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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海のコイビト(海的恋人)(短篇/清水/HE/ED2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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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用马甲发过一次,不过似乎没有发完。
>自己通读了一遍,做了一点修饰和润色。
>ED2衍生作,职业梗,人鱼梗。
>中间微虐,但可能因为文笔原因并不是很虐。
>同样因为文笔原因可能有不可抗的ooc。
>全程真遥二人世界,请放心使用。
>虽然只是有点微笑的工作,但也弄了一下午,姑且算作微小的新年礼物,希望大家喜欢。
>祝真遥吧在新的一年里越来越好。


IP属地:北京1楼2017-01-26 19:19回复
    Chapter1 新生,
    ××橘真琴至今还忘不了那天的事。
    ××那次救火作业中,他独自走向了失火的研究所深处。带着找寻中断联系的战友的想法,以及对火场中尚存生命的怀疑,他终于还是在一片呛鼻的浓烟与刺眼的火光中似慢而快的前进了。研究所外的高压水枪还在无休止的喷射着,强力的水流使得外墙墙皮裹挟着焦黑的水泥粉末脱落飞溅下来,却没能阻止这里猖獗的火舌无休止的撕咬一切它所可以触及的事物。研究所内部象征冷静与理性的白色墙壁在火焰的炙烤与映照下变成诡谲的红色与黑色,各种材质的器物燃烧成灰烬时释放出的气味也越发的复杂刺鼻令人窒息。橘真琴的步伐越来越小了,再不从这里撤离,恐怕会有危险。然而正当他这样想着,艰难的转过身去准备折回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不远处的面前——一位青年。不,准确的说不是青年,而是人鱼,是青年模样的人鱼。
    ××火海中,人鱼那长长的蓝色鱼尾闪烁着无力的光,而比起那光更无力的则是那条人鱼本身,他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面对这样混乱的局面,橘真琴先是一怔,接着用尽全力冲了过去——或许是作为一个消防员的条件反射,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没有时间疑惑了,一定要救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人鱼身边,从小害怕未知的鬼怪的真琴,全身上下的动作还是不听使唤的顿了一下。好在他现在可以确实看清那人鱼的脸了,那是一张标准的,清俊的,人类青年的脸庞。橘真琴内心的恐惧瞬间去了大半,他急忙俯下身子,伸出双手抱起人鱼。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张了一下嘴——大火中,人鱼的身体,竟然还保持着海水一般略带凉意的温度!橘真琴斜晲着人鱼那略带疲倦的脸,不由感叹起来:自己的怀里究竟躺着怎样奇妙的生物呢……尽管橘真琴仍暗忖着人鱼的身世,但天性善良的他,还是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坚定地用干渴的喉咙说着:“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这句话,不光是说给被救者,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在火场中,他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像是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就会自己流淌出来一样,内心深处的勇气和力量又源源不断的汩汩涌出了。他迈开步子向大门的方向移动,却在这时听到怀中的人鱼用同样无力的声音反复念着:“不要……把我……交给他们。”
    ×ד他们?”如果听不懂人鱼的语言还好,但那的确是橘真琴能够理解的人类的语言。本该陷入纠结境地的橘真琴,不知怎的,意外而异常的信任这个连是不是人类都很难说的生物,没有时间犹豫了,他迅速调转方向向着火势更加猛烈的后门跑去。
    ××……
    ××其实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但无论正确与否,人鱼已经在他家借宿去了大半个月的时光了。洗去了大火中浓烈的烟尘,现在能够清楚地看到这是一条格外美丽优雅的人鱼了。他安详的休憩在真琴家去了盖子的大水族箱里——橘真琴从小就养金鱼,这个格外巨大的水族箱,是他18岁生日那年,弟弟和妹妹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就在这个充满纪念意义的水族箱里,人鱼那恢复生机的鱼尾在清水中闪烁着温柔的蓝色微光。他同样是碧蓝的眸子,像大海表面一样波澜不惊,但真琴总是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大海一样的深邃,那大概是他不为人知的过往留下的痕迹。
    ××记得逃出火场,然后费尽千辛万苦把他弄回家的那天,自己也是这样坐在桌前,静静地凝视着水族箱的他的:在水中自然卷曲漂动的黑色短发,在水光中显得更加白皙光滑的皮肤,还有和自己一样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的面容和身体。同样是在那天,自己得知了他的名字、他的故乡和他的愿望。
    ××——“遥”,“大海”,“回家”。
    ××遥的确是来自大海中的生命,而非出自人类之手的科技般的存在。但他却会说人类的语言,拥有人类的脸庞,和一个人类的名字。但这还不是令真琴最为惊讶的,作为人鱼的遥,离开水同样可以充满活力的自由行动,不仅可以吃人类的食物,还可以穿人类的衣服。当然,那条怎么看不像人类的硕大鱼尾除外。
    ×ד想家了吗,遥。”似乎是为了增添这样梦幻般的状况下的真实感,真琴开口了。
    ×ד嗯……很想。”遥说话声音不大,却显得十分冷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想。”
    ×ד再过不久,我是说等风波过去,我就会送你回家的。”真琴把嘴角翘上去笑了笑,“大海对吧。”
    ××遥并没有回答真琴那个并不需要回答,也不像是疑问句的疑问句。
    ×ד遥……似乎很害羞呢。还是不相信我吗?”真琴边说边用手指挠了挠脸,说起来,和遥交谈,自己也很谨慎,“毕竟我是人类呢。”
