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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西弗斯到酒神精神——白厄哲学意向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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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25-07-22 12:12回复
    “我们必须想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阿尔贝·加缪,《西西弗神话》
    首先,我们必须理解加缪语境下的“西西弗斯”和“幸福”是什么。西西弗斯被诸神惩罚,永无止境地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巨石每次到达山顶后又会滚回山下。这个过程是徒劳的、无望的、重复的。在加缪看来,这就是人类生存境遇的终极隐喻——人诞生于一个没有内在意义、对人的呼唤报以沉默的宇宙中,人追求永恒和意义,但最终必然会面对死亡和虚无。人与这个非理性的世界之间的这种冲突与分裂,就是“荒诞”。
    而白厄,正是在这一“荒诞”处境下的“荒诞英雄”。


    IP属地:福建2楼2025-07-2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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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1: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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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白厄与西西弗斯的相似之处
      白厄的巨石,是那个“杀死同伴、抹除挚友、引导新生的自己杀死自己,最终重启轮回”的“永劫回归”计划。这块巨石比西西弗斯的岩石要沉重得多,因为它沾满了挚友和自己的鲜血。每一次他成功阻止“再创世”,重置世界,就是将巨石推到山顶。但每一次重置,都意味着一切归零,他必须重新开始,这就是巨石的滚落。这个过程,他重复了三千三百万次。他清醒地知道,他所有的反抗都在来古士的眼底一览无余。他的奋斗是徒劳的,他的牺牲在敌人的计算之内。这就是他所面对的“荒诞”。


      IP属地:福建3楼2025-07-2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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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让我们试着想象白厄的“幸福”——在三千万次地狱中寻找意义。
        1)清醒的痛苦是幸福的基石。白厄的幸福,恰恰源于他记得一切。他说:“我必须记住这份感受。记住我本生而为人,以免毁灭,将我彻底吞噬。”他没有选择在轮回中麻木,而是选择了清醒地承受每一份痛苦。正是这份清醒,让他没有被程序同化,保留了作为人的意志,这是他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前提。


        IP属地:福建4楼2025-07-2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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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蔑视命运的行动是幸福的体现。当盗火行者每一次走向新生的自己,白厄每一次挥剑刺穿盗火(自己)的胸膛,每一次看着昔涟在自己手中消失时,他都在以最决绝的姿态向来古士宣告:
          “我知道你们在看。我知道你们想把我变成什么。我知道我所有的努力都在为你们服务。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因为这是我的选择,不是你们的命令。我选择用这种方式拖延你们,我选择用我的痛苦来守护那个遥远的、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希望。”
          在这个选择中,他夺回了自己命运的主导权。惩罚的意义被消解了。他不再是那个被程序操纵的NPC,而是翁法罗斯这个巨大牢笼中,唯一一个自由的人。


          IP属地:福建5楼2025-07-2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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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每一次微小的胜利都是幸福的瞬间。虽然最终的目标遥不可及,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并非一无所获。每一次成功重启轮回,都是一次对来古士的计划的胜利拖延。每一次在轮回中,看到同伴们(即使是注定要被自己杀死的)展现出人性的光辉,都是对他所守护之物价值的肯定。每一次引导新生的自己做出同样的选择,都是对他自身意志的传承与确认。


            IP属地:福建6楼2025-07-2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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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白厄的幸福,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快乐或安宁。他的幸福,存在于每一次明知徒劳却依然挥剑的决绝里。他的幸福,存在于他用三千三百万次重复的痛苦,向设计他命运的“神明”发出的、最响亮的、无声的嘲笑里。
              我们必须想象白厄是幸福的,因为如果不这样,我们就否定了他全部抗争的价值,将他看作一个纯粹的、被命运玩弄的悲惨牺牲品。而加缪和崩铁共同告诉我们:一个清醒地对抗着荒诞命运的人,其生命本身就充满了意义,他的斗争本身,就是他所能拥有的、最高形式的幸福。


              IP属地:福建7楼2025-07-2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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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白厄与西西弗斯的不同之处
                白厄与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存在诸多不同,可以说,白厄的故事并没有完全触及加缪存在主义的根本。编剧在哲学思想实验的极端性与游戏剧情的娱乐性中间,找了一个平衡。西西弗斯是白厄悲剧处境的完美模型,它帮助我们理解了那种无尽徒劳的荒诞感。但白厄所处的处境不是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那样的“绝对的荒诞”。他有明确的战略目标,他的轮回是动态演进的,他的抗争是可以被传承的,他最终的追求是现实层面的救赎而非仅仅是精神上的超越。


                IP属地:福建8楼2025-07-22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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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0:5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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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目的性的差异:从“无意义的惩罚”到“有目标的抗争”。西西弗斯的推石行为是纯粹的、无意义的惩罚。诸神没有赋予这个行为任何目的,它的本质就是“徒劳”。西西弗斯的反抗,是在这个“无意义”的框架内,通过精神上的蔑视来赋予其主观意义。而白厄,他的“永劫回归”从一开始就具有极其明确且崇高的客观目的,阻止铁墓诞生和等待外部变量拯救翁法罗斯。
                  西西弗斯的斗争是向内的,是为了在绝境中肯定个人意志的尊严。而白厄的斗争是向外的,他每一次的轮回,都服务于一个具体的、可以实现的宏大目标。他的行为不是对惩罚的蔑视,而是一场有计划、有策略、虽然希望渺茫但始终未放弃的“卫国战争”。


