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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的自留地】130512原创小说《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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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存档一份。。。


1楼2013-05-12 10:37回复

    主要人物:
    李祘:目前是东宫殿邸下(韩剧里的“저하”),王世孙,未来的正祖大王
    殿下:英祖大王(전하),李祘的祖父,目前朝鲜王朝的大王
    惠嫔:李祘生母,过世的思悼世子(李祘生父)的正妻,世子过世,不再是世子嫔,改成惠嫔
    嫔宫:东宫殿李祘的正妻,金氏
    贞纯往后:英祖第二任正妻,李祘名义上的祖母
    恩彦君:李祘庶母兄长
    恩信君:李祘庶母弟
    恩全君:李祘庶母弟(参与谋反)
    清衍郡主:李祘亲妹
    清璇郡主:李祘亲妹
    清瑾县主:恩全君亲妹,李祘庶母妹
    几个和李祘对着干的朝臣:
    崔锡周,洪麟汉,郑厚谦,闵弘燮……
    以上是真实的历史人物
    下面还有几个虚构人物:
    玄天:李祘的死忠侍卫
    福禄:李祘的近侍
    成涟漪(噗,我的私心):日后正祖的宜嫔成氏,正祖最喜欢的女人。
    宏达希:刺客
    其他等等……
    再解释一下,其实诸如英祖、贞纯等都是他们死后的谥号,活着的时候是不会用在本人身上的,但为了写作方便,我就直接用这些谥号当他们的名字了哈。。。。懂行的朋友别跟我较真这方面,我本来也是写着玩儿的。。。


    3楼2013-05-1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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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炫宝儿 姐给我做的封面。。噗哈哈我RP真好每次写小说都有人给我做封面。。。


      4楼2013-05-12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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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东宫殿......
        从思政殿挨了一顿骂,李祘回到自己的东宫就命福禄铺开纸张准备写谢罪辩白的奏章,平时才思泉涌的他此刻提笔对著白纸却写不出一个字。
        写什麼呢?仍像以前那样写一篇措辞恳切却华而不实的请罪折子?那种通篇都是请求宽恕承认错误的东西他已经写过太多,多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真像戏子一样啊!李祘鄙夷的想....戏子还有属於他们的自由,而自己连那点自由也不可求。轻叹一声,他提笔写下-----“启大王殿下……”,就怎麼也写不下去了。
        福禄进来奉茶,见邸下眉头紧锁,他也跟著叹气:“邸下,都说做王子是最幸福的事,可是跟了你这麼久,就没见你真正开心过,邸下,烦心事就放一边,想点开心的啊,不然去嫔宫娘娘那里喝喝茶聊聊天,一天其实很容易打发掉的。”
        李祘把毛笔在一方端砚里沾了半天,听到福禄这麼说忽然把毛笔丢了过去:“天下人要都像你,日子过的倒是简单了。”“像我有什麼好,奴才一个,天天还要受邸下的气....”福禄被毛笔正好投中额头,他忙放下茶具,愤愤的抹著额头上的墨汁。
        看到福禄愤愤不平的样子,原本还心情不好的李祘竟然笑了:“怎麼?你觉得做东宫殿就很好麼?”“那当然,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想怎麼欺负福禄就怎麼欺负,想吃什麼只需招呼人去烧厨房去取,想睡了倒头就睡....”福禄其实最清楚他的邸下并没有他说的那麼幸福,邸下所受的折磨他都知道,但此刻他正为了脸上的墨迹跟邸下生气,也就顾不得那麼多了。
        李祘忽然不笑了,双目炯炯的看著福禄:“福禄啊,既然你把我这个东宫说的那麼好,那麼...你来做东宫吧!”
        “什、什麼?”福禄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他的邸下已经在脱东宫殿的衣服了。”邸下,你又想怎样啊?”一种不好的预感系上福禄心头。
        李祘脱掉自己的外袍之后,就拉过福禄开始脱他的衣服:“不怎样,让你来做东宫,我做奴才让你欺负好不好?”李祘坏坏的一笑,竟然真的给福禄穿衣服了。
        “哎哟我的邸下,我的小祖宗!”福禄哀声叫著去抢李祘手中的东宫外袍,“别害我啊,我这种人怎麼敢穿您的衣服。”
        “不准违抗我的命令,今天你就来做东宫,乖乖地穿我的衣服在这里睡大头觉,胆敢违抗我送你去打扫处洗厕所!”李祘怎会任福禄从自己手中夺走衣服,他伸出手指指著福禄的鼻尖威胁道。
        福禄委屈的眼中噙著泪,任由李祘给他换上了衣服:“那邸下呢?”这位爷不会真的找虐要给自己当一天奴才吧?
        “我?我要出宫......”李祘把福禄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说出了让福禄想一头撞死的话。
        “出宫?!”福禄惊异的大吼,李祘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却又被他一把拉开,“邸下!!你想害死我啊!!被人发现了我会被打死!再说邸下私自出宫,被发现了殿下不会轻饶,邸下不想好好过日子,别害我啊!”
        “不会被发现,你乖乖在这里扮我,我出宫有玄天保护,去看看我母亲大人,很快就回来。”李祘开始跟福禄撒娇诉苦,“福禄,可怜可怜我啊,从除夕之后,你算算我多久没有见到惠嫔娘娘了?好福禄,乖乖留在宫里,我发誓很快回来。”
        福禄叹了口气,他们邸下可从来不会这样可怜兮兮的开口求人。“真的要快去快回啊!被发现我真的就死定了!快去快回啊!”还没等他说完,他的邸下已经飞奔出去了,望著邸下的背影,福禄不仅感叹,嫔宫娘娘真是好福气啊,嫁给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怎麼邸下穿著内侍这种蹩脚难看的服色看上去仍旧那麼好看呢.....
