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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文】合欢树 (蔺晨×萧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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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蔺靖镇楼。
依旧是lof贴吧同步更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0-28 17:56回复
    先来一发设定,因为私设比较多:
    大致剧情:这世间原本并没有萧景琰这个人。又或者该说萧景琰不是个凡人,他的本体原是一棵树,在即将枯萎之时因为受了蔺晨的恩泽,而重新活过来。同时,他也爱上了这位神仙,并拥有了灵性和执念。他日夜思念他,因此这棵树就有了灵性和元神,因为他日日的思念,所以他从一颗普通的树变成了一颗相思树。
    而当时蔺晨已经得道成仙,一次他偷偷下凡,偶然和这棵树重逢,发现当初的那棵树成为了一颗神树,他觉得新奇便施法携入天庭琅琊阁与自己作伴,萧景琰在这世以一棵树的姿态陪着蔺晨渡过在天庭的日子。
    后来蔺晨因为几次私自下凡而受了罚,被玉帝贬下凡,且占星师测出他有个大劫要渡。景琰因为想跟随蔺晨,从而魂魄离体(树),欲化作人形陪伴他。
    所以第一世,萧景琰的元神离了相思树,化了人形,跟着蔺晨,因为他的道行还很浅,所以他这世还在道观修道,为的是固其魂魄,保他后世安稳轮回。所以蔺靖的第一世大概就是个AU,全是小甜饼的故事。
    然后第二世萧景琰转世投胎,才成了七皇子萧景琰。啊然后我会接琅琊榜的线写,但是他因为喝了孟婆汤所以已是忘却前尘,至于为什么会喝孟婆汤,先卖个关子_(:з」∠)_~
    而蔺晨的本体是一条青蛇,修为近九千年,因为世世苦心修炼,且已经历过数道天劫,已是得道成仙,被贬下凡前一直居于天庭的琅琊阁,被玉帝赐封号为“青珩”。
    所以简单来说,大概就是蔺晨是仙,萧景琰从一棵树变成凡人,一世一世轮回。上一世他是树,下一世他成为了修道士萧景琰,第三世他成为了琅琊榜里的萧景琰,大概这样一个故事。
    不知道有人要看吗?转世相恋梗应该已经和平常了,这是很久前开的脑洞,大致列了个大纲,不会很长,大概也就两三万字,一般周末更新,只要有人看一般不会坑的(´▽`)。
    以及不要问我是不是he_(:3」∠❀)_,上次那篇短篇已经发了刀子,这篇怎么可以不让他们共白头,信我是亲妈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10-28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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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6:2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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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蔺晨是条蛇。
      确切地说,他九千年前是条蛇。而现在,他已是天庭琅琊阁的仙阁主。他从一条略有些肥胖,哦不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是身形略丰腴的青蛇,苦心修炼,历经每千年都需遭受的天劫,终是功德圆满,得道成仙。
      玉帝欣赏于他的这番苦心,又念他确实天赋异禀,便允其位列紫府,赐封号青珩,赏了他一座琅琊阁,做个一二职位。
      他现在主要的工作,好听点儿叫琅琊阁主,其实说来就是个情报贩子,虽不是什么高官,但至少轻松自在,有的时候他还可以借着这差事敲几笔“不义”之财。
      譬如他常年带着身边的那柄折扇,扇骨便是取了那住在苍翠亭的竹子精用仙气润养了数千年的墨竹作的;还有他榻上的那床毯子,是他用姻缘阁得来的消息与水貂精作的交易。
      虽说他是神,无论严寒酷暑,他都有仙力护体,可是这水貂毛,还是修炼了近六千年的水貂身上摘的,即使在仙界都能称得上一等一的极品,盖着自然不乏为一种至上的享受;以及一只他没怎么用过的玉白色骨哨,本是喜鹊精温聆祖传的宝贝,也被他弄到了手。
      ——不过这倒不是温聆为了从他那得到些什么,而是为了求他守住一个禁忌的秘密。
      天庭的他仙他神都暗诽这青珩真君脾性古怪,看似随和,却又常常独来独往,且素来自由散漫,从不把天条规矩放在眼里。千百年前,他竟还自耗法力携了人间一棵相思树到其天庭寝宫,不仅给那树拟了个名,还天天跟那树讲些痴话,真该改个封号叫“疯癫”上仙倒是更衬他。
      ……
      “景琰,今儿玉帝摆宴,那粉子蛋可真是美味,我一个人就吃了三碗。”
      “景琰,温聆昨个儿在瑶池唱了首曲儿,是西厢记里的一段戏词,你听见了没?”
      “景琰啊,昨个儿是人间的七夕,你说说,这织女和牛郎也真是苦命,一年到头也只有这天有机会聚一聚。”
      “景琰……凡人有七情六欲,而我们神仙早已是四大皆空,无欲无求,相比之下,你觉得谁会更快活些?”
