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短篇】 怎罢了 文/ 乔咩
@彼客子两年前从A市大学毕业,我独自一人来到C市,找到了一份薪水普通的工作;一年半前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我曾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现在呢,在这家公司干了两年依然还是个临时工,和男友冷战了两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停战,家里的催婚消息来得越来越频繁。
我二十六岁了,一事无成。
我如往常一样揉着酸疼的后颈走出公司大门,汇入人流,肚子适时的发出咕咕的声音,我沿街走着,低头查看手机。
依然没有消息。
我又看了一遍前几天被上司欺负时无处撒气时发给他的信息——你闹够了没有!你们都该去死!
按道理,他该回敬我一句,可这次他竟然一条消息也没有。我撇撇嘴,把手机塞回包里。往常都是他先低头,这次也应该是才对!
推门走进一家小面馆,店内没什么格调可讲,却很整洁,六张方桌摆得整整齐齐,地板也不像其他小面馆那样油腻,老板热情地招呼我坐下,推荐着今晚特色的面食。
“老板,还有空桌吗?”正在给我介绍的老板听到有客人来,赶忙迎上去,正思索点单的我思路被迫中断,翻个眼皮不满地盯向进店的客人,虽然已经两年不见,但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萧优?”
客人听到有人叫她,转头就看见了坐在餐桌前瞪圆了眼睛的老友,“李佳鸢?”
我狂点头,起身拉她和我坐在一桌。
“好久不见啊,你最近忙什么呢?”她慢条斯理地坐下点完餐,眼里含笑问道。
我打发走老板,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能忙什么,忙忙碌碌还不仍是小职员。部门经理也不知怎么回事,像故意针对我似的。不过......”我向前倾了倾,笑眯眯继续道:“能再见到你我好开心啊,你最近怎么样?”
萧优弯起唇角,抬手指了指外面,“我开了一家酒吧,就在这家店的对面,你有空来坐坐。”
我扭头看去,对面确实有一家酒吧,暗色的招牌上用霓虹灯管摆出“怎罢了”的字样。
“看起来不错嘛,什么时候开的?”
“前几个月。你肯定没有注意到对不对?”
我挠挠头,怪不好意思地点头。
“你啊,自从那件事后就变得不再喜欢这些场所了。”
是啊,自那件事之后,我固执地把生活圈缩到最小,不去涉足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还不就是怕......
“哎,想什么呢。”萧优掰开一双一次性竹筷,在我眼前晃了晃。
面热气腾腾地端上桌,氤氲了眼前的景象,眼前长发披肩的萧优又变成了从前梳着高高马尾辫的清纯模样,浅笑盈盈,介绍着一碗面能有多好吃多好吃。
“李佳鸢,愣着看什么呢?”萧优把碗里的花生米挑拣干净,沉声道。
回过神的我被她冷淡的语气微微刺痛,我埋头吃面,在吸溜了几口后忍不住道:“你还怪我吗?”
萧优把她碗里那半个卤蛋夹到我的碗里,语调微微上挑:“你想多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放下他了。而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送到我碗里的卤蛋被我一口填进嘴里不断咀嚼,含糊不清地说着“当然是”,自我安慰般稳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
看着萧优夹起一筷又一筷的面条送进嘴里慢慢咀嚼,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她抬起头,微笑:“当然咯。我们彼此相爱。”
我暗暗地在心底舒了口气。
吃完面,店外依然灯火粲然,萧优自然地用左胳膊挎起包,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蜿蜒了一长条扭曲丑陋的疤痕。
我刻意不去看,微笑与她挥别。
她都已经放下了,我又何必在意呢。
何况——何况本就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