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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莘循回】纵使相逢应不识——多年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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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浅谈三人行
我知道九爷的离开是为了成全,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从一开始他就不能出手,莘月当了卫无忌的媳妇都被又下狱又下毒的,生个孩子还得拼了命的赶,要是嫁给了利用价值比小将军高得多的莫循,我估计不出三日这姑娘就得被莫循他舅舅抓进宫里圈养起来。莫循也不是能为了情爱放弃一切他需要担负的责任远走他乡的人,小月嫁给了莫循,不仅不会成为他的助力,还会纯然成为他的掣肘。莫循只不过想救别人的媳妇都能被他舅舅勒索成那样,这要是自己的媳妇,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首先,我们根本无从责备九爷的拒绝。他的拒绝才是对莘月最大的负责。
其次,九爷之后的争取和挽留其实也不难理解。他是为了小月的幸福才把这姑娘打包送给小将军的,结果呢?就看他出手相助的次数就可以看出这一对儿可是一点没给他省心也一点没跟他客气,他整个就像一个召唤兽一样随叫随到,救完男的救女的,救完女的救男的。这一看小月跟着他哪幸福了?不照样是天天愁眉紧锁动不动出点啥事,好嘛,这一看都一样给不了幸福,我凭啥还让着你?
最后,九爷的收手其实更是在情理之中。他不收手还能怎样呢?孩子都有了,两个人也郎情妾意在他面前大秀恩爱。原本可能心中还有些愧疚,但在九爷努力走用得着随叫随到用不着布景板的路线之后,这俩人也是越来越心安理得了。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九爷布景板之路实在走的太成功。到最后可能就谨言兄满腔悲愤,别人看都看习惯了。到这时候,他要是再纠缠就不是九爷,而是泡沫之夏的洛熙了。
所以,九爷看似步步因为自己而吞下苦涩的结果,其实根本怨不着他。就像小月说的,老天对他就是不公平。
这一点,还真没什么招儿。
所以……回到开头,我知道九爷的离开是为了成全,他也只有离开。要么三个人一起不幸福,要么一个人不幸换两个人幸福,作为九爷一定会选后者。可是鸟儿就是忍不住任性。就是想破坏九爷精心为那一双人打造的爱情堡垒,就是想让小月再见到九爷,就是想让他们知道,那个默默离开的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个不负责任的短篇,纯粹是鸟儿被虐惨了来泄愤的。
【顺便为啥谨言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怒摔!人家九爷身子骨弱成那样喝了那么多毒药都活着,怎么你这当大哥的把他一个人给扔下了?死回来!】


1楼2014-11-28 21:35回复
    莘月扭过头去,有些犹豫地看着卫无忌,后者沉吟片刻,点点了头:“那就有劳九爷了。”
    九爷微微俯了身算是送客,便微微侧过了身子和逸儿说话。他温和的目光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个孩子,那样专注的神情刺得莘月心中隐隐一痛。
    他终于不会把那样藏着深深眷恋关切的目光投向自己了,原来——真到了这时候,还是会有难过的。虽然已经极淡,却还是隐隐有着一丝怅然。
    怅然也好,失落也罢。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再留下后悔的余地。时隔多年,当初的许多浓烈情感都已经淡了,只剩下极清浅的些许落寞,令人茫然。
    就算世间所有的人都不可信任,眼前这个人也是绝对足以托付的。莘月俯了身静静一礼,跟在卫无忌的身后,无声退出。
    “九爷——”
    谨言刚一出声,就被九爷抬了手止住下面的话。九爷轻轻抚着逸儿的头,轻声开口:“大哥,都这么多年了,早就没事了……总不能放任逸儿就这么下去,我有分寸。”
    “是。”谨言轻轻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蹲了身逗弄着逸儿。子殊左右看看,还是跑到了九爷身边,小声开口:“九叔……爹爹不高兴……”
    “没事的。大哥只是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所以自己生闷气而已,不会骂我们子殊的。”九爷浅浅一笑,揉了揉子殊的头,温声哄着,“好了——推先生进去吧,你今天的书背住了没有?”
    一叫先生便又是师徒间的关系了,子殊连忙应了是,小心地推着轮椅进了屋子,取来一本医经交给九爷,自己端坐在稍远处,挺直了腰朗声背诵起来。
    在清亮的童声中,九爷闭上了眼,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轻轻叹息了一声。
    再见面,已经没有当年的激动和幽微难言痛苦喜悦了。已经错过的岁月,和已经动过的心,都象是逝去的河水,永远也无法倒流。不甚明了当年所期冀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
    一失足成千古笑,再回首是百年身。
    过了半个时辰,子殊才终于把繁杂的医经背过一遍。九爷正轻声与他讲解着其中的精要,门却被轻声推开,谨言抱着逸儿默默进了屋。九爷停下讲解,浅笑着抬起头:“大哥,不气了?”