      他几乎是每天都会抚着这棵树同他说些话,而那树也似是有灵性,抖抖树叶似是真的在回应他一般。
      “啧,青珩真君既那么痴迷这棵树,倒不如和他拜堂成亲算了,到时我再让师傅替你们牵个红线,祝你和这棵树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温聆着了一身鹅黄的月华裙,一双杏眼亮晶晶的,饮着他阁里的醉清风,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向蔺晨学着外界的那几丝风言风语。
      温聆,是只修为不过五千年的小喜鹊儿,性格俏皮活泼, 精通占卜,是占星楼的小仙。因着还喜欢给别人牵线搭桥,作红娘的缘故, 还是月老身边的小跟班儿。
      蔺晨摇了摇手里的那柄墨竹折扇,答非所问般地强调:
      “他不是树!他是景琰!!我的景琰!对吧?”
      说着还拍拍那树平滑的枝干。
      相思树的叶子颤了颤,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在同意他说的话。
      蔺晨点头大笑,晃着手里的折扇:
      “还是我家琰琰懂我。”
      温聆翻了个白眼。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10-28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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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棵树,是蔺晨当年尚未成仙,处在修炼期间时游历凡间意外遇到的。那时候他还是棵小树苗儿,蔫蔫的,叶子都是枯黄的,明显是快枯死了,他心生不忍便耗了自己的仙力,施法救了它。
        待后来自己已是位列仙班,一次私自下凡于人间溜达时,再度和那棵树相遇了。
        彼时,那棵树已是成长地高大挺拔,树冠呈圆,直冲云霄,翠绿繁茂的叶子间似是藏着果实,红如朱砂。
        蔺晨认得,那果实名曰相思子。
        这……这是……相思树呀!
        蔺晨奇了。
        相思树他并非没有见过,只是现在都已是壮月了,根本不是相思豆结果的时季罢?而且他记得,他救它的时候,那模样并不是相思树的苗儿……
        莫非……
        是那次他渡给了这棵树仙力,所以使得这棵树借由着这股灵力,从一颗凡树变成了一颗仙树?
        那树倒真是极有灵性,见着了他,全身的叶子都轻轻颤动了起来,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带起一阵树叶和果实的清香,似是在与他说话。
        这四周明明没有风。
        蔺晨心下清明,会心一笑:
        “你倒是还认得我!没想到你还真不简单啊,若逢得适合的机缘,道行也满,说不定还能化个人形。”
        然后他想,这棵树在这也是寂寞,他自己亦是孓然一身,而他和这树倒是有缘,不如就携去天上和自己做个伴儿。
        既然是神树,总也得有个名字。
        蔺晨住的琅琊阁很大,有很多间厢房,他经常住的地方仅是正殿,因为地方宽敞,朝向和风水都极好,望出去的景致也美妙,所以他为他的寝宫自题了“依景殿”三字。
        既然以后有这树陪着他,自然是和他一起住在这间依景殿里。他又见那树结的相思子颜色灼红似火,自己封号里亦带了个与玉有关的字,思忖了会儿,温柔地抚了抚那树:
        “我以后,就叫你景琰可好?”
        然后,便有了如今这段故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6-10-28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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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蔺晨摇头叹了口气,默默举起案上的青玉酒壶,缓步走到一旁的相思树边上。
          “景琰呐。”
          他边吟着他的名字,边将壶里的酒倒了一圈在相思树扎根的地方。
          “我要走了,你可别太想我啊……“
          说着他也朝嘴里灌了一口酒。这醉清风是他自酿的,里面添了些许薄荷叶,尤其是夏季喝来甚是舒爽,所以他给这酒取了这个名字,一口喝下去,那特有的清凉和辛辣不由让他蹙了蹙眉:
          ”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会给温聆托个信,让她好生照看着你。”
          他侧头去看依景殿外的天空,此时已过酉时,云朵被夕阳映照的似是火烧,甚是美丽。他此前总是会跟景琰开玩笑道,你看,这云像不像棉花糖?
          望着夕阳一点点西下,他不知哪来的悲怆,这个点若是在人间,都是凡人们收工回家的时刻,可是他蔺晨的归宿如今以后又会是在哪呢?
          他是个没有家的人,孤独或许本就注定是神仙的因果宿命。
          是时候要走了,他这么想着,对着天边吟了一句词: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而后刚准备饮下酒壶里所剩的最后一点醉清风,忽的听到一略显稚嫩的男声:
          “先……先生……让我跟着你吧!”
          蔺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手一抖,酒全洒了些出来,沾湿了他的衣袍。
          “谁?什么人?!”
          他正了正身子,环顾四周有些警惕地问道。
          琅琊阁周围都有他用仙力支起的结界,哪怕是熟人,都无法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轻易靠近。
          “蔺先生,是我……是我呀!我是景琰。”
          伴着一阵树叶的沙沙声响,那个男声又响起来,带着些轻微的颤抖和歉意。
          “景……景琰?”
          蔺晨抬头去望了望这树,有点懵圈。
          “你……你会说话?!”
