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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璞玉无痕】说说二堡主送玉石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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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俯下頭,吻住玉石飽滿的唇瓣,深深吮著,回味著他曾經一嚐再嚐的甜美。他喃喃細訴:
「你知道那時我多想砍斷江林那雙手嗎?你知道我那時有多想把你抓到我身邊來嗎?那時候,我好想摀住你的嘴,不讓你再說那些讓我聽了不愉快的話,也或者,我應該乾脆就這樣把你擁進懷裡,徹底的吻你,吻到你的心底,除了我,再也沒有別人……」
無痕的吻,越來越強勢,越來越激烈,他彷彿要將玉石吞噬一般,極盡的需索。他攫住那香軟的舌尖,徹底侵犯。
玉石被吻得渾身虛軟,她偎在無痕懷裡,動也不能動。相吻的過程中,她一直努力跟隨著,可是最後她還是抵不過無痕的覇道和堅持。
「我是個傻子。想我一世聰明,偏偏一遇上你就犯傻。」
無痕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摟緊玉石,讓她從頭到腳只能緊緊貼著他,依偎著他。
感受到無痕的力量中有著微微的顫抖,玉石心上一陣緊疼。
眼前這美好的片刻能夠延續多久,玉石不知道,倘若許願有靈,她希望此刻能夠剎那永恆。她明白人鬼殊途,然而,她並不想戳破無痕的懷想,良宵苦短,就讓他們盡可能多溫存片刻吧。
玉石綻露笑容,抬手攬住無痕頸脖,說:
「你聰明與否,我說了算。娘已經把我許了你,這一輩子和下一輩子,我都會是你的,你也會是我的。」她手腕上的白玉鳳鐲,在月下瑩潤生輝。
「一輩子不夠,兩輩子也不夠,我要生生世世。」
無痕吻上玉鐲,也吻上細白的手腕。玉石的手,牽起無痕的手走到憑欄邊。從望遠樓的憑欄遠望出去,傲龍堡的景色幾乎盡納眼底。當空的月,映照鏡湖。四樓八院,樓臺閣榭,重重淺淺的影子,彷若潑出一片山水。
兩顆心交疊的兩個人,就算只是攜手並肩憑欄,也是密不可分的親膩。玉石的頭靠在無痕肩上,陪著無痕一起靜靜的在夜風中月色下欣賞這一片他心愛的家園。
「還記得你第一次和我在那湖畔滑冰嗎?」
「記得。」
「那時,能看見你笑我就安心了。現在想想,我那時就該吻你,讓你明白我心,成為我的人。」
「那時我還是男兒身分呢,你難道不怕流言相擾?」
「反正大嫂那時已經懷疑我有斷袖之癖了,還有什麼會比這個更糟的?」無痕撫著玉石眼角,不捨的流連。「對不起,秀清鬧騰那時,我讓你受盡委屈了。」
這雙明眸,流過多少淚,他都要仔細記住,而且在心中立誓再也不重蹈覆轍。
玉石聽了,只是輕搖螓首,她與無痕十指交握,說:
「那些都過去了。我知道你以後會待我好,就足夠了。」
瑩白月影在湖面上輕盪,一隻夜鴞驟然掠過湖面,劃破鏡湖月影,引起玉石心上微微不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95楼2016-06-0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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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這隻朱炳金的耗子,總算是露頭了。」
    無痕冷冷的說。
    「咦?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是朱炳金派來……」
    玉石的聲音突然消失,無痕納悶回頭一看,不禁大駭。因為玉石的身影正在淡薄,正在消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一見玉石的手慌張的伸向他,無痕飛快的出手相握,可是卻怎麼樣也握不著。
    「玉石!別走,別離開我!」
    無痕努力伸手向前,可是他的腳步卻像是被泥沼深埋,一步也邁不開,一步也前進不了!
    「玉石,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無痕揮手亂抓,終於抓住一雙手腕,睜眼一看!
    「無痕,醒醒!醒醒啊!」
    「無痕,你做夢了。」
    不是,不是玉石,是他的兄嫂,無忌和幻兒。
    玉石呢?玉石去哪兒了呢?