    “早不气了。”谨言的神色确实没有起先那么阴沉,却也不怎么好,在一旁坐了,冲着儿子瞪眼睛,“你小子怎么这么不晓事?连茶都不知道给九爷倒吗?”
    “你又欺负孩子。”九爷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一句,抬手招呼子殊。少年感动地扑进他怀里:“九叔我要给你当儿子!”
    “你就惯着他吧,现在都敢跟我这个当老子的犟嘴了。”谨言被气乐了,摇了摇头念叨了一句,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安静伏在他怀里的逸儿,“九爷,这孩子确实不大对劲……”
    “是被吓坏了。”九爷应了一句,略略挑眉,“大哥,这状况别的医者不熟,你不该陌生才对啊。”
    “你是说——”谨言一怔,忽而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那时候原来不是和我们赌气啊?”
    “我赌的半年的气?哪有那么大气性……”九爷无奈地摇着头笑笑,轻声开口,“那时候,我随着祖父走西域,正好碰上当年祖父的仇家来寻仇……就在我的面前。我亲眼看着祖父把一个人击杀。鲜血四溅,有很多溅到我身上,脸上,感觉很烫,带着刺鼻的腥气……那个人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我就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一片空洞。”
    “九爷——”谨言眼中有压抑的痛楚,“别说了……”
    “没事……其实过了这么多年,再回想起来也没什么。”九爷摇了摇头,看向逸儿的目光也有略略忧心,“只是小孩子眼睛干净,骤然吓到,自然难以释然……不知道他见到了什么, 又拖了一年,只希望——还来得及吧。”


    9楼2014-11-30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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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2 18:3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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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还在担心?”
      莘月从沉思中惊醒,才发觉他们已到了集市上。迎上卫无忌略略担忧的目光,她浅浅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逸儿在九爷那里,反倒是比在他们身边更可放心的:“我在想九爷……”
      “九爷啊……我看他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变。”卫无忌轻声感慨了一句,忽又笑了一下,“就是看着更不食人间烟火了,在这个人人逐利的俗世里,他还真是难得的一股清流,总能别具一格的出尘。”
      可是——他终究,还是活在这个尘世中啊。不会……觉得孤独吗?莘月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轻轻点了头,犹豫着轻声开口:“九爷身子一向不好……我没想到他会给逸儿洗经伐髓——”
      “我们欠九爷的,早就不是一句话能说的轻的了。”卫无忌摇摇头,牵了她的手在街上慢慢走着,“九爷原本的格局便高于我们,一别经年,再见时只能仰望了。我和他从来不是一路人,但这么多年之后回头来看,我应该佩服他,更得感谢他——让我能与你这么好的女子相伴一生。”
      “无忌……”莘月抱紧了他的胳膊,不再说下去。无忌今日能说出这些已经令她既惊讶又感动,再说下去,对无忌也不公平。
      压下心中的诸多情绪,两人开始专心寻找客栈。西域的风情与大漠和中原都不相同,不多时就被各式各样异域风情的小玩意儿勾住了兴趣。只是言语不通,交流起来颇为吃力,幸好客栈很是显眼,银子也谁都认识,所以天色还未黑透,他们便已安顿了下来。
      “来看病的吗?”客栈的掌柜很是健谈,他是这座小城里少有的“有见识的大人物”,年轻时跟着商队跑过三年中原,建安话说得很好,“放心,来这儿就对了。只要有释难天在,什么病都能给你救回来。”
      是了……他叫释难天,这个名字从来不是他自诩的,而是被他帮助过的无数生民自发赋予他的最尊敬的称谓。莘月笑着点了点头,似是随意地接口道:“释难天——来这里很久了吗?”
      “哟,那可确实挺久了……得有七八年了吧?”掌柜思索了片刻,“对,差不多。我们一年一下雨,下了七场雨了,今年的还没下。”
      莘月微微一怔,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用下雨来计算年份,转念一想或许是这里的特色,也就没再多问:“来找他的人多吗?”
