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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霸王别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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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撂下狠话后大踏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一回房便瘫软在塌上,其实走出少羽的小院之后看着这寂寂月色,想起刚刚自己夸下的海口,天明就已经垮了。。。。。。“下棋。。。。。。这不是要我的小命么?”天明团在床铺上,眉毛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眼前全是烤鸡离他而去的悲伤场景,突然一个洒脱不羁的脸庞出现在脑中,“嘿,我可以找三师公啊,他连荀夫子都能下的赢,打败少羽还不是轻而易举?”嘴角上扬,仿佛可以听见少羽恭恭敬敬喊自己“大哥”的样子,但下一个转念就让天明脸上的欢乐垮崩,“这三师公,平时神神秘秘让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而就在这时,另一个温文尔雅的身影出现在脑中,“对了,我可以找二师公去,他人那么好,肯定会帮我的,让二师公说服三师公,哈哈,我真是聪明。。。。。。”想着想着,天明便笑着进入了梦乡。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早上的种种。
“就是这样?”听完了天明的叙述,颜路哭笑不得,这小脑袋转的还真是快啊。
“嗯嗯”天明煞费有神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二师公你和三师公就像当初请荀夫子出山时那样帮帮我就好啦。”
颜路低眉,长长的睫毛在颊上留下的暗影敛去了他眼中的波光,薄唇微启:“子房昨夜已然向我辞别了。”
“啊?!”天明张大的眼睛里的惊讶清晰可见,在颜路看来格外刺眼,“二师公,那怎么办啊?三师公不在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嗯,我帮你。”
颜路低下头,右手轻抚着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戒身通体翠绿,戒眉处镶的温润黄玉应和着清晨朝阳和煦的光辉,散发出细腻柔润的光晕,想起昔日范增的请求,颜路脸色微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或许是个机会。
此时,沉浸在欢乐中的天明并不知道他一个月的烤鸡,定是无望了。
回忆中满头白发的长者语气里不再是以往的傲然,忧虑与关心充实在苍老的声音里,看着眼前齐鲁三杰中的两杰,一个温文尔雅深藏不露,一个洒脱不羁智在心头,范增握紧了拳头,他要和命运打一个赌。
“很多年前,少羽的母亲曾向世外高人为少羽求得一卦。”伸出手,皱纹纵横的掌心中间是用朱砂撰写的楚国文字,“而这一卦就是老夫前来向二位求助的原因”
“夫?”颜路轻轻念出,他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字就可以代表少羽这一生的命运,侧头看向子房,两人眼神一个交换,皆是不语,而后非常默契的一同转向范增,等待着他的解释。
“世外高人让少羽的母亲项氏写下心中所想的一字供以算卦,那时正当项氏身怀六甲而少羽之父却在外征战”范增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响起,眼神也变得深邃异常,似是透过小圣贤庄内的美景重重,看见了尘土飞扬的乱世硝烟。
“所谓‘女以夫为天’,项氏心中所念的便是那在战场上生死未卜的‘夫’。”张良清亮的声音像是一泓清泉,凤眼一勾,接下了范增的话。
“不错,”范增抬眼,正对上张良清明的双眸,“那高人看了,道夫人腹中孩儿将来必有所成,这一字中的‘天’,即使象征了少羽的天子之象,只可惜这‘夫’终究比‘天’多了一些。王业难成,性命堪忧。”
“范先生,浅草一卦何必放在心头?”颜路温温和和的声音响起,“更何况。。。。。。”
“不,”范增有些粗鲁的打断了颜路的话,“少羽乃项家之后,有他与生俱来的应付的使命与应尽的责任,我辅佐项家数十载,鞠躬尽瘁,万万不可在小事上掉以轻心,让这小小的一笔出头毁我少主千秋基业。”
听闻范增将少羽已呼为少主,颜路便已知此事在范增心中非同小可,微微皱眉,双手一拱,“请范先生细言。”


17楼2012-08-28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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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向自己拱手的儒雅男子,范增知是自己情绪一时激动,失了礼数,向颜路微一抱拳:“失礼了,颜先生勿怪。”
    颜路也加以回礼,从细腻的眉梢到柔和的唇角,无一不是淡泊的:“兵儒同为诸子百家,范先生毋须多礼,若有难处,请直言,我等自当全力相助。”
    “诶,”范增长叹一口气,低头,摊开手掌,用忧虑的眼神直勾勾的端详那鲜红的朱砂,而后紧紧握拳。
    颜路同张良向着范增离去的背影一抱拳,而后颜路转向张良,此时的张良笑得一脸怡然,万万不像是刚刚受了重托的样子,衬着身后桃李缤纷,碧波微漾,风流倜傥。颜路虽知子房定是在范增叙说之时便已计上心头,却仍是不放心,此事成败关乎的不仅仅是那一名少年的命运,:“子房可是有了万全之策?”
    “自是如此,”张良宛然一笑,“请二师兄伸出手来罢。”
    “你啊。”颜路摇头轻叹,伸出手来,心中有些无奈,不知子房又有什么“出格”的妙计了。
    纤长的五指指节分明,宝玉一样的肤色似是笼了温润的微光,白皙的手掌上有细腻的纹路,张良轻抚上颜路的手,指末上因弹琴练剑而生的茧的粗糙并未影响那光滑的如丝绸一般的质感,张良神色一暗,握着颜路的手微微反转,让颜路的掌背朝上,张良将一物什从自己的手指上,轻轻套在颜路的食指上。
    煦风吹拂,发丝飞扬,桃红李白点染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温馨香气。
    随着颜路收回的手,张良视线上扬,看着眼前一脸温和无事的颜路的脸,心中有一处,紧了紧。
    “子房,你可用棋一局引师父出山,可。。。。。。”颜路微微皱眉,看着自己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有些不解。
    张良爽朗一笑,而后一副轻佻的样子,向前一步将脸贴近颜路,温和暧昧的气息缭绕在颜路的耳畔,化为略带埋怨的呢喃:“师兄,竟是不记得儿时的事了么?”
