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淡吧 关注:2,158贴子:11,440

【原创】私自沉迷(出世/伏世)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直发愁全文贴在哪发现这里OK……也算能有个正经的地方了;w;
主cp出世/伏世
炮灰cp出尊/尊礼/伏八
夜露死苦;w;


1楼2012-12-26 23:12回复
    他是非常温柔的人,打从一开始设定就是这么写的他没得改。淡岛有时候从远方看着觉得他已经把“温柔”这件事当成了个自己必须履行的承诺:站在那里像个千年风化不曾挪动的墓碑,擦着玻璃杯口做个处变不惊的样子,扯着老婆孩子一票兄弟(如果他有老婆的话),以便于无论谁、何时、以什么角度回头,都能看见他站在那里,看见他察觉到视线并抬起头,展颜,轻轻一笑。偶尔地,他会为这个场景加上调味品,比如对某物刻意的执着和似乎黑化的表情,但只是调剂而已,像是把他的承诺外表又裹上一层漂漂亮亮的糖衣:看,我也有欺负你们的时候。
    淡岛很奇怪他为什么做这种事,扮这种角色。后来看着看着,她也就不奇怪了。这就好比她出门去吠舞罗时的妆几乎与工作外的日常没什么不同。她害怕。害怕对面机敏地察觉那点差异,然后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地用温柔微笑轻轻拂过去,这样她就成为了被他笑容笼罩的对象之一:像他的兄弟孩子们。她可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但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嘲笑她口味时的宠溺也是那么熟练而毫无改善。当淡岛稍微年轻时,讥讽着周围男性永远木头脑袋呆瓜在关键时刻让女性失望时,她就知道草剃是没让她失望过的。可草剃也从没让别人失望过。草剃的细心体贴分给每一个他乐意分的人,就仿佛他是从这件事里寻找着存在价值一样,不遗余力地,不亦乐乎地。
    淡岛就这样在与宗像喝茶时走神了。
    宗像有宗像的体贴,如果能名之以体贴的话。他会在这种时候放下杯子,但假装没看见,也不会放淡岛走。伏见敲敲门面无表情地汇报哪条街哪个逾越界限的小混混被处理完了,背后勾着黑社会,他跟当家的打了声招呼,宗像没动地方,沉默地表示肯定,问他来不来喝茶,并等着一句例行的拒绝。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伏见愣是轻飘飘地走了进来,那脚步声好像在说我很乐意。
    S4三把手拿起了淡岛面前的杯子,转了两圈,优雅地呷了一小口。
    “很苦。”他非常认真地说。
    比预定中要少吃惊一点,淡岛抬起头看着手下喝茶的样子:他还在生长发育的末期,下巴颏儿弯成个凛冽的弧度。这张脸比起上个月哪里多了一毫米,哪里又少了一毫米。伏见似是知道她在看他,笔直地直视着宗像的脸:“您应该给副长放个假,不管如何。您已经喝了这么多天茶了,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也不该让女性陪着您一起生闷气,这对她不公平。如果承受您的苦闷是工作的一部分的话,也应该时不时换个班,您的后宫其实不缺人。需要我来安排吗?”
    宗像——数天以来——少见地笑了,“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呐,伏见。”
    “承蒙厚爱。”伏见,像是把之前捏出来的礼仪统统碾碎似的,一口气喝干了杯中茶。“太苦了。”他又说。
    淡岛看见上司在听到这一句话后敛起薄唇边余下的笑意,稍微倾斜了身体站起来,那是个拒绝的姿态,用背影诉说着不满、但又不横加指责。“你别这样,伏见君。”淡岛回过神,语气中流露出怅惘,“他没有多少理由任性的。”


