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的一点点吧 关注:55贴子:4,774
  • 11回复贴,共1

【格式】洛丽塔.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11-08-10 11:50回复
    第1节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宽松裤时,她是
    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丽。
    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在她之前还有过别人吗?有的,确实有的。事实上,可能从来也没有什么洛丽塔,要不
    是我在一个夏天曾爱上了一个女童。在海边一片王子的领地。在什么时候?就是那一年,洛
    丽塔还有多少年才降临世间,我的岁数就有多少。你放心,杀人犯总能写出一手妙文。
    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第一件证物正是被六翼天使,那个误传的、简单的、羽翼高
    贵的六翼天使所嫉妒的。且看这段纠缠不清的痛苦心史吧。
    


    2楼2011-08-10 11:51
    回复
      第2节
      1910年我生于巴黎。父亲是一位文雅而平易的人,一个种族混杂物:瑞士籍,法国、
      奥地利混血,他血脉里还有少许多瑙河的水质。马上给各位传看几张颜色漂亮、光滑碧蓝,
      的明信片。他在里维埃拉开了一家豪华饭店。他父亲和两位祖父分别做过葡萄酒、珠宝和丝
      绸生意。三十岁那年他娶了一位英国女子,登山家吉约姆.丹恩的女儿,又是两位多塞特牧
      师的孙女,这两位专开冷僻课目——分别是古土壤学和风奏琴。我那位非常上镜头的母亲死
      于一次意外事故(野餐、雷击),那时我三岁,因此,除却存留了黑暗过去里一小袋的温暖,
      在记忆的洞穴和幽谷中,她什么都不存在;倘若你能忍受得了我的文体(我是在监视下写
      作),我记忆中童年的太阳也已经下沉:你们当然都知道日光消逝后芬芳的余辉悬浮在茂盛
      的灌木丛周围,或突然地被漫步者闯入又踏过;山脚下,夏日的黄昏中,小虫也在那里飞
      舞;一种柔软的温暖,金色的小虫。
      我母亲的姐姐,西贝尔,同我父亲的一个远亲结过婚,又被休弃了,就到我们这个近亲
      属家,当无薪酬家庭教师兼女管家。有人后来告诉我她一直爱着我父亲。他在一个雨天里,
      轻松她占了她的便宜,雨过天睛之后又把它忘得一千二净。我非常非常喜欢她,尽管她的某
      些规矩过于严格——严得要命。或许她想充分利用时机,把我培养成比我父亲更好的鳏夫;
      西贝尔姨妈有一双带粉红色晕圈的青色眼眸,蜡白的面色。她写诗,她对诗虔诚到了迷信地
      步。她说她知道我十六岁生日过后她就会死,竞果然应验了。她丈夫,一位香水旅行推销
      家,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美国,终算在那儿建立了一家公司而且置得了房地产。
      我长成一个快乐、健康的孩子,在拥有图画书、柔净沙滩、桔树、友好的狗、海景和微
      笑面孔的明亮世界里长大了。在我周围,华丽的米拉娜饭店象一个私有宇宙旋转着,象一个
      粉白白的宇宙体嵌在更大的、在外围熠熠闪光的蓝宇宙中。从系围裙的擦锅工到穿法兰绒的
      权贵,人人喜欢我,人人宠我。
      美国老太太象比萨斜塔似的倚在拐杖上看着我。付不起父亲帐的破了产的俄罗斯公主,
      给我买高档糖果。而他,我亲爱的小爸爸,则带我去划船、骑车,教我游泳、潜水和滑水,
      给我读《堂吉诃德》和《悲惨世界》,而我崇拜他,尊敬他,为他感到荣幸地偷听仆人谈论
      他的各类女友,那些美丽而好心的造物,她们没少利用我,又为我有幸丧母而喁喁说着情
      话,流着珍贵的眼泪。
      我上了一所英国学校,离家九英里,我在那儿玩拍球和手球游戏,读书的分数甚佳,与
      同学和老师的关系都绝好。我能记得的十三岁以前(即第一次见到我的小阿娜贝尔之前)发生
      过的确切性行为是:一次在学校玫瑰园里同一个美国男孩讨论青年期异样问题,讨论是严