    揮開無忌欲相扶的手,推開幻兒想遞給他的巾帕,無痕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無痕,醒醒吧,玉石已經不在了。」
    「是啊,無痕,你傷了身子,地下的爹娘和玉石也要為你擔心啊。」
    幻兒和無忌的勸說,無痕半句也聽不進去。舉起衣袖抹去臉上淚痕,無痕一句話不說,頭也不回的走了。
    錐心的痛,無需言說,有些人說了也不懂,有些人聽了也不明白,還有些人就算明白也無法感受。
    飄零孤篷,無靠無依,不是他想要的未來。可是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接下來,每一天,無痕都一再重複著先前的步驟,敬酒,燒紙,可是不論他怎麼等,都等不到玉石再次出現。
    夜裡,他尋不到玉石的魂魄,白日,只要他不提,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起玉石。玉石消失了,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
    為了不要讓幻兒和無忌再來打擾,終於,無痕不再去香院,他只是每天躺在松院床上等待天明。這回他冷靜想清楚了。他覺得玉石不是不見了,只是暫時無法與他聯繫。
    無痕決定加快報仇的腳步,如果這是人鬼殊途造成的陰陽相隔,那麼他就要更早除去朱炳金,好能早一日到地下與玉石相會。
    那個意圖進庫房的傢伙成了他的新獵物,在無痕的故意運作下,已經成功得知庫房鑰匙在誰手上。接下來,就看他怎麼動作了。

    「大人,大人,他來了。」
    白師爺帶著笑,闖進營帳裡來。
    被往返征途給折騰得疲累不堪的朱炳金,百無聊賴的啜飲一口茶,不甚感興趣的瞄了白師爺一眼。
    「誰啊?」
    「就是……就是那個故人,蘇公子啊。」
    「蘇?」朱炳金本還想再問,但下一瞬他已經明白來者何人了。「快,快傳,快叫他進來!」
    當白師爺帶著那個衣襟微敞,髮鬢凌亂的年輕人進帳來時,朱炳金已經堆起滿臉笑容上前相迎:
    「賢姪啊,你這一路奔波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97楼2016-06-08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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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8 22: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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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抱歉,又讓大家久等了。
      先預祝大家端午節快樂,粽子好吃也不要吃太多哦,泡杯香茶,一邊吃吃喝喝,一邊看完,這樣的過節計劃也挺好的,對吧^^
      這一回寫得我頭疼腦疼胳臂疼,越到後面越傷腦,隨時準備收尾,所以每個決定都不能輕舉妄動,否則要成硬傷了。
      接下來呢,我很想說我很快就回來,但是我想我還是快不了的。請大家多給我一點時間了。
      讓我們一起在這猴年馬月迎來最終的結局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98楼2016-06-08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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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自首……
        這回更的文有一處明顯錯誤,還是鏡婷提醒我我才發現因為我真的記錯了,這就是沒時間重頭讀一遍,又把文章改來改去的缺點。
        請大家先忽略這一段,我會慎重反省,等完坑後再來仔細修改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0楼2016-06-08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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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Dear Friends, 這個禮拜有事忙,請假停更,快的話大概要周日才會更了,請大家隨意玩耍。
          筆記樓眼看也快到尾聲了,如果大家願意的話,我很希望有機會能聽聽大家一路看來的心情和想法,不管是對電視劇、對故事或是對角色,可以的話,請與我分享。我一直在想,等到完坑那一天,要不要邀請所有朋友一起來開個聊天party呢?因為大家能夠因一部戲相逢,一起同行,真是很讚的一段因緣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3楼2016-06-13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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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忙忙逃出傲龍堡,川林好不容易跑到節度使府,卻撲了個空。心急如焚之際,總算聽見一名好心的差役告訴他朱炳金的親兵已在回程路上,正紮營在距離伏龍城西北約莫一日腳程之地,害怕遭傲龍堡追殺的川林,忙不迭的就加緊腳步趕路,片刻不敢擔擱,直到看見朱炳金所轄寧安軍的軍旗,他才總算緩下一口氣。
            「回大人,請恕川林來遲,有負大人所托……」
            川林說著說著就要跪下,神情裡滿是倉惶。
            「蘇公子,你……你這是空手而回的意思了?」
            白師爺脫口一問。見川林兩手空空,朱炳金兩人相視一眼,難掩失望。朱炳金倒是能鎮定,面上笑容不改,假意搭著川林肩背,將他扶起,安撫說:
            「賢侄莫慌,是世伯為難你了。你這些日子人在傲龍堡裡,怕又是受了不少委屈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又給你臉色瞧了?還是說苛刻虧待你了呢?」
            川林慘白著臉,倒是說不出半句違心之論來。畢竟,他這些日子裡,除了身分依舊是個下人,不管衣食用度全都吃好穿好,在幻兒的明示暗示下,不論容園竹院都不曾有人非難過他,更不用說玉娘更是對他時時噓寒問暖、處處照應,簡直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
            就連春雨方歇,擔心他枕被受潮,還親自縫了新枕頭拿到他房裡來替他更換,如果說這般用心川林都感受不到、不知感激的話,他也枉費自己讀過那麼多年聖賢書了。
            想起玉娘滿頭滿臉鮮血的模樣,川林不只打了個寒顫,更抑止不住雙手顫抖。
            他該不是殺人了吧?玉娘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川林甩甩頭,只想用力甩開他心上的罪惡感。
            是玉娘的錯,他好不容易才琢磨出庫房鑰匙所在,是玉娘自己不該在那時候出現,害他在情急之下為了搶鑰匙才不得不推了她一把……
            「賢侄、賢侄?……賢侄,你這模樣莫不是受了什麼驚嚇吧?」
            讓朱炳金給喚了幾聲,川林才從玉娘倒臥在地的景象中回過神來。
            「回大人,川林好不容易闖入傲龍堡的庫房,由於行跡暴露,實在無暇細索……」
            那就是沒戲唱嘍?朱炳金聞言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又再虛浮了幾分,眼看就要失去興致。
            「川林不才,情急之下只拿到了幾本財產清冊,還請大人見諒……」
            沒有時間翻箱倒櫃的川林,面對庫房裡各樣奇珍異品,他只能拿走對於傲龍堡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於是他一路開鎖直到闖進庫房最深處,開啟了那個雕花漆金的櫃子。他心想,既然此櫃被重重重鎖守護,必然意謂著這櫃中之物肯定是重中之重。
            「哦?快拿來我看看。」
            朱炳金聽了倒是眼光一亮,伸手接過川林揣藏在衣兜裡的幾本冊子,越是翻閱,越是掩蓋不住內心喜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6楼2016-06-22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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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闔上清冊,朱炳金笑容可掬的拍撫川林,說:
              「賢侄啊,幹得好,這下子傲龍堡就盡在我們掌握之中了。師爺,東西收好,馬上擬一份狀子讓知府徹查傲龍堡侵吞蘇川林財產一案。」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辦。」
              白師爺上前恭敬接過。
              川林聞言不免面露疑惑之色,他就算再年輕、再不知世事,也知道僅僅憑著幾本財產清冊,如何能狀告傲龍堡侵吞?