        .......
        惠嫔私邸......
        惠嫔洪氏原本是世子妃,如今丈夫已经仙游十几年,她只能作为一个身份尴尬的惠嫔避居宫外。对儿子的思念和担忧一直是她的困扰,她比谁都清楚公公的性格,比任何人都清楚朝廷里有多少人想要假借大王殿下之手置他们母子於死地。不过,她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的儿子,在经历了年少时的惨痛变故之后,他已经逐渐成长为一个有智慧有决断的男人,她相信他可以在艰险中存活下去,相信他会比他的父亲更适合做一个大王。尽管如此,惠嫔仍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放心不代表不会担心,他的很多特立独行有时候让惠嫔也感觉难以驾驭,不过,能够驾驭的注定不会成为望著,不是吗?
        惠嫔独居时闲来无事就会写点什麼,很多发生过的事,如果她这个当事人不写下来,天长日久,就真的会被历史长河淹没了,所以她一直在坚持把当年那段事真实的写出来,这是必须私密进行的事,假如被大王知晓,说不定会连累东宫殿的安危。惠嫔只有自己独处的时候才会动笔。
        “惠嫔娘娘,宫里来了内侍,说是大王派来的。”近身的侍女进来通传,惠嫔不由得一愣,耳闻昨天狩猎场里发生了变故,难道大王殿下和祘儿之间又发生了争执?不会啊,最近祘儿已经很能忍耐,怎麼会去和祖父发生争执?惠嫔心中疑惑,仍是吩咐侍女传内侍进见。
        内侍弓腰垂首跟著侍女进来,用宽大的袍袖遮住面孔伏地叩首,惠嫔猜测可能是新近到大王身边的内侍,所以也没多想就问:“大王命你来所为何事?”
        “......”内侍并不说话。
        惠嫔心中疑惑,忙挥手遣开侍女,侍女出去之后,惠嫔才对内侍说:“可是大王有机密的事要你转达?人我已经遣出去了,你抬起头来慢慢说话。”
        “惠嫔娘娘饶恕小人,小人才敢抬头回话。”内侍依旧不抬头,压低了声音说。
        “嗯,恕你无罪,你抬起头来回……等一下……你是……”惠嫔本以为这内侍是新近在大王身边服侍的人,所以胆子小,正准备吩咐他抬头回话,却忽然想发现了什么离奇的事,吃惊的几乎站起身。
        只见那个内侍笑的坏坏的抬起头:“母亲大人……”
        “祘儿?!”惠嫔又惊又喜,径自起身走到李祘身边坐下,才刚坐下,刚才那种见到儿子的喜出望外就转化成了担心和气恼,她正色斥责道:“东宫殿怎么会这身打扮私自出宫?大王并不知情吧?你可知你如此行径是何等冒失?”


        8楼2013-05-12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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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大人刚刚不是说饶恕孩儿了么?别生孩儿的气好么?”李祘假装诚惶诚恐,然而脸上却掩饰不住撒娇,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一国的储君,表情神态像极了还未长大成人的孩子,令人不忍苛责。
          惠嫔轻叹一声,伸出手点着儿子的额头埋怨道:“你要让我为你担心到何时啊?”“只要我一天还在东宫位上,母亲大人恐怕就要一直担心下去。如果我说不做这个王世孙,是不是就可以和母亲大人退隐山林,永远居住在父亲陵寝边陪伴他了呢?”李祘敛去刚刚那一脸孩子气,摘掉福禄那顶大而沉重的内侍帽子放在一边,淡淡的说。
          惠嫔敛容正色道:“东宫殿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生来的命运就是要成为我们朝鲜王朝的大王,如今的形势你比我更清楚,你不做东宫殿,就只能成为别人的阶下囚。饱读史书的你应该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还有,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再提到你的父亲,你早已承嗣了孝章世子,论名份,你那过世的父亲已经不再是你父亲,连我都已不是你母亲了,以后在外人面前,记得称呼我惠嫔娘娘……”
          “……”李祘沉默不语。母亲大人说的这些他都清楚的知道,然而他不是被人操控的人偶,而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有感情,怎么能够把父母恩情一笔抹煞?他低着头,原本随意放在双膝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外界的非难和困扰已经让他的神经绷的很紧了,如果连在母亲这里都得不到片刻安慰,他怕自己会忍耐不下去……
          惠嫔见儿子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心一软轻轻把手搭在儿子握成拳的手背上:“祘儿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我的儿子要经历多少折磨……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在别人眼中你始终都是罪臣之子,即便你祖父千方百计把你出嗣给你伯父,千方百计把你和你父亲之间的纽带剪断,但别人仍旧不给你王世孙该有的尊重。你父亲的那些政敌们更是害怕有朝一日你承继大统会祸及他们,对你百般排挤和陷害……生在王室的你真的不如做个普通人自由,但是祘儿,无论如何,为了母亲也好,为了以后可以昭雪你父亲的冤情也好,为了你自己好好活着……你现在,都要撑下去……撑下去才能活着……母亲别无所求,王位、权势统统不重要,我只求我的祘儿远离危难,好好活着……”
          李祘默默的听着,侧身躺下,把头枕在母亲腿上环抱着她的腰。母亲的衣衫蹭的他脸上痒痒的,母亲身上散发着他儿时经常闻到的特殊的香气……“妈妈,对不起总让您担心……我会很好的活着……现在,为了好好活着,我想在这里睡一会儿……可以么……”
          他闭上双眼,在熟悉的香气中仿佛回到了儿时。父亲会抱他在怀中教他读书,母亲会宠爱有加的给他做好吃的,哄他多吃饭,哄他入睡……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该多好啊……此刻,纵然心头有万千烦恼,他也只想享受这片刻的温馨。那些令人头疼的事,从这里离开之后再想吧……


          9楼2013-05-12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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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个酱油路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5-13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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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朝会在昌德宫的大造殿举行……
              英祖已经日渐年迈,所以原本每日必行的朝会改为三天一次,之后又改为七天一次。日常的政务基本都已经由东宫殿处理,只有朝会时,英祖才会亲政,听取大臣们的奏报。
              李祘并没有来的很早,他赶到大造殿时那些老臣们已经在里面了。他知道那些老臣们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向殿下进言他的不肖种种,他乐得给那些人机会让他们尽情的泼污水。他所了解的祖父是那种你越是众口一词他越是持怀疑态度的人。
              “殿下,老臣并非妄言,说到底现在的世孙毕竟是罪人之子,谁又敢保证他并无二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更不能以李朝天下做赌注啊!殿下,看世孙进来的作为,实在不是堪当重任之人,废立之事恳请殿下慎重考虑!”
