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合欢落影,燕好成双
“娘娘真不要人服侍,冉女官可是陛下钦赐的。。。”杨重还想劝劝,却被皇后一个张力的回眸打断。
关上门,四处看了看,她小心从怀里拿出风亦的传信,字字如矶,她只觉信上阿姊特有的厚重红墨像血魇浸没她的视线,慢慢融化——
“小妹,你要学这琴棋书画,我靖国女子都得这般;你还得上阵杀敌学那帝王之术,这天下只能你来执掌凤印!”
“皇姐。。。可。。可我晕血,你是知道的。怎么上阵杀敌啊?”
阿姊划过冰冷的金属面颊,执住她的手,“小妹莫怕,这天下阿姊给你坐稳,你只要守在那宣室殿,”她目色柔和,“坐上玉面凤座等候阿姊凯旋归来。我保江山逶迤,你要那朝堂齐心,这天下非我杨氏女子不可。”
阿姊的脸自打她记事起就是这样,和什么有关,她也不知——可从小被灌输帝王之策,七岁的杨幂眼色也凌厉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何阿姊不以皇长女的身份登基——也能暗暗想到与那面具有关——每次推心置腹的讲话后,阿姊总是拂袖傲立于水晶帘下,摸着那半刹金属,长长叹息:“小妹,你定要努力啊。”
父母的记忆太少,阿姊是她最大的支撑。解人间疾苦,复前朝荣华,展阿姊愁眉——一直是小杨幂的心愿。
而阿姊最爱红色,她说,王者贵红——阿姊着上红装,最张扬,最美丽。
那红墨也代替流落民间的前朝玉玺,成主阁标志,前朝臣民皆听命于此。
阿姊要她做的事那是定需做的,因为其他阿姊不放心她做的,或有生命危险的,都会有人揽下。
杨幂半倚在床榻上,却不像皇后,更像个不羁的侠女——她看着熟悉的字迹,指尖一动,顿生出糜蓝色的青烟——这种秘术也只有杨氏皇族才能窥得一二。
“冉竹,上笔砚。”她平下心神。
屋外的房梁上翻下一人,正是伊人身影,“臣这就去准备。”
送来笔墨,她摆手:“你出去罢,本宫自己研墨。”
冉竹福手,脚步轻缓。
她研墨悬笔,一行行草落落大方:盼君早归。
刚落笔,字条又被她撕了。这样含蓄,他明白否。
“也罢,”她轻叹:“冉竹,随本宫去趟药房。”
夜深沉,不甘寂寞的雨蛙也要聒噪几声。
惴惴水榭,淹没佳人背影。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