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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开》 BY 蓝 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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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与现实
刘淇:生活,是活着,好好活着。
许若:我们上辈子是仇人,这辈子无法逃脱。
滕言:原来真的,一切都是宿命。
王城:我这是……在做梦吧?这梦,真疼啊。
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有的人可能觉得它们之间的距离很短,有的人可能觉得它们之间的距离很长,我想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把尺子吧。


IP属地:吉林1楼2013-12-06 15:10回复
    第 7 章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这已经是我工作的第四个月了,这段时间,我的薪水在1500上下浮动,第三个月发薪水时,由于提成多一些,我竟拿到了1800,这对我是个不小的鼓励,我拿出800送给父母,妈妈说什么也不要,她说现在物价这么贵,1800能够生活费就很不错了,怎么还能再给家里钱?话虽如此,我依然固执的让他们收下,我想他们养我这么多年,也该是有些回报了。可妈妈只象征性的拿了300,说我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剩下那些钱就去添几件衣服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我走到哪儿,无论是何种处境,只要一想到家中父母,再冷的心也会渐渐暖起来。
    这些日子,我和公司里的同事都已经混的很熟,和同租伙伴王城也熟悉起来。和男孩子合租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有太多琐事,女孩子的心比较细,计较的也多,所以我和王城的相处很随心随意。
    王城有着农村孩子天然的质朴,他把自己会的东西毫不保留的教给我,我跟他学会了3D和CAD,忙的时候我们一起熬通宵,不忙的时候我们会参照网上的菜谱,炒两个简单的小菜,买两瓶啤酒,放松一下。
    有次说到未来,王城起初豪情万丈,继而泪洒疆场,他带着明显的迷茫,说:“工作一年了,没什么积蓄,每天画图改图,改图画图,画画改改,改改画画,时间就在既改又画中失去,咱就一普通人,没大设计师的天赋,明知道这一行不能长干,却不得不干,每个月底薪就那一点,提成不固定,公司说炒你就炒你,我一个男人,没房子,没车子,甚至连个稳定工作也没有,如果我的钱多一点,她就不会跟我分手了吧,唉,有时真的很想她啊”。
    我默然。王城又想到他的前女友了吧?真是个情种。我帮他点燃一支烟,放到他手中,或者这个时候的男人,他需要的安慰,只是一支烟吧。
    看着迷茫的王城,想起了心底深处那个迷茫的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是在画图改图中度过的。有首歌叫《死了都要爱》,有位网友为设计行业的人们改成了《死了都要改》,有时累的不行烦的不行了,我就打开这首歌听一听,然后我知道,和我相同的人大有人在,有这么多同类在改改画画中消耗着生命,我并不孤单。这是一种无言的安慰,很感谢那位《死了都要改》的作者,他唱出了设计人员的苦衷和心声。
    无论多苦多累,日子总还要过,生命总还要继续,因为我们还活着,因为我们还不想死去。
    老板接到一个大单子,他的心情像刚灌下一斤二锅头一样既高又涨,一向吝啬的他竟破天荒般自掏腰包请我们去KTV,还准许我们在第二天休班一天。这对整日忙碌的我们来说,无疑是皇天浩荡的恩赐。
    在KTV里,同事和老板一起吼歌,这时的老板要比平时看起来面善的多,他颇有感慨的说:“咱们公司虽不大,但收益还行,至少不扣你们工资,不扣你们提成,该多少咱就给多少,说实话,我也很感谢你们这群年轻人,我高中还没毕业,粗鲁人一个,平时说话没水准,你们这群大学生可别计较”,他又指着我们几个刚入公司不久的几个人说:“我没想到你们能一直在公司干下去,尤其是你,小刘,以前也来过几个搞设计的,可人家嫌我公司小工资低,抱怨这抱怨那,最多干俩月就走人了,就你,小刘,你来公司干了四个多月,一句抱怨也没说过,还这么踏实,这样的年轻人,我喜欢,努力干吧,多跟你们王姐学学,会有前途的”。
    作为员工,被上司夸奖都会有种感动流窜在心间,我对老板说:“过奖了,你能收留我这个什么经验也没有的学生,给我口饭吃,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没什么天赋,只能用努力去弥补,总得让我的工作对得起我拿的薪水”。
    “说的好”,老板拍了拍我的肩,格外真诚的说:“小姑娘,我从来没看错过人,就凭你这份踏实,你也会有个好前途”。
    前途吗?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想过了,就像阿甘在围着美国跑步时只是为了跑一样,我现在也只是为了工作而工作而已。阿甘在跑步时想着珍妮,我在工作时想着滕言,阿甘在跑步时心底也一定会有一丝迷茫吧?他跑累了,不想跑了,便回到了家,只是我刚起跑,还不能回家,只是我要跑向哪里,我还不知道。
    同事们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喝酒,酒过三巡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以为是客户,赶紧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刘淇,还好吗?”


    IP属地:吉林8楼2013-12-06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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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 章
        从菜市场回来之后,我和许若一起进了厨房,许若望着橱柜里不多的几瓶调料,皱起了眉,“怎么连花椒鸡精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也没有?”
      “呵,我和王城不常做饭,能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缺什么吗?我去买”。
      “你下去买点醋,花椒,鸡精和料酒上来吧,对了,还有馒头,你这里没有大米,只能吃馒头了”。
      “好”。
      我又去了菜市场,在里面买了许若让买的东西,看到水果摊位,又咬了咬牙买了三斤香蕉,这个季节的水果真贵啊,看着蔫蔫的苹果还要一块八一斤,如果不是许若在,我是不会这么大方出手的。
      等我回去的时候,许若已经洗好了香菇,她搓着手,说:“这里的水真凉,我的手冻僵了”。
      “我来洗吧,你只管做就好”,我把东西放下,把青菜放到盆里,挽起袖子,开始清洗。
      “你不怕凉吗?”
      “习惯了”。
      “今晚要把这些菜全做了,就当给你补一补吧”。
      “谢谢”。
      “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我也要吃的”。
      “呵,好吧”。
      “你买香蕉了?”
      “嗯,你在,我这里没水果招待,就买了点”。
      “你不是平时连水果也不吃的吧?”
      “还好吧”。
      我洗好菜,站在一边看许若做饭,看得出来,她对做饭很熟悉,我问:“你在家也经常做饭吗?”
      “有空了就自己做,做饭挺有意思的。你这里调料不全,做出的味道可能不会太好,等有时间你可以去我家,一定能让你吃上不输于五星饭店的菜”。
      “能吃饱就行了,我对饭要求不高”。
      “那你对什么要求高?”
