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hun】/140726/〓原创〓倒春寒【已完结【灿勋吧】

一楼给灿勋
搬过来的最后一篇啦，发在早夏站
这里是，三点一刻

罗清轻手轻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自己儿子正睁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卖呆，不禁笑着说，“醒了？快起来，许阿姨说了十点钟来叫你的，快点快点！耽误了时间可不好。”
“……知道了……”朴灿烈脑袋上乱糟糟翘着年前刚染的红毛，慢悠悠的应了一句，又蹭蹭软软的枕头，把肩膀往被子里埋了埋，“不会耽误的……”
罗清已经走了进来，正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哎阿灿啊，你今天要穿什么呢？这件羊绒大衣怎么样？……嘶，里面穿这件吧，我上次给你买的衬衫你都还没——”
“哎呀妈——”朴灿烈一下坐起身，“你别给我选，我自己会穿！”因为说话有些莫名激动，额头前的碎发非常应景的抖了几抖。
罗清倒是笑起来，“我还不是怕你穿得太随便，到了机场被你世勋弟弟笑话嘛。”甩了甩手，关好衣柜门，抱臂看着自己儿子一副愁眉苦脸烦躁样，好笑地说，“怎么，难道你大清早躺在床上发呆不是因为这个？瞧你这没精神的。”
“……没。”朴灿烈不知是掩饰还是什么，抬手揉了揉脸，“昨天打游戏了，很困……”
“还要睡？真的很困？”罗清瞄了眼乱七八糟的书桌，笔记本电脑都没合上，饼干、巧克力搁在一边，绿茶开了一瓶还没喝完，连盖子也不盖，忍不住唠叨起来，“好不容易实习能请个假了还尽给我折腾……要不我跟许阿姨打个电话说你不去了，多睡儿然后直接去饭店吧。”
“……没事儿……”朴灿烈低了头，抓抓头发，“睡得少反而清醒，我这就起来。”
“那好吧，你起来好好洗洗。”罗清出去后还带上了门。
朴灿烈本来很忙的在被子里翻找着什么，一听门响，窸窸窣窣的动静便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看着窗外大亮。
就是今天了呀。

“够不够？还要不要再加点？”罗清从厨房里端出煮粥的小锅。
朴灿烈点点头，赶紧呼噜几下喝完碗里的小米粥，把空碗一推，也腾不出嘴来说话。
“呐，正好最后一碗。”罗清又说，“鸡蛋等下就好了，你自己捞出来吃。我就先走了，换班时间差不多了。”
“嗯。”朴灿烈咽下嘴里喷香软糯的米粥，又急忙说，“锅碗我来洗，妈你赶紧过去吧。”
罗清也没有时间回答他了，摘了围裙，套上外套拎包就走，在玄关穿鞋的时候又叮嘱了一句，“要是许阿姨来得早，锅碗就先放着不洗了，啊？”
“知道啦——”朴灿烈已经自己踱到厨房里等着煮熟的鸡蛋。
临要关门前，罗清还是很有兴致的回头调侃了一句，“呐，妈妈祝你和世勋重逢愉快啊儿子！！”也没给朴灿烈跳脚的时间就立刻闪了。
朴灿烈看着煮蛋器里的小小鸡蛋，无奈地叹了口气。
哪里愉快了？
明明焦虑得都快冒烟了……

朴灿烈正在拿干抹布擦去锅碗上的水，裤兜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扔了抹布掏出来一看，是许阿姨的电话，“喂，许阿姨。”
“哦灿烈啊~”许珮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收拾好了么？”
“嗯，许阿姨我这边都弄好了。”朴灿烈歪头耸肩夹着手机，一手重新拿起抹布继续擦干最后一只碗。
“那就下来吧，阿姨的车就在你家这栋的楼下了。”许珮乐呵呵地说。
“好嘞好嘞我这就下来！阿姨您再等三分钟！”朴灿烈应得飞快。
“好。慢慢下来，你别着急。

