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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外星女在古代》by 赵岷,爽快文,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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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龙此时正用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钱管家。
“少、少爷好,老奴给您请安了。”程万满脸高兴得过了头,竟结巴起来了。
程元龙很满意对方的表现,矜持地点点头问道:“我父亲让你来做什么?押我回去?”
程万满脸堆笑:“不敢不敢。老爷实在是太想少爷了。已经五年了啊。”
程元龙轻轻哼了一声,面上虽不在意,但也有些淡淡的欢喜。
他双手背后,在帐中踱了几步,命一名小兵进来倒了茶水,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家里一切可好?”
“老爷太太都好。小姐少爷也好。”
“我京里的那些朋友呢?”
程万毕恭毕敬地答道:“也都很好,张新泉张公子已经成亲了娶的是王家的三小姐,刘征刘公子正在说亲……”
程元龙并不意外,这些他早知道了。他现在最想问的是某个人。可直接说出来又觉得不好意思。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程万已经会了意,连忙补充道:“其他的也很好。杨木兰杨姑娘已经定亲。还有那林家大小姐……”
前一个程元龙兴致一般,一听到林青桐,他的耳朵刷地一下竖了起来。不知那程万是不是故意的,说到关键处特意停了下来。其实他是错怪程万了。因为青桐的事迹太过特别精彩,程万一时不知该挑哪件事说。
他思索片刻才娓娓道来:“林大姑娘仍跟以前一样。听说她又单独上山打了几次野猪,那些家里庄稼被野猪糟蹋的人家还特意给她送菜谢她;她揍了几个调戏良家女子的登徒子;捉了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
“哦。”程元龙的脸上不由得带了些笑意,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程元龙顿了顿,又明故问道:“她没有定亲吗?”
程万笑了两声,“我的少爷唉,您不想想,这样的女子谁个敢娶回去?还不整天打得鸡飞狗跳?就算有人愿意,家里的长辈也不同意啊。”
程元龙不屑地嗯了一声,慢悠悠道:“那是,一般地软脚虾确实不敢娶。”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飞快问道:“对了,那个狄君端成亲没?”
程万心中有些诧异,这个狄公子跟少爷并无交情啊。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道:“这个狄公子说来真让人惋惜,他父母准备给他订的那家小姐得病死了。老奴出发时,亲事还没定呢。”
程元龙剑眉微蹙,半晌没言语。
程万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程元龙仍旧一言不发,像是像坐禅一样。
程万又道:“老爷说了,少爷的亲事再不能拖了,太太中意的是她侄女孙姑娘,老爷中意的是钟家姑娘。宫里头的贵妃娘娘前些日子也说要给少爷赐婚呢。”
程元龙“啪”地一下拍案而起,脱口叫道:“要糟了。回去,明日就启程回京。我这就去找表哥。”
程元龙和陆绍衡风餐露宿,一路快马加鞭不表。再说青桐。
金嬷嬷来传话后的次日清晨,林世荣用白布包着脸,带着林安源林安泊两人去祠堂祭拜列祖列宗。黄氏和玉冰清则带着林淑婉、林淑媛、林淑妍还有青桐一起去龙福寺烧香。


155楼2014-07-03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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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
    白氏有心跟着,不过黄氏早用其他理由把她打发了。青桐笑笑,安慰母亲:“娘留下来看家吧。我去去就回。”今日的场景可能有些暴力,她不去挺好。
    临出门时,青桐又嘱咐喇叭花和灰灰菜把自己床底下的两只铁罐子带上,另外再戴上一罐蜂蜜和盐。
    主仆三人收拾妥当,一起出了青梧院。黄氏今日装扮得簇然一新,脸上扑了厚厚的脂粉盖住疤痕。她身旁那一对双生女出落得愈发水灵俊秀,两人穿红着绿,巧笑嫣然。她们今日对青桐比往日热络许多。
    玉冰靖推三阻四不想跟来,但黄氏铁了心要拉她下水,她最后也只得跟来。路过青桐身边时,她无奈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悄声说道:“这府里到底是太太做主,我们还是身不由己啊。”
    青桐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她们这次出行共套了两辆马车,玉冰清本想拉着青桐上另一辆马车,黄氏怕出意外,特意将两人分开。青桐最后与双胞胎和黄氏同坐一车,林淑妍和玉冰清一起。
    龙福寺位于京城南郊十里外,背靠青龙山,四周古木参于,庙宇森然,香客络绎不绝,阵阵磐声伴着厚重清越的钟声徐徐传出,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出世之感。
    黄氏笑吟吟地带着众人进了朱红飞檐的庙门,绕过正殿,进了一座稍小些的偏殿,带头跪在蒲团上,合上双掌,嘴里念念有词。
    青桐瞧着好奇,也跟着跪下,用木星世界语说了几句,大意是:林家的列祖列宗,西天的佛祖,你们很快就要增添新成员了。请大胆接收,不用客气。
    青桐念叨完毕,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发现金嬷嬷和蔷薇两人没有跟来。
    众人从偏殿出来时,林淑媛撅着嘴说口渴。黄氏轻笑着责怪她一声,便顺势说道:“就你娇气,才走几步路就渴了。算了,我们去找个地方用些茶点吧。”
    她们在一个小和尚的引领下进了最靠里的一处僻静小院。这里是山下居士们的住处。青桐进去时不动声色地留心了门窗及周围环境。
    众人进屋后,茉莉带着两个小丫头很快便端上了凉茶和点心。黄氏笑着,热心地招呼众人。玉冰清借口身子不舒服,只抿了几口茶。黄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和两个女儿一起将各式点心尝了个遍。青桐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仍跟在家时一样,优雅地风卷残云。
    根据她的经验,这点心和茶水中并无异样。难道是另有他招?