      我想了想,竟没能想出一样来,只能尴尬的笑。或者,我该说我还没有对什么去要求高的资格吧。
      我一边和许若聊着天,一边看她做饭的工序,并暗暗记了下来。等哪天有心情了,说不定我也会按她的步骤做一顿饭来调节一下整日吃面的枯燥吧。很快的,厨房里飘起了菜香,我偷偷咽下几口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还好,许若似乎没听到。
      等许若把菜都做好,我忍不住的先拿起了筷子,呵,我有多久没吃过肉了?好像自从毕业后,肉就成了传说中的东西,我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慢慢的嚼,嚼烂了也舍不得咽下去,许若见我这样,无奈的笑了,她说:“你尽可以放开肚子吃,这四道菜今晚都要吃完”。
      “嗯”,我的眼里好像有泪要流出来,我赶紧忍住,再夹一块肉,认真嚼了起来。
      可能是平日吃饭不多,把胃饿小的缘故吧,我没吃多少便已经感觉饱了,只是菜太诱人,我忍不住诱惑,又多吃了一些,最终,我放下筷子,摸摸已经发胀的胃,才惊觉我吃撑了。
      许若也没吃多少,她说她平时饭量本就不大,在家也很少做油腻的东西,能吃这些已经是极限了。我们相视而笑,两双笑着的眼睛在彼此的胃部打转,尽管什么也没说,我们却都明了,我胃口小,是饿的,她胃口小,是品味。看,这就是差距。


      IP属地:吉林13楼2013-12-06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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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吃完晚饭后,许若想把剩下的菜都倒掉好清理餐具,我赶忙拦住,许若不解的看着我,我说:“这些菜明天热一热还可以吃的,这样倒掉浪费了”。
        “隔夜的菜最好不要再吃,再说你这里也没冰箱,容易坏的”。
        “没关系,现在是冬天,我这里跟外边也差不了几度,不会坏”。
        许若没再说什么,我把菜折合到一起,把空出来的盘子和筷子洗干净后,转头问她:“你今晚几点回去?”
        “呵,刚吃饱就想赶人了?”
        “没有,不要误会”。
        “今晚不回去了,住你这里吧”。
        “我这里很冷的,怕你受不了”。
        许若撅起嘴,说:“你能受得了为什么我就受不了?除非你不欢迎我”。
        “呵,许大小姐,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我揉揉她的头,像哄孩子一般。
        “去你的,注意辈分,我可比你大三岁多”。
        “我又不知道你年龄,你27了?怎么看着像20刚出头的样子”。
        “我可以把这话认为你在变相夸我长的年轻吗?”
        “当然”。
        “谢谢”。
        “不客气”。
        睡觉的之前,我拿出我的睡衣让许若换上,然后给她倒了洗脚水,冬天在这里洗澡不方便,我平时都去附近学校里的澡堂去洗,我说:“泡泡脚再睡觉舒服些”。
        “嗯,麻烦你了”。
        “没什么,应该的”。
        趁她泡脚的功夫,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等我洗刷完,许若也刚泡好脚,我拿块毛巾让它擦脚,然后铺床。我这里只有两床被子,现在天冷,我都是盖一床上边再压一床,许若要在这里睡,我们只能睡一个被窝。
        我问许若:“和我一起睡,不介意吧?”
        “怎么会?”
        “这就好,你先进去吧,我也得洗下脚”。
        “好,我先进去给你暖被窝”,许若说着,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暖被窝?她的话让我的脸烧了起来。
        等我洗好脚,看到许若的袜子丢在地板上,摇摇头,把她的袜子和我的一起洗了出来,心里叹着这果真是位大小姐,如果没有保姆,她家的脏衣服一定堆积如山。
        回到卧室,许若正眨着眼睛望着我,她掀开被角,说:“快进来吧,被窝已经暖和了”。
        我的脸又红了起来,引得许若哈哈大笑。我磨蹭着过去,小心的钻到被子里,尽量和许若保持距离,许若却往我身边靠了靠,说:“被子就这么大,你再往边上靠,就要冻着了,你被子上的味道很好闻,喷香水了吗?”
        “呵,不是香水,是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你来的很凑巧,前两天我刚刚洗过被罩,今天又晒了一天,味道应该还不错”。
        “哦,看起来你似乎比我要勤快一点”。
        “看起来不止是一点吧?”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我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过手机打开来看,是滕言的,她问我“现在在干吗?”
        看着短短的五个字,我的心纠了一下,自从上次通话,我和滕言一直没再联系,我以为她有了男友,就会把我忘了,我也克制着自己想她的冲动,从未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或短信,她这样突然来了一个短信,我竟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正思量着该怎么回滕言的短信,滕言却接着又来了一条,上边写着:“我和男朋友吵架了,心情很不好,很想你,你睡了吗?”
        原来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才想起我啊,上学的时候滕言也经常在和男友吵嘴后给我发短信,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我苦笑,心一下冷了下来。许若稍稍抬起头,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我的手机,我想我手机上的短信她应该看到了吧,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太多,脑子里一片混乱的空白,只听许若很小声的问:“是滕言的短信?”
        “嗯”。
        “滕言是女的?”
        “嗯”,屋子里太安静,尽管许若的声音很小,我却听到了,我没想过要在许若面前掩饰什么,因为我一直认为,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两条平行线,现在在一起,之后会各走各路。
        我喜欢滕言,滕言是女生,这个秘密我一直藏在心里,不让我身边的任何人知道,现在对许若坦白,我却有了刽子手一样残忍的痛快,只是这个刽子手的刀,是挥向我自己。
        或者在我的潜意识里,是想让许若知道我的秘密后就远离我吧,就像我不愿去她的公司工作一样,我的心理很复杂,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这样做,我就这样做了,人本身就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是吗?
        许若侧起身,支起头,继续问:“你喜欢过几个人?”
        “一个”。
        “是滕言?”
        “是”,我把手机关了机,既然滕言问我睡了吗,我就当我睡了吧。
        “那……你算les吗?”许若问的有些犹豫,我该感谢她给了我面子,没有直接问我是不是同性恋,而是用了个英语单词。
        “算吧”,我往上蹭一下,半坐了起来,“现在你知道了,如果害怕或厌恶的话,就离开吧”。
        “呵,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许若学我的样子也半坐了起来,把被子也拉了上来,“在美国读书时我见过很多les,也和她们中一些人接触过,回国后也见过几个,只是感觉你……跟她们不一样”。
        “呵呵,人和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哪有那么完全相似的人”。
        “或许是吧,你喜欢滕言几年了?”
        “四年多了”。
        “她知道吗?”
        “嗯”,我侧头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木然的点了点头。
        “你啊”,许若叹口气,我感觉到她凑近我一点,好像在很认真的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喜欢滕言有任何歧视,你能明白吗?”
        我转过头看着她,因为离的太近,我的唇不经意的划过她的,许若的眼猛地睁大,我赶紧和她拉开距离,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你离我这么近”。
        许若愣了两三秒,她摸摸自己的唇,调皮笑道:“你也要小心,说不定我也是你的同类呢,好了,该睡了”。
        “别瞎说,这种玩笑开不得,睡吧”,我让她先躺下,然后关了灯,屋里立刻暗了下来,既然许若不计较,我也没必要去计较太多了,我和她对彼此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吧。我带着假面具对着身边的人已经很累了,不想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再去带面具。我想着滕言,想着上学时的点点滴滴,久久不能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若翻了一个身,将我搂住,她带着朦胧的声音问:“你现在还很喜欢滕言吗?”
        “嗯”。
        “除了滕言,没喜欢过其他女生或男生吗?”
        “没有,睡吧”,我拍拍她的手,把她身后的被子掖好,轻轻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我和滕言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望着天上时像骏马时像绵羊的白云嬉笑着,滕言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刘淇,我喜欢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吧”,我笑了,笑的那样开心,甚至笑着醒来。
        天还没有亮,许若均匀的呼吸撒在我的耳边,我伸手揉揉我还在笑着的脸,又闭上了眼。再睡一会吧,再睡一会,即使这只是个梦,即使我知道,梦是反的。


        IP属地:吉林14楼2013-12-06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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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章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许若的手一直搭放在我身上,我把它小心的拿下去,然后爬出被窝,下了床,穿好衣服。
          “你起床可真早”,不知何时,许若已经醒了。
          我穿着鞋子,头也不回的说:“我今天还要上班,你要没睡够的话继续睡吧,等会我会去买点早饭上来,你想吃什么?”
