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利亚吧 关注:243,655贴子:6,108,490

【米英】Verloren 完整的部份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标题的解释:
德语‘丢失’的意思。和中文截然相反,不过我仍旧取了这个名字。
CP依然是米英、是给亲爱的@sproza 的生日贺文:)
×原文在米英吧更新,黑吧隔一星期更新。在此感谢友人提供的各类乐团八卦趣事:)


1楼2012-10-13 16:52回复
    这是一出悲剧。我在这出悲剧内的过失充其量就是时时感到痛苦。×
    01
    德\文郡原本便是绿色居多的地方,如今更是浓厚了几分。天空就像一种被稀释过的钢笔墨水,仅有的几丝云呈几何状,它们之间的距离亦是相同的,也许有远近的不同,但是目前而言这种过於完美的构造简直叫人不由感慨。
    太完美了。我坐在公交车上,贴著玻璃凝视著天空,以及它边缘处泛出的、忧郁的黑。也许暴雨将至,打破这份不平衡竟是令我愉快的。我骨子里大约是憎恨那种完美过头的东西,尽管我无可救药地追逐它们,就像暴雨会带来短暂的痛快,但透心凉的寒意却让人发颤。很多时候,一个人静下来的瞬间就会想明白很多事,比如说过去、未来之类的。在那种模糊的一瞬间,双手就接触一些平素看不见的东西,碰着吉他弦也不会出现的神奇的玩意,它就在那里旋转,督促著我去记住发生过的一切。
    ‘那是爱情。’
    有个声音对我说道,隔著玻璃用风凝视著我。我不知道那声音是来自外部、或者是自己的内心,我只得回答说。
    ‘是啊。’
    完美的东西总是要人命的。
    就像手指置在火焰之上一样。
    我经常梦见我的手断掉了。然后我看著那只断手,它仍旧紧紧地抓著吉他,我又低头看著另一只手,发觉它也断了。
    接著两只断手握在一起。
    要是我没有去思索我现在在思索的事情,那麼我就体验不到这种感情了。
    可我仍旧不明白它究竟叫什麽。
    02
    我觉得我失恋了,所以需要旅游调剂心情。伊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丢下手边的活计冲进我的工作室,把正在清理垃圾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她高跟鞋的声音一直很响,咚咚地和催命一般。她一进门就大喊,“你没事吧?”
    如果她现在能走进录音棚的话,恐怕会把我拖进医院。因为足足三天我都呆在酒吧,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如此,我仍旧十分强健并且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因为周一是录歌的日子,无论怎样我还是有责任心的。但是伊莎仍旧不放心,她是一个负责任的经纪人,同时也相当可爱(性格意义上的,她有点不按常理出牌),著急起来的时候就会暴露她的口音,兼带德语区和东\欧的奇特口音,然后劈里啪啦地说个不停。我隔著玻璃,边听著耳麦里的回放边朝她挥手,示意她稍稍等一会儿,接著我绕过那些接线的时候差点被绊到。她挑著眉看我,双手抱胸。
    虽然喝了三天的酒,我也很顽强地没有倒下,相反,我比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这可能是一件很滑稽的事,听起来也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记得住就是记得住。我还跑去酒吧的舞台捣乱,我醉的厉害、但是神智清晰,所以我记得自己赶走了那个驻唱赚钱的姑娘并且塞给她五十磅作为酬劳——然后拿起话筒,踉跄地爬上台,以非常不优雅的姿势说道。底下一片哗然,认识我的人很多,但是我根本没有介意这种事,只是随便哼唱了两句。我唱完一首,或者说根本只是乱支吾,几句之后跳到另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大家权当我发酒疯,不过因为看名人撒酒疯是件很痛快的事,况且一大部份人还以为我根本不是那个柯克兰,於是我抱著麦克在那里哼声,尔后又被拖下去,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网路上发独家消息说,V团的亚瑟·柯克兰酒品极差,丢人之极云云。