    颜路轻叹,脸上微微一红,他怎么会不记得。
    人间三月,芳菲弥漫,小圣贤庄内桃李盛放,远远望去,似是一团团雪白,淡粉的云雾,微醺的午后阳光柔和了庄内檐牙高啄的楼台轮廓,廊腰幔回间偶尔有柔嫩的花瓣在和谐的光影中飘飞而过,留下点点香馨点缀在廊内两人身上。
    “啪哒”执白棋的颜路果断的落下一子,而后直身,柔和的目光像是最美丽的琥珀将眼前十五六岁的少年包裹,颜路看着张良从小小的一团,慢慢的成长,而今的张良已然有了少年特有的清瘦修长的身材,锋利而又细腻的眉眼轮廓也渐渐从幼稚中破茧而出,颜路眼神中的一些深藏着的情感,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张良却为注意到颜路的目光,玉指上执着黑子,却迟迟没有落下,眉头深锁,先前开局时,占了先手之优又是一路直前,以为胜券在握,便小小的贪心一下,多向外侧落了两子,哪知颜路突然一枪回马,杀的自己措手不及,为时已晚。
    知是张良无处落子,颜路眉眼一弯,低低笑出声来,却引来张良不满的声音:“二师兄。。。。。。”
    “罢了罢了,”颜路挥了挥衣袖,掩去了笑意,“子房,你可知错了?”
    张良从跪坐之姿站起,退后一步,向颜路作揖,“师兄,子房知错。”
    “坐下吧,”颜路敛去语调中的温和,严肃认真的说道:“你我二人随意下此一盘,胜负并无大碍,只是这乱世之中切莫因心中杂念,一招走错步步皆输。”
    “是,”张良腰弯的更低了些,“子房谨遵二师兄教诲。”
    “来吧,收了这一盘,你我再战,你天资聪颖,只怕不须几日我便再不是你的对手了”颜路温和招张良坐下后,便着手开始收拾这残局。
    “师兄过谦了。”张良坐下,看着眼前颜路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跳跳跃跃
    颜路拾起几枚白子置于自己手边罐内,而后又拾起几枚黑子,身体微微前倾,置于张良手边罐内。
    颜路颊侧柔顺的发丝在淡粉色的风中纠缠,低头认真的样子更是显得他脸庞如玉,眉目如画。
    “嗯?”颜路察觉到了张良的目光,微微颔首,有些不解。
    清亮的目光像是一汪湖水,淡泊的神情似乎要融化在烟雨之中。
    张良抿了抿唇,喉结滑动了一下,握了握拳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颜路的视线忽然因为眼睛被张良的双手蒙上而变得灰暗,而正当颜路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柔软湿润的触感便从颊上传来。
    张良双眼紧闭,脑中亦是一片混乱,蒙在颜路双眼上的手微微颤抖。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
    直到今天,颜路和张良都能够清晰地记得彼此的颤抖,彼此的呼吸,还有鼻尖上桃李的清香。
    那样的颊吻,干净纯洁,是淡淡的确不容忽视的喜欢。
    连微风都在轻叹。


    18楼2012-08-28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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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6 10: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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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子夜,世界寂静得可怕,皎洁的月色被尚未散去的水雾折射成了透着寒意的苍白,偶尔几只不知名的禽鸟扑棱棱的轻掠长空,留下一闪而过的黑色剪影。
      突然,一片洁白的柔软爆发出箭一般的凌厉,一团神秘的黑色直坠向地面,白凤脚尖轻点,倾身上前,单手握住了那瞬间毙命散发着血腥味道的物什,淡蓝色的发丝飞扬,矫健轻盈,就似一只飞鸟。
      迎着惨淡的月色,白凤张开右手,鲜血淋漓的是一只小小的蝙蝠,蝙蝠的左脚上缠着一截绸缎,细细的将绸缎解下,展开,虽然白色的缎带被血红所浸染,但是黑色的墨迹却尚可辨认,只是那墨迹仅仅是一些凌乱的比划,直接看来,完全是一头雾水,难解其中真意。眉头微皱,这时却看见在蝙蝠右侧黑色的皮毛中间,浅浅的有一个印记,凝神一看,是一个字————儒。
      墙角处身着夜行衣的一抹黑色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罩下的嘴角微勾,一个侧身,敏捷的身影便隐匿于漫漫的黑夜里。
      时间倒溯
      看着身边拽着自己衣袖,急急忙忙就要找少羽去决战的天明,颜路笑得很是无奈。抬头看了看天色,眉眼一深,抬手抚了抚天明的头,“莫要着急,午后的阳光才好,你且先去,正午时分再来找我。”
      “二师公!!!!正午了,我们快点去~~~”天明一连串高声的呼喊一把把在正午阳光下抚摸着黄玉戒指发呆的颜路的思绪拉了回来,颜路文雅的慢慢起身却差点被像野马一样的天命拖的跌倒。
      “慢一点,慢一点。”颜路稳了稳身子,笑了笑,“这一次也就罢了,下次可不能这么莽莽撞撞的同他人打赌了。”
      天明低下头不好有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嘿嘿,谢谢二师公提醒。”
      颜路亦是轻声低笑,这小子,要是十句能有那么一句入了心,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天明拉着颜路,沐浴着正午亮堂堂的阳光,一路蹦蹦跳跳,觉得人生美好极了,烧鸡,烧鱼(少羽),两者兼得!想着想着,天明的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而身后被天明拖拉着的颜路,看着眼前欢快的身影,突然有了一种愧疚感。。。。。。
      “少羽!你大哥我来了!!!!!!”嚣张的叫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少羽的院内无人,天明大踏步走进房间,拉开门,亦是没有人。
      “恩。。。。。。。”天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托腮,一直处于高扬状态的眉毛撇了下来,非常不情愿的哼哼起来。而此时颜路则先细细的观察地面上由明媚阳光投影而成的清晰的纵横格局,而后环视干净整洁的屋内物品,从放置在桌几上的兵书,到侧放在床侧的破阵霸王枪,看到屋角处的洗漱物件的时候,颜路轻拿起铜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眼神在不经意看到颊侧伤疤的时候暗了暗,而后将铜镜放回桌上,轻轻转了一下镜子的角度。
      张良放下手中的书简,看了看眼前脸上写满了质疑的白凤,又看了看被粗鲁的丢放在自己面前桌上的蝙蝠尸体,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了然的似笑非笑。
      “这是什么?”白凤带着寒意的的眼神凝结在眼前儒雅男子的身上,虽然卫庄和赤练都十分信任眼前人,但是自己却不是,这个人对于自己就像是一片迷雾,难以看透。
      “蝙蝠。”张良笑意更深,非常“乖”的回答了白凤不友好的问题。
      “哼。”很显然张良装糊涂式的回答没有得到白凤的认同,“这是儒家的蝙蝠,你们儒家为何会饲养蝙蝠,小圣贤庄已毁,而你又早已向他们辞别,这畜生又是怎么会知道你的方位?还有,”白凤左手取出那一段白绸,“这条缎带都是要传达什么?!”