      “诶——那可多了!”掌柜夸张地张开双臂,“都是来求他医病的!释难天是大善人啊,不论什么时候敲他的门,就是半夜也给治。不过我们除了急得要命,没人干这折寿的事。”
      莘月心中忽而隐隐一痛,连忙低下头掩饰了过去,轻声应了:“嗯,那可真是好人……”
      “我看你们小两口可真恩爱,唉,可惜释难天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不能来个仙女配上他呢?这么多年了还是孤零零的,看着都叫人心酸……”掌柜摇着头唏嘘着,“幸亏有小梳子在,那孩子机灵着呢,会哄他开心,楼兰的女孩子都做梦也想嫁给他,可惜呀,凡俗的女子是配不上他的。”
      莘月听得心中闷痛难忍,勉强应了两句便借故回了屋子。卫无忌出去置办东西了,空荡荡的屋子让她忽然觉得心中一片酸疼的怅然。
      是啊,凡俗的女子——是配不上他的。
      所以,他只能一个人,他不该属于这个尘世。


      16楼2014-12-01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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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欠他的,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还得清,她欠他的,也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说得清楚的。
        “无忌,回来了——”看到卫无忌进门,莘月起身迎上去,却微微怔了一下,看着手中被塞进的一团东西,“这是什么?”
        “看你神思不属的,实在觉得难过就……给他绣个香囊吧。”卫无忌别过头,快速地低声说了一句,脸上虽有不情愿,却也并无太过的不悦之色,“我知道你觉得亏欠他……我可不愿见你成天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东西我不懂,你看看缺什么,我再去买。”
        莘月一怔,默默攥紧了手中的物事,轻轻靠进他的怀里:“无忌,谢谢你……”
        十年为人妻的日子,足以让一个不识女红的女孩变成最贤淑的妻子。一个小小的香囊,做好了也不过刚刚月上中天。莘月直起略略酸痛的腰,轻轻捶了捶,正打算起身歇息,却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嘈杂。
        “怎么了?”莘月抬起头,卫无忌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歇着,自己出去看了看,片刻便转了回来,“好像是有个孩子不知怎么起病了,下头乱成一团,他们的话我听不懂,估计是要去看医师。”
        看医师?这里最近的医馆也只有那一家,是要——去请九爷吗?
        “不论什么时候敲他的门,就是半夜也给治。不过我们除了急得要命,没人干这折寿的事……”
        想起掌柜的话,莘月微微抿了唇,那时被强行忽略的一丝痛楚此时又泛了上来。他说过,要挂个牌子,一天只看二十个病人。他的身子一向不好,一旦休息不好就容易起病。他是西域大漠的释难天……再不是小月的莫循。
        再也不是了。
        一群慌乱的人聚集到医馆的门前,却骤然静默了下来,齐齐立在阶下,恭敬地垂首肃立,只有掌柜郑重地理了一下衣服,上前轻轻摇动了风铃。
        不多时,便有人过来开门,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耐,只有稳当的可靠和隐隐关切:“怎么了,可是有人得了急病?”
        “是客栈里的孩子,不知为何突然起病,怎么也喘不上气来,天晚,我们原不敢前来打扰,可这孩子眼见着就不行了——求释难天救命!”掌柜深深一礼。
        “救人要紧,你和当爹的跟着进来。”那人大步走出来,从那个失魂落魄的年轻父亲手中接过已经面色青紫的孩子,在风灯柔和的光线下,莘月忽而惊喜地认出了他:“石伯!”
        石伯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抱着孩子急匆匆地进了医馆。虽过了十年,他的脚步却仍是矫健得像年轻人一般,如果不是斑白的鬓角,甚至看不出什么时光的痕迹。莘月只觉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怔怔地立着,看着那个曾经会对他宠溺地笑,偶尔调侃,总是记得给他留门的老人目不斜视地从她身前走过,心中既是痛楚又是茫然,一时竟忘了做出反应。
        “小月——小月?”
