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潭沥春吧 关注:11贴子:188

( 人生如此,拿酒来! )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13-09-23 10:20回复
    ( 我就要睡觉了,眼睛感受到无比得酸涩。揉搓眼角,却只能感受到手指尖的滚烫。立秋已过,天气转凉了。碎花布的窗帘别在两旁的扣环上,自打东交民巷变成法国人的地盘,你就是求我去那里住、我也不回去了。所幸还能找到一处还算是干净整洁的筒子楼。这是我第一次住筒子楼,在英格兰的时候有所谓的何公馆。回到北平,中国母亲又替我盘下一个赵公馆。如若不是这一次法国人闹事,我想是一辈子也逃脱不了“公馆”这个词了。不过如今也不是过着不好的生活,徐妈妈还是带在身边。只不过多了一位室友——而这位室友,又不惹我讨嫌。可说,还是足够讨人喜欢的。所以这样子的日子也并不差。左右好坏都是过罢。)
    ( 对比起香港、上海,北平是更属于晨曦的。还淌着露水的青石板路上,有穿黄绿颜色的报童,卖香烟、豆汁儿的小贩拢着身前的半大盒子吆喝行走,穿着红格纹英国校服的学生也在行走,及去天主堂的老妪,踽踽地踩着迟缓地步伐。路上传来纷扰的声色,夜晚——北平却是太过安静。没有大上海的人间声色,也没有出来交际应酬。叫人觉得无趣极了,可我是不能回上海的。至于为什么不能回,我也说不出来。可能是因为先前那一位香港人,更多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感受。霍地,房间全然亮起来了。掀开窗帘,路灯一盏接连一盏的亮起。一直延伸到窄路尽头。 )


    2楼2013-09-23 10:21
    回复
      2025-08-14 13:49:59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电梯到达四楼,上去就是一个长长的通道。将左右割断开来,左边列着许多个卧房,右边先有一个会客厅。想必也是造完房子后多留下来一间,现成改制的。故而大小与一个租房是一致的。几子上放着红统统的梅花大热水瓶,总有几个女人戴着发卷在里面大毛衣说寻常话。今天太夜了,竟然是没有见到的。末端一个养花阳台,临稍了左边总也掩着的门是一个小厨房。我与何挽清都是不会开火的人。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何挽情与室友相处的可还不错。二人相亲近的时候,时常由她的室友掌勺,蹭点家常饭吃。同室的主人是一个记者,你说多有名气,没有写过我的故事的,都不算有名气。但何挽清却对她表现出极大的尊重,我便也拟来一副西洋绅士作派。勉强作陪。
      第五间,敲过一敲。无人应门,又着力重一些。徐妈来开门,一开门便是一股扑鼻的脂粉味。拿一个屏风勉强隔断开来,也算是一个极小、不上台面的门厅。徐妈领进来也不说话,单独侍弄着门厅里早已干枯的花。我便单独吹了个口哨。将外套放在臂上。自在绕过屏风,见那个记者对坐在镜做自己的事。一抬下巴,权当是打过招呼。她的室友寻了一个理由便下楼去了。擦亮一支火柴。好像过往的几百个日夜。
      “ 分明自己有一座公馆,却偏要住到公寓里来。”


      6楼2013-09-23 10:23
      回复
        ( 啪地一声,拧亮了台灯。使得屋内也蒸腾起温暖的昏黄。尔后又啪地一声扭灭了,应声的还有容焉客厅里阖门退出去的声音。隔音效果并不好,能听见她腾腾腾地走到电梯那头去了。熟悉的白烟漫到眼前,将台灯慢慢地拧得半亮。手回来时顺来一支大连珠香烟,长长的夹在手里。)
        甚么公寓,说的好听罢了。月租还是缴着,只是给妈妈住进去。听宝莉说,上周母亲办了沙龙。你去了没有?( 又兀自地答道:)你应当是去了的,你最喜欢沙龙。


        7楼2013-09-23 10:23
        回复
          ( 擦亮火柴,朱红的星火隐约跳动着。将衔在嘴里的大连珠香烟点燃了,我是钟爱男人烟的。女人烟虽然看起来精致,吃起来却只有一股平平淡淡,白水白饭的味道。既而吸烟——便不过是求个刺激。吃雪茄叫人有种金重之感,故而退而求次的吃男人烟——然后将火柴挥灭了。)
          喔,是了——我的母亲总是那个样子的。她有她的架势,她的风骨。虽改嫁是嫁给了一个下等人,却不曾落下吃一天下午茶。


          9楼2013-09-23 10:24
          回复

            我听她无缘无故的替她母亲辩护着,就仿佛我对那一位夫人不满似的。自己回味方才的话,并没有这层意思。原不想说什么,如今想着却要挑明了说,越明白的越好。往前把西服搭在椅子背上,推开窗子。空山新雨后,可这北平,永不能是空城。就算丢了天津,北平却还是北平。带着一座紫禁城,永远伫立着——就算沈帅的所有开始崩塌碎裂。面对明月吐出一口烟,背对何挽清。肩膀有如背负着月光。
            “ 你这么说来,却好像是我的不是了。”


            10楼2013-09-23 10:24
            回复
              ( 他做什么也都是从容的。就连得知他的父亲,将我的母亲如今一家倚仗的老太爷软禁起来,也是这样擦亮一支火柴。缓缓地吞云吐雾,我趴在他的胸膛上,问他这可怎么办。他将鼻梁埋进我蓬着的鬈发里,耳语低沉又磁性。他会解决的——如今呢,他连他的天津,也失去了。徒然的轻笑,伸手将今日写的稿子摞起来,收进抽屉里去了。)
              你错了。我单知道你的好处。你的缺点要等旁的女人和你结婚之后慢慢的去发现了。
              ( 那样单薄的愉悦又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来 )总归,不能是我这么一个女人。


