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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未央◢140411♪「七世谈」(开白)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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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给度娘~


1楼2014-04-11 20:17回复
    这是一篇不算太长的开白文
    三四万字的样子吧
    古风+现实


    2楼2014-04-1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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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2 23:4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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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14-04-1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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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4-04-11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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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L废话
          这里是豆子~
          第一次发文,是转载,这个文的原作者是个很赞的作者哦!
          hi_foggyeye
          大家可以去看看这个作者的其他文!
          很赞哦!


          5楼2014-04-1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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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下面放文!


            6楼2014-04-1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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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世封============================


              10楼2014-04-1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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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一周后,我在宫里听到了金钟仁醒来的消息。
                渐渐的关于他的消息越来越多,大多是说他身体康复得极好,就像是不曾有过之前的那些杂事一般。
                我也渐渐放下心来。
                或许对金钟仁而言,一次大劫之后看破“情”字,是极好的转变。
                如此少年英才,应该驰骋沙场,马革裹尸,而不该纠缠于儿女情长,否则就显得。。英雄气短了。
                (13)
                半年后,边境战事再起,大平王朝派遣重兵,大举攻向两个边境城池,
                金钟仁于朝堂自动请缨,愿挂帅前往。
                可是这次,我们都没有等到少年英雄的凯旋。
                大容胜了,可是他们的主帅却没有回来。
                据说,他是在两军对阵时自杀性冲入敌军阵营,寡不敌众,在杀死了对方主帅的同时,背后空门大开,被有机可乘的敌军士兵一剑刺穿心脏。
                后来清理战场的士兵们为他举行了一场葬礼,据说,金钟仁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玄衣金甲,左臂系着一条烟灰色丝带。
                即使是冲入敌军,浴血而亡,那条丝带上也不曾沾染一丝血污。
                亲兵们在他怀里找到了一张面具,面具上的花纹狰狞可怖,却因为被他心口的血晕染,而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14)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独自坐在太医院的椅子上看医书。
                闻言,我的手指抖了一下,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心头有些空落落的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看到了很多场景。
                看到那个白衣银甲的年轻将军侧头,束发丝带被风卷过并不宽阔的河面。
                看到那个玄衣金甲的少年英雄足尖轻点马背,将丝带捞下系在腕上。
                看到那个不愿因为自己而让国家失了城池,让无辜皇室公主远嫁敌国,而毅然自尽的清秀的年轻人胸口绽放的血色的花。
                看到那个缠绵病榻,却依旧护着腕上丝带的少年。
                看到那个已死对手面具藏在怀中,护住左手腕丝带冲入敌军的背影,有着一去不回头的决绝。
                一直到死,或许卞白贤也不知道金钟仁的感情。
                一直到死,金钟仁或许也没想要对方知道自己的感情。
                他只是选择了追随。
                怎么办呢。
                这份用死亡来祭祀的,无疾而终的爱情。
                疯子。。
                都是疯子。。
                (15)
                他们不该相识在战场。
                他们应该相遇在三月江南的柳絮轻舞中。
                那个清秀单薄的少年拿着从集市买来的面具把玩,一不小心让风卷走了束发丝带。
                他抬起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高大挺拔,鲜衣怒马的年轻人,手上握着那丝带,冲着他看过来,然后微微一笑。
                (16)
                他们不该在此生相遇。
                不该以此身份相遇。
                不该隔着月河遥遥相对。
                不该隔着生死,尝尽相思。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英雄已殁,长歌当哭,从此往日河山,再无颜色。


                13楼2014-04-1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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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2 23: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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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世封==================================


                  14楼2014-04-1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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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子先去做作业,马上回来~~~


