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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章】沙漠秘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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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个交代。我首先想了解,他准备在你这里住多久。”
 “这和你无关。奴巴尔是我的客人,你无权过问。你现在如果不走,我立即就
把你赶出去。我不能容忍一个肮脏不洁的基督徒在我这里捣乱,我是卡蒂里纳的成
员,你在我的眼里只是一具腐烂的僵尸,人人都要绕着你走路。赶快给我滚出去!”
 园丁用双手抓住我的胸膛,想把我推出门外,同时又破口骂了一大串污言秽语,
这种词汇在阿拉伯语中层出不穷。我已到了不能再容忍的地步,决定好好教训他一
顿。我抓住这个坏蛋的腰部,猛推了一下,让他松开抓我的手,然后把他举了起来,
使劲摇晃着让他的骨头发出嘎嘎的响声,然后把他扔到了他刚才坐着的瓦砾堆上。
他一动不动地躺到了那里。赛里姆一看,立即也赶了过来。
 “就应该这样,先生!这才是一个强者的行为,这是对一个骨头里没有骨髓的
懦弱小人的自卫,看他还敢不敢再冒犯你。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较量一下!”
 我没有理会他的吹牛,而是走到园丁跟前,看他是否受了伤。我用脚捅了他一
下,他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哭丧着脸说:“噢,安拉,安拉!你为什么不让天塌
下来呢?一个基督徒在殴打你最忠诚的信徒!我的灵魂松散了,我的身躯在强暴面
前气愤得发抖!”
 “你如果再敢说一句我不愿意听的话,你的灵魂就会更松散,松散到从你的躯
体中跑出来。”我警告他说,“我再重复一遍,我想知道卖艺人在你这里打算住多
久。快说,否则我又要动手了!”
 他的勇气已经荡然无存,喘息着说:“先生,如果所有基督徒都像你这样使用
暴力,那么伊斯兰帝国就要没落了。奴巴尔打算住到你离开这个城市时才走。”
 “你知道他想要我的命吗?”
 他沉默不语,我认为这是一种肯定。
 “我离开这里后,奴巴尔是不是要跟踪我?”
 “是的。”
 “坐哪艘船?”
 “还没有确定。他是卡蒂里纳兄弟会中著名的成员,任何一个船长都会为他效
劳。”
 “我知道的已经足够了。如果奴巴尔再回到你这里,你就告诉他,说他如果不
立即离开文斯尤特,我就要去上告把他逮捕起来!如果他不听我的警告,对你也是
不利的,因为你将被卷进这场官司里去。我坦率地告诉你,我将派人监视你的房子。
你要记住,我们的领事会更好地保护我,胜过你们的官府保护你们!安拉会给你的
弱智以力量,让你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决定来!”
 我转身就走,赛里姆紧跟着我。等我们走进胡同并排在一起时,他说:“先生,
我要给你两份证书,一份坏的,一份好的。坏的是你放跑了卖艺人,好的是你勇敢
地整治了那个房东。我在现场的荣誉给了你勇气,把他扔到了瓦砾堆上,而我锐利
的目光盯住了他,使他不敢再反抗。不要丢掉这种男子气概,好好地保持它,你会
获得我的承认甚至赞美的!”
 “说得很对!但最勇敢的英雄却不敢进入院子,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躲到
了门后,准备必要时好溜之大吉。”
 “溜之大吉?请立即把这句话收回去!你还太年轻,不能正确判断生活中的形
势和当时的状况。我却能认识现在和未来,我出于明智的考虑采取了谨慎小心的态
度,这你应当感谢我,而不是挑剔。真可惜,你的懦弱使卖艺人跑掉了。”
 因为走得很快,说这些话时,我们已回到了宫殿、进入庭院里面。赛里姆去找
宫殿总管,我回到了我的住所。不久就有人叫我去吃晚饭。马槛总管的儿子也一起
用餐,他用布包着头,他的小伤口已开始结疤了。
 饭后,达乌德带着赛里姆走过来,还有另外几个他的熟人,都想认识一下我这
位先生。我不得不回答他们提出的各式各样的问题。由于我对每一个问题都给了满
意的答案,他们对我的尊敬也就不断升级,到他们告别的时候,他们不顾我的反对,
竟将我称为世界所有国家和民族的最有学问的人了。他们对我的尊敬我实在不敢当。
 经过一天的劳累,我睡了一个很好的觉,第二天很晚才醒来。要不是外面有人



76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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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客人,我热烈地欢迎你。”
     “噢,还是让我坐在你的对面吧!我地位微贱,不便坐在你的右边,而且我也
    很高兴能看到尊容。”
     “那就请便吧。请你把这个房间看成是你自己的家。”
     本瓦萨克坐到了我的对面,接着就是一阵沉默,这是一个有求于人开口说话前
    的通常现象。一名仆人送上了咖啡和水烟。我们喝着咖啡,抽了一袋水烟。当烟袋
    再次装上烟草又点燃了以后,真正的谈话开始了。本瓦萨克首先开口说:“先生,
    你的臂膀是强大的,你的理智可以穿透一切隐蔽的东西。所以你的能力超过任何其
    他的人。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吐露我的心声,同时向你提出我灵魂中最大的愿望。”
     “能为你效力,将是我最大的愿望,因为你的友情照亮了昨天的白昼。”
     “只要你愿意,你是能够做到的。我将尽我所能给你回报。”
     “不要谈什么回报!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不应讲报酬。你为什么昨天没有向我提
    出这个愿望?”
     “我想,我不应该打扰你。你走了以后,对你的怀念一直在我的灵魂中闪烁,
    于是我想到,或许我应该向你吐露我心中的苦恼。”
     “我的灵魂是为你敞开的。说吧,就像对你的兄弟或对你最好的最忠诚的朋友
    说话一样!”
     “这涉及到我的兄弟哈费特·希查尔。我派他去喀土穆,但他没有按规定的期
    限回来。我设法去打听他的消息,结果是没有人再见过他。因此我派了一位有经验
    的虔诚的人前去进行调查,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找我的兄弟,但也没有找到。前天
    他回来告诉我,无法了解到我兄弟的去向,他确信我失踪的兄弟已在路上丧命或者
    发生了意外。”
     “你现在觉得,应当由我去进行调查了?”
     “你在我提出请求之前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到洞穴去的时候,我从马夫那里、
    后来又从你口中得知你将去喀土穆。我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勇敢的弗兰肯
    人,所以我就有了向你提出这个请求的想法。你在喀土穆或许会有些时间替我解除
    心中的烦恼。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如果你接受我的请求,我将终生感激
    你,并为你配备一切必要的物品。”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愿意满足你的愿望,只要喀土穆的情况允许我这样做。”
     “先生,我感谢你!”本瓦萨克握住我的双手喊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
    我没有想到,你会给我这么多的恩惠。你接受了我灵魂中的一付重担。”
     “我请求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因为我不能担保能实现你的愿望。否则你的失望
    会加倍的苦涩。你知道你兄弟从喀土穆回家时要走的路线吗?”
     “不,先生!”
     “就是说,你不知道他是走尼罗河水路顺流而下,还是随商队走陆路的?”
     “我不知道。这在事先是无法确定的,因为他只能视情况而定。”
     “尼罗河水路比较安全些。而通过巴尤达和阿特木沙漠的商队路线,危险就多
    一些。你兄弟是做什么的?”
     “和我一样是向导。”
     “不做别的吗?”
     本瓦萨克迟疑了片刻,然后说:“我可以信赖你吗?即使是进行一些被禁止的
    交易。”
     “嗯!我得了解以后才能回答。”
     “我指的是木乃伊贸易。”
     “这与我无关,因为我不是官府的警察。”
     “那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的兄弟还顺便做走私木乃伊的生意。”
     “你也是这样吧?”
     “先生,”他微笑着说,“不要问了!我是一个诚实的人,还从未占过别人的
    便宜。至于说木乃伊问题,我是不同意官府意见的。”
     对这个巧妙的回答,我不由得大笑起来。
     “走私木乃伊不是很危险吗?”我继续问。
     “当然,谁要是被抓住了,那是很糟糕的。”
     “那么,干这种生意的人都是勇敢又谨慎的人了?”
     “正是。胆小又不小心的人是不能走私木乃伊的。”
     “你的兄弟具备这样的品格吗?”
     “完全具备。”
     “那么,我想,他在旅途中也不会忘记这一点的。他必然要寻找一条对他最安
    全的路线。你兄弟叫什么名字?”
     “哈费特·希查尔。”
     “你为什么派他去喀土穆?”
    