          这几千年来的漫长时光,这棵相思树自被他带来琅琊阁就一直陪在他身边,陪着他渡过这无数个孤冷清寂的日日夜夜,他只知道,景琰是能听得到也能听得懂他说话的,却从未有一次开过口,以至于他一直认为他是不能说话的。
          “说话是要耗仙力的,因为我道行还远远不够,且你在宫里布的结界又太强,压制着我大半力量,如此一来耗损的仙力就更多了……我不轻易说话就是想存点力气,攒着点仙源,好早点修满修为,也许就能快些化成人形,就……就好跟着你。”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景琰的声音,有些涩涩的,但是却透着股隐隐的沉稳。蔺晨被他这有些幼稚的想法弄的想笑,却又泛起股莫名的心酸。他轻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青玉酒壶,理了理衣袍,念咒化去袖口上的酒渍:
          “我是被贬下凡的神仙,你跟着我,只会受苦。”
          “我不怕苦。”
          他的声音弱了些,但是依旧充满着坚定,蔺晨刚想答什么,忽的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刚好砸到他头顶,痛的他哎哟一声,忙定睛去看,竟是两颗饱满的相思子。
          他弯腰拾起那两棵色泽绛红的果实,轻柔地握在手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为何这棵树的果实千年不枯,连树叶也是四季常青?怕一直以来都是他用自己的修为撑着,而现下坠了两颗下来,大抵是多年来他第一次开口,损了他不少仙力的缘故。
          “啊,不……不好意思……我有些累。”
          他缓了好一会儿,又是颤颤地出声,语气听着都有些吃力。
          蔺晨见状,忙凝神捏了个咒,暂时散掉了琅琊阁周遭的结界,平静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周围的结界撤去了,他这才觉得少了股一直俘着他的威压,声音相比之前也更为清朗:
          “先生救了我,我想报答先生。”
          “我当初救你是真心想帮你,不是为了求回报的。”
          “我只是想为先生做些什么,先生几千年来一直同我说话,我都记着的。先生还会跟我讲人间的所见所闻,我也很想回去看一看,现在那里成了什么模样……”
          蔺晨沉默了几秒,听着那树叶簌簌声响,心里竟有些难得的波动,但他依旧劝言道:
          “你现下修为未满,即便我能抽出你的元神,你化了形也一样会魂魄不稳,你的人形会很虚,比起常人,魂魄很容易消散……”
          “我不怕!只要能和先生在一起。”
          蔺晨竟觉得眼眶有些热,心头涌上一阵暖意,痴恋地扶了扶他的相思树的枝干,明明是责怪的语气却又添着几分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宠溺:
          “真是倔啊,你说你一棵树怎么脾气硬的跟牛一样?”
          景琰似乎感觉到他已经有点动摇,又急急忙忙说道:
          “化了人形我可以去道观修道,传言道术亦是可助人安神养性,和修仙想通,必也是能巩固我自身的魂魄。”
          蔺晨心下一跳,暗想他难道是能洞察自己内心么?竟和自己的想法撞一块儿去了……他沉吟了数秒,正了正神色,再度严肃地问了句:
          “你……真的想清楚了?”
          “这是自然!我只想跟着先生!”
          蔺晨笑了笑:
          “好……我会渡你仙力,将你的元神抽离此树,助你化作人形,还有别叫我先生,叫我蔺晨便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10-28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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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儿的手可真好看,白皙地都与这骨哨毫无分别。”
            正在他伤神之际,忽听得一清亮的男声,他一听这熟悉的语调,心里一怔,忙站起身来,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了会儿,却是空无一人。
            “蔺晨?!”
            他叫了句。
            “蔺晨……是你吗?蔺晨??”
            依旧是无人答话。
            “我在这儿呢~~”
            就在他以为大抵是自己的错觉,那声音又飘飘忽忽从背后钻进自己耳朵,萧景琰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见蔺晨倒挂着身体,一双长腿勾着水榭亭梁,露出欠揍般的笑望着自己。
            他这不动还好,偏偏一转头,两人鼻尖都差些碰在一起,气息都温热的扑在脸上。萧景琰瞬时面上一热,大叫一声,猛地推开眼前那张大脸,从阑杆一跃而下,抽出缠在腰间的那根细长皮鞭就作势要打他:
            “你……你干什么!!!”
            蔺晨反应极快,笑嘻嘻地一个飞身,翘着腿,半躺在他方才蜷坐的地方,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脾气不要那么大嘛。”
            边说还边从怀里掏出一袋榛子酥,一颗接着一颗抛进嘴里吃了起来。
            “呵,先生真是好雅兴……”
            萧景琰本想开口关心关心他伤口如何,却见到他这幅油腔滑调的模样心下一横,冷着脸嘲弄道。
            蔺晨依旧含着那一抹不羁的笑,又见萧景琰死死盯着自己,装作心领神会般把袋子往前伸了伸:
            “干嘛一直看着我?是我好看呢,还是你也要来一口?”
            “你!”萧景琰气结,“……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大晚上的还吃,怪不得落得如今这身材。”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那么不领情啊,我这叫健壮,懂?”
            蔺晨见他似乎真有些恼了,也不再逗他,直起身子来,一双神采奕奕的眼也多了些如月光般的朦胧,深深注视着他:
            “还在跟我赌气呢?”
            “……”
            他笑的淡然,捋了捋垂在耳边的散发:
            “我这不是好好的?倒是你自己跟那老妖拼什么命?”
