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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楼主@逗爷nn

我是浪子
下面开始放文

　　🍂00.
　　“天将明晗，欲明也。”
　　——《集韵》
　　.
　　天使为何如此圣洁？
　　那是因为有恶魔在地狱赎罪。
　　.
　　“鹿晗，只是五年而已。你替我做牢吧。我发誓，五年之后你出来了，我就带你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永远在一起。”
　　.
　　五年前，苏良在鹿晗生日那天，温柔地对他说了那些话。
　　而鹿晗，竟被爱情冲昏头脑，傻傻地应下来。
　　.
　　审判鹿晗时，他终于明白苏良一遍又一遍说自己是“傻鹿晗”。
　　真是傻得可怜。
　　.
　　每次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的四角天空。
　　才感到自己是有多么渴望自由。
　　思绪仿佛被风吹成了长线，回到了四个月前自己生日会的场景。
　　他一直以为那是苏良精心为他置办的一场生日宴会。
　　可是他错了。
　　他执迷不悟地掉进了这个陷阱。
　　.
　　那个奢侈而喧闹的生日宴会上，鹿晗的生活彻底变得与以前不同了。
　　简直一塌糊涂。
　　只是现在在监狱的鹿晗，看上去很平静。
　　依然每天改造学习，晚上在这个小空间里，与大家聊天。
　　可是，鹿晗骨子里已经变了。
　　就像是一个人的脖子被一双巨人的大手。
　　“啪嚓——”
　　拧断了。
　　但是因为用力太大，导致脑袋转了360度之后，又从新回到了正面。
　　看上去他的表情和样子还是一样的。
　　但实际上你知道的，他已经确定完蛋了。
　　.
　　五年里，苏良没去看过他。
　　一次也没有。
　　.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鹿晗也会和别人打架。
　　他不是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那么的恶毒，但是他需要发泄啊。
　　鹿晗心里明白这些人心里也有最脆弱的地方，很快鹿晗就和他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
　　但是那些身上的伤口却深深地印在了骨子里。
　　第二天醒来，伤口就会好一些。
　　过了一个星期，伤口就会消失。
　　一年，他就会忘了，原来这里痛过。
　　.
　　改造只剩下一年。
　　鹿晗闭上眼睛，竟有些留恋这里。
　　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
　　所有的窗帘都拉紧。
　　听不见任何声音。
　　秋天啊，终于结束了。
　　.
　　出狱的那天，正是春节的第一天。
　　当狱警对鹿晗说:“走吧，出狱了。”
　　鹿晗正和其他人聊着天。
　　那个时候屋里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
　　屋外却是一片肃杀的雪景。
　　所有人都看向鹿晗，看得人满生绝望。
　　感觉仿佛世界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暴风雪从这个洞里汹涌而来，一眨眼就吹遍了整个世界。
　　又冷又硬的风顶着人的胸口吹，不费任何力气就把一颗沉甸甸又暖烘烘的心吹成了冰凉的碎屑。
　　.
　　鹿晗扯了扯嘴角。
　　“你们都给我听着！”鹿晗转身看着监狱里的兄弟们，“我丑话说在前头，我鹿晗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没有兄弟。你们给我好好地活着！应该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出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哥给你接风。”
　　所有人都默默地红了眼眶。
　　鹿晗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兄弟们，新年快乐。”
　　.
　　哪有人喜欢孤独，只不过是受够了失望。

　　01.
　　爱情真的有保质期吗？
　　——如果是真爱，永远不过期。
　　.
　　鹿晗从警局里面出来，缩了缩脖子。
　　入狱的时候是夏天，但出来的时候又是冬天。
　　身上的衣物十分单薄，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泛黄的白色衬衫。
　　显得异常狼狈。
　　.
　　鹿晗抬头看着天空，眼睛里有一种让人看不穿、猜不透的情绪。
　　委屈、愤怒、失落，以及不甘。
　　苏良啊，你害我整整花费了五年的青春。
　　.
　　鹿晗走在马路上，整个一条街就只有他一人。
　　鹿晗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一切事物都好熟悉又陌生。
　　又更加诱惑。
　　随即又苦笑了一下。
　　毕竟自己已经五年没有看过这个城市了。
　　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自己好像走在一条没有未来的道路上。
　　岌岌可危。
　　.
