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大哥
“小高，我年纪比你大，快叫声大哥听听。”
看着洋洋得意的那人，他沉默了一下，破例没一句话噎住那人，只轻轻向那人道：“大哥。”
那人一怔，继而笑的开怀：“放心，有我这个大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他喝着酒想到。
其实，有时让那人得意一下也不错。

02.丽姬
“小高，来来来，看，这就是你大嫂。怎么样，美吧。”
他袖中的手握紧，喉间一梗，却只是行了礼，用冰冷的声音道：“大嫂。”

03.大嫂
那人喝得身形不稳，他刚要伸手，一个窈窕身影已扶住了那人。
第一次，那人喝醉后依靠着的，不是自己。

05.琴
“小高，教我抚琴如何？”
“你？怕是难了些吧。”
“你。。。”
最后他还是教了那人。
那人盘腿坐下，膝上放着琴，常年使剑的双手在琴弦上不知所措。
他俯下身，双手覆在那人手上，带着那人的手拨动琴弦，那人的手却是一颤。
“怎么了？”
“没。。。没事。”
发丝之间，那人的耳朵微微泛红。

06.吻
寒光闪过，他解决了最后的追兵。
那人呈大字躺在地上，伤口却还在流血。
“哎呀呀，累死我了，这群人还真是有毅力，魅力太大就是没办法啊。”
“起来。”
那人懒懒爬起。
“干嘛？”
“我帮你包扎伤口。”
待处理好了，却不见那人有所动作，一看，竟是睡了过去。
正好躺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斑驳洒下，落在那人熟睡的脸上。
他拈去那人颊上沾到的草叶。
轻轻低下头，触了触那人微张的唇瓣。
然后倚在树干上，想着，那人的酒壶，怕是又干了。

07.七夕
天刚刚黑了，一弯小小月牙悬在空中。
他在树的枝桠上挂上灯笼，发出莹莹的橙红光芒。
那人与他一同坐着，看着灯笼随风晃动。
“小高，你买的这灯笼倒真是好看。”
“碰巧买到的罢了。”
“这灯笼是要送谁？”
他倾身一吻。
“送你。”
那人的颊上，染上了一片绯红。

08.邯郸
他还是加上了邯郸这一站，颇有些绕路。
离和那人告别已有一段时日，不知那人还在不在。
他依旧进行着不疾不徐的行程，只是抚琴时，心情莫名多了分期待。
荆轲倚在窗边，面前的酒桌上依次摆了几只酒碗，用筷子敲击边沿，曲调是那日的熟悉曲调。
高山，流水。
只是那琴师如今却不知在何处。
“荆大侠事办完了还迟迟不走，莫非是在等佳人到来？”
对面的男人喝着酒调笑道。
他回一个笑脸，却是不答。
也罢，也该启程了吧。
荆轲如是想到。
抬眼看向窗外，却见一袭白衣，分外熟悉。

09.酒肆
辗转几日，他方才到了邯郸。
他走进一家茶馆，走到边角处，放下琴，要了一壶茶，几样食点。
茶馆正中的人群突然发出喧哗声。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却听见当中的桌边坐着一人，正讲得眉飞色舞。
“那二人喝了不下百坛，这才决出了胜负。竟是那看起来单薄的男子胜了！”
“厉害，厉害！”
“这都称得上酒仙了吧!”
“可不，那人还耍了一套拳法呢，叫。。。醉仙四式！”
他执箸的手一顿。
“他们在哪拼酒来着？”
“城中，卖狗肉那的酒肆。”
“店家，结账。”