                    15楼2014-04-1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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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世流光
                      (1)
                      我是朴灿烈。
                      武西魔门的火使。
                      从十五岁行走江湖开始,已经过了八个春秋。
                      魔门火使的名号,也在江湖中传得愈发响亮,最后几乎快要把我塑造成可以口吐烈焰的妖魔鬼怪形象。
                      我武西魔门是月国江湖黑道之首,伫立江湖数十年风头不减,自然和老门主和少门主的统领有莫大关系。
                      如今我们的这位少门主不过虚长我五岁有余,却已经武功盖世。
                      只不过,他心狠手辣,容不得背叛,眼中揉不进沙子。
                      (2)
                      我从小长在魔门,与我一起的还有我的同僚,魔门光使卞白贤。
                      与我时常行走江湖不同,光使之名虽然江湖人人皆知,却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或许是因为卞白贤极少外出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职责大部分还是处理魔门内事物。
                      不过现在说卞白贤好像已经晚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死后,魔门光使之位虚悬,至今为止三年荏苒,没有谁愿意从门主手里接过这个职位,无论门主在数次遭到“属下自知不敢与火使比肩”这样大着胆子的拒绝之后,大发雷霆。
                      我知道,不敢与我比肩什么的,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不愿意自己代替卞白贤坐上那个位置,玷污那个位置。
                      关于卞白贤之死的记载,其实只是寥寥数字罢了:
                      万源十四年,魔门光使卞白贤叛门投敌,于月涧山绝情崖坠崖而亡,尸骨无存,年仅二十岁。
                      我之前说了,门主眼中揉不进沙子,所以卞白贤居然叛门,那就是重罪。
                      (3)
                      那天,绝情崖上的风刮得很大,到了要收兵的时候,却始终不见卞白贤回来,早就掌握着卞白贤投敌证据的门主自然愈发沉不住气。
                      我和卞白贤可以说都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我记得幼时我还经常追在他身后喊他哥哥,那时候他还是个温柔的少年,会说着“灿烈,白贤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是磨死人了”这样的话,摸着我们的头微笑。
                      但是那一天,他只是对着姗姗来迟的卞白贤说:“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希望卞白贤能够解释什么,哪怕一句,一句话,或许门主就会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恕他,可是卞白贤却从头至尾单膝跪地,没有说话。
                      绝情崖的风很大,把门主的话飘飘悠悠吹到我耳畔。
                      他说:“我魔门不下这样自作主张的属下,既然打定主意不开口,那么就自刎谢罪吧。”
                      卞白贤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和他在襁褓里就被放在一处,认识了二十年,还从未看过他脸上有那么平静的表情,平静里甚至带着一点点释然。
                      他安静地回答:“是。”
                      现在无数次梦醒时分,我依旧会一头冷汗地喊着他的名字惊醒,梦境里他跃起向着崖底坠落的身影就像是蝴蝶。
                      白衣,檀木色的长发,于天地间,似乎随时会被吹散一般。
                      我是卞白贤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临死前,甚至没有往我的方向看上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害怕我受到他的牵连,毕竟我和他的关系密切,密切到如果说他会叛门,旁人立刻也会怀疑我的态度。