    2楼2012-10-13 16:52
    回复
      因此我见到伊莎的时候,倒也没那麼心虚。她双脚前后站立著,看起来颇有点挑衅的气势,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在挑衅无疑,“失踪了三天,而且你还没醒酒吧?刚刚差点摔了,别以为我没看到。”
      “噢……”我选择忽略她口吻之中强烈的抗议,“不,我很清醒,我已经录完两首曲子了……”
      “你是凭藉本能在唱歌!堂堂V团的主唱可是天才嘛。”她半嘲讽地勾勾嘴角,“好了,干嘛忽然要去旅游?”
      “我失恋了。”我说道。
      “骗人!”伊莎紧紧盯著我,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莫名其妙的,怎麼就失恋了?”
      似乎这样的对话太过於好笑,以至於调音师也好,负责餐点的小夥子也好,都忽然笑了起来。伊莎的脸有点发红,但她仍旧固执地低声质问,“说实话。”
      “我真的失恋了啊。”我诚恳地重复,“真的,不骗你,所以我去酒吧呆了三天……抱歉之前从没和你说过,不过弗朗西斯应该什麽都会和你讲吧?好了,别追问啦……我干完活就去旅游半个月,就半个月,绝对不会超出的。”
      在这种时候选择旅游会给经纪人带来极大的麻烦,虽然我从心里感到抱歉,不过我觉得在伦敦继续待下去绝对会变得神经失常。酒吧老板弗朗西斯和我熟识已久,他对我视若无睹,只是在周一的时候向我收了一大笔小费,然后我便滚了回来接著躺。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从一个地方迁徙到另一个地方,可是魂却留在一个你根本不知道的角落。
      弗朗西斯没有问我为什麽会喝酒,他一直不乐於打听一些与他无关的事。但伊莎不同,她并不是这样的。伊莎狐疑地看著我,好半天之后她脑袋里才猛地钻出一个名字,“难道是因为阿尔弗雷德?”
      我点头。她露出一种‘喔我的上帝’的表情,接著毫无办法地撑著额头,靠在墙边叹气。然后她忽然又换了一副神色,认真地安慰道,“OK,亚瑟,这是正常的,你大概是压力太大,筹备新专辑给你带来很多不安是不是?噢噢你放心,V团一直是很强大的,你看看,光你的人气就高的可怕,而且薇儿和欧文的搭配简直是天衣无缝,噢对,也许你得戒掉酒,不能老去酒吧……”
      我静静地听著她大段大段地说完,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伊莎足足讲了近一分钟,却始终善意地拐过那个重点。说完后她看著我,我看著她,她的眼神又忧郁起来。
      “人这回事,”我朝她靠近了些,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膀,“就是无聊,对不对?缺什麽就想要什麽,就算你根本拿不到。”
      “对吧?”我看著她的眼睛,她看起来更加难受了。
      __
      [1]选自米哈伊尔·左琴科的散文。


      3楼2012-10-13 16:53
      回复
        我再次走进录音室的时候,埃德尔斯坦正在一遍一遍地检查乐谱,他是颇有经验的指挥了,同样也是我的前辈。看见我的时候他抬起头,发出了与他完全契合的一丝不苟的声音,“来得正好,亚瑟,方才女子和声我录了第一份试听,你需要检查一下。”
        “我听下来感觉还不错喔。”欧文朝我比了个手势。他和伊莎一样来自匈\牙利,留著一头卷曲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绑起来,却从来不显得柔弱。他从高中开始便和我认识了,脾性却要温和许多。虽然我知道欧文从来不是什麽软弱的人,某种意义上他很凶悍。而薇儿全然不是,阳光开朗,在节奏感上有著无与伦比的天赋,他们俩一直是我的好夥伴,曾经在高中结业典礼,我们一起在大礼堂做表演,薇儿那会儿都激动得哭了。欧文把耳机递给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有点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应该早点来吗?”
        “刚刚在和伊莎请旅游假。”我坐下的时候说道,若无其事的模样,“薇儿呢?”
        “她去看弦乐团录音了,”欧文支著脸看我,“请旅游假?干嘛请这个?带我们吗?”
        “不带。”我说道,“因为我失恋了。”
        “啊?失恋?”欧文有点惊讶,但他的反应要比伊莎快很多,“阿尔弗雷德吗,最近听说他好像要订婚了……”
        我果断地戴上了耳机。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瞥见欧文的眼神,他似乎是在叹气,又似乎是在对我做口型,不过我压根没有理睬他,只是依旧听著女声高高低低地唱著,反复念叨著‘BEGIN’‘END’,虚浮地不似真实,而这过於梦幻了,我竟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同时也觉得自己的曲子真是足够打动人的。大概是因为看起来比较认真,欧文便没有再打扰,我按下了重播键,没想到手机一会儿震动了,我摸出一看,是伊莎,她言简意赅,让我一时间有点无语。
        ‘你骗人,亚瑟。’
        我懒洋洋地回过去,‘我一直就是在说实话。’
        ‘……哈,上帝保佑你。你一直在骗你自己。’
        对,我自己也清楚。我在心底回答道,但是没有回覆短讯。我又把手机塞回口袋。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直直地盯著我,接著又拉开椅子坐下了。
        “抱歉,”我说,欧文一下一下地模拟著贝斯的弹奏,椅子摇摇晃晃地发出声响。我撑著脸颊,随意地说道,“埃德尔斯坦先生,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嗯,我是说和声还有点弱,不是吗?再有力一些,BEGIN用力,END柔和,她们可不是在朗诵十四行诗。”
        “她们是希望你亲自出席指导。”埃德尔斯坦一本正经地说道,看起来他似乎刚刚就因此被骚扰了。我侧过脸,冷笑两声,“我又没去动物园绑架蟒蛇,就算Alice Cooper本人来也不会有用的。”
        “那就去砸吉他嘛,超过MUSE的吉尼斯纪录啊*。”欧文淡淡地说。
        “你可以去试试砸贝斯,”我起身,善意地说道,“希望供应商足够大方——好了,我去找薇儿。”
        “嘿亚瑟,”他忽然又叫住我,我回头看著他,他的表情稍稍变了变,有点迟疑地说道,“你……好自为之。”
        “噢。”我摆摆手,一个人拐去了走廊。走了没几步路我便听见电话铃声大作,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我便掏出一看,手有点发抖了。
        “阿尔弗雷德?”
        