            见萧景琰依然沉默不言,一双鹿眼似是盈着些许泪光,蔺晨犹如被什么人在心口狠狠掐了一把,收敛了有些不正经的语气,忙温言安抚:
            “好啦……你忘了?我是得了道的神,有仙力和仙骨护着心脉和仙体,任何伤都可快速自愈,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到我。”
            “你以为这种话我会信么?即便如此,你就可以随意冒险,不顾自己的安危?”
            萧景琰拧着一双剑眉,眼神朝他左臂瞥了瞥:
            “除非……你给我看看你的伤势。”
            蔺晨无奈,自知拗不过他这牛一般的倔脾气,只得撩起衣袖,露出自己柔软的手臂。
            那地方现如今只余了道淡淡的浅粉色伤痕,除了有些轻微的红肿,连血都不再流,已是有结痂的现象。
            萧景琰细细看了,心里才终是松了松。
            蔺晨笑道:
            “没骗你吧?所以啊……你不用担心我,而且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啊。”
            “……”
            萧景琰没有接话,低下眼眸,掩掉眼角泛着的红。
            蔺晨拢了拢衣袂,从袋子里挑出一粒最大的榛子酥送到他嘴边:
            “我刚买的,新鲜热乎着,可好吃了。”
            萧景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递来的榛子酥,诱人的味道还真勾起了他的饿意,刚想伸手去拿,蔺晨却霸道地避开他的动作,把手一缩,神情严肃,一字一句说的义正言辞:
            “张,嘴——”
            ……
            啊……啊?
            萧景琰眨了眨眼,愣怔了几秒,刚想推脱,蔺晨却是不容分说地把那榛子酥往他嘴边递的更近,他也就鬼使神差般乖乖张嘴咽了下去,清甜酥软的味道瞬时在舌尖化开,直直的甜到心里去。
            萧景琰是最爱吃榛子酥的,因为他化形后蔺晨带他吃的第一道凡间食物,便是它。
            那时候他吃下第一口,睁圆了那双亮晶晶的鹿眼,抓着蔺晨的衣袖,直问他这是什么。
            蔺晨告诉他这叫榛子酥,还跟他承诺说,凡间的美食琳琅满目,以后待他彻底稳固了魂魄,必带他游山玩水,吃遍人间佳肴。
            蔺晨伸舌舔了舔手指上残余着的碎屑,看着吃的嘴巴鼓鼓的萧景琰,笑的满是宠溺:
            “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你……还记得?”
            萧景琰一双鹿眸湿漉漉的,嘴里塞着还没吃完的榛子酥,有些含糊地答了句。
            “怎么可能会忘?你别忘了来啊,酒桌我都预定好了,依着窗棂,景致极好。”
            “好,我一定来。”
            萧景琰望着他看了会儿,笑着应道,一时也颇有些感慨,这岁月流逝,犹如白驹过隙,朝夕不过只在一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10-31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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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的壮月十八,他们来到了人间,那一天,萧景琰正式化了人形,蔺晨便替他定了这日子为他的生辰。
              而那日也恰好是蔺晨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萧景琰的真身。
              他想不到的是,他化成人形竟会那么好看。
              乌发漆眸,貌若寒玉,精致的五官如刀刻,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清冷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漾着整片天空的星辰,眼波流转间,尽显深情。
              而此刻月色如水,凄清的月光温柔的泼洒在他脸上,把他的眉眼映地更为俊逸。萧景琰没有将全部头发都用发带束起来,乌黑的长发此刻四散在肩,望着自己的眼神清澈,笑容见了令人如沐春风,看的蔺晨一时有点恍惚,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好似那被风吹皱的湖水,一点一点地荡漾开来,波动不已。
              萧景琰现下穿了一件元清观的白色道服,样式极简,只左右襟上由黑线绣着的道观独有的如意纹,连腰间束腰的丝绦都是墨色的。
              但蔺晨心里一直觉得,最适合萧景琰的,理应是绯红。就好似他的本体结的相思子那般,绛红如火,似能灼伤天涯。
              他倒真的很想看看,萧景琰,他的景琰,披上大红嫁衣的样子,那一定是惊天动地,教万物失色。
              可惜……
              想到他以后终会娶别的女子,是为别人披的红裳,他心里又莫名酸涩。
              他还记得,十年前,就在自己送他来元清观拜师时,景琰问他,如若道长问我从哪来,姓什么,我该怎么说?
              身世这一说辞蔺晨早替他想好了,至于姓氏……他竟一时也没考虑到。
              萧景琰本来就是没名字的,景琰二字还是当初他替他取的。
              那时候,萧景琰思考了会儿,说了句差点让他把茶水喷出来的话:
              “不如……我随先生姓蔺罢。”
              他憋着笑意告诉他:
              “这姓氏不好乱来的,而且我说了,别叫我先生,你知不知道在人间叫人先生代表着什么?随人姓又意味着什么?”
              “什么呀?”