朴灿烈冲出公寓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深红色轿车停在路边，跑过去敲了敲车窗，这才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许阿姨！”
“哦灿烈啊~”许珮见他坐稳，便发动车子慢慢驶了出去，也特别亲切地聊了起来，“早起了吧？”
“也没有。反正平常在家也差不多时间。”朴灿烈笑得跟小时候一样讨喜，让许珮心里也舒畅起来。
“世勋他啊大概是十一点多几分钟落地，我们现在过去，可能还要等一会儿。”许珮盯着前头路况，手里动作也十分熟练。
“没关系，本来就是给他接风的嘛，等一会儿没事。”朴灿烈靠在后座，但也没有全然放松地躺着，颇有一股正经样子。
许珮从后视镜里见了，笑着问起了近况，“最近在分行实习得怎么样？我忙得很，也没有空去看看你。”
“挺好的，他们都很照顾我，也学到了不少。”这话从朴灿烈嘴里说出来，一点也没有假话的意思，反而真挚不少。
“嗯，我也跟你妈妈谈过，开始一两年你先待在分行，之后我调你去总行，以后就跟着我，你自己觉得呢？”许珮精致大方的指甲敲着方向盘，发出笃笃的声响。
“那也很好。”朴灿烈点点头，玩笑着说，“谢谢许行长！！”
许珮被喊得笑出来，而后又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哦，一晃眼你也毕业了……我家这个臭小子，五年都在外头难得回来几次，还不如见你见得多呢……”
“世勋比我有出息呢，拿了不少奖。”朴灿烈见话题又朝着这方向过去，便也接话道，“回家少也是比赛多了会忙吧……”
“奖多倒是不假，就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平时通个电话连个视频，也忙乎乎的，脸上表情也活像是不痛快……唉，我真是……”许珮一提到这个，心里头就有些不好受，摇了摇头，“以前还跟你一起上学的时候啊，那个调皮劲儿全都没了……”
“世勋那是长大了。”朴灿烈顺势换了个话题，“他这次回来不是不走了么？许阿姨以后要是想了就能立马看见人了。”
“是啊，这祖宗总算是回来了哦——”许珮又被朴灿烈一两句上升了不少心情指数，“嗐，还别说，我还在愁这小子回来要到哪里工作呢……学的什么设计的，我又帮不上忙。以前还想让他学医，以后就跟着你妈妈好了，不成想到头来，你倒跟着我进了银行，这世事变得……”
大约是有了些年纪的人琐碎起来都停不下来，朴灿烈却听得入了心里，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世勋那么多大奖，肯定有很多公司争着要他的，许阿姨就别担心啦~不过我之前也没想过世勋会去学设计……”
“那时候啊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突然有一天回来就跟我说要出国，问什么事也不说~@#￥%&*……”
许珮还在说着，朴灿烈却有些恍惚起来。
那时候啊……

许珮找了车位停好，跟朴灿烈一起下了车，蹬着尖头的细高跟，拎着两个包走得也不比年轻人慢。朴灿烈两手插在衣兜里握拳，手心的汗腻得很，每往前走一步，心就上下跳一跳。
“灿烈啊，我还要给世勋爸爸送一些换洗的衣服，等下你跟世勋先回去，打车或者机场大巴都行，知道了伐？”许珮熟门熟路地在机场里直走，朴灿烈紧跟在后头，听了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许珮看了看表，拉着朴灿烈在国际出口处停下，“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下就要出来了。”末了又说，“说起来你跟我们世勋也很久没见了吧。”
“嗯。”朴灿烈挠挠头，“他回来的那几次我都没有假，就没见着。”
“以前可粘着你呢，做什么都要叫你一起。”许珮笑道，上下打量起瘦高的朴灿烈，“我们世勋可能也跟你长得差不多高了。”
“是么？”朴灿烈笑笑，“他小时候比我矮一点，男孩子长得晚吧大概。”
“他像他爸爸呢，死吃都不胖，男孩子瘦成那个样子真是不好看，啧。”许珮抬手捏了捏小伙子的手臂，“像你这样多好啊。”
“我记得他以前喜欢吃甜的，不过那个时候就瘦得很。”
“我倒是知道你从小就对他跟亲弟弟似的。”许珮说起这个来，也带了些对眼前这年轻人的感激，“好吃的也给他，上下学也带着他一起，那时候我忙着工作，顾不上他，还好你这开朗性子的一直和他在一块儿，不然我真怕他没了一般小孩子的天性了。”
朴灿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没说话，又听得许珮继续叹气说，“所以我真没想到，他竟然说要出国去……”
“现在不是回来了么，阿姨就不用担心了。”朴灿烈搂搂美妇人的肩膀，像对自己的妈妈那样，“世勋那么孝顺，以后你跟叔叔就享福吧。”
“你这嘴甜的，跟以前——”许珮话还没说完，周围等着的接机人群就骚动起来。“啊！大概是落地了！”
朴灿烈把手收回兜里去，没几秒又拿出来，抓抓额头前的刘海，然后搓搓手，又放回兜里，眼睛瞄瞄人群又瞥瞥出口的玻璃门，就差没有原地抖抖转个圈儿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从玻璃门后头走出来了不少人，许珮急得踮脚，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年轻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空乘人员出来，有一位走到许珮和朴灿烈跟前停下，语气惊喜地喊道，“师母！你咋来了？”
“哦！小张啊~”许珮回了神跟眼前人打了个招呼，“这么巧？你刚刚在这班机上？”
“啊对啊！”英俊帅气的空乘小哥还没多说什么话，前头就有人喊他，便急匆匆告别，“那师母我就先走了，他们还在等我。啊那个！师父在后面就快出来了！再见啊师母！”说着便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一溜跑远了。
朴灿烈没多看那空乘，回了头继续守着出口，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脸上也逐渐焦急起来。