    78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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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我的一个商业上的朋友巴亚德那里取钱。”
       “是什么钱?是生意上的分红吗?”
       “不。是我借给他的钱。”
       “你的朋友是个诚实的人吗?从他的名字上看,应该没有问题,他名字的含义
      不就是诚实的巴亚德吗?”
       “噢,他就是诚实的化身。”
       “你借给巴亚德的钱有多少?”
       本瓦萨克又迟疑了片刻。然后他说:“我昨天就告诉过你,我并不像你想象的
      那样穷。我们这里的情况是这样,一切有产者都被迫隐蔽自己的富裕。我借给了巴
      亚德15万皮阿斯特。”
       按当时的比价,这相当于三万马克,这对埃及人来说是个可观的数目,何况他
      又只是一名洞穴向导,所以我吃惊地问道:“你把这么多的钱借到那么远的喀土穆?
      你必然对这位商人十分信赖了。你认识他有多久了?”
       “六年。”
       “你什么时候借给他钱的?”
       “五年前。”
       “也就是说,认识他一年以后?你是不是太轻率了?”
       “不,为我介绍他的人,是一个每句话都和《古兰经》文一样无懈可击的人。”
       “这个人是谁?”
       “虔诚的苦行僧,”本瓦萨克回答道,“他昨天和你们一起来到了艾斯尤特。”
       “嗯!对他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不知道是否应该信赖这个苦行僧。但我也曾
      见过一些苦行僧,他们就和老顽童一个样子。”
       “是有这样的,你说的很对。但这位苦行僧的德行、虔诚和可靠是无可非议的。”
       “就是说,这位苦行僧建议你借给商人这么多钱。他用这笔钱做了五年生意。
      可你为什么又要把钱要回来呢?难道你对巴亚德的信任消失了吗?”
       “噢,不。我并没有去讨,而是他通过一名信使告诉我,他已不需要这笔钱了,
      所以我才派我的兄弟去取回来。”
       “而希查尔却没有回来!他确是到达了喀土穆吗?”
       “是的。他从巴亚德那里得到了钱,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嗯!你的兄弟得到了钱,然后就消失了。嗯,嗯!”
       我沉思地打量着他。本瓦萨克等了一会儿,问我:“你在嘀咕。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面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在想什么?”
       “我在考虑待客之道。”
       “这和我兄弟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甚至有很密切的关系。你借给商人这么多的钱,我想,他为此是十分感激你
      的,你们是他很好的朋友。”
       “正是!”本瓦萨克赞同地说。
       “巴亚德肯定是接待了你的兄弟吧?”
       “正是这样。”
       “希查尔是突然失踪还是离开了那里?”
       “离开了那里,但没有回到家乡。”
       “乘的什么船?”
       “这我不知道。”
       “或者跟着哪个商队、走的哪条沙漠路线?”
       “这些都不知道。”
       “这些情况使我产生疑虑。在我们西方国家,这种待客方式是不存在的。我们
      那里人们要找一家旅店住进去,并付需要的房费,而在你们这里是另一个样子。在
      这里是依靠人们的好客,而且人走得越远,待客之道就越是重要。在南面的喀土穆,
      待客的主人所承担的义务要大于开罗。在那里,客人离开时,主人要送上一程。主
      客的关系越密切,送行的路程也就越长。这个商人巴亚德对你是感激不尽的。你借
      给他这么多的钱,他在这笔钱的帮助下发了财,使他有能力把钱还给你。你的兄弟
      到他那里去,在他那里吃喝,在他那里住,然后突然离开了,而巴亚德却不知道他
      是如何走的?对此你没有看法吗,本瓦萨克?”
       他吃惊地望着我的脸。
       “先生,我没有说错,你们弗兰肯人很聪明。你只是提了几个问题,就使我产
      生了从未考虑过的想法。”
       “这总不是没有道理吧?”
       “是的,这都是有道理的。那个商人热情地接待了我的兄弟,但待客之道还要
      求他热情地告别他的客人送他一程,我却没有想到。”
       “巴亚德没有提及如何送走你的兄弟,这就不能怪我对他产生怀疑了。或者他
      是一个坏蛋,而且知道你兄弟的去向;或者他藐视了待客之道,从而该间接地对发
      生的不幸承担责任。”
       “安拉,安拉!谁会想到这些呢!先生,你的话撕碎了我的心。难道我要怀疑
      


      79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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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之投入巨大信任的人吗?”
         “不论是犯罪还是疏忽都是一样的,商人要承担责任。你派去调查此事的那个
        人,在这方面可靠吗?”
         “是的,他是唯一可靠的人,他就是苦行圣僧。”
         “啊!就是建议你借钱的那个人?”
         “正是!”本瓦萨克确定地说。
         “嗯,嗯!”
         “你又开始嘀咕。这是不祥的预兆。你难道连这个人也不信任吗?”
         “这个人依我看来,是没有能力进行犯罪活动的。但像他这样的人,我不会把
        世间凡人的事情交给他去办。他只生活在祈祷之中,很难把握必要的现实意识,尤
        其是有关犯罪的案件,那是需要通过复杂而秘密的方式去调查破案的。”
         “我应当派谁去呢?我找不到其他人。”我的这位埃及朋友小声说。
         “你自己不能去吗?”
         “这是不可能的,先生,我要照顾我的孩子们,所以不能去。”
         “你认为这次旅行有危险吗?你是否害怕?”
         “不。是事业使我留了下来。我失去了15万皮阿斯特,必须重新赚回来。我必
        须照顾我的孩子和我兄弟的孩子。我如果去了,怕会和希查尔一样失踪。”
         “这是有道理的。出现了犯罪,而你要去调查它,那么他们也会让你失踪的。”
         “是这样,先生!我也是这样想!我如果前去喀土穆,也会遭到不测的,因为
        人们认识我,不论做什么,都会被人发现。而你是个陌生人,没有人知道你曾见过
        我。你有可能秘密进行调查,也更有可能取得成功。”
         “很对,我再次声明,我接受这个任务。但我现在要好好想一想。虔诚的苦行
        僧在商人那里受到了什么样的接待?”
         “就像一位圣人所受到的接待一样。接待的规格就像是对一个酋长。”
         “他对失踪的事件是进行公开的还是秘密的调查呢?”
         “完全公开。”
         “这很不明智。他应当伪装自己,装出不知道你兄弟曾来喀土穆的样子。”
         “但这位老人做不到这一点。任何伪装对他都是罪恶。”
         “所以办这件事,他不是合适的人选。我估计,人家向他说明,你的兄弟已经
        得到了应得的款额。”
         “是的,人家给了他。巴亚德还给这位老人看了收据。”
         “上面是谁签的字,是希查尔还是你的?”
         “是我。我在上面签了字,并盖了我的印章。我兄弟还得到我的指示,只有拿
        到钱,才能把收据交出去。他已经交给了商人,证明他收到了钱。”
         “我看不一定。如果是人们从你兄弟那里抢去的呢?他们为什么不把钱给你送
        来,而是通知你派人去取呢?”
         “我想,从喀土穆送钱到艾斯尤特是很危险的,这个风险巴亚德不愿意承担。”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你刚才说公开去调查是很危险的,但
        苦行僧这样做了。他为什么没有受到伤害呢?”
         “因为他是一位老人。”
         “嗨!一个罪犯只看一个人对他是否危险,不会管他是否虔诚。我不想怀疑苦
        行僧,但在我看来,他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卷入了这一事件之中。如果他真是无
        辜的,那不是因为他的神圣,而是因为他的无知,才得以安然返回。他在那些人的
        眼里不可怕,因为他不具备足够的聪慧揭露罪行。”
         “先生,那么你真的认为出现了犯罪吗?”
         “我确信不疑。”
         “那么谁是凶手呢?是巴亚德本人吗?”
         “几乎可以这样说。老人知道你走私木乃伊吗?”
         “是的。”
         “他不认为这是犯禁吗?”
         “我问过他,但他说,《古兰经》里没写这件事。”
         “他经常谈到木乃伊吗?”
         “不常谈。”
         “或许这位虔诚的人,知道何处有木乃伊洞穴,但不告诉别人。”
         “可能。他到处游历,在整个尼罗河谷地还有很多墓穴和洞穴没有被人发现。”
         “我听说,有人估计在艾斯尤特附近会有重要的帝王墓穴。”
         “发现者可能保守了秘密,否则我会第一个知道的。你觉得苦行僧知道这样一
        个墓穴吗?”
         “我估计是。”
         “有可能!有机会我要和他谈一谈。”
         “但不要说是我给你提醒的。”
         “我不会说一个字。但我可以告诉他你去调查我兄弟的事情了吗?”
        