    2楼2012-12-26 23:16
    回复
      2025-08-15 08:30:4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你也没多少理由陪着他。”伏见看向宗像离去的方向,双眼里有着超出十几岁孩子的冰冷,“你这样就像那边那位似的,随地丢下自己的怜悯,说实话,让人反胃。”
      她这才想起来伏见已经二十了,当然会超出十几岁孩子。“你说的不对,伏见君。不管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室长他都不能说是获益者。人类是需要感情来维系的,你不可能永远自己一个人吞下所有。”
      “可能的。”伏见非常笃定地看着她的脸,“我觉得不要因为自己的感情擅自给别人添麻烦比较好,因为这样,那些擅长撒娇耍赖的人就太占便宜了。”
      他说这句话时像是带着仇恨,然后又仓促而古怪地笑了一下,“当然,那些想要温柔而得不到的人,也应该怪罪自己不会耍赖。如果室长认为你的关心是予取予求的东西,并且你也没有怨言,那就让他这样做好了。我只是说出了我看到的:这对你不公平。”
      年轻真好,淡岛这样想,按照自己的规则把世界分成块块,毫无畏惧地大胆把那些切痕呈现给别人、急切地寻求认同。作为成年人虽然也在内心深处把世界切成块了,却是不敢说的。因为今天说了,明天就会变。
      “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会像现在这样在你身边的。”淡岛非常缓慢地回应了伏见的焦躁,“除非你自己不希望我这么做。”
      意外地,伏见的脸色急速地黯淡了下来。
      “是的,我知道副长会。”他的唇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哀伤。
      这时他的双眸转了过来,气息逼人而惊心动魄地,带着压倒性的优势,令淡岛不自觉地眨了一下眼。“所以我才说,副长和那边那位越来越像了,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这是你们的角色?”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垂下眼睛:
      “说不定这样讲你反而会开心吧?”
      里室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来不及从惊讶里抽身出来,淡岛下意识立起身体,被伏见挡住。“让他去,面对现实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会看着他不让他自残的。不过要是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他也算是人设崩坏了。你不相信他?”
      他说得对。
      被那只强有力的臂膀挡住,淡岛放弃挣扎,背过身去。
      “一度……体验过被珍惜的感觉,是不会轻易能忘记和戒掉的吧。”
      她似乎能感觉到伏见的动作被这句话暂停了,然后背后又传来那种薄而哀伤的气息:
      “请不要问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这个问题啊,副长。”伏见悠悠地、认真地说,“很伤人的。”
      淡岛抬起手,顺着他僵硬的肩膀,把伏见的手背轻轻按回腰线旁边的原位:“对不起。”她说。
      你这不是挺会耍赖的么,淡岛心里想。


      3楼2012-12-26 23:16
      回复

        “好,你等等。”他真背过身去从老位置拿起酒瓶——两个,以及豆沙。半分钟后,杯子盛着调好的酒液出现在淡岛面前。
        什么也没多,什么也没少。
        既没刻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也在日常的每一个片段里维持着从前的秩序。草剃出云就是这样的人。淡岛发现嘴里的酒和豆沙都没味了,四肢却渐渐暖起来。“再来。”她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回推回空杯子。
        “不要喝太多。”草剃没继续给她添。
        “我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我得多喝一杯想想。”淡岛非常镇定地说。她酒量好的很,现在丝毫没醉意。
        “那也不行。”草剃把杯子推到了一边去,“你是女生。”
        他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背过身去,脊椎的僵硬透露出他无论为了什么都有点动摇。再回来时太阳藏进了云,他的脸就一半埋在阴影里。那半躲在阴影中的表情面对淡岛时无疑不足够平静,好像游泳的人忽然看到岸上垂下条绳子,犹豫着要不要抓住它。可是一想想不对,自己才是放下绳子的那个人。那么在游泳那个人是谁呢?他非抓住绳子不可吗?他不是会游吗?
        淡岛专注地、凝视着这微妙的变化。她是多么讨厌否认自己心情的人啊,一个个都把想法绷紧在唇线里、封死在习惯动作里,丝毫不留破绽、不泄露一点秘密地完好地出现在每天的生活里,从不呼救,也看不出有呼救的必要,她是多么想抛弃他们啊。可是不行,那个不行,这个更不行。抛弃他们什么时候让他们学乖过了?说不定还会在双眸中盛满失望,从此不再抱有多余的一丁点期待——连一点特殊都不再留给她了。
        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在她和草剃之间发生,不是因为草剃从没让她失望过,而是——
        她总归是了解那是什么滋味的。
        远远地、远远地,在看着对方的时候,在角落里独自看着对方的时候,把所有期待在心里杀死、封死、发誓再不开封的时候,她当然知道。说不定他们这种人之间你追我赶的吸引恰恰是饱尝这种滋味的认同,这又说不定会构成一连串的假象。但她对草剃不是的,在早知这个泥潭会有多么苦闷之前她已经陷进去了,太早了。有错觉的可以是别人,偏偏不会是淡岛。
        她喜欢他太久了。久到在草剃遇见赤王之前,久到所有已知的故事开始之前。所以她能非常笃定地说,这如今已经变为粘腻的、拖拉的、不能放弃也毫无喜悦的喜欢,在最开始,并不是出于孤独的一种错觉。
        绕到吧台背后,淡岛浸入那一丛阴影,仿佛她浸入的是出云的身体。那男人好人的壳子厚厚的、柔软的、包容一切却又隐隐地等待被破坏。他的温柔分给所有人,那人越不曾回头看他,他越尽心地把自己燃烧给一整个组,越不回应他的视线,他越偏偏不错眼珠地看过去。他惯着他,惯到他死也不去拦着。他在允许别人的任性里给自己找存在价值,这出苦情的戏码是他夜深人静时的自我安慰。