      肃、有礼、并且纯粹理论性的,这孩子的母亲是一位当时很红的电影演员,连小男孩自己也
      很难在三维空间里见到她;还有我的机体方面在看到皮雄那部浩繁的《人性之美》书中的照
      片时,珍珠和阴影,柔软的分道,产生了有趣的反应;那书是我从饭店图书馆一堆大理石围
      着的《制图学》的书山下偷拿出来的。后来,父亲以喜悦又洒脱的态度教给我所有他认为我
      需要的性知识;这正是离1923年秋天送我去里昂一所公立中学之前(在那儿我们将呆三个冬
      季);但请注意,那年夏天,他与R夫人及她的女儿去意大利旅行了;于是没有人听我诉
      苦,没有人给我指点了。
      


      3楼2011-08-10 11:53
      回复
        第4节
        我一次又一次翻看我这些惨痛的记忆,不住自问,是否在那个遥远夏天的光辉中,我生
        命的罅隙就已经开始;或者对那孩子的过度欲望只是我与生俱来的奇癖的首次显示?当我努
        力分析自己的欲念、动机、行为和一切,我便沉湎于一种追溯往事的幻想,这种幻想变化多
        端,却培养了分析的天赋,并且在我对过去发狂的复杂期望中,引起每一条想象的道路分岔
        再分岔没有穷尽。但是,我相信了,就某种魔法和命运而言,洛丽塔是阿娜贝尔的继续。
        我也知道阿娜贝尔的死引起的惊骇更顽固了那个梦魇般夏天的挫折,成为我整个冰冷的
        青春岁月里任何其它浪漫韵事的永恒障碍。我们的精神和肉体融合在至善至美的境界了,这
        种境界却非今天那些实际浅薄头脑标准化的年轻人所能理喻的。她死后许久,我仍感到她的
        思想在我的灵魂内浮动。我们认识以前很久,曾做过相同的梦。我们比较过彼此的日记。我
        们发现奇异的相似处。同年(1919),都在六月,一只迷途的金丝雀飞进了她的房间,也飞进
        了我的,在遥遥相隔的两个国家里。噢,洛丽塔,你是如此地爱我!
        关于我的“阿娜贝尔”时期结束,我隐匿了对我们第一次不成功尝试的记述。那天晚
        上,她骗过了家人恶意的监视。
        在别墅后面一片神经质的、叶片柔舒的含羞草丛中,我们找到一个隐身高台,在一面断
        墙矮垣上。透过暗夜温柔的树木,我们能看见亮灯的窗户上斑驳的图案,那图案被感觉记忆
        的彩色墨汁重新唤起,现在浮现眼前,象纸牌一样——因为推测到我们的敌人正忙于打桥
        牌。她颤抖着,痉挛着,我吻着她张开的唇角和火烫的耳垂。一群星星在我们头顶、在细长
        的树叶剪影中闪着幽昧的光;那充满生命力的天空赤裸着,象她轻软薄罩裙下的身体。我在
        天空里看见她的脸,清晰异常,仿佛放射着它自身微弱的光焰。她的双腿,她美丽、健康的
        双腿,合得不很紧,当我的手放在它要寻觅的位置上时,一种梦幻般怪异的表情,半是愉
        快,半是痛苦,显现在两张孩子气的脸上。她坐得比我高一点儿,每次她独自兴奋若狂便前
        来吻我,她的头梦幻般轻柔地、微微弯斜,那动作几乎是哀怨的,她裸露的膝盖紧夹住我的
        手腕,又松塌下去,她的颤栗的嘴扭曲了,象受了一种神秘药性的刺激,朝我的脸颊靠过来
        抽吸一口气。她上来便会企图用她干涩的唇摩挲我的,想摆脱那爱的痛楚,而后我的爱又会
        躲开,头发神经质地一甩,接着再幽幽地靠近,让我的唇寄满她微张的小嘴,我已准备把一
        切慷溉地交与她,我的心、我的喉、我的五脏六腑,我把我感情的宝杖交给她抓在她笨拙的
        掌中。
        我想起了某种脂粉的芳香——我确信这是她从她母亲的西班牙仆人那儿偷来的——一种
        甘甜又清淡的麝香香味。和她身上的乳酪香混在一起,我的感觉突然间被充满了;附近灌木
        丛倏尔传来的一阵骚动才未使它们滥溢出去——我们立刻彼此分开,疼痛的心注意到可能是
        一只偷食的猫,这时从屋里传来她母亲呼唤她的声音,高昂的音符不断升高——库柏医生笨
        重地踱到花园里。但那片含羞草丛,——朦胧的星光、声响、情焰、甘露,以及痛楚都长驻
        我心头,那位拥有伸展在海边的四肢和火热舌头的小女孩儿,从此便令我魂牵梦萦——直
        到,二十四年以后,我将她化身在另一个人身上,破除了她的魔力。
        


        5楼2011-08-10 11:57
        回复
