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陆贞传奇】凤凰蜕变——云演番外篇

一
秋风渐凉，拂动着屋外院子里的数百盆菊花，带来阵阵清冽冷香。
王璇轻声走进屋子，见萧唤云静立在窗前，凝望着窗外金黄色的花海，脸上却不带一丝神采，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
半年了，自公主嫁入常山王府的这半年来，她就再也没有看见公主的笑容了。
萧唤云听到是王璇，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一颗心还停留遥远的彼方，她幽幽问道：“阿璇，都已近立秋了，也不知道南郡那边怎么样，一定比这里更冷，也不知道阿湛在那边受不受得了。”
王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着说：“公主，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宫去面见皇后了……”
每一次在萧唤云的面前提到娄氏皇后，她都尽力让语气缓和一些，生怕眼前的主子一个恼怒，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萧唤云紧紧的拽过窗前帷幔的一角，金丝织就的面料磨得指甲微微发疼，她忍不住道：“有什么好去的，还不是过去被她训一顿。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一套，说我没有用心照顾好她那个痨病鬼的儿子！”
王璇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劝道：“公主，你可小点声，这里是常山王府，到处都是皇后的眼线啊！”
萧唤云强忍着怒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说道：“知道了，给我换衣服吧。”
王璇说的没有错，这里是常山王府，不再是她以前居住的皇宫，她再也回不去以前在宫中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常山王府是皇长子高演的府邸，正是娄氏爪牙遍布的地方，她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会有人记录下来，送进宫中，送进皇后娄氏的耳中。

（二）
一身淡雅的彩绣长裙，勾略出纤纤细腰，头上一对点翠步摇，熠熠生辉，尽管都是很素雅的装饰，穿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尊贵气质。收拾停当后，见王璇捧了一件的鹅黄锦绣斗篷出来，她一下子变了脸色，“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我不都说了我不穿的？”
王璇手上这件斗篷，正是前几日常山王高演派人送过的，听说是司衣司最新赶制的一批衣物，因为面料极其珍贵，司衣司统共也就织成了十来件，其中一半都送去给了皇后娄氏。
娄氏一向提倡节俭贤德，便命人将这批衣料送去常山王府上，让高演赏赐给府中的姬妾们，以彰显她皇后的恩德。高演则全部都送到了萧唤云这里，于是这批衣物从此也就被锁在了衣柜中，再也不见天日。
但凡是跟娄氏有关的东西，萧唤云都忍不住一阵厌恶，连碰都不想碰。
王璇为难的劝道：“公主，今天到底是要进宫去的，若是穿的太过朴素，可是很失礼的。”
萧唤云冷冷一笑，什么时候，我堂堂大梁永世公主，连选择穿什么衣服的自由都没有了。她说道：“那就把去年郁皇后送我的那件斗篷拿出来。”语气带着无比的执拗，不容人再反驳一句。
王璇见她今天心情确实很不好，也就不再说什么，回身换了斗篷。

（三）
每一年的立秋时节，娄氏都会在宫中的清韵阁设宴赏菊，连王府贵胄的夫人们，都要进宫参加宴席，萧唤云身为皇家儿媳，自然更不在话下。
娄氏自三个月前刚被立为皇后，正是选为春风得意的时候，那些朝廷命妇们那个不巴结，个个都在宴席上寻着话题，不断为新皇后歌功颂德。
萧唤云坐在娄氏下首，同样也置身众星捧月之中，上将军夫人杨氏见这位南梁公主、如今的皇后儿媳，只管坐在一边默默无语，神情冷淡，便凑上前说道：“萧王妃怎么看上去有些憔悴，莫不是这些日子着了凉吧？”
一边的尚书夫人跟着搭腔：“王妃准是忙着照顾常山王，连衣服都忘了穿件厚实点的，这才叫为伊消得人憔悴。皇后娘娘有这样贤惠的儿媳，真是可喜可贺。”
杨夫人接着道：“这样贤惠的儿媳，要是明年再为皇后娘娘添一个皇孙，就更是圆满了。”
满座的笑语喧哗，在耳边围绕着，像一群嗡嗡鸣叫的蜜蜂，自郁皇后死后，整个后宫里就全是这种虚假的笑声。
萧唤云冷冷的回了一句：“有劳各位夫人们关心，妾身只是回想起去年的今日，郁皇后带着妾身游园赏菊的情形，没想到今年就物是人非了，心中有些伤感罢了。”
一语罢了，满座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一阵子，那些朝廷命妇们尴尬的笑了几声，继续闲聊，但神情之间已流露出一种不自然的慌乱。
娄氏在首席上，只当做是没有听到，暗中看了萧唤云一眼，心中盘算起来。

