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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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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5-04-23 16:36回复
    (柳乙黎前些时日爽约了清楼的莺会。像短暂的春和,在煦光烧灼起来的时候,便随老熟的柳、微凉的波风一齐,消逝在众人复杂难辨的视野中。后来我又去信了一次,邀她与临一场春席,而后石沉大海、无有回音,我便未再过问。我的朋友大约是这样,懒怠交心,际缘不过浮萍,萍散时难有半句叹息。)

    (直至我又看见那双绿绸绣花鞋。她曾笑着告诉我,那是母亲亲绣与她的礼物。彼时的我不情愿开口,淡淡道一句“绣工颇佳”,心弦却早已悄悄缠扭成结。我的额娘从未贺过我,更遑论是一针一线、笔笔亲为。只是如今,我瞥见精致的针脚散开,莲花纹碾作乌青色,它的主人蒙着残云般的面纱,袒出同样是乌青色的额头和无神的眼睛。再偏首去望,一位嬷嬷正张着镶金牙的嘴似笑,手里系着麻绳——几是一瞬,我猜透她为何爽约。)

    嬷嬷且住手。(我在矫窗前露面。矫帘垂落的穗子将柳乙黎的眉梢拂过,擦不散她的惊惶,我却有几分重逢的惊喜,又怜惜她拢起的眉心,再是察觉她悬悬欲泣、弱柳扶风,只够阗盈半怀。垂着手,腕上的翡翠镯便滑进妇人掌心,轻点纨扇)先生前日请的琵琶女原是这位?倒劳您亲自调教。这镯子抵她一月工钱,余下的,自有阿玛遣人清算。

    (柳乙黎几乎是跌进轿中的,我伸手,一段腕上新伤便恰好握住,再一探,果然触见指腹更厚的茧。)柳妹妹的琴艺,合该奏给更懂的人听。(漆眸深深,盯住她蒙尘的面庞,恍如照见昔日商贾贵女的倒影。于是,我捧住她的脸,笑道)别怕。我们回家。


    IP属地:广东2楼2025-04-25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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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12: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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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5-04-2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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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西的旖旎风光以千里轴轳可窥一斑,撩人的香气却能寄居在珐琅器皿跋涉至此——柳宅的香闺,又尘封在典当行的暗格,它们使商女跻身王宅绮栊,珠翠繁冗的地方亦有一处空隙具自陈道。我不甘心做牡丹丛伏低的一枝,更想做高扬的绿,那往往是被奉宸匠人铰剔的,腌臜的尸身也许成为花儿的温床,便是最好的结局。】

        【斡旋在脂粉味、铜臭味交集的锦营花阵,横竖都是要腐烂的,我本想无声无息的逝去,某人却不间断的提醒那发霉的梦,无数次篝灯下执笔陈词,却羞于言说。就当作:南边儿来的柳小姐死在前往卢瓦尔河的画舫了。】

        【虽“跌”进轿子,亦照例颔首作了个揖】殿下记错了,我习的是箜篌,可比琵琶华贵的多。

        【向掌债主家娓娓道来那箜篌镶嵌的每一枚贝母来之何处,才得以收拾谋生的细软。一张张船票、一封封家书见证着衰败的历史,譬如金钗珠裹、玉箫金管不再属于雕零的家族,仍要奋力擎起华美的壳子,东珠变成假珠,乌梅水致残作浸的羊脂玉簪子似乎也无人察觉,这些贵人们都蠢得很。】

        【我与爱新觉罗见忧共处一室,恁能拂她的情?轻轻捋着推搡间落下的一绺头发,讪讪解释道】不过琵琶……也是会弹的。

        【母亲本是扬州城有名的歌伎,经营半生才得那宅邸,养着长安旧城的赵粉,熏着扎根尼罗河畔的老山檀,却被短视的薄情郎毁于一旦,连同我想要攀龙附凤的筹措,都得向现实臣服。县君诚为“触底反弹”的最有择选,樗蒲一手烂牌亦能取胜,不过是各擅胜场罢了。】

        我家……落钥了,没有钥匙。我的意思是,如今不便回。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5-04-29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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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语极尽柔和,)妹妹说的是。(我隔着半幅绡纱打量她,只觉这层面纱像折翼的蝶羽,将柳乙黎仍高筑的自尊勉强收拢,就如同很轻易看见的,她开口应复时,下颔已不自觉地扬起三寸。忽而,我更想见她另一只眼睛,去探究这道眸光是否足够倔强、惹人生怜,实在好奇,便倏将绡纱拾掀)噢,