          第7节
          我不知道鸨儿的影册是否又是幸运的雏菊花环上的一环;但不久,为了我自己的安全,
          我决定结婚。有规律的生活,自家烧出的菜香,婚姻的全部协约,能预防疾病的床第间活动
          方式以及,谁知道呢,一些道德价值或精神代替品的最终成熟,我想,即使不能涤除我可耻
          的危险欲望,至少也许能帮我将它们控制在平和状态。父亲死后,给我名下留的一笔钱,加
          上我的引人注意、即使有几分野蛮也还漂亮的面孔,能准许我镇定自若地着手我的探寻。经
          过相当深思熟虑,我的选择落在一位波兰医生的女儿身上:这个好人正巧给我治疗晕眩症和
          心跳过速。我们下棋;他的女儿从她的画架后面朝我张望,又把向我借来的眼睛和肘放进她
          立体派艺术家的那堆垃圾里,那会儿画完的是少女,而不是紫丁香和小羊羔。让我再平静地
          重复一遍:
          除去我的不幸,我过去是,现在仍然是一个英健出众的男性;稳健,高大,柔软的黑
          发,有一种抑郁但格钟诱人的风度。特别的男子气质在病症上则表现出某种阴郁、充血、他
          必须要隐匿的某些情状。我的情况就是这样。我非常知道,啊,我能轻而易举她获得我选中
          的所有成年女性;实际上,我几乎养成了不过意留心妇人的习惯,以免她们飘飘然、满面通
          红地坐到我冰冷的腿上。如果我是个普通的法国人,对华而不实的女人有鉴赏力的话,我就
          能在众多如痴如醉的美人中,很容易找出比瓦莱里亚更有媚力的生命体。但是,驱使我做出
          选择的是深思熟虑了谁是令人怜悯的牵累,而我对此发现得太晚了。所有这一切都将证明可
          怜的亨始特在性问题上总是多么不幸和愚蠢。
          


          11楼2011-08-10 12:07
          回复
            谅——对不起——我是否能——我能不能——等等),当瓦莱契卡从浴盆上方的晾衣绳上倏
            地拽下她粉色内裤,他机敏地转过身去;但是立刻他好象就占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这个无
            赖,认为他的骨胳正适宜这套房间的构造,坐在我的椅子里读我的报纸,解开一根系著的绳
            子,点起一支烟,数数茶匙,参观了洗澡间,帮助他的娇妇包起她父亲送她的电扇,然后,
            把她的行李朝街上抬去。我半个屁股坐在窗台上,交叉双臂,痛恨、厌倦得要死。最后,两
            人双双走出了这振动的房间,——我在他们身后撞上门,门的震颤仍然敲着我的每根神经,
            这撞门就可怜巴巴地代替了那反手一拳,按照电影规则,我应该把它打在她的颧骨上。拙劣
            地演完了我的戏,我一脚踏进洗澡间,想查看一下他们是否裹带走了我的英国香水;他们没
            有;但是我一转身,突然一阵强烈厌恶袭来,我发观这位沙皇政府前幕僚,在彻底舒服了他
            的膀胱以后,竟没有冲刷马桶。那个庄严的池膛里,一汪异邦人的尿,温和着一只粘湿、黄
            褐色的烟蒂,在里面膨胀,这真象奇耻大辱重重打击了我,于是我疯狂地四处找寻武器。实
            际上,我敢说,这并没什么,不过是俄罗斯中产阶级的礼貌(或许还带有东方风味)激励了那
            位好心的上校(马克西莫维奇!他的名字突然用计程车送还了我),一个象其他人一样非常严
            肃正经的人,把他个人的需要压抑在彬彬有礼的无声状态,让他所有的急流紧搂着他自己肃
            静的细流直泻而下,以便能不突出他主人住所的狭小。
            但那一时刻,这想法并没出现在我的脑中,带着愤怒我搜遍厨房,想找一件比扫帚更好
            的东西。马上,我又放弃了搜索,冲出房间,勇敢地决定赤手空拳同他搏斗,我虽然身强力
            壮,但毕竟不是拳击家,而那个矮墩墩、宽肩膀的马克西莫维奇看上去象是铁铸一般。街上
            空旷旷的,没有任何我妻子离去的踪迹,除了她掉在士里的一粒莱茵石扭扣,她曾把它保存
            在破盒子里,虚掷了三年。这一切避免了我那时的鼻破血流。但没关系,在适当的时候我会