        莘月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身边卫无忌担忧的目光,近乎梦呓一般轻声开口:“无忌,石伯他不认我了。”
        “不会的,他可能只是救人心切……”卫无忌有些苍白地劝说了一句,轻轻牵住她的手,“我们也进去看看吧……那孩子见着不好,我担心吓着逸儿。”
        对……逸儿还在里面。莘月仰起头,眼中终于恢复了些神采:“我们进去。”


        24楼2014-12-04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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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问石爷爷?”听莘月打听石伯的事,子殊放下茶杯,歪了头思索了一阵,“石爷爷也一直都在先生身边啊,他说……人老了,也没那么大的心思了,只想着能安安生生的过完这辈子,我也不大懂。记得小时候他还对病人冷冷淡淡的,后来啊,一点点的比我们还紧着呢,他总说谁也不比谁命贱,我听着觉得很是有理,去问先生,先生却每次都只是轻轻叹一声便不再回我了。”
          莘月轻轻握住茶杯,温热的茶水却不能丝毫平复她翻涌的心绪。时光可以磨去一个人的野心和欲望,这一点她信。可是究竟是什么——让她隐隐的不安,石伯的那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她恍惚觉得应该明白,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仿佛记忆中缺了一块,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完整。
          在里间,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逸儿哄睡了,九爷轻轻舒了口气,慢慢靠回椅背上,神色间便带了难掩的疲惫:“大哥,推我出去吧……”
          “你也该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谨言的神色是满满的不赞同,九爷无奈地笑笑,闭了眼稍稍凝了心神,微微偏了下头,轻声道:“那也总不能就让人家坐一宿……我只交代两句,然后就睡……我保证。”
          “你可没少保证。”谨言抿了抿嘴,堵了他一句,却还是无奈地依了他,将他推了出去。刚一到外间,正与两人说着什么的子殊就低低惊呼了一声扑了过来:“九叔!怎么还没睡?我刚说让他们先回去,你得歇着了——”
          九爷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努力掩饰着眼中的不安的孩子,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带了些许宠溺地浅浅笑着,轻声开口:“没事……不过晚睡了点,看给你和你爹吓得……”
          “你今天已经施了十一次针了!”子殊眼睛红红的,轻声喊了一句。谨言在一边咬着牙根低低插话:“十三次,还有两次给逸儿的……”
          九爷无奈地叹了一声,抬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却没什么力度:“哪儿都有你……”
          谨言也不搭腔,冲着莘月和卫无忌一拱手:“二位见谅,九爷今日乏了,得早些休息。逸儿我们会照顾好,其余的明日再说,可以么?”
          “九爷好生休息,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莘月仍在失神,只是怔怔地看着轮椅不语。卫无忌只得客气地回了一句,轻轻握住她的手,“小月,走吧。”
          莘月点了点头,任卫无忌牵着自己离开。九爷原本还想多说两句,奈何这对父子实在严格的过头,只得老老实实换了衣服就寝。他今日确实乏得太厉害,原本还想仔细斟酌一下逸儿的病情和医治的法子,却实在抵不过浓浓倦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莘月仍是怔怔地出着神,顺着卫无忌的力道向外走,忽而见了一个身影静静立在前头,忽而一个激灵:“石伯!”
          那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应他。莘月却顾不得难过他的态度,急道:“九爷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怎么——虚弱了这么多?”
          石伯转过身凝视了他一阵,淡淡开口:“你们别太累着九爷,他几乎算是是死过一次的了,现在精细养着还不知道能不能好,更禁不住折腾。”
          莘月心中一颤,勉强定了定心神才轻声开口:“九爷……是生过病么?”
          “对,很重的病。病了差不多两三年。”石伯看着他,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声,“卫夫人,九爷现在有我们陪着,每日过得很好。你们一家——若不是摊上孩子这病,该也过得不错。等把逸儿医好,你们就各自好好过,不是挺好?”


          42楼2014-12-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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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很平静,还带着一贯的淡淡温润笑意,昔日的痛苦和煎熬已经被岁月时光稀释得看不清最后一点影子,只剩下些许的感慨,却也轻忽的仿佛一吹即散。
            “人总是难以摆脱过去的。”卫无忌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原本不想说什么。可看着怀中脸色已尽然惨白的妻子,却还是压不住心中不忍与疼惜,终归还是逼着自己替她轻声开口,“一个想放下,另一个却放不下,折磨的,还是放不下的那个……”
            “这话说得好。”门口忽然传来抚掌之声,谨言笑着从门外进来,眸色却冷得不带一点温度,“九爷,你也真是狠心。人家对你一片关心,怎么你偏每次都要压着忍着冷淡推开?难道不知道人家会伤心么?你倒是坦然心安了,可知道有人在月下一坐就是一整晚,黯然神伤却无人知晓?可知道有人心中郁闷无边,舞剑舞到吐血也不肯停下?人家一腔真情为你做了多少,到头来——反倒是让你苦恼了是不?”
