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同样的渴望与梦想（一）
　　李佳航只是轻描淡写的笑答，他有地方车的驾照并且驾驶技术过硬，让海陆放心乘坐，又好奇的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怕你无证驾驶又违法交通规则，然后被**逮了耽搁我时间！”海陆浅浅一笑，补充说明道，“这城里一会儿禁左一会儿又禁右的，有的地方又是单行道，指示牌还经常被树枝遮挡，很容易搞错。我表弟就本地人，他上个月还把一段骑自行车只需半小时的路用汽车给绕了足足35分钟！”
　　“你表弟不是当兵去了吗？”李佳航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海陆说的那位眼睛不太好的义务兵表弟。
　　“另外一个表弟。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他特崇拜军人。”
　　“哦，好。放心吧，我认路能力挺好的，开慢点多注意就是。”李佳航颇有些自得的笑了，又问海陆怎么会知道军照不能开地方车这种规定。
　　“我是军迷啊！经常混铁血网之类的论坛，有意无意的收集八卦信息。”海陆笑着说她还不算铁杆军迷，她表弟的同学甚至连军装帽徽、军衔什么的都收集了几套，没事儿就在家拍照玩cosplay，她看过照片，海陆空的常服、礼服全齐了，海军军装最好看，陆军也不错，都挺帅。
　　中校同志无语的皱起了眉头，语气渐冷：“这是违法的，卖军装给他的人也违法了，喜欢军装就应该自己当兵去，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诶，小孩子自己在家玩一玩而已嘛，别那么严肃，”海陆瞟了李佳航一眼，看他脸色还好没有面带黑气，就笑着解释说，“他们喜欢的只是笔挺的军官制服，要让那几个公子哥去摸爬滚打的当基层小兵，绝对抱着妈妈哭死！也不可能只为穿军装就去考军校——他们吃不了这苦。”
　　“所以就买假的穿着过瘾，最多再去郊外玩玩真人CS？”李佳航悟了，原来就只是喜欢衣服，不喜欢衣服代表的艰辛和责任。
　　“对滴！这就是俗称的‘制服控’——喜欢甚至迷恋制服的人，初级是看看制服就好，中级的会自己搞来穿，更入迷一点会上升到欲望的境界。”
　　对制服有强烈的感情，但并不是对穿着的人感兴趣吗？李佳航隐约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和社会脱节，或者说70后的他和80后的小女友有代沟？他完全不能理解海陆所说的这种“正常喜好”，分明觉得这挺不正常。
　　突然的，李佳航又想起了初识海陆时她帮自己挑选的那件带肩袢的制服式衬衣，冷不丁的询问道：“你，该不会也是‘制服控’？”
　　正在喝牛奶的海陆顿时呛咳出声，半晌之后才眼神飘忽的看着窗外轻声道：“我，这个，我是挺喜欢收集各种制服图片的，以前是学服装设计的嘛！对有特色的漂亮衣服感兴趣很正常啦……”其实，她最喜欢收集的是穿军装的帅哥图片，只不过这话在现任男友面前可不能坦白。


“睡了吗？”简短的一句问话，立刻使得李佳航翻身坐起，神采奕奕。
　　他给海陆拨去了电话，关切的问道：“怎么还没休息，在忙啥？”
　　“我写了一首歌，要听吗？”海陆笑着问，这算是她的处女作，很想第一时间和爱人分享。
　　哟！还能写歌啊？！李佳航惊讶了，应道：“行，我洗耳恭听。”
　　“等等啊，我把窗户关上，”海陆起身确认自己关好了隔音门窗，之后又轻轻坐回钢琴前，浅笑着说，“这还是初稿，比较简陋，凑合着听听吧，给我提点意见。”
　　片刻之后，电话那端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紧接着海陆轻柔的哼起了她自己谱写的歌曲：
　　“……
　　当天空出现乌云，颤动了神州大地；
　　我们来到这里，静静地让爱心传递；
　　我们并肩而立，告诉自己永不放弃；
　　宝贝把眼泪擦去，明天还有太阳升起；
　　亲爱的不要哭泣，未来还有希望继续。
　　当鲜血染红戎装，尘土盖满了绿衣；
　　我们昂然挺立，用生命去见证荣誉，
　　我们携手奋进，让爱使家园更美丽；
　　坚强的华夏儿女，不惧怕狂风和暴雨；
　　骄傲的华夏儿女，能承受灾难的磨砺！
　　宝贝把眼泪擦去，面对坎坷鼓起勇气；
　　亲爱的不要哭泣，明天就坚强的站起！
　　……”
　　李佳航静静的听着，一种自豪感由然而生。很棒！就非专业人士而言，这首歌真的很不错。更棒的却是，这么优秀的女孩居然是自己女友！而这首曲子，不仅好在它是真挚情感的传递，更重要的则是其中流露出的积极向上的心态，这样的励志歌曲，很适合用于安抚人们的情绪。