        80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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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于这个问题不能让他知道分毫。”
           “你还是不信任他!”
           本瓦萨克说得对。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内在的预感无法摆脱。但我还
          是说:“我并不怀疑他。但这位老者会给我带来危险的。”
           “危险?这样一位虔诚的人?”
           “是的,本瓦萨克,但他缺少凡世的聪慧。你自己说过,他云游四方,有时在
          这里,有时又在那里。很有可能他先于我前往喀土穆,因为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同
          伴。如果他先见到了商人,并告诉他说一个弗兰肯人要来调查你兄弟的去向,我们
          可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白须老者知道这件事。因此我要求你对他保
          持沉默。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请把我的许诺还给我,我再也不想与此事有任何关系。”
           “先生,你怎么会这样想!”本瓦萨克吃惊地喊道,“我绝不想得罪你。你所
          要求的,我都会做到。我已经说过,我将为你配备一切必需的东西。”
           “这并不多。我首先需要一封给你兄弟的信,我如果找到他,可以交给他。你
          要在信中告诉他,已委托我去寻找他。最主要的是要有签字和印章。”
           “这我马上就可以办到。我的印章就在我的戒指上,其它东西这里都可以弄到。”
           我拍了一下手。一个仆人进来,为我们拿来纸张、墨水、笔和印油。本瓦萨克
          写了信,把它交给了我:“这就是你需要的东西,先生,但还有一件你需要的东西。
          我必须先出去一下,过一个小时,我们再在这里会面。”
           “好,这期间我不出门。”
           本瓦萨克走了。当他在规定的时间又回来时,他交给了我第二封信,上面的地
          址是喀土穆。
           “你一到喀土穆就把信交给他,”他说,“千万不要忘记!收信的这个人会对
          你有很大帮助。”
           “他是谁,是干什么的?这里只有他的名字。”
           “这就够了。你只要提到这个名字,人人都会告诉你他的住处。你什么时候离
          开这里?”
           “等我的同伴到来之后。”
           “那我们在这之前还能见面。你如果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知道在马布德什
          么地方可以找到我。如果我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再次来拜访你。无论如何,我们以
          后都会再见面的,不管你是否找到了我的兄弟或有关他的线索,我都欢迎你能再来。
          安拉保佑你,给你指明幸运的道路。请不要忘记我,你可以放心,我将永远想着你,
          虽然我们的信仰不同,但我还是要为你祈祷的。”
           我友善地做了回答,本瓦萨克离开了。我又有了新的历险机会!要去找一个苦
          行僧都没法找到的失踪者!一想到这个人,我实在有些为难,我不愿意去怀疑这位
          尊严的老者,但却无法摆脱一种预感,觉得他多多少少同这件事情有关联,并不像
          向导刚才所说的那样清白。


          81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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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枯井落难

             和苦行僧约好去参观隐蔽的帝王墓穴,我感到很幸运,我想正可以利用这个机
            会考察他。他不知道本瓦萨克曾找过我谈他兄弟失踪的事情。所以我完全有可能为
            他设一个圈套让他钻,以证实我对他的猜疑。不久我被叫去吃饭,我吃得很多,同
            时告诉伊斯梅尔,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为什么?”他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去参观墓穴。”
             “噢,安拉!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昨天还没有闻够洞穴的臭味吗?”
             “这次不是鳄鱼木乃伊。”
             “那么是什么呢?难道你想去看那边墓穴中狼的僵尸吗?”
             “或许是。”我故意岔开说,因为我曾答应苦行僧要保持沉默,不能讲出实情。
            “只有赛里姆陪我去。”
             “赞美安拉!赛里姆还能跟着。这就说明,此事既不危险也不可怕。你需要火
            把吗?昨天还剩下一些在那里。”
             “火把、火柴,另外还需要一根结实的长绳索。”
             我需要的东西都拿来了。我选了六支蜡火把,尽管那个老者说有一根就足够了。
            他说正午前一小时在大门口等我们。但在约定时间前半个小时,一个半大的孩子就
            跑来通知我说,圣人在城外等我们。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接我们去?”
             “他和安拉通了话,他现在还不能离开祈祷的地方。”小孩回答道。
             我到达乌德那里去叫赛里姆。他们两个人正坐在地毯上抽烟聊天,我进屋时,
            正好听到赛里姆在吹牛:“我不能离开他。他十分信任我,我是他的保护者。”
             这个多嘴的人果然正在说我!我马上就得到了证实,因为达乌德迎接我时说:
            “先生,我听到了什么!你又想去冒险吗?不要去了!留在家里吧!我知道,肯定
            会发生什么不幸的。”
             “赛里姆告诉你我们到哪里去吗?”我问道,想看一看这个高个子能不能保守
            秘密。
             “没有。他已经发誓要对此保持沉默。这很使我为你们担心。”
             “不要担心!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这是你的看法,因为你不相信月亮的预兆。还是不要去吧!我求求你。”
             “我也求求你,达乌德,不要管我的事。我既然答应去,就必须遵守诺言。”
             “那至少让赛里姆留下!”
             “什么?要我留下?”赛里姆跳起来喊道,“我是先生的保护人和庇护者,怎
            么能让我的保护对象自己去呢?不能,我要和他一起去闯天上地下的一切危险。为
            了他,我将和凶龙、毒蛇和毒蝎战斗。我已准备好去撕碎雄狮和猛豹,以便——”
             “首先你应该闭上嘴!”我打断了他的话,“这根本谈不上凶龙、雄狮和猛豹
            的问题。所以你可以把枪放在这里,只带上刀就可以了。”
             “可我们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啊,先生。我们很可能进入沙漠,而在沙漠的边
            缘,就有狮子和——”
             “别胡说!狮子不会对你怎么样。它也碰不到你,因为你一见到它,就会立即
            逃之夭夭的,它根本就追不上你。”
             “先生,你总错误地估计我。所以我请求安拉,让我遇到一次真正的危险,以
            便向你证实,我为了你可以做出何等英雄的业绩来。”
             赛里姆插上腰刀,拿了三支火把和绳索,我们便上路了。等在门外那个男孩带
            领我们穿过城市,走上了我们昨天已经走过的路。我们离开了热闹的街区,走上了
            一个山丘,这时我看到一个衣着褴褛的人蹲在沙地上,正用一把镰刀挖掘着上面稀
            少的草根。我们走近后,他才站起身来。我认出他就是我们找卖艺人时遇到的那个
            园丁。他对和我们会面丝毫不感到意外。看来就好像他也在等我们。当我们在他面
            前走过时,他的面都显出讥讽的微笑。
             




             “好啊,这就是异教徒的下场,他终究要走上受诅咒的歧途。”他向我喊道,
            “安拉诅咒你,你这个狗崽子!”
             他说完转过身去就夺荒而逃了,还多次回头看我是否在追他。我当然没有这个
            打算。他的谩骂是对昨天挨打的无耻报复,这就是我当时的看法。可后来我才知道,
            这完全是另有原因的。
             当我们完全来到山顶时,那个男孩指给我看远处的一个岩洞洞口。
             “老人就站在那个老墓穴处。他在等待你们。”
            


