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番】之 大菜刀爱小厨娘

二楼敬小透明～ 
没有你的文就什么都没有～ 
谢谢并爱你～

“我老婆？”屋里的齐桓诧异，然后就和门口那个女人对上了眼神。 
齐桓看到的楚扬——眼光迷离……衣衫褶皱……满脸不知是汗是泪……摇摇晃晃的倚着病房门框上……神情几近崩溃…… 
楚扬看到的齐桓——确实穿着病号服……左腿高高吊起……精神状态甚好……正与周围3个护工一起玩捉老A的纸牌游戏…… 
“你怎么来了？”齐桓迅速直立起身子，把手里的牌一丢，整理一下病号服的领子。旁边3个护工也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关房门……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必须承认，在那一瞬间，看到他一脸诧异一脸无辜的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一点没生气，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来了，我心里紧紧绷着的弦松下来了。 
我的齐桓，他没事儿，左臂没骨折，看上去也没有离心脏很近的重大刀伤，左腿看来只是骨折了，要是截肢就绝对不可能吊起来。 
至于我刚才丢人现眼的嚷嚷我是人家老婆，无所谓。 
至于这些兵包括那个大夫一起把我给忽悠了，也无所谓。 
至于我刚才一路上承受的心理折磨，更加无所谓。 
只要齐桓没事，楚扬什么都无所谓 

我看着齐桓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还没当着他的面哭过呢，我哭起来很丑的。 
我转身想走，齐桓的腿吊着，也动不了，急的他只好拼命叫我。 
“哎！哎哎哎哎！你回来！” 
我固执的背冲着他不想转身，先把眼泪流完了再说。 
“楚扬……”后面的声音是小心翼翼的。 
这一波眼泪暂时流完了，回身，“干嘛？” 
“过来！”往前蹭一小步。 
“再过来！”又往前蹭一小步。 
“你……你不会让我抓你过来吧？！”病床上的人作势要去解左腿吊的绷带。 
“哎别……”我赶紧一步跨到他床边。 
“坐这儿！”齐桓往左边挪挪，在病床上给我腾出一块地方，然后抓住我的手，我又脸红了。其实我不想脸红，真的不想，这时候我应该很生气的很委屈的，我应该怒发冲冠扯着齐桓发脾气，因为他们A我！但是我真够窝囊的，我居然只觉得他拉我的手，我害羞。 
“怎么瘦了？”齐桓越来越过分了，伸手摸摸我的脸。 
“还好吧。”我故作镇定，没告诉他因为他没来我每个星期六都不再吃饭，其它日子里也只以苦瓜苦丁茶为生。

“刚在外面说什么？我想打开门听，他们非让我专心打牌，我不知道你来。”齐桓温柔，手还在我脸上来回摩挲。 
“我……”我怎么说呀？我说我跟人家说我是你老婆？ 
“楚扬，我很高兴你来，我有话跟你说。”齐桓一直抚着我的脸，“这几个礼拜一直没去你那儿，因为我们出任务去了。既然你能进到这儿来，我想你也大概知道我们是什么工作性质了吧？” 
“嗯，我……”我刚要说话。 
“嘘，听我说完。”齐桓继续，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最后任务结束的时候我吃了一枪子儿，还好在腿上，没事儿，子弹已经拿出来了，但是还是没办法到你那儿去。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很想你，一直很想你。”齐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我发现他是双眼皮儿，很好看，“我吃那一枪子儿的瞬间我躺地上了，但是我想我必须得回来，到兄弟们这边来，要不然我可能再也看不见你了。所以我一条腿蹦跶着回来了。”说到这儿齐桓笑，“我很厉害吧，一条腿蹦回来的！” 
我也笑了，这时候齐桓就像个孩子。“对！你最厉害！” 
“那就嫁给我吧。” 
呵呵，刚才还天真的像个孩子，这会儿又严肃的让我嫁给他。 
“好！” 
我回答的干净利落脆，谢谢你齐桓，谢谢你在最危险的时候想起我，如果因为我而让你有回来的勇气，如果因为我而让你一条腿也能安全的回来，那我多么自豪。 
“真的？”齐桓眼里又闪出孩童般惊喜的光芒。 
反握住他的手，我微笑，“真的！” 
齐桓大笑着去摁床头的铃，顿时铃声大作，病房门开，医生护士都涌进来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楚扬！”齐桓大声说，大嗓门又震的我想往一边躲，但是他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知道，你老婆嘛！”袁队长斜斜的来了一句。 
“嗯？”齐桓诧异，“您怎么知道？” 
“她刚才自己在外面说的啊，喊的特大声说是她齐桓的老婆。”袁队长啊袁队长！我窘的想钻到齐桓的病床底下去。 
“对，我听见了，她对着我说的！”女医生也说，我这才发现这位医生和袁队长身上闪着同样狡猾的光芒。 
“对，我听见了，她对着我说的！”女医生也说，我这才发现这位医生和袁队长身上闪着同样狡猾的光芒。 
“对呀对呀我们也听见了。”脸上涂抹的乱七八糟的大头兵们身上也是同样狡猾的光芒！ 
齐桓看看我，又看看大家，忽然了然的笑了，也不顾这么多人在，伸出胳膊紧紧的搂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楚扬，欢迎加入老A，总有一天你会习惯这么被人A，也总有一天你会学会这么A别人的。 
后来我慢慢知道了他们这群人，这群老A，然后我被齐桓拉着，正式认识了铁路，袁朗，吴哲，成才，许三多…… 
后来我认识了安敏和乔烟烟，她们又是两种和我截然不同的女人，安敏骨子里便是那样要强的女子，她经营自己的事业经营的相当出色；乔烟烟又不同，那是书香门第从小培养出来的真正的大家闺秀。 
后来我把私家菜馆变卖了，嫁到了老A。我的专栏还保留着，因为老A基地通讯保密，只好每个周末搭司务长例行补给的车到市里，再把文章发到杂志社。 
基地分给我们一套房子，我把齐桓第一次到我店里坐的那套桌椅留了下来放在客厅，剩下的装饰全部以简约为主，重点装饰的就是厨房，那是我和齐桓最珍爱的地方