　　在一通赞扬之后，李佳航直接了当的提出了建议：“旋律不够丰富，特别是副歌部分，情绪要更昂扬一点。还有你的声线，太软了一点，不适合这种曲子，或者说，这首歌如果男声为主音，女的只作和声可能更合适。”
　　“嗯，一击中的！”海陆连连点头，应道，“我大概只能做成这样了，呵呵，能成型我就很满足了，待会儿传给作曲系的朋友看看，等他修好了再组个乐队演奏！我大学的时候就参加过乐队呢……”
　　海陆一面兴致勃勃的说着，一面传送了文件给朋友，然后在李佳航的强烈要求下乖乖的去洗漱睡觉，期待着明天会有完美的作品面世……


李佳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胃痛，真是很看不顺眼，要平常遇着这样打扮的人，他绝对会目不斜视直接当他透明的，现在却要面对面的吃饭，甚至还得好好应酬，因为他是自己女友的发小。
　　在为双方做了介绍之后，李佳航强忍着抽动的嘴角，很是客气的和他握手问了好。
　　然后听得海陆有些差异的问金子：“你怎么大白天的打扮成这样了？吓我一跳！”
　　航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也是跟制服控一样是女友看来很正常的打扮和爱好，两口子也不好审美差异太大啊。
　　“应邀去拍了一组照片，刚赶回来，”金子把他背着的琴盒往角落里一放，然后一面取着首饰一面很是急切的问，“有没有卸妆的东西？这里离家太近了，要是被我家太后看见了会被她念死！”
　　“我猜你需要，出门就带着了。”帅琪扔给他一个化妆包，目送金子同学去了洗手间。然后笑着问李佳航有没被吓到。
　　“还好。”航少应付着回了两个字。
　　“他是玩重金属的，口味比较重。别担心，我们几个以前最喜欢唱的是校园民谣，比如崔健的歌。”帅琪笑着，言下之意是你女友口味比较清淡，千万别被吓得退避三舍。
　　很好，很强大——中国摇滚乐坛的开山鼻祖崔健是唱校园民谣的！
　　李佳航听了哭笑不得，然后应和道：“恩，我听过海陆唱斯琴格日乐的《山歌好比春江水》，确实很校园。”他学着帅琪指鹿为马，言下之意，姑娘，你忽悠人还是得靠谱一点。
　　“呃，”帅琪抓抓头发，笑道，“我想说李建复的，口误口误。海陆最喜欢他那首《龙的传人》。”
　　“哦，他，”李佳航点点头，“新浪创始人之一。他的《归去来兮》也不错。”
　　帅琪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酷的家伙还懂音乐。
　　海陆则在旁边扑哧一笑，“你觉得我会找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人当男友吗？他会一些吹奏乐器，笛子和箫我都听过，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很棒呢！”
　　“AUV，真是难得，终于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撞上这么个合适的男人！”卸妆完毕的金子坐回到李佳航对面，然后很是感慨的对他说，“大哥，你是不知道啊，就因为她太挑剔一直没嫁出去，我们就经常被她家太后防贼似的盯着，就怕我这等她看不上眼的歪瓜裂枣趁虚而入！我家太后也经常说‘臭小子你给我收敛点，别把林妹妹带坏了’。”
　　说着还学他妈妈的样子，翘着兰花指叉腰横眉点旁边帅琪的额头。
　　“谁让你爱画大浓妆，妈妈们怎么可能看得惯，”帅琪白他一眼，“快点吃吧，早点搞定好去卷毛家，他手机座机都不通，估计昨天也熬通宵了在家补眠呢！航哥，给他打包一份不介意吧？”


“当然，别客气。”李佳航点点头。
　　他觉得自己渐渐开始对这两个打稍显另类的年轻人心生好感，不论喜好怎样，他们与海陆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活得很恣意，很真性情，没什么弯弯肠子，相处着会让人觉得放松。
　　晚餐后，李佳航再次客串司机，载着几人来到了位于省歌舞团家属区中的卷毛家，之后，任凭他们怎么敲门、大喊，房间里面愣是没一点动静。
　　“怎么回事？他不会是一氧化碳中毒了？”金子一面说话一面拨着卷毛家的座机，里面传来了嘟嘟的占线声，看样子是电话线被拔掉了。
　　“不会，”李佳航没意识到金子说的只是玩笑话，很认真的解释道，“上楼之前我看到他家客厅窗户是全打开的，门缝里也没透出可疑气味。”
　　“肯定就是睡死了。”海陆一面说着，一面扯下了他门上贴着的一张打印纸。
　　打开一看，上书一行大字：如果喊不醒我，出大门右转再右转，菜市场旁边修车铺找陈姓开锁匠。