          “还是吃上次你买的小笼蒸包吧”。
          “嗯”。
          洗刷后,我下去买了早饭,这个时候熬粥是来不及的,于是又买了两份豆腐脑。
          等我上去,许若已经起床了,被子也已经整齐的叠好,我冲她笑笑,示意她过来吃早饭。我赶时间,早饭吃的很快,许若见状便说:“你慢点吃,等会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
          “我送你”。
          “你真固执”。
          “固执的是你”。
          “好吧”,我不再争辩,既然许若想送,就让她送吧。
          我把手机打开,里面又出现了三条短信,都是滕言的,第一条是“你睡了吗?”第二条是“年底的同学聚会,你会去吗?”第三条是“刘淇,你还好吗?”
          我的心又乱了起来,我该回短信吗?我该怎么回?我不知道。
          抬起头,才发现许若一直在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深,深到我看不到那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她问我:“是滕言吧?”
          “嗯”。
          “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好”。
          再次坐到许若的车里,我没了上次的新鲜感,也许是满脑子里想着滕言的缘故吧。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我想这可能是我和许若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吧,她知道了我的秘密,虽然她很真诚的表示不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可我知道,我像刺猬一样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不容许也没胆量让任何人靠近,我是没有勇气去和一位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做朋友的,何况这个人,跟我差距还这么大。
          到公司后,我下了车,下车的前一秒,许若抓住我的手,说:“等有空,去我家吃饭吧”。
          “再说吧,谢谢你送我过来,拜拜”,我转身上了楼,转身的前一秒,我看到了许若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失望。
          公司里不是很忙,我也不用加班,下班后看看时间还早,便没有坐公车,直接走路回去,就当是锻炼吧,还能省一块钱。
          路过书店,我进去看了看,跟以前一样的,励志书永远摆在最醒目的位置,专家学者们都在说有梦就有希望,人活着得有激情,话谁都明白,但做起来又是另外一个概念了,如果做到能像说到那样简单,就不会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了。
          或许真正成功的人,是很少看励志书的吧,因为他们都记到了心里,有着自己的处世哲学,不需要用书去提醒他们该怎么做。这个世上终是普通人多一些,一边梦想着未来,一边苍白着生活。
          在书店里我呆了没多久便走了出来,书店里的书太贵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是去买盗版吧。盗版虽然可耻,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却是实惠。我相信和我一样的人,一定多的不计其数。
          圣诞节快到了,大街上满是身着红色衣服的圣诞老人,想起在大学时,每到圣诞,我和滕言还有宿舍里的所有同学,会买一顶红色的小帽子戴在头上,也会学着洋人挂只袜子放在床头,那时我们是多么无忧无虑啊。只是现在,我再也没有了过洋节的心思。
          想到滕言,我摸了摸手机,她给我发的短信我还一直没有回,犹豫再三,终是把手机放到了包里,放下吧,该放下了,只是滕言,我真的能放下么?
          我抬头看看天,天上灰蒙蒙一片,这个季节是灰色的吧。只有灰色季节里的思念,才能让你真心触动那抛开尘世的喧嚣,还有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纯真的感情。


          IP属地:吉林16楼2013-12-06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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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我回去后不久,王城也回来了,他昨天通宵做图,一晚没睡,眼睛通红。
            王城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着头,我帮他倒了杯水,问:“忙的怎样了?”
            “还成,这个月拿提成应该没问题,这工作,可真他妈累啊”。
            “是啊,没几个不累的”。
            “你朋友走了?”
            “嗯”。
            “你朋友可真有钱,听说是**设计公司的大当家,你怎么不让她帮你介绍个工作啊?”
            “我们又不是有多熟,再说我现在这公司也挺好,还不想换”。
            “你这公司跟她那公司可没法比”。
            “呵呵,算了,你吃饭了吗?”
            “没呢,还不想吃”。
            “多少总得吃点,我去煮面,等会咱一起吃吧”。
            “好吧,我先眯一会”。
            我烧上水,拿了两包方便面,等水开了后放了进去,想着王城饭量大点,这点面可能不够,于是又拿了一把面条放了进去,这下应该够吃了,我拍拍手,眼睛一扫,又看到昨晚和许若吃剩的菜,便端了出来一股脑的都放到了锅里。
            等面煮好后,我把王城叫醒,和他一起吃饭。
            王城迷迷糊糊的端起碗就吃,一下烫着了,我笑道:“你想让嘴起泡就尽管大吃大喝”。
            王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我不是没睡醒吗还,这下可醒了”。
            “慢点吃吧,一锅呢,够你吃的”。
            “今天这面格外香啊,竟然还有菜”,王城夹起一块香菇,满脸欣喜,“你什么时候买菜了?”
            “昨天和许若一起买的,没吃完,把剩下的就倒锅里和面一起煮了,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是啊,以后得多买点白菜油菜,等煮面的时候放锅里点,咱也补充点维生素”。
            “好,你去买,我管放”。
            “哈哈,好,天啊,我竟在我碗里看到了肉”,王城夸张的站起来,指着附在面上的一块猪肉,嚷道:“刘淇,趁我不在你偷吃啊?还算你有良心,知道给哥哥留点”。
            “行了哥哥,赶紧吃吧,要不面都凉了,对了,昨天我还买了点香蕉呢,你要想吃自己拿,就在厨房桌子上放着”。
            “呵,好。说真的,刘淇,你该考虑下自个儿未来了,做设计这行,要么专业很精去哪儿都不怕,要么进个大公司正儿八经的积累经验,否则只能吃个青春饭,你看毕业生一年比一年多,这行职位又有限,好不容易有了个工作,还得成天拼命加班,想在这行当里混出头混到老混出个名堂,男人都很难,更别说女的了”。
            “怎么你想转行?”
            “有这想法了,先干着吧,实在干不下去了,就换别的”。
            “想转哪行?”
            “还不知道,到时说吧”,王城一边吃着面,一边嘟囔着:“这行不容易啊,整天工作比民工累,挣的钱却没民工高,民工不干了,可以回家种地去,多少饿不着自己,咱要不干了,可真是能把自己给饿死了”。
            “是啊,你这一说我才发现,咱连民工都不如”。
            “你才发现啊?今天跟几个同事聊天还说来着,咱整天不分昼夜的对着电脑,光那电脑辐射也能把你辐射半条命进去,年纪轻没什么,这要年纪大了,唉,不好说,谁想一把年纪了还成天跟电脑谈恋爱啊”,王城放下筷子,抹抹嘴,“吃饱了,我先去睡了啊,你也早点睡,省得通宵的时候想睡都睡不了”。
            “嗯,你睡去吧,等会我刷碗就好”。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行了,别假客气了,快睡去吧”。
            把碗洗好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以前的自己,总是沉浸在单纯的想法中,总是觉得心里只要有一个梦,人生就会很完美。现在想想,才想起来问,当时我把现实放到了哪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或者,当我老去的时候,回想我的一生,只会有一个梦和回忆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那时,我也许会觉得自己活的很清醒吧。
            但我觉得,只是现在觉得,也许,生活本身并不是那么真实。


            IP属地:吉林17楼2013-12-06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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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 章
                同学聚会结束后,天已经黑下来了,大家都喝了不少,相互搀扶着走,在酒店门口,我们相互拥抱说再见,只是都不知道这一分离,再见会到何时,即使可以再见,是否还能像今天一样袒露心声,也是未知。
              滕言挽着我走在路上,我问她:“今晚住哪?”