            82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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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给他一点儿小费,但他却向我唾了一口吐沫,并厌恶地对我说:“留着你
              的臭钱吧!我怎么能用一个异教徒的钱玷污自己呢?去下地狱吧!”
               他也立即跑掉了。这种事情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一般情况下,在东方国家里,
              不论老少都是追索小费的,特别是男孩,可是这个小家伙却拒绝报酬,甚至敢嘲笑
              我。我当然让他跑了。我和赛里姆一起向洞口走去,苦行僧正靠在那里。脸上一片
              虔诚。不,这样一张脸是不会欺骗人的。这个已经半截入土的老人难道能是罪犯的
              朋友吗?绝不可能!就在这一刻,我对他产生了无悔的信赖。
               他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脸上表现着一种温柔的尊严。他躬了躬身,
              把手伸给了我。
               “欢迎你,先生!安拉使你的脚步走向了欢乐和幸福的目标!你没有食言,我
              也将遵守我的诺言。你将会看到帝王和他们的子女、妻子和其他亲属。”
               “你为什么没有像许诺的那样亲自去接我们?”我问。
               “安拉把我留住了,我必须服从。我必须先祈祷,因而派了一名信使把你们领
              到这里来。”
               “你选择了一个坏信使。因为他侮辱了我。”
               “你必须原谅他,他只是一个孩子,还不会控制自己。我已经准备好,让我们
              出发吧!”
               他想走了,或许是为了避免继续谈话。但我有意想让他卷入到谈话中来,因此
              我走到了他的身旁,让赛里姆走在我们的身后。奇怪的是,苦行僧所走的路,恰恰
              是我们前天曾骑马走过的路。尽管沙地上已经没有我们的足迹,它们已被风吹散,
              但我还是认出了它。我们就这样并肩走了一段路,他始终保持沉默。最后我只好开
              口说话了:“我能问你你曾到过哪些部族吗?”
               “我曾去过白尼罗河和青尼罗河流域的所有部落,一直到库德凡并越过了达夫
              井。”
               “我真羡慕你所看到的一切。在上尼罗河一带,有一个地方不是叫协里坝吗?”
               我故意像一个小学生那样问他,隐瞒了我的真实情况,让他把我看得毫无经验,
              以便能够和他谈到我心里一直生疑的问题。
               “不。谁要是这样告诉你,那他就是毫无知识。基督徒也不总是像他们想的那
              样聪明的。”
               “但协里坝这个字还是有的吧?”
               “是的。但协里坝不是一个城市或乡村,而是商人和捕猎奴隶者居住的要塞的
              称呼。”
               “猎捕奴隶者!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在你们听来是可怕的,是的,但这儿的人却有另一种看法。你知道人们用什
              么词来称呼奴隶吗?”
               “知道。在土耳其称为艾西尔或者苦力,阿拉伯人称之为阿布德。”
               “完全正确!但阿布德也是奴仆、受聘者或随从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的奴
              隶就是我们的随从和仆人,并不是我们的牲畜。”
               “我明白了。但把他们从家乡和家庭中劫持出来,不是很残酷吗?”
               “不,他们在我们这里生活得要比在家乡好。”
               “但为了捕猎一个奴隶,平均至少要死三个人啊!”
               “一个非教徒死掉,难道有什么可惜吗?你必须重新认识奴隶制和对奴隶的捕
              猎,不要像人们一般理解的那样。我去过很多协里坝,我比你更了解这件事情。我
              甚至去过‘死亡之父’的协里坝。”
               “你去过最著名的猎奴者‘死亡之父’那里吗?”
               “你听说过他吗?”
               “很多,很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住在鳄鱼协里坝。”
               “是的。我曾去过这个协里坝。是的,他是最著名的猎奴者,但现在又出现了
              一个更有名的人。”
               老者突然变成了另一付面孔。慈祥和尊严在他脸上消失,完全世俗的热情取代
              了它。我只是在侧面迅速的一瞥中看到这种变化的,我尽量避免正面去看他,怕他
              会重新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叫什么名字?”
               “伊本阿西。”
               “这是一个相当虔诚的名字。”
               “不。”
               “那就是说,我对这个国家的语言理解得很不准确。阿西,本源,这是上帝的
              称呼,伊本阿西应该是‘本源之子’的意思,也就是‘上帝之子’。”
               “但在这里不是。这个人叫伊本阿西,是作为他父亲阿布德阿西之子才获得这
              


              83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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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称呼的。也就是本源的‘奴仆之子’之意。”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自豪。我尽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来。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的父亲是叫阿布德阿西了?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当然认识他!”他刻意加重语气说。
                 “那么你也认识他的儿子,那个猪奴者了?”
                 “我也认识他!”
                 “但我还是认为,他的名字不适合一个捕猎奴隶的人。阿布莫特,‘死亡之父’
                还差不多。”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伊本阿西还有另一个名字,是他通过他的行为而获得的
                一个外号,人们叫他为‘勇敢者’。难道这个名字也不适合一个捕猎奴隶的人吗?”
                 “很适合!这个外号更恰当些。他来自何方呢?”
                 “这是个秘密。”
                 “伊本阿西不可能一开始就是个奴隶贩子吧。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喀土穆的一个商人。”
                 “啊,在喀土穆!”
                 “是的。他曾是一个商人的帮工,那商人的名字叫巴亚德·艾阿……”
                 苦行僧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了,这就是他不够慎重的地方,他肯定要说巴亚德
                ·艾阿阂。这就是我的马布德向导的兄弟失踪前去找的那个商人。我听到这个名字
                时,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突然看了他一眼,他肯定有所发现。他没有把名字说完全,
                而是中断了,并且问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不”
                 他尖锐地打量着我的脸。
                 “你说的是实话吗?”
                 “我还从未去过喀土穆。”
                 “但你打算去?”
                 “是的。”
                 “去找巴亚德吗?”
                 “我怎么会去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呢?”
                 “当我提到这个名字时,你甚至有些吃惊,这使我产生了怀疑。你对我并不像
                我对你那样真诚!”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在这里完全是个陌生人,而你却断言我认识一个连本地
                人也未听说过的人的名字!”
                 “可能是这样。你知道谁是本瓦萨克吗?”
                 “马布德的向导。我当然认识他,因为我同他曾经在一起。”
                 “你们也谈过话吗?”
                 “当然!曾谈过墓穴里的鳄鱼木乃伊。”
                 “没有谈到喀土穆吗?”
                 “没有。”
                 “也没有谈到他派往喀土穆的兄弟吗?”
                 “本瓦萨克有个兄弟吗?他也住在艾斯尤特?”
                 “你真的不知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奴隶贩子伊本阿西和本瓦萨克的兄弟开
                了个大玩笑。”
                 “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是个什么玩笑?”我问,同时尽力做出十分镇静的样
                子。我正面临我要调查的秘密即将揭露出来的时刻,但我的期望变成了失望,苦行
                僧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和你没有关系。这些话我不应当讲给你们这些弗兰肯人听。”
                 “可我特别喜欢听这类的笑话!”
                 “这我相信,谁又不喜欢听这样的笑话呢?但我还是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难道是怕我把你出卖吗?”
                 他停住脚步,发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声,然后把手放到了我的肩上。
                 “出卖我?你?不,你不会出卖我,这我知道得很清楚,很清楚!”
                 苦行僧以完全另外一种姿态站在我的面前。就在这一刻,他对我变成了一个谜。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笑声呢?是讥讽还是傲慢?我如何来解释他的面部表情呢?是藐
                视还是威胁?他在我的面前恰如一只戏耍猎物的猛兽。但顷刻间,他的表情又变了,
                他又开始和善地望着我的眼睛。
                 “你作为基督徒对贩卖奴隶感到茫然,认为所有从事此业的人都是恶人。因此
                我认为最好还是停止这样的谈话吧!我们现在必须改变方向,让我们向左边走!”
                 我们刚刚进入沙漠,现在苦行僧又转向南方。在这个方向我看到了远处约一刻
                钟路程处的山丘,胖总管就是在那里掉到洞里去的,而我们正是朝着这个方向走去。
                我又几次企图挑起话头,但得到的或者是极简短的回答,或者根本就没有回答。苦
                行僧走得很快,我不得不迈开大步,才能紧紧跟在他的身旁。这对我很有利,因为
                这使我有机会落后几步和赛里姆说话:“别告诉他我们曾来过这里!”
                 “为什么,先生?”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不要再说话!”
                 我这样命令仆人,是有我的考虑的。我对苦行僧已经产生了某种猜疑。在他最
                