　　帅琪无语了：“我晕死！让我们撬门啊？！”
　　金子点点头，说道：“看样子是的，我以前也找那人开过一次，放心，他技术好，不会毁锁，而且是在***登记挂了号的。”
　　“这么麻烦，七楼诶！我可不想再爬上爬下，你们男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帅琪干脆得拍拍金子的肩，“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
　　“你们确定要这样做？”李佳航犹豫着问，撬不是自己家的门肯定违法，不过，有主人家的同意书……
　　“恩，不然他睡到明天都起不来。”海陆确认地点头。
　　李佳航皱了皱眉，然后拉回了已经准备下楼的金子，淡淡说道：“不用去了，我来开。”


“为什么啊？”海陆不乐意了，尽管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可她也希望男友能看看自己的‘风采’啊。
　　李佳航无奈道：“那个，内务条令第九十八条规定军人不得到地方的酒吧、歌舞厅等场所消费娱乐。严禁涉足不健康场所。”
　　“赈灾义演诶！哪有不健康？！”坐在后排的帅琪比海陆还先开口反驳，暗想这家伙太古板了吧？！又没穿军装，谁知道你是不能去酒吧的啊？
　　海陆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公益活动而已，可以参加的吧？”
　　“可是酒吧不行，真不行。”李佳航淡淡摇了摇头，这是纪律问题，哪怕没人知道，可也是铁的纪律。
　　“为我通融一下也不行么？”海陆侧首望向李佳航，见他一时没吭声，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好嘛，算了吧。看来只有等我以后在锦城艺术宫之类的地方演出时再请你当观众了，但愿有这样的机会罢。”
　　金子直接给泼了冷水：“你弹古筝有这可能，吉他绝对是做梦，你好歹要认真点吧？这么多年了，都没什么进步……”
　　几人在说话时，卷毛一直没吭声，李佳航在后视镜中却发现他像是一直在憋笑，于是多看了他几眼，两人的目光终于在镜子中对上了，中校同志立刻抓住机会淡淡问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卷毛被那命令似的冷眼一扫，不由得噎了一下，抹抹额头汗水，赶紧老实交代：“那个，演出不是在酒吧，露天的，就在生活广场，不收门票谁都能去看。”
　　“卷毛！你去死吧！”海陆恼羞得一把抓过驾驶台上的面巾纸盒子往身后扔了过去——害自己期待又纠结，却原来只是庸人自扰。
　　不多久，几人顺利抵达广场，海陆等人纷纷套上“I love China”和“四川雄起”的T恤，加入到了一派热火朝天景象的演出准备中去。
　　而李佳航则静静站在广场角落里，当起了壁花观众，只在海陆他们演出时端起从大哥那里拿来的摄像机，完整拍下了那个片段。
　　少顷，海陆背着吉他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李佳航身边，因运动过后脸颊微微泛红，仿佛带着一脸□期待的望着他问：“怎么样？好听么？好看么？”
　　“好看！”李佳航斩钉截铁的点头，其实露天广场音响效果并不算好，但他们在台上表演时，气氛相当棒。稍作停顿后，他又补充道，“你似乎，很适合站在聚光灯下。”小小的脸挺上镜，并且像在云南那时一样，面对众多观众丝毫不会怯场。
　　“可你总喜欢藏起来。”海陆撅撅嘴，很不满意李佳航一直站在柱子后面躲着，害她老半天都找不着人，若不是他看到自己接近故意显出身形，说不定还能藏上一晚上。


“抱歉，职业习惯。”李佳航耸耸肩。
　　“算我们互补吧。不过，我也不怎么喜欢出风头，仅仅只是热心公益而已啊。”海陆稍稍解释了一下，想也知道像李佳航这种职业的人，不可能接受个一心相做明星的人当老婆。
　　“我知道。”李佳航点点头，然后看着她扭头望向舞台，想要关注别人的表演，可惜个子太矮，踮着脚都瞧不分明。
　　“唉，还不如刚才在后台好看呢！你怎么选了这么烂的位置！”海陆蹦跳了几下，却依旧只能看到别人的后脑勺。
　　李佳航站在后面乐呵呵的看着小姑娘抱怨，然后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那我抱你看吧。”说罢，也不等海陆回答，直接一把将她拎起来，单手揽着扔到自己肩膀上坐下。
　　“哇啊——！”海陆被吓得一声惊呼，然后赶紧抱住李佳航脑袋，就怕自己摇晃着摔下来。等坐稳之后一抬头，赫然发现周围一圈人都望着自己。