    用过茶点,众人在院中玩耍游逛闲扯,眼看着就到了中午。然后是吃素斋,午休。黄氏仍无动静,青桐丝毫没有放下警惕之心。
    青桐和衣躺在榻上,闻着屋里淡淡地檀香味,半闭着眼睛打盹。假寐了一会儿,不想眼皮真有些发沉,接着身体也有些发软。青桐微微一惊,这香味果然有古怪。她立即紧闭着嘴唇,屏着呼吸,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
    不多一会儿,她便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青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口,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人应该是来打探消息的,似乎也在贴门静听屋里的动静。
    青桐在心里冷笑一声,突然,猛地一下推开门,那人的半边身子正贴着门,被这么突然一闪,趔趄几步进了屋子。青桐不等他出声,早已使出闪电一掌,将此人打晕在地,拽着他的头发拖了进来。她到外面查看一番,见并无别人。只是她的两个丫头喇叭花和灰灰菜不知跑哪儿去了。也许是执行自己的计划去了。来的时候,因她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只吩咐两人见机行事。遇到可疑的人可以先打晕再处理。
    青桐掩上门,弯腰查看被打晕的男子。这人大约四十来岁,灰布衣裳,身材精瘦,看着有些面熟。好像是何府的一个管家,姓刘。他此来应该是打前哨的。意料之外的人物,也好。有意外,戏会更精彩。她从包袱里拿出强药粉,掺在茶里给这位管家灌了进去。
    她将刘管家拖到床上盖上薄被,突然,她灵机一动,心生一个有趣的想法。她飞快地脱去刘管家的外裳,穿在自己身上。再把他的头发弄散乱,盖住他的脸。青桐刚做好这一切,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与刘管家相比,滞重了许多,正主来了!
    青桐闪身躲在门后,片刻之后,门被轻啄几声,像是在对某种暗号似的。青桐怕对错了,索性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脸扭向一边,故意露出半边身子。
    门外的何景贤一看到这身熟悉的灰色衣裳,便以为是刘管家。当下深信不疑地挤了进来。青桐背过脸去,像打哑语似地伸手指一指床上。何景贤大步走向床榻,就在这时,青桐猝然转身,飞跃而起,对准他的后颈劈下一掌。何景贤的叫声卡在喉咙里,终究没发出来便不明不白地倒下了。
    青桐弯□给何景贤灌药,为了达到更劲爆的效果,她加了一倍的药量。然后把刘管家拖下床跟何景贤叠放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她掩上门,轻手轻脚地四处查看。四周静悄悄地,无人无声。
    青桐爬上围墙,隐身于院中一棵大树的枝叶下。没过多时,便听见喇叭花和灰灰菜的说话声:“怎么办?小姐交给的任务完不成了,谁知道那姓黄启功竟也来了。”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告诉小姐。”
    两人边说边快步往院里走来。
    青桐从树下一跃而下,把两人唬了一跳。
    “嘘,别叫。是我。”
    两人惊魂一定,赶紧把事情经过小声讲了出来:“我们两人本来打算好了,一个引开众人,一个打晕黄氏。可惜后来那个黄启功突然来了。”
    “没事,那就再加一皮。”青桐笑道。还好药粉备得多,足以应付突发状况。
    她接着又问道:“金嬷嬷那些人药性发作没?”
    灰灰菜答道:“奴婢来时瞧她们两眼发直,昏昏欲睡,应该发作了。”
    “很好。开始行动。”
    青桐留下喇叭花看门,自己带着灰灰菜飞檐走壁,一路径入黄氏和黄启功所在的屋子。
    此时两人正在密谋今日之事,屋里的其他人早已被打发到其他屋里去了。
    青桐站在门口,全身提气,用上力气,咣当一声踹开门。
    姑侄两人大吃一惊,黄氏惊呼道:“怎么是你?”
    青桐和灰灰菜一声不响,分别向两人发起了进攻。她对付黄启功,灰灰菜对付黄氏。
    黄启功自然也会些功夫,但他根本不是青桐的对手。青桐今日意在速决,直接上最狠地杀招。仅仅两招,黄启功便被制服了。青桐点了他的哑穴。灰灰菜也已捂住黄氏的嘴。青桐腾出手点了她的穴。然后两人像拖死狗似的将他们拖到何景贤主仆所在的房间。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156楼2014-07-03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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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关键的一步灌药,自然少不了。为了报答黄氏的厚爱,青桐给她的份量很重,足够她享受一阵子了。
      一切准备妥当。青桐心满意足地叉腰看着交腿叠骨的四人,微微一笑,锁上门,带着两个丫头,转身爬上了大树。静等好戏开场。
      青桐这会儿有空闲了,开始询问两个丫头一些杂事。
      “你们估摸着金嬷嬷那些人要多久能醒?”
      “两柱香的功夫吧。依小姐的吩咐,药下得不重。”
      “那玉姨娘和林淑妍呢?”
      “玉姨娘十分狡猾什么也不肯吃。二小姐吃了一些,已经睡熟了。”
      “何家和黄家来了几个人?”
      “外面不知道,来这儿的就只有刘管家和小厮,黄启功还带来了一个壮汉却不知去哪儿了?”
      两人的话音刚落,青桐就听见屋里的人开始“运动”起来了。先是压抑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动声。再接着床和桌椅挪动的声响。
      喇叭花和灰灰菜自然能猜测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两人的脸皮还没厚到家,不由得红了脸,讷讷地说道:“小姐,咱们是不是要回避下?”
      青桐摇头:“回避什么,多好的机会。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
      说罢,她果真闭了眼小睡。
      两人又不敢违令走开,只好红着脸继续听下去。
      “扑通,扑通。”
      “咚咚。”
      “啊呜。”
      ……
      这半个时辰内,声音换了数种。时轻时重,时粗时细,时而像人,时而像兽。
      青桐默默想道:原来群皮是这样的。长见识了。
      半个时辰后,忽然听得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金嬷嬷带着蔷薇茉莉等人一起风风火火地涌了进来。
      她们进了院却不见黄氏的人影不由得一阵诧异。
      “太太哪儿去了?”
