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我要你告诉我,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鸣人看着佐助墨色的眼眸,就像看到了六年前的他,曾经柔软的轮廓已逐渐变得锐利,眼神却仿佛没有变。
“是你这家伙讨厌我吧?”佐助没好气地说,望着鸣人那蔚蓝如天空的眼眸,眼神交汇着,却发现其中竟然有着悲伤的涟漪。
——该死,你明明只是个吊车尾,只是个笨蛋,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
为什么听了这家伙的问题,望着这家伙的眼睛,自己会觉得内心的深处焦灼着呢?
“少装傻!”鸣人愤怒地喊着,却因为倾斜了一下,从树上落了下来。
“鸣人!”佐助立刻转身,沿着树干向下狂冲,但是鸣人下落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好不容易抓到他的衣服,自己却也站不稳,和鸣人一起摔了下去。
两个人一同重重地摔在地上,树林里瞬时惊起了入眠的飞鸟,在月光下,两个人相对着,佐助还拉着鸣人的衣服,彼此都狼狈不堪,浑身都是擦伤,不断地喘气,已经筋疲力尽了。
“大白痴…都叫你…不要逞强了。”佐助气息不稳地说,鸣人却猛地拉住他的前襟,凑近的呼吸温(度)热地交织在一起“你才是,为什么每次都来帮我?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谁让你是我的同伴啊!”佐助恼火地看着鸣人,他不想说出自己心里的答案。他有太多太多理由让他保护鸣人,而这些理由每一个都是真情,却也都是借口,最真实的,最根本的理由,是因为他在乎了他。从六年前他对自己露出灿烂笑容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乎着。
哦,对,那个时候,自己确实说了讨厌鸣人。
但那是不得已的,就算背叛父母,他也不想看着和自己同龄的鸣人死去。
然而他又怎么能告诉那么期待的鸣人,父母收养他的目的是为了取出他体内的东西,一旦那个东西被取出后,鸣人就会失去性命。
就算被鸣人误会自己,也比让他伤心要好。
可是没想到鸣人这种记不住事情的人,竟然会把那件事一直记到现在。
就在佐助思考的时候,鸣人收回了手,牵扯出一个笑容,有些苍白,却也有些得意“佐助你终于生气了。”
他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却又跪了下去,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佐助伸出手,沉默地把鸣人搀扶起来,鸣人也没有拒绝,只是跟着佐助一瘸一拐地走着。
回到了他们临时的住处,看着担心他们的小樱和卡卡西,鸣人依靠着佐助的搀扶,露出胜利的笑容“我们都爬到树顶了。”
佐助看着鸣人脸上的笑,闷闷地说了句“笨蛋”,就放开鸣人,直接把他丢在地板上。
“爬去睡觉吧,吊车尾。”依旧是嘲讽的句式,掩盖着鸣人还不懂得的担心。
鸣人想要反驳,却没有了力气,眼皮渐渐合上了。
“佐助,你怎么了?”卡卡西明显看出了两个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下了一个赌注,然后我输了。”佐助淡淡地说完,径直离开了。
“什么?赌注?佐助竟然输了?”小樱不甘心地看着已经因为疲累而睡着鸣人。
卡卡西把鸣人抱起来,放回被褥上,他睡着了,反反复复做着光怪陆离的梦境,像是前一天所遇见的记忆,又像是纯粹的梦境。
——对你来说有非常重要的人吗?
那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他在问鸣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仿佛隐藏了夏夜的流星。那是当他想到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所流露的表情吧?
鸣人猜测着,然后想到了自己。
非常重要的人?
鸣人的脑海内,闪过了微笑着的伊鲁卡老师,闪过了小樱不高兴的模样,然后是佐助望着自己的眼眸,深深的如同黑夜一般。
开什么玩笑,佐助怎么会是非常重要的人…明明那么讨厌他…
“白痴佐助…”在睡梦中,鸣人翻了个身。
而此时他的梦境里,佐助真的出现了,和美貌的少年擦肩而过,佐助回头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他,然而少年的话像是在说佐助,却又是对鸣人说的。
——你知道吗?当人想要守护自己必须守护的事物时,就真的会坚强起来。
少年笑着说完,消失在森林里。
而佐助来到自己的面前,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自己。
——我会守护你。
啊?什么?佐助你说什么?
鸣人看着佐助,佐助却勾起嘴角,像是无奈一样的笑容。
——我说我会守护你。
太荒唐了!
鸣人猛地坐起身来,果然是梦,佐助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然而人们都说白天的梦是预知梦,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已经是白天了?
鸣人这才慌慌张张地发现自己睡过头了。
还未建成的桥上,无情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再不斩拖住了卡卡西,而小樱保护着达兹纳,一步也无法离开
。鸣人不自觉地寻找着佐助的身影,却发现他处于镜子所围成的冰遁内,这是白的血继限界,无法突破的屏障,只能从外部破坏,可是鸣人为了救佐助,就直接冲了进去。
“我来救你了!”鸣人突然出现在冰遁内,还一副得意的模样,令佐助差点背过气去。
“你这大白痴!”佐助气恼地想掐住鸣人的脖子,但是鸣人却一副不满地说“我可是好心来救你啊。”
佐助无语地看着鸣人,但无奈他已经进来了,只能重新开始计算。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鸣人使出了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楚的影分身,旋风一样冲向每一面镜子,但是戴着面具的少年所射出的针却准确地命中,影分身像雪花一般纷纷消除,最后鸣人本体也被刺中,虽然没用命中要害,却十分的疼痛,神经被穿透,针深埋在皮肉之中。
鸣人越是乱闯,身上受的伤就越来越多,再加上原本昨天就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渐渐觉得视线模糊,但还强硬逼迫自己站着,拿着苦无,不断喘息着。
——混蛋,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我还有非得实现不可的梦想啊。
鸣人艰难地说着令佐助凝神望了他一眼。
两个人继续承受面具少年的攻击,而鸣人渐渐因为体力不支而跪在地上。
“赶快站起来!我没有空照顾你!”佐助向身后的少年说着,却不由自主握紧了苦无。
面对这样的苦战,佐助只能强硬地打开还未成熟的写轮眼,所看见的攻击轨迹却越来越清晰,他也渐渐跟上了白的速度。
白被他短时间就能取得这样的进步所撼动,打从心里佩服,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一定要找到佐助的弱点才是。
而他也很快发现了,那就是已经离开佐助一段距离的鸣人,而鸣人已经在刚才的瞬间失去了意识。
——呐,我们来下个赌,如果我赢了,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记住我。
那么我赌你已经忘了我,连同我们的牵绊。
请告诉我,我输了。
所以,我把命给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