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何阴阳家对墨家突然发难,但是又没有大动干戈、半路截击,然而投入的兵力却很少。”张良走向栏杆,“现在,我有点明白他们的真实意图了。”
范增意味深远,“原来如此。儒与墨一向泾渭分明,怎么这次你们也会参加墨家的计划?”
一听这话,张良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才那抹凌波飞燕的绝丽舞姿,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若我说,我此次来墨家,只是为了看看传说中的她,你们会信吗?不论如何,此番还真是来对了,倘若,没有她身边的那个他,就更加妙了。“当一件事情变成天下大势之时,凡天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愿意。”自然,这也是原因之一,只不过及不上她万分之一。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范增转过身,“儒家一直强调,天地君亲师的伦理尊卑,参与对抗嬴政,对你们来讲,似乎有点不合礼数吧。”
张良轻笑,“不然,明主之道在申子之劝独断也。本门尊长孟子也曾说过,民为贵,君为轻。”
范增认同,“嗯。”
张良抬头,看向天空,“只有能理解民为贵的君,才是我们天下的王。”
“你跟我以前所了解的儒家弟子,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子房不过是众多儒家弟子之一。”
范增又问:“你的两位师兄和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吗?”
张良无言以对。
范增道,“方才,我有注意到你,我感觉,子房此番之行,并非是为了你口中的‘民为贵,君为轻’。”
“怎讲?”
范增反问:“墨家雪女统领的赵舞冠绝天下,刚才的那一曲‘凌波飞燕’也着实动人心扉。”
张良又笑,看来,这范增也并非榆木疙瘩,自己的目的果真有如此明显?他点头,“都说,儒家弟子各个博览群书。而方才,我却不知用怎样的词汇来描述那样的舞。人,倾国倾城。舞,冠绝天下。不过如此罢。”张良脸上不自然地流露出一股淡淡的痴迷之色,虽然淡,却恰好被范增捕捉到。
范增心中暗笑,果然,怕是雪女一日留在墨家,他张良也必定为墨家鞠躬尽瘁。
看现在,张良取出剑匣内的那幅画,再次仔细端详。轻抚她的美目,这纸冰凉的触感如同她的皮肤一般让张良一脸迷恋。
我一直觉得,跳舞的你也好,吹箫的你也罢,不论怎样的你,或眉目清冷,或风情万种。只有在这奶白色的烟雨中,才能洗去你一身的浮华,换来我半生的牵挂。我知道,你如水的双目只能看到你身边抚琴的男子,即便这样又如何,即便你们惺惺相惜,打算就这样执手一辈子又如何?只要我能够看着你就好了。
就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你就好。
不,我张良怎么会满足远远的看着你?我要你穿着火红的衣衫,做我张良的妻,终此一生,
你的身边有的,只是我。
疯了,自己有这个想法真是疯了,张良扶额。
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能让她看自己一眼,就已经是奢望。
他苦笑,又怎能妄想与她执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