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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SESSION | 吴勾月的关山五十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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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北1楼2025-05-09 19:47回复
    燕惜刀的来处,与她灵魂沉眠的陵墓是一处。
    我曾站在鸣沙山巅远眺,踮起脚弥补孩童不足的身长,望着弯而长的马队载着她义无反顾的东出——她说她去见见北京城,回来同我讲贵胄皇眷们波云诡谲的故事。
    我的琵琶只学到第一课,教琵琶的人没能回到敦煌。我没能听到跌宕的故事,长而弯的马队自东往西来,只有骸骨埋进英吉沙尔的牡丹丛下。

    后来我选择与她相悖的道路,往西去,那是我第一次到英吉沙尔,只为了摘一朵牡丹花。走过日月与黄沙晃晃悠悠的回到玉门关后,我第一次遇到燕惜刀——是日风沙欺空,客栈无客。

    从哪儿来?
    京城。
    那可不算近。

    她长着一副锐冷的眉眼,眉尾尖尖像割喉的刀刃,顺着刀尖的方向游动目光,血珠一样的红玉髓耳饰凝在她的耳唇上,大概是杀手的功勋章——她比皇丛笑离开时还要年青,困进千里之外的黄沙中狼狈又冷静。
    我理所应当的对她感兴趣,她的故事、她的故乡,因而愿意请她喝一壶酒。富贵乡里温吞的汁浆咽进喉咙里,也只似小女郎热暖的手轻抚过一样。
    而我的酒是烈酒,饮如吞火。
    所以我们被点燃,握起手翻过鸣沙山、涉过月牙泉,那些快乐太荒悖了,和着驼铃与风声我们赞美骆驼,笑骂不知好歹的太阳雨,昏昏沉沉地抱出铁琵琶,那甚至不能称作弹奏,只是碰出了奇异的、断断续续的声响,恍若引人入梦的调子,好梦、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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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武十三年,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梦见皇丛笑,大概她终于万事了却、魂归故土。醒来时圆月高悬,无风、有雪,月光像日光一样亮,弯刀一样刺进我的眼睛里,挑出一滴泪,落进窗台积叠的雪里,烫出一颗凹陷的月亮。
    我想那是值得庆贺的乐事,于是独自饮尽一坛醉生梦死,当真是大梦一场——梦里的她有挚友、有爱人,自由的风走过大江南北。

    翌日我启程往英吉沙尔。
    摘一朵牡丹,然后遇见燕惜刀。

    日光太好,所以天尽头弥漫的晚霞倒悬成古书里的云梦泽,酽酽的暮光像水一样倾泻,汹涌地奔向我们。院子里水位生长,漫过脚踝、腰腹,最后没顶,像那个荒谬的傍晚,背离生死的我们潜入月牙泉,去占领月亮——水鬼姮娥,静谧无人的夜里,披头散发成为了月亮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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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3楼2025-05-17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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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0:5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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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小姐有一副矜贵的指甲,寇都司捏着锉刀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修得齐整,外头花苑里长得赫赫的花客们被剥皮放血,大多成了她指尖亡魂,常年累月积得了不褪的猩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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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挖出脂膏装的伤药,抹过咬在寇玄感脊背上的狰狞伤痕,活似细巧的蛇头探信舔食裂口里渗出的血液——喧闹的内屋里她是最沉默的一个,是弓起身支的虺蝮,阴冷又安静地成为进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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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药盒被抛进血水里,溅出来的腥气割开吴小姐的沉默,一开腔就吐出不知道多少把毒刀子,凌迟高高在上的外族贵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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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才晓得他们是什么玩意儿?这样的事儿他们可做得不少,如今你骂得倒算是轻了,约莫只有那些个早早剃了秃瓢的小人,于他们尚有些用处,能教他们当半个人瞧,至于旁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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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这些她轻慢又讥讽,收了声倒不是怕口业或降罪,不过是免使污糟烂物平白脏了嘴。指掌浸入清水,细致地清洗药膏与血液勾结混合在一块儿的粘稠物,她一一端详过,确是洗的干净了,只剩下丹葩干涸的骨血,才不紧不慢的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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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腥气困顿在屋里挥散不去,刺激着吴小姐蠢蠢欲动的恶胆。回过身看向也困在这间屋子里的男人,她一半浴着冠冕堂皇的光海,一半溶进不见明亮的暗河,光与暗的媾和催生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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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榻边儿歪头一倚,颈窝里受日晖蓄出一汪莹亮的光泊,又似她斜睇烟视时眼尾流泻出的、盛不住的滟滟眸光。绛裙、朱袄、丹蔻、猩唇,还有若隐若现的舌尖,你一眼望去哪里都是红,层层叠叠逼人垂目的红,于是这便使血色中探出的一截白生生的颈子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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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小姐姿态闲适地翘起腿,摇摆的裙裾是晃动燃起的火华,掀起的滂湃热浪汹涌成海啸淹没这一方天地,冲洗掉寇玄感的理智与痛感,再次造就一只屈服于情与欲的劣兽,为她最显眼的一块儿白吮吸出艳红,拉着它与其余的赤色共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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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从来不是个宽容仁慈的主人,伸进寇玄感发里的指不轻不重地引他后仰,迫使隆起的咽喉毫无保留地摊开身躯,燕脂涂得饱满的唇勾出点儿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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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tieba.baidu.com/p/9366264021(23-28)


      IP属地:河北4楼2025-05-17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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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唇狐眼,细且长的眉,拱卫着吴勾月杀气腾腾的美艳。
        偏她也心知肚明,便擅使风情做一柄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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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杀了人。
        割断了一位女郎的咽喉,血“咕噜咕噜”地淌了她满身。
        在犯罪现场,凶手握着变成烟袋的尖刀,慢悠悠地开始回想关于这柄凶器的伟大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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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那把尖刀就只是尖刀,我凶悍的母亲把它当做最趁手的利器,割开豺狼的喉咙,剥下野兽的皮囊。这柄刀最后浸润的也不是鲜血,是羊水——热流冲刷掉刀身上露骨的血腥,又淬炼它无畏狂妄的本质,而在同一时刻,我诞生在野兽的皮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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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孕育我。
        我理所应当地传承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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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构造“我”是一场极为漫长的阵痛,吴小姐也并不例外,甚至由于她格外向往着惊世骇俗,痛苦就显得亘久且连绵不绝。我的母亲奉行弱肉强食的野蛮信条,冷眼旁观这一场挣扎——我的成瘾是必然的,最好帷帐洞穴里像山坳一样浓雾喧腾,我烂在洞穴深处,在轻微又频繁的窒息中寻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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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水烟的年纪,大约同你差不了多少,左不过比你早上几个月吗,不过我倒是不用人教,这怎么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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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像思索,蝉鸣也突然停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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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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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女郎真正无师自通是说谎,但你不得不说这是个虽然畸形但着实有效的方式。于是她重塑得光鲜亮丽,也穿上那件绚烂异常的裙,轻轻一吹,好像就将迷雾都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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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tieba.baidu.com/p/9396198981(14-19)


        IP属地:河北5楼2025-05-17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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