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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人们道，阿志是贤王的劫，逃也逃不掉。
颇受圣宠的小王爷砸重金赎戏子回府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于茶余饭后的闲客们口中，似乎也是儿戏一般。
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府中的人碍着王爷，却免不了有嘴碎的。
他性子淡，不恼不怒，权当不知，似局外人般冷眼相待。
他自风尘中来，似乎又不曾立于风尘中。
明明平时做的尽是些搏人一笑的事，却永远是一副毫无表情的表情，周身环绕的便是冷冽的气息，伴着淡似轻烟的疏离。
只有对上小王爷时，他会笑，露出一口漂亮齐整的牙齿，温柔秀气得不得了。
与素日清冷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小王爷不说，他亦知道他喜欢自己笑。
那便笑给他看罢。
他终不会告诉小王爷他闲来无事时在偌大的王府，碰巧撞见了离人阁大堂上高悬的画卷。
画中少年凤眸上扬，平眉轻挑，鼻梁精致，下颌尖瘦，神色间是不可一世的狂妄和倔强。
七八分他昔日的模样。
再联想起流传于下人之间的奇怪的闲言碎语和些个往事，他自鼻腔间发出一声嗤笑。
纵使那个男子何其温润如玉，也依旧不过是待他如戏子。
-08-
两月后。
圣上下旨，欲为小王爷选妃。
他正倚在雕花木窗上哼着《长生殿》，服侍自己的小厮惊慌跑来，又忐忑开口。
熟练唱词只突兀地顿了一下，便又悠然续上。
他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双眸冷上几分。
正如窗外漫天飞雪。
小厮悻悻然退下。
而声音再断之时，腰间已然多出一双手臂的环绕。
他带些恶意地掰开他的手。
回眸间目光凶狠。
那人却笑，双臂撑在窗板上，二人身高相差无几，他在这面儿丝毫落不着好，却仗着腰宽背厚将他死死禁锢。
“你看，你还是喜欢我的。”
“胜贤，你可知，我比你还稍稍大上些许。”
“又如何？你方才分明是动了情，你是喜欢我的。我就喜欢你，你怎会不喜欢我呢？”
-09-
阿志没有想到他会唱曲。
他第一次听他开嗓，已是在进府的两个月之后。
彼时他似乎因贤王选妃之事恼怒，又几乎是被人圈在怀里，正欲发火，却听得那般灼烈的絮语。
小王爷眼眸里泛着奇异的光，他避开，只是勾起了唇。
笑得明艳动人，却独独不再言语。
良久小王爷也颇觉没意思，收手抱胸，眉眼间掩不住的失望。
便任沉默疯狂蔓延。
半晌。
“想当初我与卿在秦淮河边，朝看花夕对月常并香肩……”
阿志蓦地睁开轻阖的双眼。
他唱得挺好，声音不高亢不尖锐，有朦朦胧胧的美感。
阿志吻了上去。
神智终有几分清明。
唱词骤然终止，室内隐约响起旖旎缠绵的声音。
恍惚间阿志感到有温软唇瓣贴在耳边。
“今后你无需禹禹独行，我亦断不会再茕茕孑立。”
若不是黄粱一梦，那当真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动听的话语。
人们道，阿志是贤王的劫，逃也逃不掉。
颇受圣宠的小王爷砸重金赎戏子回府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于茶余饭后的闲客们口中，似乎也是儿戏一般。
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府中的人碍着王爷，却免不了有嘴碎的。
他性子淡，不恼不怒，权当不知，似局外人般冷眼相待。
他自风尘中来，似乎又不曾立于风尘中。
明明平时做的尽是些搏人一笑的事，却永远是一副毫无表情的表情，周身环绕的便是冷冽的气息，伴着淡似轻烟的疏离。
只有对上小王爷时，他会笑，露出一口漂亮齐整的牙齿，温柔秀气得不得了。
与素日清冷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小王爷不说，他亦知道他喜欢自己笑。
那便笑给他看罢。
他终不会告诉小王爷他闲来无事时在偌大的王府，碰巧撞见了离人阁大堂上高悬的画卷。
画中少年凤眸上扬，平眉轻挑，鼻梁精致，下颌尖瘦，神色间是不可一世的狂妄和倔强。
七八分他昔日的模样。
再联想起流传于下人之间的奇怪的闲言碎语和些个往事，他自鼻腔间发出一声嗤笑。
纵使那个男子何其温润如玉，也依旧不过是待他如戏子。
-08-
两月后。
圣上下旨，欲为小王爷选妃。
他正倚在雕花木窗上哼着《长生殿》，服侍自己的小厮惊慌跑来，又忐忑开口。
熟练唱词只突兀地顿了一下，便又悠然续上。
他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双眸冷上几分。
正如窗外漫天飞雪。
小厮悻悻然退下。
而声音再断之时，腰间已然多出一双手臂的环绕。
他带些恶意地掰开他的手。
回眸间目光凶狠。
那人却笑，双臂撑在窗板上，二人身高相差无几，他在这面儿丝毫落不着好，却仗着腰宽背厚将他死死禁锢。