            “大哥!”虽说他口口声声在说九爷冷心绝情,可说了这么多,傻子也听得出他在说谁了。更何况屋中的三人本就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又如何听不明白?他说得极快,九爷本想喝止,却因张口太急,被冷气一冲,只觉原本便带了暗伤的心脉一阵绞痛,一时说不出话来。等能出声时,却已被他说出了不少。
            九爷这一声喊出来,谨言便也不再说下去,抿了唇硬着声音告罪:“九爷,谨言知错。”
            “大哥……你先出去。”九爷垂了眸轻声开口,声音中带了难掩的疲惫虚弱。石伯扶了他,抵着他的后背慢慢将内力送进去,淡淡斥了一声谨言:“胡闹,九爷身子不好,你少说两句。”
            “不……九爷,让石大哥骂我吧。”莘月忽而轻轻推开了卫无忌,面色苍白,一双眼却不闪不避地迎上了那双温润如水,似乎带了淡淡哀伤的眸子,“是我脑子糊涂了,这原本就是我要的,我却还一气的纠缠,连我都不知道我在纠缠些什么,在意些什么……这对你不公平,对无忌也不公平。”
            九爷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却因胸口的闷痛说不出话来,只是捂住心口慢慢调息,额上却已密密布了一层冷汗。谨言吓得顾不上赌气,连忙扑过去小心扶他坐稳:“九爷!”
            “无碍……”九爷歇了一阵才终于缓过来,低低应了一声,闭了闭眼才轻声开口,“小月,把逸儿留在我这儿,你们……出去散散心,半年之后回来这个医馆,定然还你们一个好好的儿子。好不好?”
            “九爷,你究竟怎么了?”莘月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带了满满的不安与担忧,“你原来身子没这么弱的……可是现在,现在究竟……”
            曾经他还能拄着拐杖缓行,可现在连推动轮椅都要假手他人,曾经他三日不眠不休也只是昏睡一阵,可现在稍稍晚睡便疲累至此,石伯常常搭在他背上的那只手,是一直在默默地输给他内力吗?是想护住什么?心脉还是气血?他的身体究竟——究竟毁成了什么样子?究竟是为什么毁的?强烈的担心和不安压下了所有纠结的儿女情长,她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眼前这个人虚幻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啊……”九爷被石伯扶着慢慢靠回软枕,苍白的唇挑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是她所熟悉的笑意。莘月忽然觉得胸口痛得厉害——每次那个人这样笑的时候,就是在试图掩饰自己的某些付出和失去。他从来不要她知道,可她——却终归做不到每次都安心装傻……
            耳边,九爷还在轻轻说下去:“……之前,中过毒,毁了身子……也没什么,不过是平时需要多注意些,好好保养……”
            “释难天!”外屋忽然传来豪爽的声音,发音略略奇怪,却还能听得懂。“听国师说又要落雨了,我们紧赶慢赶找了最好的豹子皮过来,正好做毯子,把释难天的腿护严实了!”
            九爷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抬起头轻声道:“大哥,代我谢过小王子。”
            “释难天——又不舒服了吗?”谨言还没来得及出去,门口已出现了一个青年的身影,见九爷靠在榻上,立刻放轻了声音,摸了摸后脑,竟显出些腼腆来,“那个……这豹子皮是上好的,最能阻湿气,我们记得上次落雨,释难天的腿便疼得不行……听国师说湿气还会引发毒素上行,侵入心脉……我——我听不大懂,但是有这个终归能好些。”
            九爷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看着那个几乎还是个孩子的青年纯真关切的目光,还是浅笑着微微欠身:“多谢小王子……”
            “哪能谢我呢——”小王子脸上一红连忙摆手,却被谨言接过豹子皮,推搡着一起出去:“你先别说了……我出去和你慢慢解释……”


            58楼2014-12-12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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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言推着小王子出了门,屋中只剩一片寂静。九爷微微侧过头,静静凝视着窗外,再开口时已是带了生疏的平静淡漠:“卫兄,我有些累了,带小月出去走走吧。”
              莘月轻轻推开无忌的手,紧紧盯住那个似乎那个人似乎带了无尽疲惫的眉眼,轻声开口:“九爷,你的腿怎么了?”
              “当初我中的毒太烈,为了保命,只能把毒素逼到腿上。”九爷似乎已经没有将谈话继续下去的耐心,合了眸,语气淡淡,“也没什么,不过是阴雨天会疼些,有次让小王子撞上,他们便年年雨期都上了心……”
              “小月,九爷需要休息……”卫无忌抿了嘴,拉着莘月的手想把她带离这间屋子。可莘月却似乎突然犯起了倔,向前跨了一步:“什么毒?谁下的毒?”
              原本也未想过会见面,更没有想过会被这样询问,又上哪里现编出一个答案来?九爷苦笑了一下,微微向后靠了靠。石伯伏在他背上的手微微一颤,眼中忽而划过一丝戾气:“二位,你们来给孩子治病,九爷替你们治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全部联系。至于九爷经历了什么,恐怕——不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不是么?”