              「大人這……?可是小侄並沒有拿到任何侵吞證據啊……」
              「賢侄啊,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放心,世伯向你保證,一定好好幫你出這口怨氣,必然讓傲龍堡所有的人一個不漏,全部徹底付出代價。」
              川林看著朱炳金放聲縱笑,神色陰森鬱冷,心上突然有幾分不安,他不自覺揣住自己衣袖,低頭說:
              「那……那川林就多謝世伯相助。」
              「好了,你這一路也累壞了吧,師爺,你讓人好好安頓川林,務必照料好他一切起居。」
              「是,大人。」
              白師爺應聲諾諾,掀了帳簾,一臉和氣。儘管滿帳子裡的人都面帶笑容,川林卻覺得那些笑容背後全都意有所指,教他看著打從心底發寒。

              傲龍堡裡愁雲慘霧,遭人狠狠推倒,磕得頭破血流的玉娘已經在大夫的緊急治療下險無大礙。可是她的傷勢雖說已妥善包紮,可是她的人卻始終未能醒轉。
              幻兒哭得淚如雨下,難以自抑。最令幻兒自責的,是她早就懷疑川林入堡的動機,卻沒能及早預防,一味姑息,才會釀成如此禍事。玉娘雖非她的親娘,但幾年下來她們相依相伴,情感已經親勝血親,如今看見玉娘險些性命垂危,她的心比被刀割還痛。
              無忌聞訊趕來,只見幻兒伏在玉娘身上,拉著玉娘的手啜泣不已。
              「幻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蘇川林什麼時候進堡的,你怎麼從未跟我說起?」
              「我……」
              面對無忌的詢問,幻兒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這時冷叔踩著疲憊的腳步踏進杏院。
              「大少爺,大夫人。」
              「冷叔,查到人去哪兒了?跑出堡去了?」無忌問。
              冷叔嘆了一口氣回答:
              「應該是趁門衛不注意就溜出堡去了。方才正氣樓全堡門禁全面查檢,發現偏側小門的門鎖不知道何時被人破壞了。」
              「庫房的損失呢?」
              「金管事還在盤點,初步看來,只有金櫃裡的清冊被拿走了,不過下方秘櫃以至於地窖似乎並沒有被發現,所以損失應該不算太大。」
              冷叔神色疲倦不鬱,滿臉愁容,他的目光忍不住擔憂望向床榻上仍未清醒的玉娘。夫妻日夜同床共枕,他沒想過玉娘竟隱瞞他一件這麼嚴重的大事不說。
              無忌凝結眉眼,憂慮疑猜的說:
              「這個蘇川林顯然不是為金銀而來,背後恐怕有著更大的陰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7楼2016-06-22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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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太掉以輕心了,最近堡裡大事小事不斷,我就想先把他安頓著,等過些時日再說。誰知……我沒想到那個川林居然如此狼子野心,打從他進堡的這麼些日子來,我娘如何掏心掏肺待他,而他竟能如此恩將仇報……」
                幻兒邊說邊掉淚,她的雙手不住的搓揉玉娘虎口,明明大夫都說了傷勢不算嚴重,可不知為什麼玉娘還遲遲醒不過來?