            实现我的报仇雪恨的。一位从舶沙第纳来的先生有一天告诉我,出生于佐波洛夫斯基的马克
            西莫维奇,其太太在一九四五年前后不幸死于生产;夫妇俩不知怎么去了加利福尼亚,在那
            儿被美国一位显赫的人种学家用于她主持的一次一年之久的实验,报酬甚丰。这次实验研究
            的是人类长期服用香蕉食物并始终处于爬行状态,会有何反应。我的报告人是位医生,起誓
            说他曾亲眼目睹瓦菜契卡和她的上校,那时已经是鬓发斑白,体态拥肿,在一套灯火通明的
            房间里(一间是水果,第二间是水,第三间是草垫席等等),和其它九个雇佣的赤脚兽一起在
            扫得干净的地板上刻苦匍匐,他们都是从穷困无路的人中挑出来的。我想到《人类学评论》
            杂志上查找出这些实验的结果;但好象尚未公布。
            这些科学结果当然需要一定时间才能产生。我希望发表时,能附有精美照片做些说明,
            不过一所监狱图书馆恐怕不可能收藏这类学术书籍。这些天拘留我的这所监狱,就是个绝好
            例证;尽管我的律师十分欣赏它,它采取的却是监狱图书馆选择书籍最愚蠢的管理方法,这
            些选出的书有《圣经》,这当然,还有狄更斯;还有《儿童百科全书》,还有一本阿加莎.
            克里斯蒂的《凶杀暴露》;但是他们也有这样一些才华横溢的无聊作品,比如波西.埃尔芬
            期通所著《一个流浪汉在意大利》,以及较新的(一九四六年)一部《文艺名流辞典》——演
            员、制片人、剧作家和许多静态场景的照片。看完最后的这本书,昨晚我被一些令人困惑的
            巧合吸引了,这些巧合逻辑学家一定厌恶而诗人一定喜欢。
            我的爱人的名字,竟跟在某位女演员老巫婆的后面,看到这,我虽无望痛苦却仍倍感震
            惊!或许她也当过女演员。
            生于1935年。参加演出(我注意到我在前一段里的笔误,但请不要改正它吧,克拉伦斯)
            《被谋杀的剧作家》。**奎因。犯下谋杀奎尔蒂的罪。噢,我的洛丽塔,我只有这几句台
            词!
            


            14楼2011-08-10 12:12
            回复
              第10节
              签字出来后,我想在新英格兰乡下或某个沉睡的小镇(榆树林、白色教堂)找一处地方,
              整整一夏天都能靠收集来的一箱笔记专心致志于我的研究工作,并且还可以在附近湖泊里洗
              澡。我的工作又提起了我的兴趣——我指的是我的学术努力;而对叔叔逝后留下的香水事业
              绝少过问,我的利润分享已被削减到最小数。
              他从前的一位雇员,是某显赫家族的后裔,建议我到他的穷亲戚麦库先生家住上数月,
              麦库先生已经退休了,他妻子想把他们已故姨妈住过的二楼出租出去。他说他们有两个女
              儿,一个还是婴儿,一个十二岁了,有座美丽的花园,不远处还有个湖,我说,听起来相当
              不错。
              我和他们通了信,他们满意我的良好习惯;于是,在火车上过了充满幻想的一夜,想象
              着我将施予那象迷一样的性感少女的全部细节,用法国方式训练她,用亨伯特方式抚爱她。
              我提着那只贵重的提包从车上下来,玩具般的小车站上无人接候,打电话去也没人接;最
              后,一位心神不安、浑身湿透了的麦库出现在绿紫色的拉姆斯代尔唯一一家旅店门口,带来
              消息,说他的房子刚刚烧毁了——很可能,起因于整夜在我心头蔓延的熊熊大火。他说,他
              家人乘飞机去他的农场了,小汽车也正用着;不过他妻子有位朋友,一个高贵的人,住在草
              坪街342号的黑兹夫人,愿意留我宿下。住在黑兹夫人对面的一位妇人把她的轿车借给了麦
              库,一辆非常漂亮的老式方顶轿车,司机是个快乐的黑人。现在,我到这里来的唯一意义已
              经彻底丧失,上边说的安排听起来就很荒谬。是啊,他的住宅会完全修复的,那又怎么样?