                84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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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一次讲话以后,我就坚信,他的虔诚面孔只是一个假面具。在穆罕默德的苦行僧
                  有许多优秀的人,但中间或多或少可能有伪君子,而他这样伪装自己,就不仅仅是
                  个伪君子的问题,而是个危险人物了。但我觉得,他倒不一定直接对我构成危险,
                  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如果他对我是一个危险,那我就有必要多加小心了。另外,
                  对付这样一个老者,我还有足够的把握。在我们周围,除了我们以外再也没有其他
                  的人了,我身上还带着一把刀和两支手枪。
                   我们接近沙丘,来到了我曾爬过的那一面,另外一面就是我们救胖子那个洞穴。
                  由于中间有这个沙丘,所以我们看不到另一面的情况。在沙丘脚下,苦行僧停住了
                  脚步:“先生,我们已经到了地方,这就是埋藏帝王尸体的洞穴。”
                   “这里?”我问道,“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岩石墓穴呀?”
                   “谁说过是岩石墓穴了?这里都是又高又宽的砖砌地下通道,我们现在就下去。”
                   我上次是螺旋式地爬到沙丘顶部的,所以已观察了沙丘的各个方面,但并没有
                  发现有洞穴入口的迹象。因此我向周围看了看,问道:“哪里是入口?我什么也没
                  有看到。”
                   “在上面,在顶部附近。”
                   “上面可以看见吗?”
                   “不。你以为我如此不会保护我的秘密吗?跟我上来!”
                   他准备爬上沙丘,但我拉住了他,因为在来的路上,我早就发现了,有一条一
                  米左右宽的拖拉痕迹,就像有人为消除足迹用长袍在沙地拖成的那样,这个痕迹同
                  样存在于我们要爬的沙丘坡上。
                   “你没有看到,这里已经有人来过吗?”我问。
                   “你有什么根据?”
                   “这里有人用长袍拖过地面,以便消除他的足迹,我觉得十分可疑。”
                   “我不觉得,”老者微笑着说,“你难道没有想到是谁来过吗?”
                   “难道是你?”
                   “是的。我在这期间来过一次,想看看是否一切都没有问题。因为我已经好几
                  个月没到这里来了。这个秘密在这期间也完全可能被人发现。”
                   “这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但在我看来,这是由很多人拖过的痕迹。”
                   “安拉!什么眼睛能够分得出这里曾来过几个人呢?”
                   “我的眼睛。我曾到过一些民族居住的地方,他们生存的本事就在于分清他们
                  面临多少敌人。”
                   “这里谈不上什么敌人的问题。我来过这里,然后又离开这里。这就留下了双
                  重的痕迹,看起来就像很多人来过似的。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秘
                  密吗?”
                   这个解释,即使对存有疑问的人,也是有说服力的,我感到心里踏实了。我们
                  开始向顶部爬去。快到顶部的时候,老者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了片刻。
                   “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看不到一个人影。我们没有被监视,可以放心地开门
                  了。”
                   是的,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只有我们,这使我的最后疑虑也消失了。这个人即
                  使有什么阴谋,又能对我们做些什么呢?最多在一个什么地方把我们关起来。但我
                  们有很多办法让他做不成。我们可以在进洞时让他先进去,往里面走的时候紧紧跟
                  上他。所以我丝毫也不担心。赛里姆看来也充满信心,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说或
                  做什么让人感到他已经胆怯。老者跪到了地上,开始用双手挖沙子,并把挖出的沙
                  子抛到了两边,这样就在顶部一边出现了一个坑。当挖到一米左右深的时候,里面
                  出现了一块石板。我和赛里姆帮助他让石板完全暴露出来,它大约有一米半宽,一
                  米左右长。我们把它搬开,看到了里面的通道,它是用深色的尼罗河砖砌成的,很
                  高也很宽,即使是胖子也能不费力地钻进去。苦行僧再次看看周围,看到远近确实
                  没有任何人影时,才对我们说:“我们确实没有被人监视,现在可以下去了。谁先
                  下?”
                   “你,因为你是我们的向导。”我回答说。
                   他听从了我们的要求。我跟上他,赛里姆缓慢地走在我的后面。当我爬了大约
                  两米半的距离以后,感到通道开始宽敞了,苦行僧让我们点燃了火把。我点燃以后,
                  借着光亮看到,我们处在一个小室中,里面可以站六七个人。我们这时能够站起身
                  


                  85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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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往上看,在一盏小灯的光线下,见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是老苦行僧和
                    卖艺人奴巴尔。我始终保持着镇静,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将被关在洞内
                    悲惨地死去。现在必须马上行动,我们必须立即爬上去。
                     “赛里姆,赶快上来!”我喊道,“快,快!”
                     我即刻开始往上爬。但我是和赛里姆绑在一起的,那个可怜的人并没有听到我
                    的呼喊,绳索又拉住了我。
                     “你还认识我吗?”卖艺人从上面往下喊道,“你想捉住我。而现在你自己却
                    被捉住了,没有人能解救你和赛里姆。”
                     “没有人!”那个老苦行僧也赞同地喊道,“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这我知道,
                    但你太愚蠢,还是跟上了我。我属于卡蒂里纳兄弟会,为了向你报仇,我专门在马
                    布德等着你。现在你将像狗一样死去,你这个异教徒!你的灵魂将受到永世的诅咒!”
                     我没有回答,因为任何话语都无济于事,只有行动才是有用的。我的脚蹬在方
                    孔中,左手拿着火把,用右手抽出刀子,把绳索割断。这样我就摆脱了赛里姆。我
                    看清了两个敌人的位置:就在我刚才经过的两个通道里,一边一个,把头伸到了我
                    们所在的竖井。我必须上去,这会有一场对我格外危险的战斗,因为如果我上去,
                    他们只需要打我的脑袋就够了。为躲过这种打击,我必须把他们赶走。我把刀插回
                    腰间,抽出了手枪。但由于我举着火把,他们能够清楚地看见我在做什么。我一举
                    起手,我上面的两张脸就消失了,我听到卖艺人的声音说:
                     “开枪吧,你这个狗崽子,试试看能不能打中我们!”
                     我的上面变黑了,我听到了沉重的大石头碰撞的声音。我把手枪柄咬在嘴里,
                    腾出右手攀撑住方孔,急忙向上爬去。当我爬到刚才他们两人隐藏的地方时,我无
                    法再继续前进了。此处挡住了一块大石板,已把竖井死死地盖住。我听到他们在石
                    板上又压了很多石头在上面,我们被关住了。
                     我用头顶了一下石板,试试它的重量,觉得根本无法顶动它。我向上放了两枪,
                    也是无济于事。
                     由于我的身体几乎占满竖井,所以赛里姆无法看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
                    然听到了声音,但听不清上面在说什么。
                     现在他问道:“先生,你在上面和谁说话?你为什么开枪?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被关在了里面。”
                     “被谁?”
                     “被那个苦行僧。”
                     “他怎么能关起我们?他在我的下面!”
                     “不,他现在在我们的上面。”
                     “胡说,先生!他是不会躲过我的眼睛的,如果他停住了,我就会从他身边经
                    过。”
                     “但这确实发生了,只不过你没有注意罢了。他现在用大石头盖住了洞口,关
                    死了竖井,我们出不去了。”
                     “安拉,安拉!这是真的吗?”赛里姆吃惊地喊道。
                     “是真的。我曾尝试顶起那块石头,但它太重了,顶不动。”
                     “我来帮你。我来了!”
                     “不要动!你无法帮助我,因为这里站不下两个人。”
                     “那你就再试一试,先生!你比我强大得多。你或许能成功地举起石头,扫除
                    这个障碍。”
                     “好,我再试一试。但如果成功了,那么石头就会往竖井里面掉下来,砸到我
                    们身上。你上来一段!你离我越近,石头砸到我们身上的力量就越小!你要站住扶
                    稳,不要让石头把你拖带下去。”
                     我又爬上一个方孔,这次不用头,而是用肩去顶那块石板。我听到头上方仍有
                    轰隆的声音,看来我们的对手仍在不断地往上面的石板上加分量。他们肯定事先已
                    在两个侧面通道里准备了足够的石料。
                     我用肩顶在石板上,尝试着向上顶,但费尽所有力气都没有用。我再加大力气,
                    突然感到我脚下蹬着的泥砖方孔在重压下开始粉碎和下移。我只好被迫放弃这次自
                    救行动。
                     “行不行,先生?”赛里姆胆怯地问。
                     “不行,我脚下的支撑受不住。我现在面临掉下去的危险。”
                     “噢,安拉啊,噢,慈悲的上帝啊!我们完了,我们将在洞中死去,没有人知
                    道我们的尸骨会在何处腐烂。我要是留在家里多好,留在达乌德的美食桌上多好!”
                    


