想起什么似的,让奴次日清晨去给皇后娘娘问安。但去的不巧,娘娘身体未愈,就也没逗留太久。”具体叙话的内容无非是些训诫妃嫔的老生常谈,魏氏在坤宁殿听过一回、又在会宁殿听过一回,就不再赘述,“娘娘兴许是旧时的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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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许南钟
        提及皇后,贤妃原本舒开的晴眉又不由自主地折在一起,在明烁忽闪的烛光下显得晦暗许多。方才归于平静地心绪隐隐间又有些蠢蠢欲动,使得端庄的姿态下,是两只手胡乱扯弄着丝帕,安静了几息之后才说:“殿下既然有恙,便不要多去搅扰了,明儿我吩咐人再去为殿下看看,添些所能用之物。”这几日的烦遭事,连带着梅氏连拔四级、皇后病重叫贤妃焦头烂额,如今眼下也尽显疲态,如今既已失了兴致,暮色渐沉,贤妃索性随意地摆了摆手,已然是如从前般挥退的意思了。“若是请安,便在殿外一尽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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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郡君·魏花晚
        在离开会宁殿之前,魏郡君如常为贤妃放下了淡色的帘帐,再按照贤妃的喜好、添了安神的香料。路过会宁殿的厢房,魏郡君放慢了脚步,透过暖黄色的灯盏能够望见里面的陈设并未多变,那把微微泛黄的木椅依旧靠在窗扇之下,只是帏幔的颜色由杏色换成了褪红色,插瓶的花儿也不再是玉兰。这是魏郡君先前的居所,那时的她还不叫花晚,而是用着母亲给取的“伪儿”,那个她羞于开口的名字。后来,她从狭小的花坊走到了会宁殿,再走到了天子身边,她更名授号,成为了女孩们梦寐以求的官家娘子,这些都有赖于贤妃的舍得与成全…直到一束晚风轻轻地吹起她的衣袍,使郡君抖身打了个寒颤,才不得已地由这束冷风画上了思绪的句号,自春花的小径中往自家殿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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