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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柔光ο破晓绽放°】怜姬。【=====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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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幻惜砂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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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比较无聊后面有点虐 狗血剧情 慎入 然后我就不一一艾特了。。挺麻烦的。没改道的地方多见谅,不谢。
一楼晨惜 二楼开始。


  • 幻惜砂
  • 知名人士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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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爹,您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向刘家下聘?」魏晨俊朗的脸蒙上一层阴影。
面对儿子的怒气,身为父亲的魏天云也是无可奈何。「你和惜君的婚事是二十年前就定下的,说什么我也不能做背信之人。」
二十年前要是没有刘德永夫妻,在南城郊野见义勇为的救了被盗贼所困的魏天云夫妇,魏家能有今天吗?
「难道您为了遵守诺言,就必须牺牲我的未来?」魏晨咬牙,不甘心地说。
「惜君是个好姑娘,不许你用牺牲这种字眼!」魏天云皱起眉头,不满地数落魏晨。
「那云音呢?云音难道不够好?为什么您就不能成全我们?」
提到路云音,魏晨风冷峻的脸庞难掩怜爱之色。
「唉,你要我说几次?云音不是不好,要怪就怪你们没缘分。」魏天云明显地有些不耐烦。
「爹。。。」
「够了!」他微愠地喝阻魏晨。「与刘家的亲事就此说定。如果你还承认我这个爹,如果你不想你娘在黄泉底下不安,就给我安安分分地等着拜堂。」
魏天云撇下话,衣袖一甩忿忿地离去,留下神情悲怆的魏晨一个人在书房。
「不好了!表小姐,不好了!」一名梳着双髻的丫头匆忙地奔入惜情阁,脸上表情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淡月,什么事让你急成那样?」梳妆台前一位穿著桃红短袄、同色绛纱复裙的清丽少女,眼波含笑地瞅着气喘吁吁的侍女。
「表小姐。」淡月皱眉拿走少女手中的梳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扮!」
路云音轻笑出声,略嫌细瘦的手轻柔地从淡月手中拿回发梳。「到底发生什么事,瞧你紧张成这样!」
「少爷就要成亲了。」淡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啪的一声,木制的梳子掉落在地上。
「表小姐……」淡月只能担心地望着她。
「成亲?」路云音双眼茫然地重复这两个字。
她早该有心理准备的!
从她八岁随着娘亲住进魏府时,就清楚的知道魏家大少爷有个未婚妻,听说还是南城的望族,只等对方女儿及笄之后便要让他们成亲。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只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魏晨,而令她心喜的是,魏晨竟然也爱上她。
三年前,也就是刘家小姐及笄那年,她曾心碎的以为自己将要失去魏晨,没料到步夫人却在那时过逝,刘家便派人过府要求亲事暂缓。
那时她虽然感到有些罪过,但仍然难掩心中欢喜,暗暗高兴于刘夫人的死阻止了婚礼。
三年过去了,刘家也一直没差人来说亲,让她以为刘家或许为刘小姐另配姻缘了,那么她和晨哥就有机会了。
难道,是上天要处罚她的坏心吗?
「表小姐。」淡月心疼地拿起绢帕为路云音拭泪。
「为什么?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狠心地让我绝望?」路云音揪住淡月的手,忍不住嘤泣出声。
蓦地,魏晨焦急地冲进惜情阁,绕过檀木花屏,心疼地拥住她。
「音儿!」
「晨哥。」路云音紧紧地抱住他。
路云音的泪眼婆娑让他知道她全晓得了,千言万语压在胸口,令他无从说起。
「音儿,对不起,原谅我。」
「不!晨哥,我……」路云音一个岔气,昏厥在他怀中。
「音儿!」魏晨脸上血色全失,搂着她纤瘦的身子对淡月怒喝:「请大夫啊!快!」
淡月吓得跌跌撞撞地疾奔而去。
「音儿……音儿……」深情的声音仍唤不回佳人一丝丝的意识……???


2025-08-11 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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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幻惜砂
  • 知名人士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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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云音,再也容不下另一个女人的,而现下,我爹却硬逼我遗弃她,去娶那个未曾谋面的刘惜君!」烈酒有如火般烧灼了他的胸腔和胃,却比不上他心口那道被情爱撕扯的伤口辛辣。
莫且扬伸手挡下他就口的酒,促狭的眼神变得正经。「我从来也不觉得你爱路云音,充其量你只当她是另一个荆璞。」魏晨一愣,随即狂放大笑。「荆璞?你怎么把音儿比作荆璞?这实在可笑!」他笑得弯腰。
荆璞是魏晨的妹妹,生性胆小怯懦,见到生人就像见鬼似的躲在人后,和他尤其无话可说,因为荆璞老远一看到他,就马上逃得远远的。
「我并不是说云音像荆璞,我的意思是,你错把疼惜和同情当成爱。」莫且扬将酒杯递还给他。
魏晨眸光微敛。「不!我是爱着音儿的。」
莫且扬不置一语地瞅着他,为两个人再各斟上酒。
他心想,魏晨一定没发现,当他说他爱路云音时,语气是多么地不肯定。
元仲卿一早风尘仆仆地从西城赶回来,为的就是要见他日夜思念、魂萦梦牵的表妹刘惜君,没想到一回家,听到的竟是母亲告诉他,惜君再十天就要出嫁。
「仲卿,你就听娘的,别再死心眼,人家惜君自小与魏家就定了亲,你又不是不知道!」元夫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其实在她心里,本就不愿意让仲卿娶步惜君,不为什么,只因为仲卿是独子,而君儿那身子……「娘,我和君妹打小一块儿长大,一起玩耍、读书,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短短一两天,更不是一、两年,而是长长的十八年埃这十八年来,是我悉心呵护她娇弱的身子,是我陪伴她熬过丧母之痛的,那魏晨凭什么从我身边夺走她,而我又为何要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呢?」斯文的脸上充满不平与怨恚「唉,你这孩子……怎么……」元母气得不知该怎么骂他,索性拉下脸来,用母亲的威严去压他。「不管你有多爱君儿,从今天起,娘要你彻底忘了她,我已经托主媒婆帮你物色几个不错的闺女,反正除了君儿,随便你娶谁都好!」
不!他不甘心。
说什么也不能让惜君嫁给别人,惜君是他的!