              他不是充分保证了吗?我气愤、失望、感到无聊,但作为有礼的欧洲人,我不能拒绝被那辆
              丧车送到草坪街去,不然,我觉得麦库就会想出更绝妙的方法抛掉我。看着他急匆匆地跑走
              了,我的司机摇摇头轻轻地笑起来。汽车开动时,我对自己发誓,任何情况下也绝不梦想呆
              在拉姆斯代尔,我要在当天就飞到百慕大或巴哈马或布勒兹。五光十色的海岸上可能遇到的
              鲜香过去一直在我脊骨上缓缓流动,而麦库的表亲实际上已经用他原本好心好意、但现在却
              是完全无意义的建议,强硬地扭转了我一系列的思绪。
              说到强硬的转弯:当我们驶上草坪街时差点撞上一条爱管闲事的乡下狗(就是那种睡着
              懒觉等小汽车的)。不远处,黑兹住宅,一副自构架的惨状出现了,又脏又旧,与其说白
              色,不如说是灰色——那种地方,你知道,得在浴盆水龙头上加一条橡皮管以代替莲蓬喷
              头。我塞些小费给司机,希望他能立刻悄悄地按原路把我带回旅店,让我拿上行李;但他却
              只是穿向马路的另一边,朝一位站在阳台上招呼他的老太太驶去。我还能怎么办?我按了门
              铃。
              一名黑女仆把我领进去——丢下我自己坐在席垫上,她又跑回厨房,好象有什么不该糊
              的东西糊了。
              前厅装饰着门铃,装饰着一位有墨西哥商人血缘的白眼睛呆傻家伙,他正是这班附庸风
              雅的中产阶级中一个虽琐碎但还可爱的人,另外还装饰着凡.高的《阿尔风景》。右边一扇
              门半掩着,能瞥见里面是卧室,角柜里摆着更多的墨西哥废品,一只镶条纹的沙发立在墙
              边,走廊尽头有楼梯,正当我站在那儿擦着额角(只在这时我才发觉屋外是多么热),四处寻
              视,看见了一只放在橡木箱上的灰色旧网球,黑兹夫人的女低音突然从上边降落,她靠在栏
              杆上优美地问道:“是亨伯特先生吗?”接着,一丝烟灰也跟着落了下来。之后,那妇人自
              己——凉鞋、栗色宽松裤、银黄色衬衣、近似方形的脸,就以这样的秩序——款款走下楼,
              她的食指仍然弹着烟卷。
              我觉得我最好直截了当地描述她,可以清晰易解。可怜的妇人三十五六了,她的额头很
              有光泽,眉毛剔过,五官端正但不动人,或许能形容为玛雷娜的一次不稳固分解。她拍着铜
              


              16楼2011-08-10 12:32
              回复
                哦草亲爱的你最近犯什么病了


                18楼2011-08-10 12:59
                回复
                  -18 没病.
                  -20 一本书.