                「幻兒,你們這是婦人之仁,我明白你們對蘇家後人的憐惜之情,可是現在外面這麼多人盯著傲龍堡,想方設法百般要設計我們,實在不能不留心哪。姑且不論這個自己找上門來的蘇川林是真是假,就算他是真的,倘若他被朱炳金這樣的人給收買了,一不小心就會惹來大麻煩的!」
                無忌按不住脾氣,聲嗓不知不覺大了起來。
                冷叔看氣氛不對,趕緊出聲打圓場,說:
                「大少爺,這大夫人和玉娘都是心善之人,她們就是心腸太好了才會遭人所利用。」
                無忌見幻兒已哭得梨花帶雨,自然也是不忍再加苛責,然而事態實在嚴重,失去這個蘇川林的行蹤會有什麼不良後果當真難以預料,所以他雖然閉嘴不言,但臉色總是不見寬容。
                「姑爺……不要怪幻兒,是我的錯……」
                幽幽醒來的玉娘,喘著氣息替幻兒求情。
                一見玉娘醒轉,幻兒和冷叔都喜出望外。
                「玉娘,你醒了!」
                「娘!你醒了,你總算是醒了……」
                無忌見此情況,心裡的擔憂也總算是稍有鬆緩,神情再怎麼樣也板不住嚴峻臉容,他沉下嗓說:
                「玉娘,先別說了。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好好休息,趕緊把身體養好才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剩下的我們來處理就好。」
                「大少爺,這次是我冷自揚失職,沒能妥善守護好石家財產,請大當家責罰。」
                冷叔與無忌見玉娘在幻兒安撫下再次闔目歇息,這才相協行步門口。冷叔神情低落,沮喪向無忌請罪。
                無忌歛目搖頭,說:
                「冷叔,這事不能怪你。可是事態未明,萬事難料,這個蘇川林無論如何得先找回來,去把無痕叫來,咱們好好商量對策……」
                「娘,你好好歇著,我先去替你熬碗補湯……」
                「哎呀,大夫人,小心!……」
                無忌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小翠一聲驚呼,回頭一看,兩個大步就接住幻兒險些暈落的身子。
                「幻兒!幻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無忌覺得全身的理智都被抽光了,他連忙將幻兒抱躺在軟榻上,輕拍她發白的臉頰,不敢想像她的形容竟如此憔悴。
                「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照顧大夫人的?」
                無忌怒吼,小翠連忙曲膝跪地,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敢泛紅了眼眶。
                「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冷叔及時出聲,小翠抹了眼淚就領命奪門而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8楼2016-06-22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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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8 22: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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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兒,你可不能有事!幻兒……」
                  無忌心亂如麻,他只能緊緊抱著懷中這細弱瘦小的身軀,希望她能睜開眼眸,對他露出明亮的笑容。
                  是他太疏忽了,就算堡裡的事千頭萬緒,他也應該把幻兒擺在第一位,而不是讓她一個人承擔這麼多的壓力。
                  紛亂尚未止歇,才剛返回醫館的大夫,又被人火速請回,穿過四樓八院的迴廊,重新趕回杏院,本以為是那位撞傷的夫人病情又有什麼變故,進門後才發現他得面對北方修羅的可怕面容。醫館大夫強忍心裡的恐懼,好不容易才從這位大堡主手中環抱的大夫人腕脈上探得喜訊。
                  「賀喜大堡主,大夫人有喜了。」這下子總算是保住一條命了。
                  「有……有喜?」

                  聽聞消息,無痕匆匆自礦場和冶鐵作坊趕回,他腳步未有停歇就直奔蘭院,剛好遇上無忌送大夫出來。
                  「大堡主請放心,夫人的身子已調養得不錯,這回暈眩大概是因為操勞過度,老夫開幾帖藥為夫人保生養胎,讓夫人多歇息、多餵養調理,一切就會慢慢好轉了。」
                  「那好,大夫,請你替內人多開幾副調養藥方,每日早晚都到蘭院來替她把脈,我要他們母子平安,絕不能有半點差錯。」
                  「是,大堡主,老夫自當竭盡所能。」
                  「大夫,那就有勞你了。」
                  大夫向無忌無痕行過禮,就踏著夜色回醫館去了。
                  無痕望了望燈火通明的蘭院居屋,問無忌:
                  「哥,大嫂沒事吧?我聽來人傳的消息說,她在杏院倒下了。」
                  「大夫把了脈說沒事,只是幻兒都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而我卻還渾然不覺……」
                  無忌在聽了大夫醫判當下,何止懵然張口結舌,他一直到現在都還不太敢相信這個讓他與幻兒盼了又盼的孩兒,竟然會選在這個時候到來。這幾個月,他確實覺察到幻兒胸腰豐腴不少,可卻未曾想過在幻兒小小的身子裡,竟已孕育了他們的孩子。
                  「有了身孕……啊,那恭喜大哥了,咱們石家有後,確實是件大喜事。」