元仲卿原本温善的眼神霎时变得森寒,不再理会母亲的唠叨,一旋身便往外冲出去。
「仲卿……仲卿!」元夫人望着儿子的背影,只能气恼地在房里跺脚。
一阵微风乍然吹来,将水榭前池塘里的水都给吹皱。
身穿一袭嫩青衫袍、乳白对襟背子的刘惜君,正无聊地倚在回廊的椅子上看鱼儿优游。
素颜未着半点脂粉,小巧的檀口泛着自然的珍珠粉红,黑亮柔顺的长发只梳了个简单的髻,唯一的装饰物是支翠玉簪,后面的发有如瀑布般披散在背。
「惜君!」
元仲卿一绕过回廊,惊喜地看见心上人恰巧在这里。「我正要去找你呢!」
「表哥,你从西城回来了?」刘惜君站起身,静静地等他靠近。
「嗯,我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急着来看你--」元仲卿倏然住嘴,怕这太露骨的爱意会吓坏她。
刘惜君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用她莹亮的黑瞳静静瞅着元仲卿,等着他说下去。


  • 幻惜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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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皎也真是的,今天有点凉,也不知为你多披件衣裳。」元仲卿随口找个话题,想藉此冲淡尴尬。
「表少爷,您真是误会奴婢了。」
月皎笑吟吟地走近他们,在经过元仲卿面前时,还刻意抖了抖手腕上的短袄。「正因为天凉,月皎才赶紧回房为小姐拿这短袄的,否则您几时见我让小姐单独一个人的?」
元仲卿愣在那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反倒是让刘惜君为他解困。
「就只知道欺负表少爷老实,教你识字时,怎么就不见你如此伶俐!」她的语气中倒没带叱责,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元仲卿难堪。
月皎不过十五岁,七岁才进府跟了惜君,年纪虽小,但却很机伶细心,只是童心未泯有些淘气。
虽然明知主子不是真的骂人,但月皎还是踮了脚向元仲卿行礼道歉。「小姐说的极是,月皎知错了,这就向表少爷认错。」
「免了,免了。」元仲卿一点也不介意地摇摇手,没瞧见月皎调皮地吐了吐粉舌。
「表哥,你刚回南城,怎么不在家休息,顺便陪陪姨母?」她一边在月皎伺候下穿上短袄,一边询问元仲卿。
「这……我……」面对她谦顺有礼的问话,他再一次口拙。
三年下来,每每到唇边的话,总是因为他的懦弱和胆怯,一次又一次地吞回他的肚子里。
元仲卿苦涩地一笑,如今他终于要问出口!并不是他终于鼓起勇气,而是再不问,他将会再也没机会问。
「君妹,我……我是因为听到你要嫁给魏晨,所以……」「所以才特地跑来见我?」刘惜君这才发现,表哥的眉头从刚才就不曾舒展。
「嗯,我……」望着刘惜君漾着单纯的翦水盈眸,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全豁出去了。「惜君,别嫁!不要嫁给魏晨!」揪住她香软的身子,斯文的脸除了痛苦之外,还夹杂着释放出情感的快意。
「表哥!?」
「表少爷!?」
刘惜君和月皎同时被他这惊人之举吓坏。
刘惜君惊讶地睁大双眼,似乎无法想象一向温和的元仲卿会大声地嚷着要她别嫁。
元仲卿的勇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一发觉自己的举动过于鲁莽,他马上松开手。
「魏晨人品如何、个性如何,关于他的种种,你一点也不了解,就这样成亲,你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他恢复一贯理智的语调,又是一派温文儒雅。
「这门亲事是爹亲口允的,我想他老人家不会害我的。」她其实并不想谈这件事,因为这会让她更加烦躁。
「姨父那么多年未与玉家联系,更何况那个魏晨长得如何,我们就更不清楚了,说不定他是瘸脚断腿,或是满脸横向的野汉子,难道你也真的要嫁?」他故意说得恐怖些,希冀刘惜君会因此反悔这门亲事。
「表哥!」惜君微怒地喝阻他别再说下去,因为他说的正是她所害怕的。
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她一想到要和一个陌生人共度晨昏,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君妹,只要你不想嫁,姨父是不会勉强你的,表哥更是站在你这边,走!这就去跟他老人家说你不要嫁到魏家去。」
元仲卿一个劲儿地拉起步灵均,二话不说地往大厅走。
「表哥!」刘惜君用力甩开他的手。
这大概是一天之内,叫他表哥叫得最多次的了。


  • 幻惜砂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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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老人家最希望见到我有一个好归宿,他一直坚信玉家会因为他的相救之恩而善待我,为了他的心愿,无论魏晨是俊俏是丑陋,我都嫁他嫁定了。」她努力伪装自己的坚强,好让元仲卿打消念头。