              殿内传出兵判大人的声音。竟然都提到废立的事了,这帮老家伙们真当我这个东宫殿是摆设啊!李祘暗暗咬牙,再忍耐下去,他们更要得寸进尺了。
              “请殿下治刚刚于殿内妄言者之罪!”李祘不等祖父传召,径自闯入大造殿内,躬身向宝座上端坐的祖父行礼。
              英祖没有料到他会闯进来,惊异之余不由变色:“混账!未经传召怎么敢擅闯朝会?”“孙儿惶恐……”李祘撩起朝服恭敬的跪地叩首,语气中却丝毫不退让,“然则请殿下治刚刚污蔑孙儿之人的妄言之罪,以及他对孙儿先父孝章世子的大不敬之罪!至于孙儿,因无法忍受如此污蔑而擅闯大殿,也请殿下重罚,孙儿自当领受……”
              “哦?你听到刚才兵判的话了?他怎么妄言?又怎么对孝章大不敬?你给我好好说,否则必将重罚。”英祖并不急于对孙儿发作,反而按捺住性子想听听李祘如何应对朝臣的挑衅。
              “殿下早已命孙儿承嗣先父孝章世子,兵判大人一口一个孙儿乃罪人之子不知所为何来?先父孝章世子早逝,何来罪人只说?岂不是兵判对先父大不敬?更是罔顾殿下之命的欺君之罪!孙儿鲁钝,实在不明孙儿此身到底该归属何处?将来皇室族谱之中可有孙儿一席之地?抑或孙儿命苦,乃孤苦飘零之人,不配位列族谱?不敢求殿下怜惜,只求殿下再降谕旨,或是再正孙儿出身,或是…废掉孙儿这苦命之人……”李祘一番陈词,说到最后悲愤不已,再度叩首,伏地不起。
              “……”英祖看着跪伏于地的李祘,若有所思……
              兵判却坐不住了,大声道:“老臣、老臣何曾对孝章世子大不敬?老臣只是、只是……”
              李祘岂容他狡辩,凌厉的看了他一眼,截住他的话:“兵判大人只是打心眼里就罔顾大王谕旨,仍把我这个东宫殿当成罪人之子!我已承嗣先父孝章世子是大王亲下的谕旨且行过过继之礼,你口中所谓的罪人,也是大王谕旨追谥为思悼世子的人。你分明就是欺君罔上,无视大王!”
              “你……”兵判被李祘堵的气结,伸手指着他怒目圆睁。
              李祘不再理他,转身抬头看着祖父:“殿下,您看到了吧?兵判大人眼中根本没有您亲封的王世孙,对孙儿张口就称‘你’而不称邸下,动辄伸手指着孙儿便要开口妄言!殿下,这么多年来孙儿这个王世孙的威严无存尊严扫地,孙儿实在不知王储做来还有什么意思。求殿下废掉孙儿,孙儿甘愿做一名庶人,只求在殿下身边以尽孝道,不愿再在朝堂之上以世孙之尊受人无礼对待。”
              英祖觉得好笑,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撒娇耍赖了?而且这样一来反而堵住了兵判之口,看起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嘛。
              “好了!这个问题不用再争,我再说一次,世孙已然承嗣孝章世子,就是孝章世子的长子,以我长子长孙的身份受封王世孙!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以任何事为借口否定王世孙的身份和地位,任何人也不得以任何事为借口做出不尊重王世孙的行为!你们这些老家伙们,以后都将是世孙的臣子,现在就开始无视世孙的威严怎么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英祖摆了摆手,再一次在众臣子面前确立了王世孙的地位。
              “孙儿叩谢殿下鸿恩……”李祘再叩首。然而他额头触地时,内心当中却掩饰不住心酸:对不起,父亲大人,为了今后和这些人继续斗下去,为了能让母亲和我能够活下去,孩儿只能强调过继他人的事,孩儿只能在朝堂之上公开声明过继承嗣的立场……父亲大人,您一定要原谅孩儿,体贴孩儿这样做的苦衷吧……等一切尘埃落定,孩儿会堂堂正正昭告天下我是父亲大人您的儿子,谁也休想改变!
              那些老臣们听到大王说将来他们都将是世孙的臣子,这不等于是大王公开表明世孙的地位不可动摇了么?兵判刚才已经碰了一鼻子灰,礼判崔锡周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殿下,世孙之威严无人敢无视,只不过,今日朝会是否也请世孙邸下解释一下狩猎场一事?还有身为王储不请谕旨擅自出宫,从哪个方面看都有意图对殿下不轨的嫌疑,世孙如若不能洗清这个嫌疑,又怎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对他表示忠心呢?”