　　大过年的一个人走在街上，而且还穿的这么单薄，是谁都会感到疑惑。
　　没过一会儿，就出现了两名交警。
　　把大概的意思给交警叙述了出来。
　　好在这世上还有好心人，交警把手机掏出来，让鹿晗给自己的亲人打电话。
　　鹿晗看着手机上的几个数字，无从下手。
　　他身上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父母早在早些年前就已经相继过世了。
　　想到自己已经五年没有去父母的墓前拜祭，坟头已经长满了草吧。
　　心里又难过起来。
　　.
　　鹿晗突然想起了边伯贤。
　　当时在大学的时候鹿晗和边伯贤是一个宿舍里的，关系还挺不错的，自己入狱的时候他还曾经探望过几次。
　　边伯贤肯定会收留他的。
　　这时候什么面子什么自尊心都不要了。
　　走投无路，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鹿晗凭着记忆播出了边伯贤的号码。
　　.
　　没想到电话竟然通了。
　　“喂你好，请问找谁？”边伯贤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鹿晗惊喜地惊呼。
　　“伯贤！我——”
　　可谁知道鹿晗还未说完话，边伯贤就已挂断。
　　警察诧异地看着鹿晗:“……”
　　仿佛在说你这个朋友靠谱吗？
　　鹿晗尴尬地笑了笑，再一次拨通了号码。
　　“……你到底是谁？我忙着呢！”边伯贤在电话另一头大吼道。
　　鹿晗连忙将手机向外移了移。
　　几年过去了，伯贤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得差呢。
　　“伯贤你听我说我是鹿晗我出狱了！”鹿晗迅速地给电话另一头的边伯贤说。
　　边伯贤停顿了几秒，接着欣喜地让他待在原地不动，说自己马上过去。
　　把地址给边伯贤报出，又给交警道谢。
　　鹿晗蹲在马路边，等待着边伯贤。
　　.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或独自一人，或成群结伴。
　　鹿晗注视着那些不属于他的幸福，眸子暗了暗。
　　原来，那种幸福我也曾拥有过啊。
　　时光流走后才明白，那些一起天荒地老的人，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被卷进了漫漫无期的现尘埃，失去了色彩，丢弃了高傲。
　　退出记忆的大门。
　　.
　　见到边伯贤，他们都很难认出彼此了。
　　边伯贤穿的一件羊驼色的羊绒大衣，一头酒红色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年轻的欧洲古典贵族，真的很像一个充满力量的大学生。
　　简直是风度翩翩。
　　反过来再看自己，凌乱的短发，已经泛黄的白衬衫，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上面还有泥渍。
　　.
　　边伯贤反而并不在意这些，他看着许久未见的鹿晗反倒红了眼眶。
　　脱下自己的羊绒大衣，披在了鹿晗的身上。
　　抱住了鹿晗，在他的背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小鹿，没事了。出来就好……有我在呢。”
　　.
　　鹿晗听到边伯贤的声音，竟幼稚地哭了起来。
　　大学毕业之后，鹿晗就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和事物都变得异常混乱。
　　但又觉得每一天都和过去的一模一样，又似乎和之前的任何一天都不相同。
　　时间混乱成一片。
　　杂乱无章。
　　仅仅是在短时间内再一次接触到了边伯贤，鹿晗觉得边伯贤和之前一样。
　　干净纯洁。
　　.
　　边伯贤听到鹿晗的哭声，无奈地拍打着鹿晗的背，安慰道:“他苏良就是个王八***子！小鹿，天下男人多的是了，再看看你的条件这么好，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啊。”
　　“不，我没有为他哭，”鹿晗闷声闷气地说，“我只是替我感到不值。伯贤，带我去找苏良。”
　　边伯贤叹了一口气。
　　.
　　他拉着鹿晗向前走去，鹿晗也乖乖地跟着边伯贤。
　　边伯贤牵着他，让他上了自己的车。
　　“想找那个王八蛋可以，不过先把你打扮好再说。”
　　.
　　过去了。
　　都过去了。

　　02.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没心没肺。请记得，我曾经善良过…
　　.
　　两人先去洗了桑拿，再去了一条商业街。
　　鹿晗看着边伯贤给他张罗着买了一件相同的驼色羊绒大衣。
　　看着衣服上的标签，那个巨大的数字让鹿晗吃了一惊——相当于他以前工作时六个月的薪水。
　　“伯贤，这件衣服太贵了，而且我看这一条街的衣服都好像很上档次。咱们不要了吧，我穿你原来的就行了……”鹿晗拽着边伯贤的衣服下摆，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小鹿！我知道苏良那个王八蛋今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体验一番。还有啊，如果遇到了你喜欢的对象，直接就上！”边伯贤用修长的手指，整理着鹿晗身上的新衣服，递给服务员一张卡，“就这件了。”
　　.