                  無痕笑著說恭喜,可是他的神情裡卻有著幾分掩不住的悵然,無忌知道無痕想起玉石的心思,他只能拍拍兄弟的肩膀。此時此刻,就連無忌自己也無法為幻兒有喜而盡情開心,因為,就在堡外,或許正有人等著摧毀這座堡壘,摧毀他們的家。
                  「蘇川林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無忌問無痕,無痕聞言點點頭,視線有些渺遠,只是望著前方望遠樓角簷上的藍金燈籠看。
                  四盞燈籠,或許,再不久,另外四盞也得掛上。無痕撇下心聲,先向無忌匯報手上消息:
                  「城裡的眼線回報,此人曾到節度使府,而後又快速出城去了。」
                  「出城?可探知去向?」
                  「他從西北城門出去的。據說朱炳金的親兵已經回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9楼2016-06-22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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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一刻都不許離開這張床。」
                    無忌板著臉,嚴肅下令。
                    幻兒聞言臉色一苦,小臉微皺,有些嬌嗔的抗議:
                    「啊?那我不得悶死啊!」
                    抗議歸抗議,幻兒終究還是讓逼上前來的無忌給摟上床。
                    「來,快躺下。幻兒,你說是悶死要緊?還是母子平安要緊?這一次我們一定不能再有任何意外發生。你現在不比往常啊,要多注意身體,知道嗎?」
                    無忌好說歹說,溫柔且覇道的相勸著。他也跟著躺上床,挨在幻兒身邊,小心翼翼的摟著她。珍惜之情不言而喻,幻兒當然也心知肚明。
                    一個人守著心事那麼長一陣子,幻兒很清楚此刻在無忌心裡,必然與她想著同一件事。她撫著無忌的手臂,輕聲的說:
                    「你別擔心,我沒事。這兩年我已經把身體養得很結實了。我想老天一定不會那麼壞,祂已經奪走我們一個孩子了,現在這個,祂一定會讓我們留住的。」
                    幻兒一字一句低喃如許願,聽在無忌耳邊,他心上更是悸動,只能哽著聲音說:
                    「不管怎麼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守護你們。幻兒,相信我。」
                    「你是我孩兒的爹,我一定相信你的。無忌,我們一定會好好的,一起變老,一起走下去。等到我們老到走不動了,再讓我們的孩子來照顧我們。」
                    幻兒拉起無忌有些發涼的手,湊近唇邊輕吻了一下。這個吻,這個安慰,讓無忌忍不住將幻兒摟進懷裡,以無數的密吻回報。他將幻兒護進胸懷,讓她舒適的躺著,撫過幻兒因有孕而豐腴柔潤的身軀,內心滿是讚嘆。
                    無忌把頭靠在幻兒腹部,耳朵貼在肚皮上。
                    幻兒笑著問:
                    「你幹嘛呀?」
                    「我聽聽我孩兒是個大胖小子?還是個小小姑娘?」
                    無忌的手解開幻兒繫縛寬鬆的腰帶,手指溜進層層衣衫裡,撫著幻兒已顯圓潤的肚圍。
                    「傻瓜,你現在還聽不到!」
                    「我還沒當過爹,我還不懂嘛!」無忌的臉,在幻兒肚子上輕蹭著,鼻尖一點一點溜進衣衫的縫隙裡。他嗅聞著幻兒身上的味道,低低喃語:「幻兒,你知道嗎?看見你暈倒,我急躁到心慌;可是當大夫告訴我你有身孕時,我又高興到快昏頭了。幻兒,這是真的吧,我要當爹了。我真的要當爹了!」
                    捧起無忌的臉,幻兒感動的朦朧淚眼中,看見無忌也同樣紅了眼眶。她頰帶春花,微笑的注視無忌說: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是最好的爹。對不起,無忌,這些日子我瞞了你太多事,我真的不知道川林會……」
                    「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再多想了。眼下大概會有一番劇烈動盪,我和無痕會想辦法的。傲龍堡是我們的家,一定不會讓這些卑劣小人奸計得逞。」
                    無忌摟緊幻兒身軀保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14楼2016-06-28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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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玉娘就安心好好休養,只要你們平安無事,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
                      一手擱在幻兒心上,一手握著幻兒柔荑,無忌的訴說裡,刻意隱去心上不安,然而幻兒還是聽出來了。局勢之嚴苛,怕是連無忌都不曾面對過。
                      幻兒將兩人交握的手放在肚子上,她語氣堅定的說:
                      「雖然這個孩子來得有點不是時候,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守護他,你就放心去守護我們的家吧。無忌,我要你們每個人都好好的,不管是你,還是無痕無介、冷叔……每一個!我要你們每一個都平安無事。答應我。答應我吧!」
                      「我答應……我答應……」
                      房裡的夜明珠,微微暈著亮,相擁的兩個人,決心要為守護他們的家、守護他們的孩子共同努力。

                      深夜的軍營裡,營火已熄,除了巡守的衛兵,幾乎每一頂營帳都籠罩在睡夢之中。只有一頂帳仍燈火通明,就是朱炳金專用的主帳。
                      「你再說一次,多少兩?」
                      「三……三萬萬兩!」