              “不是!”莘月忽而喊了出来,眼中迅速积蓄了水光,她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却终究还是没能成功,“九爷,你定然有什么瞒着我们是不是?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委屈自己?就不能……少为我们想一点,多为你自己想一点?你这样……我又怎么能——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自己幸福……”
              “我挺为自己想的……”九爷忽而淡淡笑了,“小月……过去我所做的事,都是出于我的本心,与你们无关。难得我能试着为自己活一活,一定要再把以前的事翻出来……对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卫兄?”
              “你们两个吵架,什么时候还有我插嘴的份了。”卫无忌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努力顺着他的语气试图将气氛变得轻松些,莘月却仿佛充耳不闻一般,怔怔盯着石伯:“石伯,九爷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月儿求您……告诉我,九爷的毒,是谁下的……”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是能让九爷身子好起来,还是想去砍了那个让他中毒的人?”石伯轻轻叹了一声,轻轻扶着九爷在软枕上靠稳当,“虽然我也挺想把那人砍了的……九爷,你也别催我用内力逼你吐血,老头子的内力是给你护持心脉的,不是糟蹋身子的。这丫头的性子你比我清楚,你能拖一时,能一直拖下去么?”
              “石伯……你不帮我,只怕今天这一口血也免不得了。”九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向莘月,温声开口,“小月,就像石伯说的……你知道了,除了徒增大家的烦恼,又有什么益处呢?人……要是想活下去,许多时候聪明不得,非要算清了得失亏欠,反而觉得索然无味,纠缠不清……”
              “好……我听九爷的。”莘月目光闪动了一下,终于还是软了下来,慢慢走到榻边,跪坐在他身前,“让我看看你的腿……可以吗?九爷……求求你,让我看看你的腿……”
              九爷原本放在腿上的手轻轻一颤,却还是那样浅浅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平静:“不要看……小月,给我留点儿颜面。”
              莘月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有些苍白,转身冲卫无忌带了歉疚地轻声开口:“无忌……出去陪逸儿一会儿,好吗?”
              卫无忌微微偏了偏头,苦笑了一声:“自然好,我已经担心逸儿好一阵了。九爷,我能带逸儿出去玩玩吗?他最喜欢热闹,来楼兰还没好好玩过。”
              九爷斟酌了片刻,还是轻轻点头:“带上雨具,说不准什么时候落雨,不要让逸儿凉到。”
              “明白。”卫无忌点了点头,竟是干脆地转身离去。在石伯刚刚过去合上门的下一刻,莘月忽而盯住了那双从来都温柔似海的眸子,努力压抑下无边的恐惧,带了颤抖慢慢开口:“九爷,是七日瘟么。”
              九爷的身子微微一颤,脸色略略苍白,静默了半晌才垂了眸轻轻苦笑一声:“小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莘月轻颤着开口,泪水不受控制地滚滚落下,“我只知道那是你头一次说我会令你分心赶我出去,我只知道七日瘟根本不可能靠推测找出解药,我只知道你在我闯进屋子的下一刻用迷药将我迷晕,我只知道你宁可让石伯将你震伤吐血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也不愿我知道真相……九爷……这一年为了逸儿我找过无数名医,他们说七日瘟不可能解开,石伯说谁也不比谁命贱……是说你,是不是?你究竟做了什么……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
              “小月,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职分所在。”九爷轻轻叹了一声,缓声开口,“我不愿你知道,只是怕你多心,你原本就该是像风一样自由快乐的女孩子……我只不过是你所经历的一个地方,我不愿自己成为羁绊,让你因为我所做的某些事而伤感。过去的都过去了,将来……各自好好过。我在这里很安心,可以让我任性一次吗?等治好逸儿,你们就回家……好不好?”


              72楼2014-12-1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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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依旧温润,语意却已薄凉。莘月怔怔地看着那个人眉眼间的疲倦,忽而觉得心中仿佛一片空荡荡的荒凉,近乎呢喃着轻声开口:“九爷……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之后呢?”九爷微抬了眸望向窗外,语气带着淡淡的倦意,“你要拦下我吗?”