              “住你那吧”。
              “好”。
              我和滕言手牵着手,默默走在路上,北风呜呜吹过,滕言打了一个寒战,我解下围巾,围到她脖子上,滕言摸着围巾,对着我呆呆的笑,我揉揉她的头发,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好像本该如此。
              路上,滕言问我工作累不累,我说还好,她问我有没有找男朋友,我没回答,只抬头看了看天,这个夜晚,月黑风高,天上的星星好像都被冻僵了。
              我领滕言来到住处,滕言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后靠在我身上,问:“你自己在这吗?”
              “不是,还有一个师哥,已经放假回家了”。
              “我看到你桌子底下放着一箱方便面,是不是整天吃它了?”
              “也没有,有时也会吃别的”。
              滕言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总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上学那会你常常饿了就泡包面,现在还是这样,不要整天吃这个,即使吃,也要放个鸡蛋放点青菜,嗯?”
              “嗯”。
              “这么长时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滕言握着我的手,带着迷离,“其实……我该想到的,刘淇不是别人,只是刘淇,淡淡的,傻傻的”。
              “呵”,我沉思再三,终于问道:“滕言,他……对你还好吗?”
              滕言怔了怔,眼神有些涣散,她搂住我的肩,哑着嗓子,有些错乱的说:“我对你的感觉……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他很好……没有你对我好,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你对我好,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对我好,我也心甘情愿接受他对我好的人了,我一直都知道的,真的都知道的”。
              这就够了,我空落的心里满了起来,抱着滕言,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就好似夏日的蝴蝶在鲜花丛里嬉戏那般快乐。
              过了很久,滕言抬起头来,脸色凝重的问:“我给你短信,你没有回,为什么?”
              我没说话,滕言忽然拉起我的左手,把袖子往上推了推,她摸着她给我系上的那根红绳,忽然掉下泪来,“刘淇,你一直带着它的,我就知道你会一直带着它的”。
              滕言的泪滴下来,烫伤了我的手,我抹去她的泪,像在上学时一样,哄道:“别哭了,乖”。
              滕言却哭的越发厉害起来,直到她的手机响起,才止住了哭声,她拿起手机,看了我一眼,走到了外边,不用猜,我也知道这是滕言的男朋友打给她的,屋子不大,隔音效果也不好,滕言尽管很小声,可我还是听到了,听她带着撒娇一样的口气对她男朋友说“你再这样管我,我就不理你了”,我顿时觉得很讽刺,不知道我这一切算是在做什么。
              滕言接完电话后,我也铺好了床,我对她说:“你睡这里吧,我去隔壁睡”。王城已经回家了,我去他屋里睡一晚应该没问题。
              滕言的脸僵了一下,问:“你不和我一起睡?”
              “我怕你睡不习惯”,我犹豫着说。
              “没什么不习惯,以前我们也常常睡在一起,难道你忘了?”
              “好吧,你等等,我再去拿两床被子”,我怎么会忘?怎么能忘?以前我不知道你什么都明了,所以才能像偷吃了蜜的老鼠一样,暗自欢喜的抱着你睡觉。而现在,你让我如何去面对早已知晓我的心意,早已对我有了不一般的感情,却还是有了男朋友的你?
              我去王城的屋里把他的被子抱过来,再铺上,好在床还算大,睡两个人没问题。
              滕言没有说话,只呆呆的看着我的动作,死死咬着嘴唇,眼睛渐渐湿润起来。看她这样,我心里痛了起来,把她轻轻抱住,说着连我自己都不能信服的理由:“别乱想,这里冷,没暖气,不像在学校,嗯?”
              “嗯”,滕言的泪终是流了下来,滴到我的脖子上,凉凉的。
              我拍拍滕言的背,让她去洗刷,水太凉,怕她冷,我拿出脸盆接了点凉水,又倒了点热水兑进去,再给她倒上洗脚水,把她的袜子洗好,等都收拾好后,我让她盖我的被子,我盖王城的。猛一盖王城的被子,感觉有些别扭,浑身不舒服,后来一想也就盖这么一晚,便罢了。
              我和滕言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滕言轻轻的问:“刚刚你还没回答我,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没回,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你身边有你男朋友在照顾你,我想你该过的很好,就没回”。
              “可他不是你”,滕言长长的叹一口气,“这些日子,我常常想你,想我们在大学时的一些事,你想过我吗?”
              “嗯”。
              滕言侧起身,深深的凝视着我,我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我似乎马上就要沉溺在那一片深潭里,我们慢慢靠近,很慢很慢的,似乎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唇终于贴到了一起。
              我的心里泛起了涟漪,轻轻闭上了眼睛,用心感觉唇间柔柔的触感,滕言翻身压到了我身上,隔着被子,我竟听到了她的心跳,咚咚的,像春日里小河流水的声音,那么急促,那么动听。
              滕言像刚出世的婴儿一样舔着我的唇,舌尖不时的描绘着我的唇线,隐隐约约的,我似乎听到她在说:“淇,真的很想你,想到心都痛了”,我双手捧着她的脸,慢慢抬起,拇指轻轻地抚着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她精致的五官依然恬静美丽,只是两腮上染了一层桃红。她那样温柔的看着我,我沉浸在这片温柔的海洋里,久久不能自拔。
              窗外传来“喵喵”的猫叫声,一道亮光倏忽划过心头,我清醒过来,急忙松开手,和滕言分开。我这算什么?小三么?滕言有男朋友,就在刚才她还在和她男友很甜蜜的通话,我这样做,算是什么?我们这样做,算是什么?
              滕言不解的望着我,眼睛里带着受伤,我强行吸了口气,冲她挤出一丝笑,说:“睡吧,明天你还要坐车回家”。
              滕言重重的躺下去,闭上眼睛,沉沉的问:“为什么?”
              “你有男朋友的,睡吧”,你有男朋友,滕言,我喜欢你,我渴望吻你,爱你,甚至渴望把自己的所有全部都交给你,可我不想当小三,不想看你处在中间左右为难,既然你没有勇气选择,那么,就让我来帮你选择吧,这一切,你能明白么?
              我刚想关上灯,门铃响了起来,我穿上拖鞋,跑过去开门,王城不在,经常在我这儿神出鬼没的,除了许若,我想不起还能有谁。


              IP属地:吉林28楼2013-12-06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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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 章
                  我打开门,果然是许若,她俏生生的立在我面前,眼睛隔着我左顾右盼。门口很冷,我让她赶紧进来,抱着胳膊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钥匙吗?”