              萧景琰一脸的懵懂。
              看着萧景琰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蔺晨也不忍再与他玩笑,却也不知该如何措辞,终是了了的敷衍了过去。
              后来,他们拜见了那元清观的道长,老人姓萧,道号元睿,捋着胡须幽幽说道: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既没有姓,那便随老夫姓萧罢。”
              萧景琰从此便有了完整的名字。
              “原来随人姓,是有着父母子女这层关系啊,当初是我莽撞,还请先生见谅。”
              后来萧景琰告诉他这句话的时候,蔺晨没有说话,也不纠正他说,不要叫我先生。
              他想,他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其实凡间随人姓的规矩,夫妻之间,也是这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10-3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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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萧景琰提早了大半个时辰便去赴约,蔺晨说他预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一来替他庆生,二来纪念他们到人间的这十年漫漫时光。
                他在街口就和蔺晨碰了面,见他抱着一坛自酿的酒,觉着新奇,便掀开盖子闻了闻,味道竟是醉清风。
                “你果真还记得?这是我上月酿了的,我担心这时辰太短沉淀出的味不够醇厚,还施了些仙力,想来味道应该极好。”
                萧景琰虽心里欣喜,但顾及他伤势又是蹙眉道:
                “你这受了伤,能喝酒?”
                蔺晨活动着手臂,不以为然道:
                “早好了,你看,灵活着呢!”
                萧景琰知道他馋这醉清风馋了好久,便也不再劝他,转念一想,又道:
                “可是……我记得这附近没有薄荷叶,你去哪找的?”
                蔺晨眯了眯眼,笑的自得:
                “确实是难找,我施了千里探物的法,好不容易寻得了地点,却发现离这极远,又长在海拔三千多米处,后来是雪无痕主动替我带的。”
                “哦……雪无痕?说来倒是真的很久没看见那孩子了,不知他近况如何。”
                “他呀,逍遥着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10-3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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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6: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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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无痕是只修炼近三千年的雪狼妖,一年前,被蔺晨和萧景琰共同从一黑鸩精手里救了下来。
                  当时他被那妖怪施了桎梏阵,毫无反击之力,那黑鸩欲趁机取他内丹来滋长自己的功力,两个人见状,联手降了那黑鸩,救下了他。
                  那小狼妖自被他们救下后,总是跟着两人身后蔺师傅,萧师傅地叫,萧景琰自知道行还没这少年深,有些惶恐地谢绝了,那少年便改口叫他景琰哥。
                  也是在那一年,萧景琰第一次听说了困住这只来去无踪的狼妖的江湖奇毒——锁魂锢魄。
                  “此毒不是剧毒,却也是一奇毒,且毒性极烈,几乎瞬时发作,产于一种名叫桎梏虫的毒虫,凡是被这种虫叮一口,便会浑身麻痹,无法动弹。此虫行动时皆是成千上万结群出洞,故名曰桎梏阵,是种非常卑鄙的手法……”
                  萧景琰懵懵地撑着下巴听蔺晨跟自己科普,有些愣怔地插了句:
                  “那如果被这种虫子咬了,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有一种心诀可以驱此毒,虽不能彻底根除,且亦要耗费将近大半柱香的时间,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怎么……你要学?求我呀。”
                  “……”
                  萧景琰斜睨他一眼,嗤了一声,表示对他这幅自恋狂妄的态度予以强烈的鄙视。
                  蔺晨却摇摇手指,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可别小看了这虫子的威力,它致命的地方远不止我方才说的那点,凡被咬伤之人虽皆可在半个时辰后恢复,但常人往往就会因此忽略而不找大夫医治,却不知此举会使得余毒从腠理慢慢侵入骨髓,虽不危及生命,却可使人经脉麻木,逐渐内力尽失,一旦错过治疗良机,也许终身无法使用武功,且逢阴雨天,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会奇酸无比。”
                  “那……那么严重?”
                  萧景琰暗诽这黑鸩可真是歹毒,竟无耻到施以这种卑劣手段。
                  “不过先生……知道的可真多啊。”
                  蔺晨晃了晃手里的墨竹扇:
                  “那是自然,这世间没有什么我琅琊阁主不知道的东西,我这九千多年,可不是白过的,如此漫长的时光够我去看很多东西,也够我去学很多东西……”
                  蔺晨当时说这话听起来似是风光,萧景琰却是在言辞中嗅到了几丝苍凉的意味。
                  九千多年啊……那该是怎样冗长孤寂的时光呢?萧景琰记得还在天庭的那几年,蔺晨有几次宿醉,靠着他,絮絮叨叨地跟他讲:
                  “景琰啊,也只有你陪着我,这人都是要走的要散的,只有你,一直扎根驻足在这,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是陪着蔺晨最久的人,蔺晨修炼近九千年,于五千岁时得了道,又在六千多岁时把他携入琅琊阁。
                  他伴了他三千多年,日以继夜,不知疲倦。
                  他日日夜夜凝望着蔺晨,故能感知蔺晨的气息,洞察他的心思,以及那深深刻印在他灵魂上和骨髓里的寂寞。
                  他有些无法相像,他还没有陪着他的那几千年,他一个人是怎么渡过的?他还未得到成仙的时候,在遭受天劫的时候,如果冷了如果痛了,如果也像昨天那样受了伤,有没有人提醒他加衣?有没有人提醒他要记得上药,叮嘱他不能喝酒?
