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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同人文《紫罗兰永恒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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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写着玩的,希望大家不要太严苛,看个乐子就好。
开篇会有一点黑暗向,但是作者保证心理健康,故事结尾是一个光明治愈的TE,绝对不为黑而黑为虐而虐。
先发两节,有人看再慢慢写。


IP属地:河南1楼2025-04-20 15:10回复
    老霍金斯坐在摇椅上。
    壁炉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投在书房的橡木墙上,像一片摇曳的枯叶。他眯起眼睛,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向远方——那里曾经是C.H.邮政公司的总部,如今只剩下一座爬满藤蔓的废墟。
    他缓缓抬起手,摩挲着桌上那台早已锈蚀的旧打字机。
    “真是……烈火烹油的年代啊。”
    战争结束后的十年,是这片大陆前所未有的繁荣年代。
    铁路像血管一样蔓延至每一个角落,电报线横跨海洋,蒸汽轮船的汽笛声日夜不息。而在这片欣欣向荣的土地上,C.H.邮政公司成为了最耀眼的明星。
    人们说,哪怕是最偏远的山村,只要你在信封上写下“C.H.”三个字母,信件就一定能送达。
    而比C.H.本身更出名的,是那位站在公司顶点的女性——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
    “自动书记人偶”原本只是代笔服务的职业称谓,但在她手中,这个词变成了传奇。
    贵族们争相聘请她撰写情书,政治家们依赖她起草演说稿,甚至连皇室婚礼的誓词都出自她的打字机。她的文字精准、优雅,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温度,仿佛能直接触摸到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那不是代笔,”一位诗人曾写道,“那是灵魂的翻译。”
    霍金斯记得,那时的薇尔莉特总是穿着深蓝色的制服,金发束成一丝不苟的发髻,翡翠般的眼睛平静如水。她很少笑,但每一个接过她信件的人,都会露出恍然顿悟般的表情。
    C.H.的业绩随着她的名声一路飙升,分公司开遍了整个大陆。霍金斯甚至买下了一座小岛,作为公司高层的度假地。
    报纸称这是“邮政业的黄金时代”。
    但霍金斯知道——
    烈火烹油,终有燃尽之时。
    繁荣的背后,裂痕早已悄然蔓延。
    首先是北方。
    那里的工厂日夜轰鸣,烟囱喷出的黑雾遮蔽了半个天空。工人们的薪水却越来越薄,直到连一封信的代笔费都付不起。霍金斯曾收到过一封匿名信,里面只有一行字:
    “你们写的每一句话,都是蘸着我们的血。”
    然后是金融市场。
    股票像疯长的野草,投机者们一夜暴富,又在一场午后的交易所崩盘中跳楼自杀。霍金斯亲眼见过一个银行家,早上还得意洋洋地订购了纯金打字机,傍晚就被发现溺死在自家的喷泉里,手里还攥着一把 worthless 的债券。
    最让霍金斯不安的是N公司的崛起。
    起初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型邮政企业,却在短短两年内吞噬了整个北方市场。他们的广告语简单到令人毛骨悚然:
    “千分之一的价格,无限接近完美的服务。”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直到有一天,一位南方商人带回了N公司的自动书记人偶样品——
    那是个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偶,声音甜美得不像人类。
    它用三分钟写完了一封情书,字迹和薇尔莉特的一模一样。
    壁炉里的木柴发出一声爆响,将霍金斯拉回现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曾经签署过无数合同的手指,如今布满老年斑,像一张被时间揉皱的纸。
    窗外,夕阳正在沉入远方的山脉,将整个城市染成血色。
    “那时候……”他喃喃自语,“我们谁都没发现,繁荣本身就是一场幻觉。直到那场必然到来的经济崩溃以股票崩溃开始后,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站在北方边境车站的月台上,寒风卷着煤灰和碎纸屑掠过她的脚边。这座曾经宏伟的交通枢纽如今只剩下骨架——穹顶的彩绘玻璃早已被砸碎,只留下扭曲的铁框像枯枝般刺向铅灰色的天空。长椅上蜷缩着几个裹着旧军大衣的男人,他们空洞的眼神追随着她,直到她深蓝色的制服消失在检票口。
    "南方来的邮差小姐,"检票员撕下车票时嗤笑一声,"您最好把胸针藏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领口那枚紫罗兰形状的银饰。十年前停战协议签订时,这种花曾开遍南北交界的战场。现在,它在北方的寒风中微微发颤。
    通往市区的电车上,薇尔莉特透过结霜的窗户目睹了一个帝国的崩溃。
    每经过一个街区,墙上的价目表就被新的数字覆盖。面包店的橱窗前,主妇们攥着成捆的钞票瑟瑟发抖。一个戴单片眼镜的老绅士突然当街跪下,颤抖的手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印着皇家徽章的债券,一张张喂进路边取暖的篝火。火焰吞噬面值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在嘲笑这个国家的最后尊严。
    "上周这些还能买栋房子,"电车售票员麻木地数着车票,"今天?连只老鼠都喂不饱。"
    在中央广场,一群孩子正在玩跳房子游戏。他们用的不是石子,而是一枚枚金币——去年还能传家的祖辈遗产,如今只是孩童的玩具。当薇尔莉特经过时,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突然将金币砸向她的后背。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中,她听见孩子母亲惊恐的道歉:"对不起,小姐...他父亲死在符尔登战壕..."
    委托人海因里希教授住在大学区一栋巴洛克风格的老公寓里。当薇尔莉特按响门铃时,开门的是一位眼睛布满血丝的老妇人。
    "您就是那位...南方的人偶?"老妇人用围裙擦着手,"他说要写回忆录,可我们连墨水都..."