              “礼判说的不错,世孙,前几日我让你写的谢罪陈情的奏折可写好?对于礼判提出的事,你可有做分辩?”英祖也想看看祘儿如何解决这个麻烦。要说自己这个孙儿谋反,这些年下来英祖已经不怎么愿意相信了,虽然这小子骨子里是有点性子的,但看得出他对自己还不至于会生出二心,只是难以驾驭罢了,但是,孙儿和朝臣之间他不会偏帮任何一方,他们斗个不停,自己乐得看戏就是了。
              “回禀殿下,奏折……孙儿…没写……”李祘偷瞄了一眼祖父,忙把头又低下了。
              英祖眉梢儿一挑,瞪眼道:“大胆!前几日就交代给你,拖到如今你给我说你没写?”
              “殿下息怒……”李祘再拜顿首,抬起头来才解释,“孙儿所查的一些情况,说来话长,奏折写不清楚,只能当面告知殿下。殿下若允诺,孙儿自当把事情经过告知,殿下若恼孙儿违命之罪,但求殿下责罚。”
              “嗯……”英祖横了李祘一眼,长吁一口气吩咐道,“你起来,坐到我身边来慢慢讲给我听,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通情理只会一味训斥你的糟老头子吧?”
              “殿下如此说,孙儿如何担得起……”李祘站起身,偷偷揉了揉跪的酸痛的腿,走到英祖下手边的世孙坐席坐下。
              接着,李祘就把他出宫之后遇到刺客,并且刺客如何残忍,如何使用一种剧毒的毒药的经过告知了英祖,最后又说:“昨日孙儿又去彻查了狩猎场,正赶上狩猎场别监上报看管猛虎的四位驯兽者暴毙,孙儿派人去查看,那四个人之死,也是刺客所用的同样毒药所致……”
              “此话当真?”英祖一直眉头紧锁,听到最后不由伸手紧紧抓住龙椅。刺客、毒杀!竟然发生在王世孙身边!
              “孙儿不敢欺瞒殿下,殿下可派人去狩猎场查问,且孙儿在宫外集市遇刺当天,有汉阳府官厅的禁卫赶到,孙儿当时怕暴露身份就赶在禁卫来到之前离开,但想来汉阳府禁卫们应该在现场看到黑衣人的尸体,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多天竟无人上报。”其实李祘早已知晓汉阳府是不会上报的,他只是在一步步的把事态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导。
              “嚯!还真是热闹!”英祖心中满是怒气,“既然如此,朝会结束吧!我们都去汉阳府问个究竟!”
              一众老臣们听到英祖这样吩咐,也不敢稍有异议,只得各怀鬼胎扈从着英祖的车驾浩浩荡荡去了汉阳府官厅。


              16楼2013-05-1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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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汉阳府官厅……
                汉阳府判尹得知大王等一众人的来意,反而一脸迷茫,肃容对英祖道:“殿下,当日微臣下属禁卫的确接到举报,说集市有人生事斗殴,但赶过去之后并没有发现东宫殿邸下所说的黑衣人啊。”
                “哦?”英祖安坐于汉阳府衙之上,心中也疑窦丛生,目光扫向李祘,等他一个解释。
                李祘心中一凛,现在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密谋推翻他这个王世孙,谁能保证汉阳府判尹不是对方的人呢?可恨当日怕暴露身份而不敢久留,致使无法留下有力的证据。
                “殿下,当日孙儿被七八个黑衣刺客包围,若非有玄天,孙儿恐怕不能全身而退,当时怕暴露身份所以在汉阳府禁卫来之前就撤离,但那七八个黑衣人要么被他们自己人格杀,要么服毒自尽,尸体全部留在集市,怎么可能说没有?请殿下查问当日去集市的禁卫。”李祘感到自己又进了敌人的另一个全套,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殿下,小人等就是当日赶去集市的禁卫,”汉阳府判尹点了几个禁卫的名,禁卫们走上前拜倒在英祖面前诉说当时发生的事,“当日赶到时,参与斗殴的一方已经逃离现场,现场只有几个被打倒在地的追捕逃奴的人,并没有世孙邸下说的黑衣人,小人等看的真真切切!那几个追捕逃奴的人说,有个年轻士子袒护逃奴把他们打倒,并且带着逃奴一并离开,小人等这几日正要去锁拿袒护包庇逃奴的人,可是……难道竟然是世孙邸下包庇逃奴?”
                “殿下……真如禁卫们所说,世孙邸下编造这些事出来实在居心叵测啊……求殿下严查!”礼判崔锡周并不多说话,兵判刚才被李祘抢白一通也失去往日威风,反而其他几个和他们一党的大臣纷纷催逼英祖。
                “回禀殿下,追捕逃奴的人说,跟他们打架的人,也就是世孙邸下……当时说要带着那个逃奴叫涟漪的丫头一起去牡丹坊躲避。”禁卫当中为首的一个再次补充了细节。
                “呵!真是热闹!”英祖也没料到来了汉阳府之后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转变,他侧头看着李祘,“擅自出宫不说,还包庇逃奴?那逃奴是个丫头?你这是在逞英雄来英雄救美么?混账东西!牡丹坊那种地方也是你这身份该去的?”
