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是自然睡醒的。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荒唐却又记不起来的梦,梦里他的意识如混沌,根本找不出能清晰回忆的画面。
身体有些发软,大概是镇静剂和治疗后的后遗症。弗雷稍微侧了下头,在一旁记录的军医立刻发现了弗雷的异常,连忙上前察看弗雷的情况。经过一系列的确认检查后弗雷终于被允许起床了。环视了周围一圈后弗雷难得有些发愣。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因为发情期而进入医疗室的一天。
“戒断治疗……已经结束了吗?”弗雷在军医的搀扶下下了病床,双手撑着床边勉强站了起来。他看了眼医疗室的电子屏,发现时间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是的司令,已经结束了。不过我们建议您还需要休息几天以待观察,毕竟治疗有没有给您留下后遗症我们还尚不明确。”一旁的军医恭敬地回答道。
弗雷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放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他随即让军医将自己的身体检查报告发给自己,好让自己了解情况。但是军医们听了这命令后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按照弗雷说的做。
“怎么了?”弗雷立刻有了一种诡异的预感,不由得微微皱眉,“我还是有了解自己情况的权力吧?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要我做好心理准备的么?”
不得不说,弗雷没有指责军医们抗命,这脾气放在所有高级军官中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军医们都愧疚为难地看着彼此,谁都不敢去面对弗雷询问的目光。
半晌,一个较为年轻的军医壮着胆子犹豫着开口道:“那个……司令,不是我们不听您的指示…事实上,首席医师不允许我们向您透露您的身体状况,说是为了您好。而且阿努比斯参谋长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准确来说,是受军部上层命令…呃,不能向您…也不是说不能……”
弗雷沉默地听着这位军医的解释,既没有不耐烦地打断也没有怪他说得毫无头绪。这名军医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后声音也没底气地低了下去,结果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医疗室里一片寂静。弗雷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摸向自己的颈后。
整个儿医疗室里的军医顿时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上,有好几个甚至于紧紧握拳,指甲嵌进掌心里扎得自己手心直发疼。所有人连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一个不慎就让弗雷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这感觉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
弗雷确认过自己的颈后腺体后沉默了几分钟。他回过身来看着各位军医,冷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你们的苦衷了。接下来我不会再强迫你们向我汇报的,放心工作吧。”
弗雷说完这句话就从病床一旁的台上拿起自己的军装,迅速整整齐齐地穿戴好。他对着打出来的全系投影拟镜整理着自己的仪容,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他看上去与以前完全无异。
“我会遵照医嘱休息并且每天过来做检查的。如果你们有什么治疗计划,我也会尽力配合安排,就这样吧。”
弗雷说完,朝着医疗室里所有的军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就离开了。军医们受宠若惊,连忙以最端正的态度和姿势向弗雷回礼并且行注目礼。直到弗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军医们才陆续地放下敬礼的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有这么一位好脾气的司令谁不会对他忠心耿耿呢?只是这一次,确实惊动了不得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