    薇尔莉特温柔的说:“没什么,您只需要按照当初议定的价格,为我提供食宿,到时用北方国家的货币支付即可”——这几乎和免费没有区别了。
    书房里,曾经挺拔的文学教授现在像具骨架般陷在扶手椅中。他左腿的裤管空空荡荡地垂着,书桌上摆着一排子弹壳做的镇纸。当薇尔莉特架好打字机时,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在泛黄的稿纸上绽开暗红的花。
    "924年秋天,"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的学生们把康德的著作扔出窗外,换上军装...他们说要去保卫文明。"
    窗外传来游行队伍的吼叫。一群戴钢盔的退伍军人正焚烧一车外文书籍,浓烟中的书页像白鸽般纷飞。教授的妻子突然冲进来死死关上窗户,薇尔莉特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串数字烙印——那是北方战俘营的标记。
    第三天深夜,薇尔莉特被厨房的响动惊醒。
    教授夫人正把全家最后的银餐具埋进面粉罐。"他们明天要来收走钢琴..."她的手指在罐沿划出血痕,"那是莉莉的嫁妆...可她死在凡尔登..."
    走廊突然传来规律的脚步声。透过门缝,薇尔莉特看见三个戴纯白面具的人偶列队走过。它们制服笔挺,手中账本封皮烫着"N公司"的金字。为首的人偶突然停下,面具转向厨房方向,发出电子合成的甜美声音:
    "根据最新汇率,您可以用钢琴抵偿三个月暖气费。"
    当薇尔莉特回到书房时,发现教授正在撕毁已写好的章节。羊皮纸碎片像雪片般落在她脚边,其中一片写着:"我们以为是在播种自由的种子,收获的却是..."
    第四天拂晓,教授递给她一个鼓胀的信封。里面装着面值百万的马克纸币——刚好够买一张返回南方的三等座车票。
    "请原谅我,现在的一块面包需要五十万元,即使额外承担您的食宿也是我们难以承担的负担了。"老人指着墙角,"而他们,只要面包屑和这些废纸就能工作..."
    阴影里,一个白面具人偶正在无声地敲打打字机。它的机械手指以每分钟两百字的速度跃动,纸页上流淌出完美却冰冷的词句。薇尔莉特注意到人偶的制服袖口露出一截苍白的皮肤,上面隐约可见针脚般的缝合痕迹。
    火车站台上,一个穿补丁连衣裙的小女孩突然拽住她的衣角。孩子塞来的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爸爸说你们南方人偷走了太阳。"远处传来汽笛声,薇尔莉特抬头看见N公司的货运列车正驶过铁桥,车厢里整整齐齐码着数百个白色面具。
    返程的列车在黄昏中缓缓启动,铁轮碾过生锈的轨道,发出沉闷的呻吟。薇尔莉特靠在车窗旁,望着北方荒芜的大地一寸寸后退。田野里散布着未爆弹壳犁出的沟壑,像一道道溃烂的伤疤,偶尔闪过几株枯瘦的向日葵,垂着头颅,仿佛在向这片土地默哀。
    列车在一个无名小站临时停靠。月台上,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追逐嬉戏,他们脚下踢着的不是皮球,而是一颗早已锈蚀的炮弹壳。弹壳每滚动一次,就发出空洞的声响,像是某种诡异的节拍器,丈量着这个国家遗忘的速度。站台边缘,一个失去双腿的老兵坐在旧报纸铺成的地摊前,正用粗糙的手指将子弹壳雕刻成紫罗兰的形状。他的指尖布满细小的割痕,渗出的血珠沾在金属花瓣上,在暮色中凝结成深褐色的露水。
    "小姐要买一朵吗?"老兵抬起浑浊的眼睛,"能别在衣领上……和真的一样。"
    薇尔莉特轻轻摇头,却看见老兵身后的墙上贴满泛黄的征兵海报。油墨印刷的年轻面孔正对着她微笑,海报边缘却被人撕去大半,只剩下半截残缺的口号:"……为荣光而……"
    汽笛再次拉响时,一群修女领着孤儿院的孩子穿过月台。最小的女孩怀里紧抱着一只歪歪扭扭的风筝,骨架是用拆散的步枪零件绑成的,蒙皮赫然是《和约》的羊皮纸副本。条约上精心誊写的条款如今成了孩童的玩具,墨迹在风中渐渐晕开,像正在融化的雪。
    列车重新启动的瞬间,薇尔莉特突然看见铁轨旁的信号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给她塞纸条的小女孩。孩子脏兮兮的裙摆被气流掀起,露出膝盖上结痂的伤疤。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南方,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黑面包,眼神却清澈得令人心碎。
    当边境的界碑终于掠过车窗时,夜空飘下了今冬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附着在玻璃上,很快被车厢里的温度融化成泪痕般的水迹。薇尔莉特打开打字机,在晃动的光影中写下一行字。墨水在纸面上微微晕染,如同那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们都在用余生学习如何与幽灵共处。”
    窗外,北方的轮廓渐渐模糊。铁轨延伸向黑暗的尽头,仿佛一条没有终点的赎罪之路。


    IP属地:河南2楼2025-04-20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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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8 20: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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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尔莉特推开C.H.邮政公司的大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厅里,阳光透过积灰的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曾经繁忙的接待处只剩下几把空椅子,墙上的荣誉证书歪斜地挂着,其中一张的镀金边框已经氧化发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霉味,混合着纸张和油墨的气息——那是她熟悉的、属于C.H.的味道,只是如今掺杂了些许腐朽的气息。
      二楼传来激烈的争执声。薇尔莉特踏上楼梯,橡木台阶在她脚下发出沉闷的回响。
      "这已经是本季度第四次了!"会计主管的声音从半开的门缝里漏出来,"如果再这样下去——"
      "我知道。"
      霍金斯的声音低沉而克制。薇尔莉特轻轻推开门,看见她的社长站在窗前,逆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四十岁的霍金斯依然挺拔,但鬓角已经染上霜色,眼角也刻上了深深的纹路。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地板上散落着账簿和报表,一张裁员名单被翻倒的墨水瓶染蓝了一角。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霍金斯转过身,将财报推到薇尔莉特面前。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上个月我们亏损了八百万克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N公司的服务价格是我们的千分之一,客户流失率已经超过90%。"