    ×ד不。不是那样的。”遥的语气明显加重了,比起冷静那更是一种笃定。他明白,真琴个头虽然高,但心思却出奇的细腻。
    ×ד哈……我开玩笑的。”真琴又苦笑着挠了挠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内心已经认定自己和遥已经彼此熟稔,但和他交谈起来还是控制不住的羞赧起来。
    ×ד真琴。”
    ××遥很少直呼自己的名字,真琴立刻意识到自己心里所想的事已经透过身体的每一个反应,被遥深切的看在眼里了。为此他急忙转移话题:“遥果然很想家啊……我来给你唱一首童谣吧,我小的时候,妈妈教给我的。”
    ××真琴也是在海边成长起来的孩子。每到夏天,南风轻拂海面的时候,他总会和伙伴们去海边跑步。那是一个位于本州岛中部西海岸的小城镇——岩鸢,并没有九州或是热带海岛那样的椰香和热烈,这里的海是宁静温柔的。真琴的家就在海边的一处神社旁,从那里走过建着一个红色的小型鸟居的石头台阶,就是真琴的家了。每晚真琴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时不时滑过的窗外汽车驶过而成的光块,听着不远处的大海的浪涛声,安然入眠。
    ××这样的真琴自然学会了不少有关大海的故事和歌谣,他特意选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
    ××遥的眼神里早已充满了期待,是在给自己打气吗?真琴深吸了一口气。
    ×ד海は広いな、大きいな。”(大海啊,广阔又无边。)
    ×ד月が昇るし、日が沈む。”(月亮从此升起,太阳由此西沉。)
    ×ד遥你也会唱啊!”真琴高兴地叫出声来,因为对于他来讲这是最大的肯定和鼓励。
    ×ד嗯,谢谢你,真琴。”
    ×ד那我们继续吧。”不知不觉间好像自己也反过来被安慰了,不过真琴很享受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遥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拉近。
    ×ד海は大波、青い波。揺れてどこまで、続くやら。”(大海是,蓝色的波浪。汹涌的大浪,要去向何方。)
    ×ד海にお船を、浮かばせて。行ってみたいな、よその国。”(大海上,漂浮起船只。真想去看看啊,异国他乡。)
    ×ד海は……”……
    ××男孩子特有的嗓音,浑厚、温柔、亲切,充满了不大的房间,然后悄悄地滑出窗外,和着日落后安静的海风,给整个城镇带来幸福的睡意。


    IP属地:北京2楼2017-01-26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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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 命运,
      ××夏天的太阳很早就升起来了,阳光沿着海平面一寸一寸的爬上来。整个世界也开始笼罩起一层脂粉似的白纱。遥很早就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了,一个月以来自己一直被那个名为橘真琴的男人无微不至的照料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已经习惯与一个人类相处了。或者说是与真琴——这样一个人类相处。尽管只是短短三十天的相处,但两人对对方都有一种似乎相处了六千多天的熟悉。不过让遥纠结的是,来自未知的未来的不安在安逸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窘迫,让他无法安睡。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城镇,比起岩鸢的过分宁静,它显得要更加热闹丰富。在中心地区西餐厅、咖啡馆鳞次栉比,无论是建筑之间还是道路两旁都被各种花草树木装点得光彩夺目。不仅如此,或许是得益于清洁秀丽的环境,这里还能看到很多岩鸢没有的奇怪设施,比如那天失火的海洋研究院。当然这样的繁华也仅仅局限于城镇中心的不大地方,从那个有喷泉的广场上延伸出来的道路,越向远方伸展,两侧的楼宇就越是低矮稀疏,渐渐地,自然的力量胜过人工的创造。令人惊奇的是,这非但没有让人感到荒凉,还反倒展示出了一种大自然所独有的宁静与和谐。
      ××真琴的家就位于这样的一处远郊地带,毕竟城市中心的消费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男子的支付能力。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这里离大海很近。真琴很喜欢沿着海边的狭长沙滩散步,更喜欢时不时在浅海中游泳,比起世界上那些蜚声海外的海滩,这里更让人觉得惬意,正因如此,他甚至和定期来浅滩嬉戏的海豚成为了朋友:真琴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大海的人。真琴的家也是喜欢大海的,几乎透过每一扇窗户都能将波光粼粼的海面尽收眼底,打开窗户,清凉的海风就会将窗帘轻轻吹起。当然,遥面前的这扇也不例外。
      ××大海就在眼前,可就是回不去。硕大的鱼尾,在海洋中是生存的利器,换作陆地上,就成了实实在在的累赘。一直想要做出点决定的遥,却因为他从前赖以生存的鱼尾无法迈出步伐,就这样将现在的状态维持了两周之久。时光还在一点点流转,奇异的是,最初那种遭到软禁一样的恐惧已经被打磨殆尽了。尽管不想承认,但遥的内心的确已经接纳了这样的现状。明明深知这样的现状不能维持下去,但内心却毫不排斥这样尴尬的局面,这样的纠结与软弱让遥感到更加慌乱。
      ××究竟是因为什么……大海……人类……
      ×ד遥,早上好!”真琴有着阳光般开朗温暖的声音打断了遥绵长的思绪。
      ×ד早上好,真琴。”遥现在已经不再把例行公事的问候语当作人类社会的无聊发明了。它的存在是交流的起点,就像拧开水龙头一样,只要完成这个简单而必要的步骤,清水就会自动的源源不断的涌流出来。
      ×ד已经换好衣服了吗,要去工作吗。”
      ×ד不,我去海边给你打点海水来,”真琴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大铁桶,“虽然这一桶肯定不够。”还没等遥回应,真琴就轻轻打开门一侧身出去了。