“你看，你还是喜欢我的。”
“胜贤，你可知，我比你还稍稍大上些许。”
“又如何？你方才分明是动了情，你是喜欢我的。我就喜欢你，你怎会不喜欢我呢？”
-09-
阿志没有想到他会唱曲。
他第一次听他开嗓，已是在进府的两个月之后。
彼时他似乎因贤王选妃之事恼怒，又几乎是被人圈在怀里，正欲发火，却听得那般灼烈的絮语。
小王爷眼眸里泛着奇异的光，他避开，只是勾起了唇。
笑得明艳动人，却独独不再言语。
良久小王爷也颇觉没意思，收手抱胸，眉眼间掩不住的失望。
便任沉默疯狂蔓延。
半晌。
“想当初我与卿在秦淮河边，朝看花夕对月常并香肩……”
阿志蓦地睁开轻阖的双眼。
他唱得挺好，声音不高亢不尖锐，有朦朦胧胧的美感。
阿志吻了上去。
神智终有几分清明。
唱词骤然终止，室内隐约响起旖旎缠绵的声音。
恍惚间阿志感到有温软唇瓣贴在耳边。
“今后你无需禹禹独行，我亦断不会再茕茕孑立。”
若不是黄粱一梦，那当真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动听的话语。
-28-
他怀里的身躯冰冷。
他想自己是哭了。
他被自己吓到，但却无法生出任何质疑。
他泪眼朦胧得甚至再看不分明那毫无生机的面孔，豆大透明的眼泪滴至手背，他便用沾染水渍的手抚上小胜贤的五官，修长手指细细描绘着，生怕下一刻他就幻化成风消失不见。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他记得他初入府的时候，有人在背后语气轻蔑说他无非是个替身。
他当时着实有些懵懂，直到他瞥见那幅画卷，主人公与他模样相似，他心下便有几分了然。
不然怎么解释他当年放走自己呢？
那种恶心的男人，怎么会有那样好心肠的儿子？
他太过自以为是，便刻意忽略了那人流转的眸光。
来不及了。
大概是从有那样的心思开始，他的棋就彻底走错了。
便再一发不可收拾。
-29-
他一开始总觉得小王爷在做戏，等到他厌倦了，意识到自己是不折不扣的替身之后，就会将他轻轻易易地抛弃。
时间久了他却发现这个小王爷，好像是真的喜欢他。
他竟觉得有些可笑——
你的父亲想得到我的母亲，你想得到我，这是所谓的父子连心吗？
他为此沾沾自喜不已。
他既然喜欢自己，那么被喜欢的人插一刀，应该更痛吧？
那便是了。
他原本可以早早就动手。
但他没有。
他总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吧，多等一会儿，他便会多痛上一分。
其实他根本就是不忍心。
他喜欢他，他谁都不曾告诉，甚至自己。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也记不分明了。
也许是自己在戏台上信步拈花看见他在台下静静品着茗时，也许是他回眸间看进他的眼睛里，彼时秋天都失了凉意，也许是在他皱着眉对着府里的人发火，下令以后不许为难自己时，也许是他一遍遍地问“你喜欢我吧”然后任性得像个孩子说“我就喜欢你”的时候，也许是他以完全占有的姿态在大殿里不惧后果保他的时候，也许是在黄沙滚滚中他策马扬鞭的时候……
他着实动了情。
却都道戏子无情。
-30-
如今他觉得李胜贤真是傻啊。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依旧执意带他回府。
明明知道他图谋不轨，却仍随随便便把心掏出来给他。
刚才分明是快支持不住了，却还是固执地说那么多话。
为什么这么傻呢？
自己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只是始终缄口不提。
这个眼眸澄澈的男人，也才不过是刚刚褪去少年青涩印迹的模样，原来藏了这么多的事。
他的这些念头这么伤人，李胜贤却一直以来都心如明镜，他一定很难过吧。
难过得他自己的心都开始揪起来了。
可是他不能后悔啊，他已经做了，他怎么能后悔呢？
他自三岁开始学曲，唱了近二十年，唱尽了别人的繁华，如今要唱他的悲离。
他抱着小王爷的身体，唇瓣贴上他的额角眉梢，原先能唱遍水月镜花的嗓子哽咽得几乎再发不出声音。
“胜贤，你以后不要那么累了。”
“这些事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啊？”
“你怎么这么傻？”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个坏人呀。”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的。”
“是我不好，我不敢听从初心。”
“这些话，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
“胜贤，胜贤，你这样好，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了。”
“我答应你，我好好的。”
“你也要好好的，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说话呀，我还想听你说话。”