后来的某一天凌晨，我忽然被他推醒，穿上衣服拽我出门，还带了一床厚厚的毯子。 
迷糊间，但已习惯迁就他，走就走吧。 
结果居然从基地把迷彩吉普开出去了。 
“去哪儿？” 
“采蘑菇。” 
“啊？”我大惊。 
“忘啦？早就说带你去找那个蘑菇回来炖牛肉吃的呀！” 
“那干嘛这么早？” 
“这么早没人跟咱抢！没看我带毯子了么？采完还能再睡一觉……” 
“呃，好吧。” 

齐桓把车子开到一个好美的地方，确实有蘑菇，我只是象征性的采了一点点，就忍不住溺在这么美丽的景色里。 
“我不走啦！太美了!”我直接躺在草坪上了。 
“多凉啊，起来起来，我给你铺毯子！”齐桓在旁边拉我起来。 
“不起啊……”本来就没睡够，躺下了绝对不起。 
“再不起咯吱你啊……”他把手伸到我腋下咯吱我…… 
“讨厌！！！！！”我最怕痒…… 
拉扯间，齐桓倒在我身上…… 
然后…… 
就有了齐刀……

那天早晨回到基地已经将近10点了，停车，下车，回头就看到袁队长斜斜的倚着车库大门：“大早上找你找不到，就算休息日，也用不着那么早出去啊？” 
“队长！”齐桓拉着我，“就去上次带三儿他们演习那块地方摘了点蘑菇，今天休息，中午楚扬炖牛肉请大家来家里吃。1点开饭，带嫂子来。” 
“采蘑菇去了？喔……好事儿。”袁队长忽然笑了一下，“你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是！”齐桓面对袁朗的时候似乎永远郑重，又回头对我说：“回家等我。” 
“好。”我拎着放着蘑菇的塑料袋转身要走。 
“哎楚扬！”回身，袁队长叫我，“天凉注意保暖，最好带个围巾。” 
“啊？”这刚刚才迈进9月份，让我戴围巾？ 
齐桓挥挥手，那意思是不用理会那只莫名其妙的狐狸，俩人就大步往办公楼走去了。 
回家，把蘑菇整理好，牛肉进锅炖上，我长吁一口气，这一早晨折腾的，腰酸背痛啊………… 
看看锅里一切正常，让齐桓跟大家说的开饭时间是1点，还来得及。 
定好计时器，赶紧进浴室泡个热水澡。 
看到浴室镜子里的自己，我忽然明白袁朗为啥让我戴围巾了……衬衫的第二个扣子没系好……能看到脖子以下胸口以上有那么两块红红的……东西……我皮肤还是挺白的……所以很明显……齐桓弄的……呃…… 