朴灿烈站在一边有些尴尬，不知道什么时机开口打招呼比较合适。
吴琛见这小伙子在一旁挠头的样子，朝自己儿子努嘴示意“呐，你灿烈哥就在旁边”。
吴世勋撇嘴回头，把朴灿烈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看到这人明显是费心打理了的头发和崭新的鞋子，心里已经笑开了花，但还是只昂了昂头说，“嘿，朴灿烈。”
本以为朴灿烈会扶额纠正自己要叫“灿烈哥”，没想到他只是笑笑，“世勋呐。”就跟高中时期一样。
这人笑得牙都露出来，大眼睛里全是光。
似乎这几年的时间全部抹了去，以前与现在无缝连接。
重逢最怕彼此再不是当年模样。
万幸，我还是我，你也依然是你。

机场大巴坐满了人，朴灿烈和吴世勋两个大个子挤在偏后的座位，走道里全是行李，靠外的朴灿烈因为本就是空手来的，这会子坐在座位上跟小学生似的端正了两手在膝盖上，靠窗坐的吴世勋就没那么舒坦了，两手环抱着鼓鼓的背包，座位有些狭小，几乎是坐立不安。
朴灿烈伸手要拿吴世勋的包，被挡了回去，“我自己拿。”
“坐飞机很累，你靠着睡一会儿吧，包就放我这儿。”朴灿烈坚持，吴世勋也实在觉得累极，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便松了手。
想了想还是抿嘴说，“要不，放到上面架子上吧……”
朴灿烈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开玩笑说，“那哪行？我们世勋的包可值钱了！”
吴世勋翻了个白眼，却没压下上扬的嘴角，“有点重，东西太多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特地睡足了觉过来接你的。”朴灿烈把包放在自己膝盖上，调整了下姿势。
……说得好像没人看见那两只黑眼圈似的。吴世勋腹诽却不点破，只乖乖点头，又往下躺了躺，“那我睡啦？”
“闭眼吧，车上也挺安静，正好睡一会儿醒了去吃饭。”
“咦？吃什么啊？”吴世勋本来闭好的眼睛又唰的睁开来，亮晶晶盯着朴灿烈看。
“……”朴灿烈一下子有些结巴，好一会儿才说，“许阿姨订的，我也不知道……”
“哦。”吴世勋皱皱鼻子，又重新躺好，往左往右都不舒服，简直快要烦躁得跺脚，这时候一只大手揽过他的脑袋往旁边偏去。任由他动作，而后靠上朴灿烈的肩膀，没变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睡吧。”
吴世勋一直闭着眼，这会儿才安定下来。
朴灿烈一点倦意也没有，抱着包，肩膀上搁了个小脑袋，也不敢乱动，心里却已经翻了天。果然还是，默契。
连寒暄都没有的重逢，自然得好像穿着校服坐在高中教室里听课还是昨天的事。
只是，傍晚的天桥，也一并抹去了么？

