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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蓝dream】花空烟水流[无水/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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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被删了,特此重发啊啊重发-v-
你是谁朝思暮想的笔尖少年,
     在绝城的荒途里辗转成歌。



IP属地:福建1楼2011-12-25 18:13回复
    第一部末世舞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770163409
    第二部花空烟水流原坑:http://tieba.baidu.com/p/1149451074


    IP属地:福建2楼2011-12-25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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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整个天空黑漆漆地压下来,乌云铺了厚厚的一层,暴雨声势浩大地急速坠落。暗夜中没有一点火光,漆黑一片,而山路被这大雨一浇,更是变得泥泞难行。
      一行人在暴雨中艰难前进,人人都已是浑身湿透。
      天边猛然劈开一道闪电,继而响起一声闷雷,苍白色的光映在为首的粗布衫男子身上,猛地一亮,横贯在脸上的一道深深的伤疤赫然在目。那个人看着面前蜿蜒曲折的山路不禁皱了皱眉,脚步放缓,回头看着身后的一玄衣男子,道:“少盟,这天气他【度娘】妈【】的太太差了!我们还是回镇里去,明日再来的好。”
      被唤做“少盟”的那人也是浑身湿透,但身着一身玄衣,其袖边镶着繁复的金色边纹,应是身份不凡。玄衣男子冷冷瞥他一眼,道:“燕九,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已经耽误了多长时间。”
      “可是……少盟。”旁边一小厮诺诺开口,“燕老大说的没错,这山路太黑,又滑,再怎么样也要等雨停了再说。”
      “你们若是怕了就回去。我一个人也不是去不得。”玄衣男子说罢也不等他们的回答,便迈开脚步准备前行。
      燕九无奈,叹了一口气:“罢!罢!既然跟了少盟,我燕九就绝不说二话!”他嚷得大声,压过密匝的雨声。天边又是一道闪电,燕九的脸被映得惨白,脸上的伤疤骇人无比。
      一行人继续前行,雨势渐大。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一座青白色的宅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在门口挂着的红色灯笼已被大雨浇灭,只是微微地在空中轻轻飘飘地一晃三摇两下。
      “总算到了。”燕九啐了一口,“我说他一人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地也生的偏僻,一个人也不怕无聊得慌?”
      “修茗居士嘛,自然是不同于我们这些凡人俗胎,清高!”看着已经到了目的地,气氛便轻松下来,开了几句玩笑。
      玄衣男子轻轻一咳:“行了,都上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别误了事。”
      燕九收了声,嘴一撇,也没再多说什么,行至宅院朱红色大门前,使劲敲起门来:“修茗居士!修茗居士——!”他来来回回敲了几遍,回应的却只有沉闷的雨声。
      燕九不禁纳闷,随即使劲推了推门。约摸着是从里面上了锁,大门再怎么推也是一动不动。他只得转身回来,道:“少盟,没人。大概是睡了吧。”
      玄衣男子压低眉梢:“燕九你带着人到后门看看,我在这里守着,看有没有动静。”
      燕九领了命,带着一同前来的几个兄弟绕过正门,向宅子后面走去。雨势依旧很大,像绿豆般砸在人的身上。四周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丝的亮光,只有天边的闪电一下一下地轰鸣着。
      后门也是锁着的,燕九叫了半天依旧是无人答话,无奈之下也只得回去复命。重新回到正门时,却发现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已经大敞着,插在门上的木栓从中间断成两半,一半在地上,另一半还在门上的插孔里挂着。红色的灯笼依旧在半空中来回摇晃着,似有一种肃杀阴冷的气息从中弥漫。
      燕九打了个哆嗦,准备进去看个究竟,刚迈进大门,就闻得一股尸臭混着浓厚的血腥而来,味道浓的令人几近呕吐。
      跟在燕九身后的几个人拍了,互相推搡着,谁都没敢再上前一步。
      燕九哈哈一笑,道:“能有什么事!”绕过陈在门前的大理石插屏,转身便进了宅子里。正对着他的一扇里屋的门也是大开着,尸臭和血腥味大概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燕九给自己壮了壮胆,走了进去。首先看见的是一袭玄衣,燕九不禁一喜,心下也轻松许多:“少盟!”
      玄衣男子却不答他的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某个方向,面色凝重。
      燕九顺着看过去,不禁惊呼出声:“天,天哪!”
      引入眼帘的是一颗头颅,安静地被放在半身高的红檀木圆桌上,它的眼睛大张着,面色狰狞,细细看来,此相貌正是修茗居士。而地上却又分别发现了六块尸体,围绕这正中的方桌,像是一场诡异的祭祀。每块尸体都已经腐烂,发出浓厚的尸臭。而每块尸体的旁边还有用血写上去的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纵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燕九也不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玄衣男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燕九,后门是锁着的么?”
      “啊……是的。”
      “那就奇怪了,如果修茗居士是被人杀的,而前后门都是锁着的,他要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呢?”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将屋子猛地划亮一下,惨白一片。


      IP属地:福建3楼2011-12-25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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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血妖
        >>>1
        时值巳时。
        集市中人流穿梭。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一身着灰色麻布衫的中年妇人挎着手中的菜篮子,随意地瞥着摊上的青菜,有些心不在焉。她目光一扫,正巧看到自己的邻里,便放下手中方才挑好的菜,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二人寒暄几句之后,那中年妇女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蓦地带上了一丝恐怖,颤着声:“王大妈,你听说了么?那隐居多年的修茗居士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最近传得可凶了。那人啊死得真惨哪!”