      19楼2012-08-28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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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张良听出了白凤语气中越发的愤怒,却毫不紧张,眼睛细细的眯起,笑出声来,而后忽然笑意转歇,寒凉的愁绪蔓延在魅人的凤眼,伸出手,接过了白凤手上的绸带置于鼻尖,一边用指尖轻抚着柔软的质地,一边嗅着浓郁血腥之下淡淡的墨香,“这蝙蝠,是用我与二师兄两人的鲜血喂养,不似信鸽,它可以辨认出供养者的方位,平日养来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这缎带,”张良将缎带递送到白凤的眼前,微笑,“读取的方法只有我和二师兄知道。”
        “你。。。。。。”白凤深深皱眉,刚想要开口却被张良温和的打断。
        “勿急,且让我展示与你。”张良将递着缎带的手收回,观看了缎带的两端,白凤亦是随着张良的摆弄看见了缎带的首末,分别是一横与一竖,而后张良便在白凤疑惑的眼光中驾轻就熟的将缎带从左手的小指开始缠绕,一直缠绕到食指而后再从食指缠绕回小指,缎带令人迷惑的笔划在如此缠绕之下,交叠出的是清晰明了的四个字。
        四个让张良又是震惊又是迷惑的字。
        “少羽,你总算回来了,等死你大哥我啦!”天明远远的看见少羽走入院子的身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大呼小叫起来。
        少羽见是天明,便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与往常一样戏谑的开口:“你小子还真是孝顺啊!这么迫不及待的来给你爷爷我送烤鸡啦?!”而后看见了站在天明身侧的颜路,急忙收了嬉笑的表情,向颜路行礼:“二师公。”
        颜路挥了挥手,“不必多礼,我只听闻天明与你又下赌约,特来说情,只望少羽你不要为难天明才好。”一边说着,一边侧头看向天明,偷偷地朝天明眨了眨眼。
        天明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自是没有理解颜路话中深意,看见颜路朝他眨眼,竟然还回了一个鬼脸,看的颜路在心中无奈苦笑。
        “二师公不必多虑,弟子自有分寸。”少羽一边恭恭敬敬的回答颜路,一边向天明挑了挑眉,一副“你小子真没用”的睥睨表情。
        “哼!”天明鼻子喘了下粗气,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傲气,别开头,决定“宽宏大量”的先不和少羽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巨子报仇半刻犹迟,“少羽,等会就让你好看。”天明在心中暗道。
        “那便好,”颜路温和的笑笑,“那么你们二人便开始吧,我不再打扰。”
        少羽一作揖,送颜路出了房门。
        “嘿嘿,你是不是知道肯定会输,所以找二师公来求情啊?”少羽欺身上前,抬手狠狠的落在天明的头上,用力的蹂躏天明的头发。
        天明挣扎着跳出少羽的魔爪,“啊呸,少羽你给我等着,今天我一定要你好看!”
        “哦?我拭目以待哦,”少羽径直走向书桌,取了棋盘,一把拂去了桌上的书简,将棋盘至于其上,亦是席地而坐,将棋盒放置在自己与天明的身侧,“我也不以大欺小,就让你先手吧,巨子大人!”就在这时,少羽感觉有什么在眼前一晃而过,循着闪光的来源望去,屋角的铜镜吸引了少羽的视线,少羽眼神一深,回想起先前颜路的言语,有一些了然,却不急于点破坐于自己对面洋洋得意的天明。看天明如此自信满满,定是找二师公帮忙了,二师公平日虽不露锋芒,却断然不是肤浅之人,这一次竟然答应帮忙还顺着天明的意思用先前已经用过的方法(请荀师父出山),并在先前与此时屡屡暗示落出破绽,定是有原因的吧?
        淡定的看向棋局,少羽等待着天明,等待着颜路落下开局的那一子。
        


        20楼2012-08-28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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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五更结束~


          21楼2012-08-28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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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亮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2-08-28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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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了看天色,就如自己所观测的一样,团团絮絮的云朵慢慢的聚集,遮掩了明媚的阳光,颜路低下头轻笑,将黄玉的戒指重新套回到左手的食指上,轻抚着戒眉处温凉的玉石,侧头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天明虽对围棋无感,但是仍能看出大好的局势,眼睛夸张的弯起,但在抬头望向窗户时,刚刚像是蝴蝶一般闪动在眉眼间的喜悦一下子就化为了慌张——乌云遮住了纵横,遮住了那一点明亮。眉头深锁,持在指尖的棋子悬于棋盘之上,但迟迟没有落下。
              少羽将天明尴尬的表情看在眼里,唇角轻挑:“怎么了?我们才思敏捷的天明巨子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落子了?”