      薇尔莉特的目光落在裁员名单上。她认出了那些名字——总是偷偷在茶水间烤饼干的玛莎阿姨,每次都会帮她整理缎带的年轻实习生,退伍后在公司当了十五年门卫的老约翰……
      "您要放弃他们?"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霍金斯猛地抬起头。
      社长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某种锐利的光芒,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他抓起账簿翻到最后一页,手指重重戳在那个触目惊心的赤字上:"不放弃他们,下周连你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墨水在纸面上晕开,像一滴黑色的泪。
      薇尔莉特站得笔直,领口的紫罗兰胸针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我可以不要薪水。"
      霍金斯愣住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婚戒——那是十年前他妻子离世后留下的唯一纪念。
      "那些收到信的人……"薇尔莉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那位终于鼓起勇气向儿子道歉的父亲,那对因书信重聚的姐妹,还有在临终前说出'我爱你'的老夫人……社长,您记得他们拆开信封时的表情吗?"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桌上的打字机,金属键帽上还残留着常年使用磨出的光泽。
      霍金斯的手杖"咚"地倒在地板上。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慢慢擦拭镜片——这个动作持续了太久,久到薇尔莉特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闪烁。
      "……留下吧。"他终于说,声音沙哑,"但其他自动书记人偶部门……必须裁撤。"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缓慢的窒息。
      每天清晨,薇尔莉特依然会准时坐在接待台前,将打字机擦得一尘不染。但玻璃门外经过的人流越来越少,偶尔有顾客推门进来,在看到价目表后又会尴尬地离开。
      "抱歉,"一位老绅士局促地搓着手,"N公司那边只要半块面包就能写十封信……"
      街对面的咖啡馆里,三个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偶正在为客人服务。它们动作整齐划一,制服雪白得刺眼,每当完成一封信就会同步鞠躬,角度精确得像是用量角器校正过。
      某个雨天的傍晚,薇尔莉特看见公司最后一位老客户——那位每周都给前线儿子写信的妇人——被N公司的人偶搀扶着走过马路。人偶的白手套稳稳撑着黑伞,面具上的微笑弧度永远不变。老妇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匆匆低下头,加快脚步消失在雨幕中。
      圣诞节前夜,霍金斯把薇尔莉特叫到办公室。
      壁炉里的火苗奄奄一息,四十岁的男人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疲惫,但脊背依然挺直。
      薇尔莉特静静站在光影交界处,制服的深蓝色几乎融进暮色里。
      霍金斯从抽屉里取出一只褪色的铁盒,"十年前我创立这家公司时,第一个客户是个快要失明的老太太。她让我代笔给战死的儿子写封信,说'只要文字能到达天堂就好'。"
      他打开铁盒,里面躺着干枯的紫罗兰花枝。
      门铃响起。"老长官!"
      这个声音让霍金斯猛地抬头。贝尔纳上校站在门口,军装笔挺,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十年不见,他的眼角多了皱纹,但笑起来还是当年那个在战壕里偷喝朗姆酒的愣头青。
      "听说您公司最近..."贝尔纳挠了挠头,斟酌着词句,"生意不太好?"
      霍金斯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镜片。这个动作让他有时间把喉间的苦涩咽下去。"直说吧,贝尔纳。你是来嘲笑老家伙的?"
      "怎么会!"上校的脸涨红了。他急急忙忙打开公文包,掏出一沓文件,"钢铁长城项目要征用民间邮政服务,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
      文件上烫金的军徽闪闪发亮。薇尔莉特注意到那是最高规格的军用合同,报酬栏的数字足够支付C.H.全体员工半年的薪水。
      "士兵们需要家书。"贝尔纳的眼睛亮晶晶的,"特别是那些新兵,才十七八岁,想家想得半夜偷哭。"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当年不也这样?多亏老长官您..."
      "对了,"上校接着说,"她懂不懂修建工事?"
      空气瞬间凝固。
      霍金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婚戒——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上校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整个前线都在用N公司的人偶,"他漫不经心地说,"她们不仅会安慰士兵,还能指导工事修建。"他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灰白的雾,"说实话,那些方案棒极了,比我们参谋部的强十倍。"
      烟灰缸里积着一层薄灰。霍金斯盯着那点猩红的火光,突然一把拍在柜台上。
      "你疯了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锋般锐利,"让北方公司参与国防工程?这他妈不就是把情报亲手递给敌人?"
      上校笑了。那种笑容让薇尔莉特想起战地医院里吗啡过量的伤员。
      "有什么关系?"他弹了弹烟灰,"只要把军队驻进去,那些工事固若金汤。"他的眼神飘向窗外,"北方一百年都打不破。"
      贝尔纳接着真诚的说:“长官,如果不用他们进行疏导,那么那些在繁重劳动中绝望的士兵可能会哗变,就像,十年前那样。”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各方面都缺钱,长官,我能给你们争取来这样的机会不容易,他们本来想全部用N公司的。”
      霍金斯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我要去前线看看。"
      "这..."贝尔纳的额头渗出细汗,"规定上说民间人士..."