        5楼2012-12-26 23:18
        回复

          淡岛的额头几乎挨上他的嘴唇,她是不想说这种话的,但是看到草剃这副样子,莫名地,她横生出些许恶意,这恶意促使她忽视了后果:
          “你有资格在这摆出一副压抑悲伤的架子吗?”她微妙地扬高语调问,“这资格是我们家那位室长的吧?”
          成功地看到草剃的瞳孔缩紧,淡岛拿过他手上的酒瓶——两个,混在一起,倒进啤酒的大扎中,然后又往里面放了冰山那么多的红豆沙,冲他懒懒一笑:
          “干杯。”
          然而酒液还未浸唇,玻璃在碰到牙齿之前被狠狠地挥走。
          那是一丛非常干脆漂亮的声响:大玻璃杯摔在金色吧台上,把台面砸出了一个坑,然而杯子质量真好,直到掉在地上才碎。一大蓬带着腥气的液体浸透了他们的脚,金酒的芳香,豆沙的甜味,醉醺醺的,很快就要醉了。草剃的瞳孔忽然化开,在睫毛的翕动中变得既冰冷,又茫然无措。“对不起。”他有点草率地说,急匆匆地弯下腰去收集那些碎片。他是笨蛋啊,光着手去,却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竟然没被划破。
          现在好了,那些带着酒精的剔透碎片留在他曾经挚爱的吧台之上,敛着尘土,泛着污浊的光。
          淡岛的胸前一大片酒渍,淋在皮肤上,顺着胸口的缝隙滑下去,到了衣服内部的腹部,凉的,粘的。草剃受波及的只有袖子,肘部骨骼在薄薄的衬衫下面若隐若现。然而只看表情,还以为狼狈的是草剃。“我去给你找衣服。”他哑着嗓子背过身去走上楼梯。
          都是成年人,再玩什么把戏就太难看了。
          淡岛无声地把沾到酒的衣服解下来,头发也湿漉漉的,全身只有长裤还勉强完好。她干脆把那条裤子也扔了走上楼,浴室在哪里她熟门熟路。一种硬块一样的东西卡在她的喉管里,模模糊糊的委屈,但应该不是,她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委屈呢?拧开花洒,水浇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冰的。她打了个哆嗦。真讽刺啊,连洗个澡都要跟她作对。
          裹挟着热量地,有人从她背后伸出手替她关上水,那热量似乎立刻驱散了寒冷。背后坚实的胸膛是赤裸而熟悉的,男人的气味,草剃的气味,在烟味淡去之后有酒的尾香,就从那条被淋满不成比例的豆沙马丁尼的胳膊上。他还穿着裤子,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腿,但这个状况不久之后就会改善。“热水早就停了。”他解释了一句。
          他掀起她背后的长发,低下头,吸吮着她的后颈。同时手指移动着,在胸前和臀部柔软的缝隙中。可能是后悔,动作比从前迟疑了百分之十。但淡岛决定不去介意这百分之十。只是她的血液里确实有酒精流动,使得一切不得不以一种懒洋洋的方式展开。他扎实地契合了进来,淡岛肌肉发紧地缠住了他,床柱被摇晃的吱呀声掩盖了他们急促的呼吸。淡岛拧住他的肩膀,厚实的肩胛骨,男人气势庞大的骨架。“我是谁?”她喘息着问。 “世理。”草剃挑起眉毛。
          “好……算你没认错。”淡岛无力地一笑,陷入被单,弯起身体。他们的腹部重合了,草剃拔出来,温热的液体溅在空气中。他重重地沉下来,躺在她旁边,粗糙的呼吸声带着残存的情欲,炙热而光滑的。金发垂在他微睁的双眼上,他转过脸,发现自己被淡岛赤裸裸地直视着。“不是那样的。”他沙哑地说,“我对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重要吗?”淡岛轻轻一笑,“无论生死,你随时准备好为他付出一切。”
          草剃没有反驳。这使得淡岛满意地背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6楼2012-12-26 23:18
          回复