泡澡是件很舒服的事情，通常我会在泡澡的时候想很多事情。比如构思专栏的内容，比如琢磨给齐桓弄点什么好吃的。今天我要琢磨的事情是一会儿中午那顿饭，说是炖牛肉给大家吃，只一锅牛肉肯定是不够的，炒个西芹百合，弄个虎皮尖椒，再有个松仁玉米，凉拌个松花蛋加魔芋丝，鱼香肝尖和木须肉是大家下饭的。安敏一向胃寒，我打算了另外煲个汤给她。一点紫苏叶，一点生姜加一点红枣，红枣洗净去核，姜切成片，紫苏叶切成丝，一起放入砂锅里用大火煮，之后再炖30分钟，捞出紫苏叶和姜片后煮15分钟就齐了。之前烟烟跟我说她有宝宝，估计现在正吐的厉害，榨杯苹果柠檬汁，止吐安胎。 
说到宝宝，我又开始琢磨，齐桓比吴哲年龄大，知道吴哲打算当爸爸了，我知道齐桓心里那小鼓也打起来了。之前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齐桓总是哈哈一笑说顺其自然，袁朗还没孩子呢我着什么急。不过我知道齐桓是喜欢孩子的。我想有个女儿，齐桓该是把女儿当心肝的那种爹，要是有女儿就叫做齐扬，我和他的名字，两个字连起来念就是强，齐桓的女儿不会弱到哪里去。 
想着齐桓把女儿宠到天上去的样子，我闭着眼睛笑，冷不防旁边一个大嗓门：“老婆，傻乐什么呢？” 
“呃……”已经嫁给他了，但是我还是会脸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回来了，都到锅里偷了两块肉吃了！在外面叫半天你都没反应，我以为你晕浴缸里了。”齐桓挽起袖子，“快出来吧，水都快凉了，一会儿他们都来了。” 
“好……那你……先出去……我就……起来……” 
“还有劲儿么？要不我抱你出来？” 
“别……”我确实觉得有点冷了，加上很不好意思，拼命缩着。 
“你啊，都嫁给我了还害羞！”齐桓大笑，顺手抄起旁边的大浴巾把我拉起来，裹在浴巾里面，然后身子一轻，被他直接抱到卧室的梳妆台前。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和镜子里的齐桓，忍不住说：“齐桓，咱俩要生个孩子你说像谁？” 
“像我呗！”他笑。 
“女孩也像你啊！” 
“是啊，没听说都是闺女像爹么！” 
“那就生一个吧。” 
“……啊？”齐桓的嘴长到好大，“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你现在还不想……” 
“你不是跟吴哲定了娃娃亲么？我可不想俩孩子年龄相差太大啊！”我微笑。 
“楚扬你真想……” 
“我想！” 
我知道齐桓想要孩子，我之前确实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我其实可自私了，我就想齐桓身边只有我一个，他就宝贝我一个，就宠我一个，就在乎我一个，其他人就算是宝宝也给我踹一边儿去。还有一个我不想那么早当妈的原因就是，我总觉得女人一旦当了妈，就会变。你看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多可爱，到了神雕侠侣里面就简直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妇人。我怕齐桓比靖哥哥聪明，我变了就不要我了。 
但是就现在，我看到齐桓一脸惊喜的表情，我觉得我刚刚做了个超级明智的选择，不管怎么样，他高兴，那就比什么都重要。身材走样，变黄脸婆，我不管了。 
“菜刀！我们来啦！起来了没有啊？太阳晒屁股啦！”门外是吴哲阴阳怪气的声音。 
“来了！”齐桓忽然反应过来往外跑，“怎么那么早！我还以为他们踩着饭点儿来呢！你赶紧穿好衣服收拾一下。” 
“嗯嗯！”我也从刚才的小情绪里反应过来，赶紧套上衣服，11点半了，我的西芹百合虎皮尖椒松仁玉米松花蛋加魔芋丝鱼香肝尖和木须肉还没做……

齐桓大同志有条不紊的A人着~ 
齐刀小同志有条不紊的长大着~ 
日子就这般流水样的滑过，若说最得意的事情便是改造我家厨房。 
我打通了厨房和客厅，直接一进门就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厨房，灶台增加了一倍，可以同时操作8个锅，烤箱电磁炉之类的一应俱全，有一次齐桓出任务两个月之后才回家，进门就问：“老婆，你那么喜欢厨房也不用把衣柜搬到厨房来吧？！” 
“没有啊！”我诧异的跑出来看，之后哈哈大笑，“齐桓你多长时间没在21世纪生活了？那是咱家新冰箱！” 
自从吴哲跑过来参观过我们的新厨房后，细高大喇叭就把菜刀家厨房的消息在基地广而告之，从此之后，我们家人称“A大队第二食堂”，司务长还特意跑过来号称取经，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齐刀开始上学之后，我每天给他准备当天的午饭。 
第一天放学—— 
“儿子，今天的饭好吃吗？” 
“不知道……” 
“为啥？你中午没吃饭啊？” 
“他们拿别的跟我换，我吃了烟烟阿姨给大吴和小乔包的寿司，还吃了子紫她妈妈给她做的馅饼，还吃了言老师碗里的红色的肉肉。但是你给我做的丸子都被她们吃了……” 
“呃，子紫是谁啊？” 
“子紫是我的同桌，言老师让她当学习委员，她说她爸爸也是jie fang jun。” 
“喔，那言老师为什么不让你当学习委员啊？” 
“言老师说让我当体育委员，大吴哥哥是班长！”儿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喔，那妈妈明天多帮你做一份分给同学好吗？妈妈给你准备的饭都是按照营养标准的，要好好吃。” 
“妈妈什么是营养标准？” 
“就是对身体好，让小刀长得很强壮的东西啊！”汗，我这解释自个儿都觉得不靠谱。 
“那爸爸是因为吃营养所以才这么壮壮的吗？”儿子一脸求学好问。 
“呃，是，但是不光是，爸爸是靠锻炼呀，小刀不是体育委员嘛，小刀也应该和爸爸一样锻炼的。”我循循诱导。 
“好！”儿子一脸兴奋，正好这时候齐桓推门进屋，“爸爸！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锻炼！” 
“嗯？”齐桓一脸诧异+惊喜，“好啊！吃晚饭跟我上375去不去？” 
我汗！“齐桓……你悠着点……” 
我后悔这么早给儿子引进了“锻炼”这个概念。因为这个概念在齐桓那儿完全不是普通人意义上的锻炼，完全拿齐刀当南瓜练，到最后375的哨兵都开始跟齐刀熟络起来了。 
后来袁朗家的袁丫头长大了，安敏和烟烟带着孩子们凑在我家吃饭的时候，烟烟总是一脸怜惜的看着齐刀，然后再看看我：“楚扬啊，你怎么就由着齐桓这么练儿子呢！你不心疼啊？！现在连带着吴哲也开始练大吴，我是真心疼啊！” 
“妈，我乐意跟着我爸！”大吴抬起头，特别认真的说。 
“对！我也乐意跟着我爸！”齐刀也抬头，今天做菜放了点小辣椒，孩子们都吃出汗来了，我擦去齐刀鼻尖上的汗珠，他还不忘转头说，“男子汉就应该跟着爸练！对吧大吴哥！” 
“嗯！”大吴猛点头。 
“大吴哥哥，我爸不带我练！”旁边的袁丫头忽然扁扁嘴，样子非常可爱，我和烟烟和安敏都笑了，“丫头是个小女孩呀！”烟烟摸摸丫头的小脸蛋。 
“咳，开始我也心疼，后来我也想开了，反正儿子是他齐桓的，他爱怎么练就怎么练，我相信齐桓肯定是有分寸的。而且我这儿天天变着法儿的给小刀做好吃的，不运动运动怕他变成小胖子呦！”我笑说。 
“怪不得我们家吴哲老说齐桓的老婆听话，齐桓说什么是什么，你瞧瞧你，齐桓这么练儿子你还给他找个正当理由了！”烟烟摇头苦笑。 


