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榴芒夫妇☆ 20170424｜ 改文｜永爱吾希

　顾明珠体力似乎被病痛折磨殆尽，没过多久，她就这么贴着楚萱白的面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楚萱白把她拖着，拖到沙发上。不得不说，昏迷中的人其实是很重的，但是楚萱白的力气一点也不小，勉强能够应付。
　　她不停的跑进洗手间给顾明珠换头顶的凉毛巾，然后很麻利的从药柜里找出退烧药。由于顾明珠是完全昏迷的，所以楚萱白不得不把药含在嘴里给她喂。
　　吃药的时候顾明珠非常的不配合，她似乎很讨厌药的味道，尽管楚萱白觉得这药根本就像糖丸一样。就这么喂了半个小时，顾明珠终于把药吃下去了。楚萱白拿了毛巾擦擦，把皮沙发上漏出来的水擦干净，就坐在旁边看着她。
　　时光悄然飞逝，楚萱白浑然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顾明珠才睁开眼睛。她看着房顶，又看了看楚萱白，仍然觉得恍惚。
　　“怎么病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吃药啊？”楚萱白责备道。
　　“我从来都不吃药。”顾明珠恍惚的回答。
　　“那你怎么能好起来啊……”
　　“病了就病着，烧了就烧着，烧着烧着总会退烧的。”顾明珠这么说着，又疲倦的合起眼睛：“我家老佛爷说的。”
　　“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听她这么说，楚萱白生气了，责备道：“你知不知道白细胞烧没了就会得白血病啊？你想变成***啊？想头发都掉光是不是？”
　　“敢说本少爷是***？你活腻了吧？”顾明珠翻了楚萱白一眼，然后又说。“我想，或许我就该早早的回归地下，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病糊涂了。”
　　楚萱白没在说什么，而是起身又去换凉毛巾。
　　却在走出去没两步就又听顾明珠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那里有一座我的城堡，城堡外面是森森的白骨……城堡里有一个公主叫扶幽……还有……她还有一座盛满鲜血的血池……”
　　感觉顾明珠在说天书，楚萱白又走回去看看，却发现顾明珠睡着了。
　　楚萱白无法想象顾明珠所说的场景，只能喃喃念叨着：
　　“明珠……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春天的时候，楚萱白被顾明珠领进了萃华高中。这是她第一次进到高中，第一次走进顾明珠的朋友圈。她有些怯懦，静悄悄的跟在顾明珠的身后。只见顾明珠走啊走，走到了学校的后院里，那里阳光明媚，草木丰茂。
　　本来是围在一堆嬉闹的女孩子看见顾明珠都停了下来，她们停下来向她招手：
　　“明珠！快来快来！”
　　“你们看，明珠带了谁来？”
　　在四面而来的目光中，楚萱白有些局促的笑，然后躲在顾明珠身后小声说：
　　“你们好。”
　　“害羞什么，别怕。”顾明珠把她从身后拉出来，然后对着那些女生说：“这是我家小妞，以后多照顾她点。”
　　这么说后，顾明珠又拉来几个女生给楚萱白介绍。
　　“这是曾琪，是我们家小姐，傲娇的很。”顾明珠拉来一个美艳高傲的女生，这么介绍。只见那个女生露出一个灿烂的御姐式微笑，伸出手拍了拍楚萱白的肩膀，说。
　　“长得还行。”
　　“这是雅，我妹妹，比你还小哦。”曾琪走后，顾明珠又拉来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很小，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酒窝。
　　她拉住楚萱白的衣袖很可爱的说：“小萱姐，我是雅。”
　　“还有，我女儿，小雪。”顾明珠说着又拎来一个。
　　“老妈，别拽我。”小雪整理了一下衣服，显然是顾明珠认的干女儿。她对楚萱白说：“我还缺个老爸，不如你来当我老爸？”

　　“啊……”一上来就被人叫老爸，楚萱白愣了一下，不太习惯。
　　“不说话就是答应啦？老爸！以后好好相处！”
　　“你不觉得你应该叫明珠老爸，萱白老妈吗？你这样很错位。”曾琪在一旁插嘴。