      霍金斯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褪色的绒布盒。盒盖打开时,贝尔纳倒吸一口冷气——躺在里面的铁十字勋章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绶带上还有弹孔烧焦的痕迹。
      "符尔登战役,第三突击队。"霍金斯轻声说,"帮我问问你的上级,这个够不够通行证?"
      第二天清晨,批复文件送到了C.H.公司。
      贝尔纳的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显然一夜没睡。"参谋长特批了!"他兴奋地挥舞着文件,"说是向符尔登的英雄致敬!"
      霍金斯盯着文件末尾的签名看了很久。那个龙飞凤舞的笔迹他认识——二十年前在军事学院,那个总抄他战术作业的小个子学弟,现在居然当上了参谋总长。
      薇尔莉特正在整理打字机。她听见社长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说:"谢谢。"
      这两个字让贝尔纳的眼圈突然红了。他笨拙地立正敬礼,像当年那个第一次上前线的毛头小子:"报告长官!列车明天0800时发车!"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划出一道道光痕。霍金斯发现那枚尘封已久的勋章,此刻正在光线下微微发亮。


      IP属地:河南3楼2025-04-20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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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尔莉特起身向大门走去,没有人要求也没有人阻止,自顾不暇的官员们根本不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自动书记人偶要干什么。薇尔莉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做什么,该如何面对不知为何已经忘记了一切的,礼貌但又疏离的少校,她只是一路走到了外交部的大门口。
        阳光像融化的黄金般流淌在外交部广场上。
        薇尔莉特站在台阶顶端,指尖还残留着打字机键帽的触感。她看着北方代表团陆续登上黑色轿车,车门关闭的闷响在温暖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G287——那个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偶——走在队伍最后。
        阳光落在它的肩章上,金属徽记折射出刺眼的光斑。薇尔莉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午间它冰冷的否认犹在耳边:
        "我是N公司的自动书记人偶,代号G287。"
        车队引擎陆续发动,排气管喷出的白雾在阳光下像消散的幽灵。就在最后那辆轿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
        白面具人偶突然转身。
        阳光穿过它面具的眼部缝隙,翡翠色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闪烁。
        "G287听起来不像个名字。"它的声音依然带着机械的精准,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要是取谐音'基尔伯特',意为'光辉的承诺',是不是好多了?"
        薇尔莉特的紫罗兰胸针突然变得滚烫。
        "G287!"
        北方外交官的呵斥从车内传来,不耐烦地敲打着车窗玻璃。
        人偶微微颔首,转身登车。车队驶过铺满阳光的广场,碾碎了几株从地砖缝隙钻出的野紫罗兰。薇尔莉特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一辆车的尾灯消失在拐角。
        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身后乱作一团的会议厅玻璃上。透过倒影,能看到里面的南方官员们仍在撕扯、哭喊、用拳头砸着墙壁,像一群被困在玻璃罐里的绝望昆虫。


        IP属地:河南5楼2025-04-20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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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楼层被吞了,我用图片再试一下


          IP属地:河南6楼2025-04-20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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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层被吞的,补发。


            IP属地:河南7楼2025-04-21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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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拍打着C.H.公司斑驳的玻璃窗,将室内的煤气灯光切割成破碎的金色碎片。
              薇尔莉特推开门时,霍金斯正伏在办公桌前,手中的钢笔悬在一份裁员名单上方,墨水滴落,在"玛莎·克莱尔"的名字上晕开一片蓝黑色的污渍。听到门响,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薇尔莉特的瞬间亮了一瞬,又在注意到她制服上的雨水和泥点时迅速黯淡下去。
              "谈判结束了?"霍金斯摘下眼镜,用袖口慢慢擦拭镜片——这个动作持续了太久,久到薇尔莉特能看清他颤抖的手指。
              "北方宣战了。"
              打字机按键般的简短回答。霍金斯的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他转向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着他骤然苍老十岁的面容。
              "那群官僚......"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不是当场就尿裤子了?"
              薇尔莉特走到办公桌前,雨水从她的发梢滴落在桃心木桌面上。她开始复述——
              财政大臣撕扯勋章时崩飞的纽扣砸在吊灯上的脆响;
              军务次官用领带缠住自己脖子的窸窣声;
              工业大臣呕吐物溅在宣战书上的酸腐气味。
              每一个细节都被她的机械记忆精准还原,如同打字机印在纸上的字母般不可篡改。
              霍金斯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十年......我们用了十年建起钢铁长城,结果连一天都没撑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婚戒,"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今早我还收到前线电报,说卡姆兰防区的混凝土标号不够——"
              "我见到少校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切断了霍金斯颓丧的独白。他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都浑然不觉:"什么?"
              "北方代表团的人偶......"薇尔莉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是基尔伯特少校。"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打窗棂的声响。霍金斯缓缓站起身,身后的摇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薇尔莉特,"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醒什么,"你知道基尔伯特少校十三年前就......"
              "他没有死。"她的手指抚上紫罗兰胸针,"他看着我,他说——"
              "G287听起来不像个名字,但要是取谐音'基尔伯特'......"
              霍金斯的表情凝固了。他绕过办公桌,靴子踩碎了一地月光。当他的手掌按住薇尔莉特肩膀时,她能感受到这个曾经在符尔登战役中死守阵地的老兵,此刻正不可抑制地颤抖。
              "你不会是打算......"