      ×ד但我想多让你感受到一点海的感觉啊……”他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铁桶,“哪怕只有一点点……”
      ××一墙之隔,遥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嘴唇。旋即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那副嗫嚅的样子,太可笑了。不安再次涌上心头,他转身拉上了窗帘。不能再这样看着大海了,越是这样,内心就越是纠结。
      ××遥不住的叹了口气,眼神游离间,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下按钮,电视里愉快的声音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希望这样有用。
      ××另一边,真琴已经走到了海边。尽管在刻意放慢脚步,但还是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真琴蹲下来,凝视着海水裹挟着泡沫涌上沙滩,在细软的沙子上留下一种不深不浅的奇妙色彩。生在陆地上人类看大海,总觉得它是那样的单纯,像是雨后凹凸不平的柏油路面上积存下来的一凼雨水,只是纯纯粹粹的一大凼水,让人感觉到心神宁静。可是谁又会想到,在海底下还有一个色彩斑斓的王国,一个像人类社会一样的世界,并在那里居住着这样的……人鱼呢。真琴不由自主的对大海生起了更强的敬畏之情,这样想着,他伸长胳膊把手放进海水里,很凉,那凉意让他清醒了不少。
      ×ד遥,从大海里来,也的确是个像大海一样的人呢……他应该回到大海里,对吧,橘真琴。”他自言自语着,手心向上从海水中抬起,让海水顺着指缝流出,可手上的那种海水停留过的感觉,却没有顺着指缝同海水一起流走。
      ×ד让遥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橘真琴凝视着自己宽大手掌的已经有些粗糙的掌纹,像是审视了一番过后紧紧地将拳头攥紧。
      ××这时,遥还在家里呆坐着,他翻看着杂志,却找不到任何可看的内容。
      ×ד当当当”门板处传来三声闷响。
      ×ד奇怪,真琴应该带着钥匙啊……”遥小声嘀咕着。
      ××遥放下杂志,站起身,扶着桌椅艰难的挪动着鱼尾准备开门。但也正是想到自己的鱼尾,保险起见他还是从猫眼望了一下——两个穿着黑色警察制服的人站在外面。
      ×ד橘真琴在吗!”
      ××门外又传来了声音。
      ××遥吓得瘫坐在地上,准确的说是因为惊吓浑身无力而滑倒在光滑的榻榻米上。这下,他真的像一条出了水的鱼,坐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ד请问橘真琴在吗?!”
      ××遥第一次流下了人类的热汗。那是他经常看到了真琴额头和脖颈上的水珠。
      ××音乐声还在无休止的播放着,然而遥现在连让它停止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伴随着从门板的另一侧传来的急促声音,遥不住的颤抖起来:“怎么办?!”
      ××幸运的是这时真琴提着水桶来到了门口。
      ×ד啊,凛!山崎君!”真琴在小学时代就因游泳和他们结识,但是他们也和真琴一样,凭借着长期游泳练就的结实身体,长大后从事了和游泳几乎完全无关的工作。
      ×ד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说出这句话之前,真琴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板上钉钉的答案,但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这句话是不得不说的。
      ×ד啊真琴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这个时间来大多都是公事,现在我们正在逐户排查,并不是针对你个人,你只要如实回答就是啦。”红头发的警察——松冈凛,率先发话了,性格开朗率真的他说话总是咧起嘴角,露出他比其他人更尖锐些的牙齿。而比起一旁个子更高的山崎宗介,他与真琴认识的时间更长,也更加熟识一些。
      ×ד啊,出了什么事吗?”真琴没有直接回应凛的解释,或者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将刚才的话换了个说法重复了一遍。
      ×ד还记得研究所出事的那天吧,有没有在火场中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次发话的是黑头发的宗介,不爱笑,嘴角总是向下耷拉着,因此他的气场明显要比凛强很多,说话也总是长驱直入、一针见血,真琴开始感到了一些慌乱。
      ×ד奇怪的,东西?”在严肃的场合把对方的问句重复一遍以示确认,这是真琴从小以来就有的习惯。
      ×ד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上面保密。你如实回答就行。”
      ×ד啊,没有啊……我们只是负责把人都救出来了。”真琴笑着挠了挠头,“这是我的工作啊。”
      ×ד是吗。话说真琴,你提着水桶干嘛?”比起宗介的严肃,凛的直觉似乎更加敏锐,这样真琴愈发难以招架。
      ×ד啊啊……我家水管坏了,维修工还没来,我去外面打水回来用……”
      ×ד这样啊。”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扶着下巴确认了一下,然后轻轻扬起头与宗介交换了个眼神,“那我们先走了,如果你有想到什么,请一定告诉我们,这是很严重的事。”
      ××说罢,他们齐整整的点头鞠躬,那是警察工作时鞠躬的角度。
      ××真琴微笑着把他们送走了,他做出的应对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和硬伤,但他内心的不安却成倍的加深了。因为他知道凛和宗介在撒谎,既然开门见山的询问研究所失火的事件,就没必要挨家挨户的盘查到这里来,那样不仅工作量巨大,还会走漏风声,弄不好还会谣言蜂起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警察大概已经锁定了目标吧。
      ××凛和宗介很快走出了真琴所在的街区,坐上了停在路旁的警车。
      ×ד是海水啊。”凛说着从肩膀后面拉出安全带,“那是海水特有的腥味。”
      ×ד海水?”