        4楼2012-10-13 16:53
        回复
          阿尔弗雷德。这个名字始终就像一个魔咒,我不知道从何描述他,总之他就像一个伤疤,并且是我自己弄的。只有从未受过伤的人,才会嘲笑伤痕,也许看起来是很愚蠢,不过老实说,这一切的确是我的自以为是。我们没把蛇砍死,仅把它砍伤的话,下一回伤口愈合,它又会猖狂×。我非常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自以为是和盲目,我一直神智清醒。因为我爱他。
          我和他认识得相当早,但我们始终不算熟人,这关系大约就是我在高年级的A班,他在低年级的B班,我们因为社团和学校一些事物稍有来往,彼此知晓名字,V团在高中的时候就初具规模了,薇儿和他同样来自美\国,只是他来自加\州,薇儿从波士\顿来,性格却全然阳光得好似沙漠。阿尔弗雷德那会儿是各类派对活动的御用主持人,我们的交集仅限於此了,最多我们的关系可以被称得上是朋友,大家都是这麼认为的。大学的时候他去了哥\伦比亚,薇儿和欧文仍旧在伦\敦,之后我们在圣诞节打个越洋电话祝福,偶尔薇儿回波士\顿老家的时候拖上我,然后阿尔弗雷德带著他的女友一块来,每次都不一样。我不知道他哪里吸引了我,总之,这种状况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同样的,薇儿曾揪住我反复问‘你有被燃烧的感觉吗?烧起来的感觉?’,她的话只令我茫然而已。
          什麽叫烧起来的感觉?爱是烧起来的感觉吗?是那种把人吞没的感觉吗?当然,我查过无数的资料去理解‘爱’究竟是什麽含义,就像薇儿说得那样,爱是燃烧的,但是我不理解。我可以说我爱V团,我爱薇儿伊莎欧文,我爱我的吉他等等,不过阿尔弗雷德是不同的吧?
          我从头至尾就不理解什麽叫做燃烧,但我的确爱他,盲目的,单方面的,‘爱’他。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感情,而这一点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阿尔弗雷德也知道,但我拒绝他的回答,我只要爱他就够了。
          知道这种感觉吗?只是爱而已。它只是爱而已。只是。
          ____
          注释:×的句子是有出处的,不过很抱歉我不记得了呢。
          关於MUSE乐队的一切讯息都来自好友:)感谢她的宣传和帮忙喔,MUSE是很有趣的乐队呢。ALICE COOPER曾经在演出的时候用过蛇做道具,那一幕有种说不上来的美,这讯息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很好玩呢。
          以及、关於薇儿和欧文的原型是本家设定的阿尔性转和伊莎性转。
          ____
          “亚瑟。”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远的有些不真实,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浑身都不自觉地僵了一下,我靠在墙角,拇指滑著手机光滑的外壳。
          “噢,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过来,”我四下看了看,偶尔经过的两个人也只是去茶水间倒水而已,“我猜是伊莎联系你的对不对?”伊莎那般的人总是想要去纠正或者拉拢什麽人似的,只是我的思想太过於顽固,她便没法如愿以偿。况且伊莎一直说‘我宁可你去买一块7英亩的农场*’,但我的确很久没有听到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了,现在心里竟说不出是什麽情绪。
          “她说你失恋了,还去酒吧呆了三天,亚瑟。”阿尔弗雷德缓慢地说道,我听见他的背景音有些安静地过分,并且带著回声。这家伙在厕所打电话吗?我只是握紧了手机,心里仍旧是平静的,“她说了原因,嗯?”
          “谁告诉你我要订婚了的?”
          “我有你FB帐号啊,白痴。”我翻了个白眼,“而且你未婚妻一直晒照片。她叫什麽名字来著?玛莎?玛丽?抱歉,我记不住那些雷同的名字。”
          “玛格丽特。”他纠正,“OK,我了解了……我不意外,亚瑟。Well,你不必……”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错的,”我抢断他的话,“嘿,阿尔,我很清楚,所以你什麽都不用说,那是我单方面的问题,只是碰巧对象是你而已。”
          他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你这样会让我又错觉……你根本就不爱我。”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恩?”
          “不,我爱你。”我立刻回答。他又被这句话噎到了,好半天才笑了起来,“好吧,我了解了,那麼我们说点别的事吧,你现在在录音室对不对?什麼时候来美\国宣传专辑吧,我让你和玛格丽特见个面。”
          “能叫她梅格吗?”
          “可以。”
          “噢……好。”我随意的回答,“希望我能记住她的名字。”
          “你会的,亚瑟。”
          “嗯,我会的。”我回答,“我毕竟不是Lee Ryan,不是吗*?不过我最近打算去旅游……也许没空来美\国。”
          “OH,旅游吗?”他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那麼,祝你好运。”
          03
          我也许一直是个奇怪的人。当初在高中的时候,我便自知自己的古怪,古怪本身并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你了解这一点,比谁都要了解,但是你依旧放任自流。这比麻木不堪更加可怖,问题是我坚信这是一种唯一的生活理念,并且坚定不移。
          