            是,不必为情敌不是情敌而庆幸。因为她和草剃是同类,无论对方有没有回应,还是会自虐般地站在哪里,把自己整颗心整个人都扔在砧板上,任对方宰割。你不看我又如何?你爱别人又如何?我看着你就好了。这种意味上他们的夜晚更像是伤口之间交换血液的夜晚,只是草剃的伤口是周防的刀痕,而他又让淡岛流了血。他们是两头带着弹疮的兽纠缠在一起,这纠缠除去了爱情。
            在他进入她时,她通常都忘记了她爱他。只记得他们就只是在单纯的相互安慰。
            而现在不同了。赤王已经死了。要是她有悲伤就是在替草剃悲伤,单纯的在那里要被苦涩的感同身受击垮,满嘴都是咸腥气。对她自己来说,破土而出的期待迟早不再能维持那个相互安慰的假象。她终于在一瞬间,开始想着把草剃身边的位置狠狠地、不留余力地刷上自己的油漆,惨白的不会开裂褪色的油漆,就算从此把草剃淹没在那片白色中也好。这是多么自私啊,她甚至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再一次拾起那个想法,她甚至从来都没有勇气直视着他的瞳孔问他,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不过你也是个胆小鬼,淡岛。”宗像淡淡地留下这句话,走向那个似乎永远不会开门的屋子。
            “你就胆大了。”淡岛绝望地,少见地还嘴回去,努力掩盖语气中的凄惨,“你从来没有什么障碍……你只是个被他宠着的人。他死了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扮你的未亡人。你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从来都不知道得不到回应是什么滋味。”
            宗像的背影僵住了一瞬,在那一瞬间,也许是错觉,伏见似乎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对,我运气很好。”宗像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关上了门。
            淡岛回过头来,意外地,她在伏见双眼中捕捉到一种自嘲般的悲伤。他放下了按在刀柄的手,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姿势。
            “我没有希望了,对吗?”他笑着问,笑比哭还难看。
            “伏见君……”
            “你应得到他的。”伏见低声恶狠狠地说,“不……你会的。我……”
            他肩膀抖了抖。
            “其实没那么糟糕,副长,”他转头冲向已经升起的月亮,“有人爱着我们的。草剃先生有,你有,我也有。”
            像是不愿意再在屋中多停留一秒,伏见站起身来,把自己浸泡在露台的空气中。留下淡岛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0楼2012-12-26 23:22
            回复
              =================
              草剃打开酒吧大门时,就看见淡岛提着旅行箱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站在那里。
              “我搬来住。”淡岛努努嘴,也根本不征求主人的同意,“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房间在哪里东西放哪里我知道。”
              她仓皇地加快脚步从草剃身边走开,叮叮咣咣到了二楼。她熟悉草剃的房间是哪个,绕开那间去了对门,粗糙地判断了一下应该不是赤王曾经住过的地方,就心安理得地把行李往地上一放,拿起块抹布收拾收拾灰尘,哪收拾得过来,呛得淡岛差点没背过气去。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噙着咳出来的泪花,一块白影子站在她跟前,伸手替她抹了抹下巴。然后无言地,草剃拿起了行李,提到对面自己的房间。
              淡岛钉在原地没动。
              草剃走回来,带着暗淡的笑容:“不过去吗?”
              “这也算是你温柔的一种吗?”片刻的失神,淡岛稍微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柔软的漆黑。“我……我不知道。”草剃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我不知道。”
              他从不撒谎,从不说没把握的事,所以从不承诺。这是优点。虽然永远不能把他的心拎出来割个口子翻个面看看里面有什么,但是至少这个名为草剃出云的黑洞里吐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淡岛自顾自地弯了一下嘴角,错过他的身体走到对面。草剃在她背后关上门,摸索电灯的开关,因为太阳落山而暗下去的室内被黄色灯光侵占了。淡岛是不会客气的,牙刷插进草剃的杯子里,化妆品和护肤品占领洗手间的石头台面。鞋子衣服挤进衣柜中清一色的衬衫中间,这个房间一下子变成有女人生活的房间。最后她把箱子拉好,踢到了床底下。
              拍拍双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被淡岛世理入侵的草剃出云。
              那男人安静地看她做这些,感谢上天,他的双眼中没有一点把人当成小孩似的宠溺,否则淡岛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彻底沦为他曾经的“家庭”成员,成为他实现自己角色的必需品,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但没有。草剃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目光中甚至是有点迷惑的看着她。这迷惑几乎是让淡岛欣喜的:看,他毕竟还是会为了她动摇。她踢掉鞋子,陷入亚麻色的床单里:“我一个周末没好好睡觉了,别吵我。”
              她闭上眼睛,一种奇妙的晕眩沉了下来,没好好睡觉不是谎话,就是在自己身边这个人,比往常更凌厉地霸占进她的梦里,她非醒过来不可,不然就会被梦的甜蜜戳穿喉管,在白天失望得不愿意离开房间。淡岛听见窗帘被拉上的声音,把肩膀往被子里面缩了一缩,背后有重量慢慢压下来,微弱的吱呀声,一段漫长的、辛苦的沉默,就在睡眠轻轻带走她的时候她感觉到肩胛骨被犹豫地握住了。
              “对不起,世理……”


