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我们毕业了》

第一章 地震遗址的猫
扔完一堆简历之后，我匆匆地赶回学校。不太合身的西装搞的我很不自在。一边走着，一边解开了系着的扣子，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了。为了找工作，我也是拼了。或许先回宿舍换套衣服？恰好走到了宿舍楼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11点了， 还是先去吃个早午饭吧。
宿舍再往前走就是地震遗址，废墟依然保持着三十多年前的样子，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在联大三年多了，从来也只是在外围看看，进去的心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敢。倒不是怕什么鬼怪之类的，而是怕那楼再倒了，让我成了地震遗址里的第一人。为什么说是第一人呢？因为我听说在地震前，这个图书馆还没投入使用，地震时里面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而且他也福大命大，没有受一点伤，听说现在都八十多岁了，还很健康。
每次路过这，总会情不自禁的看一眼。依然有点阴森，有点凄凉。但这次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具体怎么不同了，一时又觉察不出来。学生们三五成群地从宿舍楼里出来，如果没有课的话，吃饭或许是唯一可以出来活动的机会，可是最近美团外卖，饿了么外卖兴起，送餐到楼下，于是出来活动的人更少了。
过了地震遗址，还有两百米左右就是目的地——食堂，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增多。我又加快了些速度。 就在这时，隐约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响，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生，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这么想着，掏出手机，时间显示着11：11，真是够邪门的，已经连续好几天看到这个时间点了。不管它了，还是吃饭要紧。

食堂总共三层，三年来，也吃遍了所有的饭菜。可每次走到这里，仍然不知道吃啥。忙碌了一上午，我也没啥胃口，要了一碗豆腐脑。不到五分钟，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我抬起头来，忽然发现今天食堂里的 人几乎比往常少了一大半， 或许是周末吧，许多人不在学校里吃饭？这样想着，就看到很多学生都在接手机，或是低头看短 信，然后匆匆扒了两口饭，就丢下碗筷，向外面跑去。 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是哪个明星来我们学校了？想想也不太可能吧。前段时间，有一个叫做 水木年华的组合，要到我们学校唱歌，替朋友求婚，被学校的保卫处拦到了大门之外。保卫处这种“负责任”的行为受到了领导的表扬和学生门的谴责。那到底是什么让这么多人饭都不吃了，我实在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是条短信。 我掏出手机，上面显示发短信的是剑圣，我把手机又揣回。 不用看我也知道剑圣找我是什么事。他要和一个女生约会，是在QQ 上聊天认识的，还没见过面，想借我的西装充充门面。 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软磨硬泡了一个星期。 我决定先拖拖他，反正他约会时间是下午，还早得很。伸了伸懒腰，起身准备回宿舍，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会了。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又猛烈地振动了起来，这次是电话。拿出 来一着，还是剑圣。这小子坐不住了，我在心里暗笑着，就是不接，反正马上就 回宿舍了，见了面再说。 没想到他还锲而不舍，又打了过来。 我按下了接听键，没等他开口，先说道：多大的事啊，至于这么着急嘛。等着我，我这就回去。可 剑圣说出的话却把我惊呆了。 “你听说了吗，有人跳楼了！就在科技楼那儿！你知道是谁嘛——莫飞！”
来不及多问，我匆匆的跑向科技楼。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一点多。推开门，宿舍依旧乱糟糟的。“疯子”和炎哥都在盯着电脑，没人理我。 我刚要爬到自己的床铺上。疯子突然开口道：“跑哪儿去了？剑圣等你一直到一点，嚷着你破坏他的好事，要杀了你。”
见我没回答，疯子又说道：“对了，刚才班长过来 找你，说打你电话一直关机，让我告诉你，下午两点以后，去团委一趟.”
我有气无力地答道：“手机没电了 。团委找找干什么？ 又没啥好事！”团委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管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可当你请假时，拿着团委批的假条，老师们又都不认。总之，到那里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你知道了吧，莫飞的事？”疯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太邪门了！”说话的是炎哥，他终于从电脑前挪开了眼睛，转过身来说， “莫飞是上午11点11死的！这个时间是不是很邪门？而且今天是11月11号！”
11点11，我突然想起了那一声沉闷的响声，心里一震。11月11日，11点11分，这又意味着什么？还有那些猫咪，越想越觉得蹊跷。