              “哼”天明傲气的一撅嘴,“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局势,你小子已经是必死无疑啦!”说着便胸有成竹似的有力的落下一子——他心里有多么抖活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和少羽认真。。。。天明你输了)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不一会,失去了颜路帮助的天明很快就在“什么我竟然已经输了!!!!!”这样的莫名状态下炸毛了。
              而少羽此时没有一如往常的与天明嬉闹,明眸中的神色和他说话的语调一样低沉,甚至带了些超越年龄的深邃,起身,抬手拂去衣摆上的皱褶,恭敬的向着窗扉深深的鞠躬:“还请二师公赐教。
              站在屋外的颜路听闻少羽的话语,并不惊讶,确有一些小小的感叹,此刻看来少羽心思细腻,为人恭敬谦逊,和小圣贤庄内与伏念争吵的子羽完全判若两人,“夫”这样一个字,真的就暗示了这个孩子一生的命运吗?
              缓缓地从窗扉的遮掩中走出,颜路笑的一脸深意,嘴上说着安抚天明的话,但深邃的眼睛却是凝在少羽的身上,“天明莫急,便让我替你和少羽下一盘罢,少羽,你意下如何?”
              天明自是拍手称快,少羽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谨听二师公教诲。”
              收拾了上一盘棋,少羽与颜路相对而坐,少羽抬眼看着颜路,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加速了自己的心跳,沉默的气氛甚至让天明都不再聒噪,郁闷的,压抑的,像是苍白的沙漠,铺天盖地的燥热席卷而来,模糊了周遭房屋的景色。
              苍白的烈日在无云的天空上肆无忌惮的闪耀出万丈光芒,灼人的热度甚至扭曲了燥热的空气,辽无边际的沙漠尘土飞扬,一粒粒细小的黄沙竟似一点点滚烫的火星在肌肤上爆裂带来微痒的刺痛,百万雄兵伫立于苍白的天地间,锋利的戈矛,棱角分明的精甲,反射出白骨一般的凛冽,威慑人心,他们亦是苍白的。
              苍白的手掌紧握着长戟,似乎下一秒就将刺出;
              苍白的指尖扣拉着弓箭,仿佛下一刹便会离弦;
              苍白的脸庞酝酿着壮气,好像下一瞬即刻呐喊。
              飞舞的黄沙吟唱着前世的流光,翱翔的天鹰高鸣着辽阔的沧桑。
              精壮的马匹偶尔几声响鼻,沉默着的,是对胜利与荣耀的渴望。
              迎着溯回的火热,响起了的,遥远而又空茫的号角。
              手执黑子的少羽首先掷地有声的落下当先一子,点燃了将士们的激情,苍白的色彩瞬间退却,戟刺出,箭飞跃,士气高昂的呐喊从天边翻滚而至,风烟起,马飞驰,黑(少羽)与白(颜路)的军队尖锐的冲撞,浓郁的鲜血为为首的少年将军点染上天地间最豪迈的色彩。
              


              23楼2012-08-29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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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甲上金属的尖锐寒光锋利了少年硬朗的轮廓,沉重的破阵霸王枪在少羽手中却是进退有秩,精准的将长枪一送,白甲士兵的咆哮便化为了瞬间消逝的呜咽,向后一拔,鲜红的灼热的生命像是最妖异的曼珠沙华在少羽黑曜石一般的盔甲上绽放出华丽的色彩。钢精的盔甲并没有减缓少羽敏捷的动作,一个侧身躲过擦着前胸而过的戈矛,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破阵霸王枪用力一挥便了解了敌人的生命。
                就在此时,一个飘逸的白色身影吸引了少羽的视线,颜路发丝轻绾,一袭白衣于战场之中竟是丝毫不染血腥,随着身形的左右变幻衣玦上下飘飞。突然眼神相接,下一个瞬间,颜路剑已出鞘,直指少羽马前。
                少羽策马上前,双手持枪向上一顶接住了颜路颇有力度的一剑,而后枪头一挑,直取颜路要害,颜路一个反手剑身一转,借着枪剑相接的力道身形微侧躲过那散发着寒气的枪尖,剑身一横侧握着剑柄的手一发力,循着长枪的纹理横扫向少羽,少羽五指紧扣枪身,稍一旋转,上挑,化解了颜路的招数。
                寒光交错,仅仅几个瞬间,颜路与少羽便来回交换了好几个回合。
                忽然少羽抓住了一个机会,原本直挥的长枪路线一转,斜刺向颜路,颜路神色一深,行为稍迟,只觉身侧一痛,抬剑挑枪,而后脚尖轻点,向后方飘去。
                颜路对着棋盘皱眉,执着白子的手有一时的犹豫,落子,并无进攻之意,棋盘之上白子竟然已微微处于防御的落后之势。
                见到对方主帅受伤后退,黑甲的战士霎时士气高昂了许多,白甲战士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双眼,远远的,看见了吗?那一座城池,遥遥的,听见了吗?胜利的召唤。
                “杀!!”应和着高昂的士气,少羽杀戮着冲到了队伍的前端,杀意与鲜血为他加冕,英姿飒爽的他高高的举起破阵霸王枪,锋利的枪尖闪耀着天空中烈日苍白的光芒,身后无数的黑甲战士亦是高高的举起了戈矛,“杀!!!”冲天的呐喊几乎穿透了这无际的茫茫,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少羽的军队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贯穿了白色的防御线,势如破竹一般,刚刚远在天边的城池现在几乎近在眼前。
                看着眼前棋盘上突兀而入的黑色棋子,颜路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了。
                淋漓而下的汗水,是浓烈的男性气息,黑甲战士享受着征战的快感,突如其来的锋利刺入皮肉的痛苦也就越发的刻骨。
                天色毫无预兆的突然转阴,灰色的抑郁布满了天空。
                孤军深入,此时已是毫无退路,万箭齐发,无数的生命转瞬间淹没。
                而后,骇人的白色无休无止的从四周席卷而至淹没了那至深的黑。
                少羽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在颜路一反常日的充满城府的锋利目光下,执着黑子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战友们倒下的疼痛是那么的明显而又真实。
                这只是一盘棋?