（五）
一个身穿绛色宫衣的掌事姑姑走进殿中，对着皇后殷勤一拜，说：“皇后娘娘，你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端上来给王妃试用。”
这个人萧唤云认得，她是娄氏的侄女娄青蔷，一条趴伏在娄氏身边的走狗！
娄氏看了侍立在一侧的几名宫女们，下了指令，“你们几个，给我过去按住王妃！”
宫女领了命便涌向萧唤云，七手八脚的拽着她的肩膀和胳膊，使她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娄青蔷则端着盘子走上前，那上面放着一只青瓷小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莫名的东西。
萧唤云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她恼怒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别碰我。”极力抬起头，狠狠的对着软榻上的娄氏，“皇后娘娘，我乃堂堂大梁永世公主，你今日如此待我，就不怕伤了我大梁的国体，引起两国交战吗？”
娄氏悠然的呷了一口花茶，说：“别说的这么严重，哀家不会动你一根毫毛，只不过是给你检查一下身子。”
娄青蔷抓过她的一只手臂，往上面倒了几滴，青瓷罐子里的红色液体，见那细白如雪的皓腕上，绯红色的液体缓缓蕴开，久之不散，娄氏气愤着将茶盏摔上桌案，“果然，进府半年了，你还是完璧之身！萧唤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哀家不满，就直说出来，何苦要欺负我的演儿！”
萧唤云甩开身边的宫女，高傲着站起身子，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既然看到了，何必再问。我也不怕直说，当初你要我嫁给常山王，不过是想借我公主的身份，如今我已经是常山王妃，已经履行了我父皇当年对你的承诺。至于子嗣，皇后娘娘大可为王爷广纳侍妾，代我生养，不必非等着妾身我一人的消息……”
她这些话一半是为了气娄氏，一半也是实情，她确实不想为高演生下子嗣，她无法想象与高演同床共枕的情形，光是想一想，她就要忍不住杀了他。
保留完璧之身，似乎成了她为自己留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连这最后的防线都守不住了，她不知道她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女人。
因此新婚后的每一晚，每到了她与高演就寝的时候，她都会将一柄匕首挂在床头，接着倒头就睡。
那匕首，她曾经在新婚之夜，当着高演的面拔出来，她清楚的记得，那明晃雪白的刀锋划过他的颈脖时，他脸上浮现的惊惶与恐惧，所以她不信他有这个胆量会侵犯自己。
好在高演正如她所预料，就是个胆小鬼，不仅没有侵犯她一丝一毫，而且从未将此事声张；婚床被她一人独占了，也毫无怨言，乖乖的退一边的偏厅里，收拾了一张软榻，就在那上面睡了半年之久。
对于这个男人的种种忍让，萧唤云有时也很矛盾，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六）
娄氏气得脸色铁青，拍着桌案：“荒唐，一个正妃居然不肯生养子嗣，那还要你这个正妃做什么！不要考验哀家的耐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候，如果这一个月内，你还没有同演儿圆房，我会……”
萧唤云毫不示弱，一字一句问：“那敢问皇后娘娘，若是我执意不从，你又能那我怎么样。”她就不信，娄氏还敢杀了她。
娄氏看了她半响，忽然笑了：“放心，我不会让演儿休了你，那岂不是便宜了你和高湛，要对付不听话的儿媳，哀家有的是你想不到的手段。你可以先回去，好好想想哀家刚才的话。”
见萧唤云转身要走，又说了一句：“还有，以后别老把你永世公主的名号挂在嘴边上，你这个公主的名号，只怕也用不了多久了。”
这话如如一记响雷，令她浑身一震：“皇后这话什么意思？”
娄氏像是故意在折磨她，嘴上一扬：“我不会告诉你，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王璇站在外殿，不住蹙着眉头，也不知道公主在里面的情形，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仁寿殿的人将她挡在这里，不准她跟进去陪着萧唤云，好不容易等到大殿的门开了，见一个锦绣华服的身影走出来，赶忙迎上去，“公主，你怎么样，皇后没怎么逼你吧？”
萧唤云强忍着泪水，抬头注视着殿门上，那醒目的“仁寿殿”三个大字，心中暗暗发誓，“娄氏，我今日在这里所受的羞辱，他日必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帖子沉的好快哦，没怎么发文，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
有点担心自己写的太无聊了
@虎虎妖妖