                      白師爺回答朱炳金問話的聲音,拔尖到幾乎快破碎。
                      打從打發走蘇川林,他們就開始清冊裡所載的傲龍堡所有財產。不數不知道,一數才明瞭傲龍堡遍布北方六省的大小產業加總起來數量之龐大,領域之寬廣,已經遠遠的超過他們想像。
                      牧場、礦場、銀號、鹽號、酒樓飯莊……林林總總不勝枚舉,就連自許大小世面都不在話下的朱炳金聽了都忍不住坐直身軀,貪財的眼眸,閃閃發亮。
                      「三萬萬兩……三萬萬兩!……」
                      如此龐大的產業財力,難怪傲龍堡不論走到何處都有人看石家兄弟臉面。朱炳金心裡的算盤火速敲打了起來。
                      白師爺還在瞠目結舌:
                      「大……大人,小的跟了你這麼多年,金銀財寶不曾少見,各種世面也有緣見識,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哪!大人,咱們這次發了!……」一見朱炳金橫目,白師爺立刻改口:「不,是大人您發了!大人,您說這麼大的產業,要如何管起啊?那個蘇川林您又有什麼打算?」
                      朱炳金冷哼一聲:
                      「這麼大的產業,用得著我一個人管?你以為我這個大人是當假的嗎?至於那些沒有用處的棋子,趁早扔了,省得夜長夢多,反而給我添麻煩。哼!眼下最關鍵的三件事:一、立刻準備好各個產業權狀、地契,馬上派人去查封,只要遲上一時半刻,每一更漏都在損失銀子!第二、要合情合理的把每一分每一毫都依照大宋律例合法的劃歸我的名下。」
                      白師爺邊聽邊點頭,還接著問:
                      「那第三呢?」
                      朱炳金沒好氣的用力朝白師爺的光頭上搥了一拳,說:
                      「第三就是你做事給我穩當一點!這裡頭的金銀數額千萬不能走露了半點風聲!」
                      捋著鬍子,眼目裡都是警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15楼2016-06-28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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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身為罪魁禍首,還改名換姓逃躲罪刑二十年。哼,我問你,如果你是石無忌,你會放過這個二十年來都在江南逍遙的蘇光平嗎?」
                        朱炳金的話徹徹底底把川林打垮,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年竟是這番不堪故事,原來這就是玉娘和幻兒幾番吞吞吐吐卻沒說出口的真相。
                        「你現在知道了,就算石無忌真的親手殺了蘇光平,那也是他罪有應得,怪不得他人。不過,你倒是比你爹多點用處,」朱炳金指著桌案上的幾本清冊,嗤笑一聲:「呵呵,你來得正是時候,倒是省費我不少工夫。」
                        「難道……難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一個念頭掠過川林腦中,他不禁脫口:「莫非當年我爹也是受了你的利用?」
                        川林一把揪住朱炳金衣襬,卻被朱炳金從肩頭狠踹下去。
                        朱炳金拂了拂被抓皺的衣襬,像是拂不去上頭的髒物似,懊惱著緊皺眉頭。他說:
                        「利用?哼,蒼蠅可不叮無縫的蛋啊,年輕人,多學著點,年歲也不小了,總是不能老不開竅吧?」
                        川林這才明白,原來他真的自作聰明,顛倒對錯,以為朱炳金是個賢良好官,孰料,朱炳金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當年害得父親斷送仕途、人生大變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奸臣貪官!
                        「莫非,我爹的死,也是你……」
                        「你爹會死,是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了!來人,拖下去,仔細監管起來,不許他再亂跑。」
                        帳外的衛士,立刻入帳,一左一右抓起川林的手臂。
                        川林猛然掙扎了起來,此刻他自投羅網落在朱炳金手中,怕是再也無生路了。他在堡裡時就聽人說過,石無痕的女人就是被朱炳金誣陷為朝廷欽犯,不只被捕後關入私牢嚴刑拷打,最後還在黑牢裡死於非命。想像那樣的景況,川林心裡簡直不寒而慄。
                        看著朱炳金滿佈奸狡的臉孔,看著桌案上的幾本清冊,想到傲龍堡的所有產業就要落到奸人手裡,川林悔不當初,他知道自己徹底犯下大錯。
                        「咦?這是什麼?……神臂弓改良……大人,這……這好像是抄自軍器監的圖制?底下還有數量清單耶……」
                        白師爺拾起從川林身上掉出的紙團,展開一看非同小可。
                        「還給我!那不是……」
                        川林失聲大叫,可是他的胸腹馬上就遭到兩拳重擊,讓他疼得幾乎叫喊不出聲音。
                        朱炳金接過細瞧,眼睛微瞇,陰鬱的臉色,看不出他心裡的盤算。
                        「小子,這圖樣你從何處得來?」
                        面對朱炳金的詢問,川林閉口不言,堅持不說。想起幻兒和玉娘,他知道自己怎麼樣都不能說。
                        「哼,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不過,我不用問也知道這幾張紙是你從傲龍堡裡帶出來的。」
