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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载飞扬》by几多次枉痴心(鼠猫同人文,民国,超好看,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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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灵岩阁内外忽然同时亮起火把,照得如同白昼。
青木的车队驶来,在灵岩阁院外停下,青木下车领人站在大门前,两面的人荷枪实弹,一字排开。
灵岩阁二楼栏杆内,众人拥出一个灿白身影,向青木遥遥致意。
青木点点头,高声说道:“白玉堂,难得你亲自来!我以为你会在磨花山那边交接军火!”
“没有人质就没有军火,白爷不是主次不分的人!”对面传来白玉堂的声音,“看到卢大当家收货成功的信号,白爷就立刻放人!”
青木心中一紧,白玉堂果然做事周全,看来那批军火,还是不得不给。于是冷笑威胁道:“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日向昭。”
白玉堂并不买帐,哈哈大笑:“我白玉堂做事公道,有帐明算,日向昭只抵个零头。你若给我一个死人,那批货的钱,便加十倍给白爷还来!”一面说,手却已经在枪柄上握得骨节发白,阵阵闷痛,像是心里的万丈惊涛,都冲击到了指端。
心中反复默念,不知是对展昭,还是对自己。
猫儿……再忍一下……
起风了,雪粒从树上簌簌落下,漫过双方本不清晰的视野。
“能否让爵士出来见面?”青木看表,抬头大声道,“白玉堂,做人须全信诺!”
“做人和信诺,这两个词现在都用不上!不过说到做生意,白爷还没欠过谁的!”白玉堂断喝,回头转向爵士,欠身一礼,伸手相请。
闵秀秀派人护送爵士下楼来到院中央。青木派出身边亲信,双方见面之后,又退回各自原地。
白玉堂按捺住心绪道:“把日向昭押出来验明正身!”
“你认得日向昭?”青木突然问道。
闵秀秀猛惊,心就是一沉。
“把长春城改名叫新京,就能把中国人都改成日本顺民了?”白玉堂冷笑,高声答道,“白爷不认得,并不妨碍爷找人绑来个认得的!”
青木点头,回身打手势。车门打开,一副担架抬出来,上面躺着昏迷不醒的人。两个日军抬担架,还有四个端着上刺刀的步枪围在四周,来到院子中央,放下担架,远远向白玉堂架起人来。
虽然离得远,熟悉的身影却明明就是那人。看着头无力垂在胸前的日向昭,白玉堂心中愤恨,眼中冒火,堪堪压住心头烈焰,喝一声:“下去看看是不是爷要的人!”
灿白身影昂然立在楼上,两个炮头端着枪,押着一个陆军医院的护工下了灵岩阁,护工太阳穴被枪指着,低头走过来。
被人架起的日向昭困难地喘息,每吸进一口气都万分艰难。身上的衣物虽然换过,胸前肋下还是渗出一片片殷红。
护工的手仿佛有些不稳,托起日向昭的下颏,仔细端详。
目光定在日向昭片片青紫的脸上,护工犹疑不定的手突然变得稳如磐石,蓬乱的黑发掩着的眼眸裂出一线厉光,又堪堪敛回,向左右押他的人,点了点头。
“这个……是我见过的日向昭……能不能放我回去了?”
两个炮头相互为难地看看,向楼上立着的灿白身影高声叫道:“五当家!鬼子医院的护工说,这个是他见过的日向昭!他要回鬼子那边去!”
楼上的白五当家和身边的人商量几句,不情不愿地做了个同意的手势,医院护工抬眼望望青木,后者只顾盯着楼上的白玉堂,根本不屑看他一眼,于是护工跟在担架后面,逃命似地回到大门外。
就在这时,磨花山方向升起六颗信号弹,一红五绿,直窜夜空。是卢方收货完毕,安全撤离的信号。
青木望着消失在漆黑空中的光影,微微一叹。
心口真痛,形势瞬息万变,关东军还是损失了军火。
但是若能换回人质,加上抓住白玉堂,和展昭共同捏在手心,破获这起血清大案,连同枝枝蔓蔓全部挖清,也算值得!便向对面的白衣人大声说道:“军火已经交接,请你释放人质!”
楼上的人忽然一声忽哨,随后四周火把熄灭,整个灵岩阁连同院内都陷入黑暗。凭栏而立的丁兆兰猛地脱下身上白玉堂的白色立领,拔枪在手,被闵秀秀一把扯住手腕。
“兆兰!你冷静!”