                “……”李祘低头恭立于祖父身边,心中还在纠结该怎样把包庇逃奴这件事遮掩过去,他理想中的“废奴令”一天不颁布,他维护成涟漪的事就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中站不住脚。
                “来人,带汉阳府禁卫一起去牡丹坊,把那个叫涟漪的丫头给我带来!”英祖不再理会沉默中的李祘,直接吩咐道。
                “殿下……”李祘暗自着急,尽自春日微凉,他的汗也已经浸透中衣。真去牡丹坊带了涟漪姑娘来,就证明禁卫所说属实,然而这件事属实很容易让人认为黑衣刺客的事就是谎言,恐怕祖父大人也会这样想……那样自己岂不被坐实了欺君之罪?
                “你闭嘴,现在不想听你说,我只看我亲眼看到的!”英祖对孙儿不能不说很失望,他并不是不相信他所说的黑衣刺客,他生气是因为这小子好好的净弄些节外生枝的事做,明知道对逃奴自有一套管理方式,却非要胆大妄为横加干涉!自己的事还应付不来,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李祘无言,眼睁睁看着禁卫们带人去了牡丹坊。
                牡丹坊……
                涟漪自那晚被那位公子送来牡丹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那一晚甚至都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了,真是粗心大意。牡丹坊里的头牌姑娘莲衣对她着实的好,为她准备了单独的房间,她想帮忙做些杂事也被善意的拒绝了,莲衣只说李公子的客人就是牡丹坊的贵宾。涟漪若想再多问关于那个李公子的事,莲衣就不再多言了。
                涟漪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官妓们,她们给她的印象和外界传言的那种不知自爱不检点完全不同。她们是一群很有爱心的人,也体恤弱者不屑于权贵,其实也都是些苦命人,否则怎么会沦落为官妓?
                涟漪觉得莲衣真的是好美,像她的名字一样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淡雅,也如她名字那般低调淡泊,平时的赤古里裙和加髢盘头都十分素雅,有客人需要应酬时换上艳丽的赤古里裙配上别致的加髢盘头更使她看上去美艳动人,平时的莲衣是一朵白莲,穿梭于达官贵人之间的她就是一朵别样的曼妙红莲。
                长日漫漫,白天里牡丹坊是官妓们休息的时候,而涟漪却习惯不了她们那种昼伏夜出的作息,她一会儿去后厨帮忙打点一下菜蔬,一会儿帮小丫头们给各房的官妓们房间送去所需的胭脂水粉,反倒是莲衣实在看不下去她的劳碌,拉了她到自己房间闲坐。
                正说话间,忽然看后院的大婶慌张的赶来:“莲衣姑娘,不好了,汉阳府派人来,说要捉拿逃奴涟漪,我告诉他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他们听都不听就要闯进来了!”
                涟漪闻言大吃一惊,到底是惊动官府了么?那么自己被藏在牡丹坊,岂不是要连累这里的姐妹们?“他们是来抓我,我出去跟他们走就是。”涟漪坐不住就想起身。
                莲衣一把拉住她:“你是李公子交代要妥善安置的人,我怎么能让那些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你带走?你别动,我出去看看。”说完,莲衣命看门大婶陪着涟漪,她自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加髢盘头上的珍珠发簪,沉着的走了出去。
                汉阳府禁卫们已经闯入后院,牡丹坊其他的官妓们也都纷纷出来看个究竟,她们都是以莲衣为首的,莲衣不发话,没有一个人会出卖涟漪。
                “谁是禁卫首领?”莲衣轻抬莲步,摇曳生姿的走到禁卫们中间,眼锋一扫,有几个禁卫便有点把持不住,这样美艳动人的官妓,平时他们这些小小禁卫如何能亲眼看到?那都是达官贵人们的专利。“大白天你们来我牡丹坊所为何事?这里白天是不接待正三品以下官阶的大人们的。”莲衣略带鄙夷的扫视着众位禁卫“大人”们。
                “我等奉大王之命前来捉拿逃奴,你们这里被举报说窝藏逃奴涟漪。”禁卫为首的一个站出来说话。
                “……”莲衣听说是大王之命,心思转的飞快,既然大王知晓涟漪的事了,那么大概是世孙邸下那日的事出了问题,就算为了世孙邸下,也不能就这样把涟漪姑娘交出去。莲衣明眸一转,已经有了主意,她不屑的巧笑出声,“呵呵……逃奴?他们说‘莲衣’是逃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个牡丹坊的头牌花魁竟然成了你们口中的逃奴?我倒要看看哪一家敢污蔑我是他们家的逃奴!”
                莲衣在短时间内巧妙的借用了她和涟漪名字的谐音,她知道必须隐藏涟漪这个人来保全世孙邸下,而她莲衣是不惧怕去任何场合的,这个国家从上到下的官员们,恐怕还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牡丹坊头牌莲衣的。她的话引发了所有官妓的哄笑。
                “你、你就是涟漪?”禁卫首领有些慌乱。明明说涟漪是逃奴的……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这里的官妓,无论从哪一点看,她都不像是逃奴啊。


                17楼2013-05-14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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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宫殿所有侍从都在忙着收拾行李搬家,在东宫殿偏僻的一间偏殿里,却只有英祖和李祘祖孙两人对坐。
                  “这一次,你怎么肯信任我,找我说明原委并求我帮忙的?”英祖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看着孙儿问。
                  “没有殿下的帮忙,孙儿一己之力很难成事……殿下也不想国家中有暗杀和下毒残害皇室的事发生,所以,孙儿觉得殿下会帮我。”李祘有些不好意思的摆弄着腰间垂下的绶带。自己也是权衡很久才敢先告知祖父实情并求他帮忙的,假如这步棋走错,很有可能全盘皆输,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祖父也是自己的政敌……
                  “现下烟雾弹已经帮你放出去了,你这个被禁足的王世孙名存实亡,大抵那些想要加害你的各路人马也会蠢蠢欲动了,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全部交给你自己去彻查,务必把这股势力给我连根拔起!”英祖悠哉的嘱咐着。有意思,这个孙儿的行事作风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的确很有意思!