                  不过……
                  无论以前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现在有,以后也会有。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他都会陪着他,守着他,他能活多久,便在他身边多久。
                  TBC
                  此章遍地FLAG_(:3」∠❀)_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10-31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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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莫作有情痴

                    萧景琰在元清观的道号是元释,凡是道观的师兄弟之间互相称呼都不能用真名,而要称对方的道号。
                    萧元睿特择了“释”这个字给萧景琰。
                    他曾告诉他:
                    “我能感应到,你的执念很深,可这人若是执念太深便容易陷得深,陷得深便容易伤得深……为师赐你这个字,是希望你有时能学会放下,学会释怀,不要偏执的执着于某样东西,到头来反而苦了自己。”
                    师傅对他向来都格外尽心,师傅说的几乎每句话他都认同,但唯独除了这句。
                    其实这世界上本不会有他这个人的,是蔺晨赐了他魂,助他化了人形。
                    正因为他有执念,他才从一颗普通的树变成了神树,拥有了元神。也正因为有执念,他才结出了那红如朱砂的果实,一颗一颗的相思子,仿若是他的血骨,融着他对那个人的绵绵思念。
                    一个人的一辈子不过百年,终要为一样东西疯狂一次,执着一次才当不负此生,哪怕即使会因此万劫不复。
                    如果有天他萧景琰放下了,那应该只会是他死去的时候。
                    他知道,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喜欢蔺晨的。自第一眼见到那一袭白衣,他便动了情;自他给了他生命赐了他名,就已是倾心,天庭千年相伴,人间十年漫漫,到如今的世间万物都只沦为陪衬。
                    可是,蔺晨对他又是什么感情?他似乎,好像觉着……他也是……也是有点喜欢自己的……
                    “萧师弟?萧师弟!”
                    萧景琰一路走着却是想的出神,有人在叫自己他都没注意。
                    “萧师弟?听的见吗!萧师弟?萧师弟!!”
                    原是观里的元空师兄以千里传音的法术在召唤他。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支起阵法,慌忙回应:
                    “怎么了?元空师兄?出什么事情了?”
                    “萧师弟,你去哪里了啊?师傅到处找你呐,说有急事跟你说。”
                    “现……现在吗?可是……”
                    “师傅说必须现在,指名道姓点了你去见他,而且……只能你一人来。”
                    只能我一人?
                    这是为什么?
                    萧景琰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不对劲,说实话,从元空师兄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是一时半刻,他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可师傅他素来敬重,论理论情他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11-02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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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晨往酒楼走了几步,没感觉到萧景琰跟上来,回头一看,他正用着法和什么人对着话。
                      “景琰?”
                      他脱口叫了声。
                      萧景琰收了法阵,跑上前来,有些歉意地看了他眼,犹豫着说道:
                      “那个……蔺晨,我师傅让我现在回下道观,说有事找我……”
                      “找你?现在??出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清楚……只说很急。”
                      “那——我同你一起去。”
                      “师傅强调了……让我……让我一个人去。”
                      被这话弄的有些扫兴,蔺晨本想说那我偷偷跟着你,萧景琰却率先开口: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回来后,我……我还有话跟你说。”
                      蔺晨一怔,心跳忽的加快了些许:
                      “……什么话?”
                      “很重要的话,回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那好……你先去,我在这等你回来。”
                      “好,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萧景琰朝他一笑,施了个轻功,转瞬便消失在街上的人来人往中。蔺晨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依依难舍地收回了目光。他回想了想他方才说的话,嘴角不自觉勾了勾,抱着他的那坛宝贝醉清风便进了酒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6-11-02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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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酒楼是依着镇上的天泉湖建的,天泉湖不知源头在哪,载着清澈的湖水,一路蜿蜿蜒蜒,朝着地平线看不到的尽头延伸出去。
                        他挑的位子倚着窗户,透过窗棂,刚好可以看见这天泉湖,周遭景致一览无余,倒叫蔺晨想起来,他们俩曾经好几次一道去那湖里抓鱼,然后烤来吃。
                        萧景琰倒是敏捷,一抓就是一条,他在这方面比起来竟显得笨拙了些,每次好不容易捕到一条,那鱼都从自己手里咻的一滑,甩着鱼尾就蹦回湖里去,连带着溅他一脸的水。
                        “蔺公子,请先用茶……”
                        一个略不协调的声音忽的打断了他的回忆,他这不过落座没多久,蔺晨抬眼看了看那人,是一面生的小厮,端着一壶茶,恭恭敬敬地替他沏了一杯,赔笑着道:
                        “您最爱喝的便是我家的仙露茶,早早替您备着了。”
                        蔺晨当着他面抿了一口,细细打量了一眼那垂眸立着,看起来似连束发之年都不满的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么年轻就出来干这种杂事儿?你这年纪,应当在学堂温书的。”
                        那小厮迅速抬眸瞥了一眼蔺晨,转而又把头垂的更低了些,哀声叹息道:
                        “父母生着病,弟妹们又还小,家里正是急着用钱的时候,我便出来做工了。”
                        “哦,这样。”
                        蔺晨挑了挑眉,依旧是那副不浓不淡的语气:
                        “之前好似没见过你,新来的?”
