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坂田银时当夜便赶往北方的前线。他并没有告诉家中的两个小鬼,而是独自在路上劫了逃兵的刀刃,在大量流民里逆向而行。
路边开始零星散落着穿真选组队服的尸体。
火光漫天,尸横遍野。转瞬像是回到了当年攘夷战争的图影。
村庄变成了焦灼的黑炭,妇人衣衫不整的抱着哭泣的婴儿仓皇逃跑,呆滞的孩子蹲坐在死人堆里不断推搡着已经僵硬了的父亲。
快一些,再快一些,天就要亮了。一桥派要在板桥当众斩首近藤,真选组残部一定会设法营救,而敌军正是要借此将其歼灭。脚力渐渐不足,银时扶着刀喘气,恨晨光之熹微。
在太阳蒸干了露水时,银时终于到了那已经开始屠戮的修罗场里,倒下的尸体喷涌出鲜血,在寒天之中冒着滚滚热气。原本威仪的诚字旗被碾压的泥水里。
即使高杉撤兵,形势依旧没有全胜的把握。
丢掉刀鞘坂田银时冲入缠斗里。手起刀落间,铁器划开肌肉的声音充斥的耳膜。
利刃斩断敌人的喉管,喷出的鲜血与炮弹瞬间击打而起的泥水混在一起,扇在斩杀者的脸上。枪击弹雨,敌兵却源源不断的从远方袭来,活着的黑衣幕府兵越来越少。不断有厮杀着的士兵大喊着问同伴
——大将救出来了吗?大将还活着吗?——不知道!不知道啊!我们要扛不住了!副长被砍了!一桥援兵来了!快逃吧!快逃!
……
——土方十四郎在哪!!!
抓起一个逆向奔走的逃兵狠狠甩出,坂田银时咆哮道。
——一桥派没有援军了!不许逃!!
四散的黑衣里那一抹银色如同杀人夺命的刀,骸骨摄魄的萧杀生生让敌军减慢了逼近的步伐。长矛在左右间隙从坂田银时的手臂上刮开了一刀长长的口子,“kuso……”,反手削了那浪人的头,身前却又是其他刀剑飞来。
敌众我寡。
炮弹擦着他的头皮过来,炸飞起来的皮肉糊黏在夜叉身上……
——旦那快撤!
回头看见冲田总悟扛着加农炮跳回壕沟里,又是几发爆炸,这家伙真是吸引无知的女性观众啊,作者你当加农炮是纸做的吗背着跳来跳去的耍酷卖萌。
坂田银时在吐槽里和栗色少年一起脱离了战圈。
……
……
真选组营地。
军医紧张抢救近藤勋,胸口和背部的伤口虽还未致命但是已经感染。真选组的余兵不多,伤不致残的都被部署到各区警戒。
土方十四郎在扛着近藤撤退时一桥派的亲兵加入了战斗,压倒性的人数已经让他对这场自杀性的突袭几乎不报希望,有那么一转念间他后悔昨晚没有同总悟一起寄出一封家书。这时候山崎大喊着告诉他——副长啊快跑有希望了前方出现了一个银发武士几乎杀停了敌方的进攻线,不那些一桥狗一时半会儿打不过来了,我们快撤!
……
银发?!
……
奔回营地将局长交给医疗组,清点余兵人数,部署哨兵防御,几经慌忙的向人询问有没有看到在战场上的那个银发武士,那个银发的在哪里!
视野随着他的奔走上下晃动,将人们昏黄的身影拉成颜色不一的光条,天色将暗几乎夺取了土方的视觉。没有银色。没有银色。没有银色。
你在那里。
你在哪里。
银时你在那里!
可还活着……
……
最后土方在一番队扎营,找到了靠着的木桩假寐的家伙。
万物瞬间在视野里重归原位,只剩下那头蓬乱的天然卷随着晚风喂喂拂动。
土方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让他头晕,定了定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俯下身子,土方一把抱住那人,口鼻都贴在他的脖颈上感受着脉搏的有力跳动,双臂都跟着颤抖起来。
“银时。”血腥里还是带着一丝自己熟悉的甜味。
“听总一郎说你还没死,就没去营地找你。”晚空里的星辰耀眼夺目,死鱼眼拉开一个漫不经心的笑,然后侧头给了恋人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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