      ×ד海水。”
      ××真琴长吁了一口气,顺着不由自主的攥紧的右手,看到了铁皮桶里澄澈的海水。即便满腹狐疑,他还是预先作出名片式的微笑,故作镇定的插入钥匙打开了房门,却看见遥毫无生气地瘫坐在地上,如同将死的植物倒伏在地一般。
      ×ד遥,你没事吧!打起精神来,海水我帮你打回来了。”真琴说着连忙放下水桶,冲上去把遥扶了起来。
      ×ד真琴,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遥努力使出力气自己起身。
      ×ד没有啊!我很高兴你能住在这儿,多久都可以。”
      ×ד真琴。”遥突然压低了嗓音,“你不用这么温柔的,其实不用那么在乎别人的感受也没问题。”
      ×ד因为救人是我的职责啊,我的工作就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真琴看着遥的眼睛,停了一下,继续道,“而且,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一定要保护你了,一定要保护你到底。”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答非所问。
      ××真琴又笑了笑,转身提起水桶把海水灌进了水族箱里,尽管只有那么一点。其实他只是不敢盯着遥的眼睛,因为那股大海般深邃的蓝色,似乎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ד所以遥,不用介意或担心什么,依赖我,没问题的。”真琴说着转过头来。
      ×ד真琴……”遥说着低下了头,这次换作遥不敢看着真琴的眼睛了,“我想回到大海里去”,说着遥又重新抬起头看着真琴的眼睛,“但是,我也想留在真琴身边,想要和真琴待在一起。”
      ××如果可以,真琴想要满足遥的一切愿望,但是遥的情况似乎已经开始超出了真琴的能力范围,他顿了顿说道:“遥,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等你非回去不可时我就把你送回去。”
      ××不知不觉间真琴碧绿色的瞳孔中已漾出一丝光芒,他不想流露出内心深处的情绪,徒增遥的压力与负担。这样的话,什么都不说是更好的选择吧。
      ××两人都沉默了。此时电视的声音显得格外喧闹。
      ×ד据称半个月前失火的研究所丢失了重要的研究物品,有关方面已经立刻展开调查,并以重赏向群众征集线索,对于此……”惊愕之余真琴赶忙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现在他更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遥。
      ××他回过身,看见遥正看着自己,一向平静的眼睛里泛着波涛。
      ××真琴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遥,“对不起,遥。我也想一直陪在遥的身边,想和遥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为了你,我不得不离开你,你必须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你的故乡去……


      IP属地:北京3楼2017-01-26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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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诀别,
        ××真琴横抱着遥,把他紧紧地揽在自己的臂弯里。走过寂静无人的街区,朝着沙滩靠近。抱着一个成年人,走这样一段距离也不能称作一件轻松的事,但真琴却因为手臂上承受的确实的重量而感到一丝丝欣慰,这将近两个月以来的生活,总算不是一场梦。
        ××那是一个满月的夜晚,夜是那样的静,连夏夜里悠长的虫鸣也听不见。每逢心爱的人要分别时,月亮总是不合时宜的大而圆。真琴横抱着遥,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托着他的鱼尾。他慢慢走向海边,在月光笼罩的泛着白光的沙滩上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两人都没说话,耳边只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不知是海潮涌动的声音还是脚下踩踏沙子的声音。
        ××月明星稀,苍穹间望不到一颗星星,可天空还是不失单调的渐变出不同的色彩。靠近月亮的地方是混杂着银白的浅蓝色,越远则越深,延伸到视线不可及的位置,化作一片静谧的深蓝,和远处的,像是矢车菊花瓣一样柔软的深海融为一片。
        ×ד遥,那里就是你的家了。”真琴说着把遥放了下来,“去吧。”
        ×ד真琴……”
        ××遥看着真琴的脸,问了一个自己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以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ד我不知道……”刚刚表现坚定的真琴便又含糊其辞了,“不过,”他赶快提高嗓音,“我不会忘记你的,去吧,回到你的故乡去。”
        ××真琴罕见的没在句尾加一些累赘的语气助词,反而是一反常态的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他想让这种依依惜别的场景尽量变得冷漠一些。
        ××遥似乎理解了真琴的“心意”,不带犹豫的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海,似乎得到了决定,他挪了一步,迈进海水中。冰冷的海水,没有原来那么亲切,带来的反而是一阵寒意。
        ×ד遥!……”真琴情不自禁地呼唤着遥的名字,却在喊出的下一秒就后悔了,为了不动摇遥的决定,他急忙补充说,“遥……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大海一样呢,像海那样温柔,像海那样深沉,像海那样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ד不,我不是海,我是海的恋人。”
        ××听到这话,真琴的心头一颤,“真的就那样依恋大海吗……”,真琴这样想着,暗自埋怨自己自作多情。
        ××但他兀自强作出一副笑脸,说:“嗯!……快回去吧,回到你最爱的海里去,要幸福啊,在以后的日子里。”
        ××用来安慰遥的话让真琴自己愈发悲伤了。“以后的日子”,似乎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一个时间的量词,“以后”究竟有多久呢,没有遥的“以后”又究竟有多久呢……
        ×ד不……”就在这时,遥的声音把真琴的悲伤的思考中拽了出来,那是长久以来世界上与自己最为熟稔的声音。真琴抬起头看着遥,遥的眼神中再次泛出海一样的蔚蓝。
        ×ד是的,我是海的恋人。”说完,遥像是咽了咽唾沫似的,喉头不住的动了动,声音略带颤抖的继续说道,“而真琴,就是我的海。像海那样包容我、像海那样理解我、像海那样宽慰我、像海那样陪伴我。像海那样……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真琴呆呆的看着遥,一下子忘却了即将被迫分离的悲伤,紧紧地把遥拥进怀中。
        ×ד遥,是我的恋人吗?”