　　也难怪，有本事让自己女友坐肩上的成都男人太少了，这里流行的是文弱书生……海陆暗暗拧着李佳航肩膀，怪他把自己架得太高，太出风头。
　　航少则悄悄用手指在海陆大腿勾划，还笑道：“我也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藏起来，偶尔也想接受点别人艳羡的目光。或者，像参加这种对别人有益的演出，我能挺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嗯。”海陆轻声应了，后在心里又补了一声：谢谢。
　　接着，她冷不丁的听见李佳航说了一句：“明天，约了带你去见我师父和师兄。”
　　啊？啥？师父？！见长辈啊？


67．紧紧张张去见家长（一）
　　经李佳航解释，海陆才终于得知自己男友居然是正式拜师学的传统武术。
　　他师兄在成都开馆授徒已有好些年，李佳航每次探亲回家都会找他切磋切磋，这次听说小师弟交了女友，一直盼着见见，碰巧师傅也因为参与慈善活动到了本地，便直接设了洗尘宴，让李佳航把未来媳妇也带上一起拜见师傅，不准推脱。
　　“你师兄在这里开有武馆啊？我当时问你时怎么不说呢？！”海陆很是惊讶，记得两人刚认识时自己曾经向他咨询学防身术的事儿，他那会儿居然一点口风都没露，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掐了航少一把。
　　他皮糙肉厚的不觉得痛，但也知道自己小女友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那时也不是有意瞒你，你没直接问，我也不好说。不过刚认识而已，说多了感觉像炫耀似的。”
　　“那倒也是。”海陆认命的点点头，想到卓一小朋友曾经乐滋滋的表示自己学过截拳道，那表情动作，可不就是一副炫耀模样嘛！李佳航跟他一比，瞬间体现出了高觉悟——没故意拿这些事情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涨脸、镀金。
　　如此一想，海陆不仅消了气，还乐呵呵的问道：“李大侠，您师承何方啊？”
　　李佳航浅浅一笑，答道：“我小时候体弱、胆小，爸妈就把我送到了登封嵩山少林拜师习武，算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那时候十二三岁样子，初中三年都在那边学着。”
　　胆小？体弱？就这样还算体弱？！海陆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一脸的难以置信。
　　“真的，我那时候挺瘦弱，个头也不高，”李佳航很认真的答疑解惑，“但是师父挺喜欢我，尽管只是记名弟子也倾囊而授，可他一直觉得我不适合大开大阖的套路——就是俗称的北派武术。93年样子他受邀去北京参加武术交流活动，把我也带去见世面，恰巧和现在的了黎师父住两隔壁，几来几往的就熟识了。受了些指点之后，两位师父都觉得我更适合练咏春，我就被转让了，哈哈。”
　　“咏春？！”海陆双眼一亮，她想学的不就是咏春嘛！
　　“嗯，”李佳航点了点头，“我算是讲手王黄淳梁大师的徒孙，北京之行后没多久我就跟着现在的师父去了广东，之后又在香港待了一阵子，等师父正式设馆授徒之后就成为了咏春门下的入室弟子。”
　　“讲手王？这是啥意思？你花那么多时间学武术，文化课、乐器什么的又是在哪学的啊？”海陆越听越觉得李佳航像是非人类，哪找的那么多时间精力学功夫啊？自己念书时每天在家里练练琴都觉得忙得要死，他还河南、广东、香港的到处跑！
　　“讲手就是实战的意思。我中学时平时是在成都念书，假期才专门出去学武，当然，偶尔还是会请假，缺的课自己看书补上就好，乐器就是拳脚练累了休息的时候玩玩，”稍一停顿之后，李佳航又补充道，“我时间确实比别的师兄少，学得不算好。”


“学得不好都能成为入室弟子！航少真乃神人也！”海陆双手抱拳作星星眼状崇拜的看向李佳航，渴求道，“教我！我也要学！”
　　李佳航含笑点头，他之前觉得海陆个头太小，学武术对于防身一时半会儿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从都江堰回来之后，又觉得她若能借着习武锻炼一下身体也不是什么坏事，体质太弱以后也不方便怀小孩不是？
　　当然了，这种思量他不好意思直接跟海陆讲，此刻见她自己也没打消习武的意愿，李佳航自然是顺杆上爬的欣然同意。
　　同意归同意，但李佳航也强调说，习武得吃得苦，等明天见了大师兄得过了他的考验才能跟着学学。
　　考验？师弟的女友想要学点防身术还得考验啊？！海陆脑补了一幅冷面师兄训徒图，不由得寒颤了一下。