              "我要去卡姆兰。"
              翡翠般的眼眸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灼灼发亮,霍金斯在这道目光前节节败退。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长叹一声,转身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份泛黄的地图。
              "据我调查......"他的手指点在卡姆兰峡谷深处的一个红叉上,"N公司总部就在这里。"羊皮纸在他手下簌簌作响,"但薇尔莉特,那里现在是战区,而且——"
              "我必须去。"
              三个字,轻如羽毛,重若千钧。
              霍金斯凝视着她良久,突然摘下自己的怀表塞进她手中。表盖弹开的瞬间,薇尔莉特看到里面嵌着一枚符尔登战役的勋章——绶带上还留着弹孔烧焦的痕迹。
              "拿着这个,"他的声音沙哑,"前线那些小子应该还认得出老家伙的勋章。"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可能......顺便看看卡姆兰的防御情况。虽然可能已经......"
              "我明白。"
              当她转身走向门口时,霍金斯突然喊道:"薇尔莉特!"
              门口的身影停住,雨水顺着深蓝色制服滴落在地板上。在霍金斯来得及说出任何话之前,薇尔莉特突然立正,右拳重重叩在左胸——那是十年前南方军的标准军礼。
              "再见,中校。"
              霍金斯愣住了。窗外的闪电照亮了他骤然湿润的眼角,老兵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右手举到太阳穴:
              "活着回来......士兵。"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十三年前某个雨夜,少女接过胸针时的那声"是"。


              IP属地:河南8楼2025-04-21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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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晨雾像一层湿冷的裹尸布,缠绕着莱登中央车站的钢铁穹顶。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站在第三月台的边缘,深蓝色的制服在灰蒙的雾气中如同一块未褪色的淤青。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紫罗兰胸针——金属花瓣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像一句被重复太多次的誓言。
                车站里挤满了人,却安静得像一座等待爆炸的军火库。
                新征召的士兵们像沙丁鱼般塞满了月台,他们的制服崭新得刺眼,袖口的线头还没剪干净。有人蹲在地上呕吐,早餐的黑面包和劣质咖啡渣溅在锃亮的军靴上;有人死死攥着母亲的手,指节发白,仿佛那是最后的浮木。
                "第47步兵师,集合!" 一个瘸腿的老士官挥舞着名单嘶吼,声音像砂纸摩擦铁锈。
                无人响应。
                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男孩——他看起来不超过十七岁——正颤抖着往步枪里压子弹,却怎么也塞不进弹匣。"这、这东西怎么用?" 他问同伴,声音带着哭腔。同伴只是麻木地摇头,袖口露出一截未愈合的伤疤——那是上次战争的纪念品。
                "别担心,小子。"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兵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们要去的是钢铁长城。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他咧开嘴,露出几颗金牙,"北方佬的尸体会在城墙下堆得比城墙还高。"
                男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握枪的手仍在发抖。
                薇尔莉特的打字机在背包里沉甸甸的。她想起霍金斯的话:"那堵墙确实牢不可破...但战争从不会按你预想的方式到来。"
                车站广播突然炸响:
                "...钢铁长城防线已完成最后部署!根据军事专家计算,北方军队需要付出至少五十万人的代价才能突破第一道防线!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虚假的激昂军乐声中,一个醉醺醺的退伍老兵撞上了薇尔莉特。他的左袖空空荡荡,右手指着那些新兵,咧嘴笑了:"看啊,新鲜的肉!"
                酒精和腐臭的伤口味扑面而来。薇尔莉特扶住他,触到他肋骨嶙峋的胸膛——像抚摸一具会呼吸的骷髅。
                "上次战争,他们说'为自由而战'。" 老兵凑近她耳边,呼吸灼热,"这次呢?为那堵该死的墙当装饰品?"
                远处,宪兵队的黑制服像乌鸦般掠过人群,拖走了一个试图翻越栅栏逃走的瘦弱男孩。男孩的哭喊被军乐淹没:"我妹妹病了!她只有八岁——"
                薇尔莉特走向售票窗口。
                "一张北上的车票。" 她递出硬币,金属碰撞声像一声微弱的叹息。
                售票员抬头,目光落在她的紫罗兰胸针上,突然压低声音:"女士,现在去北方?您疯了?" 他的手指在柜台下发抖,"虽然钢铁长城确实牢不可破...但谁知道北方佬会耍什么花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表哥在参谋部...他说北方可能有秘密武器..."
                话未说完,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三个白面具人偶列队走进车站,雪白的制服纤尘不染。它们捧着成摞的信纸,向士兵们分发"免费家书代写券"。
                "请写下您对挚爱的思念。" 为首的人偶声音甜美如合成蜂蜜,"N公司承诺,每一封信都会'安全送达'。"
                一个士兵突然抓住人偶的手腕:"如果我死在钢铁长城...你们能模仿我的笔迹,对吗?"
                面具上的微笑弧度精确如量角器:"当然。您的家人会相信您正在最安全的防线服役。"
                薇尔莉特注意到,人偶的制服袖口沾着一丝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当薇尔莉特登上北去的列车时,晨雾正渐渐散去。
                车窗外面:站台广告牌上,巨幅海报展示着钢铁长城的雄姿,标语刺目:"一千年也不会被攻破!";戴单片眼镜的银行家正和军官激烈争论:"...北方经济撑不过三个月!他们会在城墙下流干最后一滴血!";一个穿补丁连衣裙的小女孩踮着脚,给士兵哥哥塞了一朵野紫罗兰;白面具人偶站在月台中央,向驶离的列车同步鞠躬,像一群机械的送葬者。
                汽笛长鸣,车轮碾过铁轨的接缝——咔嗒、咔嗒——像打字机的按键,也像倒计时的秒针。


                IP属地:河南9楼2025-04-22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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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8 20: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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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很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4-24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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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后,列车毫无预兆地停下了。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空气,车厢里的士兵们像多米诺骨牌般向前倾倒。薇尔莉特的脸撞在窗框上,紫罗兰胸针的金属花瓣在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
                    "全体下车!" 宪兵的吼声从月台传来,"铁路被征用了!"
