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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伊斯坦布尔又开始变冷了。我从pub里面出来，走到街道上。只觉得彻
骨的寒。用力地捏紧领口，却还是会有风从喉咙里灌进去。
车站离我唱歌的pub大约有10分钟的车程。平时一路小跑也就到了。今
天顶着风走，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
“在中。。。在中。。。”我困难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人开着车靠
近，头从车窗的缝隙里探出来不标准地叫着我的名字，还冲我摆摆手
示意我上车。
钻进车里就是一股暖意。我搓搓手，把吉他小心地放平在车厢里。
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的老板，叫伊万。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我慢慢整理自己身上的冰屑。有些碎片很执着
地钻进了衣服里，我扯开包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想把它们摸出来。无
意间转头，就看到他顺着眼注视着我，目光柔和得像滴得出水。
我推推他，笑着说道：“你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人。”我的土耳其语已
经说得不错，但还是会有口音。
他撇撇嘴，耸了耸肩：“anyway。。。其实你很美。”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词我只觉得周身一凉，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依
稀听到身后掌声雷动，尖叫一片。
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身体。
伊斯坦布尔又开始变冷了。我从pub里面出来，走到街道上。只觉得彻
骨的寒。用力地捏紧领口，却还是会有风从喉咙里灌进去。
车站离我唱歌的pub大约有10分钟的车程。平时一路小跑也就到了。今
天顶着风走，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
“在中。。。在中。。。”我困难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人开着车靠
近，头从车窗的缝隙里探出来不标准地叫着我的名字，还冲我摆摆手
示意我上车。
钻进车里就是一股暖意。我搓搓手，把吉他小心地放平在车厢里。
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的老板，叫伊万。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我慢慢整理自己身上的冰屑。有些碎片很执着
地钻进了衣服里，我扯开包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想把它们摸出来。无
意间转头，就看到他顺着眼注视着我，目光柔和得像滴得出水。
我推推他，笑着说道：“你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人。”我的土耳其语已
经说得不错，但还是会有口音。
他撇撇嘴，耸了耸肩：“anyway。。。其实你很美。”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词我只觉得周身一凉，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依
稀听到身后掌声雷动，尖叫一片。
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身体。
2
回到租的木屋，我推开房门，期待一阵热流扑面而来。但房间里却和房间外面一样冷。我的期待变成一场徒劳。
我把窗子的缝又堵紧了。我住的地方其实算是地下室，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窗子里看出去常常是行人的脚。楼上的管理员对人总是很刻薄，也不喜欢亚洲人。暖气已经坏了很多次，其实是已经到了要报废的时候，但是他始终不愿更换。
我不想再受他奚落，转到浴室去洗澡。
好在热水还是有的，水从龙头里冲下来，激起一阵浓烈的水雾。热得发烫的水浇到几近冰冷的身体上，有一种讽刺的快感从身体里升腾起来，慢慢激荡到四肢百骸。耳边又萦绕着无数人叫着我的名字。我不由地轻声哼唱。
不知不觉感到有人从身后试探地抱住了我，小心翼翼地在我耳边说道：“其实你很美。”
忽然之间，我的全部意识就失去了。
一阵悲从中来，所有的痛苦从脚底，手指间，一齐涌向血液流出的地方。我只觉胸口一阵闷，一下子摔落到了浴缸里，由此泣不成声。
我已经失去一切了。
为什么只有记忆根深蒂固，好像要一直跟我到坟墓里。
我嗫嚅着他的名字，慢慢蜷缩起了身体。
回到租的木屋，我推开房门，期待一阵热流扑面而来。但房间里却和房间外面一样冷。我的期待变成一场徒劳。
我把窗子的缝又堵紧了。我住的地方其实算是地下室，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窗子里看出去常常是行人的脚。楼上的管理员对人总是很刻薄，也不喜欢亚洲人。暖气已经坏了很多次，其实是已经到了要报废的时候，但是他始终不愿更换。
我不想再受他奚落，转到浴室去洗澡。
好在热水还是有的，水从龙头里冲下来，激起一阵浓烈的水雾。热得发烫的水浇到几近冰冷的身体上，有一种讽刺的快感从身体里升腾起来，慢慢激荡到四肢百骸。耳边又萦绕着无数人叫着我的名字。我不由地轻声哼唱。
不知不觉感到有人从身后试探地抱住了我，小心翼翼地在我耳边说道：“其实你很美。”
忽然之间，我的全部意识就失去了。
一阵悲从中来，所有的痛苦从脚底，手指间，一齐涌向血液流出的地方。我只觉胸口一阵闷，一下子摔落到了浴缸里，由此泣不成声。
我已经失去一切了。
为什么只有记忆根深蒂固，好像要一直跟我到坟墓里。
