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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藏同源假说与古音研究中的若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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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汉藏同源是一个未经证实的假说,其同源的历史范围及其谱系关系,迄今为止,仍是一个聚讼不决的话题,学界还没有一个令各方都能接受的研究成果,因此,汉藏同源说基本上还处于有待科学证明的过程之中"而其中研究方法至关重要,基本词汇的确定,同源词的择取和音系的比较构拟,都不能简单地从想象出发"文章就汉藏亲属语言的谱系关系及其研究方法进行了反思和检讨。
如今,关于汉藏历史同源问题,似乎成为民族关系史和民族语言的学者喜欢援引的一个话题"然而,殊不知,族源关系与语源关系并不是一回事,关于汉藏语系历史同源问题,迄今为止,仍是一个未经证实的假说,而并非一般人所说的得到“公认”,实际上反思和质疑的声音一直不断。


1楼2014-04-01 09:44回复
    以上两段节选自中国传媒大学语言学教授张民权2012年刊登的论文,文中犀利地指出了目前国内国际上关于汉与藏缅语言关系研究中存在的错误方式。大体总结如下:
    (1)关于汉藏语系的研究,从一开始就是假定汉藏同源或者汉泰同源或者汉苗同源,然后以此为基础来构拟所谓的原始汉藏语、上古汉语,这是怎样的论证方法呢,文中引用了这样一个例子:
    “例如,郑张和潘悟云为了回答白保罗和沙加尔对汉语与侗台语同源关系的质疑,举了两个这样的例子: 侗台语的“鸟”mok对应汉语的“鹜”moog,同时藏语的“鸟”bja对应汉语的“凫”ba,汉语的“翼”b·lɯg对应侗台语的“翅膀”pik,这是比较构拟中两个非常典型的错误,"鸟“是通名,而“鹜”“凫”( 野鸭) 是专名,既然鸟可以对应野鸭,也可以对应野鸡( 雉) 野鹅( 雁) 乃至孔雀和秃鹫之类等等,滉漾无涘矣! 也不思虑: 既然汉语、藏语、侗台语历史同源,为什么“鸟”的语音形式差别如此之大? 而“翼”字的古音构拟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由于汉字不是直接表音的,在上古汉语的读音构拟上,很多时候是为了与藏缅靠拢,或者为了与侗台靠拢而人为添加了复辅音结构、元音等等。先生进一步阐述到:
    按“翼”在《广韵》职韵与职切,喻母( 四等) 字,《说文》从异得声,从异得声的字在《说文》中还有“潩廙趩”等。喻母四等字按照雅洪托夫、包拟古和郑张等人的构拟,其声母为l- ,郑张氏《上古音系》古音构拟即如此,如“潩、廙”拟音为 lɯgs(去声),“翼”拟作lɯg的同时,又拟了个复辅音b·lɯg( 原书第527 页),当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明白这是为了迁就台语“翅膀”读音pik不得已而为之,殊不知却自破其例,为了这种不着边际的同源词对应,却破坏了其整个“体系”,然而即使如此构拟,也与台语“翅膀”的音型不合。与pik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音型,台语单声母,汉语复辅音声母( 或言前冠塞音、弱化音节) ,语音对应规则何来之有?


    2楼2014-04-01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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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一下,语言学中提到的台语并不是指闽南语,此处台语指“侗台语”即“壮侗语”也就是如今东南亚国内西南地区的壮泰语、仡央语、侗水语等。


      3楼2014-04-01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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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藏缅语内部不同语支,乃至同语支中不同语言的同源程度都很低,不论是哪一种藏缅语,就算汉藏同源,其同源词的数量也不可能高于藏缅语内部不同语支语言之间的数量,否则藏缅语族这个分类就存在问题。
        藏缅语内部差异很大,其同源词的比率仅有20%左右,甚至更低。例如在《汉藏语概论》中,黄布凡先生以羌语为例,选取1500个词语进行比较,羌语支内部同源词的比率从10%以上到20%不等,而与(其它语支的)藏、缅、彝、景颇语的比率均在10%以下。以上还只是藏缅语内部,如果再将这1000个词汇放到壮语、苗瑶语以及南岛语系中进行比较,其“同源关系”的比率不知还会有多少。如果漠视这些差异,我们汉语上古音的比较构拟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4楼2014-04-01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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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汉语与藏缅语同源假说还存在汉语与侗台语、汉语与苗瑶语同源假说中不存在的问题。
          以藏语为例,我们知道汉语与藏语在语音形式上差别很大,藏语有丰富的复辅音声母及复辅音后缀,而汉语没有。汉语有声调,而藏语没有声调( 现代藏语某些方言的声调是后来产生的)。中古汉语声母有送气不送气对立,有清浊对立,而藏语没有,等等。按理说,如果两种语言的语音性质差别这么大,是无法同源,也是无法比较的。要么就有两种假设: 第一,藏语在上古时代也同汉语一样,声母是单辅音,有清浊对立的,有四声变化,等等; 第二,汉语在上古时代也像藏语一样,有丰富的形态变化和丰富的复辅音声母等。
          但是,无论采用哪一种假设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论证,包括历史事实与语言事实的论证。从目前学术界的研究状况看,人们没有采用第一种假设,因为无法说明藏语复杂的语音形态后来是怎样产生的。于是,人们更愿意采用第二种假设,上古汉语也像藏语一样,有丰富的形态变化和复杂的复辅音声母系统,汉语的声调是后来产生的,等等;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一些中外学者为汉语上古音构拟了一套复杂的复辅音系统,成为证明同源关系的重要参考。于是,这
          套复杂的古音构拟,后来被一些研究汉藏亲属语言关系和研究汉语古音的学者所采用,并加以发挥。
          但是,即使我们采用第二种假设,仍然有很多问题难以解决"如果上古汉语有丰富的形态和复辅音结构等,那么,这些语音特征又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 从秦汉时期的汉语对音看,至少还看不出有复辅音结构,《诗经》用韵四声分押的界限还是比较清晰,说明《诗经》时代( 公元前10~6世纪) 汉语是有声调的语言。又汉语是分析型语言,没有形态变化,这些从商代的甲骨文中就表现出来了。所谓形态变化,往往表现为某个词语的语音屈折变化,如藏语的动词就有现在时、未来时、过去时、命令式、自动与使动等多种时态、语态的语音屈折变化。如“完成”一词,就有六种语音变化形式:
          使动: sgrub( 现在时) bsgrub( 未来时) bsgrubs( 过去时) sgrubs( 命令式)
          自动: ɦgrub( 现在时)ɦgrub( 未来时)grub( 过去时)
          如果我们承认甲骨文是分析型语言,那么,我们就必须承认当时的汉语不会有古藏语那样的语音形态变化。同理,《诗经》为诗歌作品,句式整齐,富有韵律,如果汉语有语音屈折的形态变化,怎么能够形成整齐的音节及其韵律? 如《关雎》诗: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这些词语如有繁复的复辅音结构加上形态变化,古人如何歌咏? 可能我们的研究者还忽视了这样一个基本的语言事实,汉语诗歌作品押韵方式及其韵律特征与藏缅语等少数民族( 包括蒙语、满语)(LZ:注这里作者把阿尔泰语言按其语言类型也归为藏缅类)不一样,这是汉语的独特之处。


          5楼2014-04-01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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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希望吧友们以后不要再提汉藏缅一家而苗瑶、壮泰邻居这种说法,应该是藏缅一家,汉、苗瑶、壮泰都是邻居,而且对于藏缅而言,也许阿尔泰才是远亲。
            END


            7楼2014-04-01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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