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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月15日，深夜。
清脆的铃声骤然划破夜的悄寂。
昏暗的灯光中蓦地睁眼，锐利目光似刀锋一闪。一向浅眠的他在第二声铃声还未响起就已接了电话，传来的是一个急促的声音：“秦佑天叛变，关在亚新饭店，他将指认8局的卧底！”
短短几句话已将来龙去脉交待得一清二楚，果然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人。
钱宇？不等他说话，那边已挂了电话。每一个字象钉子狠狠钉入刘新杰心头，带来不期然的疼痛和寒冷。
轻轻放下电话，目光掠过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对面的沙发上马蔚然睡得正香。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看着马蔚然的时候目光已经象局外人一样冷静。或许再过二三十分钟他就会醒来，开车到亚新饭店一个来回最快需要二十五分钟，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开了鞋柜取出双从未穿过的皮鞋，披上外衣，从抽屉里拿出枪和子弹。刘新杰拉开房门，外边的滂沱大雨幕布一样遮住了所有，让世界变得虚无飘渺，带给人谜一样的茫然，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刘新杰没有犹豫，苍白的脸上带着镇定的决然，大步走进雨幕中。这一瞬间，他已变成一把刀，冷冽，锋利，以最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刺向目标。
解决叛徒的过程很顺利，回到家的时候刚刚半小时。
马蔚然还是刚才的睡姿，显然没有醒过。
在门口轻手轻脚脱了鞋藏好，拿了几件干衣服走进卫生间，受伤的左臂火烧火燎一样痛，查看伤口时才发现比想象的要深得多。刘新杰咬着牙匆匆包扎了一下伤口，强忍着疼换过干净衣服，没忘擦干地上的水渍，这时候，马蔚然翻了个身。
刘新杰连忙走回沙发旁躺下，马蔚然朦胧的声音响起，“新杰……几点了？”用一声梦呓回答他。马蔚然坐起身来自语，“哟，都一点多了，我得走了，新杰，新……”闭着眼听到他脚步踉跄地走到床前又折回来，接着身上一暖，被子轻轻地盖在自己身上，再后来就是门被轻轻地带上。
等一切重又安静下来时，刘新杰坐起来，光洁的额头爬满冷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紧张的。
今天晚上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手臂上的伤是一个有力的佐证，也许就凭这个就能将自己十年来所有的期待化为乌有。
抄起桌上的半瓶酒，慢慢地喝着，刘新杰心里乱得象一团麻，毫无头绪。最坏的结果他已想到，他并不是怕牺牲，也许在他交给钱宇氰化钾胶囊的时候他也曾想过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用到它。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他心里有太多遗憾。
一个人的生命里究竟有几个十年？
那是漫长的三千多个日夜，还是短暂的一瞬间？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究竟会怎样死去，象英雄一样被赞歌包围？还是默默无闻地消逝？也许对他来说根本毫无分别，不过，他希望他的生命能化为一颗流星，照亮瞬间的光明。
不知不觉，酒已经喝完。
刘新杰躺下来合上眼，今夜注定无眠。只是，他要积蓄力量，迎接明天的战斗。
9月15日，深夜。
清脆的铃声骤然划破夜的悄寂。
昏暗的灯光中蓦地睁眼，锐利目光似刀锋一闪。一向浅眠的他在第二声铃声还未响起就已接了电话，传来的是一个急促的声音：“秦佑天叛变，关在亚新饭店，他将指认8局的卧底！”
短短几句话已将来龙去脉交待得一清二楚，果然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人。
钱宇？不等他说话，那边已挂了电话。每一个字象钉子狠狠钉入刘新杰心头，带来不期然的疼痛和寒冷。