这天上午，送齐刀上学之后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我那个杂志专栏里一向对我照顾有加的总编大人。 
“楚扬，还在山沟沟里窝着呢？” 
“总编大人有事吗？” 
“方便的话我们最好见一面，当面谈。” 
“嗯？”我稍微皱眉头，“很严重吗？好事坏事？” 
“好事，来吧！” 
“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现在不都迁就你嘛，我任何时候都行，你到市区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 
挂了电话我我有点心里打鼓，和这本杂志这么多年一向合作愉快，从来没被主编大人这么直接郑重约见过，不知道怎么了，我赶紧去问司务长，司务长说明天有给养车到市里去，那就明天吧。

晚上躺在床上我有点失眠，这几年，我维持着我小小的没有野心的幸福生活，我的心里装不下太多，只装得下齐桓和齐刀，我的心，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打扰过了。 
果不其然，翻来覆去的，吵到齐桓了。 
“怎么了？”他索性不睡了，打开台灯坐了起来。 
“今天，总编打电话，说有事儿叫我过去面谈。” 
“说什么事儿了么?” 
“没有，就说是好事儿。” 
“那你慌慌什么呀！”齐桓松了一口气。 
“这么长时间都没正式约过我谈话呢。” 
“那怎么了？要不你等周末我陪你去？” 
“那倒不用。”我心绪不太稳，“不想了，明天搭司务长车进城，横竖都是一刀，伸脖子我就挨了！”我假装豪气的一甩头，齐桓笑着伸出胳膊把我揽进怀里：“我说怎么今天回来觉着你就一直皱着眉头，这么点小破事儿肯定难不倒我们家楚扬大人，别说天还没塌，天就算塌了不还有我给你顶着呢么！” 
我窝在他怀里嗤嗤的笑，那点心绪不宁瞬间被齐桓的满眼温柔掩盖了。他却抽出胳膊，起身出了卧室。 
 我瞪着他的枕头犯愣，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捧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喝了早点睡觉，别多想，啊。”齐桓复又躺下，我靠在床头捧着牛奶喝着，一点都不烫，我早点喝完早点关灯让他安心睡觉。 
喝完牛奶我再次躲进他的臂弯，还是不困啊，就静静的看着他。 
齐桓感觉出来了，睁开眼睛转脸看我，“还是睡不着？” 
“老公，我刚刚本来想睡，后来看见你的侧脸真好看，我就舍不得闭眼睛睡觉了！” 
“呵呵，你啊……”齐桓啼笑皆非，侧过身子，两只手把我圈进怀里，“好啦，乖乖睡觉啊！” 