                这不只是一盘棋。
                城楼之上,颜路淡定的看着尘土飞扬之间奋力拼杀的少羽,越来越多的白甲战士汹涌而至,淹没了包围之中的纯黑,巨大的血腥的弥漫成了凄苦的苍凉,茫茫之中当日范增苍老的话语从透着悲怆的阴黑天幕中传来应和着此时战场之上,苍白包围之中,孤独的那一点黑色。
                “勇冠天下,”少羽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前蹄高高的扬起,形成了腾跃之势,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操纵着霸王枪挥出一道夹杂着风声的弧形,几个白色的身影不甘的倒下,千军万马杀不死他。这个力能举鼎的神武少年似乎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谋欠三分,”原本灼热的风此刻却染上了灵魂的悲凉,黑甲战士的鲜血流淌,浸润了广阔无际的沙野上几乎每一寸土地,少羽看着眼前白骨一般的白色,只觉得有热泪在眼眶中酝酿,前一刹还与自己一同呐喊的火热,此时已经倒下,倒在自己的脚边,激烈奋战于马上的少羽却能够感受到亡灵那难以瞑目的凉意。
                “轻敌冒进,”棋盘之上,乌黑的棋子早已失了开局时破竹般的气势,温和的洁白此时闪耀出了匕首似的寒光。
                城楼上的颜路轻叩起利箭瞄准了那黑色的一点。
                “夫字出头那一点,”寒光一闪,最后一名白甲战士倒下,少羽亦是精疲力竭,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起伏的胸腔内翻滚着的是悲凉与血腥,掉转马头,踏着敌人与兄弟的鲜血,向颜路所在的城池前进。
                突然利箭离弦划破了空气,直射少羽身下的坐骑,战马一声悲鸣,前蹄僵硬的高高扬起,而后侧倒马上的少羽狠狠的砸在黄沙之中。
                “终将败我少主千秋基业。”


                24楼2012-08-29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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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6 10: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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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起伏的胸腔内是膨胀的沧苦,映入眼中的灰黑天幕隐约透露出悲悯,握着破阵霸王枪的手紧了紧,拄着枪,精疲力竭的少羽艰难的想要站起。
                  而就在此时,“嗖”的一声,颜路的第二发箭正中少羽的左肩,箭的冲力甚至穿透了盔甲,将少羽整个左半身向后拉扯,一个踉跄,少羽直直的跪在了黄沙之中,低着头,带着冷冷湿意的凌烈狂风拂散了他的发,掩去了他充满悔与恨的灼热双眼,紧咬着的牙关和沿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流淌滴落的泪水,还有那握着枪身筋脉凸显的手却像是沉默的呐喊,和着风声飘遍了尸横遍野的整个沙漠。
                  又一粒白子落下,干脆利落,锋利果断,传入少羽耳中的是颜路冷冷的声音:“退么?”
                  “不,不退!”少羽落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但是一子乌黑却是落盘有声,就像是他语气中无法忽视的坚定。
                  “不退?”颜路一抬手,又从箭夹中取了一支箭,驾弓扣弦,直指再次挣扎着站起的少羽,眉眼一深,“不退你便要葬身于此了。”
                  这一箭,射向少羽的右膝,摇摇晃晃前进了几步的少羽,再一次跪在了黄沙之中。一手拄着枪,另一只手握上箭身,狠狠的咬咬牙,手用力猛地一拔,剧烈的疼痛让少羽不住龇了龇牙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呻吟,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浸染了少羽膝下的沙土。
                  随意的将拔出的箭扔在一边,伴着少羽站起的动作,更多的血液从模糊的伤口涌出,顺着黑亮的战甲流淌。
                  雨丝从灰色的天空中落下,点滴的细雨斜织,凝落成珠,温润了战甲上金属的锐利寒光,萧瑟了沙场无边骨的血腥,也朦胧了少年的坚毅前进的身影。血水混合着雨水,在沙土中留下了长长的痕迹。随着血液的流逝,少羽只觉得身体越发的冷了,但是他还不能停下,不能,持着枪一跛一跛的前进,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锐利而又深刻的痛。抬手抚去脸上的雨水,然而片刻之后急急而下的雨点又迷蒙了视线,透过水雾一般的混浊视野,少羽努力眺望着楼台上的那一点,可望而不可及。
                  天空密布的乌云让仅有的光线显得苍白,再苍白却抵不过眼前少年的脸色。颜路看着双手紧握着衣摆的少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看着他眼中闪闪亮亮的湿润,心中叹了一口气,大约是时候了罢。缓和了语气,颜路感叹一般的说到:“少羽,此次你轻敌冒进,失了先机,但胜败无常,局势之上你并非无路可退,何必坚持至此?”
                  不想少羽却是不言不语,颤抖着再次落子,仍然坚持着前进。
                  棋盘另一边,颜路拿起最后一子,却不急着落下。
                  城楼之上,颜路搭起最后一箭,瞄准的是少羽的眉心,却不急着射出。
                  “范师傅可与你说过命字之事?”手上轻轻抚摸着棋子,颜路淡淡的问到。
                  少羽抿了抿唇,低低的回答,:“夫。”
                  “不错,”颜路直直的看向少羽,目光正对上少羽的双眸,“少羽,成王败寇,往往只在一个闪念,莫要倔强才好。”
                  “呵,”少羽咧了咧嘴,轻轻的笑,毫不退缩的迎上颜路的目光,苍白的面色中隐约透露出坚持与蔑视:“二师公不必挂怀,我项少羽一生又怎会被这样一个字所拘束?”