          5楼2012-10-13 16:54
          回复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十岁没到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两年内,我吞下的近半吨重的药粉药丸,闹得我翻肠倒胃的。我甚至没弄明白究竟是什麽病,总之好几回我的牙龈都莫名其妙的出血,牙刷上时常留下印记,我瘦得令父母都认不出,脱了形,只是一具单薄的骷髅,外边裹了一层惨白的皮。这对一个刚十岁的孩子而言是很残忍的,畏寒的我虚浮无依,母亲很是担忧,她几乎比我更加忧郁,这使她时常和我父亲争吵,简直要把人弄疯了。但是,谁都明白真正忧郁难耐的人一定是我,我足不出户,放弃和其他正常同龄人一同去看球疯玩的机会(上帝,我真的、曾经、非常喜欢曼联),成天呆在房间里发楞。严重的那半年我被送去了医院,那可真是个叫人彻底忧郁起来的鬼地方。我活的很不是滋味,事实上,谁会觉得这是件爽快事呢?每天我都可以听见医院里灵魂离去的声音,到了夜晚,它们便更加清晰,扭曲、惨白的,好像一颗星辰正在距离我极近的地方酝酿著,即将甩脱所谓的俗世,将一切抛弃。这样的幻想每天都在我的大脑里打转,它们马上就会成真的,一个饱受折磨的孩子还能干些什麽?
            忧郁缠上我了,尽管当初我并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晓得我很难受,母亲给我买了一大堆书,我便开著收音机,边听歌边读。读到萨尔蒂科夫写给潘捷列耶夫的信里说:“我生活得很不是滋味,觉得烦闷透顶,每天早晨起床时,我都想,倒不如开枪自杀的好”,这番话曾给了我相当的心理暗示。只是我盲目地坚持一定要开枪自尽才比较痛快,这个念头结果便不了了之了。这种情绪是慢性自杀,不管你懂不懂它究竟是什麽,我只感到我要死了,我大概真的会死的,虽然是人都会死的,可是我不想死啊。
            死神也许真的坐在我的床头。那会儿我十分笃信这一点,我时不时陷入失眠的漩涡,那种滋味难忘极了。我幻想有个黑衣并且拿著镰刀的家伙看著我,他对我微笑,然后温和地说,我接你走,好不好?我差点就说好啊,你带我走吧,但是那不过是场噩梦,醒过来的时候收音机在放welcome to my nightmare.
            在这种忧郁主导的生活之中,我每天便沉沦在各种书和音乐之中,冥冥之中,一切终究是有指引的。我曾经疯狂抄录了一些和忧郁相关的句子,比如莫泊桑,他就曾经痛苦地抱怨自己那‘日复一日’的生活,从果戈理到安德列耶夫,再到爱伦坡和屠格涅夫,那些句子我都可以倒背如流。母亲她十分害怕我会想不开,她得空便朝病房里走,她是个调音师,对音律有种可怕的敏锐力,她说她爱我,所以不要我死,也不会让我死的。
            我说,你爱我,所以我就不会死了吗?
            她拥抱我,哽咽著说,当然,因为这样就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回忆到此。我挂掉电话的时候心情有些起伏不定,不过还没等我恢复就看到薇儿绕过走廊,十分敏锐地发觉了我。她穿著艳红色的外套,黑色皮质短裤,直接朝我奔过来,“嘿!亚瑟,我刚看到伊莎姐了耶,你有看到她吗?”
            “当然。”我点点头。薇儿嘟起嘴,颇有点不满,“她都没理睬我。”
            “因为她光顾著找我麻烦了,”我诚恳地说道,“现在还在纠缠中。”
            “什麽事?”薇儿眨著那双水蓝的眼睛,颇为纯洁无辜。我不由得深深叹气,“请个旅游假。”
            “带我们的吗?!”薇儿一副雀跃的模样,“我也超辛苦,我也想要假期!”
            “还没敲定呢。”我敲敲她的脑袋,“走吧,去看看弦乐团。”
            _____
            注释:
            〔1〕我真的超感谢好友喔,7英亩的农场的来源是the enemy的主唱TOM上节目的时候提到的,说他买了一个农场,不过仍旧是‘GRASS FARM’,如字面意思。结果当下就被人嘲笑说‘好摇滚范儿噢’。很有趣对不对?(笑
            〔2〕Lee Ryan,是英|国的流行乐团blue的成员。不过因为英\国人的毒舌、blue一直被讽刺(大概是因为流行乐团的定位吧?虽然我觉得英\国人在任何事上都能嘲讽),Lee也难逃这个命运,因为他干过很多蠢事,他的孩子的名字就是RYAN换一下字母顺序而已,因此LEE被嘲笑不认识字母表:)
            