98楼2014-07-14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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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发射的两颗照明弹把方圆两公里照得如同白昼,俯冲下来低空寻找活动目标,嗡嗡声震动大地。
    闵秀秀带人向林密山深处撤退,日军已经从远处包抄过来,包围圈渐渐收拢。每次照明只能维持半分钟时间,但已经足够让在地上不断寻找目标的日军步兵为飞机进一步锁定轰炸范围。
    闵秀秀带着院长冲向秘密山洞,丁兆兰一扯丁兆蕙,两人各带几个兄弟,带上照明弹分散进茫茫山野,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设法绕到日军身后,往敌人头顶上发射。
    飞机按着照明弹指示的方向开始轰炸和扫射,至于打到谁,就不得而知。
    地面上的日军渐渐开始反应过来,改变己方照明弹的颜色,飞机的高度也压得更低,丁氏兄弟陷入被动,陷空帮众开始死伤。
    白玉堂切齿望向天空和山野,青木微微冷笑。
    突然,在相反的方向,一颗和日军使用颜色相同的照明弹升空而起,照亮的中心,正是灵岩阁顶!
    飞行员在机上俯视,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敌人,地面步兵必定不会大费周章地照亮这里!
    在明亮的光圈最中心,巨大的轰鸣声里,一个挺拔身影巍然屹立。寒风灌进军服襟袖,猎猎作响,令人觉得也许下一秒钟他就能凌空飞翔。
    亮如日色的光芒使青木眯起眼睛,白玉堂却惊讶地睁大双眼,几乎要把那熟悉的身影看进心里!同时浑身的神经都不由得绷紧,上次见时还那般虚弱的猫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几乎想要放开青木,疾步冲上去,然而终于还是铁下心,咬牙观望。
    此时的不作为,对于白玉堂而言,比死亡更艰难。
    用来挟持青木的匕首,锋刃已经深陷入白玉堂指上皮肉,鲜血滴滴落下,染红青木衣领。
    猫儿!
    我知道,你希望我相信你!


    100楼2014-07-14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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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飞行员降低高度缩短射程,正要一排机枪打过去,站在灵岩阁顶上的人忽然抬起枪口,对准驾驶室,连梭扫射,倾空弹匣,激起一片火光。
      飞机毫无悬念地一头栽下,撞上灵岩阁后的山壁,巨大的焰团升起,引燃山火熊熊。
      院外的赵珏收起照明弹发射器,隐入密林。
      青木一直稳定的身体突然一震,几乎靠在白玉堂身上。
      另外两架飞机一惊,向这边飞来,然而照明弹已经熄灭,当飞机再次亮起照明弹,灵岩阁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各种颜色的照明弹此起彼伏,地面步兵和空中的飞机,再也分不清敌我。
      一片混战。
      青木忽然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白玉堂,你,赢了。”
      灵岩阁山壁上的熊熊大火还在燃烧,映得天空微微发红。
      青木无奈地闭上眼睛,心里清楚,自从受制于白玉堂,今夜这场交锋,就由可以指挥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只能靠运气的赌局。
      自己的指挥车就停在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白玉堂却使他没有机会发出任何指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混战之中血肉横飞,漫天惨烈。
      蛇失七寸,愿赌服输。
      不过,还是有一道命令可以发出。
      青木调整呼吸,心平气和地向身后的白玉堂开口:
      “请允许我,发出撤退信号。”
      白玉堂腾出一只手,单手检查过信号枪,退出弹夹,压上三颗绿色信号弹,递到青木手里。青木毫不犹豫,举枪向天,扣动扳机。
      三弹连发,全线撤退。
      青木手臂保持着静止姿势,眼看着绿色光点消失在夜空中,才如释重负地垂下手。
      信号枪落在冰冻的地面上,青木单眼皮下的瞳孔里,却结起一道横了心的冰凌,毫无预兆地向对面瞄准的十几个枪口扬眉喝命:
      “射击!”
      十几双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青木,手指发抖。
      白玉堂手腕疾翻,一颗手雷甩进掌心,指尖一挑拉开引线。
      又一颗照明弹无规律地亮起,借着强烈的光线,青木眼中的亮色似可杀人,日军士兵又一次听到他们的指挥官要和白玉堂同归于尽的命令,那声音,冰冷得不像是来自同一世界。
      “为了武士的光荣,射击!!”
      枪口犹豫一霎,终于几乎在同一时间抬平。
      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爆炸声同时响彻黑夜,灵岩阁大门外顿时尸骸横飞,鲜血喷涌,汇集成一片迷住视野的惨红。
      端枪的十几个日军士兵已经被白玉堂抢在枪响之前甩出的手雷炸成了一地残肢,然而同时招呼过来的还有另外一排劈面倾泻而来的子弹,来自捷克造轻机枪滚烫的枪膛。
      不知何时出现在墙顶上的高大机枪手纵身跳下,稳稳落在早已就地滚出十米开外的白玉堂身边。看到本能反应比思维超前的白玉堂已经拔枪直指自己眉心,机枪手微笑。
      “你长本事了,我倒是再看会热闹的好!”