「不!」元仲卿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他无法置信眼前这从小被他捧在心口上悉心呵疼的娇弱人儿,从来不曾大声喝过他的均妹,如今竟用一把无形的刀,在他胸口狠狠地划上深深的一道伤口。
「表哥,君儿知道你对我好,是真心为我设想,但魏家既然守诺要来迎娶,我也不能不顾步家的颜面,依礼俗来说,我已经是魏家的媳妇了。」她平静地陈诉事实。
看出元仲卿异样的情愫,刘惜君虽然略感讶异,却一点也没有感到心痛或惋惜,因为她自始至终只当他是哥哥而已。
元仲卿难掩悲怆,面对自己的深情无法得到回报,他只能选择黯然离去。
月皎同情地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小姐,表少爷……很可怜耶。」
刘惜君眸中带着愧疚,责怪自己竟然从不曾意识到表哥的情意,总是大方地接受他的关爱,天真的以为那是亲情手足的情谊,使得他愈陷愈深……一切都已太迟,这辈子她刘惜君注定要辜负他元仲卿。
原本晴朗的天气,到了晚上竟变成冷雨霏霏。
刘惜君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看着疾雨打在水榭外的芭蕉叶上,心情却更是郁悒烦闷。
宿疾缠身的她,别说是步家大门,就连水榭的房门她也甚少踏出。
如今,她必须走出父亲精心为她建造的木屋,迎向不可知的将来,她的心可说是忐忑不安的。
「小姐,雨下得那么大,别站在那儿吹风了。」月皎拉着主子往温暖的内屋走。
「来,披上这件袍子才不会着凉。」她利落地为刘惜君系好带子,捧起桌上的一只小碗。「快喝了这碗药,天晚了,该歇了。」
惜君微拧秀眉地看着她手中的那碗黑汤,但仍听话地把它喝完。
那碗汤药看似可怕,其实一点也不会苦,是东方吹云自炼的百花丸加上珍贵材料精炖成的,非但不苦,还带着淡淡香甜。
皱着眉头,是因为喝怕了。
有谁会在三个年头里,天天三餐喝同样的汤而不腻的?
但为了保命,她没有说腻的权利和资格。
看着刘惜君乖乖地喝完了药,月皎满意地点点头。「小姐,休息了。」
刘惜君摇摇头。「我还不困,月皎,坐下来陪我聊聊。」
月皎放下碗,听话地坐在她的对面。「小姐想聊什么?」只要别教她背诗,什么都好。
「你常出府,一定比较了解外面的情形,说说你知道的魏家吧。」
月皎一听,露出诧异的神情。
小姐自从得知要嫁到魏家后,一直都没问过有关魏家的人事物,彷佛一切都不关她事似的,怎么今天突然会想知道呢?
「嗯……小姐,你想知道什么?」她可得小心回答才行。
「把你知道的全说了。」她想了解玉家的一切。
「呃……我曾听见来南城办货的商人,同朱大婶闲聊时提过,魏家人口简单,除了魏老爷、魏大少爷,就只剩下魏家小姐了,哦,对了,听说还有一位远房表亲也同住在一起呢……」
月皎只要一打开话匣子,就再也停不了,最后连隔壁家阿猫阿狗的事都搬出来说。
刘惜君并没有打断她,因为她的思绪已然飘远……第二章没有意外的,步灵均终于在初二披上红裳嫁衣,坐上玉家的大红花轿,在一大群浩荡队伍簇拥下嫁进了玉家。
这一日从迎亲至拜堂,直到现在她正经地坐在新房的喜床上,一路下来早折腾得她疲累不已。


  • 幻惜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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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还是嫁了!
按了按被凤冠压疼的耳际,试着让自己放松一点。
叩、叩!门口传来轻微的敲打声,让她倏地一颤,赶紧正襟危坐着。
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合上,然后是一阵沉默。
隔着红盖头,刘惜君根本瞧不见进来的是什么人,只能屏住呼吸等待。
「小姐……」
传来的竟是月皎的声音。
「什么事?」听月皎那为难的语气,她已经猜到大半。
「是姑爷……他派人来说他喝醉了,不能进新房陪你,今晚要在书房休息。」
刘惜君倒吸一口气,虽然明知道这桩婚姻不见得会美满,但洞房花烛夜就恶意缺席的新郎倌……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她扯下红盖头,更不顾月皎的阻挡,执意取下凤冠,好让又酸且疼的颈项舒服些。
「小姐,你自己掀盖头是多不吉利的事呀。」月皎跟在惜君背后,又开始她的碎碎谂。
「新郎倌都缺席了,我不自己掀,难不成你要我戴着这重得要命的凤冠坐一夜吗?」
刘惜君含笑地望着月皎。
也对!可是……「那你可以叫月皎帮你掀嘛。」她还是觉得不妥。
「好、好、好,反正我都掀了,你担心也没有用。」拿起系着红丝线的酒杯,豪气万千地两口就全喝光,脸色霎时变得嫣红娇媚。
「小姐!那可是交杯酒呀!」月皎本想伸手去抢,却又晚了一步,只能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来不及了。」刘惜君被酒气熏得有些头昏,淘气地对月皎吐了吐小粉舌。
月皎泄气地看着主子绯红的脸。
一向贞静优雅的小姐,只要沾了酒,就会像现在这样失控,所以在刘家,她总是守得紧紧的,一滴也不给喝。
但是,依今天这种情况,也许让小姐放纵自己一下,或许会比较好吧……???