                “这不是为了礼貌嘛,你睡了啊?快回屋躺着去,别冻着,王城给我电话说你自己一个人在,让我没事的话过来陪陪你”。
                许若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我进了屋,“快上床快上床,咦,你屋里有人啊”。
                滕言这时已经坐了起来,她看到许若,愣了一下,接着笑道:“你好,我是滕言,刘淇的同学”。
                “哦,许若,刘淇的朋友”,许若很自然的自我介绍,她扫了一眼我的床,脸上突然笑开了花,然后把我塞到被窝里,对滕言说:“听说你们同学聚会了,玩的还开心吧”。
                “嗯,挺开心的,我好像从哪儿见过你,你是不是**公司的总经理的女儿?”滕言问。
                许若好像不经意的一样的看了我一眼,说:“是啊,呵呵,我爸难得上几回报纸,竟被你注意到了”。
                “呵呵,你们公司这么大,想不注意到也挺为难的,去年9月份我同事做过一次对你父亲的采访,当时还特地要了张你们家的生活照”。
                “是啊,托我父亲的洪福,我跟着在报纸上露了一下小脸”,许若眼神里有一丝嘲弈,她坐到床边,挤挤我,说:“你往里里,我等会好躺下”。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问:“你今晚不回去啊?”
                “你见我什么时候晚上来回去过?”这倒也是,许若每次大半夜的来,每次都会住到我这,跟我挤一个被窝,我问她我这条件这么差,干吗放着自家舒服房子不住非要来跟我挤这张破床,许若说你既然不肯搬去跟我住,我只好赖你这了。我无奈,只好把她收留,为这还给她买了一套新的洗刷用具。
                我歉意的看看滕言,说:“今晚咱三个挤挤吧”。
                滕言嘴唇紧抿,没说话,只是往里靠了靠,许若利落的换下睡衣,又快速洗刷完,然后挤上了床,从她换睡衣到上床,前后用了不到三分钟,速度直赶火箭,我和滕言几乎同时睁大眼,看着她哆哆嗦嗦的哈着冷气忙里忙外,直到她钻进我被窝,我还没能缓过神来。
                许若进来后,先是揪起被子闻了闻,问:“这不是你的被子吧?王城的?”
                “是啊,正好他不在,我拿来借用一下”。
                “天啊,我第一次盖男人的被子”。
                “别矫情了,你跟你前男友一起的时候就没盖过他的被子?”我凑到许若的耳边,恶意的玩笑着。不知为何,跟许若在一起,我总喜欢损她一下。
                “混蛋!”许若狠狠的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痛的我直咬牙,许若从我身上翻过去,说:“我在中间吧,也好跟滕言聊一聊,你往边上去,快点”。
                我从许若的身下蹭到床边,胸部不经意碰到她的,很柔软,心里跳了一下,赶紧收回心神,规矩的躺好。转头看看滕言,她脸色有些苍白的望着我,抓着被子的手一会紧,一会松,我心里突然难过起来,想去对她说我和许若没什么,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只是看看许若,又冲滕言摇了摇头,滕言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神情似乎放松下来,手也放到了被子里面,我刚想呼口气出来,腰上又被许若掐了一把,我不解的看着许若,她瞪了我一眼,再一次往我腰上掐了下去,掐一次可以忍,掐两次可以忍,掐三次真的忍无可忍了,我使劲往床边靠,力求黄河有多宽,我就要离许若有多宽。
                许若和滕言小声的聊着工作,聊着琐事,我起初兴致勃勃的听她们聊,后来抵挡不住睡神的诱惑,迷糊过去,朦朦胧胧间感觉许若好像把我抱住了,我也顺从的翻个身,在她怀里蹭了蹭,睡着了。
                第二天,我和许若把滕言送到了车站,去车站前,滕言又接到了她男友打来的电话,她这次没多说什么,嗯了两声就挂了,许若玩味的看看她又看看我,我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车站,许若留在了车里,没再跟在我们后面,滕言小声问:“你喜欢许若吗?”
                我耸耸肩,说:“我们只是朋友”。
                “那我们呢?”
                滕言的眼睛有些湿润,我摸摸她的脸,说:“我们也是朋友,特别的”。
                她低头看着我手上的红绳,睫毛随风颤抖着,问:“你会一直系着它,对吗?”
                “嗯”。
                滕言不觉的露出了浓浓的笑意,笑里带着忧伤的明媚,她紧紧抱住我,“刘淇,真的很想你,只是我怕”。
                我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嗯,我知道,上车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和许若在一起,我很难受,呵,可能我是吃醋吧”,滕言在我脸上轻轻吻一下,水一样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失落,“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快过年了,早点回家”。
                “嗯”。
                滕言走了,留给我一个背影,我看着车子渐渐在我眼前驶过,直到没了影踪。我知道滕言在怕什么,因为我也正在怕着,这份感情,终是太有违常理了些。只是,仅仅因为怕,就可以错过自己的心吗?还是,心从未留过,所以怕的理所当然?
                手机来了短信,我拿出来看,是滕言的,她写着“有人说,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别离后,才明白是失落。刘淇,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滕言,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放不下,丢不开,忘不掉,断不了,一边是绵绵的情谊,一边是重重的世俗,滕言,我们该怎么办?可你怕了不是么?既然怕,就去找个安全的港湾吧,我想要的,不是让你去怕,而是你要比我幸福,懂么?
                我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那棵白杨,几近光秃的树枝上零星的挂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寒风一吹,树叶抖动了几下,悄然而落。呵,叶的飘落,是树的遗弃,还是风的无情?
                或者,只是叶的不争取吧,我喃喃自语。
                摸摸脸,滕言留下的温度还在,可我却已浑身冰冷。


                IP属地:吉林29楼2013-12-06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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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小胖怀孕了,让我陪她去做人流。
                  我赶到医院,找到小胖,坐在她身边,问:“李志强呢?他怎么不陪你来?”
                  “他还不知道我怀孕,我不敢让他陪我来”,小胖的脸色很苍白,她的手捂着肚子,“他要知道的话,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年前他就嚷嚷着想跟我先订婚了”。
                  “唉,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过你该和他商量一下啊,这样瞒着他不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我们还没结婚,即使结了婚,我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要孩子。我们自己都过不好,又怎么能让孩子过的好?看看现在的孩子,有的跟着大人吃糠咽菜,有的却天天肯德基麦当劳,有的上了大学才知道网络,有的却从小就学英语玩电脑,有的一辈子在原地打转,有的却在娘肚子里就开始周游列国。呵,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能打地洞,刘淇,你知道吧,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我不想让孩子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不想让孩子跟我一样,来这个世上遭罪啊”,小胖的眼睛湿湿的,她的手不时的颤抖一下,似是诉说着无奈。
                  我握住她还在颤抖的手,“你们要是结了婚,总不可能一直不要孩子吧”。
                  “呵,等什么时候过的好了,什么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一看自己这么难,就会想我未来的孩子是否会跟我一样作难,咱们小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差距,可现在的小孩不一样,差距就在那摆着,一眼就能看出来。唉,还是算了,等我和志强先过好了再说吧”。
                  既然小胖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何况这时候要孩子,确实也不太现实。我陪她交上钱,做了无痛人流。在医院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后,医生又检查了一遍,说没什么大碍,只开了张药单。我拿好药后,又买了点补品,陪小胖回了家。
                  李志强还没回来,我让小胖躺下休息,给她做了饭,喂她吃下。小胖的身体很虚弱,刚吃下饭去不久,就睡着了,李志强这时也回来了,我告诉他小胖身体不好,刚吃了药躺下,这两天就别做那事了,好好照顾她吧。李志强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皮,嗯嗯的答应着。我看着这个憨憨的家伙笑了起来,又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昼出耕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范成大曾在他的诗里描绘过如此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穷人也好,富人也罢,都有权利要个自己的孩子吧。孩子是家长的希望,家长对孩子赋予了太多的希望,因为我们被希望过,所以才不再敢轻易的去要孩子。时代不同了,社会进步了,人心也更难以满足了,对孩子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喜邪?悲邪?叹矣。
                  滕言来了,她约我一起吃晚饭,她说她男友非要跟着去,想见见我,问我不介意吧,我说不介意。我能去介意些什么?又有什么资格介意?我自嘲的笑了笑,按约定时间到达地点,见到了她。
                  滕言还是那个漂亮的滕言,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她身边站着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这该是她男朋友吧,果然,滕言有些犹豫的对我介绍:“他是徐海亮,我……男友”。
                  徐海亮很热情,他开心的笑着,“你是刘淇吧,滕言一直对我提起你,今天有幸见面,才发现你比照片上要好看的多”。
                  “呵,过讲了”,我寒暄着,眼睛扫过滕言,冲她笑一笑,没再说话。
                  徐海亮很善谈,看的出,他对滕言也很好,一顿饭下来,他一直温声和语的跟我和滕言聊着,我打起精神和他聊着天,不时的看看滕言,滕言多是低着头,咬着嘴唇,偶尔也会抬起头来,冲我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我心里叹息着,相见不如不见,既然不舒服,又何必让我来?