许珮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跟两个小辈坐在大圆桌旁，“世勋啊，你爸爸又有事儿来不了，等他下周回来，咱们一家三口再好好吃顿饭，今天你跟灿烈就多吃点。”
“爸跟我说了。”吴世勋夹了一筷子的时鲜蔬菜，“反正我不走啦，有的是时间嘛——唔！妈这个好吃！”
“哎？这个你也喜欢？我还嫌口味有点淡了，怕点了你不爱吃。”许珮有些意料之外。
“偶尔嘛，国外吃的太多油了，清淡的也不错啊。”吴世勋埋头继续进食，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朴灿烈的动作。
筷子上一片蜜汁藕正在往吴世勋碗里的行进途中，停了这话，朴灿烈犹犹豫豫的停了下来，收回手把飘着甜味儿的蜜汁藕搁在了自己碗里。
许珮忙着张罗也没注意到这动静，不停给两个小辈夹菜。吴世勋头一抬，嘴里还塞满了喷香的糯米年糕，伸手指向那碟蜜汁藕，又勾勾手指头。
许珮拿他没办法，只好先给朴灿烈夹了几块，再连碟子一起搁在吴世勋跟前，嗔怪道，“脑子里这吃的好东西倒是一样没忘！”
朴灿烈还有些愣，看着吴世勋美滋滋咬一口藕片，细丝儿没断，黏黏腻腻的绕在粉红色的嘴唇上。吴世勋见他一副懵样，说，“怎么了？……是不是细丝沾到脸上了？”说着便伸手要去擦。
“没有没有。”朴灿烈急忙摆手，末了又把一碟土豆片也端到吴世勋跟前，“尝尝这个！你小时候可爱吃了！不过小区门口那家后来关门了。”
吴世勋心一抖，伸筷子去夹，还状似无意的说，“怎么就关门了？什么时候的事？”
朴灿烈认真想了想，“也就我大一的时候吧。”
“这你都记得？”
“我们小时候都很爱吃的店啊，我当然记得。”朴灿烈认真地说。
吴世勋还来不及掩饰好自己的表情，许珮就在一旁说，“瞧灿烈多贴心，从以前就对你好得不得了，你爱吃什么比我还门儿清。”
“……嘁，那是因为他自己也爱吃啊……”吴世勋撇嘴，小声得像是理亏。
许珮倒没理他，想起什么似的问朴灿烈，“对了灿烈，阿姨还没问过你，大学里谈对象了没啊？”
“！！没有没有！！”朴灿烈余光瞄到吴世勋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一双眼睛，摇头摇得飞快。
“不会吧！你说你这么俊啦，性格又这么好，就没有女生追你？就没有挑个好的？”许珮像是来了兴趣，追问道。
“真的没有……”
朴灿烈正要接着解释，旁边吴世勋喝了口水，接话道，“那种理工科学校，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奇怪的。”
“是啊是啊。”朴灿烈忙不迭点头。
许珮深以惋惜，像是开解小辈似的说，“以后阿姨给你挑个条件好的，正好你现在工作也差不多定了，两个人谈个今年差不多也就可以结婚了。”
“啊？不用这么——”
朴灿烈还想说什么，被许珮打断，“早点定下来好，让你妈妈安心。”
朴灿烈再也没话说了。

出饭店的时候，正午太阳正好，许珮提议让朴灿烈带着世勋到附近转转，吴世勋像是很有兴致点头说好，朴灿烈自然也没有异议。
“来的一路树枝也都出了新芽，到底是春天来了。”许珮说完又叮嘱道，“要不，世勋你回家换件厚外套再去，最近又冷了点。”
“没事，不都三月了么？”吴世勋不甚在意，敞开的外套里面只穿了件衬衫，刮风的时候衣服都鼓起来。
“最近倒春寒呢，你还是多穿点儿的好。”
“不冷。”吴世勋半点儿也不听话得拉着朴灿烈就溜过了马路，许珮在后头直喊也不睬。
“我们去哪里？”吴世勋很得劲儿的快活样子，跑的脚下生风。
“你想去哪里？”朴灿烈反问。
吴世勋直叹气，却又有些想念这样的对话。以前的时候朴灿烈总是问“世勋啊你想吃什么”、“你想去哪里玩？”、“你觉得怎么样？”。
“去高中吧。”吴世勋最后说。

三月已经是开学，正值上课，校园里安安静静的，朴灿烈领着吴世勋绕到学校体育馆后头的铁栏杆，自己一个翻身利索的跳下，稳稳落地，刹那抬头，咧嘴朝栏杆外那人道，“世勋！”
眼里亮晶晶的，把吴世勋看得有些恍神，似乎两人还是穿着校服瞎胡闹的时候。
“快点啊！”朴灿烈催促道。
吴世勋也干净利落的翻身跳下，拍拍手上的土，说，“这儿怎么还没人来修好啊。”
“修好了。”朴灿烈两手插兜往前走，突然回头凑到吴世勋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后来我跟白贤又把它弄坏了……”
吴世勋翻了个白眼，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转而又揶揄他道，“瞧瞧你，我妈一不在，你就还是那个混世魔王，亏我妈把你夸到了天上去。”
“我本来就是个混世魔王啊。”朴灿烈歪了嘴角，痞痞地笑。
风吹得栏杆上的紫藤哗哗响。
太坏了，这个混世魔王。吴世勋心想。
太讨厌了，连一千多个日夜的时光也无法消磨掉的这种“喜欢”的心情。