　　鹿晗摸着自己刚刚洗过的棕色短发，若有若无地飘着香气，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恍惚得认不出自己来了。
　　边伯贤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鹿晗。
　　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接着将自己在耳朵上佩戴的黑色耳钉取下，带到了鹿晗的耳朵上。
　　“鹿晗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么的帅。”边伯贤搂过鹿晗的肩膀，笑嘻嘻地对他说，“今天晚上就让那个苏良好好看看，我们家鹿晗没有他照样活得漂亮！”
　　.
　　到达目的地，鹿晗抬头看了看，这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欧美系列。
　　“今天晚上苏良在这里正在开一场商业聚会，”边伯贤从车上走下来，“其实这里是一个名叫朴灿烈的人买下的，但是因为那个人出国了，苏良便把这个别墅转到自己名下。”
　　边伯贤带着鹿晗进去，笑语盈盈地与擦肩而过的人问好。
　　但是鹿晗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儿。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苏良。
　　时间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
　　大学时候的鹿晗总是大大咧咧的，容易做错事。
　　边伯贤看着鹿晗吵吵嚷嚷地说:“小鹿你再这个样子，我就把你送人了。”
　　鹿晗总是又笑嘻嘻地贴上去。
　　有一次在教室里，边伯贤又翻着白眼对鹿晗说:“你再这个样子，我要把你送人了。”
　　谁也没有想到，前排的苏良转过来，直视着边伯贤。
　　说出了让鹿晗震惊的话语。
　　“你不要了吗？那送给我好了。”
　　.
　　鹿晗回过神，就已经走到了苏良的身前。
　　“鹿晗？”苏良挑了挑眉。
　　“苏良啊，我出狱了。”鹿晗大声地对苏良说。以至于身旁都有讶异的眼光看着两人。
　　苏凉看着眼前冷漠的鹿晗，又看了他的着装打扮，打着圆场。
　　“鹿晗你知道吗？风度翩翩。我现在只要一看到这个词，脑子里就会立刻浮现出你的脸。真的，你就是风度翩翩啊，活灵活现。”
　　鹿晗挠了挠额头前的刘海。暖黄色灯光下他的脸有一种完美的近乎虚假的美。
　　他趴在苏良的肩膀上轻声地对苏良说，但是音量可以让全场的人都听见。
　　.
　　“苏良你知道吗？在我心里，每次想到一个词，也会立刻想起了你的脸啊。你也有一个同义词，那就是，**养的。”
　　.
　　苏良啊，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在狱里等了你整整五年，你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
　　无数的秘密像是不安分的太阳黑子，卷动起一阵一阵剧烈的太阳风暴，扫向那个冰蓝色的小小星球。
　　地球。

　　🍂03.
　　你不知道我的过去，就不要主宰我的未来。
　　.
　　满场的气氛尴尬而又恐怖。
　　众人议论纷纷。
　　而旁边的边伯贤，看着苏良脸上渐渐阴郁，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
　　可谁也不知道，角落里有一个人正端着一杯香槟，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香槟杯里的液体和他的瞳孔是一个颜色。
　　琥珀般透彻发亮。
　　那男人的嘴角有一丝明显的笑意。
　　充满讽刺。
　　在摇曳的暖光下，像极了那个最后堕落为恶魔的大天使——
　　路西法。
　　又纯洁高贵。
　　亦邪恶残暴。
　　.
　　苏良狠狠地瞪着鹿晗。
　　“你到底想怎么样？”
　　鹿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悲悯。
　　苏良啊，你问我鹿晗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简单的讨个公道而已。
　　我只是想听从你的口中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而已。
　　我只是想让你抱抱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鹿晗心里清楚。
　　.
　　这时那个男人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站起身，走向苏良的那个方向。
　　举手投足之间都吸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就让人愈发恐惧。
　　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在看一场好戏。
　　仿佛是在看一个任人宰割的大狮子。
　　仅此而已。
　　.
　　“阿良，出什么事了？”
　　.