                  许若给我来了短信,她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和滕言还有她男友吃饭,许若很快回短信说“现在心情一定很难过吧?好孩子,这是必经之路,你要挺住,我给你转发个好玩的短信调节下心情吧,你要笑你就是小狗,请认真看:我TM多么爱你,你TM理都不理,我TM说要跳楼,你TM才回过头,你TM回心转意,我TM刚好落地”。看着短信,我忍不住笑了笑,在这样的场合,我能发自内心的笑出来,都是许若的功劳。徐海亮问我笑什么,我说是朋友的短信,没什么。视线不经意的掠过滕言,看到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我有些仓皇的收回视线,努力调整好心情,继续和徐海亮聊天。
                  饭后滕言让徐海亮先回酒店,她送我回去,走在路上,滕言拉住我的手,“刘淇,海亮他……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知道,真的”,我握一下她的手,“他也只是想认识我一下,没什么”。
                  “你……不介意吗?”
                  “呵,看他对你很好,我就放心了,站牌到了,你回去吧”。
                  “车还没来,我等你上车”。
                  “嗯”。
                  滕言拉过我的左手,看着那根红绳,眼睛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她紧紧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握着,好像一松手,我就会立刻消失一样,我叹口气,把她轻轻抱住,闻着她的发香,不再说话。
                  滕言趴在我肩上,小声抽泣了起来,我拍着她的背,哄着:“傻瓜,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咱们滕言可很爱美啊”。
                  “我……怕你……会忘掉我”。
                  我的心抽痛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车来了,车又走了,等车的人们有些奇怪的看看我们,然后再各自等各自的车。我们就站在那儿互相拥抱着,我不知道究竟错过了几次车,车错过,可以等它重来,那人呢?
                  又一辆公交车从远处驶来,我拍拍滕言,轻轻推开她,抹去她还挂在脸上的泪痕,“回去吧,车来了,我也该走了”。
                  公交走到我跟前停下,打开了车门,我一步踏上去,掏出一块钱,放入了投币箱,找个座位,坐下来,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不敢回头,我的身上还挂着滕言的香气,鼻子里还留着滕言的气息,我贪恋的呼吸着,又抗拒着,矛盾中,眼泪流了下来,顺着指缝滑入嘴里,咸咸的。


                  IP属地:吉林33楼2013-12-06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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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滕言在这里呆了四天,她走前一天的那个夜晚,她带我去了上学时我们去过的那家酒吧。
                    酒吧离学校不远,记得上学那会,我有时还会和一两个同学来这里坐坐,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吐出一些看似伤感实则无聊的诗句,兴奋起来,也会一起跳舞直到天亮。毕业后,酒吧成了传说中的东西,与生活也离得越来越远,这才明了,读书时的忧郁,那种只为忧郁而忧郁的忧郁,也是一种快乐。
                    酒吧里灯光迷离,有些人在跟着嘈乱的音乐舞动,有些人坐在吧台看调酒师玩弄酒瓶,有些人在互相轻搂着耳鬓厮磨。一股催人堕落的糜烂气息扑入我的鼻孔,我不由的皱起了眉。酒吧还是那个酒吧,可我却已不再适应。
                    我随便找个位子坐下,脑中有些虚浮。滕言坐在我身边,要了两瓶啤酒,她拿起一瓶放到我手上,又拿起她的和我碰了碰,喝下一口,“好久没来过了,这里还是那么熟悉”。
                    “呵”,我默默喝着酒,熟悉么?为何我却感到陌生?
                    我眯起眼睛环顾着酒吧里的人,他们有的脸上带着迷茫,有的眼底写着失意,有的发梢舞着狂乱,有的唇角饮着诡秘,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这里的一切却又那么不正常。
                    我的视线落到了人群中央的领舞身上,她随着音乐甩动着长长的头发,扭动着曼妙的身躯,看上去是那么沉醉。领舞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她扭过头,看向我这边,这一看,我才发现她竟是我们音乐系的同学小蕾。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们,冲我们摆一摆手,然后拨开人群,走到我们身边。她的脸上画着烟熏妆,看不到真实的模样,滕言拉她坐下,问:“小蕾,你在这领舞?”
                    “是啊,找不着工作,只能先在这混着,你们最近都在干吗啊?”
                    “我回家工作了,在报社,刘淇在这里做平面”。
                    “呵,都不错,混了这么久,才发现就家里好,回家好啊”,小蕾自嘲的笑笑,“真是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滕言你真有福气,我爸要能给我安排个好工作,我也回家,刘淇,你雕塑挺好的,怎么转平面了?多可惜呀”。
                    “没办法啊,总得先吃饱肚子”,我递给小蕾一张纸巾,“先擦擦汗,在这领舞挺累的吧?”
                    “累点倒不怕,就是有些人太不是东西”,小蕾接过纸巾,像家长一样拍拍我们的脑袋,“我说刘淇滕言,你们可是好孩子,以后少来这种地方玩,我整天在这里呆着,对这儿真是想爱也爱不起来”。
                    我问:“怎么了?”