                      16楼2014-04-11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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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金钟仁下令撤兵的时候,我对着他的背影射出了一箭。
                        平常人在那样的距离下自然不可能射中他,何况就算射中了,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少伤害,但是我不同。
                        魔门火使朴灿烈,常用袖剑,但更为出名的,是他的箭术无双。
                        正中金钟仁背心的箭,刺穿了他的胸膛,我看着他摇晃了几下跌落马背,玄衣飘起,溅起一地尘埃。
                        方才还纪律严明撤退的大军顿时陷入了慌乱,呼喊着“保护殿下”的,策马就要向我的方向冲过来的,茫然不知所措的,整片阵营群龙无首。
                        “都。。安静。”
                        金钟仁躺在地面,突然就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微弱,奇怪的是,居然穿破了马蹄声和怒吼声清晰地传到耳畔。
                        “火使。。可否来我身边?”
                        “火使大人。。”
                        身后的弟子扯了一下我的衣袖,而我迟疑了一下,对着他摇了摇头,还是走向了金钟仁的方向。
                        我对自己的箭术极有自信,金钟仁是绝不可能活命的,在他策马背过身的刹那,那个瞬间我看出,他似乎是全无设防,只把空门留给了我。
                        而我,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我倒要看看,他还想说什么。
                        (10)
                        大口大口的血沫涌出金钟仁的唇角。
                        我走近的时候,他周围的亲兵都面色焦灼,眼带恨意地看着我,却又介于金钟仁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好几个人已经急得满头是汗。
                        他整个人卧倒在地面,气若游丝,黑发散乱,脸色刷白,已失了尊贵。
                        “我知。。白贤自小极少行走江湖,只与你一人交好。。所以死在你箭下,我也无憾。。”
                        他咳嗽,血水顺着唇角流淌到颈项,触目惊心。
                        “可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只是。。想要见他。。”
                        “。。。无论是。。写信与他,称我病重,亦或者。。奉旨来此围剿。。我所求的。。不过都是。。”
                        他的嗓音已经轻不可闻,却依旧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下去。
                        我不得不单膝跪下,弯腰凑近他的唇,才能听见他的话。
                        “不过都是。。见他一面。。”
                        他向着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一下流光剑。
                        不知为什么,我终是鬼使神差把剑递给他,见他的手指缓缓地抚上剑柄处歪歪扭扭的“贤”字,轻轻地摸索,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湮没在他凌乱的墨发间。
                        我那么爱他,怎忍心伤他害他?
                        我第一次如此近地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大而漆黑,看人的时候,无端端给人一种脉脉含情的错觉,只是他眼神已经涣散,再也无法聚焦完全。
                        “。。。可我终是。。害了他。。”
                        他苦笑,眼神迷离,嘴唇蠕动着,低声下了命令。
                        那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
                        “放他走——”
                        他说完这句话,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
                        可是他的手指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那个“贤”字上不肯离去,我跪在原地怔怔盯着他,不知是否该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但他终是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11)
                        其实我一直知晓,卞白贤心中有这个人。
                        他第一次行走江湖已经十七岁,那还是三月的春日。
                        他自然对一切都是新鲜的,回来的时候,则兴致勃勃和我提起过遇到的那么一个人。
                        他说,那时候他正好游玩到江南,三月的江南,流水脉脉,桃花绚烂,柳絮飞扬,他一边把玩着手上从摊子上买来的面具一边往前走,谁知发带系得太松,被风刮走了。
                        他散着一头长发抬眼去看,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身形颀长高大的少年,鲜衣怒马,手中拿着他的发带,正向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那时,他不知道他就是当朝太子。
                        那时,他也不知道他就是魔门光使。
                        那是初次相遇。
                        (12)
                        我能想象出那时的场景,却不愿再想象。
                        我只知,我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我在襁褓里就结识的兄弟,从绝情崖一跃而下,尸骨无存。
                        我只知,那个笑起来,眉目舒展,眼里似乎有光芒闪烁的少年不在了。
                        藏在怀里的那块玉,滚烫地贴着我的心口,我手中的流光,发出了颤抖的轻吟。
                        剑和主人,是心意相通的。
                        白贤,是你在哭吗?
                        我突然想起,那一日,卞白贤想着崖边走去的时候,没有看向我,他只是回眸,向着远处某个方向轻描淡写地扫过一眼,似乎存着浅薄的希冀,嘴角却似乎带着自嘲的笑。
                        他的眼底,似有泪光。
                        他从不知。。金钟仁也是爱他的。
                        他只是因为那份自己心底的爱恋,选择了追随。
                        卞白贤,你这个傻瓜。
                        (13)
                        三日后,国葬,金钟仁的尸体被葬在皇族陵墓。
                        天子震怒,下令朝廷大军围剿魔门。
                        那一日,我没有听从门主指令带领弟子守住正门,而是带着流光和那块玉,悄悄离去。
                        得知魔门沦陷的结局,我只是勾唇一笑。
                        在门主命卞白贤自尽的那时,我就早已毫无留恋,卞白贤是我的兄弟,我这一生唯一的兄弟,唯一的知己。
                        我去了一趟皇族陵墓,在金钟仁的墓碑前把那块玉和那柄剑一起埋下。
                        刻着“贤”的剑,和刻着“钟”的玉佩。
                        “你们不该在此生相遇的。”
                        “只希望,下一世,你们或能。。真的厮守。”
                        我喃喃自语着,转身离去,风吹拂起我的衣袂下摆,飘飘欲飞。
                        (14)
                        我依旧记得卞白贤和我说起他们初遇时的样子。
                        他微微抬着脸,眼底带笑,唇角上扬。
                        他美好得像是一道光。
                        那时我们都是十七岁,那时的那个少年,幸福得那么简单。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早知相遇仅是恩泽一场,相见不如不见,只可叹,那年那日,垂柳飞絮江南春。