                  颜路的心被少羽苍白语气中透露的王者霸气深深的震撼了,这个少年,果然注定不凡。年仅十四的他却是看惯了沙场飞烟,生死离别,“项”的姓氏赋予他力量也赋予他畸形的成熟,鹤立百万雄师的胆识与自信,锦上添花,成就了叱咤风云的他,然而英雄末路之时,毁灭了他么?颜路在心中摇头,无奈轻笑,王道亡道,命数几何?
                  将手上的棋子丢回棋盒,这一局,无需再下了。
                  将弦上的弓箭撤下,颜路远眺着云雨迷蒙中的沙场,这一战已有结局。
                  自己已经输了。
                  少羽起身,拉着在一旁早已说不出话来的天明向颜路作揖,那一刻少羽的眼神,无论多少年之后,颜路想起都记忆犹新,那是仿佛经历了最残忍的的血腥浩劫之后,瞭望着苍凉世界的眼神,目光里满是淋漓的血气,悲痛,绝望,坚持和无奈,应和着雨天的潮湿,是萧瑟悲怆的浑浊悲剧。
                  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棋裂兰腥”和着昏黄的烛光和淡淡的月光,张良轻轻念出那四个字,苦笑,血红浸染之下“棋裂”两字显得格外怵目惊心,果然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罢,少羽的命运又怎么是一盘棋所可以改变的?
                  目光随后落在了“兰腥”两字之上,兰腥兰腥,张良蹙眉,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只洁白的鸟儿捎带着月色飞回,温顺的落在了白凤的玉指上,白凤怜爱的抚摸小鸟柔顺的羽毛,鸟儿也撒娇般的轻蹭着白凤的修长,而后用婉转的鸣叫细说着带给白凤的消息,坐在一旁的张良只闻得鸟啼嘤嘤,却难解其中真意,但是从白凤突然锋利的眼神中,聪慧如张良,自是明白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白凤手指向天空一送放飞了小鸟后,碧蓝的明眸颇有深意的看向张良,挑衅一般的口气:“兰腥么?我看你的疑惑有答案了。”
                  ------------------------------霸王别基 风起缘涌 结局----------------------------------------------
                  


                  25楼2012-08-29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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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2-08-29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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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蜀山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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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黄的太阳颓然在天边,撒入崖谷的丝缕微黄与昏暗的阴影交错,视线有些不明朗,但是地面上散落着的机关零件还有一旁庞大的冰冷尸体都让一个事实如钢针一般破土而出,暴露在空气里,闪耀着冰蓝色的寒光——无双被人杀了——或者说,被人肢解了。
                      赤练蹲下身,去抚摸那些冰冷的零件,仿佛还可以感受到无双心跳的热度,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难以言说,回过头去,望向那个白发翩飞的冷峻之人。卫庄神色未变丝毫,也为响应赤练的眼神,看着无双庞大的尸体,声音冷冷的响起:“白凤,你的消息可准确?”
                      “自然是千真万确。”白凤把玩着手上的白羽,看着轻轻的羽毛在自己指尖随风而舞,收回眼神,一边回答着卫庄的问话,一边转向张良,锋利的凝视着儒雅的少年,挑衅一般的薄唇轻挑,声音细而高,丝丝缕缕的尖锐,“无双,的确是石兰杀的——那个小小的女孩的力量还真是出人意料哪,你说是不是?张良先生?”
                      “嬴政此次派李斯前来桑海已清废儒家,并调遣军队苦力修建长城,那么他下一个目的应是为了蜀山——求取长生之道。”盖聂环视了坐于桌边的众人,颇为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哼,嬴政荒淫无度,天天就想着长生不老。”大铁锤生气的双手环抱,想着暴沁统治之下受苦受难的黎明百姓,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喘了口粗气。“呦,”盗跖随意的声音响起,嬉笑着拍了拍身边大铁锤的肩,“‘荒淫无度’大铁锤,这个成语用的可真好。”大铁锤皱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此时班大师苍老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小跖,现在在共商大事,莫要嬉皮笑脸的。”盗跖被班大师一说,也不觉尴尬,笑嘻嘻略带歉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再多言。
                      紧接着,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范增说道:“盖聂先生所说极是,嬴政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蜀山。”少羽微微皱眉,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道:“若只是求取长生之道,阴阳家不会动这么大的排场,他们应该另有目的——”
                      “无繇,那一日李斯拜访之后,你与子房可是在小圣贤庄内发现了阴阳家的符号?”重提小圣贤庄,伏念心中一痛,眉头深皱,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听闻提到自己,颜路向伏念拱手回答:“是。那一日我与子房确实在李斯离去之后在小圣贤庄门前树上发现了与阴阳家有关的八卦符号。我细细检查过,符号血红似朱砂,却又并非是写画在树干上,反而是像天生生长在树木之上的,想来蹊跷得很。”
                      “嗯。。。。。。的确蹊跷。。。。。。”听了颜路的回答,众人都有些沉默。
                      少羽咬了咬牙,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打破了这沉默的局面:“怪异的符号么,我也曾经看过——在树上,”少羽与范增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小圣贤庄内多处树木之上都有朱砂写下的字符,我曾经抄录下来与范师父讨论,范师父说应是来自苗疆之地。”
                      “少羽,那么你可知道是谁留下了符号?”雪女的声音虽然清冷,但关切之意却溢于言表。
                      “是。。。。。。。。。。。。。。。。。。。。。。。。。石兰。”
                      


                      27楼2012-08-29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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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兰么。。。。。。”盗跖一反常态,托腮沉思,声音也是说不出的认真,“我曾在与庖丁谈论过关于石兰的事。他知道石兰并非常人,却也不知石兰是什么目的,便留在栈内收为学徒。石兰平日能干却少言,也未见有过什么不妥的行为,庖丁便也就没有在意,只是小圣贤庄一事。。。。。。我看也不好妄下定论。”
                        “嗯,盗跖说的不错,”高渐离的语气风过无痕,就如他手边的佩剑易水寒一样的冷静而又锋利,但是他微蹙的眉下含着愤怒不平悲伤的双眼却是一片粼粼,“石兰若是与小圣贤庄焚毁一事有关,”看了坐于对面的伏念与颜路一眼,高渐离继续说道,“那么此时她应该立即脱身才是,况且听庖丁所说石兰在其栈内当学徒也非短短几日,即使有目的也不应是那么简单——盗跖,你轻功了得,可曾暗中跟随于她?可有发现不妥之处?”