      “嬷嬷先别管了,太太吩咐的事要紧。”
      金嬷嬷驻足倾听一阵,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大声道:“大小姐您醒了吗?老奴要看您了。”
      接着,蔷薇很默契地配合道:“咦,喇叭花和灰灰菜哪儿去了?我们快进去瞧瞧大小姐吧。听这声音像是不舒服,我们快进去瞧瞧。”
      “哎哎。”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其他人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窘迫和期待的神情。
      金嬷嬷笑着便去拉门上的锁链。就在这时,院外又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青桐透过枝叶朝下望去,就见林安源满头大汗地疾步进来,他一推院门看到这等架式,小脸吓得苍白如纸,他悲愤而绝望地长呼一声:“姐姐——”
      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突然,他猛地转身,对着他的书童书棋急声吩咐道:“你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说着,林安源以一副上刑场的神色一步一步进了院子。
      金嬷嬷看到林安源,先是惊讶,接着畅快地笑道:“哎呀,大少爷也来了。我们正要进去看大小姐呢。她似乎有些不舒服。”
      像是为应景似的,屋里传出一阵十分可疑的粗喘声,还有像踩着脖子发出的呻、吟声。
      林安源的脸色从白转变为青。他的双眼冒着怒火,咬牙喝道:“滚,都滚一边去,我自己去看。”他的小手颤抖着,去推开门,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金嬷嬷等人心中愈发快意,她迫不及待地扯开锁链,用力地推开门,高声说道:“大小姐,老奴进来了。”
      下一刻,她的呼唤声变成了刺耳的尖叫声:“啊——太太——”
      蔷薇和茉莉等人也不示弱,一起呼叫:“表少爷——”


      157楼2014-07-03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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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夫妻双双把家还(下)
        林世荣因为去祭祖,特地穿了一身素色绸袍。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绾住,步态从容优雅,比平日显得更加儒雅风流。青桐虽然鄙视他的人品,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确实出众。估计她娘白氏当初就是被他这副好皮囊给蛊惑了。
        青桐正在暗自分析这个渣爹,却说那林淑媛一看到父亲,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她哭喊道:“父亲,母亲她……”说到中间,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世荣对黄氏的计划知晓得不太清楚,玉冰清说得十分含糊。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淑媛放声痛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林世荣的腿,断断续续地说道:“父亲,母亲和表哥被人害了……请父亲一定要为母亲做主。”
        林世荣是深知这个女儿的个性的,她性子骄傲沉静,不像淑婉那样外露。能让她这般失态,那事情一定很严重了。林世荣的眼皮不安地跳了几下,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沉闷压抑。
        “成何体统,你先起来。”林世荣大步朝屋里走去。
        何家黄家小厮也要混着跟进去,却被林淑媛厉声制止了:“你们都在外面侯着。”说罢,她一扬下巴,像平常一样颐指气使地吩咐林安源和书棋:“你们俩也在外面等着。”
        林安源没理她,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颠倒黑白,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不在场的姐姐身上。他若不在场,根本不会有人替他说话。
        等林淑媛走后,林安源也抬步跟上。
        青桐本想这时就下去,但她看到何家和黄家的下人都在院中站着,便改变了主意。
        林安源进屋后没多久,便听到了林世荣气极败坏的吼声,以及黄氏沙哑绝望的哭声。青桐算算时间,药效应该已经过了,他们是该醒来了。
        当时黄氏给她下的“软骨香”时效不长,只是让她暂时失去抵抗能力而已。因为何景贤和刘管家还有后招。青桐又经过一会儿折腾,能到四人齐聚时,香味已经淡了。只有青桐的混合高效药在起作用。
        青桐侧耳细听,林世荣开始冷静下来了,他这人最爱面子,所以第一个想到的是“家丑不可外扬”,因此喝斥了几句便说道:“来人哪,将太太搬到车上去,对外就说中了暑气。”
        林家小厮忙去寻找木板来抬黄氏,因为黄氏虽然清醒,但今日“运动量”过大,导致双腿发颤,暂时走不了路。
        青桐这时决定要下去了。
        这时,何家和黄家的四个仆人已经移到树下说话。
        那黄文最先开口:“你们说那林青桐到底在哪儿?”
        何三摇头道:“不知道,按理说她应该在院里啊。”
        何四道:“我觉得这事一定是她干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14-07-06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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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桐叹息一声:“你要说,我就听吧。”
          青桐微微低下头,“你说吧,我和爹都在听。”黄氏早就做好准备,突然举起手中的簪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猝不及防朝青桐的右眼狠狠戳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青桐的身子灵活一转,一把扯过离她最近的林世荣,说道:“快来听,她有话说。”
          林世荣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青桐摁下头去。黄氏的簪子狠狠地刺进了林世荣的左眼。
          林世荣“啊”地一声发出惨叫,双手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眶。黄氏呆若木鸡,带血的簪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老爷——”下人怔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纷纷朝林世荣涌过来。
          青桐趁乱拉起林安源,小声说道:“快走吧。回家给老爷请大夫去。”
          林安源有些迟疑,青桐硬把他拽走了。
          何景贤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
          太阳已经西斜,晚霞流光溢彩,整个龙福寺沐浴在血红的我夕阳下,显得十分辉煌壮观丽。这跌宕起伏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姐弟两人比其他人先到家。为了让白氏等人了解形势,她简短地做了个说明。
          白氏和白妈妈等人吓得面无人色。白氏喃喃自语道:“猫儿,你惹了大事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爹、黄家、何家都不会放过的。我们该怎么办?”
          林安源倒显得很镇定:“母亲,事情已发生,害怕也没用。我们好好想想法子吧。”他接着又道:“也不知道元龙哥哥什么时候回京?”
          当天晚上,天黑以后,黄氏才被人抬回来。林世荣也请大夫来看伤势,那只双眼可能要废了。林世荣心中又添了对青桐和黄氏的恨意,自不消说。
          黄氏回来后便陷入疯癫状态,时好时坏。坏时六亲不认,打人咬人砸东西,无所不为。
          林世荣命人把她迁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只配些粗笨的不值钱的家具,任她砸去。不过绳子布条倒是一样不少,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黄家的人第二天便来了。来的是黄雅芙和黄氏的嫂子杜氏。三人抱头痛哭一阵,趁着黄氏清醒时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至于内容为何,青桐不得而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14-07-06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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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嬷嬷推门看到这副情景,吓了一大跳。她失声叫道:“我的小姐——”
            黄氏笑吟吟地转过脸问道:“嬷嬷我这样梳好看吗?”