        “可不是么,被人杀了后又尸体又分成了七块,每块上面居然还有血字。真是恐怖啊。”
        “也不知道是惹了谁,竟死得这么惨。”
        “搞不好……真的是血妖吧?大家都这么说那五十年前的那怪事也是血妖干的呢,当时也死了好多人啊。”
        “别说了别说了,大白天的都觉得慎得慌。这事八成也扯不到我们头上,自保平安吧。”王大妈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禁叫了出来:“呀!这么晚了,我得快些回去了。我们哪日再说。”她匆匆地一跺脚,转而消失在人群之中。
        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二人对话的蓝衣女子,轻轻放下手中从摊子上拿起的玉佩,怔了会神。她的眼睛上蒙着二指宽的白绫,遮住了她大部分的容貌。
        那卖玉的小贩看着她把玉放下,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开口问:“夫人,夫人还要这块玉么?”
        小贩是认得这蓝衣女子的。
        她两年前来到这个小镇,那时便已是双目失明。
        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男子,两人住在镇子西边的小宅院里,平时也不怎么和大家来往。倒是去年春天的时候,两人在街角开了一家布庄,名为“紫鸢”。那家店的布料衣裳都织得极好,他们二人以礼待人,从不做亏心买卖,在这范围的口碑自然也不差,再加上这老板娘虽是一位盲人,眼上又蒙着白绫,但像是长了另一双眼睛似的,走起路干起事来比平常人还利落。
        “啊抱歉,我不要了。”蓝衣女子回过神来,冲他抱歉一笑。
        “没事,夫人等下次我拿了新货再来吧。”
        “多谢。”她笑道,继而转身,面色却在一瞬变得凝重起来。
        血妖……么?
        回到店中,正是午时。阳光明晃晃地挂在天空的正上方,有些刺眼。因为到了平日午休的时间,店中已没有客人。精致的布料挂在左面的墙壁上,而右边则是做好的现成衣裳。
        白衣男子靠在前柜上慵懒地打了几个哈欠。看见蓝衣女子走进来,也不上前,只是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下巴,晃开一抹笑:“回来了?”
        “恩。”蓝衣女子轻声应着,有些心不在焉。她伸手解开蒙在眼睛上的白绫,绕过前台,进了里屋。蓝兔随意地将白绫扔在桌上,若有所思。
        “你眼睛不都好了,一天还蒙着白绫做什么?”虹猫走进来,看着桌上的白绫,伸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蓝兔接过茶,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若是不带这白绫出去会怎么样。”
        虹猫想了想,答:“有危险。”
        “什么危险?”
        “我的妻子容易被人抢走。”他回答得一本正经。
        “……”蓝兔无奈的看他一眼,被他那话噎地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下头去一口接一口的灌茶。
        “好了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太出众的容貌总像是一个随身携着的包袱,而你之所以带上这白绫,是不想有人认出我们,对吧?”
        蓝兔哼哼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白色瓷杯,不理他。
        虹猫叹了一口气,转身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了?想什么呢?”
        蓝兔放下手中的瓷杯,面色再次凝重起来:“虹……你有没有听说……”
        白衣男子轻笑起来,接道:“……血妖么?”


        IP属地:福建4楼2011-12-25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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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修茗居士被杀一事已经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而这分尸后的尸体一旁的血字更是给这件事添了一丝诡异。
          据说那是血妖的预言。
          烈日炎炎,阳光烫了玄色的锦衣,一片温热。
          少盟抬头看了看将近三米高的院墙,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一旁的侍卫被命令进行翻查。
          ——这已经是第五次翻查了,就差掘地三尺把整座宅子翻过来了。
          “你说这修茗居士究竟是惹了什么人?他就一弹琴的,又不是江湖中人。再说他十年前不都归隐田园了吗?”一小厮拿着锄头,象征性地挖了两下,低声道,“也就每年的这个时候出山,卖盟主个面子,在祭祖时拨两下弦。这么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就落得个如此死法?”
          “叫你们干活就干活,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冰冷的声音冷冷传来,方才说话的那人立马吓得住了嘴。少盟冷冷瞥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拂了拂袖子进了那间发现尸体的屋子。
          屋内的腐臭味还是很重,尸体已经让下人捡起,入土为安了。房里所有的地方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再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修茗居士已死了数月有余。宅子的院墙很高,而且这里并没有梯子之类的东西,单凭轻功的话连他的身手都飞不过去,在这样一间密闭的宅子凶手是绝无可能逃出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日他进来之后燕九进来以前的那小段空隙里从正门逃出,然而反反复复的翻查表明这里已经数月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每个房间都有厚厚的一层灰,而且并没有发现任何食物。
          要在一个宅子里风吹雨淋,不吃不喝地坚持几个月,没有谁可以做到。
          除非……他不是人。
          想到这里,头隐隐泛痛起来。少盟折过身,盯着地上用血写上去的七句话。
          第一人,分尸七块,血字显现。
          第二人,对血妖不敬,天谴雷劈。
          第三人,切下头颅,斩除罪孽。
          第四人,坠入黑暗的深渊。
          第五人,血妖再现,红字渐现。
          第六人。时间错位,妖异之力。
          第七人,头颅破碎,清除杂念。
          “少盟!”燕九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进来,单腿一跪道∶“盟主叫我们回去。”
          “怎么回事?”少盟转头看跪着的燕九,心力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又有人死了。”燕九压低了声音,“死的人事临安刘家的家主刘贵,死因是……天雷。”
          


          IP属地:福建5楼2011-12-25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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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日光渐渐暗下去,从大门外打进来的光由一片刺眼的白变为了裹着金色的细纱。门前的青色石砖还有些发烫,白天的热气似乎在此刻被堆积起来,闷得人发慌。