“……你要，好好的。”
万籁俱寂。
开始有隐忍的嚎哭声。
可惜怀里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全文完-
他怀里的身躯冰冷。
他想自己是哭了。
他被自己吓到，但却无法生出任何质疑。
他泪眼朦胧得甚至再看不分明那毫无生机的面孔，豆大透明的眼泪滴至手背，他便用沾染水渍的手抚上小胜贤的五官，修长手指细细描绘着，生怕下一刻他就幻化成风消失不见。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他记得他初入府的时候，有人在背后语气轻蔑说他无非是个替身。
他当时着实有些懵懂，直到他瞥见那幅画卷，主人公与他模样相似，他心下便有几分了然。
不然怎么解释他当年放走自己呢？
那种恶心的男人，怎么会有那样好心肠的儿子？
他太过自以为是，便刻意忽略了那人流转的眸光。
来不及了。
大概是从有那样的心思开始，他的棋就彻底走错了。
便再一发不可收拾。
-29-
他一开始总觉得小王爷在做戏，等到他厌倦了，意识到自己是不折不扣的替身之后，就会将他轻轻易易地抛弃。
时间久了他却发现这个小王爷，好像是真的喜欢他。
他竟觉得有些可笑——
你的父亲想得到我的母亲，你想得到我，这是所谓的父子连心吗？
他为此沾沾自喜不已。
他既然喜欢自己，那么被喜欢的人插一刀，应该更痛吧？
那便是了。
他原本可以早早就动手。
但他没有。
他总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吧，多等一会儿，他便会多痛上一分。
其实他根本就是不忍心。
他喜欢他，他谁都不曾告诉，甚至自己。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也记不分明了。
也许是自己在戏台上信步拈花看见他在台下静静品着茗时，也许是他回眸间看进他的眼睛里，彼时秋天都失了凉意，也许是在他皱着眉对着府里的人发火，下令以后不许为难自己时，也许是他一遍遍地问“你喜欢我吧”然后任性得像个孩子说“我就喜欢你”的时候，也许是他以完全占有的姿态在大殿里不惧后果保他的时候，也许是在黄沙滚滚中他策马扬鞭的时候……
他着实动了情。
却都道戏子无情。
-30-
如今他觉得李胜贤真是傻啊。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依旧执意带他回府。
明明知道他图谋不轨，却仍随随便便把心掏出来给他。
刚才分明是快支持不住了，却还是固执地说那么多话。
为什么这么傻呢？
自己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只是始终缄口不提。
这个眼眸澄澈的男人，也才不过是刚刚褪去少年青涩印迹的模样，原来藏了这么多的事。
他的这些念头这么伤人，李胜贤却一直以来都心如明镜，他一定很难过吧。
难过得他自己的心都开始揪起来了。
可是他不能后悔啊，他已经做了，他怎么能后悔呢？
他自三岁开始学曲，唱了近二十年，唱尽了别人的繁华，如今要唱他的悲离。
他抱着小王爷的身体，唇瓣贴上他的额角眉梢，原先能唱遍水月镜花的嗓子哽咽得几乎再发不出声音。
“胜贤，你以后不要那么累了。”
“这些事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啊？”
“你怎么这么傻？”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个坏人呀。”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的。”
“是我不好，我不敢听从初心。”
“这些话，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
“胜贤，胜贤，你这样好，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了。”
“我答应你，我好好的。”
“你也要好好的，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说话呀，我还想听你说话。”
“……你要，好好的。”
万籁俱寂。
开始有隐忍的嚎哭声。
可惜怀里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全文完-
「中」
我初次遇见那个男子，是在夏末，彼时已没了先前的燥意和热度，空气倒依然清新着，四下绿意还是挺盛的。
那个男子推门而入，逆着光，他的五官我看不真切，但我知道是个极标准的人物。
后来看真切了，便不太乐意了。
这样一副皮相，换了岂不可惜？
他面色苍白，看着我淡淡开口。
“我身无分文，却求一皮囊，无非公子，你待如何？”
我是做易容的，对脸很是看重，他生得俊，我看着欢喜。
“钱财我可以不求，但你总要给我什么吧。”
他的眼神黯了一下，旋即点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笑着说好。
我心想，若是他敢耍我讲个平淡无奇的故事，我倒也帮他，帮他毁了此时容貌。