喝了酒,闹了一夜的刘惜君,终于在隔天尝到恶果。
她的头有如千斤重,又好象有好多蚂蚁在啃食似的,让她难过得脸色泛白。
「月皎,我这样的脸色,人家一定会觉得我是弃妇哦。」看着铜镜里那苍白的人儿,刘惜君沮丧地问着正为她梳头的月皎。
你活该!月皎本想回她这一句,后来又想到对主子这样说话,好象不太好而作罢。
「还好啦,反正小姐你天生丽质嘛?」后面那一句可不是敷衍哦!她家小姐的容貌就算不是沉鱼落雁,也算是国色天香了。
不一会儿工夫,月皎利落地为她梳好一款桃心髻,插上她最喜欢的那支雪玉翠簪,又细心地在她的脸上了淡淡的花粉,好掩饰掉她的苍白,最后才在小巧的檀口抹上胭脂。
「好了,大功告成!」月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精心杰作。
刘惜君站起身来,从镜中仔细地打量起自己。
一袭粹绛红色复纱裙,配上素白的内衫袍,让骨架纤细的步灵均更显清丽脱俗,而脸上淡淡的妆,则成功地粉饰了她昨晚的放肆。
「走吧,该去向我公公请安了。」
「可是……小姐……」月皎却在此时却步。「姑爷没来耶……」
刘惜君闻言一愣,随即漾出一抹笑来。「我想,他应该没醉到忘记请安的事,也许他会到厅外等我吧。」
不等月皎听明白,她径自走出衍风居,让月皎一头雾水的追在后头。


  • 幻惜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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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不愧是东城首富,厅堂亭榭一点也不输刘家,却又不会显得过于华丽,让人感到一股宁静雅致的舒服。
在一名梳着双髻的小婢指引下,步灵均和月皎缓缓来到大厅外。
一个背对着她们、身着靛青袍衫的男子,正不安地在厅外踱步,焦急的步履显示出他的烦躁。
「小姐你真厉害!姑爷真的在厅外等你耶。」月皎小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刘惜君自嘲地一笑,她可不认为说中这种事,有什么好厉害的。
靠近那男人,刘惜君才发现他好高大健硕,但还不至于让她有压迫感。
「你在等我吗?」
圆润的嗓音从魏晨背后响起,他迅速转过身去。
一张出水芙蓉般的娇颜映入他的眼里,让他有一瞬间的闪神。
「你就是刘惜君?」回过神的他,心中升起微微不快,厌恶自已竟在第一眼就有被吸引的感觉。
多好笑的问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昨夜的烛光可能太暗,或是新郎喝得太多,否则怎么会连新娘的脸孔都记不住?
「是的,我就是刘惜君。」
她毫不掩饰地打量她的丈夫,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是挺俊的。
双眉似剑,眼瞳漆黑而深邃,挺鼻薄唇,是的,他毋庸置疑的是一个很容易令人心动的男子。
「如果我们再这样站下去,恐怕要等到晚上,我爹才能喝到他儿媳妇的茶了。」不知为什么,魏晨讨厌看到她凝视他的眼神,好象要看穿他似的。
「你!」刘惜君欲言又止,良好的修养容不得她破口大骂,只能先咬牙切齿地忍下,她深吸口气缓了缓情绪。「走吧。」
走进大厅里,魏天云已经坐在花梨扶手椅上,一见到她和魏晨,脸上旋即浮现满意的笑容。
一旁的小丫环立刻拿来一块软垫放在地上。
月皎小心翼翼地扶着刘惜君跪下。
青葱玉手捧起婢女手中的茶盅,她浅浅地笑道:「爹!媳妇来给您奉茶请安了。」
「均儿,快、快起来。」魏天云象征性地接过茶杯,随即要她起身。
「我和你爹本是旧识,你更是我从小看大的,如今成了一家人,那些一客套规矩就全免了吧。」
「谢谢爹。」
刘惜君也不执意,在月皎的搀扶下起身。
魏晨见状,二话不说地转头便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魏天云大声吼道。
魏晨转过身来,一点也不回避父亲的怒目。
「惜君才刚过门,对府里一定不熟悉,身为夫婿,你难道不该带她四处逛逛吗?」
魏老爷的口气不是提醒,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魏晨眼中净是不耐。「爹,为了这婚事,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帐,有很多事等我发落的!」
「你连几个时辰都拨不出来吗?」自己的儿子他当然知道,这小子就是故意惹他气。
「爹,魏……晨他忙就别麻烦他了,找个小婢领着我逛就行。」刘惜君不想为难魏晨,谁都看得出他是千万个不愿意带她逛园子。
「瞧!她都这么说了,就让金儿陪她吧,我有事先走了。」
临走时,魏晨回过头睨了她一眼,眸中的涵义复杂,令刘惜君不解。
望着儿子甩头就走的背影,魏天云的严父气焰顿时减退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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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放任不羁的儿子,你以后可得多担待些。」
「您放心,我会的。」
望着和亲爹一样慈祥的公公,刘惜君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
金儿尽责地领着刘惜君和月皎逛园子,每个院落、轩阁一个都不漏。
她和月皎简直一见如故,两个人同样喳呼,刘惜君甚至有些狐疑,魏晨会让金儿来领她们,会不会是摆明了要整她。幸好自从她有了月皎后,已经练就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绝世神功,现下才不至于被两只小麻雀吵死。
「少夫人,整个府邸都逛过了。」金儿仰头看看太阳,都已中午了。
「咦,那里还有惜情阁和天香楼呢,你怎么没带我去?」刘惜君好奇地指着林荫深处的楼院。
「哦--天香楼是二小姐的闺房,她性子挺胆小的,怕陌生人,所以金儿才没让你们进去,至于那惜情阁……」金儿支吾地不知怎么说出口。
「惜情阁怎么了?」叽喳不停的金儿突然的词穷,引发刘惜君难得的好奇心。
「那惜情阁……里头住的……是表小姐!」金儿小心谨慎地用字遣词,她还有老父老母及么弟要靠她呢,可不能因为多嘴而丢了差事才好。
「哦。」刘惜君点点头。
表小姐?月皎曾提起有个表亲同住,看来就是这位表小姐了。
「云音小姐脾气好,人又漂亮,只可惜身子骨差,成天要补,活像个病西施,不过老爷和大少爷疼她可疼得紧,尤其是少爷,没他的准,谁都不许去惜情阁,怕扰了表小姐静养。」金儿刻意隐藏少爷和表小姐的恋情。