我嗫嚅着他的名字，慢慢蜷缩起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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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这个时候伊万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说：“来喝两杯？”
我笑笑，知道他可能又被人甩了。放下吉他和他一起坐到了吧台。
伊万是很坚定的异性恋，喜欢清纯温柔的女人。每一次他似乎都很认真，但是结局却都不太好。
“唉，我真搞不懂。。。女人们的眼睛都是怎么长的？我有什么不好？”他的样子很懊恼。
我忍不住拿话激他：“既不够有钱也不够英俊。”
他盯着我，很无奈的样子：“不够有钱吗。。。”
我笑道：“我在这里做了这么久都还常常欠房租，只有无限量的酒喝。。。但是我又不喝酒。”
伊万摊了摊手：“现在的经济就是这样，谁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也想多付钱给你，但是。。。”
我知道他的难处，一个人要养活一个大家庭。虽然他给的薪水不是最高，我却还是愿意继续地留在Finale。
“别说这个了，我明白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叹口气又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中，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不喝酒呢？”
我一振，低头勉强地笑了笑：“怕误事。”
他却偏不依，说什么也要我陪他喝。酒精进入口腔有一阵刺鼻的腥味，鼻子一阵抽搐，大约是太久没有沾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有一阵莫名的悲哀。我端起酒杯一股脑儿全灌了下去。
这个时候伊万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说：“来喝两杯？”
我笑笑，知道他可能又被人甩了。放下吉他和他一起坐到了吧台。
伊万是很坚定的异性恋，喜欢清纯温柔的女人。每一次他似乎都很认真，但是结局却都不太好。
“唉，我真搞不懂。。。女人们的眼睛都是怎么长的？我有什么不好？”他的样子很懊恼。
我忍不住拿话激他：“既不够有钱也不够英俊。”
他盯着我，很无奈的样子：“不够有钱吗。。。”
我笑道：“我在这里做了这么久都还常常欠房租，只有无限量的酒喝。。。但是我又不喝酒。”
伊万摊了摊手：“现在的经济就是这样，谁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也想多付钱给你，但是。。。”
我知道他的难处，一个人要养活一个大家庭。虽然他给的薪水不是最高，我却还是愿意继续地留在Finale。
“别说这个了，我明白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叹口气又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中，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不喝酒呢？”
我一振，低头勉强地笑了笑：“怕误事。”
他却偏不依，说什么也要我陪他喝。酒精进入口腔有一阵刺鼻的腥味，鼻子一阵抽搐，大约是太久没有沾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有一阵莫名的悲哀。我端起酒杯一股脑儿全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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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天醒来竟是在自己的家里了。晚上回到酒吧，就看到伊万一脸无奈地对我摊手：“在中阿，我可是不敢再找你喝酒了。”
昨晚我吐到满地，在地上又哭又笑，把伊万吓坏了。也算是他自作孽，偏要叫已经很久没沾酒的我陪他喝酒。
伊万欲言又止地对我说，有个客人非常喜欢我。如果我愿意陪他，哪怕是聊聊天，说说话，也许都会有报酬可以拿。
我知道是那个叫比耶的商人。他常常来，每次都坐在靠窗的角落。其实聊聊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伊万知道我经济上的拮据，所以才想帮我。但是谁能保证最后不会往床上带，上床又拿钱，那就是money boy了，在这里那么久，我都没有这么做。如果愿意，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住狭窄阴冷的地下室。
其实有什么区别呢？我也不是圣人，偶尔还是会需要陌生人的拥抱。一样是和不认识的睡觉，有钱拿又有什么不好。伊万大约也是有几次看到我和陌生男人在一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建议。
我还是拒绝了他。
第二天醒来竟是在自己的家里了。晚上回到酒吧，就看到伊万一脸无奈地对我摊手：“在中阿，我可是不敢再找你喝酒了。”
昨晚我吐到满地，在地上又哭又笑，把伊万吓坏了。也算是他自作孽，偏要叫已经很久没沾酒的我陪他喝酒。
伊万欲言又止地对我说，有个客人非常喜欢我。如果我愿意陪他，哪怕是聊聊天，说说话，也许都会有报酬可以拿。
我知道是那个叫比耶的商人。他常常来，每次都坐在靠窗的角落。其实聊聊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伊万知道我经济上的拮据，所以才想帮我。但是谁能保证最后不会往床上带，上床又拿钱，那就是money boy了，在这里那么久，我都没有这么做。如果愿意，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住狭窄阴冷的地下室。
其实有什么区别呢？我也不是圣人，偶尔还是会需要陌生人的拥抱。一样是和不认识的睡觉，有钱拿又有什么不好。伊万大约也是有几次看到我和陌生男人在一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建议。
我还是拒绝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