                        “是,刚来不久,若有照顾不周还请公子多多体谅。”
                        蔺晨点点头,把茶盅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
                        “蔺某可不敢,你这照顾的,还真是周到到极致,刚来就知道我爱喝仙露茶?根本没见过我,还知道我就是蔺公子?”
                        那小厮眉头一皱,眼里光芒复杂:
                        “客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蔺晨冷哼一声,倏地反手一抻,隔空便将那人提着领子拎起来,重重往酒楼修着的隔断摔去。
                        周遭几个原本坐着几个客人,见此情形,皆被吓的惊惶失色,尖叫着逃窜下楼。
                        那小厮被膈的哀嚎几声,与蔺晨有着大约二十来步的距离,依旧是被他的仙力压制着难以动弹。
                        “现在的小妖胆子越发肥了,就这点下三滥的功夫,竟也敢暗算本真君?”
                        那人见事迹败露,瞬间目露凶光,笑的癫狂:
                        “呵,青珩真君莫激动,贸然耗仙力可会加速催开您体内的毒。”
                        “是么?”
                        蔺晨轻蔑一笑,俯视着那被自己锢住的小贼,冷声道:
                        “自你到我跟前我就察觉你周遭气息异于常人,那茶我根本一口都没碰。”
                        说罢又念了个咒,加重了力道,手也顺势往后收了收,那人声音变的更加凄厉起来,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原形都露了一半,螫针和背后一根带着毒刺的尾巴也显了出来。
                        果然,是昨日那蝎子精的同党。
                        难道……是特地来寻他报仇的?
                        老板和几个手下闻声赶来,被眼前这景象吓的面色煞白,半条命都险些没了。
                        “金老板莫紧张,您这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不过是帮您清理下这不识时务的孽障罢了。”
                        蔺晨目光狠厉,神色越发冷冽决绝:
                        “速速把你知道的全都道来,我饶你不死。”
                        “青珩真君……有本事……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那蝎子已是气若游丝,话都说不真切。
                        蔺晨明白他这是蓄意在拖延时间,再与他纠缠事情只会越发棘手,一发狠便先掐晕了他。
                        见那蝎子失去意识后彻底显露了真身,蔺晨思忖了几秒,转头将他端上来的那壶茶水尽数倒于桌上,用手翻了翻,果然见那茶叶里混了什么东西。
                        是一颗白色的勾玉状的物体,尖端发黑,让人见着只觉毛骨悚然。
                        他认得这是桎梏虫的毒牙,大抵是这蝎子拔了那虫分泌毒液的牙齿,泡在这茶里,欲对他下手。
                        锁魂锢魄,无色无味,若不是他敏锐,怕是真要中招。
                        等等……
                        他脑袋停滞了一会儿,瞬时意识到了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6-11-02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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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不是更新……这是个请假单……
                          就不应该立flag说自己很空,手动再见jpg。
                          很对不起大家,从这段时间开始一直到十二月末都会比较忙,而且我还忙着要考英语六级什么的。学校里下个礼拜也有期中考试,期末考试也在十二月中旬开始,我这人一写文就无心学习(这点不好,千万别学我。),前段时间一直比较松懈,浪的飞起简直( ´_ゝ`)又是剪视频又是写文的,如今迫在眉睫所以我真的要抱抱佛脚去看书了……
                          我写文喜欢全身心的写,事情多了就容易写不好(虽说本来就写的不咋样_(:з」∠)_)………所以我决定等忙完了再写。
                          本来没打算说,因为觉得像我这种小透明即使坑了应该也没人发现2333但至少不能辜负还有一些愿意看我文的人,哪怕只有一个。
                          所以还是跑过来说一声,这个号大概到十二月末之前都不会有更新,实在抱歉近期关注我的一些朋友们和愿意花时间点爱心和评论的小天使。
                          答应你们,考完试会争取来填坑。
                          爱你们哟,楼诚永恒。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6-11-05 18:15
                          回复
                            我回来了_(:3」∠❀)_不知道还有人记得我嘛!还有人记得这篇文嘛!近期会加油更这篇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7-01-04 02:52
                            收起回复
                              2025-08-06 16: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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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 鸩毒
                              在看清那人的相貌后,萧景琰愤恚难耐,奈何体内毒素犹存,动弹不得,只得瞪圆了一双鹿眼,望着那人目呲欲裂:
                              “果真是你!”