            紫鸢。
            店内的客人已经不多,蓝兔在一旁给两个看起来十七、八岁地姑娘量尺寸,虹猫则立在柜台的一侧,发怔似地盯着门口,手指一遍一遍地在柜台的桌面上轻叩着。
            今日这一日,他从来往的客人中得了不少消息。
            这几日前修茗居士被杀的风波还未淡去,一事又起。
            这是发生在两天前的夜里事,据说临安那晚本来温风习习,月朗星明,却无缘无故地响起天雷,闪的天空青白一片,而这不多不少,正好三下。尤其是这最后一下像是要把天地震裂一般,也正是在第三道雷堪堪落下的时候,刘府中传来一声尖叫。
            他们的家主刘贵死了,死在自己的屋中,全身的衣服褴褛一片,面色发黑,身上传来一股焦味。
            ——他是被雷劈死的。
            和那血字预言一般。第二个人,天谴雷劈。
            他思索之间,蓝兔送走了两位姑娘,店里已再无客人。她走到他身侧看他发怔的摸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正想着怎么吓他一跳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人突然进了店里。
            那人低着头,戴了一斗笠,直冲冲地就往柜台这里走来,脚步急促但声音却压得很低,一直压着的头突然被抬起来,那容貌将蓝兔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他的脸上有一道横贯整个面颊的伤疤,显得狰狞而可怖。
            虹猫在这时猛然醒过神来,下意识地一把拉过一旁还反应过来的蓝衣女子,护在身后。
            那男子见得此状,脚步一顿,随即高深莫测地一笑,盯着他们看。男子行至柜台前,将一封信反扣着拍在上面,声音低沉而喑哑:“有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你。”话毕,他便立马转身,如同来时一般,将斗笠一压,转身走出了店门。
            “……怎么回事?”蓝扯下眼上缚着的白绫,问道。
            虹猫盯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疑惑,良久,道:“……我也不知。”
            “这信……?”蓝兔皱了眉,伸手去取那封信,刚刚翻过来,看清了信封上面的六个字,两人的脸色蓦地苍白了起来。
            这信封上写的是
            ——虹猫少侠亲启。
            


            IP属地:福建6楼2011-12-25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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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空气中散着幽幽的暗香,味随风远,愈加沁人心脾。
              这是一片花海,隐匿于山谷之中,悠然自得,不为喧嚣浮世而忧愁。以白黄两色为主的花朵静静立在半身高的叶丛之中,跟着风的方向微微晃动。
              年华渲染开锦年,化为清风,荡开千丝万缕的兰香。
              这其中却有一丝墨迹,于这素白的底色之中不着痕迹地蔓延开来,似是融了幽香与这片花海沉默地结成一体。
              他立在花海之中,一身黑衣,脸上毫无表情却又似带了些许柔和。
              这兰花是他在两年前亲手种下的,如今它们终于开了。护花铃在耳边轻微的声响像是把他带进往事,眼前浮现出她的如花容颜,似水柔声。
              他浅浅弯起唇角轻笑起来。
              一黑衣小卒站在花海边缘上看着他的少主,又看看手里的请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思量再三他仍是没有走进去打扰他的少主,他明白这片兰花是为谁而种,少主的心为谁而寂。
              他在一旁静默许久,直到天快黑下来的时候,那袭墨衣方从花海中走出。小卒忙迎上前去,将手中的请帖递上,低头道∶“盟主恳邀少主至他府上,参加少盟与顾家小姐的婚事。”
              黑小虎淡淡瞥了一眼红色的请帖,道∶“不去。”
              “可是……”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黑小虎冷冷打断,“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但是……盟主的人让我转告少主,说少主去了之后自会得到一份礼物,而这份礼物是一个人。”
              “什么人?”他挑起眉毛,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
              “盟主派来的人说他也不甚清楚,但是少主您一定知道只有什么人才能做给少主您的礼物。”
              黑小虎的身体猛然一颤,他回过头去,一片花海在夕阳金色的余晖下静静摇曳,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那红色的请帖上,伸手将它取了过来。
              * * * * *
              那是一只手,操纵着整个棋局,盘上黑白两色只各有一枚棋子,两者相离不远,如同暗夜中的两颗星辰,相离却又相近。
              除这黑白两棋之外,竟是用檀木做成的人形棋子,占了整个棋盘的绝大部分。
              那人轻轻笑了笑,执起一支毛笔,蘸了蓝色的颜料在黑白二子间拉了一条线将两者相连。
              他低沉地笑起来,伸手拿起一旁的瓷瓶,将其中盛有的朱红洒了下去,那暗红色落了整个棋盘,如同鲜血将它吞没。
              他满意地微笑着,重新拿起一支笔,而他这次所画的却是一个圆,而且圈在了天元之上。
              “血妖降临,鲜血将染红整个棋盘,现在……棋子已经到齐了。”
              第一章 血妖 完


              IP属地:福建8楼2011-12-25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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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盟主府
                >>>1
                素衫女子将手中的两张人皮面具浸在药水里,轻轻压了压,让它们完全沉在水下。
                “苏姑娘,你这是……?”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看着素衫女子,眉宇间有淡淡的疑惑。
                “看不着么,人皮面具。”苏璃忧瞥他一眼,淡淡道。
                苏璃忧本是想到紫鸢去看看他们二人顺便蹭一顿饭,明明已迫近正午,却不料一向早开得店门紧锁着。她心中思索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事,便去了他们的宅子。
                刚进门就见两人正在收拾东西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她自是上前询问。
                “苏姑娘你来得正好,我和虹刚想去你那道个别,你来了我们也就不必再跑一趟了。”蓝兔微笑着看她,一双眼睛灿如星辰。
                “你们这是要去哪?”
