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很长的梦,从他刚出生梦到他同他九哥站在齐晟面前认罪领旨。他就像个过客般将他的大半生都看了去。他看着自己怎么被周遭那些宫闱之人当做一枚棋子来尔虞我诈,他看着自己怎么一步步的喜欢上那个宛如嫡仙的人,他也看着自己是怎么笨拙的掏出一颗心却被拿去换另一颗心。
他却还是在笑。笑自己那时的呆傻,也笑自己如今的懦弱。他以为自己不会哭,可当他看到自己在牢中对张芃芃说“只有从一而终的人才能看到”时,他终究还是哭了。自从充军北漠之后,他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浪荡儿,不再似当年那个杨严,天真,可爱。他学会了油腔滑调 插科打诨,他学会了纨绔子弟那套戏耍的作风,他把自己从里到外变了一个人,他连心都麻木了。他只是为了忘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九哥”。他学着借酒消愁,学着花天酒地,学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再也学不会让自己的心活过来。
为了那人他学得没心没肺。
可结果呢?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人忘得一干二净,却在再见时又有了心悸;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那人与自己是再无瓜葛,却还是忍不住去打探他是否婚娶,境况如何。
他觉得自己是快死了吧?连黄梁梦都做了,接下来就该喝孟婆汤了吧?
也好,自己忘不了,就让那孟婆汤来忘。
忘了好,忘了好啊。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