                        朱炳金指著箋紙上明顯戳印的雲龍印記,毫無疑問正是傲龍堡的圖騰記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17楼2016-06-28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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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自帶兵控制了礦場作坊,又收到多路密報核實傲龍堡旗下不論牧場礦場酒樓茶肆銀樓票號全數遭封備查,朱炳金笑得臉上皺紋都快要裂開。偽造好的權狀,私擬的罪狀,剛剛他還把知府給叫過來面授機宜,一切順順當當,只要帶著從這冶礦作坊裡搜到的證據,他隨時可以將石家兄弟逮捕入獄,到時候只要逼著石無忌簽妥全部財產讓渡的文書,一切就萬無一失了。
                          大搖大擺的坐在作坊主廳裡,朱炳金心裡估量著眼前的所有一切很快就會全部劃歸他所有。這時,巡守的衛士進來通報,說:
                          「稟大人,慕容公子求見。」
                          「慕容復?他來做什麼?」
                          朱炳金問的話,衛士還來不及回答不知道,慕容復已經帶著紫君踏進廳裡來了。
                          「朱大人好大的手筆啊,慕容聽聞消息特來向朱大人賀喜啊。」
                          慕容復搖了一柄新扇,潔白如雪的扇面,唯獨象牙扇骨下垂了一塊由青藍碧壐雕成的玦,只見他身姿奕奕的拱手微躬身軀,向朱炳金簡單行禮。
                          「慕容公子是屬什麼的啊?鼻子還挺靈的。」
                          朱炳金臉上雖然帶著笑,卻笑陰寒狠戾。站在慕容復身後的紫君感覺到那股戾氣,不自覺握拳防備,強忍住想擋在慕容復身前的衝動。
                          被朱炳金譏誚成狗,慕容復倒也不動怒,只是收攏摺扇,似笑非笑的說:
                          「跟大人的手筆比起來,慕容的鼻子哪裡比得上大人的靈敏呢?」
                          「怎麼?想分一杯羮嗎?」
                          朱炳金冷哼一聲。慕容復揚嘴一笑:
                          「實不相瞞,原意是想過來幫上一幫的,可如今看來,大人您護食可護得厲害啊。」
                          「哼,從過往看來,在我面前有自知之明的人,日子通常都過得頗為滋潤,至少,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
                          朱炳金的話意停在未盡之處,然而慕容復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慕容復沉默片刻,先是刻意彎腰行禮再一拜,而後低頭對朱炳金說:
                          「大人,慕容今日前來,實有一不情之請需與大人相商。」
                          「哦,什麼事,說來聽聽?」
                          「這瓦市在慕容家手上經營也有好一段時日了,在下卻發現自己似乎不是經營這行當的好人才,做著做著也越發沒有興致了。於是就想不如我就此退出,讓白師爺來全權管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朱炳金瞇起眼,像是在評估慕容復話裡的真假成分,內心琢磨了許久才說:
                          「這個白師爺倒是一個官家之人,要他督辦帳務也還說得過去,可若是要讓他來經營的話,怕是要遭人閒話的。」
                          「相信以大人的睿智,必然能想出一個既不落人口舌又能全盤操控的絕妙方法。這樣,時間也不早了,慕容就先行告退。對了,如果傲龍堡的善後一事有需要慕容略盡綿薄之力,在下還是一樣義不容辭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20楼2016-06-28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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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好說好說,慕容公子,打從我第一面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聰明人,這樣吧,你先回去準備準備,晚一點我讓白師爺帶人過去,你們就把相關經營文書給過了戶吧。」
                            「謝大人謬讚,如此慕容也不便再多加停留,就此先行告別。」
                            「慕容公子,本官要務纏身,就恕不遠送了。」
                            「當然,大人請留步,告辭。」
                            虛以委蛇的往返客套結束,慕容復領頭跨步離開,藏不住心事的紫君則是好不容易才收回怒視朱炳金的眼眸,跟著一起往外走。
                            好不容易上了馬車,紫君俐落駕馬,飛快的驅策馬車遠離那被重兵重重包圍的礦場和作坊。
                            撩起車簾,望著紫君渾身彷彿還張揚著怒氣,慕容復不禁覺著好笑的搖了搖頭。
                            「紫君,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
                            聽見慕容復開口,紫君本想吞忍下來,可是想想又覺得隱忍不住,就乾脆把馬車靠著崖邊一停,轉身對慕容復說:
                            「公子,你明明知道那個老賊不會分一杯羮給你,又何必執意要將瓦市拱手相讓?這件事公子真的設想清楚了嗎?看那老賊居然敢出言羞辱公子,我就恨不得一刀砍了他,討個痛快!」
                            看紫君說得忿忿不平,慕容復的眼眸倒是瞧得深邃幾分,他不覺撫著象牙扇骨下的玦形碧壐,輕聲的說:
                            「紫君,原來方才你之所以羞惱動怒,是因為我?」
                            被說中心事的紫君猛然臉色一紅,她不敢瞧向慕容復的眼眸,只是低下頭,心上砰然作響。