                毕竟也是一起度过了不少波折的同伴,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事若不说清楚,以苏璃忧的性子定是不会就此放过,只得一五一十地向她道明。这话放说完,素衫女子便道:“你们等我一下。”就急匆匆出了门,待一个时辰之后,苏璃忧回来时手中便拿了两张面具和一个青色瓷瓶。不等他们说话,她就盛了一盆水将瓷瓶打开,倒进水里些许,待药粉全部溶解之后,又将两张面具放了进去。
                “这人皮面具是……?”蓝兔想到了什么,上前几步小声问道。
                “是,给你们的。”苏璃忧并不抬眼,只是专心地盯着浸在药水里的人皮面具,道:“我师父之前同我讲过易容之术,教了我怎么做这人皮面具,前几日无事突然记起就动手试了一试,拿的便是你们二人的模板。我想着它必然会派上用场,只是没有料到这用场的机会来的竟是这么早。”
                “苏姑娘的意思是要我们易容?”
                “对。你们心里也清楚林青元的目的不是解决血妖之事这般简单。扬州自古繁华无双,不比这旮旯角没人认得你们。到时候顶着两张名人脸出去行事自然是不甚方便。此次一去更南面会碰上什么熟人,兴许其余七剑也在。而且若是天下人知道两年前,七剑之首虹猫和天下第一美人蓝兔并没有死,而是成了亲过着平静的生活,只怕是又要成为一种谈资了吧。”苏璃忧说着,瞥了一眼虹猫,眼底有些许戏谑,之后却又收了眸色,单单看了一眼蓝衣女子,道:“而且……你们最不希望知道的人,他也一定会知道。”
                蓝兔的身子猛然一颤,看着苏璃忧眼中认真的光,咬了咬下唇。
                两年了……他还好么?当初是她负了他,如今她又怎么能让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重新勾起那些对于他来说最痛苦的回忆呢?
                虹猫看着她轻垂下去的眼帘,自是知道她想起了谁。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这是她心中一道坎,自己多说也无益,只是暗暗下了决心若是这一切真的来临,他定会与她一起承担。
                苏璃忧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将两张面具从药水里捞起来,道:“更重要的是,你们的身份一旦暴露,如今你们这般的生活,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苏璃忧将那青色瓷瓶递到虹猫手中,续道:“这人皮面具随时一副皮囊,但也是需要好好保养的。它不比真皮,隔三差五地总会出点问题,尤其要注意水分的多少,到时候枯得像张干皮,可莫要怪我。男的这张每七日放在药水里浸一个时辰便可,女的那张就得多费些心思,每五日一浸,同是一个时辰。”
                虹猫点点头,眼里一片深沉,伸手接过两张人皮面具,男的那张看起来是俊朗英气,女的虽不及蓝兔那般绝色,也是清秀美丽。
                苏璃忧看着虹猫,解释道:“这面具不是说你们想变成怎样就变成怎样的,它们必须符合你们面部的大致轮廓,否则很容易被识破。本来向再做出更普通些的面容来,可惜你们二人本身的容貌本就举世无双,就凑合着用吧。”说罢,她饶有兴趣地瞥了虹猫一眼,道:“虹猫少侠可是还觉得不够英俊,那我回去改改,再改得妖孽些……可好?”
                


                IP属地:福建9楼2011-12-25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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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夜色正浓,漆黑的夜幕有繁星缀于其上,点点很是璀璨。偶尔听得院中传来几声蝉鸣。温热的风丝丝缕缕地从开着的雕花窗中涌入,屋中却是半点闷热不散。
                  玄衣男子临窗而坐,手上执了一把扇子,扇面上画了一幅水墨河山,画的右侧题了八个字,这八字虽少,却字字潇洒飘逸,遒劲而自有风骨。这八字这般写道
                  ——风雨江河,谁与睥睨。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扇骨,眉宇间的风朗之气展露无疑。他薄薄的唇抿在一起,挑起眼角,淡淡一笑。
                  “报——”
                  玄衣男子将扇子一收,轻轻扣在木椅的扶手之上,道:“进来说话,燕九。”
                  “是。”门应声而开,燕九上前几步,单膝一跪,俯首作揖道:“虹猫蓝兔二人昨日已启程,大概七日后便可至扬州。”
                  男子缓缓点头,示意燕九继续。
                  “它们在玄清镇有处宅子,且有两位邻里关系与他们甚是亲密,燕九怕这二人已是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玄衣男子凝眉一思,在几日前他去玄清镇先行一探时见过那二人,一个年纪已近半百,嗜酒,平日无所作为,另一个是一位女子,也并无特别之处。男子扶了扶额头,低声道:“你是指那两人?……杀了。”
                  “是。”燕九领命,又道:“还有一事,昨日有一素衫女子曾拜访他们二人,从言谈举止来看,也应是相识已久。”
                  “那么一样,杀了。”
                  “是。”
                  “燕九,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大意。若是有人知道他们还活着的事,一律杀了。这江湖上从两年前起他们就已经死了。此次他们来盟主府,不过是要死人再死一次罢了。”玄衣男子说着,扇子依旧轻轻敲打着扶手,声音清冽而有力地扣在燕九的耳边,“若出纰漏,燕九,提头来见我!”