          (如今,柳乙黎的不堪已悉数教我知晓。因而还未看,便不由生笑)妹妹虽罹如此大难,姿容未减。

          (柳乙黎沦落如是,我并不意外。掌心还残存着她面颊的余温,却觉冰凉渐渐刺骨,一如我曾抚过的、她发间镶嵌的质地并不很好的赝珠。大清百年,有多少大族覆灭消殆,更遑论市买不定、富贵险中求的下民商贾?清楼的胭脂味轻轻漫开,见她睫下阴翳颤颤,颈间尚有红痕,已难测心中怜惜真意,欣然滋长更甚。多妙啊,昔日一掷千金的柳格格,如今该靠我的金疮药抹去绳痕。)怎会如此不小心,被匪徒绑了去……(当惯县君太久,语调不能再柔,替她将未说出的谎演得天衣无缝)无妨。可巧昨日我收了件厢房的银钥匙,空落落的,正缺些人气。

          (如说王府最不缺的是厢房,二格格最不缺的便是德行。我想救她于水火,护她入睡无虞,再在月光漫进房中时,替她拭去眼角的珠泪,那道湿润的珠线,一定较最上等的东珠更动人。)可以吗?(我请求般地问她,又如此掷地有声、无可置疑,我知道她没有办法给出否定的回答,我同样也没有办法弃她于险境之中。她应当有人庇护。)我正好,想学学如何弹箜篌。阿玛、额娘会应允我的。


          IP属地:广东5楼2025-05-06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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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柳女甫进天子城,痴迷的望着王宅戗脊的七位仙人,便知晓与那些天潢贵胄隔着千山万山,他们诞生在玉山之巅,乃是旁人循此一生都够不着的边界。偶然挟来瑶草的种子,我却始终无法孕育出奇葩,捧着败絮其内的一颗心游走在名利场,心早已污浊了,蒙着面抚琴的娘子试图弹拨出遗世曲调,便是一种非分之想,如同从前扎堆贵女圈儿的那份倨傲,都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家中破败了,母亲已经很久没有寄过钱【几乎是神嚎般】我变成乞丐了。

            【逃出那栋雕花笼子,老鸨母施满铅粉的脸堆出可怖的褶皱,我奉上仅存的钗饰都不足以甩掉那似疮脓般恶心的虎狼窝——法兰西迷人眼的不仅是鲸骨裙裾,更使人摒弃着夷狄之俗的偏见,慢慢沉沦在香榭丽舍的夜风,家财散尽是必然的,盈门的债主只留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应付。从前十娘最大的筹码便是我——她精心培养的女儿,上流社会的敲门砖,如今更像涸辙之鱼。嘴边藏着的秽语还是吞了下去,说道。】

            如今我住在清楼一间最下等的厢房【将钥匙丢进爱新觉罗见忧怀中】

            【马车逐渐的驶离吉庆街,这才敢截断那假面菩萨的幻想,任凭她如何构筑我的命运,总感觉憋着甚么坏,平时瞧不上我的是她,如今舍身相救的亦如是。从前高门大院的座上宾成了奴才,踩碎脊骨也不愿。】

            多谢县君好意,福晋慈悲,肯容下我这一介……【商女,还是乐伎】靖王殿下也会允准吗?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5-05-07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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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府多容下一位“友人”并不难。椿萱的关顾实在稀薄,我更乐得身畔除却嬷嬷,再多一位朋友——虽然,我将这份“善心”,解读作不得不尔、无可奈何。她如今还有何处去呢?再闻后话,忽觉她皱鼻哭嚎的模样像幼鹿淋雨,纵是身前人才带她驱离狼虎,仍高昂着玉颈,一点碎珍珠黏在鼻尖,印出俏然的樱粉色。纨扇尖挑起纱尾,将扬起的唇角尽数掩下,又伸指用力拭了拭这只小鹿的泪痕,不经意、像在揉碎桃瓣般地,将她的妆染成天边最灿的绯霞)

              哎呀(尾音讶然,忙将她的腕骨握紧)在王府中,便不是乞丐了。本格格还能放你回去不成?

              (吞下闻言后的一怔,笑着摇摇首,轻道)总比你好过罢。且宽心,不会教你做府上歌伎、洒扫婢女。(当然不容置疑)柳妹妹愿意罢?


              IP属地:广东9楼2025-05-09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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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狭小的华翠轿厢内暗藏着诱惑性的灾难,我得摒弃半生塑造的矜贵设定,水弦苦吟着十年磨一曲,不曾想在王宅的佣舍厮屋度日。清楼好歹我也是花钱的主子,辄能指使小跑堂的。从前雅集之际,爱新觉罗见忧的眼睛从未青睐过柳女,以为铜臭味盖住了淑媛燕坐的探花拥书,今时今日,她又如何反转思想?】

                原以为郡主是看我家有钱才维持表面的友谊。

                【或许我是她向靖王讨赏的件儿物什,足以彰显向善之心,以及不计前嫌的度量。此局至此,乃一着定乾坤。】

                昔日荀彧投曹操,郭嘉辅明主,皆因胸中韬略,而非落魄求存。如今我虽沦落至此,却不愿空受恩惠,辱没了昔日情谊。

                我会助你……【许下空诺】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5-05-13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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