金儿的一句病西施,硬生生地刺入刘惜君的心窝。
好一句病西施!西施患的是心痛之症,而她亦是。
她再也没心情去熟悉什么园子,旋身正准备离开,一阵悠扬的琴音吸引了她,不知不觉地挪动脚步往琴声方向走去。
不顾金儿的阻止,刘惜君执意走进天香楼。
天香楼里的摆饰并没有像其它院落华丽,但是却显得清静雅致。
绕过紫檀屏风,小小的外屋只摆了几张雕刻简单的曲背椅和一张小桌子,由擦拭得晶亮的桌面和椅背看来,屋子的主人相当宝贝这些家具。
这二小姐,的确引起惜君的兴趣,她不愿错过刑璞与见面似的,举步走入内室。
荆璞专心地弹琴,根本没去注意闺房里多出三名听众,她闭着双眼,所有心神全集中贯注在白嫩的十指上。
一会儿,如飞瀑流泉般顺畅怡人的琴音,结束在荆璞心满意足的呼气声中。
慢慢地,荆璞在平息激荡的情绪后,缓缓地睁开双眼。「啊!」映入瞳中的三条人影,吓得她惊呼一声,随即冲到琴桌后的小屏风躲起来,只探出一颗小小的头颅,不算小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她们。
「小姐。」金儿自告奋勇地向前行个礼。「别怕,她们是大少爷的妻子和丫环,这是少夫人,这是月皎。」
刘惜君和月皎同时对荆璞回以善意的微笑颔首,可荆璞仍旧没有响应。
金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二小姐就是这样,少夫人我们走吧。」
在她的催促下,刘惜君离去前又回过头看了刑璞一眼。
她仍旧躲在小屏风的后面,眼神已经不再惊慌,只是用那双晶亮的眼睛定定地瞅着刘惜君……


2025-08-11 21: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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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魏天云吹胡子瞪眼地吼着玉荆风,这臭小子居然敢说不陪刘惜君回门。
「爹,我已经先答应音儿,要陪她去郊外踏青的。」魏晨原本冷然的脸,在提起路云音时变得温柔。
「事有轻重缓急,云音难道会不知道吗?」魏天云横挑起一眉。
「爹,陪音儿散心是魏晨的主意,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难道也不关你的事?明知道今天是惜君回娘家的日子,你却故意缺席,这么做是要让惜君难堪?或者是在报复我逼你娶她?」魏天云眯起双眼,仔细地想从儿子脸上找出答案。
魏晨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俊得无懈可击的脸庞依然凛冽。
「我已经照您的意思娶刘惜君过门,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玉家少夫人,这不正合您的报恩心意吗?」他咬牙说出这些话。
「所以你就只是将人家娶过门,让她冠上你的姓,然后什么事都不做吗?」魏天云虽然老了,但吵起架来仍是中气十足。「老汤都告诉我了,这两天你人都睡在书房,衍风居你是一步也没踏进去,是或不是?」
魏晨讽刺一笑,一点也不在意自已和刘惜君没有圆房的事被揭穿。
「没错。」
「为什么?难不成你对惜君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么标致的可人儿,难道还无法掳获他这颗不羁的心吗?
父亲的话换得魏晨一个冷笑,勾勒出的浅浅笑纹却是让人看了心寒。
「人我已经娶了,你可以逼我娶她,可惜您无法逼着我洞房!」
魏老爷泄气地坐在椅上。「你就不能试着去接受她、爱她吗?」他的口气不再强硬。
「这辈子她都休想得到我的爱!」
撇下绝情的话,魏晨便走出大厅,却在门外撞见呆立在那儿的刘惜君和月皎。
明显的嫌弃之色由他眼中迸射出,他冷哼一声,绕过她们主仆俩离去。
原来是这样啊!他并不希罕这桩婚事,比她还不希罕,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认知到这一点,不知为什么,她感到自己的心刺刺的,在听到魏晨说不会爱她的时候。
刘惜君没有回家,她只写了一封书信,要月皎亲自送回去,顺便替她瞧瞧爹是否安好。
不是她不思念爹,实在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为什么新婚夫婿没陪她回去,只能在信中编个魏晨忙不过来的理由,晚些日子再回去见他老人家。
想起月皎那副不平的模样,刘惜君不禁摇头失笑。
「看来陈记是故意要抢走我们的生意。」
花亭里突然传出的声音,让惜君停下脚步。
「无所谓!东、南两城的木材生意,我们魏记是老字号,早就站稳了脚,何况陈记的花梨木一半是假的,那些识货的一眼就可看穿,没什么好怕的。」
她原本是要离开了,但一听到魏晨充满自信的声音,脚底就像粘住似的定在那儿。
「什么人?」莫且扬瞄到花丛后有人影,出声问道。
既然已被发现,就没有躲藏的必要。
「是我。」她缓缓走出花丛,姣好的身段、清灵的芙脸,在白亮的日光映照下显得更细致可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魏晨没好气的问。
「这位一定就是嫂夫人。」莫且扬不理会魏晨发送的杀人目光,径自移步上前更加靠近刘惜君。「传言南城刘家小姐姿容端丽,如今一见果真不假埃」
「阁下是?」面对眼前这俊逸非凡且笑脸迎人的男子,刘惜君只有好奇,而他露骨的赞美也未令她心动。
「在下莫且扬,嫂子唤我且扬就好。」莫且扬仍是一副嘻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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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惜君微微颔首示意,并没有依照他的意思叫他的名字,「我只是在花园散步,没吵到你们谈事吧?」
「你已经吵到了。」魏晨火气很大地说道,不知为什么,莫且扬靠近刘惜君让他很不舒服。
他明显的不快和愤恨,使现场一阵尴尬与静默,还好莫且扬赶紧打圆常「我们刚才谈到木材,不知嫂子你对木材了不了解?」他随口找个借口。
「一介女流,她哪会懂得这些!」魏晨讥讽地冷哼。
莫且扬被打败地翻了翻白眼,心里暗忖魏晨今天不知误吞几吨火药,才会这样不饶人。
刘惜君对他的评断并没有生气,柔细的手抚过桌上摆放的木材样品。
「我不是行家,不过以前一位替我娘家修屋的老人告诉过我,所以我大约了解一些。」
