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选手通道的阴影里，金属栏杆上的冷凝水渗进掌心。观众席的声浪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冲刷着耳膜。路卡卡用前爪碰了碰我的裤脚，蓝黑相间的毛发在应急灯下泛着哑光。
"最后一场表演赛了。"我蹲下来整理它颈间的气质头巾，三年前那场事故留下的伤痕在皮毛下微微凸起，"打完我们就回溯光镇，继续经营对战咖啡馆。"
钢系能量在通道尽头炸开，裁判的哨声与金属碰撞的脆响同时传来。我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波导视野自动展开，三百米外场地上的钢铠鸦正用钢铁之翼劈开空气。这种程度的对战，三年前的我闭着眼睛都能预判十七种变招。
"接下来要登场的是——"解说员故意拖长的尾音激起又一阵欢呼，"曾经的联盟冠军，波导使者凌夜，与他的搭档路卡利欧！"
聚光灯追过来时，我压了压鸭舌帽。路卡卡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波导共鸣传来的刺痛让我踉跄半步。观众席第三排闪过一道诡异的紫光，戴渔夫帽的男人正在调试膝盖上的银色仪器，屏幕里跳动的脑波图谱让我后颈发凉。
那是三年前蒙面人携带的同款装置。
"比赛开始！"裁判挥下旗子的瞬间，对方的风速狗已经完成蓄能焰袭。热浪扭曲了空气，我却盯着观众席那个不断滚动的数据屏。风速狗训练家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和当年蒙面人扣着遥控器的姿势一模一样。
"神速接骨棒乱打。"我在心底默念，路卡卡化作一道蓝色残影。波导视野里，风速狗体内的能量回路突然暴涨，本该在冲锋途中衰减的火系能量反而增强了三倍。这不对劲，就像有人往内燃机里倒液态氮。
骨棒砸中犬类宝可梦的闷响被爆炸声掩盖。浓烟散尽时，风速狗眼瞳泛着不正常的猩红，嘴角垂落涎水将草皮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观众还在为这反常的威力欢呼，只有我看见那男人按下了某个按钮。
"路卡卡，波导弹蓄力80%，目标对方训练家。"我摘下帽子扔向场地中央，这个动作会让所有镜头转向半空。当渔夫帽男人抬头的瞬间，波导弹精准命中他膝头的仪器。爆开的电火花中，一串加密数据顺着波导共鸣传入我的视网膜。
那是三年前导致路卡利欧重伤的同一组频率编码。
"比赛暂停！"裁判冲过来时，我正用膝盖压住挣扎的风速狗训练家。他白大褂里掉出的ID卡上印着"暗星科技研发部"，金属铭牌边缘的六芒星标记与蒙面人袖扣的纹样完全重合。观众席响起安保人员的脚步声，渔夫帽男人的座位只剩下一滩融化中的液态金属。
路卡卡突然发出预警的低吼。我转头看见大屏幕正在回放刚才的对战，慢镜头显示风速狗被击中的瞬间，后颈植入的紫色芯片闪过一串代码——ET-03，与三年前路卡利欧被迫植入的神经增幅器型号只差一位。
口袋里的图鉴震动起来，匿名简讯跳出模糊的照片：夜色中的货运码头，集装箱缝隙露出半张戴着电子项圈的咩利羊的脸，项圈屏幕显示着同样的六芒星标记。发信时间显示在表演赛开始前十七分钟，发送定位是溯光镇郊外的废弃发电厂。
我擦掉手背沾到的腐蚀性唾液，路卡卡的波导传来灼热的战意。观众还在高喊"冠军归来"，却不知道真正的对战此刻才刚刚开始。三年前被迫中断的调查，那些消失在急诊室里的被改造宝可梦，还有此刻观众席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无数双窥视着路卡卡特殊波导的眼睛。

2
冷藏柜的玻璃表面结着冰花，手术台无影灯在监控屏上投下十字形阴影。我蹲在通风管道里，路卡卡的波导将下方实验室的声波聚拢成清晰的字句。
"ET-05型增幅器植入成功率提升到43%了。"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敲击全息键盘，被拘束衣固定的颤弦蝌蚪正在抽搐，它背鳍上插着三根紫色探针，"但宿主存活时间还是不超过七十二小时。"
"无所谓，反正决赛前需要三百只实验体。"倚在基因图谱显示屏前的女人转过脸，左眼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细微的齿轮声。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白大褂上的六芒星徽章边缘，沾着路卡利欧当年被抽血时的蓝色毛发。
颤弦蝌蚪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实验室的红外警报器同时爆出火花。路卡卡拽着我向后翻滚的瞬间，电磁网擦着通风口铁栅飞过。女人手中的神经增幅器遥控器亮起，所有冷藏柜应声开启。
"波导使者果然会闻着血腥味找来。"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后退，身后解冻的宝可梦实验体正从冰棺里爬出。我认出其中一只轰擂金刚猩的右臂是机械构造，皮肤下流动的紫色能量与三年前袭击路卡利欧的招式如出一辙。
路卡卡的骨棒在掌心旋转成银轮，波导视野里，所有实验体后颈都闪烁着ET系列的芯片编码。女人将遥控器抛向空中，我下意识伸手去抢，却发现那不过是个全息投影诱饵。真正的增幅器信号源在地下三层——小叶的沙奈朵正用精神强念传来的定位坐标在我视网膜上跳动。
"你以为破坏几个遥控终端就能阻止进化？"女人的机械眼投射出冠军联赛的场馆模型，每个选手休息室都被标红，"当六百只携带神经增幅器的宝可梦在直播中对战，散播的共鸣波会像病毒般感染全场观众携带的极巨腕带。"
实验体们扑上来时，路卡卡浑身爆发的波导形成淡蓝力场。我借着反冲力撞向基因图谱屏，手掌按在DNA模型上的瞬间，波导共鸣自动解析出加密文件。全息投影里浮现出暗星首脑的剪影，他抚摸的超梦头顶嵌着神经增幅器终极型号，而那件立领风衣的褶皱走向，与三年前站在急诊室外的神秘人完全重合。
"路卡卡，战术C4-7！"我扯开衬衫露出缠绕腰间的极巨腕带，三年来第一次主动激活它。实验室穹顶被金色能量撕开裂缝，路卡卡在极巨化光柱中恢复成冠军时期的战斗形态，但波导视野显示它的能量回路仍有三处断裂带。
女人疯狂敲击着增强现实键盘："不可能！所有极巨化能量都应该被我们劫持了......"她的尖叫戛然而止，因为路卡卡的极巨拳斗并未砸向实验体，而是轰穿了地板上伪装成承重柱的增幅器主机。我忍着脑内血管快要爆裂的剧痛，在波导共鸣中看到三年前的画面：同样的金色光雨中，路卡利欧替我挡下那道被增幅器强化的破坏光线。
"真正的极巨化不是能量规模。"我擦掉鼻血，踩住女人企图启动自毁程序的手腕，"而是训练家和宝可梦跨越时空的羁绊共振。"
警笛声从走廊涌来时，小叶的摔角鹰人撞碎了防弹玻璃。我拾起地上还在传输数据的神经增幅器残骸，紫色外壳映出路卡卡正在消退的极巨化光芒。它额头渗血的旧伤疤微微发亮，就像当年我们捧着冠军奖杯时，伽勒尔高原上永不熄灭的极光。

蹲个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