　　“笨蛋老姐，不要你管。”小雪对曾琪扮了个鬼脸就跑掉了。
　　后面顾明珠还介绍了谁，楚萱白不是很清楚，她只觉得顾明珠身边的人非常多，多的数不过来。
一行人相处下来，楚萱白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们说话，偶尔被问到才会回两句。那些女生们对顾明珠带着鄙视的口吻嬉笑着说：“萱白就是文静。”
很快的，天色黑下来了，顾明珠有些事情先离开了，楚萱白觉得自己待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站起身来刚准备走就被曾琪拦下来了。只见她的眉目高挑，对着楚萱白说：
　　“我以前对明珠也是这样的存在，你长久不了多少的。”
　　楚萱白感觉脑袋一阵空白，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我知道明珠很有吸引力。但是对她最好别太认真，否则，下一个疯掉的人就是你。”
　　“我……我是特别的。”楚萱白这么说，说的有点心虚。
　　她觉得自己跟顾明珠一样变成童话故事里的人了，居然把图腾的引力信以为真。
　　“呵呵……呵呵呵呵！你是特别的？哈哈哈哈……”曾琪听到这句话狂笑不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楚萱白站在原地等她笑够，才见她同情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对她最特别了。可是呢？结果呢？楚萱白，别太自信，没有人能拴住顾明珠的。”
　　看着曾琪越走越远，楚萱白第一次觉得，自己之与顾明珠，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梦。
和小雪相处的日子比较多，楚萱白觉得她是最没有心机的一个。听着她老爸老爸的叫，楚萱白觉得很温馨。有时候楚萱白会和顾明珠一起躲起来捉弄一下小雪，看着她四处也找不见她们两个的样子。
　　繁茂的树林中，楚萱白看看小雪迷糊的样子，再回头看看顾明珠，却见顾明珠也在看自己，一双近似于琥珀色的眼睛里落满了细碎的阳光。她笑着捂住自己的嘴，凑在自己耳边悄声说：
　　“别说话，小雪要过来了。”
　　每当顾明珠这么说，楚萱白就静静的不再说话了。
　　她靠在顾明珠胸口，总能听见她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
三个人一起相处的时候就像是一家人似的。小雪左一个老爸右一个老妈，让楚萱白恍惚的以为自己跟顾明珠是老夫老妻了。
　　然而顾明珠却也是这么说的。
　　楚萱白记得很清楚。自己生日那天，她手拿一大捧玫瑰花，拎着一盒德芙巧克力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笑着说：
　　“我跟你谁和谁啊，老夫老妻了，那些肉麻的话就不多说了。生日快乐，小白。”
后来的后来，楚萱白才知道顾明珠是萃华高中的扛把子。
　　所谓的扛把子就是一些跟黑道那边有来往，经常干些黑暗勾当的学校老大，什么挑头肇事的事情就是他们干的。
　　回想着顾明珠的那个样子，她是那么可爱，那么温和。楚萱白觉得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也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有认识清楚。而她所谓的朋友，曾琪，小雅，小雪……等等等等竟然全都是她手底下的人，怪不得对她言听计从。
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有天她跟顾明珠回家的时候，暗地里窜出几个人影，二话不说就拿着板砖朝顾明珠头上拍去！显然顾明珠的反应就像被训练过似的，她快速的抬起手一挡，砖块被拍碎了，细小的砖屑崩裂出去，把她的眉梢划破了。
　　看见顾明珠的额角流血了，楚萱白一瞬间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崩裂了。她一下子护在顾明珠面前，抬脚把那人踹飞出去。
　　可是那些人哪有那么容易罢休，集体蜂拥而来。