第二天总编大人在她的办公室迎接我。 
“楚扬，你知道这个学院么？”边说边递给我一份材料，我低头看。 
The Culinary Institute of America, 简称CIA，著名的美国烹饪学院，于1946年在纽约创建，总部在纽约的海地公园，1995年秋季新校建成开课，被称为“灰石” 分校。新的分校包括1,500平方米的教学厨房。这个厨房没有中间的截断墙，是一个大通教学厨房，拥有最新的烹饪设备。在充满温暖的石质和木头建筑中，还有一个125个座位的表演厅以及零售店。而原来基督教兄弟酒园的酒窖完整地保留下，二楼的大酒窖就作为学院举办大型活动的厅，非常有历史和葡萄酒氛围…… 
“总编，这什么意思？” 
“咱们的一个客户特别喜欢你的美食专栏，这次和我们谈新一年的广告合同的时候特别提出愿意赞助你到这个学院去进修，条件是你在美国念书期间要担任他们公司所有商务往来酒会餐会的主厨。” 
“去几年？” 
“两年。”总编敲敲桌子，“我跟她们说了你有个儿子，她们说可以代为联系当地的小学。” 
“这个客户怎么那么好啊？总不会平白无故就赞助我吧？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疑惑。 
“咳，他们公司老总就是一对儿那种特别喜欢中国文化的有钱美国老头老太太，和我们的广告合作也很多年了，倒不会把你卖到美国让你回不来。他们看中的就是你能把中餐做的既符合中国人的胃，也能让老外接受，既然他们乐意赞助，这不是个天大的馅饼么？” 
“那……让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呀！儿子都能带着，跟你老公不就分开两年么，而且又不是两年之间一次不让回来，学校还有寒暑假呢，要我说，这么天大的好事你就直接答应了就行了，你不知道这杂志社多少人眼红。”总编一听我有可能要拒绝，急的都站起来了，“楚扬我跟你说，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你真的好好琢磨琢磨，你家老公要不让你去，可就是拖你后腿了啊！” 
 有人赞助去美国学烹饪还能带着儿子去……这事儿确实是好事，但是…… 
下午我心神不宁的走回家，看到门口一张条子：楚扬，你们家齐刀被我拎走了，烟烟正好拿回来新的迪斯尼电影盘，接他一起来看，晚上就住我们家。我会记得带他和大吴一起跑步的。明天烟烟送他和大吴小乔一起去学校。菜刀被新南瓜弄伤了，下午都没参加训练，小心。锄头

我的心一下揪起来了，伤了，能伤成什么样？我开门进屋，倒水的时候手都有点哆嗦。 
“我回来了！”齐桓开门，我一下蹿过去，紧紧张张的围着齐桓上上下下看，“哪儿伤了？？我看看！给我看！！！” 
“什么呀？”齐桓莫名其妙。 
“吴哲说你受伤了！下午都没参加训练！！！你到底伤哪儿了让我看看！”我眼泪都出来了，我真着急。 
“锄头跟你说的？”齐桓的表情很奇怪。 
“是啊！”我拿字条给齐桓看，他低头看罢咬牙切齿，“个混球锄头！A到我家里来了！” 
又赶忙低头给我解释，“中午吃饭一个新南瓜砸了个杯子，划了我手指头一个口子，下午没参加训练是在袁朗那儿开会来着，这吴哲他们都知道。”说着齐桓伸出右手无名指，果然裹着个创口贴，“我的傻老婆，他说你就信啊，我要真伤到参加不了训练了，袁朗肯定不放我回家，直接给我扔医院去了，而且肯定也是他亲自打电话通知你啊！” 
我紧紧盯着齐桓，看得他直发毛，“你还不信？要不我脱了衣服让你检查？”说着他开玩笑的就要解衣服，“我真脱了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觉得特想哭，特委屈，就那么站着，看着齐桓，然后他就傻眼的看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我眼睛里涌出来。 
“怎么了呀？！”齐桓真是没辙了，不明白他家娘子怎么就变成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 
我不说话，我不想说话，我就想抱着齐桓，一脑袋扎进他怀里，狠狠的抱着他，就是不撒手，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开始齐桓还问两句，后来干脆不说话了，想哄齐刀一样拍着我的后背轻轻的晃悠着。 
哭了一会儿，我忽然抬起头，捧着齐桓的脸，轻轻的，轻轻的吻上去，细细密密的吻。 
齐桓一怔，然后积极回应。 
……然后齐桓就“声音暗哑”了…… 
……然后就又采蘑菇来着…… 