              11楼2012-12-26 23:24
              回复

                她太困了。
                她太困了所以毫不顾忌地睡了下去。明天是周末,事到如今S4也鲜有上班的意义,剑不是无时无刻都悬在头顶,用她自己的说法就是赤王之事告一段落好比过了年关,可以领走奖金歇歇假了。这就是奖金吗?她醒来时正是太阳尚未升起、空气微微发蓝的清晨,一条微温的胳膊有节制地在自己腰间,这是奖金吗?
                她保持着那条手臂的位置转过身去,草剃的睡脸——喔不,他其实睁着眼。眼睛里血丝的密集程度让她很难相信这一夜这人有睡。他何苦?何必?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她不是不能谅解、不能作出宽容的模样啊?他为什么让自己这么疲倦?那张好看的脸生出胡茬,溜青的下巴勉为其难地下沉又上升,展颜一笑:“醒了啊。”喉音沙哑。
                “没醒。”淡岛挑着眉毛答了一句,重新闭上眼睛。但睡够就是睡够了,眯了不到五分钟,困意一重重地散去留也留不住,只好认命地睁开眼。那人还是眼神含混地看着她,谢天谢地,没有在笑。他看她的方式就好象真的看着一个老情人般的淡淡的迷恋,但又带着克制,仿佛他前面有堵墙壁似的,这墙壁阻止了他伸手环住她,并踏踏实实睡觉。
                淡岛叹了一口气,“你想什么呢?”
                她就没指望他能回答出来。草剃把眼睛往刘海后面躲了躲,呼吸都卡在喉咙里一样。“算了,我替你说吧。”淡岛自嘲地展开嘴角,“你理智上觉得跟我在一起非常好,情感上却还是无法从他那里脱身,对不对?抱歉,说的土了一点儿。”
                淡岛以前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直接地、毫无顾忌地面对这个问题。但是她得做到,从下决心搬来这里挂在他身边开始她就不要什么尊严了。她就是来带他走出来的,她就是来战胜他心里那个死人的。要是连这点豪情壮志都没有,都只敢懦弱地说“没错我尊重你爱他”的话,就彻头彻尾是消极抵抗的大人了。连伏见那样的人都能说出“打败草剃先生”这种话,她有什么不敢?淡岛已经不想珍惜当**的日子。他们之间曾经小心翼翼地构筑起来的名为“安慰”的关系,不要也罢,没什么不能失去的。她就是来逼他的,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抽丝剥茧地,非要把那个人从他心中拔走。这世界这么大,谁非爱谁不可?活人尚且天天被NTR,这要穿过死神的、本来就毫无回应的忠贞是要做给谁看?
                就算周防没死又怎么样?他爱的是宗像。草剃,你醒醒。
                (——他爱的是赤王,副长,你醒醒——伏见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不,这是不一样的。)
                (——但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草剃,他有一点点喜欢我。)
                (——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副长?哦,对了,草剃还没死,我没有机会。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吧。)


                12楼2012-12-26 23:24
                回复
                  2025-08-15 08:24:4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为神马打草zhi会被自动替换成草剃o<<