            6楼2012-10-13 16:55
            回复
              就如在沉重的梦中一般,我看到一切都是苍白的、黑暗的、昏昏沉沉的。它看似子虚乌有,但却真实存在,踮著脚尖张开双臂,我无法捕捉到任何遥远的轮廓,遥远的往昔已融为浓密、单调的阴影。
              回到‘家’的时候我顺手打开灯,尽管窗外仍旧算是明亮的,这里可以看到圣詹姆斯公园的一角,偶尔那些庞大的水禽会展翅而飞,雪白一片便模糊了视线。房间的布置相当简单,一张白色的沙发,床,接著是两个并列著的木质柜子,第一个柜子里塞的是书,底下是一些贴身衣物,第二个柜子则是CD和相片簿、证件之类的东西。薇儿曾经抱怨这里简直冷清得不像有人住的,不过我的确喜欢这种舒舒服服的环境。把吉他搁在墙角边,我拉开窗帘让光涌进来,和室内人造的光芒融在一起,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它们就像试图手拉手一起跨过步行大桥的情侣,却无奈本质的不同令它们不得不失之交臂。
              灰蒙蒙的浓雾笼罩了我生命之中的童年,我曾经在阅读过许多关於稚儿的故事,短短的,十几则。比如每个幼儿都会把正巧在手边的东西塞进嘴里。
              几乎每个幼儿都会害怕野兽,漆黑的东西,夜晚,讨厌巨型的狗。
              吃到过苦的东西就吐出来,在父母关上房门的时候啼哭。稍大一些之后,他们开始试图向漂亮的女孩搭讪,学会折纸飞机,提早跑到教室在黑板上写下讨厌的人的绰号,并且用别扭的、才学会没多久的脏话沾沾自喜地骂人。
              开始追星,并且自以为是地对那些年长许多或者年纪相仿的明星指指点点。接著叛逆父母,然后一头栽在乐队、迷药和各色青少年团体之中。或是穿著松垮的黑色外套,挂著粗大的银质的戒指游荡。
              这才是正常的人生。把这些经历与故事串在一起之后我只会觉得自己的世界又暗淡了一些。尽管现在有光,而且我认为黑暗已经过去,它是用我自己的手拨开的,我曾经搜索枯肠,力图深入自己所走过的每一条路,这也是让自己感到痛快的一种方式,仿佛就好像在自我开脱,解释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维、毕竟曾经经过的东西著实虚幻的不真实,我都想回忆在病床上躺著的那段时期,母亲坐在旁边打盹,但我很少看清她的影子,不,事实上是我从未看清,一切轮廓都已经模糊不清,而随著夜晚出现的则是空虚、黑暗、一无所有。或者说,它既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只有无色的黑暗,只有无涯无际的空虚,只有人影却没有脸面。×
              毫无疑问,我贴著窗玻璃看著外头逐渐消失沉落的光,这是一个混沌并且纷乱的世界,而如今我稍稍成熟的理性才接触到它,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终於未能进入这个世界。
              青春。青春啊。它被忧郁纠缠著。现在呢?母亲说的,你和别人间隔太久了。我问她说怎麼办呢?她说,没关系的,亚瑟。没关系的。


              47楼2012-10-19 22:32
              回复
                “哇哦……你最近是不是做过手术了?”薇儿翻著那本陈旧的笔记本,里头涂涂改改的全是我的笔迹,“灵感大爆发啊!你是不是老熬夜?”
                “还好啊。”我打了个哈欠,接著趴在钢琴上,“我有保证每天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喔。”欧文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接著跟著薇儿一起开始念我辛苦琢磨的歌名,“Imagine Life、Answer、Out There……”
                “嗯哼?”
                “寻求之路嘛,亚瑟。”欧文笑眯眯地把本子还给我,“嘿,我们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演出?至少不要再那麼偷偷摸摸的,得让全校都知道啊。”
                “况且我觉得ATR超棒的。”薇儿眨眨眼,“你唱的时候——恩,那种忧郁,绝对会迷死一片女孩啊!”
                “你也被我迷倒了吗?”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没想到薇儿竟真的很认真地歪过头思考,然后回答道,“有啊,有那麼一瞬间,不过我们太熟了所以没可能,对吧?”
                我有点没辙,欧文则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说道,“记得上次闯进我们练习室的……阿尔弗雷德吧?他好像是负责广播室还是什麽的,下回找个机会录了DEMO给他送过去,然后就可以全校收听,是不是很棒?”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稍稍怔了怔,仿佛脑袋里一下子钻进了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奇怪的瘙痒,但是又讲不出哪里不对劲。可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於清晰了,仿佛视线之中都被什麽东西覆盖了,看出去的事物都像是沾染了颜色。不过显然欧文和薇儿都没意识到这一点,薇儿甚至有点兴奋。
                “喔?好主意耶,听起来好帅!”薇儿一击掌,“嘿,我有点迫不及待了,亚瑟,你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抓紧时间去排练啦?”
                “喔?好啊。”我的注意力仍旧没被拉回来,结果薇儿就拽著我直接走出了教室。她说要去草坪上吃三明治,我没有拒绝的意思,在走廊上穿行的时候我居然又碰见了阿尔弗雷德。不过他没看到我,只是在和几个姑娘聊天,看著年纪都比他大一些。薇儿有些吃味地说道,“果然男生会受欢迎,恩?”
                “本来就很微妙……又爱又恨的。”欧文插嘴道,“英\国人对美\国人不都这样吗。”言下之意是他觉得自己待遇不公,虽然的确他受女孩欢迎,不过同时也有一堆人对他摆出高傲的脸色,就像永远在过周一一样。
                “假如说rihanna和查斯特·贝宁顿*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选哪个?”我问道。
                “查斯特。”
                “查斯特。”
                他们同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微笑,“那不就得了?”
                ________
                〔1〕是摘录的喔,诗句,但是抱歉不知作者。
                〔2〕linkin park的主唱:)