            金嬷嬷默默地看着黄氏,想起多年的主仆之情,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她哽咽着扑上去抱着黄氏:“我的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若是……不跟她结这个仇,也许……”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下死力去劝阻自家小姐。
            黄氏却没有一丝悔意,她的脸上只有恨和愤怒:“不结这个仇?那个要饭花子生的女儿也配和我女儿平起平做?若不是她,白氏那个贱人哪会这么滋润?若不是她,我的女儿怎么会受尽别人的嘲笑?我只恨我自己太心软,恨我下手太晚,眼睁睁地看着她长了手段,硬了翅膀。我早该在她一进府就下手才对!”
            金嬷嬷低头不语,突然心头有一丝释然,“自己后悔又有什么用?如果小姐真要这么做,她一个做下人的拦得住吗?这也许就是她的命。”
            她一咬牙,下了几次决心,终于把腰中的一条白绫慢慢掏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黄氏的眼睛:“小姐,老爷他……”
            黄氏自嘲地扯起嘴角,定定地看着这条白绫,自从出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事到临头,她还是会心寒心冷。
            金嬷嬷咬着唇,抖着手拖过椅子将布条扔过横梁,打了个活结。她的动作十分缓。黄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一切都准备好了。金嬷嬷含着泪说道:“太太……老奴也是迫不得已。”
            黄氏像一人癫狂的女鬼,拍着手放声大笑:“哈哈,林世荣,你不愧是本朝第一薄情郎。当年祖母在世时劝我不要上你的当,说你对发妻亲女如此绝情,将来就会对我心狠。我偏偏不听,我觉得我跟那个要饭花子不一样。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黄氏一直笑,笑完又哭,然后又叫林淑媛和林淑婉的名字。
            金嬷嬷忙说,她们俩被暂时禁足了。不过一切都挺好。
            黄氏踩上凳子,将白绫勒进脖子,金嬷嬷咬着牙闭着眼,一脚将凳子踢开,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屋顶的青桐也不想看了。她慢慢沿着瓦片,走到另一边坐下来,看着黑沉沉的夜色遥想。如果那天真让黄氏得逞了,她会怎么办?她当然不会自杀,那又不是她的错。她的母星并没有贞操这一说法。
            她不会死,但她在这里会承受一生的压力,她的骄傲和精神会被严重摧残。黄氏明明知道这里的规则,明明知道下场会有多惨,她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做了这种事。而且她死前连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她后悔的是自己手段不够狠,下手不够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这种人永远都不认为自己错了。
            青桐在房顶徘徊一会儿,便沿着围墙慢慢往青桐院走去。走了一半,她忽见月光下站着一个人。
            “谁在那里?”
            那人影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了几个头:“老奴等候大小姐多时了。”这人正是金嬷嬷。
            青桐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改站为坐,晃着两腿,静静地等对方开口。
            金嬷嬷说道:“大小姐在上,老奴身为下人,做什么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青桐冷冷地打断道:“再不由人,你也有无数的机会。事已至此,再扯这些理由还有何用?我觉得我同情心泛滥吗?再者决定你命运的并不是我。”
            金嬷嬷道:“老奴罪该万死,不敢妄想小姐冒险搭救。只是老奴死不足惜,还有一大家子,请大小姐发发慈悲宽宥他们。”
            青桐直接了当地回道:“我有自己的原则,一人做事一人当。既不放过恶人,也不牵连无辜。你可以放心了,只要他们不因你的死迁怒于我,我不会为难他们。”
            金嬷嬷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小姐,老奴得的教训还不够大吗?怎能让他们再重蹈覆辙?”
            “嗯,好,你起来吧。”
            青桐慢慢站起身,准备继续往回走。
            金嬷嬷似乎还有话说,青桐只好停住。
            “大小姐可知道黄老夫人而何事而来?”
            青桐摇头,表示不知。
            金嬷嬷道:“其他的事老奴就不说了,只说一件与小姐有关的:那杜氏已透风话风来说表少爷和何少爷已定下妙计,绝不会放过小姐。请大小姐一定要小心行事。”


            168楼2014-07-06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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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这也太夸张了吧


              174楼2014-07-08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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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青桐欣然同意。林安源像个小老头似的皱着眉头,看样子很颓废很伤感。青桐暗暗猜测他是不是在替渣爹伤心,也有可能。古地球,应该说是古中国的很多人认为,父母无论对儿女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子女都不应该反击。否则就是不孝。
                青桐一向对此嗤之以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天经地义的,为什么一安上父母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在她的家乡,女儿一样有权利开枪打死侵害自己的母亲。这几年来,林安源潜移默化地接受了一些她的思想,但他骨子里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却没怎么改变。罢了,据说世上最难办的是件事:一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放入自己腰包,二是把自己的思想放入别人的脑袋里。在青桐看来,后者比前者更难。
                程元龙举着火把一马当先骑在前头,为后面的人照着路。
                众人沉默无声,一路行进。程元龙心头的兴奋因为眼前的变故多少有些消减,他安慰青桐姐弟俩几句。青桐装模作样地流露出一丝忧伤。
                这一段路程很近,众人很快便到了宝珠寺。
                四周火把闪烁,有大批家丁还有部分官兵衙役。程元龙吃了一惊,拉住一个面熟的人问他们怎么来了?