                  14楼2012-12-26 23:27
                  收起回复

                    人是应该学会宽容的,否则不断受伤到最终孤身一人的,还是自己。
                    淡岛缓慢地把肩膀上的睡衣算是穿上了,站起身来,走到草剃常睡的那一半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这样就再也不必面对那个张牙舞爪、似乎在示威的、黑洞般的缝隙。原来他每天睡着时面对的景色是这样的啊,她没来由地被这个想法分了神。淡岛知道自己是不会睡着的,但就这样躺下去吧,让脑袋里的纷乱芜杂去擅自五彩缤纷。
                    她以为他会就这么在空余的地方躺下来让一天终结。
                    隔着眼皮,那块有着暖黄色光线余韵的东西忽然黑了下来。她下意识睁开眼,草剃弯下腰蹲在床边,离得这么近撞进来的五官,让人能再复习一遍他长的什么样子。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嘴唇上轻微地起了皮,脸颊又削下去一毫米。——她没有真正忘记。
                    “我说。”他声音低得接近耳语,其实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想惊动什么。
                    淡岛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的,摩擦着草剃鬓角下面留着胡茬的地方。她有点后悔逼他了,可是这结果像她刚吃了一杯豆沙似的,可以非常甜。无论是什么,还能比不说更糟吗?她看见草剃的喉咙向下滑动,眉心的一点皱纹终于是放弃了一样展平了:
                    “我强迫过他。对,就是所谓的……强*。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语气平板得就仿佛这句话里没有一个词是重点。
                    而他看向淡岛的眼神也漆黑得像他爱穿的颜色。
                    淡岛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并没有在哪里快一拍或慢一拍。原来你也是个凡人,没错,总是做好人的话人是会发疯的,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样。淡岛眨眨眼睛:“你在上面啊?我猜对了。”
                    草剃苦笑:“你比较喜欢我在上面?”
                    “是,这样好过多了。”淡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中玩笑成分更重一些,“那他呢?他认真抵抗的话,你也赢不过吧。”
                    “第一次是费了点力气还有脑子。”他像个罪犯一样在自白,“后来就……他不在乎,他是想如果这种关系能让我更加死心塌地地对吠舞罗的话,就当是一点奖励、怜悯或者报酬。我曾经有一段时间以为他渐渐在接受我。可是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他能为十束发疯,也能在青王身边安放他的疲倦,但我什么也不是。”
                    他像扔垃圾一样慢慢说着话,仿佛这样能一点点将他的身体清洗干净。还有最后一口袋留在记忆里的玻璃渣子:“他本来不是一定要死的。但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们打了一架,我让他遍体鳞伤。他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你满意就好,以后拜托了’。他就连那种战争前夜般的日子都不放过我,他明知道说出那种话来,我就会被自己的罪恶感钉死在十字架上。”
                    草剃停下来,最后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该告诉你这些。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个多么无药可救的人。”
                    淡岛的手停在他的后颈上。“没有。”
                    草剃的脸上染上茫然。“没有。”她继续说,“至少你让我觉得你还是个活人。”
                    一种类似于柔情的东西氤氲在她的血管里,她稍微抬起头,轻轻压迫他的嘴唇,在片刻的惊讶过后草剃忽然收紧了手,像头刚出笼的野兽一般抢过了主导权。对,就是这样,你需要发泄,我们都需要。把那个罪恶感的手铐扔到一边去吧,去心安理得地背上自己十字架,接受自己是个有欲望、有黑暗血液的人的事实吧。吠舞罗不存在了,你不再需要那种假象了。这里只有我,讨厌看到你面具的我。
                    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用侵占和撞击作为回答,草剃把她牢牢地封锁在手臂之间,脸上是坚决的表情。


                    31楼2012-12-27 17:38
                    回复
                      又忘了打TBC......()


                      32楼2012-12-27 17:38
                      回复
                        =======================
                        仔细去打扫这个地方,就知道它有多么狼狈。
                        淡岛用指尖试了试台面,纵使挑剔如她也找不到能皱起眉毛的灰尘了。洗手的时候和草剃稍微抢了一下水龙头,她就拿着手上的抹布站在空的地方等着。草剃让出地方之后没立刻离去,反而抱着胳膊杵在门口。
                        大厅角落一片地方放着收拾出来的旧物。相册和招贴都有一些,大多数应该是十束多多良留下来的。草剃搬了两张椅子到那圈东西中间,自己坐了一张,一件一件翻检着。淡岛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迟迟没动,直到草剃回过头。
                        “不过来么?”他问。
                        “不是留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东西比较好么?”淡岛犹豫地转过头去。
                        草剃一笑:“来吧。”
                        跺了跺脚才坐过去的淡岛有她自己的理由,在草剃的过去里恰好是吠舞罗的部分她难以吞咽,看到赤王的脸心情就更加五味杂陈了。但是她坐下来,草剃的肩膀辐射出体温,他的目光在与那些老式设备成像相遇时变得复杂而柔软,淡岛不知道看着他的自己的眼神也是相似的复杂和柔软。她想这是个仪式,草剃要做他的告别了,而她既是仪式的对象也是见证人,她有坚持到仪式结束的义务。
                        昏黄的光晕穿过已经恢复透明的窗子,直接晒在草剃的脸上,让这个场景一圈一圈地不真实下去。他把散落的图像按顺序整理好,一点一点排进了柜子,就像他实际上面对的是一个即将封填的坟墓。他的伙伴,他的吠舞罗,他过去的爱情,他的罪,他的王,一并都掩藏在这个坟墓里。淡岛不愿跟着他回溯这些点滴,她只是近乎痴迷地看着他掘墓时的侧脸,鼻梁笔直,眼睫翕动时整个眉心生动起来。
                        一个适合告别的天气。
                        他不说话。或许是想即便说了,淡岛也不乐意听,淡岛很感激这一点。例外出现在伏见在照片中留下身影时,年轻一点的框架眼镜少年戳在焦外的阴影里,轮廓模糊,却即使那样也直接传达出格格不入的表情。少年稚气,和现在判若两人。相似的只有那半分不曾减轻的、将自己武装起来的疏离感。淡岛忽然觉得什么东西撞上了心中的空隙,他怀抱里年轻蓬勃的气味似乎还在脸颊两侧——带着一点罪恶感她从草剃手里拿过那张照片。草剃偏过头来。
                        “啊,对,是伏见。”他有些无奈地肯定了,随即翻着手中厚厚一叠。“这里也有他。……嗯?这里还有张青王。”
                        她手中多出了故人们的脸。宗像非常不乐意地从来不看镜头,伏见一脸不爽地瞪着镜头。上司下属全是蹭的累让淡岛忍不住勾起唇角,手上就被放进了一张新的:“还有你。”
                        面前是豆沙马丁尼,对着十束的相机也是一脸萧索无味的,淡岛自己。长发被背光嵌上柔和的光圈,有那么几根就干燥地翘起来,聚集成不规律的弧。什么时候被拍的已经不记得了,一定是特别早以前的事情,自己的妆还画得乱七八糟,眼线在眼角稍稍晕开,倒也不是很难看。看来面瘫这种毛病的确会传染,夹在宗像和伏见中间,不瘫才怪。
                        淡岛把照片拢在一起放回草剃手上:“一起收着吧。”