　　直到次日午后，在锦里的老茶馆中见到师兄本尊，海陆才明白长年习武的人也可以看起来温文尔雅压根一点都不凶，那位传说中的师父也不是海陆想象中的白胡子老头。
　　初次见面，只见两个中等身材的短发男子坐在露天小天井中的藤椅上悠哉地喝着盖碗茶晒太阳，一个穿着白色唐装，一个就是简单而宽松的T恤，非常朴实，招呼李佳航过去时两人均面带温和笑容，年龄也都三十来岁不到四十样子，让人一时间完全分不出谁是师父，谁是大师兄。
　　直到穿T恤那人抢先一步站起来给了李佳航一个拥抱，海陆才确认依旧含笑坐着的那位一点都不老的小胡子男子是长辈。
　　李佳航正被抱着，一时来不及介绍师父，看到对方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海陆赶紧屈身微微鞠躬说了声：“您好。”
　　“你好。”那男子用一种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笑着和海陆打了招呼。
　　与此同时，李佳航也走上前来，唰一下绷直了身体并立而站，然后右手握拳，左手四指并拢伸直成掌，两臂平举于胸行了一个标准的抱拳礼，并且朗声问候道：“师父好！”
　　“好好！”黎师父起身笑着点头还礼，又顺手拍了拍李佳航胳膊，打趣道，“好久没见，航仔，你是不是又长壮了？可不能再长罗，小时鬼火咁靓，现在越变越路人！”
　　我小时候有很漂亮很帅吗？……李佳航无语着噎了一下，没有接话，直接就岔开话题给海陆介绍起师父、大师兄，然后很是慎重的告诉对方，身边这位姑娘是他未来老婆。
　　航仔？哈哈，好可爱的昵称！海陆先是在一旁听得偷笑，心想对比他小时候的胆小、体弱，现在这模样肯定是非常壮了吧？比他师父师兄都高半个头呢！然后又被李佳航的“准老婆”称呼给闹了个大脸红，心口扑通扑通的蹦跳，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参与闲聊。


　没多久，就听见大师兄在询问师父今年要不要办半百添寿宴，如果要办的话，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去捧场。
　　半百添寿？是五十岁啊！海陆惊讶了，她一直觉得师父看起来最多也就40样子，没想到居然这么“高寿”！听他们谈话，大师兄也是有四十岁出头了，可他俩皮肤都那么光滑，看起来好年轻！
　　“我今年肯定是没假了，到时候看海陆能不能替我去吧。”李佳航一面说着一面看向自己女友，想询问她意见，却发现这姑娘正在走神。
　　“想什么呢？”李佳航拍了她一下，笑道，“问你能不能替我去给师父贺寿。”
　　“啊？啊？！行啊！”海陆连连点头，然后笑道，“我在想那个‘咏春’可不可以把‘咏’字的口旁去掉呀！”
　　嗯？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海陆，等着她的后半句话。
　　“师父看起来这么年轻，简直是永驻青春了嘛！不就是‘永、春’？”海陆一面说着一面摸摸自己的脸，望着李佳航嗔念道，“你以后该不会也这样将岁月永远停留在三十多岁吧？那等我都变老太婆了你还那么年轻该怎么办啊？！”
　　黎师父一阵大笑，连连说李佳航这徒弟媳妇找得好，模样靓嘴又甜，他很喜欢。又开玩笑似的让海陆不怕，改日就跟着李佳航一起练武，小两口一起永驻青春！
　　“我可以吗？就是有点想习武呢，又担心自己不适合。李佳航之前就说我体质太差了，练不好。”海陆眼神亮亮的看着黎师父，希望得个准话。
　　“航仔，你们情况不一样，你练的是对敌搏杀，阿陆是以强身健体为目的，这种习武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就OK，”黎师父端着茶杯笑道，“虽说我们这一脉讲求的就是要在‘讲手’中完善进步，功夫靠打不靠练，不过，阿陆学一学也好，没坏处。”
　　李佳航连连点头称是，既然海陆都把话铺垫好了，他自然直接就问大师兄能不能帮忙教一教，毕竟他长年在部队里待着，顾不了自己女友。
　　“教教自然是没问题，不过，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他看了李佳航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看向海陆，问道，“你是想随便练练锻炼身体，还是想正经的学咏春、学防身术？”