                  21楼2011-08-10 14:10
                  回复
                    第11节
                    二号证物是一本袖珍日记,黑色仿皮封面,烫着金字,1947,在楼梯左手上方那个角落
                    里。我一提到这个马萨诸塞州布兰克顿市布兰克.布兰克公司的美妙产品,仿佛它就在眼
                    前。实际上,五年前它就毁坏了,我们现在所研究的(全蒙摄影式记忆力的特许),仅仅是它
                    简略的形象,一只羽毛未丰的小长生鸟。
                    对这东西记得那么清晰,是因为实际上我每次都写两遍。第一遍我是用铅笔把每件事匆
                    匆记下(有许多涂抹和修改),写在按商业名词叫“打字机纸板”的两面;后来,我又用我最
                    巧最罪恶的手,把它们誊抄在刚才提到的那个黑本上。
                    五月三十日在新罕布什尔根据宣言书是斋戒日,但在卡罗利纳却不是。那天,一场“肠
                    炎”流行病迫使拉姆斯代尔关闭了所有学校,停课持续了整整一夏天。读者或许能查一查
                    1947年的《拉姆斯代尔日报》。就在这事的前几天,我搬进了黑兹夫人家,这本我现在正
                    要公开的(很象一名间谍靠心传达他刚刚吞下的纸条的内容)小本日记记录了六月的大部分
                    日子。
                    星期四,非常暖和。从至高点(浴室窗户)看见多洛雷斯从屋后的晒衣绳上取下什么东
                    西,苹果绿色一闪。溜达出去了。她穿一件方格呢上衣,绿色布裤,一双橡皮底帆布鞋。
                    她在斑驳的阳光里每移动一步,都似在我卑劣的身体内最隐秘、最敏感的弦上拨响一
                    声。过后,她和我并身在后门廓的底台阶上坐了下来,她拾着两脚间的石子玩——石子,上
                    帝,然后又是弯曲曲的牛奶瓶玻璃,象一片皱扭的嘴唇一一把它们扔进一只罐头盒里。砰。
                    你不能重来——你投不中——这今人心焦——又一下。砰。多漂亮的皮肤——噢,漂亮:柔
                    腻的,日光浴过的,完美无瑕。圣代引起了粉刺。那叫作脂肪的油性物质,可以滋养皮肤毛
                    囊,但如果过剩,过于充沛,则会引起发炎,为感染开通道路。但是,性感少女是没有粉刺
                    的,尽管她们塞满了美味佳肴。上帝啊,多么恼人,在她太阳穴上方的那束银亮微光照进她
                    褐色头发,越变越淡。细小的脚踝骨在尘土覆盖下一阵阵抽搐。“是麦库家孩子吗?吉妮.
                    麦库?噢,她真可怕。粗鄙。瘸腿。差点儿因为小儿麻痹死了。”砰。闪亮的花窗格投射到
                    她的前臂上。当她站起来,走进河水,我有机会在远处爱慕了她卷起裙角的那片模糊不清的
                    臀部。草坪外,温和的黑兹夫人刚照完相,象托钵僧假冒的一棵大树直起身,这向日性植物
                    又忙乱一阵以后,——忧郁的眼睛朝上,喜悦的眼睛朝下,—见我斜坐在楼梯上,竞厚着脸
                    皮要给我拍照,漂完的亨伯特。
                    星期五。看见她和一个叫罗茜的黑孩子出去了。为什么她走路的样子——一个孩子,你
                    注意,只是一个孩子!———竟使我这般激动呢?分析分析。一个软弱无力的建议变成脚尖
                    朝内。膝盖下某种蠕动的松懈一直延长到每次脚步移动的结束。一个讨厌鬼。非常幼稚,活
                    象妓女。亨伯特•亨伯特也被那小人儿的鄙俗语言、刺耳噪音感染了。然后听见她朝罗茜扔
                    去几句生硬的无聊话,跨过篱笆。在我听来,那几句鼻音很重,音调也升高了。停。“我该
                    走了,小家伙。”
                    星期六。(开始可能修改过了。)我知道继续写这日记真是疯了,但这么做,给我一种奇
                    特的刺激;而且只有一个恋爱的妻子才能辨认我的蝇头小字。还是让我唏嘘地说,今天我的
                    L.在所谓“游廊”上做日光浴,但她母亲和其它几位太太始终都在边上。当然,我也有可能
                    坐在那边的一块石头上假装读书、但为安全起见,我离开了,因为害怕那使我失去常态、变
                    得可笑又可怜的震颤,会阻止我佯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
                    星期天。热浪仍然伴随着我们;最吉祥的一个星期。这次,我带了张硕大的报纸和一根
                    新烟斗,在洛到达前,先在游廊石阶上占了个战略位置。但令我失望已极,她是和她母亲一
                    


                    22楼2011-08-11 15:36
                    回复
                      其他人又突然永远地消失掉。洛丽塔投入我的怀中抽泣。我作为一个自由人在废墟中享受