　　鹿晗抬头，看到了那人近乎绝美的脸，仿佛是用刀子一刀一刀刻出来似的，五官清晰，棱角分明。
　　在脑海里努力地搜寻了一下，结果无疑，他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却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
　　“世勋？”苏良疑惑地抬头。
　　语气里充满了诧异。
　　但是在一旁的边伯贤敏感地感到，他的声音里还充满了恐惧。
　　“这位是……？”吴世勋借着身高的缘故，俯身看着鹿晗。
　　那小小的人儿却倔犟地抬头，瞪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或许也夹杂着一丝委屈。
　　吴世勋看着鹿晗的眼睛，微微一愣。
　　那一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星星。
　　“哦，我想……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苏良心虚地把吴世勋请到了一旁。
　　“阿良，我们在生意上也互相往来过，你也知道今天晚上这个日子对你非常重要，可你要清楚的是，今天是我的主场，你这可是砸我的场子啊。”吴世勋凉凉地看着苏良。
　　不怒而威。
　　“他……他就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为贷款的缘故坐牢，现在要跟我借钱。”苏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但是手心里全是冷汗。
　　如果惹到了吴世勋，那么接下来在这条路上可不好走了。
　　吴世勋是铺路石。
　　亦是绊脚石。
　　“哦……那么就该我帮忙了。”吴世勋自顾自地走到鹿晗面前。
　　不顾身后苏良的阻拦。
　　.
　　尽管他知道苏良在撒谎。
　　尽管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也有苦衷。
　　但是在他的眼里，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就像是一个刺猬。
　　看到陌生人就会竖起满身的刺。
　　充满敌意。
　　但是他就很乐意用竹签——
　　上前挑逗他。
　　.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窗内却在这样温暖明亮的光线里，繁华奢侈。
　　.
　　而此时，有些人的心里也下起了雨。
　　铺天盖地地肆意腐蚀着每一寸土地的表面。
　　肆意腐蚀着每一个人的心。
　　溃烂，恶心。
　　.
　　仿佛，
　　胃里所有的胃酸朝着喉咙涌上来。

封——

　　🍂04.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冷漠了。
　　请记得，我曾经也被冷漠过。
　　.
　　“你叫什么？”吴世勋玩味地打量着鹿晗。
　　鹿晗盯着他，感觉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
　　“干嘛要告诉你！？”鹿晗瞪着吴世勋。
　　众人像炸开锅似的喧闹起来。
　　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竟敢向吴世勋这样说话。
　　一旁的边伯贤也为鹿晗捏了一把汗。
　　如果惹上了吴世勋，后果将不堪设想。
　　.
　　吴世勋眼里的兴味更加浓趣。
　　这个人有点儿意思。
　　“你知道吗？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人——”吴世勋也学着鹿晗的样子，俯身在他耳边说。
　　“都死了。”
　　.
　　那声音，仿佛汹涌着黑暗的潮水淹没了所有的光。
　　烈日下，巨大的黑墙爬满了黑色的藤蔓，重重盛开无数的蔷薇花朵，连续不断地，敲着没有声音的哀钟。
　　.
　　边伯贤上前护住鹿晗。
　　被边伯贤抓着的手冰凉苍白。
　　他知道，鹿晗害怕了。
　　“小鹿！”边伯贤担忧地喃喃着。
　　他浑身颤抖着，瞳孔映出吴世勋无害、残暴的笑容。
　　“……你想怎样？”鹿晗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砸了我的场子。”吴世勋笑着伸出手，抚过鹿晗光滑的脸，动作缓慢，像是在玩弄一只垂死挣扎的小白兔。
　　最终停留在红润的唇上，“那么就该，滚出去。”
　　.
　　被侮辱的人、被嘲弄的人，每一句伤人的话，即使是再怎么重复的话，每说一次，就会留下一个伤口。
　　这样的伤口，日复一日，在我们身上、心里，在我们的脸上，瞳孔里。
　　越积越多的伤口，像无尽的海潮一样覆叠上来，终有一天会把我们伤得体无完肤。
　　伤得即使站在镜子面前，也再也认不出自己原本的摸样。
　　而且这样的伤口，是不会消失的。
　　.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鹿晗朝吴世勋吼着，欲要上前。
　　而身旁的边伯贤被人推开，两个壮硕的男人制服住鹿晗。
　　“放开鹿晗！”边伯贤叫着，想打掉男人抓着鹿晗胳膊的手，却无能为力。
　　“你们这是干什么？打我的脸吗？”吴世勋的脸渐渐阴郁，用眼神示意那两个男人，“垃圾，就该扔出去。”
　　他叫鹿晗？
　　名字很特别。
　　不过，
　　脾气有点犟呢。
　　.
　　“我爸没教过我拿刀砍人，可他也没说过我可以受人欺负！有一天你惹急我了，我他妈的砸锅卖铁也要搞死你！”鹿晗睁着通红的双眼，被男人带了出去。
　　.