　　楚萱白的眼神阴鸷下去，和顾明珠背靠背，进入攻击状态。有时候楚萱白觉得自己的血液里存在着一种爆裂的因素，当这种因素一旦被触及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她打起架来下手非常狠，虽然年纪不大，但却超乎她那个年纪所拥有的锐气。

　　“有一个跑了！”眼见周围的人少了起来，那个黑影仓皇的逃跑，楚萱白立马就想追上去，却被顾明珠拉下来。楚萱白急了，转身对着顾明珠吼道：“他跑了！他下回还会来的！”
　　“不光是他，现在地下躺的所有的这些人下回也还会来。你一个人跑过去，中了他们的圈套可怎么办？”顾明珠把楚萱白按在怀里，压制她暴躁的情绪。顾明珠可以感觉到她在强烈的颤抖。
　　“可是，可是你流血了。”楚萱白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难掩心疼，她看着顾明珠的额角，似乎比她还疼。
　　“你也流血了。”顾明珠把楚萱白流血的双手抓住，一手摸着她的头，一边轻声说：“我的小白很乖很厉害，我知道的。”
　　感觉焦躁的心情在顾明珠的气息中慢慢的平静下来，楚萱白慢慢合起眼睛。
　　静谧的时光中，她听顾明珠说。
　　“小白，以后我罩着你。谁要欺负你，我就替你铲平。”
楚萱白成了顾明珠最得力的左右手。
　　因而跟着顾明珠出席了更多的地方，看过了更多的顾明珠。
　　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温和。
　　她会说粗话，会喝酒，会抽烟，会打人，下手毫不留情。
　　冷起来简直就像一只恶魔。
　　有时候楚萱白都在想，她到底是不是有感情的生物？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顾明珠？
但是每当听到顾明珠说。
　　“小白，我想吃雪糕，草莓口味的。”
　　“小白！你做的水煮鱼真是太太太好吃了！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美味！再来一碗！”
　　这样的时候，她便觉得，顾明珠依旧永远是她初识的那个模样。
　　她记得她爱撒娇，喜欢卡通，爱旅游，爱运动，乐于助人，是个生病了也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冬天的时候，楚萱白的妈妈病重了。几乎处于一种昏睡不醒的状态，在各家医院看病，医生都说这个地方已经没法治了，要去像X市这样的大城市才行。
　　楚萱白没有告诉顾明珠，她不想她再为了自己的事情分心。她需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
　　当夜，楚萱白觉得自己的母亲可能就要撑不过去了，她当即给老师打了电话，请了长假。连夜带着她妈坐着火车去了X市。
穷困潦倒。
楚萱白的头脑里烦乱极了。
　　那个男人一直靠着车窗抽烟，楚萱白的脑海里只有如何治好自己的母亲。
陆陆续续，楚萱白奔波了半个月。她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回来照顾母亲，再去打工。那个男人偶尔也会帮一把手，但是楚萱白并不指望更多。
　　很多的地方不收不满十八岁的孩子，所以楚萱白只能去那些偏僻的小巷子找活干。那些巷子白天就乌烟瘴气，更别提晚上了。每当夜幕到来，巷子里就站满了花枝招展的女人，楚萱白隐约的觉得有点害怕。她只是快速的搬运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快速的穿梭于那些女人中间。
　　又是一天夜幕黑了下来，楚萱白急着赶回租的小屋去，却被一个男人拦了下来。
那个男人长得很英俊，西装革履的，倒也不像是坏人。但是人不可貌相，楚萱白保持着一份高度的警觉。似乎发现了楚萱白的警惕，男人觉得很有趣，笑着对她说：“小姑娘，见你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细皮嫩肉的，怎么搬这种粗重的东西。”
　　“没什么。”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货色，楚萱白闪开，不让他扶上自己的肩膀。
　　“戒心还挺重的。”男人像是看着什么有趣的猎物似的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管你既轻松赚的钱是干这个的十倍。”
　　“没兴趣。”楚萱白直接回绝。