                  “是,之后的事不敢劳动殿下,孙儿会小心行事。”李祘对于接下来的事早已经胸有成竹,现在自己明敌人在暗,但禁足之后他们自然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就可以着手端掉这帮人的老巢了。
                  “对了,今日在大造殿……”英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内心当中,真的和思悼世子划清界限,甘愿做孝章世子的儿子了么?”
                  “……”李祘乍然听到祖父问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愣了。此时此刻只有他和祖父两人,他真的做不到再说今日在大造殿所说的那些违心的话。
                  “回答我!”英祖脸色沉了下来。
                  “殿下……”李祘站起身,跪在祖父身边,脸色凝重的说,“孙儿不想欺君,更不想在这件事上再说违心的话,就算殿下会因此降罪……殿下,孙儿此身始终流的是我父亲的血……面对那些每每刁难的外臣我今日不得不那么说,我要为自己正身,为自己维护王世孙该有的尊严,然而此刻只有殿下在,孙儿不能在违心,如果此刻我仍违心说出那些话,上对不起殿下的信任,下对不起逝去的父亲大人……孙儿不想做一个为了自身的荣华而背弃父亲的不孝子。求殿下原谅……”
                  “是啊,你始终是你父亲的儿子……”英祖长叹一声,“真不知道我对你所做的这些是对是错……”说完,英祖略显疲惫的离开了偏殿。
                  李祘也感到疲惫,他俯下身去,把头靠在祖父刚刚坐过的椅子扶手上……其实和祖父的相处中间永远隔着一个心结,那就是父亲大人之死。就因为这个心结,才会令祖孙俩各怀防备不肯真正交心,然而这个心结却是永远无法消除的,在祖父有生之年,恐怕都会因这个心结而备受折磨,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管怎样,这个心结已然存在,也很难消除,李祘用手揉了揉额头,必须打起精神才行,接下来的路还很长,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在自己顺利登上王位之前,这些事还是放在心里吧……


                  19楼2013-05-14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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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20楼2013-05-15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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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夜深了,李祘却全无睡意,仍旧坐在尊贤阁的书斋中记着日记,将每天发生的事用日记的形式记录下来,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到如今已经有15年了。平时要替祖父大人处理政务都会很忙,记日记是总要到深夜,现在被禁足尊贤阁,反而时间充裕了起来,倒是给他多余的时间可以在灯下思考。
                      其实尊贤阁并不是那种偏殿,原本就是李祘一直居住的地方,他的日记就被命名为《尊贤阁日记》。只是成为了世孙,英祖下令给他建造了东宫,他才搬出了尊贤阁。如今被罚,反而回到了以前居住的地方,在这里他反倒觉得更自在一些。
                      其实所谓的受罚,也是李祘和祖父两人商量好的,以这种方式让想要害他的人放松警惕,也给他们一个机会露出马脚。毕竟世孙被搬出东宫是重罚,世孙地位岌岌可危,那些想下手害他的人也会千方百计出动了吧?只要他们出手,就会由暗转明,到时候查出幕后黑手就会容易很多,比现在这样眼前一团迷雾,看不到敌人要好得多。
                      “邸下,时候不早了,回寝殿休息吧?”福禄无聊的坐在书斋门口回头对李祘说。他真的很不理解,平时政务繁忙邸下休息的晚就算了,现在都被罚禁足了,还这样废寝忘食的看书写东西,给谁看啊?殿下又不会知道。福禄有时候大不敬的觉得自己服侍的这位主子很傻,做的事都是出力不讨好的,难怪不得殿下欢心。好好的王世孙被罚禁足,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
                      “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寝殿,告诉其他人也都睡吧,不用都陪着我熬夜。”李祘头也不抬的说。
                      “邸下,您不休息,小的们怎么敢自己去睡啊。”福禄一脸困倦的埋怨,“虽然您不跟我们计较,但被外人知道总是不好。邸下就是太不注意宫规礼法,所以才会总是触怒大王,好好的又被移宫……”
                      “没什么啊,先前不是还被遣出宫回私邸闭门思过么?如今还在宫里,你又抱怨什么?”李祘仍旧不抬头,在书案上飞快的写着。
                      “邸下——”福禄真是受不了他们主子这散漫的性子,“您有点危机感好不好?宫里都在传言大王要另立王储呢!您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悠哉。”
                      “宫里都在传?”李祘放下毛笔,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都是谁在散播这样的谣言?福禄你从哪儿听来的?”看起来对方动作很快啊,现在就已经开始散布谣言,并且传播的连福禄他们这些宦官宫女们都知道了……这是给舆论造势么?
                      “都传遍了啊……连烧厨房的小宫女都在议论纷纷呢。”福禄叹一口气,只有他知道他的主子是怎样的好人,以后做了大王一定是个明君,单看他对他们这些奴才们这么好就能看出来,世孙邸下有着一颗仁慈的心。为什么那些想要跟邸下作对的人就看不到邸下的好呢?另立储君?除了世孙邸下,其他的宗室们有几个真正会为穷人为奴婢着想的?