两个人没有进去教学楼，只在操场边的绿化带溜达。
“真的没有谈对象？”吴世勋抬头看看的确已经长出绿色的树木，像是不经意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真没有……”朴灿烈一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把自己给绊了一脚。
吴世勋斜睨着看过去，一脸不相信。
朴灿烈无法，“不信拉倒！你倒是应该问问白贤换了多少个女朋友才对。”随手扯了跟草叶儿玩，吴世勋一旁看了立刻叫道“破坏绿化”。
“白贤？”吴世勋表示怀疑，“才不会吧，白贤跟暻秀都是好学生。”末了又哼哼一句，“……才不像你……”
“嘿——你！”朴灿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虽然成绩不好但起码也规规矩矩吧。”
“嗬——规矩得翻栏杆？！”吴世勋昂着头反问，脸上表情“你拿我怎样？”。
朴灿烈举手道，“得，反正我说不过你……”便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
吴世勋原地愣了一会儿，没半秒又赶紧笑嘻嘻跟上去，也不道歉也不讨巧，就这么并肩慢慢走着。
朴灿烈不用看也知道这小孩儿已经跟上来了，便又悠哉悠哉插兜继续走。
其实心里一点儿也没有不快，反倒是久违了，这样的对话。

下午三四点的光景，两人翻栏杆出了学校，好像再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便沿着回家的路，慢慢晃荡着往回走。
“真可惜。”吴世勋撇嘴道。
“可惜什么？”朴灿烈开玩笑地接话，“还要去初中？要不要再去小学看看？”
吴世勋不理他这漫天喊的瞎话，只说，“你没有在这儿上大学。”
“你想去看？”朴灿烈有些意外吴世勋会是这样的答案，看他没有回绝便一口答应下来，“四月天暖了，我带你去。”
“现在就天暖了。”吴世勋反驳说。
“不行，现在还是有些冷。”朴灿烈自己穿着大衣，今天一路看着吴世勋薄外套在身，不刮风也觉得冷。
“我觉得不冷。”吴世勋傲气地不肯配合。
春天明明已经来了。

过了两个街角，才走了没几步，吴世勋突然就停住不动了。朴灿烈顺着目光过去一眼就看到马路中央的天桥，心里咣当一声，不自在起来。
“上了新漆。”吴世勋怔怔说。
“嗯。”朴灿烈也停了下来，“好像就是你走了没多久，就刷了新漆。”
“也是，那时候可旧了，掉漆还扎手。”吴世勋笑笑。
“只是刷了层漆，天桥又没变。”
“是啊，没变呢。”吴世勋心想，连悸动的心情也是。
朴灿烈没再说话，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偶有停下看看这两个看着西边天发呆的年轻小伙子，而后又匆匆走开。最后还是吴世勋先开口，“现在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朴灿烈还是听懂了。
这几年吴世勋一直在想，那个傍晚，自己是不是着了魔，被天边火红的云霞烧红了一颗心，鬼使神差的表了白，还没有等到朴灿烈的回答，自己就已经渺小成了尘埃。
现在呢？
吴世勋心里替自己可笑，到如今，自己都还是弱成尘埃的那一方。
“世勋呐。”朴灿烈终于开了口，“我想我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的。”
没站在天桥上，风也还是不小，把朴灿烈原本就莫名其妙的回答吹得七零八落。
吴世勋突然觉得，倒春寒这鬼天气，真的挺冷的。

闹钟刚被扔到床下，朴灿烈又再次被手机震动吵醒，眼睛没睁就接了电话，“……喂？”隐忍着好一股困倦极了的起床气。
“阿灿？”罗清早猜到儿子肯定还赖在被窝，只把要说的事说了，“世勋发烧在医院啊，你过来照看一下，我等会儿有手术，你许阿姨那边也走不开。”
“啊？”朴灿烈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吴世勋的名字，“什么？什么走不开？”
“世勋发烧在医院，你先来了再说。”罗清没有工夫跟他细讲，挂电话前又叮嘱了一句，“路上到粥店带碗清粥过来。快起床啊臭小子！！！”
朴灿烈被最后一句吼得睁开了眼，脑子里绕了几圈，立刻一骨碌从床上坐起。

日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chan★°hun】/140726/〓原创〓倒春寒【已完结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