                    薇尔莉特刚踏上月台,就被裹挟进一股黑色的人潮。
                    那不是士兵——是难民。成千上万的难民像溃堤的洪水般涌向南方,他们的眼睛空洞得像是被挖去了瞳孔,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
                    "让开!让军队先过!" 军官挥舞着手枪,但声音立刻被淹没。
                    一个穿睡袍的女人撞上薇尔莉特,怀里的婴儿裹着绣有家徽的丝绸——那分明是窗帘扯下来的。
                    "他们来了..." 女人嘴唇开裂,"北方的怪物...钢铁长城根本不在他们眼里..."
                    在车站广场,难民们像受伤的兽群般蜷缩在一起。"他们的战马是铁做的!"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比划着,"不吃草只喝油,眼睛会喷火!"
                    他的儿子——穿着破烂的军装——麻木地补充:"那是坦克...但确实有六条腿...""北方佬会溶在雾里!" 卖花女颤抖着展示空篮子,"早上还看见他们在十公里外,中午就出现在城墙后面!"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戴眼镜的教师:
                    "我亲眼看见...被炸碎的北方士兵又站起来了。" 他神经质地推着镜架,"碎肉像磁铁一样吸回骨头上...他们管这叫'负熵作战'。"
                    薇尔莉特注意到,所有描述里都反复出现同一个词——
                    "白面具。"
                    在坍塌的候车室旁,薇尔莉特发现了一群玩战争游戏的孩子。
                    他们用煤渣画出"钢铁长城",用罐头摆成"北方怪物",而扮演南方军的布娃娃被整齐地斩首——
                    "投降!" 一个金发男孩高举铁皮做的剑,"根据《战俘公约》第..."
                    "没有公约了。" 最大的女孩冷冷道,把布娃娃扔进"焚尸炉"(一个生锈的油桶),"白面具姐姐说,这次是'终极解决方案'。"
                    孩子们突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摸向自己的后颈。
                    深夜,薇尔莉特在废弃的调度室找到一张被血浸透的铁路地图。
                    卡姆兰峡谷被画了三十七个红圈,旁边潦草地写着:
                    "他们不是绕过了钢铁长城...是让长城自己打开了门。"
                    霍金斯的担忧还是以最恐怖的方式实现了。
                    窗外,一列装甲列车正缓缓北上,满载着白面具人偶。月光下,它们的制服白得像裹尸布。
                    薇尔莉特将紫罗兰胸针按在掌心,直到花瓣的纹路刻进血肉。


                    IP属地:河南11楼2025-04-2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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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好,支持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5-03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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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打赢复活赛了!
                        毕设做完了,恢复更新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6-18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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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难民潮的逆流中,只有一个深蓝色的身影驾驶汽车固执地向北走去,像一把刺向黑夜的匕首。
                          但是五天后,就连汽车都无力向前了,引擎在一声呜咽后彻底沉默,仿佛连机械都畏惧继续向北。
                          薇尔莉特推开车门,靴子立刻陷入泥泞——那不是普通的泥浆,而是混合了火药残渣和腐叶的黑色黏液,整条公路像一条被剥了皮的蛇,裸露在暮色中。远处,卡姆兰山脉的密林在风中沙沙作响,那里本该是南方最不可能被突破的天堑。
                          他们从北方溃退而来,不是军队,而是一群被恐惧蛀空的躯壳。
                          没有建制,没有指挥官,许多人甚至丢掉了步枪——只抱着钢盔或水壶,像抱着最后的浮木。他们的脸上沾着泥土和干涸的血迹,军装被树枝扯得破烂。
                          "他们从森林里钻出来的......" 一个工兵中士瘫坐在公路护栏上,机械地重复着,"我们根本没接到预警......哨所呢?侦察兵呢?"
                          薇尔莉特的目光突然停在一个蜷缩在路边的年轻士兵身上——他的雀斑,他的颤抖的手指,他领口歪斜的"47"番号布。
                          莱登车站的那个男孩。
                          他的一条腿裹着渗血的绷带,怀里紧抱着那本《钢铁长城防御手册》——现在它只剩下半本,封面被烧焦了。
                          "你......" 薇尔莉特蹲下身,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你还记得我吗?在莱登车站......"
                          男孩抬起头,眼神涣散:"......代笔的小姐?" 他突然抓住她的袖子,"他们骗了我们!钢铁长城根本没用!北方佬从没打算进攻那里!"
                          "女士......" 一个满脸烟灰的列兵盯着她的汽车,喉结滚动,"您这车......还能开吗?"
                          薇尔莉特还未回答,背后就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三个溃兵用枪托砸开了车窗。
                          "让开!南方完蛋了!" 他们像塞麻袋般把自己挤进驾驶室,仪表盘在粗暴的操作下迸出火花。
                          引擎发出垂死的咆哮。
                          "其他地区的守军还在抵抗!" 薇尔莉特拍打车门,"如果你们能——"
                          轮胎卷起的泥浆泼了她满身。汽车歪斜着冲向南方,后座上的士兵正撕扯她的地图——绘有钢铁长城防线的羊皮纸像枯叶般飘散在风中。
                          那个雀斑男孩没有上车。他盯着远去的汽车,突然笑了:"......我们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是不是?"
