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戏】
【大炮,我要去拍戏。】
这句话跟当年完全一样。
心境却有些许不同。
结局也会不同,谁也不知道。
电话对面已经按下了挂断。
只剩下清冷的【嘟,嘟…】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海泉把手机扔在一边,躺倒在床上,盯着头顶白茫茫的天花板,好像浮现出了那些走马灯般的过去。
那年也是这一句话,没多久羽凡就带回了一个她,漂亮温柔聪明的她。
他对她好,他的温柔他的体贴,海泉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那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但是他却忍不住自己的嫉妒,甚至带一些恨。
曾经那个只属于他的涛贝儿,再不是他的了,是别人的,别人的另一半。
羽凡的这一次离去,却是逃避。
以为能够逃开,逃开那个人的温柔那个人的眼神,那个人。
他不能面对,做不到像日常一般面对海泉。
他试图忘掉那个意外的夜晚,但是他忘不掉身体的痛楚和那一句【我们还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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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凡已经在片场泡了一周。
睡觉靠睡袋,吃饭靠盒饭。
想念靠抽烟,难过靠喝酒。
百合有心,人却不在身边,其他人更劝不动了。
【没事,我就待在这儿还方便。】
【拍戏嘛,累是肯定的。】
白天的太阳照的太卖力,令人眩晕。
一天下来,羽凡已经筋疲力尽,一头栽倒在车里的睡袋上。
戏。不过是做戏罢了。
一天下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十五年下来却忘不了【兄弟】这个词背后藏起来的深爱。
天上有星星,透过车窗显出模模糊糊的斑点。
羽凡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支烟,苦笑着把盒子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火焰吞噬着烟草,虚弱地散发橘红的光点,不可能超过星星但是还是拼了命。
深灰的烟雾缭绕在车里,遮掩了视线。
呵,那点光亮还是败了。
羽凡忽然就想起那个啰嗦的家伙。
随时随地劝他戒烟戒酒。
他胡海泉在这方面过得像个老年人,什么事都要讲养生讲健康。
自己从没听进去,也确实戒不掉。
这两种东西,一个兴奋剂,一个麻醉剂。
会不会矛盾?自己不停的把自己点燃再狠狠浇灭。
久违了,这么久没见到海泉,没听到他的声音,没接到他的电话和信息,没有那一声柔和的【涛贝儿】
果然是无所谓么?
除了音乐以外,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兄弟,他有很多。
我不过是其中一个。
就算再怎么样,我,还只是一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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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泉睡不着。少有的失眠了。
陈羽凡还没拍几天戏,已经有多少人跟海泉说过了他毫无节制地累垮自己的事情。
【要不要发条信息问问?】
他紧握着手机却按不开屏锁。
手心手指渗出的汗水让屏幕变得愈加光滑。
已经犹豫了多久?不知道。
每天都在想他,却不敢打一个电话。
一遍遍输入那些文字,一遍遍删掉,字里行间的细节也被来来回回改了很多遍。
海泉终于满意的盯着密密麻麻的屏幕,却还是按不下发送。
【嘭】好像是别的房间掉了什么东西。
海泉一个手抖……终究还是发了过去。
天都亮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发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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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贝儿,听说你最近拍戏很拼命。听话别太累了,身体是你自己的,垮了对谁都没好处,你还有百合还有家。而且烟酒都少点吧,小心你那些病又回来,不是闹着玩的。能戒,就趁早戒了的好。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没人在你身边的时间,你自己要记住无论怎么样要对自己好。】
陈羽凡始终没看到这条信息。
由于一个小小的失误,他揣着手机跳进了水里。
手机坏了。
他没怎么当回事。
但是拎着它走的时候,忽然想起里面存的那些照片和他发的信息。
猛的就站住了,弓起身子捂了脸,指缝里面流出的液体是水掺了多少泪谁也不知道。
【羽凡没事吧?】
【没,没事,我去暖和一会】
【连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也没了】
这场戏,注定是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