轻轻放下电话，目光掠过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对面的沙发上马蔚然睡得正香。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看着马蔚然的时候目光已经象局外人一样冷静。或许再过二三十分钟他就会醒来，开车到亚新饭店一个来回最快需要二十五分钟，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开了鞋柜取出双从未穿过的皮鞋，披上外衣，从抽屉里拿出枪和子弹。刘新杰拉开房门，外边的滂沱大雨幕布一样遮住了所有，让世界变得虚无飘渺，带给人谜一样的茫然，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刘新杰没有犹豫，苍白的脸上带着镇定的决然，大步走进雨幕中。这一瞬间，他已变成一把刀，冷冽，锋利，以最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刺向目标。
解决叛徒的过程很顺利，回到家的时候刚刚半小时。
马蔚然还是刚才的睡姿，显然没有醒过。
在门口轻手轻脚脱了鞋藏好，拿了几件干衣服走进卫生间，受伤的左臂火烧火燎一样痛，查看伤口时才发现比想象的要深得多。刘新杰咬着牙匆匆包扎了一下伤口，强忍着疼换过干净衣服，没忘擦干地上的水渍，这时候，马蔚然翻了个身。
刘新杰连忙走回沙发旁躺下，马蔚然朦胧的声音响起，“新杰……几点了？”用一声梦呓回答他。马蔚然坐起身来自语，“哟，都一点多了，我得走了，新杰，新……”闭着眼听到他脚步踉跄地走到床前又折回来，接着身上一暖，被子轻轻地盖在自己身上，再后来就是门被轻轻地带上。
等一切重又安静下来时，刘新杰坐起来，光洁的额头爬满冷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紧张的。
今天晚上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手臂上的伤是一个有力的佐证，也许就凭这个就能将自己十年来所有的期待化为乌有。
抄起桌上的半瓶酒，慢慢地喝着，刘新杰心里乱得象一团麻，毫无头绪。最坏的结果他已想到，他并不是怕牺牲，也许在他交给钱宇氰化钾胶囊的时候他也曾想过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用到它。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他心里有太多遗憾。
一个人的生命里究竟有几个十年？
那是漫长的三千多个日夜，还是短暂的一瞬间？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究竟会怎样死去，象英雄一样被赞歌包围？还是默默无闻地消逝？也许对他来说根本毫无分别，不过，他希望他的生命能化为一颗流星，照亮瞬间的光明。
不知不觉，酒已经喝完。
刘新杰躺下来合上眼，今夜注定无眠。只是，他要积蓄力量，迎接明天的战斗。
2、
会议室里，齐佩林和孙大浦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爆破手引爆了装在废墟里的汽车上的炸弹炸死了几个兄弟。
刘新杰静静地坐着，苍白的脸上有些疲惫，习惯地掏出小酒壶来，浅浅地喝上一口。
“新杰，过来打台球啊。”齐佩林向他这边招呼着，刘新杰孩子气地笑笑，“你们打吧，我手抖。”一句话不着痕迹地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关键是左臂的伤口让这只手看上去怎么都不会自然，这哪里逃得情报处长的眼睛？
“这小子，没经过大场面，”齐佩林摇摇头，一杆子下去打出一个弧线球，轻轻一碰，两粒球落入袋中。
“好球！”大浦笑着，脸上象一朵花，这不是恭维，谁让他球技臭，怎么学也赶不上在座的两位呢？轻飘飘一根球竿在他手里重若千斤，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挥起球竿就没做那些化学实验和排列组合乱成麻的集成电路来得得心应手？
“大浦，你那个肚子该减减了，你没发现都是肚子闹的吗？一直找不着准心。”刘新杰不咸不淡地加了句，大浦一脸无奈，“我也不想这么胖的呀，局长昨天还说我来着——”
这个时候，李伯涵推门进来，正笑得一团和气的三个人顿时象吃了苍蝇似的，一阵静默。
李伯涵猎狗一样的眼睛在三个人脸上扫过，看到的是一种不须掩饰的敌意，让他无比尴尬，只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来，“我不是成心败你们的兴的，局长叫我回来开会。”
“开会？”齐佩林和刘新杰互望一眼，“没听说啊。”