　　边伯贤颓唐地坐在地上。
　　乱了。
　　一切都乱了。
　　真正的绝望跟真正的善良一样。
　　都是眼睛看不到的。
　　.
　　他强撑起身子，用手指向苏良。
　　.
　　“苏良你个王八蛋！你害他坐了五年的牢！当初说什么‘带他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永远在一起‘都他妈是屁话！你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
　　边伯贤的手移向吴世勋。
　　尽管指到他的时候哆嗦了一下。
　　但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边伯贤面无表情地看着吴世勋。
　　“你就是那种会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消遣的人。”
　　.
　　我要用我死后的骨灰，污染全世界的肺。
　　然后要所有活着的人，记住我一生的罪。

　　05.
　　其实，背叛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还信任他。
　　.
　　“鹿晗！”边伯贤跑出去，正好看见被推在墙角的鹿晗。
　　“你他妈的有病啊！”边伯贤使劲推开那两个人，护着鹿晗，“干什么啊！？”
　　“哼。”其中一个冷哼一声，“弱者本该如此。”
　　“滚！都***！”边伯贤随手拾起地上的一块砖，欲要砸过去。
　　“……神经病！”两个男人神色慌张，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啪——”
　　边伯贤手里的砖掉下。
　　他颤抖着，顺墙滑了下去。
　　.
　　“小鹿……
　　“没，没事了。
　　“坏人都被我赶跑了。”
　　.
　　颤颤巍巍地环住鹿晗，疲惫地闭上眼睛。
　　闭上了眼睛。
　　才能看见最干净的世界。
　　.
　　鹿晗难过地抱着边伯贤。
　　这个城市什么时候这么肮脏了。
　　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仿佛掉入一个无底洞。
　　深深地陷进去了。
　　“小鹿呐，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边伯贤红着眼眶，看出了鹿晗的心思。
　　“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没有人能干净地活着。”
　　上帝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就是为了让你看清这个世界有多残忍。
　　.
　　“伯贤，你有没有感到这场面似曾相识啊。”鹿晗傻笑着，用胳膊碰了碰边伯贤。
　　“傻瓜。”边伯贤也咧了咧嘴，“怎么会忘了呢。”
　　.
　　如果青春是一个梦，我们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那时的人们，是善良的。
　　那时的我们，是冲动的。
　　可又如此阳光。
　　如此美好。
　　我们的身上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
　　我们的笑容灿烂美好。
　　我们的脸颊饱满发亮。
　　.
　　那时的边伯贤在众人眼里，懦弱无能。
　　那时的鹿晗，年少轻狂。
　　“边伯贤，今天你帮我值日。”同桌若无其事地说。
　　“……我不。”边伯贤缩了缩脑袋，鼓起勇气反驳同桌。
　　“边伯贤！谁借你的胆子敢和我这样说话！”同桌瞪着边伯贤。
　　“我……我……”边伯贤害怕地快哭了出来。
　　“找打是不是！？”同桌提起了边伯贤的衣领。
　　“放……放我下来……”边伯贤挣扎着，脸憋得通红。
　　“你干什么呢。”鹿晗无意间瞄到了这边，“欺负人有意思吗？”
　　“当然，要试试吗？”同桌挑了挑眉。
　　“可以啊。”鹿晗勾了勾嘴角，起身走去。
　　“你来……啊——”同桌话未说完，就被鹿晗一拳打在地上。
　　“滚！”鹿晗脸阴沉着，“我哥们儿你都敢欺负——想死吗？”
　　.
　　“说真的，你当时太弱了吧。”鹿晗嘲笑着边伯贤。
　　“去你的。”边伯贤笑骂着鹿晗，又搂紧了鹿晗。
　　“这次，换我保护你了。”
　　鹿晗，从那时开始，我就认定了。你是我一生的朋友。
　　.
　　笑着，是因为不能哭。
　　活着，是因为不能死。
　　披着虚假的皮囊。
　　是因为不想看清真正的自己。
　　.
　　越是强大越是变态，得到越多越是发疯。
　　什么都别给，什么都吐出来。
　　享受电疗放弃自我。
　　忠于内心活得幻灭。

　　07.
　　只有当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时,我才感觉我还活着。
　　.
　　看看驰向远处的车，边伯贤无奈地白了鹿晗一眼。
　　“你果然多虑了，他根本就不是冲咱们来的。这下好了吧，没事瞎操心！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蹲在路边的鹿晗皱了皱眉。
　　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这样简单。
　　.