        ×ד嗯……真琴。”
        ××真琴望着遥在月色中显得更加白皙的脸,温柔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瞳孔里水波荡漾。在黑夜中行走的两人,曾经各有各的方向,各有各要去的地方。但当命运的红线碰撞、交织在一起后,便再也忘却不了对方的温柔的眼神了。在这样的凝望过后,在月光的催化下,两人不由自主地将唇贴上了对方的唇。
        ××那是一个热情而激烈的吻,似乎把海水都煮沸了。可没想到缠绵才刚开始,真琴怀里的人就像是跌落山崖一般突然失去重心倒了下去。嘴唇上敏感的神经突然失去了触感,紧接着是手臂上的重量因为加速度而变得更重。好在强壮的真琴下意识的接住了即将倒在沙粒上的遥。
        ×ד遥!”突如其来的事件把真琴一下子拉回了现实之中,之前的悲伤又如波涛般涌了上来,可就在他低头准备检查遥有没有受伤时,惊讶一下子把悲伤全数替代了。
        ××大海的声音仍然在海底深处悸动着。而眼前的遥的鱼尾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白皙而修长的、人类的腿。和遥的上半身一样,有着光滑的肌肤和充满弹性的健康的肌肉。只有沙地上鱼尾扫过的痕迹和洒落的几片冰蓝色的鳞片证明着那条鱼尾曾经存在过,告诉真琴这一切都不是梦。


        IP属地:北京4楼2017-01-26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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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4 新生。
          ××这样一来,遥不仅可以穿上人类的上衣,还可以穿上人类的裤子了。虽然还不太适应双脚走路,在沙滩上重重的跌了一跤,不过并无大碍。
          ××真正的成为了人类的遥,和真琴之间仅存的那点距离感也消失了。
          ×ד遥这个样子,还能回到大海去吗?……”真琴一只手托着遥的手,另一只手覆盖在它上面,轻轻地抚摸遥的手指上略微突出的关节。
          ×ד都说了……真琴就是海了。”遥小声的嘀咕着。
          ×ד而遥可是海的恋人呢!”真琴边说边开心地笑着。
          ×ד啰嗦。”遥害羞的把脸别了过去。
          ××真琴从床上下来,看看表,从昨晚一直折腾到现在,休息过后已经是下午了。
          ×ד对了遥,要不要自己睡一张床?”
          ×ד不用……”遥再一次把脸别过去了。
          ××真琴的身体……很温暖呢……遥这么想着,脸上泛出一丝绯红,并害羞的把右手放在自己赤裸的左肩上。
          ××真琴又笑出了声来,他似乎能看透遥的一切心思。说着,真琴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浅藏青色的七分长裤,轻轻地扔在了床上。比起之前作为人鱼的遥,对于现在的遥,真琴更加大手大脚起来,他认为只有这样遥那颗脆弱易碎的心才能渐渐坚强起来,“来,试试看。”
          ××好在是夏天,真琴把全裸的遥从沙滩抱回家,只是匆匆洗漱后,给他套上一个短裤后,两人便疲惫地倒在床上睡着了。那样的疲惫倒不是因为肉体上的劳累,更多的是来自分别前紧张的神经和难过的心情带来的痛苦。日过晌午,现在要给遥穿上更多的人类的衣服,因为这是让他融入人类社会生活的第一步。这样想着,真琴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橙色的t恤,但因为没有认认真真的叠好,上面满是皱纹,真琴连忙把它放回去,拿出了另外一件天蓝色的纯棉短袖衬衫,递给了遥。那时,真琴真是谢天谢地,谢谢妈妈曾经给自己买过颜色如此鲜亮的衣服,因为他认为这很适合遥。
          ××等真琴回想完过去的琐事后,手脚麻利的遥已经把衣服裤子都穿在身上了。尽管是真琴以前的衣服,但遥穿在身上仍然是松松垮垮,毕竟两人的体格差了很多。七分裤的裤脚自然垂下,遥只能勉强露出纤细的脚踝。
          ×ד好像不太合身呢……改天我带你去商场买衣服吧。”真琴苦笑着,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但让他更尴尬的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ד中午没吃饭,饿了吧。遥现在可以出门了呢,要一起去市场看看,买些自己想吃的吗?”
          ×ד好。”说着遥也下了床,他扶着床头柜,尚站不稳。
          ×ד没问题吗?”
          ×ד没问题。”遥说着大步迈开,“呃……”
          ×ד怎么了?”
          ×ד没事……”
          ××遥立刻反应出了事态的严重,自己的双腿,并不是上天的礼物那样那么单纯,维持它的存在,似乎是要付出代价的。站着还好,刚迈出一步,遥就觉得像是在刀刃上行走一样疼痛难耐,还不是刀割的那种单纯的疼,撕扯、烧灼、切割、槌打,各种疼痛感混杂在一起,,锤击着每一寸血管。
          ×ד那个,我还是先不去了,我走路还不太适应,我想在家里练练。”遥并不知道自己的腿是因为什么疼痛难耐,他只知道现在要赶紧支开真琴,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ד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ד不用,真琴你去吧。”
          ××真琴尽管有些疑惑,但还是相信了遥的话,安下心出了门。
          ××遥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扶着沙发开始一步一步的走,锥心的疼痛使他的泪水无法抑制地盈满眼眶。但他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变成正常人的他,一定要过着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和真琴一起生活下去。遥松开扶着沙发的扶手向前奔跑起来,却发现跑得越快脚下就越是疼痛,他跌倒了,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滑出来,遥轻轻地拭去泪水,扶着沙发站住,慢慢地松开手,静静地站着。他才发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居然只移动了这么一点距离。
          ××我要先从站练起……
          ××的确,站着没有行走起来那么痛苦,但从脚底向上窜的酸麻感还是让遥不能长期站立。
          ××现在的遥,就像是一个残疾人一样。他总觉得,自己成了真琴甩也甩不掉的负担,成了他沉重的累赘,让他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微薄收入更加微薄。遥从未有过这样的恨,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游回大海,恨自己为什么连累了如此一个深爱着自己,并且自己也深爱着的人。
          ××可是现在如果自己全盘托出,告诉真琴,他一定会更忧虑吧。
          ××遥想到这,拖着双腿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泪痕消失。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希望给自己一点微薄的信心:贴在额头上的湿润的头发,在清水的湿润下更加湿润的瞳孔,我的脸生来就和人类别无二致,我就是人类,可以和身为人类的真琴生活在一起。遥下定决心,等真琴提着一大袋子蔬菜水果回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一脸笑容地说着:“真琴,欢迎回来。”然后又干劲十足的提议道,“能帮我找份工作吗?”