“是我通知的。”谭忠恕走进来，后边跟着秘书小高，在会议桌前坐下，“紧急通知，八局目前的一个重要任务。”
三位处长走过来坐下，只有刘新杰一幅懒散的样子。谭忠恕咳嗽一声，“十天后，将在上海召开国际展览会，会上将展出一批十分贵重的珍宝，有古玩、玉器、书画、珠宝，价值连城，出席展览会的有中外各界名流，其中，不乏身份特殊的政界人士和各报记者。我们要做的是保证展览会期间的安全，不能发生任何差池，包括所有出席展览会的人和展品，直到展览会闭幕。”
小高在每个人面前放下一份厚厚的资料。
“这些是展览中心附近的地形图，接待来宾和记者的宾馆，以及运送展品的行车路线，你们回去好好看看。”谭忠恕说话的语气总是很平和，就是说到再紧急的事也是波澜不兴，但是作为他多年的属下已经感觉到隐隐的压力。
“大家分一下工，伯涵负责外围，以展览会为圆心半径五公里的范围，各大路口全部布控，控制外来可疑人员进入。佩林负责宾馆、展区的所有安全监控设施和人员防务，大浦负责宾馆、会展中心一切电讯监听，新杰嘛……”
“我呀，当然负责所有来开会的人吃好喝好住好走好，”刘新杰笑得童叟无欺，作为后勤处长八个字已经概括了他所有工作。
“就这样，散会，大家按要求准备一下。”谭忠恕站起来，“新杰，你来一下。”
会议室里，齐佩林和孙大浦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爆破手引爆了装在废墟里的汽车上的炸弹炸死了几个兄弟。
刘新杰静静地坐着，苍白的脸上有些疲惫，习惯地掏出小酒壶来，浅浅地喝上一口。
“新杰，过来打台球啊。”齐佩林向他这边招呼着，刘新杰孩子气地笑笑，“你们打吧，我手抖。”一句话不着痕迹地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关键是左臂的伤口让这只手看上去怎么都不会自然，这哪里逃得情报处长的眼睛？
“这小子，没经过大场面，”齐佩林摇摇头，一杆子下去打出一个弧线球，轻轻一碰，两粒球落入袋中。
“好球！”大浦笑着，脸上象一朵花，这不是恭维，谁让他球技臭，怎么学也赶不上在座的两位呢？轻飘飘一根球竿在他手里重若千斤，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挥起球竿就没做那些化学实验和排列组合乱成麻的集成电路来得得心应手？
“大浦，你那个肚子该减减了，你没发现都是肚子闹的吗？一直找不着准心。”刘新杰不咸不淡地加了句，大浦一脸无奈，“我也不想这么胖的呀，局长昨天还说我来着——”
这个时候，李伯涵推门进来，正笑得一团和气的三个人顿时象吃了苍蝇似的，一阵静默。
李伯涵猎狗一样的眼睛在三个人脸上扫过，看到的是一种不须掩饰的敌意，让他无比尴尬，只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来，“我不是成心败你们的兴的，局长叫我回来开会。”
“开会？”齐佩林和刘新杰互望一眼，“没听说啊。”
“是我通知的。”谭忠恕走进来，后边跟着秘书小高，在会议桌前坐下，“紧急通知，八局目前的一个重要任务。”
三位处长走过来坐下，只有刘新杰一幅懒散的样子。谭忠恕咳嗽一声，“十天后，将在上海召开国际展览会，会上将展出一批十分贵重的珍宝，有古玩、玉器、书画、珠宝，价值连城，出席展览会的有中外各界名流，其中，不乏身份特殊的政界人士和各报记者。我们要做的是保证展览会期间的安全，不能发生任何差池，包括所有出席展览会的人和展品，直到展览会闭幕。”
小高在每个人面前放下一份厚厚的资料。
“这些是展览中心附近的地形图，接待来宾和记者的宾馆，以及运送展品的行车路线，你们回去好好看看。”谭忠恕说话的语气总是很平和，就是说到再紧急的事也是波澜不兴，但是作为他多年的属下已经感觉到隐隐的压力。
“大家分一下工，伯涵负责外围，以展览会为圆心半径五公里的范围，各大路口全部布控，控制外来可疑人员进入。佩林负责宾馆、展区的所有安全监控设施和人员防务，大浦负责宾馆、会展中心一切电讯监听，新杰嘛……”
“我呀，当然负责所有来开会的人吃好喝好住好走好，”刘新杰笑得童叟无欺，作为后勤处长八个字已经概括了他所有工作。
“就这样，散会，大家按要求准备一下。”谭忠恕站起来，“新杰，你来一下。”
3、
局长办公室里，刘新杰习惯地在那张椅子里坐下，隔着办公桌和谭忠恕相对。
“关于国际展览会的任务，你怎么看？”茶色眼镜过滤掉谭忠恕眼里所有感情色彩，让人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刘新杰还是懒洋洋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展览会不重要，社会治安是**局的事，就是所有珍宝被偷光了也没关系，我们关心的重点应当是出席展览会的各界人士，当然，是那些身份特殊的政界要人的安全。”