                      “福禄啊,别担心我……”李祘想安慰福禄几句,忽然发觉书案上的蜡烛有些不安的躁动,烛火恍恍惚惚的闪了一下正疑惑间,玄天已经推门进来。


                      21楼2013-05-15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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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天一进门二话不说直奔李祘而去,走近之后就开始动手帮李祘脱衣服。“这是做什么?”李祘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相信玄天不会闲得无聊开这种玩笑,他反而动手帮他一起脱掉了自己的外袍,边脱心中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刚才烛火的跳动有点诡异,难道他们今夜……”
                        “嗯,今夜内禁卫们换岗的时间和形式也很诡异……不多说了,躲到花岗石屏风后面别出声!福禄也一起……”玄天压低声音并且推着李祘向屏风后走。
                        “我怎能让你冒险扮成我去直面危险?”李祘站住脚步回身。
                        “别傻了,我此生唯一的任务不就是保护你么?我的命是邸下的。”玄天不爱多说话,简短的语言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李祘不认同玄天的话,他不从属于任何人,“让我身边的人替我犯险,我做不到!”
                        “放心,我死不了!”玄天手下加了力量,一把把李祘推到屏风后面,“不想我把你绑起来就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玄天你怎么这样对邸下说话啊!”福禄听了还不乐意了。
                        “你闭嘴,给我看好邸下,用你的小命好好守护他。”玄天说完,迅速的穿上李祘的世孙袍服,把蜡烛的烛火拨暗,他安然的坐在刚刚李祘坐的座位上。
                        李祘没再继续争执,在这种时候做无谓之争只会给刺客可乘之机,但他也不准备老老实实呆着,假如一会儿玄天有危险,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今夜是他搬来尊贤阁的第一夜,那些人竟然如此按捺不住了么?
                        ……
                        宫中内禁卫的值夜换岗被大人物们安排妥当了,尊贤阁附近的内禁卫值夜队伍在午夜时分被调离到后苑警戒,从子时到子时三刻,是留给刺客的时间……好的刺客,这些时间就足够了……
                        鉴于上次派出的刺客虽然人多势众却没有得手,这次被派出的是豢养的死士中最具杀伤力的。
                        子时已到,刺客已经潜伏在了尊贤阁外的房顶上,尊贤阁内书斋里的灯火忽明忽暗,然而刺客已然看到世孙一个人坐在灯下读书。刺客没再犹豫,跳下房顶以最快速度翻过尊贤阁的矮墙,消失在熄掉灯火的尊贤阁院中……
                        被禁足的世孙看起来很低调,尊贤阁里竟然也没有调派守夜的翊卫司禁卫。刺客冷笑一声,就算翊卫司又怎样?还不都是那些大人物安排在世孙身边的人,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协助自己暗杀……是一个多么荒淫无道的王储,才会令大家都想要背叛他啊?刺客边小心翼翼的向书斋方向潜行,一边鄙夷的想象着将要刺杀的那位王储……
                        书斋里,世孙仍旧端坐在灯火边看书,刺客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的确没有任何埋伏,再不多想,破窗而入,手中的长剑出鞘,连人带剑向着书案旁的世孙直刺过去。
                        然而就在他破窗而入的同时,端坐书案旁的世孙忽然挥手扑灭了灯火,手中亦是长剑出鞘,以快速无比的动作隔开了刺客手中的长剑。刺客一剑失手,反手又是一剑刺出,“铛”的一声,刺客以为十分狠辣刁钻的一剑再度被世孙手中的剑挡开,这次世孙不再防守,反而主动出击,以比刺客更为刁钻的角度向刺客发起攻击,黑暗中,两个人在并不宽敞的书斋中连续交手,不时双剑相碰擦出火花,竟然谁也没有占去便宜。


                        22楼2013-05-1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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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的一声,再度双剑相交,刺客急退两步退到窗边,窗外一轮满月映在窗前,然而却照不到世孙所站的位置。“你是什么人?你不是王世孙!”刺客以剑护在胸前,问出心中疑惑……据他们所调查的王世孙虽然精于剑术但绝对不是武功卓绝的人。
                          “王世孙岂会坐以待毙?”玄天也没想到就来了一个刺客,而这个刺客绝对是个高手。
                          “哼……”刺客冷笑一声,“不过是让别人替他受死的胆小鬼罢了,不惜牺牲你的性命,你还茫然无知的替他卖命?”
                          玄天脱掉世孙的外袍,微微一笑:“你离间不了我,别枉费心机了。一个人要有怎样的魅力才能令别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你所要刺杀的东宫殿邸下,是一个把我的命看的比他自己还重的性情中人……当然,对于你们这种冷血的杀手来讲,是不会懂得我和他之间的情谊的。别说废话……”玄天懒得跟刺客多说,趁着月光再度向刺客发起攻击。
                          就在两人部分胜负打的激烈时,花岗石屏风后忽然又飞出一把利剑,黑暗中精准的向刺客偷袭过去。刺客大吃一惊,赶忙回身格挡黑暗中刺过来的利剑,哪知刚一挡开偷袭,玄天的剑也已经攻了过来,红光一闪,刺客的腰间已经中剑,偷袭他的人也没客气,飞起一脚将受伤的刺客踢了出去,稀里哗啦一通响,刺客一路碰到了书斋里的笔墨纸砚和书籍,摔倒在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卑鄙……竟然偷袭……”刺客手中的剑已经掉落,一只手按住伤口,怒斥黑暗中的第三人。
                          “呵……”李祘优雅的收起手中佩剑,不屑一顾的说,“相比于你的暗杀行动,我的偷袭算得了什么?兵不厌诈,你都潜进尊贤阁来了,我还跟你讲什么规矩?这又不是公平比武……”
                          “你到底是什么人?”刺客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处乱不惊的气度。
                          “我就是你奉命刺杀的人……”李祘脸色一沉,自报了身份。
                          刺客怎么也没料到世孙竟然还在书斋中,他以为他早已害怕的躲起来,只让那个高手留下对付敌人,谁知这个胆大无畏的世孙竟然留了下来,竟然还亲自参与到激斗中来,竟然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危,竟然和护卫联手对付前来刺杀他的杀手。这样一个有胆有识的人,真的是那些大人物口中荒淫无道的人么?