                        听了高渐离的问话,盗跖又恢复了常态,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指摸了摸脸颊,嘻嘻笑道:“我堂堂一男子汉跟踪一小姑娘,传出去多毁我名声啊~~不过在客栈时,我见识过石兰的身手,别的不说,轻功可是不错!”
                        “那么依方才少羽所言,石兰留下的记号是苗疆的字符,苗疆,蜀山。。。。。。”未受盗跖嬉笑的语气感染,雪女冰蓝色的双眸一暗,柔荑轻合,语气中有几分推测的不确定,“难不成,石兰是蜀山的人?而蜀山和阴阳家有何关系?”
                        “石兰极有可能是蜀山的人。只是不知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而阴阳家的目的更是难以揣测。”范增沧浑的声音里有肯定的成分,低低的回响在安静的厅堂内,灯烛的光昏黄闪耀,飘飘忽忽,就像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时局——还有人心。
                        不久,颜路温和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像是一泓清亮的泉水在月下轻轻的流淌:“天色已晚,对于石兰一事诸位不必操之过急,明日在下要去集市为端木姑娘购置药材,刚好可以去往客栈处,再探究竟。”
                        就在颜路说话之际,盗跖不甘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沉默的盖聂,双拳紧握,混合上众人对于端木蓉的担心对于时局的忧虑,一时间厅堂内又是一阵暗潮汹涌。
                        “也好。”伏念心中轻叹一声,深深的看向身旁的颜路,“无繇,明日市集之上多加小心才是。”
                        “是,无繇明白。”颜路向伏念拱手回应,用自己自信的眼神回应伏念眼中的信任与担忧。
                        相互行礼告别之后,众人便各自散了,伏念走前无言的拍了拍颜路的肩膀,力道并不重却满是沧桑的味道。颜路正欲回房,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眼前,少羽英气的脸庞在月影朦胧下半明半暗,神情模模糊糊看不太真切,只是从他认真作揖的姿势看来,脸上的表情应也是认真无比的,“二师公,明日可否让我一同前往?”
                        少羽拱着手,等待着颜路的回答,双唇紧紧的抿起,抱握着的双手亦是用力,“石兰啊。”少羽在心中轻叹,回想着少女窈窕轻捷的身影。那一次月光下的你追我逐,飞檐走壁,轻盈的身形在皎洁之中微微闪光;那一次尴尬识破,豁然开朗,飞扬的发丝飘逸,缠绕出不可言传的情结;那一次的檐上小憩,相对难言,甜甜的青涩弥漫在寂静的夜,凭增几点温馨,只是她太神秘,像是握不住的月光。
                        “好,明日你与我同行吧。”颜路看向眼前的少年,温和的笑了笑,“你若要来,天明定是也要来了罢!”
                        提及天明,少羽认真的表情有了一丝丝裂痕。。。。。。提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少羽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但是同时一种兄弟情义也在心中升腾而起,语气中也多了些豪气:“我是他大哥,会好好管好他的,二师公不必担心。”
                        “呵呵,”颜路轻轻的笑,“那样便好,明日可需早些起了。天明贪睡,少羽,你责任重大啊。”说到后来,想起少羽与天明往日嬉笑,颜路也不禁调侃几句。
                        “是,”少羽也低低的笑,褪去了深沉严肃,年少的朝气又重回少羽的脸庞,“我明白了。”
                        


                        28楼2012-08-29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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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五更结束~


                          29楼2012-08-29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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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哎呦!!”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丝丝缕缕的微光从东方的天际蔓延开来,偶尔几声婉转的鸟鸣点亮了桑海新的一天。可是就在桑海某隐蔽的处所之内,天明的一阵鬼哭狼嚎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少羽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捂着自己耳朵哭嚎不已的天明,“你小子真没出息,你大哥我刚刚可没用力啊!”
                            此时的天明身上一件单衣,因为睡觉不安生的缘故,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瘦小的身上,头发乱糟糟的——当然,平日里也并不整齐,脸上的红润还带着点睡意,但是眼睛里夸张的泪水还有同样夸张的中气十足的哭喊却昭示着天明的清醒:“你明明就很用力!昨天你们开什么秘密会议都不叫上本巨子!现在大早上的还打扰本巨子安歇,是何居心啊!”
                            “你可不是什么饱读诗书之人,说话怎么变得文邹邹的了?”少羽听得天明有力的一如往常的声音,也就放下心来,手指戳上天明的脑门,“快点收拾好自己,大哥今天带你出去逛逛,只是你可要收敛些,别给你大哥我,还有二师公添麻烦,要知道我们现在可都是通缉要犯。”
                            “诶!”天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中的不满烟消云散,要知道自从藏身到此地之后连吃食都是庖丁遣石兰送来,完全出不去,这一身筋骨再不活动活动可就要发霉啦,“真的么!二师公要带我们一起出去?!”
                            “是了是了,”少羽抚了抚额,但愿这没心没肺的小子能够记住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只关注于“今天要出去”这事上,“还不快点去更衣,二师公说今日需早去早回才好。”
                            “好嘞!我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整个天空呈现出了青白的亮色,整个桑海都苏醒了,而此刻拖着好不容易穿好衣衫的天明走向前门的少羽算是身心疲惫,“还好我提早去叫醒这小子,不然怕是要让二师公等了。”想到这里又狠狠的剜了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天明。
                            又向前走了两步,眼尖的天明便发现了早已候在前门的颜路,“二师公~~”天明一边喊着,一边速速向前走到颜路面前。
                            今天的颜路没有像往日在小圣贤庄时一样穿着端正的衣装,一袭素淡的青衣,倒也不失儒雅还有些许悠闲,发丝也用木簪随意的簪起,方才站隐于一片青翠新竹之中,仿若天人,摸了摸天明的脑袋,颜路看向疲惫的少羽带着笑意温和开口,“少羽,辛苦你了。走吧,今日事务繁多,你们二人需静心才是。”低头看向一脸期待的天明,颜路笑意更深,还带了些许宠溺,“市集之上,自是少不了玩乐的,天明,你可满意?”