莫且扬目露兴光,对这养在深闺的美人儿更感好奇。
「那太好了,魏家的产业里就包括木材生意,如果嫂子能对木材多了解,对魏家一定有帮助的。」
魏晨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一个从不出家门的女子,会对这些硬冷的木材有什么了解?「说说看你对木材的了解。」他倒要看看,她如何为自己夸下的海口圆常刘惜君定定地看着魏晨,也看出他眼底的鄙视,无声地在内心叹口气,将视线移到手中的木块。
「据我所知,花梨木有新和老两种,颜色赤紫且纹路清晰的是老花梨,略显赤黄且纹理不明的为新花梨,还有一种与花梨相似的木种叫麝香木,这一块应该是广西的花梨木吧。」仔细地观察完手上的木块,刘惜君说出她的看法。
莫且扬不敢置信地击掌叫好,魏晨只是锁紧剑眉地凝望着她。
「还说不是行家!你一眼就看出手里拿的是什么木种,甚至连它的优劣都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是行家,那就没有内行人了。」莫且扬一点也不吝惜表现他对刘惜君的欣赏。
好友眼中闪着他所熟悉的光芒,挂名妻子桃腮浅红的盈盈笑脸,看在魏晨眼底,说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你表演够了吗?如果已经满足你可笑的虚荣心,就滚回衍风居去!」他不假思索地吼道。
刘惜君原本酡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眼眶迅速泛红。「我只是……」她微颤地咬住下唇,明明一肚子的话,却硬生生压在心里。
「魏晨!你这么说大伤人。」莫且扬收起笑意,俊雅的脸变得严肃许多。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流紧张得一触即发。
「是惜君的错,打扰了你们谈事,我……这就离开。」
她红着眼向莫且扬点个头,算是感谢他为自己说话,看着偏过头不理会她的魏晨一眼,便黯然离开花亭。
「到今天我才知道,你魏晨是这般无情之人。」撇下话,莫且扬忿忿地离去。
望着空无一人的花亭,一股闷气直冲魏晨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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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把原文看完了我更个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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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路云音烦闷地抚过琴弦,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曲,窗外摇曳的绿竹无端端地又惹她一阵心乱。
她赢了不是吗?
晨哥如往常一样,常常办完事就往惜情阁跑不是吗?淡月前天不是才喜滋滋地告诉她,晨哥为了陪她去游湖散心,就连陪新娘子回门都没去不是吗?
那么她的心又为何会如此上忐忑不安呢?
「音儿。」魏晨兴高采烈地捧着一盆兰花进屋。
「晨哥。」一见到心上人,什么愁思都没了。「你不是在和且扬大哥谈事吗?怎么有空过来?」绕过琴桌,路云音亲手为他斟上一杯茶。
魏晨脸一沉,不知为什么,他今天就是不想听到莫且扬的名字。
「别提他。」
「怎么啦?你们吵架了?」路云音见他脸色有异,关心地覆上他的手。
「没有的事,你别瞎猜。」他不露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没留意到路云音的眼神为此一黯。
她终于知道心中那烦乱的根源。
是的,晨哥是如同以往般常到惜情阁,是为了她没陪新婚妻子回门,只消自己一句话,他可以抛下任何事来陪伴她。
可他的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注,而是显得有些飘忽,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不再只有她。
不!路云音在心里嘶吼呐喊,她微微握紧拳头,尖细的指甲扎进细嫩的手心,带来些许刺痛。
她绝不将他拱手让给别的女人,更不允许一个只因为幸运地和晨哥有婚约,且不过是比她健康的女人夺走他。
「晨哥,我好闷哦,你陪我去游湖好吗?」她揪着手绢的手轻按了按额际,故意露出疲惫的神情。
「不舒服吗?要不要先让大夫瞧瞧?」魏晨一听见她不舒服,立刻紧张起来。
「不,我只是心情不好,想要你陪我出去透透气而已。」路云音满意地看着魏晨着急的模样。
「好。我们立刻出门游湖去,我先去叫淡月为你更衣。」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路云音的愁容转眼消失,她发誓!定要夺回她该有的。
走出花亭后,刘惜君再也锁不住盈眶的泪水,她忍不住撩起裙摆狂奔。
不知跑过多少花径亭榭,直到她感到心窝一阵麻疼,痛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颤着手拿出贴身荷包里的百花丸服下,倚着柱子滑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那熟悉的痛苦过去。
疼痛渐渐缓和了,她苍白的唇呼出一口气,拾起掉在地上的手绢拭汗。
平复过来的她,这才发现自已竟然在天香楼外。
虽然那天荆璞害怕她们的情景历历在目,但她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走进天香楼。
「小姐!拜托你把饭菜吃完行吗?我还有很多事得做耶,可没这闲工夫陪你耗。」
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宁静的天香楼中,令刚走近内房的刘惜君停下脚步。
「二小姐!」这回多了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刘惜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再怎么难伺候的主子,也轮不到一个婢女拍桌叫骂呀。