                他似乎已经累极,语气中也难掩疲意。莘月刚要接话却忽然哽住,若是真的知道,她要怎么选?会怎么选?难道她真的就能为了九爷失去无忌么?这样近乎煎熬的抉择让她根本不敢去触碰,只觉身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全部力气,无力地伏在榻边:“为什么……”
                “小月,许多时候——问为什么,是没有用的。”九爷的声音很轻,仿佛带了某种叹息,“赶到那个当口上,一是没得选,二也是来不及选。现在——卫将军好好活着,我也没有死……这就已经是人力所能及的最好结果。至于这之中失去了什么,付出了什么,相比于这个结果来说,其实——就无关紧要了……叫你知道这些,只会让你们夫妻徒生烦恼,将来之不易的幸福毁于一旦。这样——于彼此,又有什么益处呢?”
                他的语气很是平缓,莘月却再听不下去,徒劳的揪住他的衣服,声音轻颤:“九爷,你这样——叫我,如何自处……我是幸福了,你呢?你——”
                “我也挺好的。”九爷垂了眸笑笑,“在这儿很平静,不用勾心斗角,不用周旋妥协……这原本便是我想要的日子。”
                “可是你的身子——”莘月咬紧了下唇,握住他的衣服下摆,仰起头轻声道,“九爷,让我们留下……好不好?”
                “小月……你想留下来做什么呢?”九爷浅笑着,神色平静无异,语气却极寡淡冷清,“若是补偿,我并不需要……也没有什么意义。我的身子这些年确实不大好了,但有大哥石伯他们照顾,也没什么问题。何况——你这样,对卫将军也太不公平。你们还有自己的生活,留在我这里又有何益?”
                “九爷……”莘月咬紧了下唇,九爷极罕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仿佛带了无尽的陌生与疏离,刺得她胸口生疼,“你——恨不恨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九爷有些讶然,可看着她不安恐惧的神情,轻叹了一声,语气终究还是温和了下来,“小月,我从来没恨过你,也没有怨过卫无忌……在我心中,你们在一起很好。你是太阳花,原本就该生在阳光普照的地方。只是——你最先遇到了月光,所以以为那样的光芒就足够,可是……不行啊,月光太冷清,太暗淡,待久了——只会慢慢枯萎。我看你看逸儿的样子……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么?你想要一个家,喜欢孩子,有了这些……你才是鲜活的……”
                莘月紧紧捂了嘴,伏在他膝上痛哭失声。九爷微微仰了头,轻叹一声:“所以——别再难为你自己,也别再难为我了……我现在很好。没有我的你,也很好。这样——难道不好么?”


                84楼2014-12-18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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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2 18: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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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逸儿出事了!”子殊忽而急急进门,语气焦急。九爷一惊,猛地撑起身:“怎么了?”
                  “九爷。”谨言一身已经湿透,担心带进凉气冲撞了他,只是立在门口,喘了两口气急急开口,“卫公子刚带着逸儿出去就下雨了,逸儿一见雨就变了个人一样,不住哭闹,挣扎得厉害,谁也劝不住……”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让九爷出去接孩子吗!”石伯微微扬了眉,语气有些不悦,“你们几个都是有功夫的,把孩子先带回来啊!难道就那么淋着?”
                  “石伯,大哥他们做的对,不能强迫逸儿,不然更难治好的。”九爷轻轻说了一句,便撑着身子努力想坐起来。奈何他身子实在虚弱,何况此时落雨正是湿毒上行,只稍稍动了一下面色便显而易见地苍白起来。莘月心中一紧,急急开口:“九爷,你别动了——我去把逸儿抱回来,抱回来——给你治,好不好?”