                  “是!”燕九立马回声答道,将头埋得更低,“夜色已深,少盟早些休息。明日我们便启程,抄近道回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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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那一身黑衣如墨,在她的眼前漫开千丝万缕,染成一片。
                    他收好缰绳,折身回眸。她想闪躲已是来不及,便那样撞上他探过来的目光。
                    她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双眸子已不似当年那般自负骄傲,而是带了些许的黯然忧愁,她的心不禁猛然一颤,生生地疼。良久她回过神来,匆忙垂下头去,牵住两匹马的缰绳,转身背对着他,准备离开。
                    “姑娘请留步。”蓝兔还没迈出三步便被身后的人唤住,她身子一僵,立在原地。他的声音有心喑哑低沉,字字扣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蓝兔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瞬间清醒过来。是的,她现在是谢氏,谢清颖。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转回身去看他∶“公子唤我?”
                    黑小虎却不答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庞,像是在寻找什么。
                    蓝兔强装镇定,扯开嘴角笑道∶“公子这般盯着小女子,是有何事?”
                    黑小虎猛然回过神来,摇摇头,略微苦笑∶“在下多有无礼之处,冒犯了。”
                    “无妨。只是看公子方才失神的模样,应是想起了一些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但话已至此,她只得硬着头皮续道,“看起来很是忧伤。”
                    黑小虎一怔,轻轻笑了一下,她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即使自己再怎么伤心,她总是恍若未闻地逃避着。
                    “姑娘来盟主府有事?”黑小虎开口问道,神色已是淡然从容。
                    蓝兔轻轻点头。
                    “那姑娘怎么不进去?”
                    “我在等人。”蓝兔笑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袭白衣,心下顿时一片清明。
                    “哦?等谁?”黑小虎看着她眼中温暖的笑意,心没由来地刺痛一下。
                    “这点阁下就不要多问了吧。”蓝兔看着他,依旧是笑意盈盈。
                    “抱歉……”黑小虎微微苦笑,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像她。”
                    那声音很低,却是字字清晰地传入她的耳畔,她心头一紧,却看见对方一拂长袖径直走进了盟主府。
                    她望着那身黑衣,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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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两人一路行至大门,途中也不过寒暄几句便再无交谈。白衣男子望见那身蓝衣,不禁勾唇笑了一笑,看着她正垂着头,眸色有些暗淡,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虹猫快步走过去,唤她一声“清颖。”
                      蓝兔抬起头来看见自己还不甚熟悉的面庞,心里轻松了些,刚想对他说黑小虎也到了一事,却看见后面站着的淡蓝色锦袍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换上盈盈的笑容,柔声道∶“影卿。”
                      捕捉到她细小的表情变化,虹猫神色一凛却也不过瞬间,他转回身去,看着少盟,道∶“我来介绍下,清颖,这位便是少盟。”
                      蓝兔委身行了一礼,道∶“清颖见过少盟。”
                      “谢夫人何必多礼。”
                      介绍之后便算是认识,寒暄几句之后三人便从大门进入,马匹与行李皆交给了下人。进了大门之后,虹蓝二人跟着少盟向东而行,小路以石子铺就,两边皆是花花草草,夏意盎然。
                      不多时便见到一处院子,南北各有一门,当中是一假山花坛,两侧皆是房间。少盟指了指那座院子道∶“此处唤作香草阁,内有上等厢房十六间,平常客人来访便入住于此。”
                      “那我们?”蓝兔看着少盟未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公子与谢夫人身份特殊,为方便你们行事,父亲为你们准备了素兰居。”
                      “这样。”蓝兔点点头。
                      前行不多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苍翠的绿色,空气间已不同于前半程的馥郁花香而是转换为了阵阵清香。
                      那是一片竹林,翠绿笔直,幽深寂静。
                      “这片竹林是当时盟主府建成之时便有的,其中还有座三省阁,据说先前盟主做错事时都会到此阁中闭门反思。”少盟看着那片竹林,眼底似那竹林,一片幽深。
                      “此处安静无比,是适合人静下心来好好反思。”虹猫道。
                      “小时候我也被父亲罚进去不少次呢。”少盟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微微苦笑。
                      “盟主对少盟严厉也是为了少盟着想。”蓝兔看了眼竹林,不禁想起她幼时也是如此常常因做错了事被母亲罚在房间里闭门思过。
                      少盟只是笑笑,不再说话。过了这片竹林他们已经绕到了大殿之后,再走一段路程,突见抄手游廊,皆是小巧别致,不似方才前院那般轩俊威严,顺游廊前行,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而后便看见一湖。
                      湖水碧波荡漾,水光潋滟。湖的南侧有一临空栈道,也是以木板建成,距水面三尺有余,长度约为十尺。栈道尽头是一木屋,简朴却又雅致。
                      “清颖真是没有想到盟主府内竟也有如画一般的地方。”蓝兔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禁赞叹道。
                      “谢夫人说笑了,比起玉蟾宫,盟主府还相差甚远。”说话间三人下了游廊,重新走上一旁的小路。
                      就在这时一个粉色的身影突然从一旁的假山后蹿了出来,在虹蓝二人眼前一闪,就直直地冲向前面的少盟,似八爪鱼一般地扑了上去∶“梓觞!”
