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又是一个失眠的日子。
金钟铉走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不停伸手揉著因为睡眠不足而发酸的眼睛。这一两个星期来他几乎都没有睡,眼睛阖上了顶多也只是假寐的状态,简直就像回到了当初那一段,深受睡眠障碍所苦的日子。那时候严重起来一整个月都无法好好休息,最后只得到精神科去取药,得靠著药物才能放松及安定心神。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不用再依靠药物,睡眠障碍也改善许多,最近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次数越来越多。
不能再让金基范讲到他心灵层面的事了…
在这需要极灵敏反应的工作环境,金钟铉的精神及身体状况却都极为不佳,工作上越来越常出错。没有注意适时添加客桌上的水,酒水餐点不时送错,也常忘了客人的吩咐,甚至於平时能够从容应付的骚扰,金钟铉也变的迟钝了。
在吧台内侧的金基范忙著准备不停送进的酒单,一边著急看著不停出状况的金钟铉。唉西,Ballantine 17年威士忌是送6桌不是4桌啊!那个该死的臭大叔又趁机吃豆腐了,金钟铉你平常都躲得过的今天干嘛愣著让人家摸屁股啊!!!
急到快吐血的金基范连忙拜托另外一位服务生去接手,并把送错五次餐点、被摸了三次屁股的金钟铉叫回来。手中的托盘被接去后,金钟铉一脸淡然地进到吧台内侧,在角落的休息凳上坐下,他扶著额头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金钟铉你的魂都去哪里了!」金基范手边忙著装饰调酒,嘴里不忘碎念。
「我累,很久没睡。」声音中听得出他的疲惫。
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金基范擦乾手连忙蹲低身子焦急审视著金钟铉。眼眶下变得更加深沉的黑眼圈以及陷落的双颊,浮肿的眼睛泛红布满血丝,无不让他忧心。可是他什麼忙都帮不上,他已经很鸡婆的在看得到的情况之下紧盯金钟铉好好进食,但他无法再做更多了。
金钟铉不让人踏进他的内心世界。
剩下的工作时数都在金基范的帮忙之下COVER掉了,金钟铉就一直窝在吧台底下的休息凳上,闭著发酸发胀的眼睛。除了轻微缓和的呼吸之外,几乎动也不动。
金基范骑机车送金钟铉回家,在门前千嘱咐万嘱咐要他好好休息,真的太累就不要勉强,打通电话他就帮忙请假。金钟铉疲惫地「嗯。」一声,看著金基范轻拍了他的手臂。“谢谢,骑车小心。”他用眼神道谢、叮咛,他知道金基范看得懂。
回到家里,趁著睡意侵袭自己,他将自己摔进床上,揉著发疼的太阳穴。
「睡起来了去精神科拿药吧…」
好不容易,十几天下来,这是金钟铉第一次真正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