                那官差忙答道:“何大人上午发现儿子不见了,他夫人坐卧不安,非要他出来找人,找了一下午,到天黑时发现事情不对头,这才报了官。小的们便跟着来了。还有陆大人也来了。”
                程元龙定睛一看,果然看见了陆绍衡的身影,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子正是何景贤的父亲何正伦。程元龙举步朝庙里走去,青桐跳下马跟着他一起去。
                程元龙皱皱鼻头,冲青桐摇头:“你还是别去了,里面太吓人。”
                他的话音刚落,忽地从对面的黑松林中刮来一阵劲风,吹得四周火把欲灭,同时将那浓烈的血腥味道冲入人们的鼻中,令人肠胃翻腾。
                青桐走进庙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惨状:何景贤躺在地上,肚里的五脏被掏吃干净了,双腿、胳膊均被啃噬过,地上流淌着颜色各异的杂碎,五官早已模糊不清,之所以能认出他来,仅是因为残存的四脚比别人粗壮许多,所以能一眼认出。
                陆绍衡脸色异常严肃,半蹲在地上辨认一会儿,起身缓缓说道:“何大人,这具骨架应该就是令郎。”
                何正伦全身的血液像被突然抽干了似的,面如黄纸。他像是没听到陆绍衡的声音似的,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不动。
                这时,随同何正伦一起来的亲随们放开喉咙哭了起来:“少爷——”
                哭声将何正伦扯回冰冷的现实,他仍旧没出声,只是全身一软,像一团面团似的瘫软在地上。
                “何大人。”
                “老爷,您要保重。”
                何正伦对周遭的一切声音充耳不闻,他喉咙里发出异响,低低地唤一声:“我的贤儿——”接着便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昏了过去。何家的仆人也顾不得装伤心了,赶紧涌上来,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的,折腾了好一会儿,何正伦才缓缓半醒。
                何正伦双目空洞无神,但当他无意中看到青桐时,眼中却倏忽闪过一簇异样的光芒。虽然他一向对儿子的混帐事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对他和林青桐之间的恩怨还是有所耳闻的。当时,林世荣还特意向他道歉,两人刚起了个话头,就被刘公公派来的人打断了。接下来,他着急办刘公公交待的事情,便没再理会这等小事。他想着,儿子终究吃不了亏,一般的事情也不须他插手。况且儿子虽然顽劣,但做事尚算有分寸,比如说,他从不惹何家得罪不起的人物。但他万万没想到,儿子这次竟然踢到了真正的铁板!虽然目前尚无证据证明此事与林青桐无关,但凭他的直觉一定跟这个面容阴沉的女子脱不了干系。
                何正伦像是重新注入了力量似的,目光炯炯地盯着青桐。青桐感到对方的目光就像是阴藏黑暗洞穴里的毒蛇一般,令人感到阴风嘶嘶。
                她脸上并无异样,反而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悲悯和同情:“何大人,我知道中年丧子的痛苦。但请您一定要节哀顺便。”
                “呵呵,节哀。”何正伦死死地盯着青桐,他的声音就像深夜里的夜猫子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他尖声问道:“何某想问林大小姐几个问题。”
                青桐礼貌地答道:“可以。”
                “请问林大小姐今日为何事路经这里?”
                “家中庶母得暴病骤然离世,家父带我去明珠寺请和尚尼姑来家念经超度。”
                “林大小姐可知道我儿是为因何而来?”
                听到这里,青桐付之一笑,“何大人这话问得怪怪的?你儿子做什么事我怎么知道?请问我是他什么人?”
                程元龙趁机插话:“的确,这个问题不但怪而且无礼,你怎么不问旁的男人,令爱和夫人的行踪?看人们怎么说。”
                暴怒之中,何正伦的语气十分不客气,他厉声制止道:“程公子——”
                程元龙无赖地应了一声:“哎。”“来,咱们继续说令郎的事,我觉得今日的事可能与他的敌人有关。请问他现在还嫖吗?还和人争青楼里的姑娘吗?还调戏良家妇女吗?还爱作弄人吗?”
                何正伦气得直翻白眼:“……”
                青桐和气地劝道:“唉,人死为大,生前种种就不要再提了。”
                程元龙很配合地接道:“我不是故意提及这些不堪之事,只是为了帮助破案罢了。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唉……”
                眼见两人在他面前一唱一和,何正伦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盛
                他越问越气,越问越不客气。倒是青桐,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舒缓平静。中途,她还抽空安慰何正伦几句。
                然后事情便反转了过来,这次轮到青桐反问何正伦。
                “请问何大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那突然出现的匪徒又与大人什么关系?我的父亲为什么会被人推入粪池中?听说他几日前悄悄去见了大人,请问你们当时谈了些什么?可问透漏一二?”
                ……
                何正伦今日痛失爱子,气得理智半失,方寸大乱。他像半疯一样大嚷大叫起来:“林青桐,你休要狡辩,我儿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青桐淡淡道:“何大人,千万别像泼妇似的胡乱攀扯,若怀疑请拿出切实证据来。我还怀疑是你让我害了我父亲呢。”


                182楼2014-07-16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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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乞丐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水里,激起一阵阵浪花。
                  同时,他的话也让其他两个乞丐如坠冰窖。那两人瞪大眼睛,张着嘴巴,颤声问道:“老大,是真的吗?咱们都中毒了?”