可能是因为一下午没训练，齐桓体力超好。结果就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齐桓靠在床上看书，看我睁开眼睛就问：“饿不饿？” 
“有点儿。”我眼睛肿肿的。 
“我弄了点粥，热给你喝。”他或者放下书就要掀被子起身。 
“不要，我不喝了。”紧紧拉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就是不撒手。 
“不能不吃饭啊！好歹喝一点，要不胃该疼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裹着杯子跳下床，就是抓着他不撒手。 
“好好坐这儿。”齐桓把我安置在餐桌边上，看我裹着一床大被子直乐。小锅里的粥很快就冒起了快乐的泡泡，齐桓给我盛好一碗，也坐下来，安静的看着我喝。 
每喝一口我都在犹豫，今天主编跟我说那事儿，我要怎么跟齐桓说，怎么说！ 
粥喝完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齐桓，体贴的问：“今天见主编啦？” 
“嗯。” 
“跟你说了让你为难的事儿？” 
“嗯。” 
“跟你专栏有关？” 
“跟那杂志没多大关系。” 
“跟你本人有关？” 
“嗯。” 
“还是不知道怎么说？那我就不问了，你想好了再说。但是，”齐桓捧起我的脸，让我对上他的眼睛，“楚扬，我知道嫁给我之后你一直都在为我改变和放弃，袁朗和吴哲的媳妇儿都有她们自己的事业，你没有……” 
“我有专栏啊……”我哼哼唧唧的。 
“那不叫事业，事业是你真正要全身心去开创的东西，嫁给我之后一心扑在我和儿子身上了，我知道，你一定也有你的抱负和理想，但我总是自私的想让你一直一直只留在我身边，哪怕这在这个对外不通的山沟，”齐桓的眼睛里闪出一点点的忧伤，“我不习惯回家看不见你。我能感觉到，这次你们主编跟你说的，一定让你动心了，否则你不会这样。既然动心了，就好好考虑，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考虑考虑。如果你为我而彻底放弃了你的抱负，我心疼。” 
齐桓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到粥碗里去。齐桓的大手轻轻抹去我的泪水，把我连人带被子抱回卧室的床上，关上所有的灯，继续抱着我轻轻拍着：“好了，今天不想了，睡吧，我都在这儿。”

�

“干嘛不说话啊？还是袁队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了？”齐桓说话带刺儿。 
“他说你的任务变更，今天晚上可以下去，但是必须负重。”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开口出声。 

齐桓当时的表情很精彩，我简直后悔没有录下来传给齐家子孙， 
他听我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的背影很像忽然触电，僵了一下，然后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他就完成了站起、转身、冲向我的一系列动作，冲过来刚要把我搂进怀里，忽然一低头发现我的肚子是鼓鼓的，又受了惊吓一样的往回撤了一步，手还抬在半空，嘴巴已经大的能放进去两只鸡蛋。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我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笑一边观察他。瘦了，面颊都陷下去了，胡子也不好好刮。我最喜欢他说话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嘴边呈现尖括号的形状，现在那两道纹路更深了。他又晒黑了，不过精神还不算萎靡。 
我刚要说话…… 
“转过去！”齐桓像命令我一样。 
我乖乖的向后转，刚想问他要干嘛，就觉得从后面被人紧紧的拥住了。那一瞬间心里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踏实。我终于回到了齐桓的身边。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热热的大手交叉笼罩在我的肚子上，如此温暖。 
就这么依偎了一会儿，我觉得腿有点抽筋，这次怀孕下半身有点浮肿，便轻轻动了动：“有点累，坐一下吧。” 
齐桓亲了亲我的脖子，松开手，脱下外衣铺在地上，小心的扶我坐下，然后也在我旁边坐下，继续揽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透明的番外的厨娘的番外——齐桓的番外 

那天吴哲问我打火机在哪儿，我说在兜里你自己去拿吧，拿了半天还不见回来。我正纳闷就听见他“嗷”的一声把一堆人引了过来。 
“锄头你干嘛呢？” 
“菜刀，来来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什么叫‘请一定一定一定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饭道歉！’啊？还有电话号码和地址呢！这一看就是一个姑娘的笔迹啊！”吴哲手里甩着张纸条明显亢奋。 
我一惊，赶紧站起来，两个月以前的事儿了，市场的鱼老板死活塞我手里，说人家姑娘痴痴等了一礼拜非要找我，我问他哪姑娘啊？他说上回跟我抢鱼那个，司务长暧昧的眼神看的我浑身不自在。非要按地址找过去打个招呼，末了回基地的时候还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菜刀，也到岁数了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就顺手把那条子塞兜里了而已，没想到就被翻出来了。 
“锄头别闹，给我！”我故意黑脸，我估计没什么用，现在他们跟我混熟了，再也摆不起屠夫脸了。 
“给你可以，但是必须解释一下！”吴哲伙同大家一起起哄。 
“就上次买菜的时候一个小误会，人家道歉呢，上次跟司务长去采购的时候已经解释清楚了！”我试图遮掩过去，却招来嘘声一片。 
“那饭吃了没有啊？” 
“jie fang jun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怎么能随便让人请吃饭呢！而且上次是穿军装出去的！”我起急。 
“喔~ 我怎么记着明天休假啊？咱不穿军装是不是得去赴个约呢？” 
“都过去俩月了，人家早把我给忘了！” 
“那可不一定哦！人民群众对你的深情厚谊不能辜负，菜刀明天去吧去吧！” 
“再说！” 
结果第二天我很惨。早上到饭堂，司务长不给我饭吃，中午到饭堂，大家抢我饭吃，反正就是打定了注意不让我在基地吃口东西，问为什么，翻来覆去就一个答案：下午不是有人请你吃饭么？ 
气的我冲出饭堂，随便套件便装，跟袁朗打个招呼跳上车就开出基地。 
慢慢开出市区，竟然不知道去哪儿，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不由自主就把车开到了那个女孩子的小餐馆外。上次匆匆忙忙的也没注意，这次再看，小餐馆别有一番风味。 
我正坐在车里琢磨着下不下车，她就出来了。费力的搬着一架大秋千，我很想上去帮她一把，又怕把她吓着，踌躇间，她已经自己弄好了。 
想了想，还是开车门，缓缓的踱步到她面前，阳光下，她抬起头。 
一晃的愣怔之后，她微笑，我相信她想起我了。 
“上次跟司务长穿军装出门，在外必须注意影响，军容军纪，所以没多说话。”我解释着。 
“嗯。”很意外，淡淡的。 
我有点尴尬，只好找话题：“那个，我记得你条子上说好像要请我吃饭。” 
“请你吃鱼么？”她微笑。 
“呵呵……好啊……”我也笑，这个女孩子很有趣。 
餐馆就她一个人，结果我没想到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本来我确实是吃什么都随意的，野外的时候吃生老鼠肉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今天这一大桌子，有点吓到我了。但是她说都吃了吧，这是对一个厨师最高的评价，平时我也常搞一搞厨艺，我还是蛮理解她的心情的，所以……“好！” 
那天晚上回来我自觉自愿的多跑了一个20公里越野……撑死我了！ 