（九）
高演用一只手支着下颚，靠在花梨木的桌案旁，闲逸的翻阅一本书，偶然间端起案上的一只玉瓷茶杯，举止之间尽显优雅。
忽听房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高演便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这样不敲门就走进这间屋子的，只有一个人。
高演笑着说：“唤云，你回来了，我刚沏了一壶初秋的新茶，茶香四溢，你肯定喜欢。”
萧唤云刚从宫中回来，心情还未平复，冷冷道：“我没兴趣。”径自走向房间的另一侧，在一张低矮的雕花琴案前坐下，一言不发的弹奏起来。
高演也不多问，继续看书饮茶，顺便侧耳倾听着，那拨动出来的阵阵琴音。
萧唤云心中气恼，弹奏出来的乐声也不轻柔婉转，琴声铮铮，奏的全是大漠孤烟、凄切萧杀的乐曲。
高演合起书本，听出这曲中的杀意越来越浓，也不免有了一些骇然。这才想起她今日进宫去面见母后，定是受了不少责备，所以回来后才弹琴泄愤。
哎，也不知道母后对她说了什么，把她气成这样。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弹琴的人满怀悲愤，听琴的人则有些战战兢兢。
只听“呛”的一声，琴弦断了两根，萧唤云气得一把将琴推下桌案，咬着唇不说话。
高演凑上来，陪着小心说：“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我刚叫人往院子里新摆了几盆茶花，你去看一看，也许心情就好了。”
萧唤云将脸一板，“我有说过我心情不好吗，难道我弹个琴也算发脾气，要是这样，你大可趁早将我赶出府去，也省的有人说我蛮横无理。”
高演知道她心里有气，也不跟她计较，好声好气道：“我怎么会把你赶出府去，你不要听那些人背后说的瞎话，我对你一千一百个满意，永远都不会赶你走的。”他板过她的肩膀，温柔地，“好好好，就当是我心情不好，你赔我出去逛逛，你不知道院子里那几盆茶花，都是从南洋进贡的雪皎，洁白如玉，我记得你最喜欢这种品种的茶花，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她每每心情不好，高演都会找一些有意思的物品哄她开心，以他北齐皇子的身份，搜罗一些奇珍异宝也不算难事，难得是他自己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却总会因为她偶然间说过喜欢什么，就牢牢的记在心上，想方设法置办出来。
萧唤云心里有些触动，但依旧不冷不热：“真难得，我一个月前说的话，你记到现在。你又不喜欢茶花，干嘛要凑这份热闹。”
高演笑道：“我喜不喜欢不要紧，只要你喜欢就好，你开心了，我就开心。”
若是以前，她在这个时候也就消了气，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别信他，这个男人才不会对你这么好，他是娄氏的儿子，是毁了你终身幸福的帮凶！他就她母亲一样，都是假惺惺的，绝对不要相信他！

(十)
萧唤云忽然妩媚一笑，说：“那妾身真是感激王爷你的抬爱了，不过这几盆雪皎都是从宫里面弄来的吧，你不怕有人说你私拿皇宫宝物吗？”
高演坦然一笑，“几盆茶花而已，有什么关系，只要跟母后说一声就好了……”忽然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萧唤云立即变了脸色，冲他恨恨道：“果然，你经常在你母后面前提起我的不是，对不对？你巴不得在全皇宫的人面前，给我安一个挥霍无度、失德败家的罪名。”
高演连连解释：“不是的，唤云，我什么都没在母后面前说过，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萧唤云已径自走去外面的偏厅里，将软榻上摆的的一只玉枕赛到他怀里，说道：“叫人把你的东西收一收，以后不准你再进我的房间。”不由分说的就将他推出了房门。
高演口中连声说着：“唤云你听我说，唤云，唤……”房门“啪”的一声关了，房里的人像是再也不愿意出来了。
王璇从院子里经过，见高演抱着玉枕站在门外，脸上尽是无辜，有些不忍的上前宽慰；“王爷，你别在意，公主刚在宫里被皇后训了一顿，心情不好。”
高演立即关切着问：“母后都对唤云说了什么，有没有把她骂哭了？”
王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公主性子倔，就是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出来，想哭也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去哭。”
高演越发心疼，说：“有劳姑姑进去安慰，我这几天就睡书房吧。”