                  胖乞丐骂道:“还假的了?你没看我都快死了吗?——我吃得比你们都多。”
                  说着,他再次痛得弯下腰来。
                  陆绍衡高声说道:“来人,把他们抬进马车,进城医治。”
                  说罢,他看也不看何正伦,径直走过来,亲自命令几名公差将三人搬进车来。
                  那名胖乞丐瞳孔涣散,无力地摆摆手:“我活不成了,我知道。”
                  接着他似乎用尽了平生的力气,说出了下面一段话:“那何景贤玩腻了调戏妇女,玩腻了各种勾当,他想换花样当土匪,他带着几个真土匪藏在这里,专门截过路的客人。他还说,若截到了女子,他们玩够后就赏给我们开荤,事后还有银子……我他娘的脑袋长在屁股上,竟然信了他,哈哈……”他的笑声渐渐弱下去,汗出如浆,嘴边的白沫变成了血水,脑袋突然歪向一边,没声了。
                  另外两个乞丐一见他们的头儿没了气息,又怕又难过。他们先前还在权衡,如今看这情形,能不能活着还是一说。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一齐疯咬何景贤:“那个王八日的,他自己害死自个的。”
                  “呸,他是老天收了的。”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大放厥词,胡喷乱骂。
                  何正伦的脸皮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摇摇欲坠,哑着嗓子再三喝止。
                  这两个乞丐无家无业的,唯有的一条贱命也快没了,哪还有什么顾忌,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何正伦又伤心又生气,两下一夹击,竟然一头载倒,磕碰在马车壁上。
                  两个乞丐骂累了,也没力气了。后面的路上再没声响。
                  众人一齐沉默着行进。
                  静寂的山林中,唯有得得的马蹄声和吱嘎吱嘎的车轮声。
                  青桐骑着马跟在后面,程元龙和林安源走在最后。陆绍衡本来在前,不过,他渐渐放慢了速度。青桐有一段路和他并骑而行。
                  两人沉默半晌,陆绍衡侧脸看向青桐,他的目光像风中的火光一样闪烁不定,他低低地说道:“每次遇见你都是在这种特殊时候。”
                  青桐淡然反问:“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故意以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陆绍衡哑然失笑,他摇摇头,还想再说什么。程元龙一见两人背着自己说话,便习惯性地横□□来,他在后面高声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青桐故意和陆绍衡拉开距离,她放慢速度,让程元龙赶上来,对他说道:“我们刚才在说,你比今日英俊多了。”
                  程元龙最想听的就是这话,他略微羞赧地笑笑:“谬赞谬赞,比宋玉潘安差些。”
                  “宋玉潘安。这名字听着好耳熟。”青桐蓦地想起,自己的娃娃中有叫这俩名的。
                  两人正说得投机,正听得前方有人招呼程元龙。程元龙只好过去,不知陆绍衡是不是故意的,两人再次并行。
                  他看看四周,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今晚屋顶上见,在下有事请教。”
                  青桐微微一怔,看着陆绍衡半晌没说话。陆绍衡飞快地补充一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青桐两手一摊,“无妨,你以官差的身份也行。”
                  说完,她策马疾行,再次避开了陆绍衡


                  185楼2014-07-16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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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桐仔细想了想,摇头:“有人可以。但对于很多脑袋能糊鞋底子的人来说真不能。——你们制定规则,做事时却总想绕过规则。你们对于自己人一套,对于别人又是一套。凡是有利于自己的你们都会拿来用。”
                    “你们?难道你不在其中?”
                    青桐坦然承认:“在,我已经学会这一套了。”
                    陆绍衡短暂地伤感感慨完毕,继续转回到方才的话题上:“青桐,我当时虽未在场,但经过事后的猜测也能明白你当的愤怒和无助。何景贤和黄启功着实可恶确实该杀,但是你、你不该牵扯到那么多罪不至死的人进来,不该大开杀戒——”
                    青桐听到这种不实指控,立即反驳道:“大开杀戒?你的意思是说我该乖乖地等着别人来算计我乖乖地等着杀手上上前带走我,再乖乖地等着乞丐轮流服侍我?他们罪不至死?也许吧,但我也没有一一动手,至于后果,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我拜了好几年的菩萨,他们也该显灵了。那些人在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时就应该考虑到后果吧?”
                    “他们是要吞下自己种下的恶果,但是,他们的罪刑应该由官府来定由朝廷来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气氛顿时陡然变得僵硬起来。陆绍衡渐渐缓和语气:“我说过,我今日是做为朋友前来拜访的。”
                    青桐闷声答道:“我同样是把你当朋友来看,否则谁理你。”
                    陆绍衡再次苦笑,语气变得压抑惋惜:“不出几日,此事必将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而你正要议亲。你让你未来的夫家作何感想?”
                    青桐打个哈欠,伸伸懒腰:“未来的丈夫?谁在乎,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陆绍衡久久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我已得到可靠消息,那何正伦已经连夜向京城府尹——以铁面无私著称的李良臣李大人递了诉状。燕王殿下怕也知道了。”


                    187楼2014-07-1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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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桐一进来,他就醒了。
                      “姐。”
                      “怎么还没回房?”
                      林安源揉揉困顿的双眼,缓缓说道:“我方才半睡半醒时,想了许多事,有小时候的,也有和你的。”
                      青桐在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慢慢啜着。
                      “你回来之前,我的记忆全是灰的暗的,像阴雨天一样。娘整天哭,白妈妈和刘婆子整日做活,愁眉不展。我不能自由出门,即便在家里走动也要注意。家里随便一个人都敢欺负我。被掐被拧了也不敢声张,因为声张也没用,还得连累母亲。母亲有时会说起你,她念叨着,如果你姐姐还活着,该有多高多高了。我当时一边盼着姐姐,一边想姐姐活着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要像我一样受欺负该怎么办呢?”
                      林安源说着说话,莫名牵动情肠,两行热泪滚滚而出。
                      他嗓音哽咽,继续往下说:“……后来你回来了。我期盼又好奇,想着终于有个亲人陪我说话了。你回来没两日便帮我了报了仇,痛揍了欺负我的崔嬷嬷和春兰,与庶母父亲针锋相对,据理力争。我和娘渐渐好过起来了。然后我读书进学堂,与人结交,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天地。姐姐,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怎样?”