                      少盟没有回身,只看见他无奈地扶了扶额,向左迈开一步,那身影恰好和他擦过,因为速度太快脚下一个不稳便摔倒了地上。
                      少盟收了扇子,歉意地朝后面的虹猫蓝兔笑笑,而后走上前去扶起趴在地上的少女,叹了口气,道∶“莺儿,你还是这般乍乍呼呼。”
                      那粉衣少女从地上爬起来,嘴一撅,杏目微瞪,对少盟道∶“胡说!什么乍乍呼呼?我们都一年没见了,这一年里我可是每天都在练习怎样变得大家闺秀些!倒是你没看见我就躲……”粉衣少女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对着站在少盟后的两人一指,“呀”了一声道∶“梓觞你……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其他人啊,完了完了,身上脸上都这么脏……又丢爹爹的人了,等他来了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说罢她急急转回身去背对着他们二人,用手背随意擦了擦脸颊,又俯下身去拍打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尘。
                      少盟摇摇头,转身对虹蓝二人道∶“莺儿向来如此,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粉衣少女收拾好衣服便转回身来,委身行了一礼,笑盈盈道∶“小女子顾莺这厢有礼了。”这彬彬有礼的神态与方才那从假山后突然跳出来的少女判若两人。
                      


                      IP属地:福建14楼2011-12-2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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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姑娘看起来约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虽然还是脏兮兮的,但那双眸子反而更加突出,它璀璨如星空,却干净而透明不含一丝杂质。一双柳眉,口若红樱,整张小脸精致无比。绾了个发髻,其他头发编成麻花垂在胸前,虽是一身不大整洁的粉色衣裳,但看起来委实漂亮得很。
                        蓝兔看着少女这般天真无邪的模样,轻轻笑了笑。顾莺如同一颗未被雕磨的美玉,没有经历过人生百态,自小被家里宠着惯着,也正因如此她的浑然天成,不被世俗所缚更让她心里喜欢得紧。“顾姑娘多礼了,礼节向来只是做做样子,没什么实在的东西。我倒喜欢姑娘那无拘无束的样子。”
                        “真的么?”顾莺惊讶地回道,又恢复到开始时的状态,“姐姐不仅人长得漂亮,人也好!既然姐姐不重礼节不妨称我声莺儿,姑娘长姑娘短的听起来怪累人的。对了,姐姐叫做什么名字?”
                        “清颖。清澈的清,聪颖的颖。”蓝兔答道。
                        “清颖?姐姐姓清?”
                        蓝兔摇摇头,笑道∶“清颖是名,我自是随夫姓谢。”
                        “姐姐嫁人了?哪家小子这么有福气?他一定配不上姐姐!”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虹猫终于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对顾莺道∶“姑娘所说的人正是不才小子我。”
                        听到话音,顾莺这才转过头去细细打量着站在蓝兔身边的男子,身材修长而容貌俊秀,虽不是惊艳无比,但琢磨一番亦能看出他身上宛若温玉一般的气息缓缓流淌。更重要的是他站在她的身侧并没有因对方的出众而暗淡,两者反而相辅相成,顾莺虽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个滋味,只是觉着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感觉让她很是舒服。可方才她是把他骂了?顾莺想起自己说的话,心虚地啃了啃指甲,讪讪道∶“呵呵,这位仁兄真是谦虚……”
                        “我这位不才之人姓谢名影卿,我可斗胆问姑娘一声,在下配得上清颖否?”虹猫拱手做了一揖,略带调侃。
                        “配得上!自然是配得上!”顾莺连连点头∶“谢公子和姐姐就是那什么……人中龙凤、天作之合、龙飞凤舞,张牙舞爪、狐假虎威……”
                        少盟的脸白了一白,一直扇着风的折扇在空中猛然一停生生收住,叹了口气,他上前几步表示致歉∶“莺儿向来如此,望公子和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妹妹说话率直爽快,这点小事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蓝兔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说完话少盟对看起来很是委屈的顾莺道∶“你且在这里等着,稍后我把他们送至素兰居后会过来寻你。”
                        “凭什么留我一个在这啊?不行,我也要去!”顾莺伸手扯上少盟的衣袖,左拉拉右晃晃。
                        少盟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压低声音冷声道∶“听话。”
                        “好了,我知道了。”顾莺放开手里扯着的宽袖,一脸无所谓地走上游廊,往一旁的抄手栏杆上一坐,偷偷笑了笑。他叫她不去她就不去?她偏要偷偷在后面跟着。


                        IP属地:福建15楼2011-12-2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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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小路北折而行,尽头便是一处小院落。院门门匾上题了素兰二字。
                          院内种了一小片兰花,清新淡雅,走进几步只觉得沁人心脾且定人心神。小院中央栽了一棵梧桐,正是绿荫繁复,生得郁郁葱葱。树下有一青色圆桌和四个固定着的石凳,光影从枝叶间隙中疏漏而下,使得青色桌面之上一片青灰斑驳。
                          前庭后方便是正厅,并配有两侧房,屋内陈设皆是小巧雅致。蓝兔尾随着径直走进内屋,被放在左侧窗边下的一大瓷瓶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只白色瓷瓶,瓶上用青色勾勒出一朵朵墨兰,笔触精致繁复,应是上乘之品。
                          少盟察觉到蓝兔的目光,微微一笑道∶“父亲平日里有收藏瓷器的兴趣,这只因为和素兰相称便放在了这里。”
                          蓝兔点了点头,道∶“这瓷瓶委实精致,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虹猫听着他们的话走到正中的棕红色圆桌边,弯起食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向门的方向瞟了一眼。
                          蓝兔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院门口一颗黑乎乎的圆头冒了出来,像是察觉到什么又立马缩了回去,粉色的衣袖在半空中一晃而过。
                          少盟并无回头,只是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后敛了神色,正色道∶“行李稍后有丫头会拿过来,今日你们且休息一日,明日我会派人将血妖一事的文案送来。”
                          “如此甚好,劳烦少盟了。”虹猫想想觉得如此也好,点点头表示答谢。“还有件事,我与内人虽然内力尽失,但武功根基尚在,我希望少盟能将这附近的侍卫撤去。”
                          少盟微微犹豫一下,似是在为难,良久方才点头道∶“也好,但是后门的侍卫必须要留下守卫。”
                          “那是当然,多谢。”虹猫拱了拱手道了一谢。
                          “没事我便先行一步,今晚请至鸿雁楼一聚。”
                          “好。”
                          说罢少盟便转身走出了素兰居,留下虹蓝二人。见他出去,虹猫进了里屋,仰面随意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下身子∶“这床躺着委实舒服。”
                          “别躺了。”蓝兔伸手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怎样?”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便直起身来,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沉色道∶“事情果真不是血妖这般简单,方才我见林青元的时候分明易了容,请帖上的名字也是谢影卿,他叫我的时候侍卫尚未禀报,他却先唤我虹少侠。”
                          “你是说从清玄镇到扬州一直有人跟着我们?”蓝兔执着杯子,神色凛然。
                          “怕是如此。”虹猫点点头,“而且他丝毫不避讳我们知道此事。”
                          “此话怎讲?”