他便开口，说老实话他真心不适合讲故事，因为他太清淡了，但是他的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悲伤。
我听得都开始悲伤了。
后来屋内一阵静默。
我心里堵得慌，就跟他说我也觉得那个小王爷傻。
他没再说话，垂下了眼眸，我就只能看到他的睫毛有细微的颤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他没有说出主角的名字，但我这个人一向敏感。
“你既然会唱戏，便给我唱一段可好？”
他一愣，也没有失态，语气平静。
“我的嗓子坏了，那日我抱着他哭了很久，嗓子搞破了，再唱不回从前。”
我仔细琢磨着他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锲而不舍地开口。
“你唱，多难听都行，唱上一段，我便接下这单生意。”
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再多想，因为这似乎是很划算的买卖。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声音低哑，有如鬼嚎。
着实是让我皱起了眉毛，却似乎能想象小王爷在萧瑟秋夜中寻见就着残妆如朱砂痣般灼人的他，是怎样一副旖旎无限的风光。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他摇了摇头。
我心想这人真是无药可医病得不轻，却没想到他突然间流露出很痛苦的神情。
“没有用啊。”
我正在备刀具，听到这句话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
“我爱他，可是没有用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又轻轻开口。
我望向他，他看着那么可怜。
“我爱他，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我初次遇见那个男子，是在夏末，彼时已没了先前的燥意和热度，空气倒依然清新着，四下绿意还是挺盛的。
那个男子推门而入，逆着光，他的五官我看不真切，但我知道是个极标准的人物。
后来看真切了，便不太乐意了。
这样一副皮相，换了岂不可惜？
他面色苍白，看着我淡淡开口。
“我身无分文，却求一皮囊，无非公子，你待如何？”
我是做易容的，对脸很是看重，他生得俊，我看着欢喜。
“钱财我可以不求，但你总要给我什么吧。”
他的眼神黯了一下，旋即点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笑着说好。
我心想，若是他敢耍我讲个平淡无奇的故事，我倒也帮他，帮他毁了此时容貌。
他便开口，说老实话他真心不适合讲故事，因为他太清淡了，但是他的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悲伤。
我听得都开始悲伤了。
后来屋内一阵静默。
我心里堵得慌，就跟他说我也觉得那个小王爷傻。
他没再说话，垂下了眼眸，我就只能看到他的睫毛有细微的颤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他没有说出主角的名字，但我这个人一向敏感。
“你既然会唱戏，便给我唱一段可好？”
他一愣，也没有失态，语气平静。
“我的嗓子坏了，那日我抱着他哭了很久，嗓子搞破了，再唱不回从前。”
我仔细琢磨着他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锲而不舍地开口。
“你唱，多难听都行，唱上一段，我便接下这单生意。”
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再多想，因为这似乎是很划算的买卖。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声音低哑，有如鬼嚎。
着实是让我皱起了眉毛，却似乎能想象小王爷在萧瑟秋夜中寻见就着残妆如朱砂痣般灼人的他，是怎样一副旖旎无限的风光。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他摇了摇头。
我心想这人真是无药可医病得不轻，却没想到他突然间流露出很痛苦的神情。
“没有用啊。”
我正在备刀具，听到这句话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
“我爱他，可是没有用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又轻轻开口。
我望向他，他看着那么可怜。
“我爱他，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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