                        18楼2014-04-1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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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世封======================


                          19楼2014-04-1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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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世遇鬼
                            (1)
                            我叫做张艺兴,是个赴京赶考的书生。
                            因为原来的家境还算不错,所以在考试之前,就在京城一处偏地买了个宅子用来温习书本,算是有个落脚之处。
                            这宅子除了地方有点偏之外,没什么大毛病,价钱却有些便宜。
                            我自小就没有独自出过门,所以为人处世真是一塌糊涂,等搬进了宅子里,才听左邻右舍的人好心告诉我:“这位公子啊,这宅子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便宜?”
                            “为什么?”我困惑不已。
                            “因为传说啊。。这宅子。。闹鬼。。”
                            说话的时候,邻居家身材高大的男子满眼的恐惧,弄得我也有点胆战心惊:“闹鬼?”
                            “是啊。。传闻里啊,大概十年前,这宅子里住的是两位年轻公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喏——就是最西边儿那个小院子着火了,什么都烧毁了——其中一个公子没逃出去,也烧死在里边儿了。。”
                            他说话的时候神神叨叨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西边的院子,才发现那里的确是翻修过的,和别处比新了许多。
                            “那另外一个公子呢?”
                            虽然有点紧张,我还是问。
                            “另外一个公子啊。。我却是不知道了。。大约是怕了,再没来过此处吧。。”
                            (2)
                            虽然说这个宅子有鬼,我却也不信这些,加上这么大一个宅子那么便宜,我又是一个人住,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所以还是在邻居们的闲言碎语中安然地住在宅子里,住了好几周,却也一点儿事也没有,慢慢的就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我一个书生,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平日里又不习惯身边谁伺候,所以顿顿都外出自行购买,后来慢慢倦了,也就想着不计较那些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话,自己做一顿饭尝尝。
                            只可惜,我在小厨房里弄了半天,却连灶台的火都生不起来。
                            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了。
                            “生火不是那样生起来的。”
                            我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看到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少年,约莫不到弱冠的年纪,正笑嘻嘻地盯着我看。
                            他的头发是很少见的檀木色,肤色很白,白得有些近乎透明,唇色很淡,眼睛却很清澈——
                            最奇怪的是,他居然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袍,我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件喜袍,成亲时才会穿的。
                            “这位。。公子,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有些紧张地伸手抓起了放在一边的锅,生怕他是什么要谋财害命的歹人。
                            “我叫卞白贤,十九岁,我在这里住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他依旧是笑着的模样,看起来清纯甜美,全然无害。
                            我一怔,下意识去看,却发现背对着阳光的他,居然没有影子。
                            “你就是那个鬼?”
                            出乎意料的,我并不觉得害怕,大概是这个少年长得太秀气无害,也大概是我从心底里知道,他一定不会伤害我罢。
                            “是啊,我就是那个鬼。”
                            他点了点头,坦然地承认,然后透过我看向我身后的灶台,“里边的柴火放得太久,已经沾染了湿气,自然很难点着,你得找些干燥点儿的木头放进去再试试。”
                            (3)
                            大概是独居的生活太过于寂寞,我很轻易地就接纳了这个叫做卞白贤的鬼魂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至于为什么我能看的见他,卞白贤说,或许是我二人有缘的缘故。
                            卞白贤是个性格十分活泼的人——鬼,只要是我醒过来,他就喜欢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且绝不会觉得自己话多——
                            虽然这样,但是我很喜欢他的陪伴,即使他是一只鬼——或许是因为从小读书,我寂寞得太久了吧。
                            或许卞白贤也是因为独自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所以才会寂寞的吧?
                            我知道他一定就是邻里说的那个死在了火灾里的人年轻人,我没有去问他到底是为何而死,或许他会自己告诉我,如果不告诉我,也没什么,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秘密。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
                            书上说,人死后如果成为鬼,多半会穿着死去时身上的衣服出现,那么为什么卞白贤会一个人穿着这样的衣服被烧死?
                            毕竟。。
                            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死之前要成亲的事情.
                            (4)
                            卞白贤陪在身边的日子久了,我甚至忘记了他并不是人。
                            有次我读完了一本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书之后,兴奋之下伸手去握卞白贤摆在我桌边的那只手,结果我的手只是穿过了他的掌心,抓到了一手虚无。
                            他并不是人啊。。我险些忘记了。
                            但是卞白贤的手,却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好看的。
                            他的手指细长洁白,不像一般男子那样骨节粗大,这么看过去,倒像是一件艺术品,我观察了一下他的手指,发现他的指腹间并没有什么老茧,看起来,他在离开人世之前,似乎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只是不知为什么,会住到此处?
                            “艺兴啊。。你的才学那么高,一定会高中的。”
                            卞白贤经常嬉笑着我和说,而我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只是心中略有期待。
                            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当然只是为了高中,否则,我又怎么舍得离开家乡,离开已经年迈的双亲,还有一直是我最深依恋的外婆?
                            已经二十又五,若是再无建树,我或许就要乖乖回到家乡,听从媒妁之言,找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然后娶妻生子了吧?