　　又轻松？又赚钱？***也会想到是什么工作。

如果小伙伴们不喜欢副CP这一段可以直接跳过没关系，但这毕竟是文章里的一段，如果没有就不完整，必须要尊重原作者的。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男人又绕到楚萱白面前，说：“不瞒你说，我个人爱好是阳光活力美青年，对你这样的小女孩不感兴趣。我要介绍你去的地方叫CHATEAU，X市里最大的的同性恋酒吧。你只需要在里面调酒端盘子就行。得到的报酬对你来说，都可以是天文数字了。”
　　“你为什么帮我？”楚萱白狐疑的问。
　　“或许你走运吧，遇到我这样的贵人。”男人又笑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自负”的感觉。他看了看表，说道：“我只是今天心情好，忽然大发善心，想做件好事。看你一个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在这里只怕被别人骗了去。你跟不跟我走？”
　　楚萱白望着那个男人，将信将疑的跟着他走。
车窗外的风声飒飒，楚萱白看着开着高级轿车的男人的侧脸，觉得恍惚。绕过了几条街，那车最终停在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小路上。楚萱白下车，看着荒芜的土地，第一反应觉得这个男人骗人。可是当天空爆开一束礼花的时候，楚萱白怔住了。
　　小巷的尽头好像是个另一个世界。
　　硕大的银色字体在夜幕中闪耀。CHATEAU。真正的CHATEAU。夜幕中的城堡。
　　“小美女，我送你到这里，后来的路，自己走吧。”男人在她身后说：“进到里面就跟管事的人说，你是KEN介绍来的暂时的调酒师。”
在CHATEAU的工作轻松极了，楚萱白只需要练习调酒。带自己调酒的男孩叫小四看上去不大，跟自己年龄相仿，非常的温和。
　　楚萱白觉得这里似乎是个高档的同性恋场所，来到这里的人的穿着都非常讲究。
　　这里多半是男人，目光偶尔瞥过来瞥的也是自己身边的小四。楚萱白松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很多。
　　几乎每天楚萱白都能收到顾明珠的短信，问问她最近怎么样，楚妈妈的情况怎么样。楚萱白尽捡些轻松的说，有时候她累得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每当楚萱白没有回短信的时候，顾明珠就知道她睡着了，于是她总是发来最后一条短信，说：
　　『猪小白，你快点回来吧，我跟女儿都等着你呢。』
　　其实，楚萱白不知道，顾明珠省略了一句话，一直没有发过来。
　　然而就是那一句话，使得她错失了很多很多东西。
酒吧里偶尔回来几个女人，她们围在吧台上跟楚萱白聊天。楚萱白觉得她们非常的友善，所以也乐得跟她们说话。然而楚萱白就像一张白纸没有接触过LES圈，也不懂她们的心思。
　　过了几天她和她们就混熟了，几个人偶尔会坐在边上的高脚凳上一起喝两杯。说到兴头上女人就会揽着楚萱白的肩膀哈哈大笑。
　　“萱小妹，有没有喜欢的人？”那女人轻轻在楚萱白耳边问，楚萱白一听她这么问，顿时脸红了。每次看到楚萱白脸红那女人就一脸了然的表情，说：“哎呀，真可惜，要是小萱没有喜欢的人，我还可以趁虚而入。”
又过了一段时间，楚妈妈的病情大幅度好转，可以出院了。楚萱白高兴极了，拿着手机准备给顾明珠打电话，却猛然发现顾明珠已经很久没有再给她发短信。她刚准备拨通电话，却见小四的名字在手机上晃动。
　　“喂？”
　　“萱白？快来，店里人多了，需要你。”
　　“好的。”一听小四这么说，楚萱白赶忙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跑了出去。
CHATEAU今天的人确实很多，小四和萱白还有一个叫娜娜的女孩忙到很晚，待凌晨天亮的时候才停下。楚萱白累的昏昏欲睡，她习惯性的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有一条短信。
　　短信上显示着『曾琪』。心中怀着一丝疑惑，她点开了曾琪发来的短信。
　　屏幕上的讯息很简短，只有寥寥两行，可是楚萱白却感觉手都凉了。
　　只见曾琪说。
　　『楚萱白。再不联系明珠你会后悔的。』
　　

27、PART.27 ...