　　这个城市洗白了所有人的面孔。
　　却唯独没有洗干净人的心脏。
　　扑通扑通。
　　跳跃着。
　　黑色的血鱼贯而出。
　　流入动脉，流向全身。
　　.
　　回到边伯贤家，他已经为鹿晗打理好一切。
　　边伯贤一进门便走进浴室冲澡，鹿晗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已是凌晨，电视台已经没什么新鲜的节目了。
　　于是幼稚地看起了韩国肥皂剧。
　　.
　　女主因为得了癌症而去世，男主深爱着女主，于是决定住在她的墓旁，一生守护着她，终身未娶。
　　鹿晗嘴里塞满了零食，小声地嘟囔着:“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说着说着，眼泪便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
　　明明剧情是人设置好的。
　　明明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可看到主角最后还是没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是却难过得要死。
　　.
　　鹿晗缩在沙发角里，呜咽着。
　　.
　　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的虚伪？
　　我好想撕开你们的面具。
　　打碎你们的颅骨。
　　取出你们的大脑。
　　做最纯粹的、毫无掩饰的交谈。
　　.
　　鹿晗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已经逝世多年的父母。
　　梦见了自己在狱中结交的朋友们。
　　梦见了边伯贤。
　　他们站在阳光下，露出灿烂的笑容。
　　鹿晗欣喜地想要跑过去。
　　.
　　有些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见到自己至亲的人时，心中的那种喜悦。
　　以及悲伤。
　　.
　　突然有一双手像是扯木偶一般把他们扯到了远处。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别走——”
　　梦中的鹿晗异常激动，他嘶声裂肺地喊着，抬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是吴世勋。
　　“你想要干什么？！把他们放下来！”鹿晗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吴世勋一直笑着，不语。
　　“**……你说话呀！把他们放下来！”鹿晗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喜欢血从脖颈喷出来的声音——那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音乐。”吴世勋的嘴唇没有动，但是他的确在说话。
　　鹿晗心中一惊，立刻抬头，却看见了血腥的一幕——
　　边伯贤他们仿佛变得越来越小。
　　缩到了吴世勋的手里。
　　突然那双有力的大手用力一握。
　　“啪——”
　　“啪——”
　　听到了皮肉绽开的声音。
　　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听到了血液从手缝中流出来的声音。
　　滴——答。
　　滴——答。
　　.
　　“不要！”鹿晗惊呼，一个挺身，从梦中醒来。
　　“小鹿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刚才有多么吓人吗？！”边伯贤心惊胆战地看着鹿晗，刚才的鹿晗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冷汗一直从头上往出冒。
　　.
　　鹿晗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边伯贤。
　　紧紧地抱住了他，大声哭了起来。
　　还好，还有他。
　　伯贤还没有离开我。
　　.
　　边伯贤一愣，随即轻拍着鹿晗的背:“做噩梦了吧？没事，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鹿晗哭着，心里却一直回忆着那个梦。
　　可是，
　　他忘记了那双手是谁的。
　　他忘记了那个声音从谁的口中发出。
　　他忘记了那鲜红的血液……
　　紧紧地闭上眼睛。
　　逼迫自己不要回想这些。
　　.
　　王尔德说过，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
　　每个罪人都有未来。

　　🍂08.
　　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
　　.
　　清晨。
　　万籁俱寂。
　　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
　　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这也意味着，新的绝望也要来临。
　　天堂地狱都没法给你慰藉。
　　只有我们自己。
　　渺小、孤独、奋斗、与彼此抗争。
　　我们向自己祈祷。
　　也为自己祈祷。
　　.
　　边伯贤朦胧地睁开眼，只看到鹿晗已经收拾得妥妥帖帖准备出门了。
　　“你起这么早干嘛……”
　　“找工作啊。”
　　“找屁啊，老子养你。”
　　“嘿嘿，恐怕你养我呢。”
　　鹿晗关上门，脸上早已没有刚才的懒散。
　　.
　　总不能让你养一辈子吧。
　　我不想做拖油瓶。
　　.
　　“鹿……晗？”
　　“没错。”鹿晗紧张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对面的面试官。
　　“呵，你可是在局子里蹲了五年的人，我们公司怕是不能收你这样的人。”面试官将简历递回。
　　“那……打扰了。”鹿晗失望地拿回简历。
　　第二页分明地写着“因涉嫌非法集资而判刑五年”。
　　鹿晗的手微乎其微地抖了抖。
　　真刺眼。
　　.