                            看著紫君單純直接的羞怯反應,慕容復心上一暖,覺得她實在可愛,他彎了彎嘴角笑著說:
                            「不用你去收拾他,這件事必然會有別人去辦。」
                            紫君不解,抬頭眨了眨眼,好奇的問:
                            「公子此話何意?又從何說起?」
                            「我今天去找朱炳金,並非為了自取其辱,而是想探探這個人的貪欲底限究竟到何等程度。」慕容復說著說著,吐出一口氣,「果其不然,人心貪欲若要膨脹起來,當真是無底深壑。不過這也恰恰映證了物極必反的道理。」
                            「物極必反?這個我懂,說的就是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對嗎,公子?」
                            慕容復笑著點點頭說:
                            「你想啊,我經營的這瓦市與他朱炳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旦朱炳金倒台,屆時與他撇清關係都來不及,還不如趁他利欲薰心之際,先當個乖巧聽話的傀儡,求個全身而退。」
                            「還是公子心思縝密,紫君佩服。」
                            夕陽之下,紫君臉上的崇拜之情滿溢,看得慕容復眼底有著些許迷離。他心想,天底下的姑娘,開心愛嬌的笑顏,看起來都一樣美好吧。可惜,他卻未曾讓那個絕美容顏露出這般真心的笑容。
                            慕容復別了開眼,說道:
                            「官商相與,要是走錯一步,可就得陪著掉腦袋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21楼2016-06-28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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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8 21:5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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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復的心底,幽幽想起幾年前的往事,一方富賈無端成了貪官的代罪羔羊,惹上官非後罪責處斬,一家流散,最可憐的莫過於那芳華初展的一雙女兒……
                              甩了甩頭,慕容復不願意再想起那段過往,不願再想起年少時那一眼午後江南庭園裡的光華初見,他收起扇,微笑對紫君說:
                              「氣消了吧。快快駕車讓本公子到瓦市去交代一番,可別讓白師爺久候,到時我這塊燙手山竽可就拋不掉了。」
                              紫君聞言嫣然一笑,開心回過頭去重執韁繩,輕鬆的駕著馬車馳過邊崖。
                              京城的消息,公子早已到手,看來只有朱炳金那個貪婪狗官至今還被蒙在鼓裡。世事的變化,紫君並不放在心上,然而慕容家能夠在公子的決策下保全,這讓紫君感到非常安心。
                              伏龍城的落日,他們已經一起看過許多次,但每一次跟在公子身邊看落日,都讓紫君覺得晚霞特別明艷。
                              以前當偷兒喜歡無明無月的黑夜,而如今,她已經愛上彩霞的光輝。那流華似的光影,總會讓她想起慕容復的錦織袖口。

                              一騎快馬在官道上疾奔,馬背上的報訊人不只打從奔出汴梁就沿路遭人截擊,好不容易趕到伏龍城又在節度使府撲了空,只得馬不停蹄出城繼續往北快騎,直到騎過龍泉溝,總算發現那駐紮在礦場外的軍隊旗幟。
                              白師爺一路奔波總算辦妥了朱炳金交辦的事務。他不敢多事歇息,可是他跑遍了礦場作坊,卻找不到朱炳金人影。最後他才知朱炳金收了密訊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主帳裡,連晚膳才送進去就被扔出帳外。
                              不明究歷的白師爺,小心翼翼走進朱炳金的主帳,發現昏暗的帳內,燭淚已經溢盤,幾乎燒盡,可是朱炳金卻只癱坐在桌案前,未曾喚人來更替。
                              「大人?……大人,我回來了,您交代我的事都辦妥了。」
                              白師爺上前謹慎的說,可是朱炳金卻恍如入定般一動也不動,只是兩眼直直瞪視前方。
                              莫不是中邪了吧?自從梁玉石被害死以後,軍營裡就一直有鬧鬼的傳言,原本就怕鬼的白師爺越想越害怕,好不容易才再鼓起勇氣進前一步試探:
                              「大人,瓦市那邊呢,小的已經跟慕容復商議好了,也安置妥當了,從明日起,買賣呢,就掛在我名下,營業收入全部歸您。」見朱炳金還是沒反應,白師爺只好自顧自的往下匯報:「另外,我又加派了幾批官兵出去,協助比較偏遠的幾處產業查封,領頭的全是自己人,很安全、很可靠……」
                              一直癱坐的朱炳金聽著聽著,總算有了些許動靜。他長長的吁出一口氣,又閉了閉痠澀的眼,重新回望帳頂,對白師爺說:
                              「老白啊,你說這麼些年來,我待你如何?」
                              突然間被這麼一問,白師爺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答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22楼2016-06-28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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