　　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这三句话，浓重的黑暗里，楚萱白找不见出口。然而，那个声音的语速越来越快，最后如同惊雷一般在自己耳边炸响。楚萱白猛然睁开眼睛，只感觉太阳穴上流过一丝冷汗。刺目的白炽灯扰的自己眼花，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萱白，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映入视线的是郑秀晶的脸颊，她正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
　　以往总是充满活力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憔悴。
　　“我……在哪？”楚萱白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臂一阵疼痛。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吊着吊针。
　　“这里是医院啊……”郑秀晶用手探了探楚萱白的额头，说道：“那天晚上你来了又跑掉，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后来打电话又不接，等我早上去的时候你都快烧成一块火炭了。昏昏沉沉的……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来了医院我们就被医生臭骂一顿……然后一直抢救……就这样你还昏迷了一天一夜呢。不过……现在好像退烧了。”
　　“你怎么进去的？”楚萱白问。
　　“叔叔开门的呀，还是他背你来医院的呢。”郑秀晶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来：“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男人背她来了医院？这样楚萱白有些诧异，但更多的……却是喜悦。
　　“不用了。”楚萱白闭目，有些疲倦的说：“秀晶……你累了吧？赶紧回家休息……我一会也可以走了……”
　　楚萱白顿了顿，才又说：
　　“还有……谢谢你。”
　　“跟我还说什么谢呀。等着，好吃的东西一会就来咯！”
　　郑秀晶就这么说着，嘱咐着自己躺好，然后很快的跑出去了。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楚萱白忽然觉得心里非常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也不知道郑秀晶跑出去多久，楚萱白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做梦。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病房里没什么人，橘色的光芒顺着窗口照耀进来。
　　清醒后，楚萱白就感觉到有两道视线静静的定格在自己脸上。待她回眸，才看见了穿着黑色大衣的宋茜。
　　“宋茜姐。”楚萱白唤了一声。
　　“秀晶连续两天没睡觉了，这阵子我叫她回去休息了。”宋茜一边说一边把身边的饭盒递过来，又说：“白天她买饭回来见你睡着了，所以就把你那份吃掉了，自己回去又做了一份。虽然外形不太好看，但是很好吃呢。”
　　“真是太辛苦你们了。”楚萱白坐起来靠着枕头，接过饭盒。虽然郑秀晶说了不用道谢，但是楚萱白总觉得这份温情，无以回报。
　　郑秀晶是个什么性格她很清楚，自己躺在这里，她怎么会乖乖的回家睡觉？一定是被宋茜说了什么“骗”回去了。
　　“萱白，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宋茜看了看楚萱白，终于决定还是跟这个孩子谈谈。
　　“什么话？”楚萱白佯做漫不经心的打开饭盒，香喷喷的饭菜就是郑秀晶的味道。
　　“这话……我跟秀晶也说过。”宋茜拿起手中自带的保温茶杯，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水，然后又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千万别把她擅自塑造成你心中的样子。请看清楚她本来的样子，然后再决定是否为她宣泄自己的感情。否则，病了是自己的，痛了也是自己的，根本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
　　“我……总是看不清她，也总觉得在她心里没什么地位。”楚萱白也不明白宋茜为什么忽然跟自己说这个。她只是一面吃着白米饭，一面轻声说：“我只有努力的追着她，顺着她，满足她。唯有这样……才不会失去她吧。”
　　“那你失去她了么？”不等楚萱白说完，宋茜问。

　一语似乎惊醒了楚萱白，宋茜的话语敏锐而锋利的划破了自己编织的幻境。
　　她愣了很久，终而说：
　　“失去了。”
　　“为什么你追着她，顺着她，满足她，还会失去？”
　　“我……我不知道。”渐渐的感觉不出口中米饭的香味，楚萱白的眼神茫然而涣散。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顾明珠绝不会喜欢一个完全没有棱角没有个性只知道顺从，屈服，乞求她的女人。你需要当一个真正的自己。”
　　听到顾明珠三个字的时候，楚萱白一下愣住了。手中的筷子就这么掉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你怎么知道是顾明珠？”
　　“我具有占卜能力。”宋茜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