                  “小月,你要想好……”九爷歇过一阵目眩,低声开口,“既然逸儿怕雨……定然是下雨引起了当日记忆,若是你去,只怕记忆加深,到时候……只怕连我也无法了。”
                  “我——”莘月愣在原地,紧紧咬着唇,眼中有水光闪动。九爷看向石伯,目光平静却不容置疑,老人家长叹了一声,稳稳将他搀到轮椅上坐稳。一边慢慢替他平缓内息,一边细细给他拭了汗。谨言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取来蓑衣斗笠小心将他护好,和石伯两个人护着他出了门。莘月麻木地跟着他们,只觉心中冰冷比身上更甚,一片惶然。
                  你看,真把抉择放到面前——你还是一样,纵然你知道他身体羸弱,知道他禁不得雨,什么都知道,也仍然无法迫着自己选择放弃亲生的骨肉。即使用再多的人之常情和纲常天伦来解释,也无法抵消那个冰冷得近乎残忍的事实。
                  楼兰少雨,但一旦落雨便是极大。瓢泼的雨水之下,莘月忽而跌坐在地,心中只剩一片荒凉。


                  94楼2014-12-21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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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无忌抱着木然的妻子,紧紧咬着牙,看着那个人毫不顾惜自身地轻声安抚着那个惊恐的孩子,他身子不便,竟直接让谨言扶着他半跪在泥水里,无论哪个孩子怎样挣扎,都温柔地抱着他细细劝慰,明明——他是那么好洁的人……
                    小月对九爷尽是歉疚,他心中不也是五味杂陈?看着那个人一次次为着他们的事奔波受累,明明自己都单薄虚弱得仿佛一碰就会倒下,却还是要打叠起精神来救治别人。他也不愿看着那个人这样逼迫乃至折辱自身,可是他同样没有选择,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要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就好像——小月一样,他们明明有选择,可他们也同样没有选择。
                    “你们不必太自责,医者父母心,先生不可能对病患放任不顾的。”子殊跑过他们身边时迟疑了片刻,还是安慰了一句才跑向刚刚被扶回轮椅上的九爷,“先生!您——”
                    “快回去吧。”谨言看着瑟缩在九爷怀里的逸儿,轻轻叹了一声,“没事儿,九爷服了药。”
                    子殊紧紧抿着嘴,点了点头,飞跑在前面开路。九爷脸色虽然很是苍白,但精神却还尚好,支撑着回了医馆将逸儿哄睡,又替他行了针排除体内湿寒,才略略直了身子,微微舒了口气:“好了……大哥,帮我换一下衣服。”
                    虽说石伯已经运转内力替他大致将衣服烘干,但难得九爷想起还要关心他自身来,谨言竟有些惊喜,连连点头:“好好,来,我帮你。”
                    九爷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挑起:“不过是换个衣服,大哥怎么这么高兴?”
                    “难得有一次你不是让我去关照别人的,可算听你想起自己了,我当然高兴。”谨言推着他进了内室,小心替他换好了干净柔软的衣物,扶着他在暖榻上躺下。九爷顺着他的力道躺好,由着他小心翼翼地平整床榻,掖好被子,轻轻笑了一声:“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老老实实躺着睡觉。”谨言拍了拍他的肩,笑呵呵地温声开口,“你服了几颗冰露散?一颗?”
                    九爷浅浅笑着点了点头,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谨言点了点头,给他把被子掖好,“那一个时辰也差不多到了,你就安心睡,什么也别想,睡得越熟越好。”
                    榻上之人并无回应,谨言抬头查看时,九爷已沉沉睡去了。脉象虽虚弱却还算平稳,呼吸也没有太过断续艰难。谨言松了口气,悄悄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子殊,去守着你先生去。”
                    “诶。”子殊干脆地应了,无声地溜进了房中。谨言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莘月,轻轻叹了一声:“小月,你也不必担心,九爷他服了冰露散。这是我们用这几年在楼兰找着的雪莲制的,最能激发人的潜力,一颗能顶一个时辰,只要之后静静沉睡休养就能把透支的体力补回来。九爷现在只是累极了,等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小子也没事儿,睡得熟着呢。”石伯远远瞄了一眼逸儿,掸了掸衣服走过来,“其实现在九爷睡着是好事……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其实已经被湿气引得毒发,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加剧,你可看出了?”
                    莘月一惊,只觉心痛如绞:“九爷他——”
                    “你若是觉得心中实在不安,就进去给他输些内力,帮他把经脉顺一顺,把毒素重新压制下去。”石伯并不看他,语气却还算温和平缓,“老头子也一把年纪,没那么多内力来用了。”
                    莘月的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这就去!”
                    看着她近乎急切地进了屋子,谨言犹豫了一阵才凑到石伯面前,小声开口:“这法子——对九爷有用?”
                    “有什么用?要是有用,我用得着看着他每次都生生疼昏过去?”石伯瞥了他一眼,“九爷现在的经脉就像筛子一样,根本什么都存不住。我每次护他心脉都要直接抵着他的背心,按着一般的从手腕输送内力的法子,就是白费力气。”
                    “那为什么叫小月去——”谨言诧异地问了一句,便被石伯按着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斥了一句:“咋呼什么?要不是九爷吩咐着给她找点事做,免得她太过愧疚,我用得着这么多此一举吗?”
                    “九爷……还真是周全。”谨言叹了口气,“他这次原本便有旧疾发作,又赶上大雨,激起余毒来,只怕耗损的生机不少,少说也要睡上一两日的……难道就让小月姑娘给他连着输一两日的内力吗?”
                    “你啊……”石伯拍了拍他的肩,“现在那丫头生怕没事做,让她输两日的内力,也比让她什么也不必管好得多。九爷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嘱咐我多这一句嘴的吧……”


                    114楼2014-12-27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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