这么多年，他太了解谭忠恕，谭忠恕对每一个人都没有绝对的信任，很多时候一个简单的问询就是考题，他会从每一个属下的回答中精确地作出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再装傻充楞是没有意义的，最好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说完之后，见谭忠恕没开口，刘新杰便加上一句，“是吗？”
“你看看这个。”谭忠恕拿出一份档案递过去，翻开第一页，上面别着一张照片，一个青年男子，端正的五官，充满朝气、筹躇满志的样子。
会议室里，齐佩林慢慢地踱着，“这回来的是些什么人呐？从没见局长这么紧张。”
孙大浦点点头，“暗杀的事儿你最在行了，可这次偏偏要你去负责安全监控，局长真是好钢用在刃上。”
“去，别添乱，”齐佩林作势瞪他一眼，“谁说暗杀的事我最在行了？他李伯涵干起这档子事来不跟家常便饭似的？就你了，光会向我泼脏水！”
孙大浦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斗嘴他也说不过齐佩林，“过会儿局长一准单独召见你，我看你别出去了，趁这空儿好好预备下安全监控方案吧，仔细局长问起来。”
齐佩林想想也是，开始埋头用功，可翻遍了资料也大失所望，“这上边都没有，我还不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呢。”
“鲁少杰，男，38岁，南京驻江苏特派专员，咦，怎么后边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资料？”刘新杰抬起眼睛，带着疑问望向谭忠恕。
“是的，我从上锋那里也只拿到了这个档案，上边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谭忠恕平静地说，“不过，他的来头很大，据说是总裁的意思，一定要保证他绝对的安全，因为他的存在对党国很重要。”
“这个，不是佩林负责的事吗？”刘新杰试探性地问道，其实，从谭忠恕召见他的一刻他就知道会面临什么。
“要保护一个人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将他放在视线之内。展览从开幕到结束只有四天，他在上海不会超过96个小时，我打算让一个人全程陪同他在上海的行程。”谭忠恕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可刘新杰感觉到压抑，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缓缓聚集。
“这个人必须有超一流的反应力，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将他救下，还要有敏锐的辨别能力和利落和身手。”谭忠恕喜欢在说完之后留下一段空白，让属下去填补。
“这个简单，八局的几位处长都应当符合这个条件。”刘新杰笑的时候鼻子秀气地皱起，笑容里透着股孩子气的纯真。
谭忠恕也笑了，他太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而只有在刘新杰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出真实的自己，有时候他觉得这分明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可是他们缺少一样东西，亲和力。”敛起笑容，谭忠恕又做回局长，“但你有，新杰，这次非你莫属。”
“我啊？”刘新杰摇头，“我耳朵不好，再说身手也……”
谭忠恕倒了两杯酒，目光透过眼镜望入刘新杰的眼，“能够全程陪同鲁少杰的，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你，新杰，我找不出第二个。”
刘新杰也承认谭忠恕很厉害，平平淡淡的几句话，一个温暖的眼神，每次都能让他乖乖就范。
午后灿烂的阳光中，两只酒杯碰在一起，一如多年前的峥嵘岁月里两人走过的路，在某一点交叉。
局长办公室里，刘新杰习惯地在那张椅子里坐下，隔着办公桌和谭忠恕相对。