                          “如果你说出是受何人指使,我会饶你一命。”李祘见刺客沉默不语,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又说,“假如你不肯说,我也不会强逼你,你不用服毒自尽。”就算是敌对一方的人,就算刚刚还在拿着凶器准备刺杀自己,李祘仍狠不下心看到对方被那种剧毒毒死。
                          “……”刺客心中一震……连对要杀他的人都这么仁慈?眼前这个世孙假如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极为阴险毒辣的枭雄。不让我服毒自尽,是想用更残酷的刑罚对待我吧?刺客怎样也不相信一个人会对自己的敌人心存怜悯。
                          “邸下退后,小心!”玄天一直在旁边监视着刺客,忽然发现一直跌坐不动的刺客右手有一丝异动,忙大声提醒李祘小心。
                          他话音未落,刺客右手扬起,一枚暗器射向了李祘。好在李祘听到玄天提醒,来不及佩剑出鞘就挥剑格挡暗器,噗的一声,暗器被李祘手中的佩剑一挡,转方向钉在了墙壁上,玄天再想上前制服刺客已经来不及了,刺客趁机破窗而出,几下跳跃,消失在宫墙之外……
                          玄天也没有追出去,反身从窗前走到镶嵌暗器的墙壁边,用衣角垫着手摘下那枚暗器,福禄此时也从屏风后哆哆嗦嗦的走出来,哆哆嗦嗦的点燃桌上的灯火。玄天把暗器放在烛火边仔细查看,越看脸色越是凝重:“还是那种毒……”
                          李祘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刚才真的好险,这暗器要是射在自己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让你老实在屏风后呆着?早知道真该把你绑起来!”玄天很生气,万一邸下出了什么事,他会悔恨终生。
                          “你说了,我把你的命看的比我自己的还重……害你担心我很抱歉。”李祘虽然被自己的护卫劈头就骂,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抱歉的讪笑。他知道玄天是担心他的安危,刚才自己也的确有些犯险。
                          “现下怎么办?”玄天听到邸下道歉,也觉得刚才自己一冲动有点过分,便不再纠结邸下擅自行动的事。
                          “福禄,明天你去见大王,告诉他今晚这里发生的事,假如大王有兴趣看看这枚暗器,你告诉他最好在明晚悄悄来见我。”李祘沉思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说。
                          “啊?让大王来见您?”福禄以为邸下刚才一定受惊吓傻了,难道不该是邸下先请旨,然后等大王召见么?
                          “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大王不会怪罪你的。”李祘低头一笑,笑容在烛火映衬下分外好看,一笑之后又对福禄说,“愣着干什么?快出去喊有刺客,要给我闹到宫里都知道为止,知道么?”
                          “啊?啊……是,邸下……”福禄实在搞不懂邸下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应声而去……


                          23楼2013-05-1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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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真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3-05-22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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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祖挑起眉头,探究的看着李祘,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又出去散布什么流言去了?“难道你有把握派人打入对方内部?不然怎么激起内乱?”
                              “想跟殿下卖个关子的,因为不想知道实情的人太多。”李祘有些小得意的一笑,看到英祖冲他瞪眼睛,忙又收敛了笑容,“但孙儿实在怕殿下降责……是这样,对外就说,刺客原本武功卓绝,世孙的护卫根本不是对手,但因为刺客得到命令并未对世孙赶尽杀绝,世孙才逃过一劫,那刺客奉命行刺最终却未将世孙杀死,自然是受命于他的上位……至于其他,不用散布,他们内部自己就会疑神疑鬼的互相猜测揣度了……我们坐等他们出现裂痕,就好趁虚而入……”
                              英祖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幸好自己和这小子不是站在对立面的,否则的话还真不好对付,他现在还不是主动出击,只是采取守势就已然让人不敢小觑了,假如他肯对那些人开始出击,恐怕没人会是他的对手。虽然看上去这小子生性悲悯仁厚,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天生玩弄政治权谋于掌心的家伙。
                              “殿下?殿下……”李祘说完那段话过了好久也不见祖父回应,不由有些不安,“孙儿的计划可有不周之处?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嗯,我明日会册封恩全君为光禄大夫……”英祖没有正面回答李祘的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祘一愣,继而明白了祖父的意图,祖父此举是加强流言的真实性,让人们误以为大王有易储的想法了,也会让一部分人去试图靠拢恩全君……但他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异母兄弟们也卷入宫廷争斗中来:“殿下,此事与恩全君无关,求殿下三思……”
                              英祖漠然的说:“这个你不用管,为了王位不被觊觎,你以为我就只需要防备你这个王世孙就算了么?”
                              李祘眉头微蹙,他也明白身为大王的祖父的难处,高处不胜寒,天下间还有谁的位置比祖父所处的更高呢?他既是天下人之主,又是天下人之敌……否则当日也不会发生将父亲锁入米柜直至饿死的天伦惨剧,想起父亲大人,李祘心中又隐隐作痛起来……
                              英祖心情也变得有些郁郁,宫廷中的争斗本身就是至亲之间的争斗,无论是输是赢,都会戳的心里滴血,个中滋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目光慈爱的看着低头不语的李祘叹了口气:“祘儿,到了今天,你仍不肯叫我一声祖父么?”
                              “……”在这件事上,李祘总是固执的缄默不语。他内心当中,始终摆脱不掉父亲大人之死造成的阴影,违心的去效仿别人和祖父共享天伦,他……目前还说服不了自己的心。而在这方面,他并不是那种会曲意奉承以求全的人。


                              29楼2013-05-27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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