                            “嘿嘿,”天明眯了眯眼,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二师公真知我心意。”


                            30楼2012-08-30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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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6 09:5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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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药材店内颜路递上方子,而后便立于柜台边,静静候着取药材的伙计配药,端木蓉长期昏迷不醒,荀师父所开的药方不仅需要医治她心口上郁结的血气,还需要调理她的五脏六腑,所以医方复杂精细,配这样一副药要比平常的方子多需许久的时间。
                              药店里弥漫着的满是草药深沉的气息,溯回的流光里都满是沉甸甸的药香,随着伙计一样样的取药,颜路在心中慢慢温习着每一种药材的药理与搭配,自是不觉得无聊,但是跟随在一旁的天明在眼睛滴溜溜的看过了周围环境之后只觉得无聊得淡出鸟来。
                              “小少,”颜路留意到了趴在柜台上,双手托腮嘟着嘴的天明,无奈的笑了笑,“你带着小天先出去走走吧。”
                              “是。”少羽嘴角撇了撇,认命似的拖着天明出了药店。
                              天明到了市集之上,大有天高任鸟飞的欢脱之势,在人群之中来去自如,摸摸这个也喜欢,看看那个也想要,“诶~~”突然,天明的视线被街边一个卖糖画的小摊吸引了过去。
                              摊主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交错却是勾勒出了令人心安的慈祥与和蔼,摊边还围着一些小乞儿,一脸期盼的看着那些细致的糖画,老人从摊上取下一些来给这些小乞儿,可他们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是一副怯生生的表情,不敢上前去拿,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天明拉着少羽穿过围观的小乞儿,走到摊前,熬煮着糖稀的小锅炉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甜甜的香气就如同插在摊前草柱上的糖画一样透明,清甜,令人愉悦。天明侧过头,笑嘻嘻的向少羽眨眨眼。
                              “想要?”少羽挑了挑眉毛,明知故问道,看到天明一脸期待的点了点头之后,语气微微上扬,“想要的话。。。。。。”
                              “叫你一声‘大哥’对不对?”少羽话还没说完,天明便急急得打断了,“大哥!”一声大哥喊得掷地有声,把原本准备和天明周旋一番的少羽喊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心中感叹,食物的力量真是伟大。
                              “老人家,糖画多少钱一个?”少羽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转向老人,问道。
                              老人家和蔼的笑了笑,“两文钱,可以转转盘一次,转到哪一样便是哪一样,”老人指了指摊边上的转盘,转盘被分为了十二份,上面分别是十二生肖(生肖之说最早的文献记载是在诗经上的,所以那时候应该是有生肖之说了。),“哈哈,小孩子应最想要转到龙吧,但如果运气不好老是转不到,也可以直接买。”
                              “那你是直接买还是试试手气?”少羽询问似的看了看正在仰头看着插在最上端的龙的天明。
                              “我?”天明指了指自己,而后突然豪气万丈的拍了拍胸脯,“我当然是转转盘啦,本。。。。。。”
                              “小天!”少羽眉头深蹙,锋利的看着又差点暴露身份的天明,厉声提醒道。
                              “啊,”天明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心脏突突突的跳动着,眼神颤抖的看向少羽,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在接收到少羽安慰的目光之后,天明也就安心了许多,惭愧的摸了摸头发,“嘿嘿,本少爷可不屑于要那直接买来的。”
                              少羽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从怀中取了两文钱轻放在老人苍枯的手中,而后嘴角上扬,“请吧,少爷~~”尾音拉得长长的,充满了看戏的味道。
                              轻巧的在转盘上一拨,指针旋旋转转,从开始时的快速到后来的渐渐缓慢,在天明倒吸一口气的夸张期待中逐渐停在了龙——的旁边——蛇上。
                              天明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少羽在一边忍笑的脸了。
                              “大哥!”用手用力一拖合上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天明不甘心似的接过了那样小小的一条蛇然后转向少羽,落落大方的——或者说“恬不知耻的”伸出手,一口一个大哥叫的真顺溜。
                              少羽嘴角咧的更开了,干脆从怀里将所有的碎钱都取了出来,放在天明手里,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戏弄,“哪,大哥赏你的。”
                              天明一骨碌的将钱全都倒在了小台上,然后毛毛躁躁的又上前去拨转盘。






                              先是周围的小乞儿笑了起来,
                              到最后连摆摊的大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见过运气差的没见过运气这么差的啊!
                              看着天明两手抓的满满的全都是弯弯曲曲的小蛇,脸垮的几乎拖到了地上。
                              少羽在旁边终于忍不住,爽朗的笑声爆发,笑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这那里是天明运气不好哦,其实是在一边的少羽用内力在催动转盘,本来是想戏弄戏弄这小子就算了,没想到天明还真就和这小小的转盘杠上了,握着一大把蛇不撒手。
                              颜路提着打包好的药材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欢乐的场景。
                              嘻嘻哈哈的笑声跳跃在明媚的阳光里,和和煦煦的春光下是青春最美好的年华。
                              颜路轻轻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一个小摊,还有那些围在摊边的小小身影,有一些细小的记忆从酸涩到发胀的心里升腾而起。
                              一个小小的,委屈的,不甘的,忿忿的,挂着泪水的脸庞渐渐在朦胧的记忆中变得清晰。
                              


                              31楼2012-08-30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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