                          大地开始震颤。
                          先是履带碾碎沥青的碎裂声,接着是柴油引擎的低吼,最后是某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北方军的装甲先锋出现了。
                          打头的是一辆楔形装甲车,炮管上缠着新鲜的树枝伪装。车长探出半个身子,护目镜后的眼睛扫过路边的溃兵,像在看一堆无关紧要的落叶。
                          溃兵们僵在原地。有人开始撕扯领口的番号布,有人把配枪扔进沟渠,金属撞击声如同丧钟。
                          "靠边。" 车长的声音经过扩音器过滤,冷得像砍刀,"别挡道。我们没空俘虏你们"
                          溃兵向道路两侧散开了,装甲纵队毫不停顿地驶过。
                          当最后一辆装甲车消失在公路拐角,溃兵们突然活了过来。有人往南狂奔,有人跪地呕吐,还有个士兵正用刺刀撬阵亡战友的手表。
                          薇尔莉特走向那个雀斑男孩。
                          他正用颤抖的手指翻着残缺的手册,烧焦的纸页上依稀可见"钢铁长城"的烫金字样。
                          "你要......继续往北?" 他抬头,眼神突然清醒了一瞬。
                          薇尔莉特点头。
                          男孩突然扯下自己的身份牌塞给她:"......替我告诉我妈妈......" 他的声音低下去,"算了,她去年就死了。"


                          IP属地:河南14楼2025-06-18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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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如纱,缠绕着这片被战火舔舐过的土地。薇尔莉特·伊芙加登踩着泥泞的乡间小路前行,靴底不时碾碎几颗锈蚀的弹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这里曾是南方最富庶的农业区——金黄的麦浪本该在这个季节翻滚,如今却只剩下弹坑与焦土构成的丑陋疮疤。远处,卡姆兰山脉青灰色的轮廓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像一道正在愈合的陈旧伤疤。
                            她在一处废弃的磨坊前停下脚步。风车叶片早已折断,残骸上爬满野蔷薇,粉白的花朵在硝烟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娇艳。磨坊门口贴着崭新的北方军公告,浆糊还未干透,在晨风中轻轻颤动。公告下方,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啃食着什么——薇尔莉特走近才看清,那是一件染血的儿童棉袄。
                            村庄静得可怕。
                            不是空无一人的寂静,而是一种诡异的、被驯服的安静。水井旁排着长队,持枪的北方士兵用钢盔舀水痛饮,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们身后,几个当地妇女沉默地抱着陶罐等待,眼神空洞得像被挖去了灵魂。其中一个年轻姑娘的衣领上别着紫罗兰胸针——和薇尔莉特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花瓣已经枯萎发黑。
                            "看什么看?"一个北方士兵注意到她的视线,枪托重重砸在井沿上,"南边的**也配戴紫罗兰?"
                            薇尔莉特低头快步离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转过街角时,她听见陶罐摔碎的脆响,接着是压抑的啜泣。
                            村广场上,一群北方工兵正在焚烧书籍。火焰吞噬着学校课本、农业手册、甚至婚约证书,黑灰如蝶群般盘旋上升。一个戴眼镜的老者突然冲出人群,徒手在火堆里翻找什么,直到被枪托击倒在地。薇尔莉特看见他死死攥着半本焦黑的《植物图鉴》,封面上依稀可见"卡姆兰地区特有物种"的字样。
                            "老东西还挺倔。"工兵们哄笑着,往火堆里浇了一桶煤油。
                            火焰猛地蹿高,热**得薇尔莉特后退几步。她的后背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是那尊著名的"丰收女神"喷泉雕像,如今女神手中的麦穗已被砸断,空洞的眼眶里筑满了麻雀的巢。喷泉池底沉着几枚南方硬币,在水波中微微闪光,像不肯闭上的眼睛。
                            离开村庄时,她注意到田埂上插着一排简陋的十字架。没有名字,只有日期——全部都是宣战后的第七天。十字架间散落着空弹壳,在阳光下泛着黄铜色的光泽,宛如一场诡异的丰收。
                            正午时分,薇尔莉特躲进一片向日葵田暂避巡逻队。这些曾经挺拔的花朵如今佝偻着腰,硕大的花盘低垂,籽粒被鸟雀啄食一空。田垄间散落着被遗弃的农具——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一个装满子弹壳的奶桶,还有半截烧焦的《钢铁长城防御手册》。
                            她刚俯身拾起手册残页,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北方军的装甲车队正沿着公路浩荡南下,坦克履带碾过柏油路面,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每辆坦克炮管上都系着紫白相间的布条——那是北方"复仇者师团"的标志。最前方那辆坦克的侧装甲上用红漆涂着醒目的"37:1",数字下方密密麻麻刻满了正字。
                            随行的步兵边走边唱,嘶哑的歌声惊起田间的乌鸦:
                            "我们的父亲埋在南方土地下——
                            现在我们要用他们的血来浇花!"
                            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兵突然脱离队伍,跑到田边解手。他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制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套着别人的衣服。当他转身系裤带时,薇尔莉特看见他腰间别着一把做工精致的猎刀——刀柄上刻着"给亲爱的卡尔,十六岁生日"。
                            小兵发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翡翠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但下一秒,领队的怒吼就把他拽回了队伍。薇尔莉特蜷缩在向日葵丛中,听着军靴声渐渐远去,手心里全是冷汗。
                            傍晚,她在一处被炸毁的桥梁下发现了个临时营地。几个南方溃兵围坐在微弱的篝火旁,用刺刀挑着不知名的肉块烤制。其中一个缺了只耳朵的老兵认出了她。
                            "代笔小姐?"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您怎么还在往北走?卡姆兰早就..."