到了第二周休假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开车去了她的小餐馆，我知道她叫楚扬，大学毕业，中文系，自己拥有这个餐馆和一个美食专栏，过着小资而优越的小康生活。 
第三周我又去了，本来不该我休假，轮到C3，反正那小子结婚了，老婆就在基地里守着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所以我就强行代替他休假了，代价是帮他洗一个星期袜子。我和楚扬聊的很开心，晚上我梦到她了，没好意思说。 
第四周轮到许三多，许三多很好打发，我虎着脸把他打发到375峰顶上，说袁朗打算单独测试他单兵野外作战能力，测试时间持续24小时，三多乖乖去了，我趁机跳上车子就走，回来看见袁朗举这个喇叭满山呼喊许三多回来吃饭。我开玩笑管楚扬叫厨娘，她说你来当我的伙夫吧！我看着她泛红的脸，勉强压抑住要蹦出嘴里的一个“好”字。

“好。”我安心的微笑，“袁队，您回去歇着吧。” 
“没事儿，走，瞧他一眼我再回。”袁朗一挥手，我们也一起去了齐桓病房。 
齐桓已经被好好地安顿在床上了，袁朗踱过来：“行了！都跟我回！楚扬在这儿就行了，从明天起没任务的话每天过来一个人值班，今儿都回去睡觉去，睡醒了排值班表！” 
“是！”大家一起跟着袁朗出去，走之前吴哲抬眼看看我：“需要烟烟她们来帮忙就说话，孩子们你不用操心。” 
我感谢苍天，让齐桓终于还是活着回来了。 
我感谢大地，让齐桓和我拥有这么多生死兄弟和患难姐妹。 
齐桓活着，那么楚扬也活过来了，那么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在他床边坐下来，仔细端详他的脸。 
几天不见，他在鬼门关上兜了一圈。脖子上有条特别明显的刮痕，脸上胡茬扎人，眼窝深陷，眉毛上还有没擦拭干净的淡淡血迹，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了，嘴边的纹路更加明显，嘴唇干干的，我赶紧用棉签蘸着水轻轻滴到他的唇边。 
过了一会儿，有个医生过来看了看他的情况，对我略略点了点头：“情况还不错，不过今晚估计醒不过来，你先回去睡会儿吧，明天差不多你再来，醒过来之后照顾他才费体力呢！这两天着急坏了吧，你看你瘦的。” 
“嗯，谢谢！”我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一抬头正是上次帮着袁朗他们A我的那位茶医生，后来才知道，她就是齐桓他们战友C3的太太。 
“客气什么的，要说我还算你俩的一个红娘呢！”茶医生微笑，“放心吧，他会好起来的！”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夜里齐桓开始发高烧。 
那时候我正趴在他的床头，这两天我一直没怎么睡，恍恍惚惚的，好不容易趴在他的枕边了，又得到了比较安心的消息，眼皮就昏昏沉沉的。 
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就听到齐桓在说话，我以为他醒了赶紧支起身子，却见他闭着眼，眉头紧紧的皱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C2！在左边！”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心疼的伸手上去想抚平，却被他一把抓住，狠狠地攥着，嘴里还在念叨：“队长呢？！”这么一动牵动了他的伤口，我能看见他正死死的咬着牙。 
我不再把手往回抽，只是放松，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他的额头上，结果那额头烫的吓人。吓得我赶紧摁铃叫医生，茶医生第一时间赶到病房，我才知道，她是为了让C3他们放心今晚主动留下来值班的。 
“齐桓……他发烧了？！”我着急的直掉眼泪。 
“伤口引起的，你别害怕，没事。”茶医生安慰我。 
“可是得烧到什么时候啊？” 
“天亮了能退，现在可以稍微给他降降温，他会舒服一点。” 
我那毛巾沾湿了水，轻轻的贴在齐桓的额头上，他嘴里不再念叨，慢慢安稳的睡去，我那点睡衣却怎么都没有了，不断地来回变换毛巾的叠法，然后就趴在床头，握着他一只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直看到太阳慢慢升起。 
第二天是许三多来值班，三多这个孩子很实诚，早上来了就对着病床说：“菜刀，我们家没名额了，我二哥家也没名额了，你睡下去没意义了，你赶紧醒过来，嫂子给你做好吃的。”齐桓没反应，三多扁扁嘴，眼看着眼泪都快下来了，他这一哭我肯定眼泪也得跟着流下来，我只好过去拉拉三多，“没事儿，他肯定能醒。” 
按说晚上之前他就该醒过来了，可是一直到这一天日落，齐桓也没醒。晚上三多回去汇报之后，袁朗安敏吴哲和烟烟都过来了，我坐在病床前握着齐桓的手：“没事，齐桓他只是太累了，他要休息一下，他想要好好睡一下。” 
“齐桓他太累了！他得照顾他的南瓜，他还得顾着家。他得带着儿子锻炼，晚上回来还得趴地下给女儿当大马骑。齐桓，他从来都是最好的丈夫，他是我们家的天，有他在，我心里就踏实，我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我继续说，低头让眼泪落在病床的被子上，晕出一圈小小的水纹，“安姐，烟烟，我不像你们，你们都自立，把自己的事情处理的好好的，让袁队她们放心。可是我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从来都处理不好，总是要齐桓为我操心。结婚这么多年，家里的事情其实我很少自己动脑子，全部都交给齐桓处理决定，他在这个家里承担的东西太多……”我哭的说不下去。