　　“两者有什么差别？”海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先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我开馆收徒不是教咏春，就是个跆拳道馆，你若只是想随便学学，那就跟着其他学员一起练跆拳道，这种是随便什么人交钱就可以学的——当然，你不用缴费啊！”大师兄笑了笑，又继续补充说明，“跟着我学跆拳道没有考核没有限制，只要不是街边喜欢打架斗殴的混混就成。不过，要想正正经经的学功夫，我是不会轻易点头的，哪怕你是小师弟的女友，别说女友，就是拿了执照的老婆都不成。”


第一个吻，海陆完全没意识到就已经结束了，那一咬，也轻得让她觉得那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不像是个男人味这么重的人干的事，倒像是文质彬彬的士子怕唐突了佳人，在试探性的踩点。
　　对，试探，他是在试探我的反应吧？看看我是否反感再决定下一步的操作？
　　我说，大哥，你都已经是在大街上搞突袭那么猛了，怎么可以不吻得猛一点捏？！
　　淑女点，淑女点！你应该谴责他居然光天化日下调戏自己，而不是幻想猛一点会怎样……
　　海陆晃了晃头，强行把满脑袋的胡思乱想给撵出去，然后嗔怪道：“你怎么这样啊！吓死我了……”
　　话音未落，却只见李佳航笑眯眯的舔了舔唇，仿佛意犹未尽。
　　“我下次保证不吓你。”李佳航一听那娇娇柔柔的语调就知道自己事情没干错，于是回了海陆一个灿烂笑容，完美的亮出了他那招牌酒窝，晃得小姑娘在心底直呼：美男计啊，受不起，受不起！面上却是不假颜色的瞪了他一眼。
　　美人美目，瞪人也不凶狠，反而有种别样的情趣，航少被瞪了也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直接说道：“明天跟我回家吧。”
　　不是询问，不是邀请，而是直接的要求。
　　“不去。”海陆嘟着嘴一扭头，不再看他。
　　“那，那不是都轻薄你了吗？我得负责啊！”李佳航弯下腰，用低声下气的语调在海陆耳边威胁道，“不答应可是你吃亏啊！”
　　“坏死了你！”海陆伸腿就踹了他一脚。
　　李佳航克制住了自己习武后本能的条件反射，硬生生挨了一下，虽然不算痛，却也故意装出一幅躲闪不及中了狠招的模样，逗了海陆一笑。
　　然后，他又顺杆直爬说是既然海陆已经报仇雪恨，两人就扯平了，然后在说笑间很突兀的直接问道：“明天想吃什么？西餐？中餐？还是火锅？”
　　“中餐吧？”海陆顺口一答，“见就见吧，你也别诈我了，知道你时间紧，等不起。”
　　她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李佳航的假期总共也就不到20天，因为地震的事已经耽搁很久了，海陆知道，他肯定想要赶在假期结束前见了双方父母，基本把关系定下来。
　　也罢，早见早了，免得闷心里悬挂。
　　两人边走边商量着买什么见面礼，什么时候又去海陆家，不一会儿就回了大师兄的跆拳道馆。之前他就和李佳航商量好了要饭后散步消食，然后切磋一下，据说是很久没和实战高手比划了，手痒痒。
　　等李佳航依着海陆小姑娘的缓慢脚程“挪”回道馆，大师兄已经迫不及待的换好了衣服，正在做热身活动。
　　“快点，快点，别磨蹭！”大师兄向李佳航招招手，大嗓门的吆喝道，“不想在你女人面前炫耀一下啊？”


“练武又不是为这个。”李佳航嘀咕着，有意反驳而后又觉得大师兄说的也有些道理，便依言走了过去。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等两人开始正式切磋之后，海陆突然发现她连热闹都看不好，没觉得看两男人打架能有多精彩，至少没电影里演的精彩，或许是因为他们两武力没有太大的悬殊，没有谁能一边倒的殴人？
　　也就是虎虎生风你来我往的，好像谁也没能制住谁，似乎连直接打击到重要位置的情况都没发生。也不知道是打到了因为太快所以外行看不见，还是都被对方格挡了？
　　海陆半会儿看不出什么名堂，直接蹭到了黎师父身边，小声问他俩谁厉害。
　　“不好讲，”黎师父微皱着眉头，“阿东毕竟是比航仔多练了10年，而且是扎扎实实的多练了10年，航仔每天练拳的时间也不及他多。”
　　那就是大师兄厉害一些吧？为什么说“不好讲”？海陆一脸迷惑。
　　黎师父看了海陆一眼，稍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她讲实话，之前他不太了解李佳航的具体工作情况，只知道是参军了，很忙，上一次见这个小徒弟跟人切磋还是在三年多以前的样子，很久没见他了，可很显然，当时他出手绝不是这样的。
　　看了这么许久，黎师父也看出了点名堂，航仔的工作，不简单。
　　“你们差不多谈婚论嫁了？”他问了一个和海陆的疑问几乎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嗯。”海陆点点头，交往时间是不久，可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给师父一个肯定的答复也没错。