10.斗酒
倒是不太远，不消一会功夫，他已经到了卖狗肉的市集。
简陋的一家酒肆立在市集边，人来人往，却也热闹。
甫一进如酒肆中，他便看见了那抹蓝色。
倚窗而坐，姿态不羁，看着他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
那人身边还有一人，身材高大，姿容狂放。
想来就是那拼酒之人。
他径直向那人走去，在他面前，把琴放在一旁，坐在那人对面。
大汉问道：“你是何人？”
“听说此地有人号称酒仙。”
那人得意笑道：“你怎知是我？”
“道听途说。”
大汉颇有兴味地看着他。
“莫非你也想争一争酒仙的名号？”
“不可？”
大汉豪迈一笑，向荆轲道：“你看如何？”
那人看着他，目光灼灼。
“有何不可。不过，你可不要醉趴下了，到时候我可背不动你。”
“现在？”
“好！”
大汉起身，从酒窖抱出几坛酒来，放在桌上，一排大碗一字排开，倒上酒液，酒香清冽。
他率先举起一碗，饮尽。
“先干为敬。”
那人笑吟吟道：“这么喝不尽兴。”
竟单手举起酒坛，仰头喝了起来。
喝罢，朝他挑衅笑着。
他不语，一手拎起酒坛，一手撑着坛底，也大口喝起酒来。
人群渐渐围拢在二人身边。
“居然有人挑战酒仙的名头？”
“看他一副文人派头，怕是赢不了吧。”
“难说。”
一轮下来，地上已摆了不少酒坛，二人却人不见醉态。
大汉钦佩地看了他一眼，出声道：“这么喝可不行，再来个三天三夜我可不奉陪。”
“那如何分胜负？”
大汉神秘笑着，闪身去了酒窖，抱了一瓶酒回来。
那人一看，目光明了几分。
大汉得意笑道：“这几瓶酒可不一般，号称‘神仙醉’，酿造者乃我一至交，窖藏了数十年，传说一杯即可令凡人大醉不醒，就是善饮之人也撑不过三杯。如何？”
“好。”那人豪爽笑道，“就拿着‘神仙醉’一决胜负。”
他也不住兴致昂扬。
“好！”
玉液倒入杯中，小小一盅，酒香却已醉人。
那人同他一同举杯，杯沿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干！”
一杯。
那人忍不住道：“好酒！”
他替两人斟好酒。
两杯。
手臂竟已不稳。
三杯。
“哎？居然都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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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酒的后续之后更，先发点其他的。
11.易水送别
他坐在寒冰之上，劲厉的寒风刮过，卷起森森寒意，将他从指尖冻结。
击筑的手悬在了空中，他怔然望向前方。
那人背负长剑，衣袂飘然，在呼呼风声里，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步履坚定。
他想出声。
叫那人一句，大哥。
但他知道那人不会回头。
坚冰一直蔓延到他的唇舌，令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知道那人，要离他而去了。
而他，不能挽留。
他落下了悬空的手，击筑的碰撞，震得他指尖生疼。
那人的声音忽地响起: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热血破除开血脉中的坚冰，却也疼得厉害。
然而，他依旧盘膝击筑，那人依旧迈步向前。
风卷白雪，模糊了那人愈来愈小的身影。
他击出最后一个音，那人已不见，只余回音，融入风中。
多年之后，燕丹问他，可曾后悔让那人去刺秦？
他答:不悔。
探入虎穴方得虎子，仰天呼气便成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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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婚衣
这日是难得的晴朗天气，虽是寒冬时节，但天空湛蓝，日光和暖，走在外头也不觉寒冷。
布店老板双手拢在袖里，眯眼看着门外的日光，倒真是个好日子。
忽的，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片阴影晃乱了日光。
那是个年轻男子，身形挺拔，面容俊朗，虽衣着粗糙，却自有不凡气概。
老板拱手道：“客官要什么布料？”
“婚衣，男子的，两件。”男子伸出二指，绽出笑容，晕着光的笑容有着将人感染的爽朗。
略显奇怪的请求，不过见得奇人奇事多了，老板也不多问，只抬手指明方向，回道：“客官请选布料。”
男子用手指摸着下巴，拧着眉毛看着眼前的一匹匹布料，良久，那人“咳咳”了两声道：“我看这里的布都还可以，我说说要求，老板你看着办吧。不过不必节省，大爷我有的是钱。”
老板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令人信服的和善笑容，多年的字号，自是不会欺人。
“客官尽管说。”
“首先呢。。。。。。”
对方生怕出一点错似得，从料子的颜色、质地，再到款式、花纹、长短，一一细细地叙述了一番，还非得老板都记下了才肯罢休。
“至于尺寸吗，照着我来就行了。”
老板心底暗忖，看不出来竟是个这么讲究的人，许是成婚，方才认真了起来吧。
“那另一件如何呢，客官？”
“另一件么，”男子思索了一下，道，“随意吧，好看就成。”
这回倒是爽快了，托他办事那人怕是要失望了。老板刚这样想着，那男子却粲然一笑。
“反正是我自己穿嘛。”
老板不禁睁大双眼。
竟是自己想错了。
冬日的暖阳里，男子的笑容，亦如这日光，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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