                            22楼2014-04-1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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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2 23:3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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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几月后,皇榜张贴在京城每个角落,文状元之后跟着的名字,赫然就是我的。
                              我按理与榜眼,探花入宫受封,临走时和卞白贤说了一整夜的话。
                              他絮絮叨叨和我啰嗦着那些大概是他十年前听来的关于宫里的规矩,说到最后我都不得不打断了他,否则他能说上三天三夜。
                              “白贤啊。。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只是有点好奇。。你之前十九年的生活。”
                              他似乎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哦,那个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娘是个青楼女子,生下我不久就死了,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后来我被买到附近的小倌馆去,大概是长得还行,所以被当做未来的头牌养着的——小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长大了知道了,就想尽办法逃了出去,找到个药材铺子帮忙抓药。。好歹也没受过什么罪,所以看起来还是不像是干粗活的。。”
                              我听得入神,追问:“后来呢?”
                              “后来。。”他微微笑了一下,“后来就碰到一个我喜欢的人了,那个时候我十八岁,他才十六岁。”
                              我屏住了呼吸继续听了下去。
                              “再后来。。他就成亲去了。。我觉得有点寂寞,活着没什么意思。。就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烛火在他的眼底明明灭灭。
                              他没有哭,鬼魂是哭不出来的,那薄薄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的弧度,像是笑,但是看起来却比哭还要悲伤。
                              我闭上了眼睛。
                              (11)
                              第二天我在锣鼓声里被宫里的人请进了皇宫。
                              我骑在马背上离开宅子的时候,看见卞白贤站得远远地看着我。
                              他还是一身大红的喜袍,肤色苍白,像是一根手指就能穿透,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对着我咧嘴轻轻一笑,眸光清湛。
                              我在宫里呆了许久,都没能得空出来,整日的流水宴,整日的觥筹交错,就像是永远不会结束一般。
                              若不是为了家乡的双亲外婆,我又怎么会踏上这样的名利场?
                              (12)
                              将近一个月后,我才终于离开了皇宫,获准回宅子里拿些东西,其实是我舍不得卞白贤,想要想办法带他一起出来。
                              宅子却没了。
                              院墙已经被拆了,露出里边的灰石泥土,还有零零落落的几棵树。
                              我呆立在门口,听见耳畔有人轻声说:“张大人,您的东西都已经给您取出来了,这地方不吉利,听说闹过鬼,您是新科状元,怎么能还。。”
                              白贤。。
                              白贤。。
                              白贤。。
                              我发了疯似的冲进宅子里,仓皇地四处张望,我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卞白贤的名字,却看不到那个一身红衣,笑若灿阳的少年出现在我身边,嚷嚷着“艺兴啊你带给我什么好东西没有啊”。
                              ——“我一旦离开这个宅子,就会灰飞烟灭啊。。”
                              他说的时候,满不在乎的模样。
                              这个宅子,是他唯一的家,是他唯一的庇护所,宅子不在,他就也。。
                              “白贤。。白贤你回答我。。白贤你在哪里。。”
                              我原地跪了下来,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心口剧痛。
                              我恍惚中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


                              24楼2014-04-1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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