                48楼2012-10-19 22:33
                回复
                  04


                  如果说每一首歌都是一个故事的话,我面前摆著五十四则故事,恰好和扑克牌的数目是一致的。其中亦有JOKER,每则故事我都反复看了又看,因为我期望在其中找到一个原因,找到我的忧郁、痛苦和疾病的起因,更想找到爱的起因。我挖掘得是那麼仔细,虽然其中有些故事确实是令人伤心的,然而伤心程度也并非不能承受,毕竟谁都会遭遇一些难以抗拒的事——突如其来的病痛、排挤和打压之类的,甚至包括死亡等等,但它终究会过去的。

                  是的,在其中任何一则故事里我都未曾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即便我把它们全部串联在一起也是同样的。我生活中的确发生过一些事件,忧思,或者说残忍的慢性毒,它潜伏在我的骨髓里,不经意间就将我的思维拨动到另一根弦上了……就像缺失,就像V团所代表的那样,完整之中缺了一块,我磕磕绊绊地、无比狼狈地在人生路上行走,每摔一跤掌心便一片血红,伤口之中混著沙粒、石灰和草屑,和红色搅拌在一起,颜色就异常奇妙了。

                  只是,当它们沦为单纯的回忆时,是嗅不到当初的那份痛的。

                  然后……





                  想像一下生活是一个小盒子
                  有一把锁将它与外界隔绝

                  Crystal Sound,《Out There》。×





                  大概三个月之后,我们已经将自己的五首曲子练习得比较熟练了,薇儿说她很多次都在梦里敲鼓,而欧文说他上课时手指都会在铅笔杆上模拟弹奏,这让我心里又微妙又感动,诚然他们令V团在我心中摆上了一个重要的位置,这一点我充满感激,毕竟他们让我的生活也丰满起来,欧文说我看起来气色要好上许多,我开玩笑的说thom yorke×以前也饱受欺凌,现在不是成了超伟大的主唱吗?

                  “听起来你拿他做榜样啊。”欧文伸了个懒腰,“然后薇儿和我就是Phil Selway和Colin Greenwood吗?”

                  “挺帅的啊。”我瞥了他一眼,“我们也有可能以后成为同样超伟大的乐团的。”


                  49楼2012-10-19 22:33
                  回复
                    欧文有点怔怔地看著我,薇儿同样愣住了,他们似是有点吃惊,“你认真的吗?”

                    “我不觉得我们很差劲。”我回答道,“你想现在全英有多少乐队,光整个牛\津郡就出过许多名人了,不仅是radiohead,还有……”

                    “亚当·克雷顿×。”欧文补充,薇儿撇撇嘴,“其他几个可都是都\柏\林人。”

                    “这又有什麽关系,以后会再添上几个名字的。”欧文笑著说道,将贝斯小心地搁到一边,“比如亚瑟·柯克兰啦,薇儿娜·佛吉尼亚啦……”

                    “停停停,不要把梦做那麼远啦。”薇儿立刻比出一个阻止的手势,但她掩饰不了脸上的笑容,“虽然我也相信会有这麼一天——别盯著我,我真的很希望这样!”

                    “前提是我们不会分开。”我淡淡地说道,这句话似乎马上起到了降温的效果,他们互相对视,仿佛感到一阵尴尬似的。良久,欧文说道,“OK,亚瑟,就像薇儿说得那样,先别想那麼远是不是?至少眼前我们还是在一块的。”

                    这令我登时沉默了,一时间回不上话。“说起来我们不是说要去找阿尔弗雷德?”薇儿急忙乾巴巴地转移话题,“过阵子会有愚人节派对耶,弄些活动不是很棒吗?”

                    “现在也没多少人知道V团啊……”我喃喃道,“愚人节派对的话岂不是在下周?时间有点紧……”

                    “所以要去找阿尔弗雷德啦!”薇儿拍拍我的肩膀,“虽然是学弟,不过他很厉害不是吗?组织的一把手,况且他又超擅长搞气氛的。”

                    “听起来我们都老了。”我白了她一眼,“非要在愚人节吗?”

                    “恩。”薇儿急忙拉拢欧文,“你也同意,是吧?”

                    欧文往往拿她毫无办法,於是他只得举起双手,“好、好,那就愚人节,听起来真是讽刺。”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愚人节?真是足够幽默的。於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他们开始讨论计划安排,薇儿催促我去找阿尔弗雷德,原因是看起来我和他比较‘熟’。比较熟悉吗?没有啊,我和他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

                    “但你们看起来比较搭嘛……”她小声地说道,“再说亚瑟你看起来挺喜欢他的。”


                    50楼2012-10-19 22:33
                    回复
                      “你和他还是老乡呢。”我随意地敷衍道,心里却无意识地被那句‘挺喜欢’给刺激到了。我有表现出这一点吗?我於是问道,“那我有表现得很喜欢V团或者你们吗?”