                    “这里什么人都有,你说怎么了?”小蕾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摇头叹道:“唉,算了,不提了,不过偶尔来一两次还是没关系的,这么久没见,等有空可得好好唠唠,你们先坐着,我得先去跳舞了”。
                    “好,去吧”。
                    小蕾走后,滕言也站了起来,她抓起我的手,眼角带着妩媚的笑,“走吧,刘淇,我们也去跳舞”。
                    我看着滕言的笑,呆了一下,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不过如此吧。我以为我能放下,直到见面才发现,她的一颦一笑依然能勾起我心中的丝丝涟漪。我放下啤酒,随她起了身,跳吧,舞吧,就让我放纵一晚。
                    尼采说,没有跳舞的日子,是一种损失。我已经损失过很多日子,今夜不想再去损失了。我和滕言在人群里跳着舞,时而背帖背,时而面对面,时而她环住我的腰,时而我搂住她的肩,时而我的发扫过她的脸,时而她的手抚过我的眼,我们跳着,笑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那些率性,冲动,固执,敏锐,似乎都消失在跳动的舞步里,这个世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仿佛我们天生就应该离的这么近,靠的这么紧。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尽在舞蹈中。我多想待我老个十岁,二十岁,三十岁,我们还可以如今夜这般,一起大笑,一起跳舞。
                    灯光越来越迷离,越来越昏暗,滕言的呼吸不时拂过我的脸颊,唇瓣不时掠过我的嘴角,在这细细浅浅的触感中,我深深沉了下去。就这样吧,就这一晚,就在这好似世界末日般的一晚,我们什么都不要去想,让我们一起跳舞,跳出辛酸,跳出爱慕,跳出挣扎,跳出依恋。
                    第二天,滕言要走了,我去送她,她死死抓着我的衣角,眼睛里带着惆怅。徐海亮已经发动车子了,我抱抱滕言,说:“快走吧,徐海亮人不错,好好珍惜”。
                    “那你呢?”滕言轻声的问。
                    “我啊”,我抬起左手,看看红绳,挥一挥,“我有它就够了,滕言,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滕言的视线透过红绳,接着充满了泪,她抓住我的手,低下头说:“刘淇,对不起”。
                    我看着她抓着我的手,细白修长,它扣的那么紧,就像明知道脆弱却依然绷得紧紧的银色锁链,突然间,我的心里升起一股酸楚,叹了口气,终于出声:“傻瓜,快上车吧”。
                    滕言慢慢松开手,缓缓的挪到车上坐下,我帮她关上车门,第一次,没有等她先走,我先离开。
                    对不起,呵,还有比说“对不起”更让人绝望的吗?可从没希望过,我又何来绝望?只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罢了,罢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一个选择而已,既然是选择,必会有放弃,既然如此,又何谈对不起?滕言,你没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啊,你可知道,我宁可你与我终生不再联系,也不想你对我说对不起。
                    看看天,正午的太阳正被层云挡在后面,映照出浑浊的光芒。呵,滕言,你可曾听到,我的心正在哭泣,只为你的三个字,对不起。


                    IP属地:吉林35楼2013-12-06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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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
                        几乎没有人的梦想可以随随便便轻易实现,就像我和王城,周末痛饮后,周一我们要照常起早上班,为生计奔波。
                      午休时间,我接到了王城的电话,他说他刚从工地过来,现在就在我公司附近,想让我帮他朋友做个招贴,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说。我放下电话,走下楼去,找到了王城和他的朋友,他的朋友跟我差不多高,不足一米七,长的很可爱,很稚嫩,他眼睛小小,鼻子小小,嘴巴小小,耳朵小小,人也小小,看起来像个刚上中学的小孩一样,王城说介绍说:“这是李振,我同学兼老乡,别看他人小,年纪可不小,比我还大两岁”。
                      我忍不住笑了,李振显得有些尴尬,揍了王城两拳,然后我们一起找了家饭店,吃了午饭,午饭上我们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李振对我说了他想做什么样的招贴,我一一记了下来。饭后,我们走出饭店,李振想去买份报纸,我正好也想去买瓶矿泉水,就让王城先等我们一下。
                      等我和李振买好了各自的东西,要过马路时,我看到对面的王城正在低头系鞋带,他身后一辆黑色的本田晃晃悠悠的好像正在倒车,车尾直冲王城而去,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王城!快起来!躲开啊!”
                      王城好像听到了我的喊声,他半蹲起来,往后看了看,想抬腿闪开,可已经晚了,车尾一下撞到了他身上,他受不住冲力,一下趴到地上,车子就这样在他身上压了过去。
                      我感到世界一片旋转,几乎就要晕倒,李振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拽着我过了马路,几个大步跑到王城身边,我踉踉跄跄的跟在后边,像个木偶一般。
                      肇事车主摇晃着下了车,看到眼前的情景,一下傻了眼。
                      这时的王城已经惨不忍睹了,下半身几乎成了肉泥,脸色铁青,鲜血流了一地,李振蹲下去使劲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泪一滴滴的往下掉着,颤动的声音喊着:“王城!醒醒!哥们儿!醒醒啊!”接着又转过头,冲着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嘶哑着大喊:“救护车!求求你们!救救他!叫救护车!”
                      听到李振的喊声,我才终于回过了一点神,拿起手机,哆嗦着拨了120,告诉他们地址后,我扑到王城跟前,跪在地上,像李振一样拍着他的脸,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王城,快醒醒……别睡,求你”。
                      王城像听到我们的呼声一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浑身抽搐着,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出,他慢慢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没等说出话,一股鲜血已经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重重的闭上眼睛,耸动了几下喉咙,接着又费力的睁开眼,直直的望着头顶的天空,抖动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话:“我这是……在做梦吧,这梦,真疼啊”,说完后,合上了眼睛。
                      我感觉自己好像没了灵魂一样,机械的流着泪,机械的喊着“王城,醒醒,王城,求你别睡,求求你别睡啊”,可王城已经听不到了,王城身上的血浸湿了我的裤子,染湿了我的手,那血还是温的,那是我从来没有触摸过的温度。
                      救护车来了,医生把王城抬上了担架,一个男医生叹着气摇了摇头,从他的表情我知道,王城这次是真的睡了。
                      围观的人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到,脑中一片轰鸣,我想倒下去,却有根神经在支撑着我一直站着,走到肇事车主跟前,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我脑子没有意识,丝毫没有一点意识,只是凭本能一脚踹到了车主的下\体上,车主弯腰捂着那里,我又一脚踹上去,发了疯一样用尽浑身力气去踹他的腿,踹他的背,踹他的胸,踹他的脸,不知道踹了多少脚,直到围观的群众把我拉开,我才无力的跌坐在已覆满王城鲜血的地上,捂着眼睛,大哭起来。
                      透过泪光,隐隐的,我似乎看到了王城正抱着吉它坐在我的对面,清瘦的脸上挂着干净的笑,浅吟低唱着……
                      别哭,我亲爱的人
                        我想我们会一起死去
                        别哭,夏日的玫瑰,一切已经过去
                        你看车辆穿梭,远处霓虹闪烁,这多象我们的梦
                        来吧,我亲爱的人
                        今夜我们在一起跳舞
                        来吧,孤独的野花,一切都会消失
                        你听窗外的夜莺,路上欢笑的人群,这多象我们的梦
                        哦,别哭,亲爱的人
                        我们要坚强,我们要微笑
                        因为无论我们怎样,我们永远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
                      有时,我感觉失落,感觉自己象一颗草
                        有时,我陷入空虚,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时光流走了,而我依然在这儿,我已掉进深深的漩涡
                        宝贝,看看远处,月亮从旷野上升起
                        求你,再抱紧我,我感觉冷,我感觉疼
                        你看车辆穿梭,就像在寻找什么,它们就象我们的命运
                        哦,别哭,亲爱的人
                        我们要坚强,我们要微笑
                        因为无论我们怎样,我们永远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
                      我坐在那里,身上沾满了王城的血,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曾经在王城的血管中是怎样的轻轻流动,怎样的悄悄蔓延。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红色,鲜红的颜色诉说着恐惧,诉说着痛苦,诉说着不舍。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我在这一片被血风血雨充斥着的朗朗乾坤中,倒在王城刚刚躺过的地方,昏迷过去。
                      我记得很清楚,这一天,是5月12日,这一天,汶川发生了大地震,这一天,我失去了一位好朋友,更多的人,失去了自己的骨肉手足。


                      IP属地:吉林41楼2013-12-06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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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9 章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王城走后,我想换个地方住了,这里充斥着太多的回忆,每到夜晚,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悲从中来,以至夜不成眠,每次听到许巍汪峰的歌,王城的抱着吉它的身影就会浮现在眼前,我一直不能接受他已经离去的现实,或者说,是不愿接受。
                        我总也想不明白,我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为何会这般对待我们?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命中注定,只是命运在作怪么?我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我陷入了情绪的牛角尖,所以,我想我该离开了,换个地方住,也好调整一下心情。
                        许若知道我想离开这儿,很是高兴,她说我一时也找不到房子,就先搬到她那里吧,我起初拒绝了两次,后来许若又说起,我刚说了一个“不”字,许若便黑下了脸,她说:“刘淇,你这人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去我那里怎么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再不走我就打劫了!”