　　鹿晗走出大门，深呼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了打气。
　　没事，还有机会。
　　鹿晗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黑暗的事情。
　　也许有悲伤。
　　也许有痛苦。
　　但只要等待的话，只要等待，等一个人从温暖的天空上方朝你伸出手，幸福就会来临。”
　　“所以先别死，活一活试试看。”
　　.
　　可接下来的结果却让他绝望。
“对不起鹿先生，您也知道您的过去，所以抱歉，我们不能录用你。”
“坐了五年牢？呵，我们公司不收囚犯！”
“……你坐过牢？我的天，你还有脸来这？”
“你所毕业的大学很好，相信你也是个明白人……出门左拐。”
“学历很好，不过坐了牢，可是一个人生中的污点啊。”
“坐了牢还想找工作？干脆做鸡去吧，你还有点姿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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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份份简历被退回，被撕掉，被扔进垃圾桶里。
　　鹿晗感觉心里撕裂般地痛。
　　其实，无数次。
　　我告诉自己。
　　没有事的，重新来过，再振作起来。
　　已经没有问题，我可以的，我能够重新来过。
　　我告诉自己，我想好好地活下去。
　　但已经不可能了。
　　.
　　鹿晗买了一罐啤酒，落寞地坐在路旁的椅子上。
　　“小伙子，有什么烦心事吗？”一位晨练的老人坐了过来，和蔼地笑着，“不介意的话，可以向我倾诉。”
　　鹿晗抬头，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人。
　　慈祥。
　　.
　　突然鼻头一酸。
　　鹿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如果现在还在的话，一定也会主动安慰他吧。
　　鹿晗把事情的经过通通告诉了老人。
　　老人耐心地听着，时不时还皱着眉头，帮鹿晗骂那些苛刻的面试官。
　　“小伙子啊，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机会，好好把握住它啊。你知道你现在身上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老人笑着说。
　　鹿晗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年轻。这就是你最大的优点。趁着年轻不多尝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呢？”老人把鹿晗还没有打开的啤酒扔进了垃圾桶里，“别再颓废了，只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知道青春是多么的可贵。”
　　.
　　再渺小的希望，在绝望面前，也有无限大的可能。

　　🍂09.
　　如果努力就能成功，那成功也太廉价了。
　　.
　　鹿晗抬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大楼，攥紧了手里的简历。
　　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最后一次。
　　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就真的要去外卖送餐或者送快递了。
　　.
　　“鹿晗……嗯……看你的资历还不错。”这家公司的面试官异常和蔼。
　　“谢谢。”鹿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么，”面试官起身，“恭喜你，鹿先生，你被录用了。”
　　.
　　人活得虚伪容易。
　　活得真实确很难。
　　被人认可，真的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
　　鹿晗无所事事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才面试官对自己说的话。
　　“你简历上的第二页的内容，我就当没有看见罢了，一定要好好努力……对了，你朋友是叫边伯贤吗？”
　　.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嘶叫着。
　　鹿晗撇了撇嘴。
　　原来是伯贤帮自己进来的啊，并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进来的啊。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鹿晗还是要靠边伯贤的。
　　莫名的悲怆感。
　　.
　　“今天下午三点的会议临时取消。明天早上让研发部的工作人员去实地考察。对了，星期一的时候让我的私人助理去干洗店给我把那件西服拿回来。另外待会给我把本月的财务资料送过来。”吴世勋大步走着， 身后的秘书迈着小碎步匆忙地跟着。
　　“吴总，您这个月已经是第八次推掉会议了，董事们的那边也不好交代啊……”秘书的声音拖着一丝哭腔。
　　“……”吴世勋打开财政部的大门，转头看向身后的秘书，眼神十分冷厉，使秘书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我要你有什么用？”
　　.
　　秘书在心里已经流了一把辛酸泪。自家老板真心不好伺候啊。
　　有时还要经得住他的心血来潮。
　　比如临时取消会议啊。
　　或者已经六点的时候让她给自己订一张七点的机票啊。
　　又或者什么用了一只某品牌比较好的笔，死缠烂打地让她协商把这家品牌给买下。
　　变态。
　　这个词语形容他已经再好不过了。
　　.
　　“财政部招了几个新人吗？”吴世勋一边向财政部走去，一边问身后的秘书。
　　“嗯，没错。”秘书急忙打开新工作人员的报表，拿笔从上往下仔细地看着，“听财政部部长说，里面有一位非常优秀的新人，资质非常好，应变能力也非常强。叫……找到了，叫——鹿晗。”
　　鹿晗。
　　吴世勋的脚步稍有凌乱，但马上调整好了状态。
　　“叫什么？”吴世勋顿住，转身看着秘书。
　　“……叫鹿晗啊。”秘书急忙刹住脚步，生怕撞到了眼前的这尊大佛。
　　“……混账。”吴世勋低咒一声，便加快脚下的速度跑进了财政部。
　　留下秘书一人疑惑地站在那里。
　　.