                      “这不一样好麼。”这次换成薇儿朝我翻白眼了,“别擅自拿来比较,不同的东西没法比。”

                      不同的东西?我又在心底偷偷地询问了自己,不过理所当然的没有回答,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有标准答案。我稍稍有点困扰,薇儿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讲开了,我没听清她快速的美式英语中闪过了哪些单词,总之欧文郑重地说,“亚瑟,拜托你了喔。”

                      “噢。”去找阿尔弗雷德。我稍稍盘算了一下,嗯,不算太糟的任务。

                      伊莎又给我了邮件,因为我的手机关闭了,而房内是没有电话的,她不得不接连不断地发送邮件来提醒我,事实上我很累,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边看著电脑屏边打著哈欠吃微波食物。外头早就天黑了,伦\敦的天空却仍旧映著一片淡淡的红,而公园的景色已经模糊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疲惫,在录音棚待一天并不是什麽光鲜亮丽的活计,你必须得忙碌,时常围著那些人转来转去,以防自己的作品出什麽差错。

                      【好了……话不用说那麼多了,你同不同意我的休假?】

                      我敲下发送键,然后揉了揉太阳穴,伊莎回覆得极快,我都可以想像她无可奈何的口吻了。

                      【OK,我妥协,不过你必须得完成任务,以及,不许去美\国,也不许去加\拿\大。】

                      我哑然失笑,她真是个可爱的女人。【不会的……我甚至没打算离开英\国。】

                      【噢……那也行,不过你们不许一窝蜂的给我闹失踪,否则新专辑的采访没人应付!知道吗?】

                      【了解了……】

                      发送。

                      回覆。

                      【老实说……亚瑟,我还是担心你。你实在难以让人安心,我就怕你出事,我认真的。】

                      我抬抬眼,单手打著键盘,【你不必想那麼多的,那麼多年我都这样过来了。】

                      【弗朗西斯说你撒酒疯啊,我可以想像那有多可怕了。】

                      我也可以想像伊莎耸肩,然后对著屏幕叹息、接著折身倒了一杯热咖啡的场景,於是我接著回覆道,【他肯定还对你说了很多……我不想听,他比谁都擅长艺术夸张。】

                      【的确很多,简直可以写出一篇超棒的报告,要不是弗朗西斯帮忙,现在哪里都会有你的负面新闻的——尽管我知道你根本不介意这个问题。好吧,我投降。晚安,亚瑟。】

                      【晚安。】

                      我一把按下屏幕,那白光消失的时候房内沉入一片诡谲的寂静里。我觉得脑袋有点晕眩,这真是痛苦,我不想去回忆,那三天就纯粹当做卖给了酒精吧。尔后我想起了阿尔弗雷德,我抱起双臂,他要结婚了,而我仍旧爱他。

                      可我的心里只有大块的、被挖去的空白。

                      _________
                      注释:

                      〔1〕是TS的专辑:)擅自拿来作为V团的专辑了。

                      〔2〕是radiohead的主唱哦。接下来文中提到的两位是radiohead的鼓手和贝斯手。

                      〔3〕U2乐队的贝斯手。
                      


                      51楼2012-10-19 22:34
                      回复
                        “生活不是一场彩排。”他忽然说道,“你很清楚吧,亚瑟?”

                        “HISTORY×,我当然很清楚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耸耸肩,法国式的那种,我猜他是故意的,“我可没问你这个。”

                        “即便这里不是温布利,我也能把它当做最大的舞台。”我仍旧对他的关键点避而不提,“精神信仰。”

                        薇儿又颇无聊地吹了个口哨,“别说那麼玄乎的东西,你的精神信仰又是什麽呢,亚瑟。”

                        “不知道。”我撇过眼,“忘掉这回事吧。”



                        我回想起我生於彼、长於彼的那个世界,这令我很容易地做梦,不过那并不是什麽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许多低三下四的事都会清晰地折射进大脑,仿佛所有人——以我为代表的,在对什麽未知的东西苦苦哀求。大概我打心眼里的逃避那个世界,使我没有信心,并且更深更深地陷入某种忧思里。

                        彩色的灯。


                        吉他弦断过六次。


                        我喝醉过三次。


                        第一次嗑药是在十四岁,简直快要死了,但是好爽。




                        音乐呢。我敲钢琴,咚咚的,低音DO开始到高音SI。可当我回忆起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又觉得不堪和矛盾了,看看!我多麼纠葛。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麽。现在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我想哭,可我又找不到理由。

                        但我不是因此而痛苦,我到底是为什麽痛苦呢?

                        哦对。我失恋了。这个词一瞬间又清晰地浮了出来。头很晕,有点想喝红茶了,恩,不是威士忌,我胃里已经灌够了,连脑袋都不对头了。


                        我爱——
                        


                        53楼2012-10-19 22:36
                        回复
                          “要知道……这是那麼的不公平……”

                          我喝醉时候说的话仿佛在大脑里回荡。但我忘记‘不公平’的缘由是什麽了,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不公平’,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混沌不堪。




                          颜色拨不开,也擦不乾净。



                          我想把自己丢到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的眼睛——穿过手掌,绑在一起了。

                          The invitation,《Saving》。


                          在太阳底下,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Contact,《Under the Sun》。


                          我什麼时候对阿尔说,我爱你的?