从炎哥的电话里可以知道，张瑶打电话过来是询问莫飞这件事的。这时，我才想起来，大一开学不久的时候，在炎哥的“组织”下，我们宿舍的男生和张瑶她们宿舍的女生一起去KTV唱过歌。我，疯子，炎哥，还有剑圣都去了，莫飞也去了，当时，他还是我们宿舍的。
炎哥三年来纵横贴吧网络的一番修行显然有了用武之地，他将整个事情的详细情况、各种小道消息，再加上他对此事的看法和推理，都 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以至于我一直在心中感叹，炎哥这么好的 口才，不去当蓝球的解说员实在太可惜了。为什么是蓝球呢，因为炎哥是宿舍最喜欢玩篮球，最喜欢谈NBA的人，常常一个人侃侃而谈。
挂了电话， 炎哥摇了摇头：“到底是女生，她们宿舍居然有人在哭 。”疯子也笑了笑：“女生嘛，心软些，爱哭些也是难免的 。”刚说到这里，疯子忽然楞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望着 天花板，幽幽地说道：“还记得吗？莫飞刚来时和咱们一个宿舍呢。”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不言语了，房间里填满了难耐的沉默。 这时，电话铃又适时地响了起来。这次是我的手机，“恩，我马上到”。
“团委的那帮孙子又催你呢？”疯子坏笑着。疯子并不是疯子，只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他的真名叫岳峰，叫起来很拗口，还有剑圣的名字，其实是李剑晨。三年来，我们早就习惯了叫外号，真名反而叫着不习惯。
我本来想脱了西装，换身衣服再到团委去。稍微一考虑，还是决定就这样过去好了。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唉，穿上西服还是这副衰样，他们都叫我阿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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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老人了～沉的这么深

第二章 神秘的来电

果然，李处长开口说话了。“你认识莫飞嘛？”声音混厚而严肃，好像在审问一个犯人。
“认识”
“怎么认识的？”
“大一时同一个宿舍待过，家在一个县，算是半个老乡”
“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县的，那你和他很熟吧”
说了两句话，我已经不像开始时那样紧张，思路也开始渐渐清晰。主任，院长，处长，警察，这样的阵容，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在调查莫飞跳楼的事。
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找我来谈话，是不是每个和莫飞有关系的人都会被问到吧，就像刚刚出去的要姗姗，因为莫飞也是学生会的，他俩应该认识。

直觉告诉我，说的越多越麻烦。人命关天，我可担当不起。想到这里，我说到，“其实，也不算太熟吧，我俩虽然是老乡，但高中并不在一个学校，上大学才认识的，大一虽然在一个宿舍待过一段时间，可那时候大家都不太熟悉，不到一学期，他就转到别的专业了，也离开了我们宿舍”
“那他为啥要转专业？”李处长问到。
“学习好呗，我要是学习好我也想转，我们专业就业不太好，现在我的工作还没着落呢。当初我也参加转专业的考试了，只是分太低，没成功罢了。还有，转专业也不光靠成绩，还要靠……”
还没等我说完，院长咳嗽了一下。马老师连忙说到“没用的话别乱说，看看王警官还有别的问题嘛？”
“那你最后一次见莫飞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应该是在科技楼下，看到他的血迹和脑浆。。想到这里，我的胃中又是一阵翻腾，忍了忍，说道“实在记不清了，两三个星期以前吧，在食堂吃饭时遇到过”说到食堂，我又差点吐了出来。

“你确定这几天没和他联系过？”
“恩”我点点头。气氛有点紧张，坐在沙发上，却很不自在。几个领导相互看了看，沉默了片刻，李处长说到“好吧，今天就问这些了，你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来，刚拉开门，李处长突然又喊住了我“今年你有没有收到什么短信，接到什么电话？”
“电话，短信？”我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回忆。
李处长冷冷的看着我，“莫飞给你发的短信，还有打给你的电话”

11月11日，这是我在大学的第四个单身节了。 不远处的篮球场，灯光，耀眼而夸 张，即使闭上眼睛，似乎也回避不了那让人目眩的斑谰，还有随风飘来的动感十足的音乐。那里应该是在开舞会，学校的舞会都是由各个组织、社团举办的。好像只有办一场舞会，才能证明它们的存在。可舞会又能怎样，狂欢不过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也是一个人的狂欢。今天是周末，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周末，在这几个月来，已经离我太远了 。虽然已经离开了团委办公室，但方才的情景就如此时舞会的 灯光，总是闪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就在我以为已经没有问题可问，真正放松 下来的时候，保卫处长骤然说出来的话让我大吃了一惊。莫飞今天给我打过电话？ 从他们的脸上我能看出，保卫处长说的是实话。当我查看了自己的手机后，更是震惊。
上午十点左右，的确有一条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是同一个人的。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人就是 莫飞。顿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这是怎么回事。
上午十点左右，我正参加一个公司的面试。面试的地点是学校的教学楼，满满一个教室的学生，当面试人员叫到谁时，谁就去另一个教室面试。间隔的时间有的五六分钟，有的十多分钟。
听说面试时间的长短一般与机会的大小成正比，这也挺好理解的。表现的越好，面试官对你越感兴趣，自然就会和你多说几句。
但坐在那里等候的时候，我却希望机会的大小也能和等待的时间长短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