                        46楼2012-12-29 00:21
                        回复

                          “不留几张么?至少你自己的?”草剃挑起眉毛问。
                          淡岛没什么骨气地摇了摇头:“不了,自拍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草剃也不勉强,把那些落到队尾的照片单独放在一个收纳袋里,然后就这样锁上柜子,钥匙丢在柜顶——随便了,随他去了。他们都相互抛下了,那么就向前看。他从长久绷紧的神经里吐出一口呼吸,胸膛就像放松下来一样,把那座墓填上了,好的坏的,都倒给过去,已经封缄,不再开口——他的吻既犹豫又焦躁地落下来。
                          淡岛的背抵在墙壁上,凉意顺着衣服渗进脊背。她的手绕到草剃背后,抓住了肩胛骨的突起。他们的口腔里是对方的氧气,他拥抱的力量仿佛那里正在发生一场战争,而令双方不能呼吸也强过松开手。淡岛最终睁开眼睛,草剃的瞳孔在强光中缩小成了一个黑点,虹膜在光线下居然是好看的金色,那颜色装点了他从疲倦中解脱出来的模样,让淡岛一时怔住。
                          “明天,要去S4么?”草剃低声问。
                          “大概。……虽然不多,不过室长那点事情都推给我了。”
                          然而当淡岛坐到办公桌前,看到面前的雪白纸片们,她决定立刻推翻昨天说过的话。这根本不是“虽然不多”的等级。只不过是一个周末过去,报告书、待审批文件忽然之间堆积起来,成了了不得的高度。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伏见明显憔悴下去的脸,被烧过的纹身藏在绷带下,差不多的位置上有渗出来后又凝固的血液。接近心脏的位置。
                          “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淡岛顾不上感叹自己语气中的严厉。
                          “没什么大事,能腾出手来找你的时候架都打完了,也就算了。”伏见非常轻蔑而勉强地扭曲了嘴角,想要做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失败了,反而牵动了唇边的伤口似的让他僵硬了半秒,“我把我能处理的都做完了,材料在那里,副长你判断一下要不要去把室长叫出来。我怕和新的王有关。”
                          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不是吗?早也好晚也好都差不多。淡岛镇定地把那些文件拂到一边去,冲着里室的方向迈开脚步,经过伏见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维持着一步的距离端详着他的伤,又在抬眼的一刻撞见他眼睛里一些软而躲闪的温柔,年轻的,生动的,鲜活的,裹挟着无穷能量似的。她低下头,仓皇一笑,知道有些还没发生的事已经永远不会发生了。
                          “这些伤,没问题吗?”
                          “没事的。”伏见轻轻说,温和地,稍微抬起手捏了捏拳头,“以前比这更严重的还有的是。”
                          他伤得不轻,但也不算重,淡岛姑且算是放心下去。“伏见,我……”重新去往目的地之前她松开了唇线,却没有更多字在嘴边。说什么?说“谢谢”吗?有意义吗?他需要吗?她拧紧了眉,就这么把自己卡在缝隙里,还要伏见来拯救她。“没关系的,副长。”那曾经的少年苦笑而带着宽容的表情,像个冷冽的标杆一样站在那里,“真的,没关系。”他说,那层隔在他与他的表情之间的皮消失了。他站在那里的样子看上去,非常自然。


