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囚鸟
明诚和明台离开395号,倒也不急着回去,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之后的路要怎么走,才是问题。二人就那样各怀心事的走在路上,明台的安静,不吵不闹令明诚很是意外,看来他是真成长了,收住了那急躁又冲动的性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就要到达童舒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明台才突然放慢了脚步,对着渐渐与自己差开距离的明诚说
‘阿诚哥,没想到一年没见,你这戏是演的越来越好了!’
明诚闻声停下步子,回过身看他,对于此事他终究是理亏,只等他慢悠悠的晃到自己跟前了,才慷慨的说
‘骗你是我不对,要不……我让你打一顿,解解气?’
自己的两个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明台再迟钝,在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较劲中,也足够他看清他们,了解他们,只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咽不咽得下这口气是另外一回事
‘打是肯定要打的,但不是现在。’他突然收了笑容,多了哀伤
‘我想去看看大姐。’
提及明镜,两兄弟怎能忍住伤感,亲人离去那就是一辈子的痛,何况,还是那个那么爱他们,疼他们的大姐。
明诚明台一离开,明楼便缩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不出声,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待童舒整理完朱教授带来的药,并且开了一罐新的走进房间准备给他服用时,他还是保持着自己走开时的样子,一动未动。
他知道明楼气他擅作主张,私自行事,便端起饭碗走近他,软了语气道
‘大少爷,您气归气,饭总还是要吃的不是?’
对于这位大少爷童舒是足够了解的,当年在明家,他是看着他长大的,只是这些年在外经历的风风雨雨还是改变了他许多,但不管他怎么变,心气依然是那么高
‘是,我一听说明台回到上海了我就没忍住,那么快找上他是我不对,可是……’
‘你不知道我现在什么处境吗?毁我一个还不够,你还想把他们两个也毁了吗?’明楼突然开口,句句责问,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可还能不在乎那两个弟弟吗?
‘我这不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吗?何况,他们两个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也可以帮到你……’
‘帮我什么?’明楼气的瞪圆了眼睛
‘如果我真要他们帮忙我会眼睁睁看着阿诚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年吗?你不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童舒见他越说越激动,深怕再触动伤处,只得将碗筷放下,又等了许久,等他慢慢平复下来了才低声解释道
‘我知道,你不想他们沾染那些,明台不去说他,可阿诚……他跟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会怕被连累不成?再说,我想让他回到你身边,也不是要他去碰那些东西,即便是在你身边照顾着也比我贴心不是吗?’
明楼不是不懂童舒的心意,他何尝不想,何尝不想每每自己难以入眠时能有个人陪伴在侧,哪怕只是说说话,可他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再害了他,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童叔,你怎么总不明白,阿诚是我兄弟,但不是我的附属品,他没有义务这辈子都要跟着我,为我服务。’
‘大少爷……’
‘我现在已经是囚笼里的鸟了,而他却还能飞,我怎么能……怎么能忍心束缚他?’明楼言之动情处,眼眶里早已泛泪,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仿佛觉得这个屋子就是一座牢笼,而他再也触碰不到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