      白玉堂睁大眼睛,暗夜里刀锋般的眸光瞬间变得火热雪亮:
      “大哥!”
      “白家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白锦堂笑道,“果然是亲兄弟。”
      最后一颗照明弹亮起,如同在熊熊山火之上燃起的耀眼烟花。
      明亮的光照里,爆炸时被白玉堂推到一旁的青木无声地爬起,从地上抓起一支尚好的步枪,瞄准白锦堂的后背。白玉堂眼快刚要动手,已经有一颗子弹先他一步击落青木手中的枪。
      白锦堂余光撩了撩,环在肋下的左手收回正向后瞄着青木的手枪。心里却在惊讶,究竟是谁,能比自己和白玉堂动作更快?
      黑夜中浮现出来的黑色人形团团将大门附近包围,是白锦堂的手下。
      白玉堂站起身,目光灼亮地望着白锦堂:“大哥,展昭!”他突然发觉不知从何处说起。甚至连展昭是谁,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讲清。
      白锦堂洞若观火地笑了笑,说道:“你去吧。”
      夜风中传来绝望的低吼,青木手中的日本武士刀正在一片血雪狼藉的背景上闪着寒光。
      白锦堂拍拍白玉堂肩背,把手里的机枪递到他怀里,伸手捡了一把军刀,向青木标准地鞠了一躬。
      “青木君,今天这笔帐,白锦堂同你算。”
      白玉堂背着捷克造,向着刚刚子弹飞来的方向疾奔。
      大门对面远远的山坡上,展昭收枪,翻身靠在冰冷的岩石后。散去的药力同样散去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浑身筋骨的伤痛都叫嚣着冲击而至,刚刚在混战中新添的几处皮肉枪伤却已经流血到麻木,土黄的日本军服已经看不出本色。
      赵珏在他身边,同样浑身硝烟血渍,筋疲力尽。
      “襄阳,结束了。”展昭把手中的步枪向赵珏递过去,“你为我违反了纪律,我给你一个交代。”
      赵珏呼出一口气,苦笑。
      “我以为已经杀了白锦堂。”他把枪连同展昭的手一同推回去,“现在我一定是糊涂了,居然在庆幸杀错了人。”
      “你比我看到的任何时候都清醒。”展昭说道,“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许会……少些后悔。”
      不再看赵珏复杂的眼神,展昭唇边扬起疲倦的笑容,望着照明弹燃尽后仍然被山火映得微红的天空,用已经轻到难以听清的声音喃喃道:
      “玉堂,对不起……”
      拒绝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101楼2014-07-14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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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珏猛地站起身对天鸣枪。而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白玉堂听到枪响,脚步一顿,立刻锁定方向直冲上山坡,眼中光芒熠熠夺人。
        山石后,是那日夜记挂的身影躺在雪地上,熟悉的脸庞上纵横着硝烟,无声无息,如同睡去。
        白玉堂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被瞬间抽离,胸腔中空茫一片,耳边似乎万籁俱寂,却又仿佛隆隆巨响。扑上去抱起展昭,紧握着他冰冷的手指,胸膛贴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心脏正微微颤动着,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呼吸之间就会消逝无迹。
        “……猫儿!”
        掌心里的手指,轻轻曲动一下,并不是寻找武器的毅然决绝,而是一种直拂进心里的温柔。
        低头看,是展昭虚弱却仍温润的眼神,在向他微笑。
        白玉堂定定地望着展昭的眼睛,透过那抹微笑,他在展昭清澈的瞳仁深处看到了极力忍耐疼痛的颤抖光芒。急切地在展昭身上仔细查看,白玉堂的手几乎再次失去稳定,新鲜的刑伤,绝不次于他刚才看到的中村广治。
        尽管雪坡上光线不明,血迹的颜色和温度却瞒不过白玉堂,这样的伤势,换个正常人早已痛苦虚弱得失去知觉,而且以上次白玉堂见到他时的状态,明明不应该这么快从昏迷中苏醒,展昭也是血肉之躯,为什么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清醒地看着自己?
        脑中轰然一响,什么都明白了。
        青木在提审时一定是强行用药把展昭促醒,导致现在他无论怎样疼痛,都只能眼睁睁地煎熬。
        然而,他竟然还在对自己努力地微笑!
        覆盖在痛楚之上的薄薄笑意,明明是在眼前,却又无比遥远,带着分别在即的疏远意味,透明得无法追捉。
        “猫儿……”
        白玉堂呻吟似地低声,俯下肩膀,把脸贴在展昭额前。
        一片火热,分不清是来自展昭额头,还是来自自己眼眶。
        猫儿,我恨你这笑容。


        102楼2014-07-14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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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倾娃娃@奥陶笔@四喜姐姐


          103楼2014-07-14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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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猫本命按爪!慢慢看╭(╯ε╰)╮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14-07-14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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