「真不知我是倒了几辈子的霉,竟得来服侍这阴阳怪气的荆璞小姐。」寒月嘟起嘴叨念,一转头乍见刘惜君,接下来的话全香到肚子里去。「少……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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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惜君瞄了躲在屏风后的魏晨一眼,眼神在看向寒月时转冷。「你是这样伺候主子的?」
寒月吓得软脚,连忙跪下。「少夫人,寒……寒月再也不敢。」
「下去!」刘惜君冷漠地说。
「谢少夫人!」寒月连忙爬起来,跑了出去。
刘惜君看一眼桌上的冷饭菜,忍不住又叹口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是没道理的。
为了不吓到荆璞,她慢慢地靠近琴桌,抚着精致的琴说道:「那天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在弹它,那音色好美好美,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琅宝琴吧!」
「你不怕我吗?」荆璞终于露出小小的脸蛋,纯净的瞳中有着明显的好奇。
听见她翠嫩的嗓音,惜君相当高兴,因为这代表荆璞已经愿意接触她。
「我为什么要怕你?」刘惜君诱她说清楚一点。
荆璞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他们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长得这么可爱!」刘惜君好笑地睨着她。
「真的吗?」荆璞惊讶地瞪大眼睛,一点也没发现自已早走出屏风。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不再害怕别人,主动一点。」刘惜君含笑地点头。
「也许吧。」荆璞斜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你知道吗?除了我爹,我头一回和陌生人说这么多话耶。」像献宝似的,她愈来愈靠近步灵均。
一不小心,她碰触到刘惜君的手。
「你的病好重!」荆璞圆睁着眼,用力抓紧惜君的手说道。
刘惜君有如遭受电殛般挣脱她的手,踉跄地往后退一步。
她的病魏家没有人知晓,唯一知情的月皎不可能会说,魏荆璞怎么会知道?
刘惜君想到什么似的,抬头凝望荆璞。
她终于知道荆璞所说的「大家都不喜欢她」的涵义,这孩子她……「我就知道!你也和他们一样不喜欢我了。」荆璞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刘惜君在她的话中惊醒,暗骂自己的不该,伤了荆璞的心。
「不,我并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吓了一跳。」是好大的一跳。
「真的?」魏荆璞的大眼睛仍透着不信。
「我的确是被你的……呃……特殊能力吓到了,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跑掉,不是吗?」
她慧黠地眨眨眼睛。
「说的也是。」魏荆璞点点头。「你也会弹琴吗?」她记得刘惜君刚才认出她的宝琴。
「会,不过没你弹得好,你能再弹一曲吗?」
「当然可以。」
一首优美的羽裳曲缓缓地由荆璞指间流出,回绕着小小的天香楼。
一整个下午,刘惜君都待在天香楼。
短短的几个时辰,她知道那种因为碰触就能透视的能力,让荆璞的童年过得有多悲惨,也因此造就她羞涩胆小的个性。
整个魏府除了老汤外,其余知道这个秘密的,全都被魏天云遣走,现在魏家的仆婢全都不知情。
走出天香楼,天色已晚,算算时间,月皎也该回来了,刘惜君绕过中庭沿着曲廊往衍风居的方向走。
不经意的,她瞥见上午遇见魏晨的花亭,小手不自觉地绞着衣摆。
忆起刘惜君那冷漠厌恶的眼神,她的心就全揪疼在一起。
她真的不明白,这桩亲事真的令他如此难以接受吗?既然这般不愿意,又何必娶她呢?受命运摆布的并不是只有他呀!
粉唇逸出轻叹,她强打起精神,举步正想离开,抬头却碰巧遇上魏晨和路云音。
刘惜君僵直的看着他怀中的女子,是个长相姣好、身形纤弱的动人女子,尤其是那双秋水般的盈眸分外勾人。
魏晨的表情也不见得多好,他没想到游完湖,送路云音回惜倩阁会遇见刘惜君。
刚才瞧见她时,他甚至有股冲动想避开,为什么?他拒绝去想。
「晨哥?」路云音询问的语气惊醒静默的两个人,也打破那怪异的气氛。
「我们走。」魏晨下意识就想隔离这两个女人。
见他搂着路云音,快步地往惜情阁的方向走,刘惜君在这时向前挡住去路。
「让开!」他的声音压着明显的愠怒。
刘惜君的神情泰若,她摇了摇头,既然上天选中他是她的丈夫,没有给任何余地的成就了他们的姻缘,那么她绝对不能因为遇上小挫折而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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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儿告诉我,魏家有位远亲表妹,看来就是这位姑娘了?」她主动的表达善意。
「晨哥?」路云音满怀不解地看向魏晨。
魏晨的脸变得更加阴霾,冷声地说:「她是惜君,是你的……表嫂。」
路云音冷不防地倒抽口气,有些虚软的向后倒,魏晨心疼地赶快扶住她。
含着水气的大眼嵌在苍白的脸上,着实是楚楚动人。
「表嫂……」微颤的唇轻轻逸出一声。
即使在心里做了多少假设,她也没想过对手是这么样的强,心头一悸就突然厥过去。
「音儿,你怎么了?」一连唤了几声,她苍白的脸色让魏晨实在害怕。
「她怎么了?」刘惜君也没料到会有这事发生,她担心的伸出手想探探路云音的额头。
「滚开!」
魏晨怒不可遏地用力推开她,使的劲太大,使刘惜君一个不注意整个人跌倒在地。
魏晨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好似怜惜和懊悔,但也只有一瞬。
「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靠近她!」他对着她嘶吼道。「淡月,快去请大夫来!」
轻松地抱起路云音瘦弱的身子,魏晨快速地奔向惜情阁,淡月则是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趴在地上的刘惜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撑起上半身,她吃力地倚在走廊的木椅上,无声无息地掉泪。
抬起头望向黯黑的天空,皎洁无瑕的月已然高挂。
上天啊!想要不退缩,好难好难!想要他爱她,好难好难!