                              面前的人一头及腰黑发,玄衣淄袍,皮肤是一种病态般的苍白,漆黑的眸子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满脸的轻狂恣肆:
                              “你倒是还认得我。”
                              “没想到,你竟……没有死……”
                              桎梏虫的毒性猛烈,不过寥寥几句就已是要耗尽他全身气力,胸口一阵阵压抑的闷痛细密如针刺,侵蚀着他仅存的几丝气力。
                              见他痛苦却极力隐忍的表情,那妖眉目一挑,嘴角勾起几分杀人喋血的快意:
                              “如何,景琰小兄弟,这桎梏虫的滋味不好受罢。”
                              他边说边把玩着手中那只墨黑色的金边委角方笼:
                              “当年我用它困住了那只不识相的雪狼妖,眼看就要得手,偏偏就被你和那蛇坏了好事。如今我好不容易伤愈出关,当然要找你们这俩位老朋友好好算一算旧账。”
                              萧景琰卷起一抹冷冷的笑,无畏地看向他,嘴唇轻启:
                              “要杀要剐,还请自便。”
                              “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那黑鸩走近了他,于他身上嗅了嗅,细长的眼睛里异光闪烁:
                              “你这身上全是那条蛇的味道……擒了你,我才有把握对付他。”
                              听他谈起蔺晨,萧景琰眉心突地一跳,狠厉地瞪向他,咬牙切齿道:
                              “你……休息得逞!”
                              “你现在这幅样子,还由得了你……”
                              那妖忽然不说话了,眼神落在他腰间系着的东西上,那是一只玉白骨哨和一颗绛红色的似是绯玉般的灵石,其上还刻着“晨”字。
                              他用手指拣起那颗绯红色的玉石细细端详了会儿,意味深长地说道:
                              “晨?蔺晨的晨?……呵,你们的“定情”信物吗?真是想不到他那种上仙竟会对你这种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怪物那般上心。”
                              “——还有这骨哨,也是那条蛇给你的罢?教你遇着了危险便吹它,是吗?”
                              见他如此明了这骨哨的用途,萧景琰心中顿时明朗:
                              “原来……昨日那蝎子精是你故意设的圈套。”
                              “没错,是我。一年多未见,我当然要试探试探你们的本事如何。”
                              他眼神凛了凛,忽的闪过一丝妖异的光:
                              “不过,景琰你长的倒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刚才那泛红的眼角,我瞧了呀,都有些心疼呐。”
                              说着,冰凉的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刮了下。
                              萧景琰避让不得,心下泛起一阵厌恶:
                              “把你的脏手拿开。”
                              他眼睛一瞪,忽的反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的手都发了抖:
                              “装什么清高!狂成这样,若不是你还有用,你的下场早和你的那些师兄一样了。”
                              他力气极大,似要捏碎他的骨,萧景琰却依旧一副隐忍的模样,面上几乎毫无波澜,口气清冷,满脸无畏: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仰天一阵大笑:
                              “是吗?那就让我们一起看看,我和你,究竟会是谁先死。”
                              话音刚落,他惊觉不妙,似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紧接着下一瞬,不知从哪射来数发银针,根根直逼太阳穴,那黑鸩一惊,慌忙运功避开,但那银针蓄满了内力,虽说他反应极快,却依旧被冲击力反弹的飞出去好远。
                              “不许碰他!!!”
                              蔺晨着了一袭白衣,从树上翻身跃下来,整个人挡在萧景琰身前,念咒唤出一柄长剑,指着那跟自己隔了几步距离的妖精,轻蔑一笑道: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曾经的败将。”
                              那黑鸩站起身来,抹了抹嘴角的血丝,望着手里夹着的那五根银针皆冒着黑气,还隐隐约约泛着淡淡的绿光,似是惊讶地挑眉道:
                              “淬了滴水观音的汁液?青珩真君不愧为毒蛇,心肠可真黑。”
                              蔺晨嘴角勾了勾,眼里尽是肃杀之气:
                              “对付你这种孽畜,还要在乎使什么手段么?”
                              “你来的正好,青珩真君可知我们黑鸩最爱食的猎物是什么吗?”
                              蔺晨捋了捋垂在额前的散发,轻蔑道:
                              “就凭你?痴心妄想,即便你修为再涨三千,也不敌我万分之一。”
                              “青珩真君还是那般目中无人。”
                              说罢,他扬手就要打开手里的那只委角方笼,意图再度布下桎梏阵,可就在一刹那,忽的一阵疾风刮过,连带起周遭草木都微微颤动,黑鸩来不及防备,再回过神,手里的金笼已是消失无踪。
                              一满头银发的少年,立在蔺晨身旁,笑着捧着那笼子显了形,一双桃花眼竟是狡黠:
                              “那么既目中无人还不识时务的,怕是只有你这蠢货了。”
                              黑鸩定睛瞧了瞧眼前的“少年”的模样,气急败坏道:
                              “你?!雪无痕?你竟有胆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怎得不敢?久未谋面,想不到你依旧还是只有那点三流功夫。”
                              雪无痕戏谑地看着那妖精,双手稍稍一用力,施法就将那群祸害无辜的虫子连同他们的老窝一齐粉碎殆尽。
                              他回头望了眼萧景琰和蔺晨,神情恭敬亲昵,面上写满了担忧和歉意:
                              “抱歉,蔺师傅,景琰哥,我来晚了。”
                              蔺晨也不看他,只是一手执着剑,一边凝神施法,随时准备迎接那黑鸩的进攻,一边冷静的吩咐道:
                              “话别多说,雪无痕!带景琰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7-01-07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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