　　闻言，黎师父轻轻一叹，说道：“虽说随时都说着要‘讲手’，可如果以命相搏，阿东不是航仔对手。他们骨子里的出发点，不一样。”
　　淡淡一句话，却像重锤一样砸进了海陆心里。
　　以命相搏，阿东不是航仔对手。
　　也就是说，大师兄是个打擂台的高手，李佳航却是擅长以命相搏？！


有收见面礼经验的朋友给了答案：“不给也别问，给了要婉拒，然后在对方一再要求下做腼腆害羞状，无奈的收下。重点是‘害羞’——还要‘羞’得顺眼、好看。”
　　“……zhuangbility ……”海陆给了她一个白眼。
　　“**也很考验演技，实力派！”
　　和朋友调侃一阵后，似乎不那么紧张了，海陆去做了个补水面膜洗洗睡觉，要养精蓄锐才能有力气打一场胜仗呐。
　　转眼就到了次日，海陆把这高度警戒的一天过下来，才发现有很多事情都不在自己预想的剧本计划内。
　　比如，她计划早上在李佳航来接自己之前去买礼物，烟酒水果都很好买，家门口300米内的超市就能搞定，好茶叶家里有，就是包装不太好看，可以拎着当辅助礼物。所以，海陆也仅仅只是提前了半小时出门，没想到，李佳航已经靠车边等在了门口，见她出来，直接就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我还没买东西呢。”海陆犹豫了一下。
　　“买什么？”航少一脸的莫名其妙。
　　“初次登门不能空手啊！”
　　“哦，到我家附近去买吧，这是禁停区，不能待太久。”说完就直接把海陆推车里了，然后一直到开进他家小区院子，除了红绿灯就压根没再停车。
　　中途，海陆连“不停车我抢方向盘了！”之类的威胁话都说出口了，只得到李佳航一个得意的笑。
　　“你抢得动就试试看。”他如此回答，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海陆刚开始怕出车祸，只是试探性的拉了拉，拉不动，到最后，即使是使了吃奶的力气他的手都依旧纹丝不动。
　　……默。
　　弱女子和一个特种兵拼气力果然是绝对不明智的做法。
　　到了停车场，海陆死活不肯下车，她觉得初次去男友家只拿两小罐茶叶实在是不像话，李佳航却笑着从后备箱拎了一袋苹果递上前来：“我都帮你买好了，我家里人就喜欢吃苹果，烟酒什么的用不着。”
　　好吧，第一次见未来公婆，海陆带的是男友买的价值不到30块的水果以及自己家里多余的，没人吃的茶叶……
　　到了李佳航家里，入门一看，嗯，装修得不错、家具、家电、软装饰都不错，果然家底厚实也有一点的艺术鉴赏力。
　　海陆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得出结论，李父看起来很和蔼；李妈很精明；哥哥比李佳航矮一点，笑容很亲切；嫂嫂一脸好奇，穿得有些花哨，难怪当初会给李佳航选那样骚包的衣服。
　　在她偷眼观察的时候，李家全体也在观察这个未来的儿（弟）媳妇。
　　李爸觉得她一身素雅打扮，看起来很顺眼；哥哥觉得他自己鉴定成功了，果然是美女，因此很是得意；嫂嫂本身没多少发言权，她只希望海陆是个好脾气好相处的人，目前听她声音柔柔的、笑容甜甜的，似乎还不错。


只有李妈心里“咯噔”一响，这女孩怎么这么“娇小”？电视新闻里看起来不像这么小个头啊！这会儿往自己儿子身边一站，怎么看怎么觉得身高不相称。
　　借着去厨房取冰镇饮料的机会，李妈妈把儿子单独给拖了过去。
　　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你不是说她身高一米7吗？”
　　“我说过？”李佳航记得自己是说过，但不妨碍他装失忆。
　　“说过！地震灾区回来那天晚上十点过，看完新闻之后我们在吃水果时你亲口说的，还要我帮你回忆吃的水果是什么种类吗？”自己儿子记忆力是啥样的，李妈无比清楚，直接一串话就断了他的推脱之意。
　　“哦，”李佳航作恍然大悟状，“记起来了，我说过。不过，她确实是一米7。”
　　李妈咬牙说：“你妈我就是一米7，她能和我一样高？你眼睛是怎么长的？她站你旁边一点都不相称。”
　　“穿高跟鞋就是一米7啊，谁让你准备了拖鞋让她换。妈，你看，你在我身边不也显得‘娇小’吗？差那么一点点有什么关系。除了我哥那种身高体型，谁跟我站一块儿都不相称，难道，你乐意我找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李佳航无所谓的笑笑，然后直视着妈妈的双眼，很严肃的说，“妈，她是我女友，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女友。”