　　“你别当我是郑秀晶，我才不会信你。”面对着宋茜淡定的容颜，楚萱白不禁笑出声来。
　　“所以，小毛头，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散发出的强烈敌意，是因为我在跟顾明珠搭话吗？”宋茜也笑，那种笑容让人觉得她很欠揍。“真是个大醋缸啊。”
　　“大醋缸也总比大闷骚好。”楚萱白这会恢复过元气来，气势上一点也不饶人的。
　　“闷骚也比胆小鬼强。”宋茜继续喝茶。
　　“胆小鬼……胆小鬼也比……”楚萱白气结，发现一时间没有什么话去反驳宋茜。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郑秀晶欢乐的冲进来。
　　“我心爱的姐姐心爱的萱白想我没有？”郑秀晶一路狂奔到病床旁边，坐在楚萱白的床上。
　　“你还真是急，可能在家里一直盯着表看，看到准七点就跑出来吧？”宋茜瞥了一眼郑秀晶。
　　“才没有。”郑秀晶得意昂头。
　　“那就是把表调快了？”宋茜挑眉，道。
　　“咦，你怎么知道？！”郑秀晶惊讶。
　　“看现在的天色也不到七点。”宋茜站起来抖了抖大衣，而后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冰箱里冻得两块酸奶布丁都是我的了。你们好好休息，再见。”
　　“啊……！姐姐！那是我的布丁啊……！我的……不准吃！呜呜呜……呜呜呜呜！”
　　只见郑秀晶震惊的站起来就随着宋茜冲出去了，楚萱白在房间里都能听到郑秀晶可怜的呜呜声。
“你姐姐跟你开玩笑的，不会吃掉的。”眼见郑秀晶忧郁的坐在床角看夕阳，楚萱白安慰道。
　　“姐姐才不会开玩笑……她说要吃掉就真的会吃掉。”郑秀晶忧伤的转过脸来，对着楚萱白说：“每一次姐姐说要吃掉海鲜丸……布丁……小鸡腿……都会吃干净的。那个时候……她的强迫症好像都不发作的，从来一点不剩。呜呜呜……我冻了两天的美味小布丁……”
　　“真可怜。”
　　楚萱白摸摸郑秀晶的头。对于宋茜的做法，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说到做到，这样下来，她的话语才会比较有用。只有这样，郑秀晶这种几乎分不清好坏的孩子才能健康成长。
由于医生说楚萱白还要再住院观察一晚，所以当夜郑秀晶也没有回家，跟楚萱白挤在一张病床上。楚萱白嫌郑秀晶热，推了几次没有推开，终于投降了。只见郑秀晶枕在自己的枕边，整张面容离自己那么近。她背对着月光，笼上一层银边。
　　“萱白，你的瞳色好深啊，睫毛好长。”郑秀晶一边打量，一边说。
　　“看什么看，转过去睡你的觉。”看着郑秀晶琉璃一般的瞳，楚萱白觉得自己的好像确实太过乌黑幽深。
　　“黑色的玉石一样……玉石上面有我的脸，嘿嘿。”哪知郑秀晶根本不听话，还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还在自己的眼睛里照镜子。
　　楚萱白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萱白。”
　　郑秀晶叫她的名字。
　　“嗯？”
　　“你认识明珠姐？”
　　“……”楚萱白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眉梢还是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她现在如果胸腔内有血，真想一口喷出来。
　　好久好久，楚萱白才淡定的睁眼问：“你怎么知道？”
　　其实楚萱白想问，你怎么也知道？但是转念一想，没问出口。

　　“因为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明珠’啊……”郑秀晶说的很自然。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我没注意，后来才数了一下，一共叫了五十六次。”
　　“……”楚萱白只觉得自己满头都是汗，怎么也擦不完。
　　“然后我就叫明珠姐来看你了啊。”
　　“然后？”楚萱白心中一跳，问道。
　　“然后？没了……”郑秀晶说：“她只是在门口看了你一眼，就走了。”
　　“是么。”
　　“你喜欢她？”郑秀晶看见楚萱白明显失落下来的表情，问道。
　　“不喜欢。”楚萱白回答。
　　“哦……原来你这么喜欢她。”郑秀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都说了不喜欢……笨蛋。”
　　“这点你跟我姐姐都好像，喜欢说反话。”郑秀晶得意的分析道：“每次姐姐说不想我，其实就是很想念我。每次姐姐说不喜欢我，其实就是很喜欢。每次姐姐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有小鬼找我玩，但是其实她每次都陪着我。萱白也是一样……所以听你们的话，我都习惯反着听了。”
　　“什么怪道理……”被说中了，楚萱白转过身去，背对着郑秀晶。
　　“我也觉得明珠姐人很好，喜欢她一点也不奇怪。”
　　“你不觉得我喜欢女生很奇怪么。”楚萱白闷闷的说。
　　“没什么奇怪的啊，就像我也喜欢你啊。”郑秀晶一面笑嘻嘻的把楚萱白从身后抱进怀里，一面回答。
　　“……睡吧。”
　　楚萱白觉得郑秀晶还是不懂那种喜欢是什么。要不然就是她的定义跟一般人有区别……不管是哪一种，都只能证明她还是不懂。
　　“好。”郑秀晶似乎也困了，抱着楚萱白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楚萱白终于体会到了郑氏十八拳的威力，因而爆发了。
　　待到第二天早上郑秀晶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发飙的楚萱白用被单绑起来了，活像一只白粽子。

28、PART.28 ...