路云音嘤咛一声,缓缓由混沌中苏醒,一睁开眼就瞧见魏晨焦急的脸。
「晨哥……」一开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象话,赶紧闭上嘴。
看见她清醒,魏晨才松口气,倒了杯水,扶起虚弱的她。「来,先喝杯水再说。」
润了润喉,路云音也觉得精神许多。
她坐起身来,「晨哥,我……真是对不起你……」想起所有的事,她又红了眼眶。
「嘘……别胡思乱想。」他宠溺地轻抱着她哄道:「大夫说你就是老爱钻牛角尖,心情总是放不开,气闷攻心才会常昏倒的。」
「可是我……」教她如何不去想呢?
「别多想,安心歇着吧!」
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锦被,魏晨正要起身,冷不防地一双雪白藕臂从背后抱住他。
「0。0哥,你要了我吧!」路云音贴着他强健的背哭泣地说:「你就要了我吧,音儿不要再这样等下去,音儿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拥有你,即使是短暂一刻也可以!」
魏晨挣开她细弱的手,转过身来,敛下眼,神情变得复杂而迷离。「音儿……」
「晨哥,音儿都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了,你为何如此犹豫?难不成你不要我了吗?」
她用哭得暗哑的嗓音恳求,将芳馥的娇躯更加贴近魏晨。
「音儿!」他的口气倏然转硬,强迫路云音直视他的眼。「你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晨哥!」
没理会路云音伤心的叫唤,他铁了心肠,头也不回地走出惜情阁。
房里的路云音哭得像泪人儿,她羞恼地用力扯下床帐,用交杂着怒气和绝望的声音哭喊道:「晨哥……」
刘惜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衍风居的,直到月皎呼唤她时,她才回神过来,人却早已经坐在屋里的镜台前了。
不管月皎如何逼问,她就是不肯说出手背上的瘀青是怎么来的,只轻声告诉月皎,她要沐裕坐在精雕花镜前,她任由月皎为她梳顺发丝。


2025-08-11 20:5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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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皎,你将信交给我爹了吗?」
「嗯,交给老爷了。」月皎的手顿了一下。
「那……我爹看完以后,有没有说什么?」刘惜君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
「没……老爷没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能让爹爹安心就好,这是她目前最欣慰的。「那就好。」
突然,砰的一声,衍风居的门被用力推开。
「姑爷!」月皎高兴地看着进屋的人。
新婚至今,姑爷都没进过新房,今晚必定是想通了,太好了。
咦,可姑爷的脸色怎么不太对呢?
「你出去!」魏晨眼睛锁着刘惜君,但话是对着月皎说的。
「这……」月皎为难的看着主子。
刘惜君点点头,示意她下去。
「是。」月皎行了个礼,走出房门,还顺道带上门。
「你为什么要去惜情阁?」魏晨冷声地质问,天晓得他刚才乍见她时,心绪波动得有多厉害。
「我不是去惜情阁,我是去天香楼找荆璞的。」刘惜君对他的来势汹汹有些招架不祝魏晨冷哼一声,「鬼才相信你,荆璞从不跟陌生人交谈,何况是你!你是在回廊故意让音儿撞见的。」
那条回廊只通往天香楼和惜情阁,魏晨压根儿不相信她是去找魏荆璞,当然就认为她是去惜情阁。
「我为何要这么做?」她蹙起黛眉问。
即使他讨厌她、不喜欢她,那也不能随便污辱她呀。
「为什么?因为你知道我喜欢她、我爱她!所以你要巩固你在魏家的地位,铲除敌手。」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直到把她逼得跌坐在软床上。
他爱她!他爱他的音儿表妹!?
刘惜君揪紧领口,脑海里涨满的全是这句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因为这件姻缘本来就是个笑话。
更可笑的是,自始至终只有她自己珍惜这段婚姻,天真的以为是上天怜悯她这随时都可能逝去的身子,所以让她有机会拥有一个和父亲一样,疼惜爱怜娘亲般的丈夫。
「你……心中早有所爱,又为何要勉强自己娶我?你把这段婚姻当成什么?」她两眼迷迷蒙蒙的,没有定点似的游离。「要不是你爹三天两头的差人来要我爹允亲,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他对我爹的救命大恩,你以为我会娶你吗?」他的眼神变得森狂,语气充满不屑。
天啊爹!您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堆砌女儿的幸福呢?
刘惜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魏晨的话一字一句全嵌在她的心上,既疼且痛。
「无论你用尽什么下三烂的法子,都休想拆散我和音儿!」魏晨漠视她心碎的模样,甩头无情的离去。
「小姐……」
月皎因为不放心,所以根本没有走开,她一直待在门外,所有的话她全听见。
「月皎,我真不知道是该心疼爹、还是怨他……」
迷蒙的月夜,淡淡的光芒透进屋内,幽幽地照在刘惜君身上和她脸上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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