什么？齐桓是个屠夫？ 
那个年轻人一边抱怨一遍发狠的啃着一根黄瓜。完全没注意司务长一脸黑线和旁边假装气定神闲的我。 
那天是个休息日，我正在司务长那儿帮忙，司务长前阵子把手给烫了下，有队员过生日了，怎么也擀不好那个一碗一根的长寿面，我就充当了救火队员。正揉面呢，一个明显是新加入的老A跑来厨房“觅食”，一边吃着一边拧紧了眉头抱怨：“司务长我跟你说，我就是不服那个屠夫！什么人啊？！训练都完了，袁大队都发给我们臂章承认我们是老A的一员了，就他还天天摆个屠夫脸，给谁看啊！” 
司务长悄无声息的哆嗦了一下，我在旁边一脸好奇：“哎？你说的是哪个屠夫啊？？” 
“还有哪个啊？！整个基地就一个屠夫！齐桓！就他！”年轻人看上去跟黄瓜有深仇大恨，一通猛嚼猛咬。 
“啊？他怎么成屠夫了？”我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司务长在旁边加大了哆嗦的幅度。 
“别提，一提他我就来气！”年轻人一口把黄瓜啃到底，“训，谁都能训我们，一个比一个狠，那没话说，评估的时候也给我们讲过什么是军人的人道了，这咱心里都懂。但是这不是都已经是兄弟了么，怎么就他还天天拿我们当南瓜削！而且的而且，听夏侯说当年吴队给他们露过一手，把大家都给震了，三多哥一提起袁大队当年作训的时候那打靶就激动地满眼放光，这么多队长分队长，我就没见过他有什么本事可露的，啊，他有，嗓门巨大！”年轻人边说边吃太激动了，被黄瓜噎了一下，我好笑的赶紧递口水给他。旁边司务长看一眼我看一眼他，表情很诡异。 
“哎司务长，我听上一届的说他们也是被屠夫训，也训的特惨，不过当时是因为屠夫他老婆把他给甩了自己出国了？所以他心情特差只好训人，有这么回事儿么？”这位先生一脸八卦，“这回不会是他老婆又怎么了吧？吃亏倒霉轮到我们了……” 
“哎！有点过了啊！”司务长忍不住出声打断，“差不多得了，吃饱了没有？没吃饱再给你一西红柿，赶紧回宿舍呆着去，要是吃顶了操场跑步去，个年轻人怎么跟大妈一样碎嘴唠叨的！” 
“喔……”毕竟还是新来的，岁数也年轻，一看司务长脸沉下来了，赶紧攥着西红柿一溜烟儿跑远了。 
司务长回头看看我，苦笑：“楚扬，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看着我一直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司务长有点慌，一直解释：“怎么了这是？当南瓜的时候被训狠了难免叨叨两句，别介意啊，咱基地里谁不知道菜刀是好人，那是真疼自己的兵，人都叫他齐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我低着头拼命的憋着乐，司务长“齐妈”这俩字一出来，我实在憋不住乐。嫁给齐桓这么多年 ，除了那年三多家里出事要拿钱之外，他们队里的事情我从来不问，齐桓回来偶尔说两句也都是队里的趣事糗事，当个笑话听。现在这年轻人这么一说，我发现自己还真从来没见过齐桓黑着脸训人什么样。 
帮着料理好生日面，我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想，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越想越好玩，回家得问问，屠夫先生，您黑脸的时候到底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