                          ______

                          注释:〔1〕来自the verve的history,里头的一句歌词:)我很欣赏richard喔。
                          V团的成立的确是一件好事,在我每天背著吉他上学后母亲十分好奇地向我打听了整个乐团,我简单地和她描述了一下乐团的名字和成员,她表现得很是惊喜,连连说要请欧文和薇儿来家里做客。我知道她心底想的是什麽,因为她觉得我变得与同龄人更接近了,这无疑是个好事,她一高兴我也便觉得轻松,尽管父亲依然板著脸,他虽然说年轻的时候大家都会做些疯事,言下之意是警告我以后别妄图走音乐的路。

                          理所当然的,我对此置若罔闻,他凭什麼管我?母亲倒是很好心、很积极地提供意见,我把我的歌给她看了,顺便将DEMO带放给她听,她眼中的神色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觉得我像是拥有了一个天才!”她沾沾自喜地说道,那模样显得有些……我是说,如同老人一般得意洋洋,“真的,亚瑟,我真高兴。”
                          


                          54楼2012-10-19 22:36
                          回复

                            “……噢……”

                            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如此的兴致,便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开了。那一刻,我不知道是怎麼了,仿佛V团的分量不知不觉地朝下跌了几分,这很难形容,因为我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了,尽管V团原本就不属於我一个人,这些歌也是,需要欧文的贝斯和薇儿的吉他。一支笔需要笔杆和笔芯,缺一不可,不过我那会儿便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是自私的,比谁都要自私,所以我没有做出什麽表示,单纯地把这奇怪的念头压到了心底。

                            而时间过的飞快,四月已经近在眼前。英国依旧很冷,它几乎就没暖和的时候,大概是因为练习多了,我的肩膀很痛,人也容易昏昏欲睡。学业对我而言一直不是什麽问题,薇儿相对要吃力一些,她的理科极差,每次我和欧文会替她做考前补习,否则她连最简单的考试都应付不了。我们三人俨然是一个小团体,别人也没法插足。薇儿前前后后地谈了好几回恋爱,每次都没超过一个月。而她每回都宣称这是她的真爱,接著又被欧文嘲笑,最后不了了之。

                            这一点我是感到奇怪的,欧文也交过几个女友了,我也交过,但这不过是不让自己的恋爱履历看起来是空白的,从而被人嘲笑而已。不过我的确不记得第一次和那个所谓的初恋女友上床是什麼时候,十五岁——也许,反正毫无印象可言,别说名字了,就连长相都分毫不差地被我忘乾净了。

                            我百无聊赖地看著薇儿给她的新男友发短信,欧文出去打电话了,太阳的照射下,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打得很快,啪啪的几下就发送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在情人节挽著的可是另一个人的手。”

                            “噢……我不知道这个能维持多久。”她很诚恳地说道,把手机丢在桌上,“你要知道,上一回——我对他说‘我爱你,亲爱的’然后提出约会去看verve演唱会的时候,他露出什麽表情?”

                            “肯定是摆出一副‘打游戏比这个有趣多了’的表情,是不是?”我挑挑眉。
                            


                            55楼2012-10-19 22:36
                            回复
                              05


                              自然,谁不会回忆呢。



                              四月一日。阴天。

                              我感觉这一天有些与众不同,也许不仅是因为晚上暂定的演出,我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麽感觉,复杂又深刻,摇摇摆摆的,举棋不定。我早先就试想过自己的首场表演了,可当它确实近在眼前的时候我便慌了手脚。整天我都在神游,不知道自己干过什麽事,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麽事,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那就是演出。我生怕自己会出什麽差错,甚至我决定在派对之前要喝点酒,呃,尽管我一定会出状况的……不过至少是自己毫不自知的状态吧。

                              “嘿。”薇儿用力地敲我脑袋,“醒了没?”

                              “还好。”我喃喃道,思绪仍旧神游在外,“我在记歌词,别吵。”

                              她扭头对著欧文吐吐舌头,“亚瑟又开始一个人陷入阴天啦——。”

                              “让他放松一下吧。”欧文笑著说道,尽管他也紧张极了,不住地敲著桌面,咚咚的,“你难道就不会担心一下吗?突发状况什麽的。”

                              “担心什麽啊,担心也没用啊。”她晃著手机说道,“我已经很熟悉了——交给我吧!”

                              我和欧文彼此对望,接著默契地叹气,而那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中午来临,整个学校的草坪都被摆上了长条的桌子,白色的那种,就像新娘的头纱伏在黄绿色里。我们在赶到草坪的时候,派对还没开始,不过已经拥挤了不少人,而我很容易地注意到了阿尔弗雷德,因为他实在太亮眼了。他也看到了我们,又挥了挥手,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你们看起来很夺目啊。”阿尔弗雷德眨眨眼,“主角的气场。”

                              “噢!你也这麼觉得嘛!”薇儿大咧咧地笑了,“感谢你的帮助噢!”

                              “我对你们的ATR印象超深,嗨,说真的,棒极了。”阿尔摆摆手,“今天一定会表演对不对?”

                              “嗯,会的。”我支吾著说道,我就是想躲开他的目光,不知道什麽原因。可能是因为忽然出现的阳光太刺眼了,我不想注视而已。
                              


                              57楼2012-10-19 22:3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