          IP属地:北京5楼2017-01-26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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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5 命运。
            ×ד真的吗,遥?”真琴惊讶的叫了出来,出门前还只能在家练习走路,回来后已经叫着要出去工作了,遥还真是一个略带孩子气又善解人意的人呢,“你的脚没问题吗?”
            ×ד所以最好是少走路的工作。”遥笃定的回答道。
            ×ד不用工作也没关系的。”
            ×ד不,我一定要工作!”遥突然看到真琴惊讶的脸,又降低音量说,“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啊……”
            ××听着遥坚定地声音,真琴也瞬间觉得干劲十足。反过来想想,让遥拥有一份正常的工作,也是他融入人类社会的一个重要步骤。
            ×ד那我出去买一份报纸看看有没有招聘广告,现在饿吗?”
            ×ד不饿,谢谢你真琴。”
            ××真琴再次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心里的热度消退过后,疑惑再次涌上心头,遥的心里有什么苦衷吗?果然还是十分在意我的心情吧。不过现在的真琴还是坚定地认为:比起心中的那点疑惑,让遥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他来到报亭,买了报纸,离家不远的小餐馆迎来了又一个饭点,门庭若市,香气不断地溢到街上。那是一个正门开在大马路上的餐馆,门口总是像咖啡馆一样立着一个牌子,写着一些新的菜品之类的信息。而通向后厨的后门就开在离家很近的小巷上。每到中午和晚上,生意都很好,在客人少的上午和下午,厨师们会准备好接下来要用的食材,服务生们则打扫卫生,把实木的桌椅擦的闪闪发亮。如果做得快的话,厨师和服务生们会有不短的闲暇时间,可以用来休息,调整精神。
            ×ד对了,遥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做饭呢!”真琴拍了下脑袋,大步流星的回家去。着急的打开门,却看见餐桌上刀叉碗筷码放的整整齐齐,盘子里有烤好的鲭鱼,上面还放着柠檬片点缀。
            ×ד欢迎回来,真琴。”
            ×ד遥自己做饭了吗!饿坏了吧!”
            ×ד想到与其等你回来不如自己把饭做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真琴欣喜若狂,拿起叉子准备尝尝味道,却被遥的一声“洗手”打断。
            ××那大概是长久独居以来,真琴第一次感到了被家人关怀的感觉。虽然有点尴尬,但如果是陌生人的,才不会管他饭前有没有洗手吧。乖乖的洗了手回来,他故意慢条斯理的把鱼肉送进嘴里,却发现遥的手艺根本让他无法故作矜持。
            ××柠檬片哪里只是点缀,鱼肉已沁满了柠檬的香气,外皮用橄榄油煎至略微焦黄,入口十分酥脆,一口咬下去里面白嫩的鱼肉却鲜嫩得像棉花糖一样,入口即化,紧接着,味增和酱油的咸味在口中散逸开来,与鱼肉的鲜味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人欲罢不能。不仅如此,自己养在窗台上的罗勒的叶子也被精致的遥拿来入菜,香草的气息让这道菜的味道更加浓郁丰富了。真琴只感觉自己徜徉在美味的海洋里。
            ××回过神来的真琴,不禁感叹:“遥,你的手艺!”
            ×ד还好吃么。”
            ×ד非常好!”
            ×ד话说报纸上有合适的招聘信息吗?”
            ×ד这个还没来得及看。因为遥做的饭太好吃了啊,简直是厨师的手艺。”说到这真琴突然灵光一现,又一拍脑袋说,“不远的地方有个餐馆,刚才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门口立着牌子,在招海鲜厨师呢!你的手艺肯定能胜任这个职位!而且厨师也不用总是走动。”
            ××遥看着真琴欣喜若狂的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遥未来的工作,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后,两人一起清洗了餐具,真琴提议下楼散步,顺便去看看那家餐馆是否能让遥中意。可这时遥却面露难色。
            ×ד我刚才的练习,好像没什么收获。”说着遥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歉意。
            ×ד没关系,我背你去。”
            ××不由分说的,真琴背起遥走了出去,这个街区每到傍晚都会迎来一次狂欢似的人潮,每个餐厅都客满为患,但随后便会人走茶凉,每条小巷都归于寂静。大概是因为这个街区住了不少和之前的真琴一样单身人士的缘故,他们结束一天的工作后都会随便找一个餐馆填饱肚子,随后回家洗过澡换上睡衣钻进被窝,而像如今的真琴和遥,还有饭后散步的生活情趣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正因如此,街上没什么人,一路上没受到什么奇怪的眼神,真琴就背着遥来到了出门拐过两个街角的餐厅所在的小巷。餐厅已经在打扫卫生准备打烊了,但真琴还是放下遥带着他进了餐厅的大门。通过厨师长的接引,真琴向老板提出了聘用遥成为这家餐厅的一名厨师的请求,但老板的回答是让真琴出乎意料,却在遥的意料之中。因为遥虽然成为了一个正常人,却是没有身份的人,连相关证件都没有,老板说什么不肯雇用他。
            ×ד老板,我求你了,遥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ד到现在我都没听你说过他的全名,也没证件,我怎么敢随便用!”
            ×ד啊……他的全名叫橘遥!”真琴像是被戳中了死穴,慌乱之下开始避重就轻。
            ×ד那你叫什么。”
            ×ד橘、橘真琴……”
            ×ד你俩是什么关系?”