                    87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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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怨天怨地!我们现在还没有必要失去勇气。”
                       “你是说,”赛里姆问道,“我们还有摆脱这个灾难的办法吗?”
                       “我希望有。”
                       “办法在哪里?”
                       “在下面。从上面我们无法出去。我们必须完全下到底部。”
                       “那我们就会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我们无论如何要从上面出去。”
                       “不。我无法打开上面的障碍。而且即使打开了,他们还在上面,可以轻而易
                      举地致我们于死地。”
                       “这是何等的危险!这是何等恶劣的处境啊!我的四肢在颤抖,我的灵魂被惊
                      吓得不知所措!”赛里姆哭丧着说。
                       “不要哭,你要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需要集中全部的精力体力。你如果发抖,
                      就很容易失去支撑而掉入深渊。把割断的绳索递给我,让我们再连结在一起!”
                       他找到了绳索的一端交给了我。我打结的时候,赛里姆问我:“那个老家伙怎
                      么可能突然在我们上面呢?他不是和我挂在一起吗?”
                       “你无法想象吗?他可以在中间解开绳索。等到了侧旁的通道时,他就悄悄爬
                      入其中的一条通道,而卖艺人则在另一条通道等待着。我们在他后面毫无察觉地继
                      续往下爬。”
                       “卖艺人在这里等着他吗?”
                       “是的,奴巴尔和他在一起。”
                       “那我们在外面应该看到他的足迹呀?”
                       “老家伙已经为他扫除。你听到我说过,我说觉得外面地下的痕迹不像是单独
                      一个人留下的。好,我又和你连结在一起了。现在你慢慢往下爬,我跟着你。”
                       “要爬多远?”
                       “苦行僧说还有13磴,是不是真的,我当然不知道。但我们总得试一试,这个
                      竖井总会有底的。”
                       我们开始下爬。赛里姆高声数着当作脚蹬的方孔。当数到13的时候,他向我报
                      告说:“先生,我感到下面是地底了。”
                       “要小心,试探一下,看它能不能经得住你!”
                       “地面很结实,它不下陷,很牢固。”
                       “等着,我就来!”
                       赛里姆说得对。当我站到他身旁时,我用火把向四周照看了一下。我们置身于
                      一个小室,样子和上面洞口处的小室类似。地面也是泥砖砌成,但在我们的脚下却
                      有一块光滑的石板,大约一米见方。我们走到旁边,把石板掀开,发现这又是一个
                      竖井口,继续通往下面。
                       “你看,”我说,“就是这样的石板盖住了上面的洞口。它原来就藏在其中的
                      一个通道里面,当我们越过通道后,他们就用它盖住了洞口,然后在上面再堆上其
                      它东西加重。”
                       “这我可以理解,先生,”赛里姆不安地说,“可是,知道这些,对我们又有
                      什么用处呢?我们完了,再也看不见阳光了。生活是多么美好。谁能想到,它会如
                      此迅速如此悲惨地终结了呢?”
                       赛里姆坐到了地上,悲伤地大哭起来。我这时不想打断他绝望的爆发。我打算
                      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小室,首先我欣慰地发现里面的空气是可以忍受的。火把的火光
                      虽然不很亮,但我还是可以看清一切。我在这里没感到太多的二氧化碳,只觉得有
                      些潮湿发霉的味道。墙壁都是用泥砖砌成的,不知它有多么久远了,只觉它还很结
                      实,只有一处稍有裂痕,上面的沙层已经脱落。或者是我看错了吗?也许这里根本
                      就没有砖块?我跪下来用手扒开沙层,里面呈粉末状。我发现左右和上面都是泥砖,
                      而这里只有沙子。赛里姆还在我身后哭泣,但声音已不很大。他叹了一口气,声音
                      是那么压抑和空虚,那么奇怪!他怎么了?我转过身去,见他身体前倾着坐在那里,
                      双手捂住脸,好像在沉思。
                       “是你叹气吗?赛里姆。”我问。
                       “我?叹气?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不是我。是你听错了。”
                       “不,我听得很清楚。”
                       “那不是我,而且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但我不可能听错。我坚信,这是——”
                       我停住了,因为那个压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听到了吗?”我惊异地问。
                       “是的,先生,我现在也清楚地听到了。”
                       “是什么声音?不会是我刚才挖沙子的声音吧?”
                       我刚说完,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现在我知道了它传来的方向。
                       “叹气声来自竖井里面!”我吃惊地喊道。
                       “正是,正是这样!”赛里姆赞同地说,同时跳了起来,逃到了墙角。
                       “你怕什么?”我问,“这附近肯定有人。”
                       “人?这里怎么会有人呢?这是地狱的魔鬼,要吞噬我们的灵魂。”
                       “住嘴!赛里姆,你是个胆小鬼!”
                       “我?是个胆小鬼?先生,我是我们部落勇士中最强大的勇士,最伟大的英雄。
                      但即使最勇敢的人,也是不能和地狱作对的。你把我带到了地狱的边缘,如果这里
                      塌陷了,我们就会穿过地层,坠落到深渊中去,永世不得解脱。噢,安拉,安拉,
                      安拉啊!”
                       “那你就留在这里哭吧!我可要去寻找出路了。”
                       “出路?”他立即问道,“那我可以帮助你,先生!”
                       “那好,现在不要哭了,让我们继续往下爬!”
                       “还往下?你是不是发疯了?”
                       “没有发疯。因为下面有一个人,需要我们帮助。”
                       “那不是人,而是地狱中怨鬼的抽泣声。”
                       “笨蛋!那个人可能快要死了,如果我们再犹豫,他就会死的。我要下去,你
                      随便吧!”
                       我把绑在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围到我的身上,下到了洞口。
                       “先生,你真的想下去吗?”赛里姆颤抖地说,“那我可怎么办呢?”
                       “你就留在那里吧!”
                       “不,我不能,我不留在这里,不留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我来了,我来了。”
                       他赶紧跟上了我。我们又下了20个方孔。我停住脚聆听一下周围的动静,又清
                      楚地听见了下面有人的声音。
                       “救命,快下来救我!”那个声音叫道。
                       “我来了,”我回答说,“我马上会来到你的身边。”
                       我又下了10个方孔,然后就踏到了结实的地面。


                      88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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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尼罗之子”