                      她。她的惊诧,我的解释、表演和空洞愚蠢的幻想!勇敢的亨伯特一定会用最令人作呕的方
                      式和她嬉玩(比如,昨天,她又到我房中,给我看她的画儿,学校的艺术品);他可能要贿赂
                      她——而后就走。若是位更简单实际的小伙子可能会坚持适度使用各种各样商品替代物——
                      如果你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我不知道。尽管我看上去男人气十足,实际却胆小畏惧。
                      我浪漫的灵魂一想到碰上什么棘手的不道德不愉快之事,就完全变得病态而颤栗。这些
                      下流的魔鬼。“去吧,去吧!”阿娜贝尔踮着一只脚要穿上短裤,我因激情而感到头晕,很
                      想避开她。
                      后来,有一天很晚了,我打开灯,想记下一个梦。很明显这梦是有前因的。吃晚饭时黑
                      兹太太和蔼可亲地宣布,由于气象局保证周末是一个大晴天,我们做完礼拜就去游湖。因此
                      我躺在床上睡着前,想了好多性爱的事;至于怎样才能利用这次野餐,我想到一个于我有利
                      的办法。我曾注意到黑兹母亲恨她的女儿,对我甜腻腻。这次我就只对她殷勤;但找个适当
                      时候,就说手表或太阳镜忘在林中那片空地里了——然后挟着我的性感少女钻进树丛。想至
                      此处,“眼镜的藉口”顿时变成一次静悄悄、小小的恣情纵意,只有快乐的、堕落的、抱怨
                      的洛丽塔一人相伴,而她的举动是违背理智的。凌晨三点时,我吞下一片安眠药,立刻,一
                      个梦,不是后续,而且颇为滑稽,竟以一种有意味的清晰,显现出那片我从未去过的湖:
                      一层翡翠色冰块熠熠闪光,一位麻脸的爱斯基摩人正挥动鹤嘴锄锲而不舍地凿着,移杆
                      的含羞草和夹竹桃在阴暗的湖畔开着花,我相信,若将这样一则性欲梦事记人布兰奇•施瓦
                      博士的档究,她一定会付我一袋钱币。不幸剩下的一部分被筛掉了,大黑兹和小黑兹沿着湖
                      边骑马,我也弓着腿跨骑着,尽职尽责地上上下下;后来她们中间的马竞消失了,只剩下充
                      满弹性的空气——由于做梦人的无心,这也是那些小疏漏中的一个。
                      星期天。我的心仍然砰砰乱跳。我仍在局促不安,为回忆的困窘发出低呻。
                      脊背影象。T恤衫和白色体操短裤之间闪亮的皮肤。弯下身探出窗台,撕下窗外白杨的
                      树叶,一边和楼下送报的男孩(我猜想是肯尼恩。奈特)滔滔不绝地交谈,那男孩儿刚刚把拉
                      姆斯代尔“日报”准确地扔到前廊上。我朝她匍匐而去——象哑剧演员说的“一瘸一拐”向
                      她爬去。我凭借四肢的凸面——但并不是依赖它们——我是靠着中**通工具缓馒前行:
                      “亨伯特,受伤的蜘蛛”。我要我要花上几小时才能到她跟前。
                      我好象是从望远镜错误的那端看她,朝她肌肉紧张的后背移动;我象软骨病患者,四肢
                      软弱扭曲,却又可怕地专心专意。
                      最后终于到了,我有个不幸的想法,想唬她——抓着她的颈背之类摇她,以掩盖我真实
                      的伎俩,谁知她竟颤栗着哀叫道:“放开!”——真凶,这个小**,亨伯特只好面色如土
                      地咧嘴笑笑,沮丧地撤退下来,她继续朝街上扔着俏皮话。
                      但现在听听后来发生了什么吧。吃完午饭,我靠在一张矮椅子里想读读书。突然,两只
                      灵巧的小手盖住我的双眼:
                      她是悄悄溜到我的后面的,就好象是循着演出芭蕾的办法,重复我早晨的战术。她那捂
                      住太阳穴的手指红光透亮,咯咯笑着,我未改变斜卧的姿势,只伸出手向旁向后抓她,她东
                      躲西闪。我的手扫过她敏捷的双腿,:陷象雪橇一样滑离了我的膝盖,这时黑兹夫人上来巡
                      视,宽容地说道:“揍她好了,如果她打扰了您的学术研究。我多么喜欢这座花园(她的语
                      气中没有感叹号)。在阳光下是不是很神圣(也没有问号)。”
                      这个今人讨厌的妇女假装满足地叹息一声,坐到草地上,两手撑地向后斜着身,抬头望
                      天;就在这时,一只灰旧的网球从她头顶跳过。洛顽皮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对不起,妈
                      妈,我不是对准你。”当然不是,我热辣辣的小宝贝。


                      28楼2011-08-11 15:3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