            ×ד这不重要啦!总之老板你如果录用了他,绝对不会后悔的,他可是海的恋人啊!”
            ×ד海的,恋人?……”
            ××终于在真琴的软磨硬泡下,老板招架不住录用了遥,在这个本就不大的小城镇的遥远一隅,在人前面前规则似乎并不那么重要。真琴作为这个城镇为数不多的消防员,也受到了不少人的尊重。不过老板有强调每月只付说好的一半薪水,而且只要遥出了问题就必须辞掉不用了。
            ××尽管这样,遥听了仍然十分高兴,薪水多少不重要,有点是点。但没想到真琴也有条件。
            ×ד以后我们会一起上下班了。你上班下班的途中,不要走路,我背着你。”真琴说着眯起了眼睛。
            ×ד为什么?!”
            ×ד不为什么啊,再说了你是海的恋人嘛。”
            ××遥没再争辩下去,但要求真琴在快到餐馆的时候把自己放下来。
            ××就这样新的生活开始了,遥的厨艺得到了顾客和其他厨师的肯定,而真琴工作的消防局,离餐厅也很近,在没有救援工作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遥,虽然这种机会微乎其微。
            ××那天下午,阳光热烈得晃眼。真琴难得过来了,还刚好下午是餐厅很闲的时候。遥故作镇定的推开那扇浅赭石色的、装有玻璃窗的厨房后门走了出来。走进那条小巷,真琴就在那里等着自己。巷口有一盏装饰着法兰西王朝的鸢尾花纹样的路灯,让人想起彼特拉克的十四行诗。路灯的不远处还有一棵异常高大的女贞,擎着厚实的绿色树冠,加之巷子本身就很狭窄的缘故,就算是夏天炎热的午后这里也是一片阴凉。生者绿叶的薜荔和不知名的小野花生长在墙角,把状似藤蔓的茎攀上墙面和砖缝。而真琴已经在这样的这条巷子里等着他了。现在这里是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ד遥要雪糕还是冷饮?”
            ×ד雪糕。”对于喜欢的东西,遥从来都不会掩饰什么。他已经尝够了掩饰喜欢的痛苦。
            ××遥坐在餐厅砖红色的台阶上,摘掉刚才没来得及摘的厨师帽,大口吃起了雪糕,是自己最喜欢的奶油的甜蜜味道。
            ××其实真琴心里……什么都很清楚吧。
            ××看着坐在对面的真琴,背靠着米黄色的墙壁,灰头土脸的,厚重的黑色消防服脱下来,系在腰上,露出被汗水浸湿的深蓝色的宽大t恤,大概是救火回来还没多久就跑来了。他边喝着挂着水珠的波子汽水边笑着看遥舔舐雪糕,一副幸福溢于言表的样子。看到这样的情景,遥没再继续想下去。
            ××他站起身,走过去,用手指抹掉了真琴脸上的灰尘,“工作要小心,虽然救人很重要,但也不要太逞强,注意安全。”
            ××真琴深情的看着遥的脸,眼眸中闪过一丝初春的碧绿。
            ××微妙的气氛在狭窄的巷道里氤氲开来,将本来就不宽的巷子满溢。
            ××却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铃声显得那样尖锐,一下子冲淡了刚才的甜气。
            ×ד橘,你在哪,快点回来,化工用品店失火了!”
            ×ד是!我马上去!”
            ××真琴挂断电话,又看了遥一眼,“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好好工作啊,晚上给我做烤鲭鱼吧。”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冲向了巷子外面,消失在了遥的视野里。
            ××遥看着地上玻璃瓶,看着那优雅的弧度折射出的一道光芒,看着瓶子里还在冒泡的液体。把它拿回了厨房,“还要喝的吧。”


            IP属地:北京6楼2017-01-26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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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6 诀别。
              ×ד化工用品店啊……似乎是很危险的地方。”遥这么想着,从冰柜里拿出鲭鱼,准备预处理一下晚上好直接用。
              ××站的时间长了,脚下的那种酸麻感似乎没原来那么强烈了,“说不定走的时间长了,也就不疼了。”遥这么幻想着,似乎未来的生活已经开始步入了正轨。
              ××他熟练的按照菜谱上各种菜肴受欢迎的程度,把鱼肉切成了不同的形状,不知道是还没完全解冻的鱼不好切还是怎么的,刀刃在鱼肉上打滑,竟然把手划破了,伤口不深但还是渗出了血。
              ××蓝色的血。
              ××惊诧之余他连忙下意识地翻找起创可贴来,不为伤口快点愈合,只为挡住这从伤口中渗出来的与众不同的血。
              ××另一边,火苗将真琴和他的战友阻隔开来,和之前的情景一样,他被困在火海深处,一片浓烟笼罩的地方。而这次,火海深处不是等着他救援的遥,而是一堆犹如定时炸弹的化工品。浓烟钻过他已经被火燎的有些破烂的防护服,灌进他的鼻腔中,贪婪的吸取着他的体力。他知道,再不出去,自己是死路一条。真琴拖着无力的双腿循着出口的方向去,可四周都是一片火红,让他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方向感。
              ××他跌跌撞撞的穿越火海,用仅剩一点余力的手臂打开不时砸落在身上的着火的木质建筑结构,高压水枪在外面喷洒着,这对于真琴来说是绝好的逃生机会,为了遥,他也要走出去。
              ××餐厅的后厨里,遥好不容易找到了创可贴包扎了伤口,却无意间看到了操作台边上同事买来的报纸。报纸是没什么稀奇的,可头条上赫然的黑色粗体大字却让遥失魂落魄,报纸这样写着:失火研究所对外公布丢失人鱼,隐患极大,提供有效情报有重赏。而下面的副标题用黑色细体字写着:长相与人类无异,但有鱼尾和蓝色的血液。遥吓得扔下了报纸,他能感觉到,刚刚趋于平静的生活,又要迎来巨大的波动了。他等不到真琴回来,他必须去找真琴。只要守在真琴身边,就能消除心里的不安。真琴从事的高危工作给他带来的不安,害怕自己的神秘身份可能暴露的不安。
              ××遥扔下厨师帽冲出了后厨的门,他的脚下又传来了剧痛,他觉得脚下的每一根血管,都在他迈出步子的那一刻爆裂。化工用品店、化工用品店,刚才他觉得的恐怖地方,现在他却想快点到达。只要见到真琴,再混乱的生活,也能回到原来的轨迹。
              ××真琴摸索到化工用品店人迹罕至的后门时,全身已被烟熏火燎到酥脆了。大滴的汗从额头上冒出来,顺着头发、睫毛滑进眼睛。尽管出了后门,但是处境尚不安全,明火一刻没有被扑灭,危机就一刻没有解除。可是消防队都在正门处全力扑灭火焰,在这条人迹罕至的街道,又有谁能发现自己呢?真琴无力的挪动着双腿,但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俯地摔倒。他趴在化工用品店后院里被烤热的泥土上,一动也不能动。而他的身后,是一片绯红,天空也是一片绯红。
              ××在绯红天空的下面,通过那个后院的铁栅栏后门,他看到熟悉的身影从远处朝他奔来。
              ×ד真琴!你不要紧吧!”