                      “我喜欢姐姐,尊敬姐姐,但姐姐有些所做所为又与我所学所想的不太一样,先生讲的,圣贤说的,世人的看法……我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姐姐错了。我的脑子像一团乱麻,拼命挣扎也挣扎不出所以然。又怕事情处理不好,影响了姐姐的终生。我们生而为人,很多时候并不能任情任性。国法家规,世人的看法,一层一层像网似的……姐姐,我的脑子很乱,说得不知所云,不知姐姐能不能明白我的心意。”
                      青桐沉吟一会儿,似乎理解了大半:林安源尊敬感激她,但他对某些事仍保留自己的看法,一时不能全部理解她。


                      190楼2014-07-18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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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绍衡神情疲倦,声音沙哑,“他早晚会知道的。”
                        程元龙跺着脚,使性子答道:“可我就不是想让别人这么快知道。”
                        陆绍衡目光炯炯,直视着程元龙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要清楚,我们帮她归帮她,别的事我劝你要慎重。俗话说,娶妻当娶贤,稍有不慎,后宅不稳,殃及子孙后代。”
                        程元龙一听到娶妻当娶贤这句话,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阵讽刺之意:“娶妻娶贤。请问京中那些后宅闹得鸡飞狗跳,血流满院的人家,哪个娶妻前不是千挑万选,专要贤名在外的?结果呢?呵呵,几曾见谁稳?一个个斗得像乌眼鸡似的,偏偏还装着贤惠大度。与其娶一个口蜜腹剑、佛口蛇心、装模作样的女子,还不如找一个心口合一,杀打都在明面上的女人呢?娶亲又不是看戏,谁演得精湛娶谁!”
                        陆绍衡被程元龙抢白得登时无言,半晌,他叹口气道:“出来历练数年,你怎的还跟从前一样偏颇冲动?”
                        程元龙昂着脑袋,坦然说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就这么个人,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决定不再在乎别人的评价,做我自己便好。”
                        他想起从前的自己,因为有两个年纪相近,又十分优秀的表兄对比,他就像那珠玉旁的瓦片,时常被亲人父母拿来对比。父亲一教训他就时不时拿现成话说他:“我不敢拿你和殿下比较,你只看看你陆家表哥,人家小小年纪多老成,老懂事,再瞧瞧你。”但是后来青桐告诉他,“管他爹的别人怎么说,这些大人一辈子都在比较,他们没有固定的评判标准,只要求子女更好,不要最好。他们的比较十分可笑,就像拿鲜花跟菜蔬比重量,拿人参跟萝卜比大小一样。永远盯着别人手中东西的好,不去寻找自己手中东西的本质和独特。末了,她郑重其事地说: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有很多面,单纯地拿某一方面来比,是愚蠢不聪明的。所以做你自己就好,别管那些蠢人的比较。比不到头的,天外有天。”
                        陆绍衡觉得这话好生古怪,他也没心情多问,只匆匆跟他说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程元龙掉转马头,朝林家而去。


                        193楼2014-07-20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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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晚间,林府迎来了三拨武艺高强、来意不明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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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三日,程元龙去秦王府向秦王殿下道谢。这次他倒没遇上陆绍衡。倒是秦王不似前日眉目舒展,似乎面带隐忧。
                          程元龙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先道了谢,接着话锋一转道:“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说与我听听,说不定能分担一二。”
                          秦王笑了笑,摆摆手:“算了,等绍衡回来再说。你是为那个林青桐而来吧。放心吧,事情就到此为止。”
                          程元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秦王佯作恼怒道:“你连我都不信?”
                          程元龙忙打着哈哈:“哪有哪有,表兄最威武最讲信誉。”
                          秦王一看他这副没上没下的样子,心情不觉放松许多。
                          程元龙见事情有了不错的结果,不禁又得意起来:“哼,我早说了,人证物证都不足,他再告也没用。”
                          秦正却正色道:“你啊,还是经得事少,怎不懂这里的门门道道?所谓的证据不足,不过是没下狠心重审。你怎么不想想那些招供画押的,难道全是证据充足?若不是看在过你们的面皮上,如黄何两家这般上下使钱弄权,不说别的,单是把她们主仆三人关起来一一逼供,别说是女孩子,就算是铁铸的汉子,你看有几个捱得过?”
                          此言一出,程元龙是听得脊背发凉。不错,他是没进过刑房,但听过不少传闻。据说,很多进去的人,只求速死也不愿受刑。那个李大人说是铁面无私,公正清廉。但也得看针对谁。水至清而无鱼,官至清做不长。
                          秦王看着他那心有余悸的神情,暗暗一笑。他接着徐徐吐出一口闷气,用惋惜的口吻说道:“那个林青桐,果然不同寻常。我身边的二等侍卫竟不是她的对手,可惜是个女孩子,否则又是一个可用的俊才。”
                          程元龙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会儿,心里寻思:林世荣和黄氏刚死,青桐肯定要守孝三年。这三年,他也有可能不在京城。若他不在,那何老贼状告不成,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到时她纵有个三灾两难,他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能为秦王所用,也算得了张护身符。否则,光看在他的面皮,秦王能护她多久?以她那爱闯祸的性子,万一以后惹上不该惹的人呢?
                          程元龙主意打定,肃然说道:“殿下,其实我觉得正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才更得用。”
                          “哦?”秦王一脸好笑地看着这个表弟,双目炯炯地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她是女子,所以不用担心他谋反。她做什么事,也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还有就是,将来、将来说不定是咱们……自己人。”说到后半句,程元龙饶是脸皮再厚,脸色也不禁泛了红晕,说话也开始吭吭哧哧起来。
                          秦王看着她那窘迫样儿,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怪不得母妃那么喜欢你,一看到准有好笑的事儿。”
                          说到这里,秦王沉思有倾,摸着下巴,慢悠悠地道:“自己人?我倒想瞧瞧她的真面目。”
                          程元龙心中警铃大作,语气中带了些紧张:“您瞧了跟没瞧一个样儿,我实话跟你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她这样粗鲁泼辣的女孩子,初次见面,她就打人。再见面她骂人,再见,她把我一把推倒在地。吃饭如秋风扫落叶,骂起人来像针尖锋芒……”
                          秦王那双明亮的能洞悉一切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滔滔不绝地程元龙,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越这么说,我倒越想见见她。这样,我三日后去西郊打猎,你顺便带上她。”


                          196楼2014-07-24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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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桐的听力好,即便他们说得小声,她也能听清楚。
                            女子道:“老爷何故闷闷不乐?可是奴家服侍得不好?”