                          47楼2012-12-29 00:21
                          回复

                            像草剃或者宗像一样自然。
                            对不起啊,让你带上那种表情的……
                            淡岛垂下眼睛,从储物柜里找出备用钥匙,认不出哪一把是宗像的,胡乱试了很多下,才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她强硬地打开入口,穿过那堵隔绝世界的墙。宗像安静的坐在床边,面前是一盏看上去冷掉许久的茶。他穿得整齐,非常镇定地展开笑容:“你来了?”
                            “特别闷吧,室长。”淡岛在他对面坐下来,“我们喝两杯吧?”
                            宗像一派轻松:“茶冷了。”
                            不是茶,是酒。
                            草剃是开酒吧的,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酒了。淡岛面无表情地混合好了马丁尼——不太熟练——推到宗像面前,又在自己那杯里加上红豆沙:“室长是日本酒的类型吧?将就一下。想喝多少都可以,喝完,我们就出去,好吗?”
                            这并不是哄小孩,但总之淡岛先把自己面前那份一饮而尽。水越喝越冷,酒越喝越热。四肢找回了熟悉的暖意。宗像看向她的目光相当坦然,他没有反驳,而是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也许自己酒量再小一点就好了,醉了就好了,这样这之后宗像说了什么她都可以当作没听见。
                            “你是不是替他想过,”透明的液体染在宗像的唇边,让他在突然的开口里看上去显得莫名惊心动魄,“‘人为什么不可以同时爱很多个人,像喜欢很多道菜或者喜欢很多种颜色一样’。”
                            淡岛瞪大了眼睛。
                            “看你的样子,草剃一定收拾好自己的过去了。他不是那种心里能同时装下两个人的人,爱与青梅竹马的友情虽然可以并存,但他要是决定爱你,就会把爱周防尊的事忘掉。要说为什么,因为你们都彻头彻尾的善良,连一句谎都不肯撒的那种善良。要你们真的去爱很多人,光罪恶感就能杀死你们自己。”
                            宗像非常冷静地推过空杯子,示意“再来”。
                            淡岛机械地帮他满上了。
                            “真正爱很多人的人,我见过。”
                            宗像的双眼中带着寂静的温柔。
                            “周防尊对草剃是有感情的,只是草剃和你这样的人,你们可能永远都不会认同。”
                            TBC


                            48楼2012-12-29 00:21
                            回复
                              2025-08-15 08:18:4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他们在比谁能先爬上自己面前那棵树。
                              淡岛抬头看去,女生不顾可以预见的灰头土脸,非常努力地一直向上爬着,她的短裙染上尘土。一个流浪汉眯着眼睛从下往上看,被男生狠狠瞪了一眼,灰溜溜地走了。这些女生那边都看不见,只是一味向上爬,好像真的在跟谁拼命。
                              淡岛自顾自地笑了,她已经看见了结局。
                              那些温柔的往事像鸽子一样在面前变成飞行的白色,翅膀扑扇就是它们的声响。如果实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就怪罪命运吧,虽然淡岛总归是痛恨把什么都扔到命运头上的软弱。她努力把自己变成工作模式,像背诵报告书一样在心里组织好了台词,一点影子漫过她的脚,她就这样低着头,盯着那片黑影在手机中回到草剃的号码上,按下拨出,闭上眼睛。
                              爵士乐在自己耳边响起,是草剃最近喜欢的那一组,他把它直接设置成了铃声。——不,不是替换呼叫等待音的那个铃声,而是伴随嘟嘟声从稍远一点的头顶发出的——
                              淡岛猛地睁开眼睛。
                              沿着脚下的影子看过去,皮鞋,长裤,堆在裤线上的衬衫褶,外套盖住口袋,松垮垮的围巾,——草剃。
                              “我去了S4,青王说你出去了,我就想你会不会在这。”他稍微解释着。
                              他的背后是酒足饭饱、呼啸着奔向天空的鸽子。
                              他的身影把世界切成两半,一半是他背对的空气,一半是被他注视着的自己。
                              “刚才那边有两个小孩比赛爬树。”没来由地,淡岛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开口。
                              顺着她的视线,草剃回头略略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孩坐在两根够粗的树杈子中间,老树承受了他们柔韧的肢体和重量,和嬉笑的开心。“谁赢了?”草剃勾起嘴角。
                              “你猜呢?”
                              “我猜……”草剃重新转过来,金色的虹膜里点着小小的四方形亮光,狡黠的。“我猜男生。”
                              “你故意的。”淡岛没刹住车地笑出声来,“坏人。老头子。你绝对是故意的。”
                              “知道了还问?”草剃不置可否地在她身边坐下,腿伸直,伸了个懒腰。
                              “我……”淡岛低下头,“我刚才在室长那里听了一些赤王的事……”


                              54楼2012-12-29 19:5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