“关于国际展览会的任务，你怎么看？”茶色眼镜过滤掉谭忠恕眼里所有感情色彩，让人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刘新杰还是懒洋洋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展览会不重要，社会治安是**局的事，就是所有珍宝被偷光了也没关系，我们关心的重点应当是出席展览会的各界人士，当然，是那些身份特殊的政界要人的安全。”
这么多年，他太了解谭忠恕，谭忠恕对每一个人都没有绝对的信任，很多时候一个简单的问询就是考题，他会从每一个属下的回答中精确地作出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再装傻充楞是没有意义的，最好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说完之后，见谭忠恕没开口，刘新杰便加上一句，“是吗？”
“你看看这个。”谭忠恕拿出一份档案递过去，翻开第一页，上面别着一张照片，一个青年男子，端正的五官，充满朝气、筹躇满志的样子。
会议室里，齐佩林慢慢地踱着，“这回来的是些什么人呐？从没见局长这么紧张。”
孙大浦点点头，“暗杀的事儿你最在行了，可这次偏偏要你去负责安全监控，局长真是好钢用在刃上。”
“去，别添乱，”齐佩林作势瞪他一眼，“谁说暗杀的事我最在行了？他李伯涵干起这档子事来不跟家常便饭似的？就你了，光会向我泼脏水！”
孙大浦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斗嘴他也说不过齐佩林，“过会儿局长一准单独召见你，我看你别出去了，趁这空儿好好预备下安全监控方案吧，仔细局长问起来。”
齐佩林想想也是，开始埋头用功，可翻遍了资料也大失所望，“这上边都没有，我还不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呢。”
“鲁少杰，男，38岁，南京驻江苏特派专员，咦，怎么后边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资料？”刘新杰抬起眼睛，带着疑问望向谭忠恕。
“是的，我从上锋那里也只拿到了这个档案，上边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谭忠恕平静地说，“不过，他的来头很大，据说是总裁的意思，一定要保证他绝对的安全，因为他的存在对党国很重要。”
“这个，不是佩林负责的事吗？”刘新杰试探性地问道，其实，从谭忠恕召见他的一刻他就知道会面临什么。
“要保护一个人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将他放在视线之内。展览从开幕到结束只有四天，他在上海不会超过96个小时，我打算让一个人全程陪同他在上海的行程。”谭忠恕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可刘新杰感觉到压抑，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缓缓聚集。
“这个人必须有超一流的反应力，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将他救下，还要有敏锐的辨别能力和利落和身手。”谭忠恕喜欢在说完之后留下一段空白，让属下去填补。
“这个简单，八局的几位处长都应当符合这个条件。”刘新杰笑的时候鼻子秀气地皱起，笑容里透着股孩子气的纯真。
谭忠恕也笑了，他太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而只有在刘新杰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出真实的自己，有时候他觉得这分明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可是他们缺少一样东西，亲和力。”敛起笑容，谭忠恕又做回局长，“但你有，新杰，这次非你莫属。”
“我啊？”刘新杰摇头，“我耳朵不好，再说身手也……”
谭忠恕倒了两杯酒，目光透过眼镜望入刘新杰的眼，“能够全程陪同鲁少杰的，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你，新杰，我找不出第二个。”
刘新杰也承认谭忠恕很厉害，平平淡淡的几句话，一个温暖的眼神，每次都能让他乖乖就范。
午后灿烂的阳光中，两只酒杯碰在一起，一如多年前的峥嵘岁月里两人走过的路，在某一点交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