　　“这个鹿晗是得罪他了吗？”她神经质地喃喃着。
　　心里替鹿晗默默地祈祷。
　　鹿晗啊，你可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
　　吴世勋几乎是小跑着进入财政部。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嘴角又染上了一次恶魔般的笑容。
　　渗入人心。
　　鹿晗，这可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的。
　　那么，我就让你体验一下——绝望是什么滋味儿。
　　.
　　命运的藤条鞭挞着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血腥的味道遍布全身。
　　.
　　撕着别人的伤口在心脏最深处敲击，那肉与血的黏惆被你含化在嘴里。
　　深深咀嚼夺命般的悲伤在你狰狞的狂笑中淹没。
　　我期待你的毁灭。

　　🍂10.
　　每天都感觉下一秒我就会死去。
　　但我不介意。
　　我也曾恐惧死亡。
　　到现在——
　　麻木了啊。
　　.
　　“工作的时候这么不认真，真是不称职啊。”
　　吴世勋两手撑住了鹿晗的办公桌，把他圈在了怀里，语毕还坏心眼地朝鹿晗的耳朵后面轻轻吹了一口气。
　　鹿晗被吓得一个激灵。
　　他转过身，不料身后的人离他这么近。
　　柔软的唇轻轻地擦过了那人的面颊。
　　.
　　窗外柔和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边，犹如法国电影里浪漫的场景。
　　可这不是偶像剧。
　　鹿晗心里自然清楚。
　　.
　　“啊——”
　　鹿晗轻呼一声，连忙推开了身前的人。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鹿晗愣怔住了。
　　恐惧感再次爬上心头。
　　密密麻麻。
　　仿佛下一秒将要吞噬整个心脏。
　　“你怎么在这儿？”鹿晗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握成拳头，指甲嵌进了手心里。
　　.
　　吴世勋看着眼前的鹿晗。
　　他仿佛像一个小刺猬一样，竖起了满身的刺，随时准备攻击自己。
　　吴世勋嘴角弧起了一个很好的笑容。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公司里。”
　　鹿晗心下一惊，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
　　.
　　我以为我很强大，可以抵过所有委屈。
　　可闭眼时的那一刻，还是会有强烈的恐惧感。
　　那种感觉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
　　“少忽悠我了……你拿什么证明就是你的公司？”
　　鹿晗心里已经猜出一二，但还是不死心地问。
　　身后的秘书早已面如死灰。
　　这鹿晗是从哪儿借来的胆，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吴世勋说话。
　　“去，把财政部部长叫来。”吴世勋对秘书说，始终保持着微笑。
　　“好的。”秘书心寒地跑了出去。
　　她知道，
　　鹿晗完蛋了。
　　.
　　“吴……吴总！”部长匆匆地赶了过来，看见吴世勋和鹿晗对峙着，已经清楚了不少。
　　吴世勋斜睨了部长一眼，这一眼差点让部长跪了下来。
　　“李部长，你在我手下已经干了几年了吧——”吴世勋笑着，提高了几分音量，“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鹿晗的简历上第二页上的内容吗！？”
　　.
　　你以为你那把刀捅了我之后——
　　丢掉刀子装作满脸惊讶。
　　我还会信你吗？
　　.
　　“你想干什么？”鹿晗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平视着吴世勋。
　　“嗯……给你两个选择，”吴世勋伸出了苍白的两根手指，“一，你走他留。二——他走，你留——你有五秒钟的时间考虑。”
　　“鹿晗，求你……”部长对着鹿晗点头哈腰，着急地快要哭出来。
　　鹿晗的手无力地垂下。
　　慢慢地。
　　慢慢地。
　　心脏仿佛在微弱地跳。
　　快停止了啊。
　　.
　　“五……四……”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
　　“……三……二……”
　　“……真的非常重要。”
　　“……一。”
　　“……我走。”
　　.
　　我不认识你。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我真的堕落了。
　　你满意了？
　　.
　　我不怕苦
　　不怕累
　　不怕失败
　　不怕鼻青脸肿
　　不怕遍体鳞伤——
　　我只怕自己有梦，却没从努力过。
　　.
　　嘴在逞强。
　　心在投降。
　　其实我们都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