                            "沦陷了,我知道。"薇尔莉特接过对方递来的铁皮杯,里面的液体散发着劣质酒精的气味。
                            老兵摇摇头,火光在他凹陷的眼窝里跳动:"不是沦陷,是背叛。那些***的北方佬早就..."他突然噤声,警惕地望向黑暗处。
                            夜风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薇尔莉特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一队白面具人偶正穿过远处的麦田。它们的制服洁白如雪,在夜色中散发着诡异的微光,步伐整齐得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动的木偶。为首的人偶突然转向营地所在的方向,面具上的微笑在月光下凝固成永恒不变的弧度。
                            "快熄火!"老兵一脚踢散篝火,余烬如血红的萤火虫四散飞舞。
                            当薇尔莉特再次抬头时,麦田里已空无一人,只有几株被踩倒的麦秆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无声地指向卡姆兰山脉的方向。


                            IP属地:河南15楼2025-06-18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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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8 20: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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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薇尔莉特踩着湿滑的山路向上攀爬,卡姆兰峡谷的轮廓已在眼前。晨雾在山间流淌,像一条条苍白的河流。她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紫罗兰胸针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
                              突然,一声尖锐的哭喊刺破了寂静。
                              薇尔莉特猛地转头——声音来自山脚下的村落。她迅速压低身形,借着灌木的掩护靠近。
                              三个北方士兵正围着一对南方老夫妇。
                              "老东西,藏得挺深啊!"领头的士兵一脚踹翻了老人,靴子踩在他的胸口,"说!粮食藏哪儿了?"
                              老妇人跪在地上,颤抖着抓住士兵的裤腿:"求求您……我们真的没有了……"
                              "撒谎!"士兵狞笑着举起枪托,"南方的耗子,不挨打不会说实话!"
                              枪托砸下的瞬间——
                              "住手。"
                              薇尔莉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出鞘的剑,刺穿了清晨的雾气。
                              三个士兵愣住了,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穿着深蓝色的制服,金发束在脑后,翡翠般的眼睛冷得像冰。
                              "哟,南方的邮差小姐?"领头的士兵咧嘴一笑,"怎么,迷路了?"
                              薇尔莉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摘下手套。
                              "滚开。"她说道,"否则,后果自负。"
                              士兵们对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听见没?这小娘们威胁我们!"
                              笑声未落,薇尔莉特已经动了。
                              第一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已经挨了一记肘击。这一击快如闪电,力道却沉得像铁锤,他的头盔被震得飞了出去,整个人踉跄后退。但薇尔莉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他狠狠砸在地上。士兵的后背撞上坚硬的石板,发出一声闷响,顿时失去了意识。
                              第二个士兵终于反应过来,怒吼着拔出刺刀扑来。刀锋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寒芒,直取薇尔莉特的咽喉。但她只是微微侧身,刺刀擦着她的发丝掠过。在对方因惯性前冲的瞬间,她的右腿如鞭子般抽出,重重踢在他的膝窝。士兵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而薇尔莉特已经扣住他的手腕,一拧一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中,士兵的惨叫还未出口,薇尔莉特的膝盖已经撞上他的面门。鼻梁断裂的闷响伴随着鲜血飞溅,这个北方大汉像破麻袋一样瘫软在地。
                              第三个士兵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慌乱中举起步枪瞄准。但薇尔莉特的速度更快——她俯身抄起地上掉落的刺刀,手腕一抖,刀锋化作一道银光飞出。
                              嗖!
                              刺刀精准地钉在士兵的枪管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步枪脱手飞出。士兵惊愕地低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薇尔莉特已经冲到面前。她的拳头如炮弹般轰在他的腹部,接着一记上勾拳击中下巴。士兵双脚离地,整个人腾空半尺,然后重重摔在泥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
                              薇尔莉特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晨风吹动她的金发,深蓝色的制服上没有沾到一滴血。她弯腰捡起刺刀,在昏迷的士兵衣服上擦干净血迹,然后看向目瞪口呆的老夫妇。
                              "快走。"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战斗不过是掸去衣上灰尘般轻松,"北方军很快就会巡逻到这里。"
                              老妇人颤抖着抓住她的手:"小姐,您……您到底是谁?"
                              薇尔莉特望向北方,卡姆兰山脉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
                              "一个要去北方找答案的人。"薇尔莉特轻声回答:"你们往南走,能避开大路最好。"
                              老人却摇了摇头:"南边全是北方军……我们逃不掉的。"他浑浊的眼睛盯着薇尔莉特,"倒是您……您还要往北?"
                              薇尔莉特点头。
                              老人沉默片刻,突然拽住她的袖子:"跟我来。"
                              他带着薇尔莉特绕过村庄,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坡。拨开茂密的灌木,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蜿蜒向上,消失在卡姆兰山脉的阴影中。
                              "这是猎户的老路。"老人低声说,"荒废很多年了,北方军不知道。"
                              薇尔莉特望着那条几乎算不上路的小径——陡峭、狭窄,布满碎石和荆棘。
                              "谢谢。"她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妇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进薇尔莉特手中,"带着这个。"
                              布包里是几块黑面包,硬得像石头,还有一小包盐。
                              薇尔莉特握紧布包,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保重。"她最后说道,转身踏上那条荒芜的小路。
                              身后,老人沙哑的声音随风传来:"愿紫罗兰指引您……"
                              密林像一堵活着的墙,挡在薇尔莉特面前。
                              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纠缠,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藤蔓如巨蛇般盘绕在树干上,尖锐的荆棘划破空气,仿佛在警告每一个闯入者——这里不欢迎人类。
                              薇尔莉特拔出猎户留给她的短刀,刀锋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寒芒。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这片绿色迷宫。


                              IP属地:河南16楼2025-06-18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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