              11楼2013-09-23 10:24
              回复

                北伐就要结束了,从前的北平,想看桃花便叫父帅封一条路。副官开车,浩浩荡荡的过去。车灯在白天也打得亮敞,无形中象划定了属于沈军的地界,有冥兵在前开道。何挽清与我坐在后座上,有时候还可喝一杯酒。可如今,我不过是一个空挂了名头、丢了自己大本营的军阀公子。自信是骨子里生出来的。说是自傲也好,他们仓惶地赶去上海,我只想告别。亦或是接纳。何挽清与我走,可能比她留下安全些。但如果她回伦敦,又与与我走安全。安全——可惜这是她最不在乎的东西。她在乎什么,我不明白。就是因为这一分不明白,我才格外的喜欢她。
                隔壁间放起无线电,响起的周璇的歌声。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 你明白,方小姐并不爱我。甚至可以说对我怀有深切的恨。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并不是可爱的。”


                12楼2013-09-23 10:25
                回复
                  2025-08-14 13:43:59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爱有什么可说的呢,于我,爱是最可确定的事情了。一成的爱,加九成的责任,估计能走到最后。九成的爱,加一成的责任,打圈麻将就该解散了。而驾临在爱与责任之上的还有命运。可恨我二人,既没有责任感,也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故而我避开爱字。不去说它。)
                  如今你比每一个过往,都更需要密斯方。我于你的家庭,轻浮的过了头。


                  13楼2013-09-23 10:25
                  回复
                    ( 二人一时都沉默。如果这是在我的笔下,我会安排一个使得来接他的飞机坠毁,亦或是出现一个使得我或他爱到不能自拔的第三者。如此这般,二人都能解脱。所幸他是爱我的,所以我的苦痛,他也可陪我一起承受。所以我只能写,祝愿彼此安好。今后隔海相望,梦里再见时,面色红润、肢体健全。)
                    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15楼2013-09-23 10:25
                    回复

                      何挽清将头转开,这个沉默,是打不破了。我没由来的想要一个亲吻、一场结合。如今是她背对着我,啪——拧开灯,啪——又观赏。兀自脱下外头的针织毛衫,衬衫绷得很紧。解着衬衫扣子,与从前一样,将两件一并衬衫叠做三折扔在衣帽架上。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她逛街的颈脖与肩头,泛出柔和的光。她好似浑然不知一般,入定的思考。我的赤裸的上身,肌肉涂过橄榄油。发出古铜的颜色。腰侧还有未好全的枪伤,贴了白色的纱布。好像是给过去的裹尸布。上前揽住她的肩颈,贴在她的耳畔。粗重的喘息着,唤着。
                      “ 同我走。”


                      16楼2013-09-23 10:26
                      回复
                        ( 我能感受到他健壮的肌肉,和热烈的心跳。我甚至可嗅到他身上,惯有的橄榄油的味道。他年幼时跟着家教科学的法国人老师学了不少花习惯。却自诩是一个道地的北方人,确是,只有北方人才可有这样好听的低沉磁性的嗓音。灼热的吐吸使得耳根发热,再就热到了颈脖。他的英挺的鼻子贴着我的面颊,我砖头便可吻上他的唇。我也真的吻上了,轻轻地咬噬他的薄极了的唇。小舌被他包围在炙热的口腔里,缠绵从唇齿一路走到了手上。呼吸声愈来愈暧昧,忽地起身,将他推到了墙边。沈原极其熟练的,将拉链向下划开,洋装应声落地。自己快速地,扯来了他刚脱下的羊毛衫。把自己整个身体包围在他的气息里,坐在他的身体上,兴许真的是可以一起离开的。就如同今夜,如同过去半年的许多个夜晚。)


                        17楼2013-09-23 10:26
                        回复

                          何挽清的愈发迷离,只能感受到两只手互相在躯体上的探索。我清楚眼前这一位女人的每一寸敏感,她更清楚我的每一处释放。每一次鱼水都是愉悦的交欢,不必隐瞒与私藏。将她揽紧入怀,一掌按在她的胸口,手下不仅是柔软的乳,也有愈发急速的心跳。伏在她的肩窝,语速极快。
                          “ 我总是与你在一起的,在一起就还有可能。”


                          18楼2013-09-23 10:27
                          回复
                            ( 忽然感到一阵清醒,身子骤凉。着急的动作缓慢下来,直到停止了。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他的眉眼、他的锁骨,他的每一寸肌肉,我都抚摸过。我兴许比他的父亲母亲都要更加熟悉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 可什么唤做可能呢。从前他是呼风唤雨的沈大公子,我不过是一个父亲与中华也不再有瓜葛,靠着两位母亲接济才勉强过上上等人日子的so-called小说家。战事逼近,我也不能说还能在北平待多久了。联系上父亲,就回伦敦去。就算他再到伦敦来,彼时兴许已经与方小姐成婚了。在交际场上,方恬不再是密斯方。而是蜜瑟丝沈。提起象牙白的改良洋装裙裾,镶金丝的光晃进我的眼。我可能还是会哭。)
                            ( 眼色不可更认真,一个泪珠子滚落。笑道。)我就是知道没有可能,我才不同你走。


                            19楼2013-09-23 10:27
                            回复
                              2025-08-14 13:37:59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抬手,替她把泪珠抹了。眼泪真的是苦的,指头都能感受到有多苦。清白的握着手,对视着。好像在做给上级的报告,谆谆教导一般。分毫也笑不出来。
                              “ 何挽清,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知道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对手,有多难吗。”


                              20楼2013-09-23 10:2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