                          “林青元能当上盟主必是老狐狸一只,他大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但他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蓝兔凝眉一思,将整件事来回想了一遍,脸色一白道∶“他是在警告我们,不要胡作非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虹猫点点头,面色很是严肃∶“我方才让少盟撤走侍卫也不过是权益之计,侍女往来想要监视我们也是轻而易举。不过在血妖一事查清之前,他必然还不会做什么。所以此事我倒不是很担心,我怕的是清玄那边,苏姑娘大概有危险了。”
                          “我这就给苏姑娘传信叫她小心。”蓝兔放下手中的杯子,刚想招来小六便被虹猫打断。
                          “没用的。信不会传到的,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七日,要动手早就动手了。”虹猫深吸一口气,满是懊恼之色,“以她的聪慧……但愿她不会有事。”
                          “说到底也是为了一个’权‘字,我们若存活于此对他的权就是一种威胁,血妖这事发生了,他便借着这机会想要除掉我们。”蓝兔叹了一口气,“这血妖传得再怎么恐怖,到底还是比不过人的贪欲。另外……”她顿了顿,像是在犹豫什么
                          ,而后她放轻了声音,“他也来了……黑小虎。”
                          他一怔,无声半晌,最后只是道了句∶“这样。”便又仰面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
                          蓝兔看着他的样子勾起唇轻轻一笑,靠着他在床榻边坐下∶“你放心我定不负你。等这事完了我们就回紫鸢去过我们的日子。”
                          虹猫扬眉看她,笑着覆住她的手∶“好。”
                          


                          IP属地:福建16楼2011-12-2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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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十里灯火。
                            夜还未完全地来临,西边的天空留下一抹浅浅淡淡的苍白,明月渐东升。运河上船只往来而行,不时有琵琶声漫漫,清远凄幽。街上行人不息,身上穿的皆是锦袍丝衣。两旁摆摊子的小贩也不吆喝,但他们卖的那些精巧玲珑之物总会引来人们的眷顾。若说白天看不出扬州与其他地方的差别何在,而夜晚却将扬州这繁华二字体现地淋漓尽致。
                            河面上依旧灯火摇曳,光影疏来,街灯晕出一圈圈柔和的白光,各家铺子前挂着红灯,一片陆离。
                            一白一蓝两抹身影,并肩而行。衣装与午时并无不同,只是着灯光打过来的角度异常巧妙,光影勾勒出二人的轮廓,眉目被映得佳丽秀洁,令人暗暗惊叹。即使是带了假面依旧如此,若是以真面目示人又是怎样的光景。
                            两人一路并无太多的言语,只是静静而行。而这样的气氛却显得恰到好处,即使不言不语也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份温暖之意浅浅散开。男子不时侧头看看身旁的女子,嘴边噙着笑,眼里满是宠溺。
                            女子察觉到他的目光,倒也不说话,只是一小片红色从脖颈开始蔓延,悄悄爬上脸颊,终于忍不住嘟囔一句∶“你天天看我,怎么还看不够?”
                            男子笑道,脸上表情很是认真∶“娘子的脸我一辈子都看不够。”
                            “……”蓝兔白他一眼,脚下放快行到他的前面,不理他。
                            虹猫也只是一笑,如沐春风,跟在她的后面。
                            鸿雁楼。
                            两人行至此处,发现这楼临水而建,檐牙高啄,上下共四层。门前挂着两排红色灯笼,映得道路一片璀璨。
                            说明来意,店小二径直领着二人上到三楼,这鸿雁楼与其他酒楼内部并无多少差异,中间为空,望下去便是一楼主厅,四边从二楼开始便都是厢房。要说不同的,大抵就是这楼内的装潢明显是要上了一个档次。
                            店小二将他们领到三楼最尽头的厢房门口,便先退了下去。虹猫轻轻叩门,不紧不慢恰好三下,而后推了门与蓝兔走了进去。这间包厢竟是完全露天,河上吹来的浅风拂在脸上,惬意无比。抬头便能看见深沉的夜幕,向下望则是映了光影的河流。他们一眼扫过去,空了两位,应是留给他们的。而看清了就坐之人的面孔之后,二人皆是一震。
                            当中坐的是林青元,一旁是林梓觞,另一侧是下午碰见的顾家小姐,而后是他们不认识的人,再往后却是逗逗跳跳还有……黑小虎。
                            逗逗看着他们,猛然站了起来∶“你……你们……”却突然无了下文,又颓然坐下。一白一蓝……真是像极了他们二人。
                            但也终究是像而已。
                            跳跳亦是盯着他们二人,看了半天也是摇摇头,仰头喝了一口酒。
                            此外还有一道目光。墨衣男子握着手中的白色酒盅,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而后锁在了那一身蓝衣之上。
                            “哈哈哈!”听得爽朗威严一笑,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扫开,林青元坐在正对他们二人的方向,道∶“二位总算是来了。”
                            虹猫先回过神来,俯首做了个揖,道∶“晚辈来迟。”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故友,他们二人可都是隐士,有才得很。这次老夫花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们请出来,来查明血妖一事。林青元将一口谎话说得无比自然。
                            “在下谢影卿,能在此处与各位相识,甚感荣幸。”虹猫又看了看身旁的女子,示意道∶“这是内人。”
                            蓝兔翩翩一笑,委身行礼∶“小女子清颖。”
                            坐着的各位也一一站起身来,报了名。前面那些不认识的人应是林青元的门客,轮到跳跳时他起身道歉∶“方才兄弟无礼,望二位见谅。”
                            “无妨。”虹猫轻轻道一句,不敢去看他们的眸子。这面具带上了,他们就不再是过去的他们了,即使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就在眼前。
                            轮到黑小虎,他也不起身,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盅,道∶“黑小虎。”
                            蓝兔一颤,这场赴宴如同一颗炸弹,将她炸得不知所措。
                            “小二,上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林青元朗声唤道,又对虹蓝二人道∶“坐吧。”
                            顾莺向蓝兔挥挥手,拍着身边的空位道∶“姐姐,这里这里!”