                            何正伦连说:“不是不是,不干你的事。”说着深深叹息一声。
                            女子又问道:“可是因为府上公子的事情?令郎真是可怜,连我一个外人听了都难过,何况是老爷。”
                            何正伦警惕地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
                            女子掩口轻笑:“京城之中谁不知道老爷,听人说,老爷得了贵人赏识,要飞黄腾达了。”
                            何正伦没作声。那女子顿了一下,正色道:“算了,不说笑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奴家也恨着老爷心中所恨的人。”
                            沉默,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青桐默默出了口气,真来对了。这对狗男女凑在一处也不容易。
                            何正伦先震惊了一会儿,然后腾地一下光身坐起,仔细询问女子是怎么回事,那女子也缓缓披衣坐起,青桐这才得以看清她的容貌,果然是春兰,虽然比之几年前变了许多,但仔细看去还是能认出来。
                            春兰便将青桐如何暴虐待关押崔嬷嬷的事极为渲染地说了出来,当然,这些事的起因,她们对林安源和青桐的虐待却一字不提。
                            何正伦听到这番话,心中压抑许久的仇恨也被勾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那个该杀的贱货从小就狠毒。可恨的是,她这样的人竟还有人帮着护着她。”
                            春兰冷笑:“帮她护她?她真以为程家会看上她这样的泼皮破落户?老爷何不让将她的所做所为散播开来,也好让程大人清楚他儿子看上的是什么货色。到时程英杰必会大发雷霆,说不得会拿那个贱皮开刀。老爷趁机正好下手。”
                            何正伦苦笑:“你不懂,那程元龙竟为她求上了秦王殿下。”
                            春兰兀自一惊,接着那张姣好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又妒又恨地说道:“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本事!”旋即她又拿话相激何正伦,“连老爷这样的人都拿她没法,奴家这等人还有什么指望,这辈子怕再也没机会报仇了。”
                            何正伦踟蹰了片刻,突然发狠道:“你错了,我一直在惦记着这事。我每每想到我那惨死的贤儿,便整宿做噩梦。我今日正是为这事而来。”
                            春兰精神大振,连忙问怎么回事。
                            何正伦一字一顿地道出了自己的大致计划:“……我已经跟那这楼子里的人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寻几个高手,趁那林青桐外出时,放翻她。然后拖到僻静处,挑了她的手筋和脚筋,废掉她的功夫,再让人专卖到外省最下贱最低等的窑子里,先折磨她出出气再杀掉为我儿报仇。”
                            春兰拍手叫好,接着又兴致勃勃地添加了一些怎么折磨青桐的方法。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青桐在房顶上听得怒火上窜,上下牙齿咬得格格响。这父子俩不愧是一窝的。还有这个春兰,今日她就再次杀一送一,送他们一起见阎王!


                            205楼2014-07-27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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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着急,青桐比他还急。陆绍衡还没请示完毕,就见眼前一闪,半空中跃出一个身影。青桐踩着人墙一点一纵,像天兵一样众天而降,“通”地一声落在两军阵前。她这时才想起还没有向主帅请示,便大声说道:“程将军,大将林青桐前来应战。”程英杰暗暗摇头,他想说不同意也晚了。
                              青桐请示完毕,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乌里布,只见这长一丈,宽五尺。两只乌青眼,一只硕大头颅上拖一条细辫子,活像只大冬瓜耷拉着细藤一样。
                              乌里布放肆地打量青桐一眼,大声调笑道:“你们南人没有人了吗?为何让你这种像女人的弱鸡仔来应战。”
                              青桐指指自已:“我不是像女人,我本来就是女人。废话少说,我先拧下你的脑袋再说。”
                              “哈哈。”乌里布惊讶而轻佻地笑着。
                              番兵一起哇啦啦一阵乱嚷。青桐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不是好话。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原来是程英杰的一名亲兵牵着他的坐骑来了。
                              青桐也不客气,翻身上马。接着手中铁棍往空中一举,高声喊道:“乌眼青,开战!”
                              话音一落,她便举棍朝乌里布的头顶打来。
                              乌里布微微一怔,只得举起狼牙棒应战。他原本是抱着玩笑的心思相迎,但只交手几个回合,他就不由得暗自吃惊。他收起轻视的心思,专心对战。
                              二马相交,兵器碰撞。坐下马斗马,坐上人斗人。乌里布力气极大,一记狼牙棒足有千钧之力,一旦发力便如泰山压顶一般。两人交战十来回合,他便故伎重演,举起狼牙棒,使出平生的力气,照着青桐的天灵盖猛劈下来。
                              这时,双方阵营里各传出一个声音:“小心!”
                              “活捉!”
                              乌里布迟疑片刻,力道稍稍放缓,由正劈该为斜扫。只听得呼呼一阵劲风扫来。
                              晋军前排的士兵吓得半闭着眼睛不敢看,陆绍衡更是脸色发白,紧紧抿着唇。他晃了晃神再仔细看时,就见那匹火红碳马背上是空的。他的心里一咯噔。
                              忽然,晋军中传来一阵欢呼。
                              原来青桐并没有被打下马,她只是跳下了战马。此时正用口袋中的石子砸乌里布。
                              一边砸还一边叫:“乌眼青,我让你变乌眼鸡。着!”噗地一声,砸中乌里布的左眼,他“啊”地一声尖叫,左眼鲜血直流。趁他捂眼之际,青桐再扔一枚石子,砸中他的右眼。乌里布双眼鲜血淋淋,眼前一片模糊。青桐趁机一跃而起,抢过乌里布的狼牙棒,照他的天灵盖狠劈下去,登时将他那只大冬瓜似的脑袋打得粉碎。乌里布像一座小山似的轰然倒下,坐下的马匹瘸着腿悲鸣着自己归了队。
                              双方队伍中先是一片死寂。接着晋军爆发出山呼雷鸣般的喊声:“好!好!”
                              就连那被青桐整过的王二和李总管也一齐大声叫好。
                              陆绍衡长长松了一口气,程英杰脸上的乌云稍稍散去。他正待吩咐青桐归阵。
                              就见青桐用狼牙棒挑起乌里布的尸体,甩到一边,然后举棒叫嚣:“还有谁来?”


                              229楼2014-08-18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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