　　言下之意，他已经认定了，反对无效，只是带回家来给父母过目，不是接受审查挑剔。
　　“知道了。”李妈偃旗息鼓瞬间妥协，然后换了一副亲切无比的笑脸走出厨房，迎向海陆。
　　李家双亲和兄嫂都很热情，可能因为他家人多、李妈和哥哥嫂子都很能说的缘故，一人一嘴绝对没出现冷场，海陆也就不用纠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温温柔柔的回答一下家里几口人、什么单位的、老家哪的、喜欢什么之类的问题，再做个热心观众，侧耳倾听李佳航的童年糗事、他家各个家庭成员的相关情况就万事大吉。
　　中午也没让她帮忙做饭洗碗，直接就去吃的文杏酒楼。期间，李家各位都非常殷勤，一人几筷子菜就把海陆撑趴下了。
　　好吧，虽然大家都用的公共筷子给帮忙夹菜，没有讨厌的口水，可是，能不能别夹这么多啊！我胃口小吃不了啊！！海陆偷偷瞟了一眼直接让服务员换大饭碗的吃货李佳航，好想把菜都扔他碗里去……
　　下午回家继续闲聊，李妈进厨房把嫂嫂已经洗好的水果端了出来，往茶几上一放，顺口吩咐道：“航航，来削苹果。”
　　“哎！”从昨晚上就开始幻想要帮忙削水果的海陆，脆生生的答应着，非常迅速的拿起了水果刀。一抬头才发现，全家人都很诧异的看向自己，李佳航的手正伸在半空中准备拿那把被她抢先取了的刀。


“诶？”海陆一脸茫然，“不是喊我吗？”好像应该不是吧？
　　“我小名叫‘航航’。”李佳航脸上难得一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超级乌龙啊！这么会有这种事情？！
　　其余人等纷纷点头。
　　然后，海陆也没把刀递还给李佳航，而是自己拿着客客气气的展露了一把削苹果不断皮的绝技，以示自己是个勤劳能干的居家好女孩。这手功夫是她中学时代穷极无聊时，听说了午夜十二点对镜削苹果不断皮能见着自己未来老公样子之后，苦练出来的。
　　于是，她当时对着镜子没能看见未来老公，却在未来老公家给自己增添了不少印象分。
　　更加让她添分的却是无意间的一句话。
　　海陆指着客厅与饭厅隔断的博古架上，一只俯卧的，造型非常古朴的白玉小猫，好奇的问：“这是汉八刀？仿的？”汉代，猫这种生物不是常见物种，造型与汉代流行的常规样式也有差异。
　　听到她的询问，一直很淡定和气，但没明显表现出非常喜乐情绪的大家长李正华突然就激动了，“你知道汉八刀？！喜欢玩收藏？”
　　“我哪有资本玩收藏，”海陆浅浅笑着，“就是大学的时候混到雕塑系去上过鉴赏课而已。”
　　“哦，哈哈，那也不错，大学时混着听的课都能记住了，看来你还是好这口吧？”李爸爸看起来很高兴，家里人就没两个有艺术细胞的他一直缺知音，这会儿遇见海陆了，赶紧乐乐地介绍说，“没错，这个是仿的。还有余震，有些怕砸坏了不能摆出来，这个算是比较粗糙的仿品，他妈妈喜欢猫，硬要我买下的。”
　　“没错，”李佳航在一旁补充说明，“因为你要来，我爸才收拾了几个便宜货装点门面。没想到被戳穿了，哈哈。”
　　李爸也没生气，继续乐呵呵的说：“戳穿算什么，我高兴。总比拿给你这种完全看不出好坏的人看着强。”
　　然后转身就不再搭理李佳航，开始和海陆讨论起玉雕来。说道兴奋处，还小跑着进卧室取出一个红色小盒子：“你是属猪的吧？我这还有个仿汉八刀的玉握，这个不管材料和做工都好得多。送你吧，就当见面礼了！”
　　海陆垂眼一看，原来是个白玉小猪，既然说材料好，那难道是和田玉甚至羊脂玉？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能收啊，这下她可不是假意婉拒，是真的要拒绝，哪有第一次登门就送玉的？！我虽然期盼着贵重礼物，那也没指望贵重到这种程度啊！
　　一个硬要送，一个死活不肯收。
　　两人拉锯似的纠结了很久，最后是李妈妈出面，给了海陆一个小红包，说是之前就准备好的见面礼，这一个不准再拒绝，然后让李正华把玉收回去别再拉拉扯扯的。
　　海陆这才送了一口气，捏捏小红包，里面硬硬的，好像是卡，购物卡吧？还是这种东西比较正常，比送一叠子现金都更让人无压力。
　　吃了一顿和乐的晚饭之后，海陆约了朋友要去录音棚，于是早早的告辞，由李佳航全程护送兼陪同，并且约定了休息一天之后，由他去海陆家拜访。
　　入夜回家，在楼梯口李佳航递给了海陆一个扁扁的方盒子，笑着说：“交往之后我都没送过你礼物，这个收下吧。小饰品。”
　　海陆也没多心，想着李佳航也干不出啥很出格的事情，于是笑呵呵的收了，等进屋换了鞋子往沙发一靠，慢悠悠打开盒子，顿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