                  IP属地:福建9楼2025-07-22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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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变化性的差异:从“永恒的重复”到“迭代的螺旋”。西西弗斯的困境在于其绝对的、一成不变的重复。每一次推石都和上一次完全一样,巨石、山坡、滚落的轨迹,都不会改变。而白厄的轮回,虽然看似重复,但其内部充满了变量和演进,它更像一个螺旋上升的结构。比如,白厄在轮回中不断尝试新的策略,例如反编译黑潮、调整“防止黄金裔死亡”的权重、攻击权杖内核层。他在不断地学习和试错。他的心智也在发生变化,他的愤怒在累积,从一个少年变成了“咆哮之人”。他的力量也在累积,每一次轮回,他都承载了更多的火种和记忆,他所背负的“巨石”在变得越来越重。虽然大框架不变,但每一次轮回的细节都有所不同。比如和黄金裔的对话,他们的死亡顺序,都存在细微差异。白厄在不同轮回中与同伴的互动,也在不断加深他对每个人的理解和情感。
                    白厄的轮回不是静止的,而是一个动态演化的过程。他不是在同一个点上反复踏步,而是在一条布满荆棘的螺旋阶梯上艰难攀爬。每一次轮回,他都离最终的目标(无论是毁灭还是救赎)更近一步。这种变化与累积,是西西弗斯那永恒不变的徒劳所不具备的。而变化,正意味着希望的可能。


                    IP属地:福建10楼2025-07-22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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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传承性的差异:从“孤独的个体”到“火炬的传递者”。西西弗斯是绝对孤独的。他的斗争只属于他自己,他的痛苦和幸福也无法与人分享,更无法被继承。白厄则不然,“传承”是他整个故事后期的核心主题。他的“永劫回归”机制,本身就是一种残酷的自我传承。上一个自己通过让下一个自己杀死自己的方式,将记忆、力量和使命,传递给下一个自己。最终,他将这三千三百万次轮回积累下的所有痛苦、希望、责任、以及破局的关键,全部托付给了开拓者。他的斗争成果,是可以被“继承”的。
                      白厄并非一个与世隔绝的受难者。他是一个链条中的一环,他既是过去的继承者,也是未来的开启者。他的抗争最终溢出了他个人的范畴,成为了可以被他人接续的事业。这份 “传承性”,让他超越了西西弗斯式的个人英雄主义,融入了更伟大的集体之中。


                      IP属地:福建11楼2025-07-22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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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超越性的差异:从“肯定荒诞”到“创造黎明”。西西弗斯最终的胜利是精神上的。他通过蔑视和肯定,战胜了荒诞,获得了内心的幸福。但他并未改变推石头的现实,也未曾奢望过。而白厄,自始至终都怀抱着一个现实的目标——“直到翁法罗斯迎来真实的黎明”。剧情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他的抗争,不仅仅是为了内心的尊严,更是为了一个可以被实现的、具体的美好未来。他并非满足于“幸福地推石头”,他推石头的每一下,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彻底砸碎这块石头,推倒这座山。


                        IP属地:福建12楼2025-07-22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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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厄比西西弗斯多了一份“救世”的终极关怀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加缪的荒诞英雄在接受了世界的无意义之后,专注于当下的反抗。而白厄,即使在看清了世界的荒诞之后,依然没有放弃对希望的追求,并最终将实现这份希望的可能,托付给了未来。
                          如果说西西弗斯是在黑暗中,学会了如何有尊严地与黑暗共舞的孤独舞者;那么白厄,则是在黑暗中,以自身为柴薪,燃烧了三千三百万次,最终为后来者照亮了一条通往黎明之路的“烈阳”。他的悲剧,因此也比纯粹的荒诞,多了一份更厚重、更炽热的希望。


                          IP属地:福建13楼2025-07-22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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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是工匠代达罗斯的儿子,他们被困在克里特岛。代达罗斯用羽毛和蜡为自己和儿子制作了翅膀,并告诫伊卡洛斯不要飞得太低(以免被海浪沾湿翅膀),也不要飞得太高(以免太阳融化蜡)。但伊卡洛斯因飞行的喜悦而忘乎所以,越飞越高,最终翅膀被太阳融化,坠海而亡。
                            2.1白厄与伊卡洛斯的相似之处
                            1)对“太阳”的向往与追逐。伊卡洛斯被太阳的光辉所吸引,不顾警告,奋力向其飞翔。白厄也是如此,他的整个生命都在追逐一个名为“黎明”、“骄阳”的理想。他的技能名“黎明创世”、光锥名“黎明恰如此燃烧”、单曲名“耀斑”、PV名“日冕”,无一不与太阳相关。他渴望成为那轮照亮世界的太阳。


                            IP属地:福建14楼2025-07-22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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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0:4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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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用“飞翔”来抗争。伊卡洛斯的飞翔,是对囚笼(克里特岛)的逃离和反抗。而白厄的“逐火之旅”和“永劫回归”,同样是对翁法罗斯这个巨大囚笼的反抗。他觉醒后的卡厄斯兰那形态,拥有金紫双翼,这个“翅膀”的意象,直接呼应了伊卡洛斯。
                              3)最终因“太阳”而毁灭。伊卡洛斯因过于接近太阳而被其融化,最终坠落。而白厄在追逐成为“太阳”的过程中,不断吸收火种,最终的力量(毁灭之力)也如太阳般炽热而不可控,将他自身“焚烧殆尽”。他最终也像伊卡洛斯一样,在最接近光明(等到开拓者了)的时候,选择与纳努克爆了,与铁墓融合,迎来了自身的毁灭。


                              IP属地:福建15楼2025-07-22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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