都忘了发图了，本来应该在一楼贴一张镇楼的
补偿，发一张凉凉的

（十）
王璇将一只银盘端上桌子，端起那上面盛着的一碗银耳松子羹，对着软榻上的人说：“公主，你从宫里回来还没吃过东西，多少吃一点吧。”
萧唤云斜靠在软榻上，精致的面容毫无表情，“我不饿。阿璇，你说我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一时间她有些绝望，嫁非所爱，婆母威逼，心上人又远在他乡，遥遥无期，她不知道还能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王璇迟疑了好一阵子，终于开了口：“公主，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跟王爷这么僵下去不是办法，毕竟他现在是你的丈夫，有些事情你是逃避不了的。”
萧唤云不敢置信的抬头，“难道连你都要我去跟高演圆房吗，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死都不会让高演碰我一根手指头的。”她说道这里，声音越发凄楚，“我怎么能跟别的男人……阿湛要是知道了……他会嫌弃我的……”
王璇何尝不知道她的痛苦，但是娄氏咄咄逼人，高演对公主是很好，好到连她这个下人见了，都不免有些感动，可是他又能继续忍让多久？
公主不肯履行人伦之事，而府中又有那么多美貌的侍妾，能够补偿这一遗憾，万一高演宠幸上了别人，还能再对公主视若珍宝吗？还能再对公主百般维护吗？娄氏没有了这层顾虑，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压公主！
可是公主还太年轻，她还不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保障就是夫君的宠爱。
萧唤云哭了一阵子，忽然说：“阿璇，我想回家，我想父皇母后了，我好想回梁国去……”字字句句，痛彻心扉。
王璇抹着眼泪安慰，“公主别难过，要不我出去帮你打听一些梁国的消息，我再叫王爷给你找一些梁国的物品……”
萧唤云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可我想回家啊，我想回去……。”
王璇将她在搂怀里轻拍着：“放心吧公主，我们能回去的，我们总有一天能回去的……”
其实她们都知道，要想回去，只有等到死后寿终正寝，才能由子女或者梁国使者，将她们的灵柩送回梁国入土安葬，只是现在对于她们来说，这已经是对于故国唯一的期盼了。
萧唤云泪眼婆娑的望向窗外，秋季的天色晚得很快，天空已经黯淡下来，吹进来瑟瑟寒凉的秋风，她恍惚的问：“阿璇，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
王璇说：“可以的，只要梁国还在，我们总能回去的。”

（十一）
仁寿殿，娄氏坐在靠椅上喝着茶，一边将一只锦盒递给旁边的高演。
高演怪异着打开那只镀着繁复金色花纹的盒子，见里面躺着的是一块蜡状胶块，色泽白皙，泛着盈彩亮光，看样子是样稀罕的药材，心中更加莫名，问：“母后，你要是想给儿臣送要药材，直接派人送到府里就是了，干什么大张旗鼓的宣儿臣入宫，还要在内殿里接见儿臣。”
娄氏端起茶喝了一口，说：“这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那个宝贝王妃的。”
高演倒有些为萧唤云受宠若惊了，“唤云她病了么，难得母后居然关心起她的身体来了。”
娄氏慢条斯理的转动着茶杯，说：“这东西叫依兰香，有催情的作用，你回去后记得在你们的寝居摆一只香炉，到了晚上就点燃这依兰香，只要萧唤云吸入了一点……”
不等她说完，高演已将锦盒扔到了桌榻上，好像刚才拿的是块烧红的火炭，脸上也浮现晕红，尴尬的说，“母后，你怎么能给我这种东西。”
娄氏气恼着问：“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不该管管你们的事吗，没出息的东西，到现在连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她，照这么下去，你怎么给哀家传宗接代？”
高演竭力劝解道：“唤云她还小，还不懂事，我也不想勉强她，还是顺其自然，等再过上几年也许……”
娄氏一口打断：“等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要是那丫头一辈子不和你圆房，你也等得了？你又总不肯宠幸其他的姬妾，你这不是要急死哀家吗？”
高演叹了口气，说：“所以母后就把她招进宫去训话，硬是要逼迫她和我……”他停了停又说，“儿臣明白你的打算，你当初与梁国国主协议，是想让我跟唤云的孩子继承梁国皇位，可现在梁国都那个样子了，你又何必再操这份心思……”
自高湛去了南郡，他也曾在娄氏的安排下，以皇子监国的身份处理过朝廷上的一些政事，几日前他在朝中听闻梁国大变，魏国丞相宇文泰已经召集了五万大军围困梁国，于江陵城外与梁军日夜厮杀，梁国如今已命悬一线，他正迟疑着如何告诉唤云这件事情，才不至使她太过悲痛。哪知道母后这边不但反对出兵援救梁国，还如此逼迫已经是自家儿媳的梁国公主，实在落井下石至极，心中又是反感又是伤心难过。
母后把持朝政，父皇日日沉迷酒色，如今正逢乱世，各国都为各自的利益相互厮杀，高演自知自己不过是一个病弱的大齐皇子，无论是大齐的国策还是梁国的命运，他都无权决定，他能做的只是全力保护身边的妻子，这不仅是他对阿湛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他那个时候哪里想得到，就在三年之后，他居然也成了大齐的最高统治者，用自己病弱的双手，在这群雄逐鹿的战场上，掀起了一片风雨，另天下为之侧目，当然这是后话。

插播一个史实
文中提到的魏国大军围困梁国都城江陵，指的就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西魏与南梁的江陵之战。
公元554年，西魏丞相宇文泰下令柱国大将军于谨率军五万，从长安出发，进攻南梁都城江陵，历时三月后，江陵被西魏军攻陷，梁元帝萧绎被缚糟害。

贴一张三年的云演图，让亲们更加有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