                         我用火把照了一下四周,看到这是个宽大的洞室,所有迹象都表明这里曾储存
                        过水。这个竖井,或许在几千年前,曾是一口水井,说这里有帝王陵墓,只是苦行
                        僧为了诱惑我而撒谎而已。我看到洞室的墙角蹲着一个人影,正乞求着向我伸出了
                        手。
                         “可怜可怜我!让我出去吧!我不会出卖你们。我已经向你们做了保证。”
                         “不要怕,”我安慰他说,“我们并不是来折磨你的。”
                         “不是吗?那你就不是巴腊克的同伙了,他曾命令我去杀人。”
                         “不是。巴腊克是我的敌人,是他的同伙使我们陷入这口井中的。”
                         “安拉啊!那你们也是必死无疑了,你们也无法拯救我。”
                         “不要泄气!但他们确是想让我们在这里惨死,但我还是要设法不让他们的意
                        图得逞。然后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重见天日了。你在这里有多少时间了?”
                         “三天。”
                         “那你肯定很渴了?”
                         “不,先生。我倒不是特别渴,因为这里很潮湿,而且墙壁上渗出很多水珠,
                        但我很饿。我被骗到这里来时,就已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现在很虚弱,甚至无
                        法站立起来。”
                         在这里我还要说明一点,自从我的东道主朋友伊斯梅尔允许我进入他的驯马场
                        并让我制服了那匹牡马以后,我身上总是带着一些枣子。今天我还没有机会到马圈
                        去喂马,所以我口袋里还有很多存货。于是我掏出了枣子,递给了那个可怜的人。
                        赛里姆看到后也说:“我身上也有些东西。我来的时候,达乌德给我带上了克巴,
                        就是大饼夹牛肉,怕我路上会饿,你也拿去吃吧!”
                         枣子、牛肉和大饼使这个饥饿的人填饱了肚子。他吃东西的时候,我有机会打
                        量他。他还很年轻,也就20岁的年纪,没有阿拉伯人的脸形,给我的印象还不错。
                        他身上只穿着蓝色的亚麻衣裤,一条皮带系在腰间,头上缠着此地常见的头巾。他
                        一声不响地吃着东西,我不想现在用问题打扰他。东西吃完后,他尝试着站起来,
                        但仍很吃力。
                         “感谢安拉!”他舒了一口气说,“吃了东西我感觉好多了,尽管它还没有完
                        全溶入我的血液中去。你们是谁?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好让我好好感谢你们!”
                         赛里姆迫不急待地回答说:“我的名字很著名也很长,如果把它说完全,你根
                        本无法全读出来。所以你就简单叫我赛里姆吧!我是我们部落最伟大的英雄!我是
                        这位先生的保护者,他的——”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我们是谁,这个年轻人会知道的。更重要的是,
                        我们必须知道,他是谁和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叫本尼罗。”他说。
                         这几个字的意思是“尼罗河之子”,所以我问:“你是在河边出生的吗?”
                         “不是在河边,而是在河上。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和她的父亲阿布尼罗正在
                        河上。”
                         “那你的祖父就叫‘尼罗河之父’了。他是一名船夫吧?”
                         “他是尼罗河上最好的舵手。”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他们让我帮助去杀死一个人,而我不愿意。为了惩罚我,他们把我骗到了这
                        里,想让我悲惨地死去。”
                         “你拒绝了这个要求,是很了不起的。是谁向你提出这个要求?”
                         “他们有三个人。只是我不敢说出他们的名字,因为其中的两人是很有势力的。”
                         “我估计,其中必有巴腊克。”
                         “先生,我看你是个真诚的人,我愿意向你说出实情。是的,其中有巴腊克。
                        第二个是远近闻名的苦行僧,第三个是卖艺人。”
                         



                         “啊,又是这两个人,我们也被他们骗到了这里。”
                         “那我们就是难友了,我不想对你们保密,尽管我要杀的人是谁,对你们可能
                        无所谓。”
                         “对我并不是无所谓,因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而且我也很愿意知道我敌人的
                        其它动向。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一个外国人,是一个德国的基督徒,名字叫本尼西,他冒犯了卡蒂里纳
                        兄弟会。”
                         “你是卡蒂里纳兄弟会的成员吗?”
                         “我是他们的仆人中最微贱的一分子。”
                         “但你还是没有服从他们!”
                         “我是一个诚实的人,我不能害人。除非在战争时,或者有血海深仇或受到重
                        


                        89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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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侮辱时,我才肯杀人。何况这个外国人还为我的祖父做过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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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我的祖父‘尼罗河之父’是一艘奴隶船上的舵手,为此他要受到惩罚。
                          但这个基督徒却偷偷把他放走了。我怎么能昧着良心,为卡蒂里纳会害他呢?”
                           “你做得很对,我希望能够给你相应的回报。”
                           “你,先生?”
                           “是的。现在和你说话的人,正是你要杀的人,我就是本尼西。”
                           “这是真的吗?这可能吗?”
                           “这是真的,你可以问我的同伴,而且我还可以通过其它方法证明。”
                           “这真是天命,我一生中还从来没这样高兴过。”
                           “你祖父的名字我原来井不知道,是现在从你口里知道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其
                          它情况来证明我的身份。他当舵手那艘船是准备开往文斯尤特的,但刚离开布拉客
                          港口不久就在吉萨靠岸了。”
                           “对,正是这样!”
                           “我本想乘这艘船走。但到了晚上,那个卖艺人来了,想偷我的东西,而且还
                          想杀死我。”
                           “这说的也对。我是从我祖父那里得知的。你知道那艘奴隶船的名字吗?”
                           “它是萨马克帆船。”
                           “你说的都是实话,先生,你就是我祖父的恩人。噢,本尼西,我怎么才能感
                          谢你呢?”
                           本尼罗抓住我的手,放到他的心窝上。
                           “可你怎么会知道我呢?”我继续问道,“你只能从你祖父那里知道。可他是
                          想到古坝塔他儿子那里去呀!可你却是在艾斯尤特。”
                           “我祖父没有去古坝塔。他向你隐瞒了他的意图。你虽然善待他,但你是一个
                          基督徒。还要让我说得更清楚吗?”
                           “不必了,我懂你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本来也是那艘船的船员。上一次走顺水船时,我生了病,所
                          以留在了这里,等到行逆水船时,我还是要上船的。我的祖父告诉你他准备去古坝
                          塔。但官府可以调查出他家乡的地址,然后通缉他,因此他逆流而上,来到了艾斯
                          尤特,因为他知道我在这里等他。他找到了我,向我讲述了发生的一切。所幸的是,
                          他很快在一艘前往喀土穆的船上找到了一个职务,所以在这里只停留了半天就走了,
                          他让我前往古坝塔,向家里通报他遇到了怎样的不幸。”
                           “你为什么没有去而留了下来呢?”
                           “我想走。但我遇到了卡蒂里纳兄弟会的主持巴腊克——”
                           “在哪里遇到了他?”我打断他的话。
                           “在艾斯尤特大街上。”
                           “你知道他的住处吗?”
                           “不知道。巴腊克约我到城外谈话。我去的时候,苦行僧和卖艺人也都在场,
                          这时他要求我杀死你。”
                           “可你并不认识我呀!”
                           “噢,他们知道得很清楚,你将乘总督的船长的猎隼号帆船前来,到那时,他
                          们将把你指给我看。”
                           “你没有接受他们的谋杀计划。他们的反应是什么?”
                           “他们欺骗我,做出好像对我的拒绝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苦行僧邀请我和他去
                          参观一个尚未被人发现的帝王地下陵墓。他把我带到这里,卖艺人也跟了过来。”
                           “巴腊克没有来吗?”
                           “没有。他必须离开艾斯尤特。”
                           “到哪里去?”
                           “这我没有听说。我只听到了几个神秘的词儿,好像他有意去警告一个什么奴
                          隶贩子,让他留神总督的船长。”
                           “你是说,巴腊克现在已经不在艾斯尤特了?”
                           “他也有可能还在这里,但更大的可能是已经走了。”
                           “嗯!他们告诉你说这里有个帝王陵墓吗?”
                           “是的。我为什么要怀疑呢?说这件事的苦行僧,自己就是一个圣人啊!”
                           “一个骗人和杀人的圣人。你不应该轻信他。”
                           “请原谅,先生!他不是也用这块招牌把你给骗来了吗?”
                           “对,我并不比你谨慎多少,因此遭到了同样的命运。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你过去从未见过吗?”
                           “从来没有。”
                           “就是说,你无法介绍这里的情况了?”
                           “一点儿都不能,先生。”
                           “这很糟糕!看来是没有通向外面的路了。”
                           “没有。我找过,但没有找到。”
                           “你怎么能去找呢?你完全是在黑暗之中呀?”
                           “噢,不。从最上面下20个蹬孔,有两条通道——”
                          