              ××真琴想回应他,喉咙却被熏得嘶哑而发不出声音来。
              ××遥的脚……没问题吗……
              ×ד真琴!我这就来救你!振作一点!”
              ××遥边喊边跑,但脚下的剧痛已经已经不再停留于脚底,而是不断地顺着初生的血管蔓延,填满每一根初生的敏感神经,最后蔓延到了他的大腿,充斥着他的下肢。饱受痛苦折磨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上半身的重量,遥就这样在关键时刻轰的一下跌倒了,整个身体像是被发软的双腿绊倒一般,重重的摔在地上。
              ××遥无助的趴在地上,和不远处同样趴在地上的真琴对视着,蓝色和绿色的瞳孔都泛着无助的光。而这时绯红的火焰已在真琴身后蔓延开来,让真琴的身影显得更加渺小了。
              ×ד真琴!”
              ××和真琴不同的是,遥的嗓子还能发出声音。
              ××遥……对不起……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ד真琴!快逃啊!不能死啊!”
              ××化工用品店的内部闪出一道眩目的白光,爆炸瞬间产生的能量震碎了整栋房屋,火焰也一下子吞噬了趴在地上的真琴,而那始终没有闭上的,凝视着遥的绿色眸子也在瞬间被一片刺眼的红吞没了。
              ××对不起……遥……再见了……保重。
              ×ד真琴!”
              ×ד真琴!”
              ××玻璃的碎片冲出很远,刮伤了遥细嫩的皮肤,化学品混杂在刺鼻的空气里冲出来,包围了遥。在那一瞬间,遥还在剧痛的双腿重又变成了鱼尾,撑破了新买的裤子。蓝色的血渗出来,滴在地上。遥一瞬间不知所措,他并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候重新变回人鱼,是因为加热过的酸气产生的化学反应,还是因为一直默默守护着他的真琴的离去。
              ××而更糟糕的是,爆炸的巨大声响,引来了其他一群人。
              ×ד瞧!人鱼!”
              ×ד没错!蓝色的血和鱼尾!准没错!”
              ××一伙人早已不顾火苗的肆虐,七手八脚的拽着鱼尾把遥拖向重建好了的研究所。
              ×ד真琴!”
              ×ד真琴!”
              ××遥感觉自己像是在炙烤中要被蒸发成水汽了一般,除了哀号他甚至失去了其他感官,像真正的水汽一样无知无觉。他从未知晓过每一滴水滴的悲伤,正如那些人们并不懂得他喉咙里传出的哀号。他有预感,这个他付出了无限期许、爱和悲伤的人间,他再也回不来了。爆炸的巨响渐渐的小了,遥只听到他的心在碎,像玻璃一样碎成了无数细小的锋厉的裂片,射进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成了他隐秘的永远的疼痛。
              ××终于,在绯红的大地和绯红的天空间,只剩下了遥纯银般的哀号,那哀号中的那种蕴藏的绝望,如同大海预见了自己即将干涸的命运而发出的最后一响沉闷的涛声。
              ×ד真琴!”
              ×ד真琴!”
              ××……
              ××……
              ××……
              ××……
              ×ד真琴!……”
              ××七濑遥惊叫着坐了起来,汗水让头发全数黏在额头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双腿,还在。
              ××身旁的橘真琴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坐了起来,他17岁。
              ×ד怎么了遥?做噩梦了么?……”
              ×ד嗯……没事。”
              ×ד一定是那本关于平行世界的书看多了吧。”真琴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拍着遥的后背说,“没事了,只是一场梦啊。”
              ××看着真琴就在自己的身边,遥安下了心,但旋即又不安的补充问道,“真琴,你愿意做我的海吗?”
              ××真琴眯缝着慵懒的眼睛笑了起来,“当然愿意啦。”
              ××说完他搂着遥的肩膀躺了下去,“快睡吧。不过,我是海的话,遥又是什么呢?”
              ×ד我是……海的恋人啊。”
              ××两人相视而笑。
              ×ד好梦。”
              ××说完,遥把脸害羞的埋进真琴温暖的胸膛,没一会儿,就随着真琴均匀而粗重的鼻息,和他一起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IP属地:北京7楼2017-01-26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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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9楼2017-01-26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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