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二】
老者唇边泛起苦笑:“师兄你,何苦自欺欺人?就算你丢弃了昔日的身份,命运又怎会丢弃你?既定的宿命,是逃不掉的。”
“哦,是么?”夜回略挑了挑眉,含笑望着他,“你此次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如果是的话,现在你已经说完了,请问可以离开了吗?”
老者无奈地摇首,低叹:“夜阑寻了许多时日才打听到师兄下落,自是有要事相求。师兄可知道,东璃和北延就要打仗了。”
夜回仍是倚树而立,兀自用指尖摩挲腰间所挂的玉佩,听到此话连眼皮也未抬,半晌才微微颔首:“哦。”
“师兄。”夜阑一脸沉痛,几乎要扼腕,“北延乃妖之国,光凭东璃人力,如何能胜?因此……”
“因此,你希望我回到东璃,祝你们一臂之力?”夜回冷冷打断他。
“……不错。”
“这般想法,还是早些打消吧。”夜回答得干脆,“我不会再踏入东璃一步。”
“师兄!”夜阑瞳孔猛缩,眸中满是惊诧,“阴阳师的指责便是守护人们不受妖孽侵害,应驱除世间一切妖物一切黑暗,这不是你说的么?”
——我说的么?
不错,曾几何时,我把这句话当做自己毕生的信念,并以实际的行动来实践它。可如今,我已不再是阴阳师,不,我已不配再做阴阳师。我只是夜回,仅仅是夜回。
时隔多年,再次听人说起这句话,竟恍如隔世。或者说,本已是隔世。
夜回眯了眯眼,将浮上心头的种种杂念抛却,淡淡勾唇:“往事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请回吧。”
“咳……咳咳咳……”夜阑心中一急,正要说话,一口浊气袭上喉头,沙哑的咳嗽声旋即将尚未出口的话语堵住。
停于空中的马车内,有人轻轻挑开车帘,翩然跃了下来。
来人是一名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茶青百叶裳,右手执小小玉瓶。垂发若瀑,墨发间未簪任何发饰,衣衫虽不繁复,料子却是极好的,看去只觉素淡雅致。少女容色清新,要说倾国倾城,却还差了几分,神情中透着几许疏离。
“大人该喝药了。”少女走到近前才开口,声音不疾不徐,无一丝慌张之感。她一面说,一面自玉瓶里倒出两粒白色药丸,递给夜阑。
“你身子大不如前了。”夜回忽然开口,话音间笼了一层淡薄的忧哀。
夜阑愣了一愣,接过药丸,仰头吞下,向着少女慈祥地点点头,又转头望向夜回,稍一斟酌字句,嘶哑着嗓子道:“唯有画冥玉佩可连通仙羽池之水,这一点,师兄再清楚不过了……”
“你想要,便拿去好了。”夜回轻笑,又变回了先前那副闲适散淡的模样,摘下玉佩,扬手抛去。
夜阑慌忙抬手接住,唯恐玉佩跌到地上落得支离破碎的下场。
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出声,夜回已悠悠然转身进了屋。
夜阑站在庭院中,良久良久,弯腰拾起一瓣残花,晕满沧桑的眸子间化开深深的叹息,融入逐渐浓起来的夜雾之中。
【未完】
老者唇边泛起苦笑:“师兄你,何苦自欺欺人?就算你丢弃了昔日的身份,命运又怎会丢弃你?既定的宿命,是逃不掉的。”
“哦,是么?”夜回略挑了挑眉,含笑望着他,“你此次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如果是的话,现在你已经说完了,请问可以离开了吗?”
老者无奈地摇首,低叹:“夜阑寻了许多时日才打听到师兄下落,自是有要事相求。师兄可知道,东璃和北延就要打仗了。”
夜回仍是倚树而立,兀自用指尖摩挲腰间所挂的玉佩,听到此话连眼皮也未抬,半晌才微微颔首:“哦。”
“师兄。”夜阑一脸沉痛,几乎要扼腕,“北延乃妖之国,光凭东璃人力,如何能胜?因此……”
“因此,你希望我回到东璃,祝你们一臂之力?”夜回冷冷打断他。
“……不错。”
“这般想法,还是早些打消吧。”夜回答得干脆,“我不会再踏入东璃一步。”
“师兄!”夜阑瞳孔猛缩,眸中满是惊诧,“阴阳师的指责便是守护人们不受妖孽侵害,应驱除世间一切妖物一切黑暗,这不是你说的么?”
——我说的么?
不错,曾几何时,我把这句话当做自己毕生的信念,并以实际的行动来实践它。可如今,我已不再是阴阳师,不,我已不配再做阴阳师。我只是夜回,仅仅是夜回。
时隔多年,再次听人说起这句话,竟恍如隔世。或者说,本已是隔世。
夜回眯了眯眼,将浮上心头的种种杂念抛却,淡淡勾唇:“往事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请回吧。”
“咳……咳咳咳……”夜阑心中一急,正要说话,一口浊气袭上喉头,沙哑的咳嗽声旋即将尚未出口的话语堵住。
停于空中的马车内,有人轻轻挑开车帘,翩然跃了下来。
来人是一名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茶青百叶裳,右手执小小玉瓶。垂发若瀑,墨发间未簪任何发饰,衣衫虽不繁复,料子却是极好的,看去只觉素淡雅致。少女容色清新,要说倾国倾城,却还差了几分,神情中透着几许疏离。
“大人该喝药了。”少女走到近前才开口,声音不疾不徐,无一丝慌张之感。她一面说,一面自玉瓶里倒出两粒白色药丸,递给夜阑。
“你身子大不如前了。”夜回忽然开口,话音间笼了一层淡薄的忧哀。
夜阑愣了一愣,接过药丸,仰头吞下,向着少女慈祥地点点头,又转头望向夜回,稍一斟酌字句,嘶哑着嗓子道:“唯有画冥玉佩可连通仙羽池之水,这一点,师兄再清楚不过了……”
“你想要,便拿去好了。”夜回轻笑,又变回了先前那副闲适散淡的模样,摘下玉佩,扬手抛去。
夜阑慌忙抬手接住,唯恐玉佩跌到地上落得支离破碎的下场。
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出声,夜回已悠悠然转身进了屋。
夜阑站在庭院中,良久良久,弯腰拾起一瓣残花,晕满沧桑的眸子间化开深深的叹息,融入逐渐浓起来的夜雾之中。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