                          90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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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两条通道,”我说,“但它们不会通太远的。”
                             “也许可以通到外面,但出口已被沙土塞死了,我不太清楚。他们当时带我去
                            了一条通道,那里放着一块大石板和一堆石头,还有几盏灌满油的陶灯,其中有几
                            盏是点燃着的。我拿了一盏爬在前面,刚爬下几蹬,就听到有人喊,说我得在这里
                            死去,否则我会出卖谋杀德国先生的计划。”
                             “可怜的小伙子!你是为了我才遭受灾难!”
                             “这当然是灾难,先生。我开始时还以为他们在同我开玩笑。但当他们在洞口
                            盖上石板时,我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我喊叫,我请求,我乞求,但都无济于事。
                            我看到往上是没有获救可能性的,于是我继续往下爬。我检查了整个竖井,也包括
                            整个井底,但没有找到任何有希望可以出去的地方。然后灯都熄灭了,它们的碎片
                            就在墙角处,我自己也要熄灭了。这些天里,我在黑暗中又多次上上下下,最后实
                            在不行了。我开始发现是被关在了竖井的最下面。我几乎发了疯,我闹,我喊,就
                            像一个狂人一样,直到全身乏力倒在了这里。”
                             “你怎么知道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呢?”
                             “我有一只钟,它在这里,是一个海员在亚力山大港送给我的。”
                             他从腰带上拿出一只有向日葵那样大小的螺旋式时钟给我看。
                             “我肯定已经上千次抚摩过钟的指针。正当死神向我接近的时候,我听到了你
                            们的声音。想爬上去,但我没有力气。你们听到我的喊声了吗?”
                             “是的,我们听到了。你不要再继续说话了,你现在还很虚弱,坐下来休息一
                            下。我要巡视一下这口竖井。”
                             “你不会找到什么的。”本尼罗坐了下来对我说。
                             “我也这样认为,至少在这下面寻找是无用的。我们现在置身于沙丘地面以下,
                            所以我不相信这里会有出口。但我们必须找到出路,即使再挖出一条出路也在所不
                            惜。”
                             “那我们就需要几周的时间,到那时我们早已死去了!”
                             “但我现在的感觉是,我们不会死去,恰恰相反,我们好像很快就能重见天日。”
                             “噢,先生!但愿你是对的!”赛里姆哭丧着说,“我的精神已经崩溃,我的
                            一切希望都已破灭。我们只能在这里死去和腐烂。安拉为什么要为我安排这样的命
                            运呢?”
                             “你叫喊什么?”本尼罗问道,“你不是自称是你们部落最伟大的英雄吗?如
                            果这是真的,那么你们的部落肯定都是些女人。”
                             赛里姆想发火,我命令他住嘴,因为我正到处敲打着在检查墙壁,看是不是会
                            发现有空洞的声音。但是没有,而且下面的空气也越来越坏了。所以我觉得我们最
                            好是爬上去,上面更有可能找到隐蔽的通道。
                             “我怎么上去呢?”本尼罗问道,“我还很虚弱,无法攀登。”
                             “我们拉你、抬你上去。”
                             我把绳索绑到他的身上,另一端拴在赛里姆腰间。他先上,我让本尼罗踏在我
                            的肩膀上,就像我当时救助胖达乌德那样。我顶着他往上爬,而赛里姆用绳索往上
                            拉,用这种办法我们顺利地到达了上面的小室。我们多亏带了好几支火把,而且没
                            有交给苦行僧!第二支已快点完了,但我们还有四支。
                             到了这个小室以后,我立即又去考察在这之前我曾掏过沙子的地方。赛里姆帮
                            助我,让本尼罗举着火把。我们才挖了五分钟,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横向洞穴,再往
                            里挖,一个砖砌的通道出现在我们眼前。
                             “安拉是伟大的!”赛里姆喊道,“这是一个通道!”
                             “看来是这样。”我回答说。
                             “先生,你怎么会知道?”
                             “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有所猜测。这里的空气很好,所以我就估计,这间小室
                            必然是同外界相通的,而且这里也是唯一没有泥砖的地方,于是我才在这里挖掘。”
                             “是的,这是一条通道!”赛里姆重复说,同时继续卖力地向前挖着,“是一
                            条砖砌的通道,只不过它的盖塌了下来。噢,安拉,但愿不是整个通道都塌了!”
                             “如果是整个塌,我们这里的空气就不会这样好。”
                             “你认为,我们可以获救吗?”
                             “我从未有半点怀疑过。我们肯定能够出去,这里不行,就会在其它地方。这
                            


                            91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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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苦行僧是无法把我们关住的。他没有想到,一个有思想和行为能力的人会有多大
                              的能量。继续挖吧!”
                               “对,继续挖,继续挖!我要为你们祈祷。”本尼罗说,“如果我们能够获救,
                              那么用阴谋诡计把我们关在这里的人必须受到应得的报应。”
                               “我要把苦行僧磨得粉碎!”赛里姆咬牙切齿地说,同时仍然努力地用手挖着
                              沙土,把它们抛到身后,“等我们到了外面再说!”
                               “我们会出去的,”我保证说,“我甚至猜出了,将在何处出去。”
                               “先生,你过于自信了。”
                               “不。你知道沙丘有多高吗?”
                               “不知道。”
                               “我们所在的地方又有多么深呢?”
                               “我也不知道。”
                               “你们看,我们下到这里是50个方孔,我估计,我们可能正好处于沙丘的底部。
                              也就是说,我们只比外面的沙漠地面稍低一点点。我们现在挖的方向是沙丘的南方。
                              那里有什么,赛里姆?”
                               “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你想想达乌德掉下去的那个洞,!”
                               “安拉,上帝,诸神啊!你是说——”
                               赛里姆停住了,他惊奇得没有把话说完。
                               “是的,我当然说的就是这个!”
                               “我们从这里能够到达那个洞口吗?”
                               “我几乎确信这一点。我们在这里虽然无法测量,但我想是不会错的。我认为,
                              这个通道如果方向不变,它就是胖总管掉下的那条通道。我们继续往前挖吧!”
                               开始时,通道的沙土很厚。我们挖开大约两米时,它就变得空阔了。我拿了一
                              支火把爬了进去。通道的口径和我们救助胖总管时的洞穴一样,这就更增强了我原
                              有的信念。我可以毫无困难地前进了,我一只手拿着火把,用另一只手和膝盖向前
                              爬,10米,20米,40米,再接着往前爬。通道的方向没有改变,但看来比我设想的
                              要长得多。可我终于到尽头、或者说到了沙土坍塌的地方了,那儿就像通道另一头
                              塞满松散的沙土那样。我正在考虑,是先挖开沙土还是先回去告诉同伴们这个消息,
                              这时我听到了赛里姆的声音:“感谢安拉!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跟来了?”
                               “因为洞里的黑暗让我实在无法忍受。”
                               “你害怕了?”
                               “我不害怕,是那个小本尼罗害怕了。”
                               “就因为他害怕,所以你才把他一个人扔在了那里!你显示勇敢的方式真是奇
                              特。拿着火把,我要挖沙土了。”
                               沙土很好挖,我把它扔到身后,还不到一分钟,就感到有股新鲜空气吹了进来。
                              又过了半分钟,我们就看到了阳光。沙土自己散开了,前面出现了一个洞口,我钻
                              了出去,太阳正在我的头顶上。我们正置身于曾救助胖总管的洞穴中,我的估计是
                              正确的。
                               我深深吸了几口空气。这时赛里姆也挤出洞口,站起身来欢呼说:“感谢上天,
                              感谢所有的加力夫圣人!”
                               “住嘴!别再喊你的加力夫了,你这个蠢驴!”我低声地叫住他。
                               “你想让我们暴露吗?”
                               “暴露?”他满脸痴呆地问我,“向谁暴露?”
                               “向我们的敌人。”
                               “为什么不呢?应该让他们知道,我们自由了!”
                               “他们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如果他们还在这里,我们就要捉住他们。你过
                              早地引起他们注意,他们就会跑掉,我们还得想办法去找他们。”
                               “你说得对,先生。我们要抓住他们。我要向他们进攻并把他们逮住,我要惩
                              罚他们。我是最合适的英雄,我要——”
                               “不要说了!我要观察一下情况。你再回去把本尼罗接出来。”
                               “我?”他吃惊地说,“这不行。”
                               “你是个最大的胆小鬼!我要是让你留在这里,你就会做蠢事,把一切都弄糟
                              的。回去接本尼罗,你害怕了?”
                               “我不怕。”
                               “那你就去!”
                               “我还是留在这里好!”
                               对赛里姆我真没有办法了,只好自己回去,但事先警告他一定要保持安静,如
                              果听到了脚步声,就立即退回到通道里来。我找到了本尼罗,他还坐在我们离开时
                              的那个地方。
                               “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先生?”他问。
                               “最好的消息,我们自由了,那个通道通向洞外。”
                               他站了起来,但立即又跪倒在地,开始高声诵读感激经文,然后向我伸出双手。
                              


                              92楼2005-07-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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