                            蓝兔方才注意到顾莺的样子,一张原本脏兮兮的小脸已经收拾干净,略施粉黛,额间带了一枚碧玉,链上的璎珞垂在两边。她穿了一黄色流云裙,虽然还是有些乍乍呼呼,但已是收敛了许多,眸里的光也不知因为什么,淡了不少。
                            蓝兔与虹猫方方坐下,酒便上来。店小二给每人倒了一盅,林青元率先站起来向大家敬酒。
                            这酒不愧是上好的女儿红,性辣且烈。平日里虹猫与大叔喝惯了酒倒不觉得什么,只是蓝兔酒量很浅,每次喝上五六杯便醉,何况这上等的好酒。他侧过身去方想嘱托她少喝些,却见黑衣男子站起,端着酒杯对蓝兔道∶“夫人可否赏脸?”
                            蓝兔一怔,虹猫看了眼黑小虎,站起身来准备替她挡了∶“清颖不甚酒力,这一杯由我代喝可好?”
                            黑小虎也不言,毫无退让之意。
                            蓝兔咬咬下唇,站起身来,道∶“我来。”
                            


                            IP属地:福建18楼2011-12-2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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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盟主府,后湖。
                              两个侍卫站在湖上的栈道两侧,齐齐地打了个哈欠。他们身后的湖面上起了些许的雾气,漫在其上,蒙蒙一片。
                              栈道后的木屋门旁点了两个青色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徐徐摆动,风带了寒意渗进他们的衣裳,不禁打了个哆嗦。
                              “马公子都进木屋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出来?一个小木屋里面能有啥好看的?”其中一个侍卫搓了搓手臂。
                              “盟主请来的人没有几个是正常的。”另一个回答道。
                              说话间,他们身后的栈道上突然传来了“嘎吱”一声,就响在他们的身后,无比接近的地方。
                              二人吓得一震,倦意蓦然全无,立马站直了身子。
                              又是“嘎吱”一声,似是离他们稍远了一些,却极为清晰,两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栈道是以木板铺就,距水面高约三尺,每每有人踩上去便会发出这般的声响。然而……此时并没有人通过。
                              声响仍在继续,一下一下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且诡异万分。如同从远古踏来的足音,在这个暗夜中带着不可名状的危险一点点迫近。
                              “是……是不是马公子从木屋里出来了?”想起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一人说道,然而他的声音兄却满是颤抖。“要不……要不你回头看看?”
                              “你怎么不看啊,靠又不是老子我一人值夜班!”那人被吓地有些怒了,压低声音嚷道。
                              “我俩数一二三,一起回头?”
                              “这还差不离。”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二……三!”两人同时回头,看清之后身形不由一僵。
                              栈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苍白的雾气漫在四周,脚下的木板微微颤动,而不远处的青灯静静晃了两下,然后默无声息地灭了。那诡异的声响仍在继续,嘎吱……嘎吱……嘎吱……一下一下,从未停歇。
                              不同于之前,这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但的的确确是来自于栈道之上。两人心中一阵慌乱,冷意似从他们脚下如同毒蛇般漫起。
                              他们两个人飞不敢再看,飞速地转过身去,却又不敢逃走,只能满头冷汗地立在原地。
                              良久,那诡异的声响终于消失,沉寂了片刻却又听得吱呀一声,声音被拉地凄厉而又漫长。像是门被什么东西推开了的声音。
                              是的,什么东西。两个人突然记起近日的血妖一说,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东西断然不会是风,而人……他们又怎会看不见?
                              一切又重陷入寂静之中,他们二人僵直地站着,心跳得飞快。身后灭了的青灯依旧在空中摇荡。
                              良久不见动静,二人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方方不久,便又听见了声响。此时却先是吱呀一声,,而后才是那“嘎吱”的声音,就像是那东西办完了事,重新回来了。
                              一侍卫经不住恐惧,深深呼吸一下再次朝自己身后的栈道看去,长长而又笔直的栈道上空无一人,然而却有血从木屋紧闭的门中,丝丝缕缕地漫出,浓烈甜腻的血腥味肆意漫开,血迹如同匍匐而行的蛇在木板上蜿蜒。
                              响声仍在继续,那人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听得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打了个颤。“妹的,这鬼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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