                        看许若如此真诚的邀请,我抽了一下嘴角,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已经拒绝过两次,再拒绝第三次,也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只好把头点了下去。
                        周末休息时,许若开来了一辆SUV,她帮我把东西收拾好,都搬到了车上,车够大,我的东西不够多,许若笑着说:“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开我的车来了”。
                        “呵,有钱难买早知道”,我又巡视了一遍房间,这里虽然破旧,可毕竟住了一年多,有了感情,我在这里曾度过我最落魄的时光,在这里曾流下过我初恋的眼泪,在这里曾唱起过梦想的歌曲,在这里曾认识过一位像哥哥般的大男孩,现在要走了,纵有万般思绪,也只能汇成一声叹息,一呼而出。
                        我和许若将房子重新打扫一遍,将玻璃重新擦过一遍,我认真打扫着,不放过一个角落,力求不落下一粒灰尘。曾经住在这里的人,虽然穷,但很干净,我们干净着来到这里,自是也要干净着走。打扫完后,我去阳台拿起那盆我刚来时在地摊上买的仙人掌,再次环顾一遍,关门离开。
                        到了许若家里,许若让我先休息一会,我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还做了梦,梦里有王城,有许若,王城邀请我和许若去他的小别野里作客,我们坐在长满鲜花的草地上,笑着,聊着,是那么惬意,那么自然。然后王城的身影渐渐隐去,只留我和许若坐在那里,云雾在我们身边升起,我们在带着诗意的天地间拥吻,吻的那样用心,那样真诚。
                        感觉脸上有些痒,我半睁了眼睛,许若正坐在我身边,用手指轻轻划着我的脸,我把头埋到她柔软的怀里,温暖溢满身体,呵,这样就好,梦醒梦还在。
                        许若亲着我的脸,问:“醒了?”
                        “嗯”。
                        “做梦了吗?”
                        “嗯,梦到你了,还有王城,梦到我们在他家里作客,很开心”。
                        “呵,傻瓜,起床吧”,许若拍拍我的头,站起身,拿出我的衣服一件件挂起来,说:“你衣服也太少了些,等过两天我陪你去买几件吧”。
                        “不用了,衣服少有衣服少的好处”。
                        “什么好处?”
                        我指着她的衣服,认真的说:“你看你这么多衣服鞋子,穿的时候一定要选择一下,还要认真搭配一下,想想怎么穿才能即入时雅观又大方得体,我就不同了,衣服少,没有选择的余地,有什么穿什么,这样一来,我不仅节省了钱,还能节省很多时间”。
                        “呵,歪理一堆,女孩子要打扮的啊”。
                        “是啊,女孩子也要有资本去打扮啊”。
                        “算了,我挣不过你,既然你不想买,那我的衣服你随便穿总可以吧,你过来一下”。
                        “干吗?”
                        “过来啊”。
                        许若把我拉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好一阵打量,“嗯,你比我瘦一点,从现在开始我得把你养胖一点,你太瘦了”。
                        “还好吧,哪有你说的那么瘦”。
                        许若指着我的胸,“你看看你,前些日子你这里还肉肉的,现在好了,快前边后边一般平了”。
                        “色狼啊!”我拍掉她的手,突然觉得来许若这里是个很危险的选择。
                        “我不是色狼,我是只色你”,许若勾住我的脖子,在我嘴上亲了亲,“走了,去超市逛逛,买点东西”。
                        这些日子,许若总时不时搂住我亲一下,我从开始的脸红心跳到现在的默默习惯,经历了一段相当坎坷的历史时期。我曾经喜欢着这种亲密,又抗拒着这种亲密,只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再一次万劫不复。但自从王城去世,汶川地震后,我开始慢慢坦然下来,人生短暂,且充满未知数,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有的没的?既然喜欢了,就好好去喜欢吧。
                        是的,我喜欢许若,我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许若的身影开始占据我的大脑,从毕业到现在,已经两年了,我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有许若,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以一种由表及里层层渗透的方式打入了我的内心,让我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她曾指着我的心脏说我要慢慢走进你这里,我想,她已经做到了。
                        想到这里,我拉住了正在门口弯腰换鞋的许若,许若抬头看我,额头上写着一个问号,我俯下身,拨开她的刘海,对着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许若猛地睁大眼睛,摸着我刚刚吻过的地方,愣了好久,才惊喜的喊:“刘淇,你竟然亲我!你竟然会主动亲我!天啊!我该去买个黄历看看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我脸上的温度直升不降,别扭的转开脸,快速换上鞋,拧着声音说:“快走了”。
                        “好好,快走快走”,许若换好鞋,孩子一般兴高采烈的挽起我的手,和我一起下了楼。
                        周末了,超市里的人很多,我和许若推着购物车慢慢逛着,许若跟我不一样,我拿件东西,总是先看看价钱,她却是看到什么拿什么,顺手拈来,从不看价。看着渐渐满起来的购物车,我逼不得已的去感叹有钱真好。
                        许若问我:“想什么呢?”
                        我做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你刺激到我了,跟你在一块,你总能提醒我,我在物质上是多么匮乏”。
                        许若愣了愣,又回神笑开,说:“我就喜欢刺激你,喜欢看你一边受刺激一边又安于现状的样子,可爱极了”。
                        “你就拿我寻开心吧”。
                        “谁让你是我的开心果呢”。
                        手机响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拿出来看,是滕言的短信,她只说了六个字——下周,我去找你。
                        我有多久没想起过滕言了?从准备考研,到考研失利,再到王城去世,这么久的一段时间里,我亲眼看着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现实与理想,物质与精神,文明与邪念,道德与欲望之间,是在如何巧妙又不觉的错位,这么久的一段时间里,我好像没有如同以往那般对她思念入骨。
                        这段时日,是许若一直在陪着我,一直在我身边安抚着我,许若早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从习惯她的存在到习惯她的暧昧,从习惯她的气味到习惯她的亲吻,种种习惯加起来,她俨然已堂而皇之的侵入我心,使我防不胜防。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啊。
                        收到滕言的短信后,我条件反射一般先抬头看了看许若,许若问我是谁的,我嗫嚅着说是滕言的,许若拿过手机,看了看,又放到我手里,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的又抬起,眼睛里放着神秘的光泽,“刘淇,你今晚正式入住我家,咱们庆祝一下吧”。
                        我迷惑的看着她,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维,只呆呆的点了点头,任她拉着,继续购物。


                        IP属地:吉林43楼2013-12-06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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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结束,大爱此作者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3-12-06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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