　　大年初七，街道上的所有店铺几乎都开门了。郑秀晶穿了一身火红的羽绒服，环住宋茜的胳膊逛街。本来这么寒冷的天气宋茜是不想出门的，无奈她欠郑秀晶一个约定。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答应她，要是她考近了全班前二十，就带她出来玩，然而郑秀晶不多不少的考了第十九名。这对于郑秀晶来说，算是很不错了。
　　“姐姐，我看见那边有个披萨店，我们去不去吃？”郑秀晶一路走来都在瞄着吃的东西。
　　宋茜瞥她一眼，说。
　　“刚才不是才吃过么。没记错的话，我的四分之三包子都是被你吃掉的。”
　　“呜呜……可是跟姐姐一起出来，就想吃好多。”郑秀晶眼见宋茜不去披萨店，又抓着她的胳膊，径自把她抓进了旁边的小店里。
　　宋茜本来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就随着郑秀晶进去了。这不经意的一抬眼，才发现她们进了内衣店。郑秀晶饶有兴致的在店里东看看西看看，可是宋茜却觉得不自在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老是浮现出郑秀晶穿上这些的样子，导致她都怀疑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变态了……
　　“姐姐，这个可爱么？”
　　“不可爱。”眼见郑秀晶那个一件充满爱心的粉红色小内裤，宋茜嘴角抽搐，直接驳回。
　　“那……这个小鸡内裤呢？”郑秀晶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小粉红，又拿起一件小淡黄。
　　“你为什么总是看内裤！”宋茜一把夺过内裤，戳住郑秀晶的额头，把她往后一推。
　　“呜呜呜……随便看的，一想到过几天姐姐又去上学了……我就好难过，想跟姐姐有一样的东西。”郑秀晶泪眼汪汪的，又拎起一件黑色内衣：“姐姐……这个比较适合你。”
　　“……”
　　最终宋茜还是没有阻止郑秀晶，两人买了个全套，连睡衣睡裤都买了一个款式。就在宋茜去柜台结账的时候，郑秀晶却不让。她得意的掏出钱包，把账结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宋茜问。
　　“周末打工赚的。”郑秀晶嘿嘿笑，有些自豪的昂起头。“那家蛋糕店大师的手艺很不错，我跟萱白一起去的。”
　　“这样……”宋茜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睛，无辜的说：“我刚好还有其他东西想买，你一起帮我买了吧？”
　　“咦？！姐姐不是有好多好多奖学金？”不自觉的，郑秀晶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我刚看了钱包，发现没带。”宋茜淡定道。

　郑秀晶看着迅速扁下去的青蛙钱袋欲哭无泪。
　　她跟在宋茜身后，看着宋茜买了好几件衣服，几乎全部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后来宋茜又去首饰店买了两个手链，一个发卡。再后来……她又去了超市……买了好多吃的。一天逛下来，郑秀晶积攒了一个学期的毛爷爷所剩无几，她看了看钱包，还有一张粉红毛爷爷。
　　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郑秀晶拎着大包小包磕磕碰碰的走在宋茜身后。
　　就这样走了一截之后，郑秀晶才发现一个问题。
　　“姐姐，是你变矮了还是我长高了？”郑秀晶快跑两步，追上宋茜。
　　“怎么？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宋茜回头，一双幽亮的眼眸望了过来。
　　“以前我跟在你后面的时候，总是仰头看你，现在却不用仰头了。”郑秀晶说，而后又像想起什么好事似的狡黠一笑：“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低头望着你？”
　　“我１７０，你要是想低头望我，怎么也得１８０了。”宋茜也笑，又说：“到时候你就不叫郑秀晶，叫怪物晶，也嫁不出去了。”
　　“咦？呜呜呜……姐姐……你好坏啊！我才不要当怪物晶……呜呜。”听宋茜这么说，郑秀晶明显一抖。她可不想长得跟电线杆那样子……
　　“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变成那样了哦。”看见郑秀晶这样子，宋茜笑的更开心了，接着说道：“到时候你进家门还得低头，一抬头就撞上房檐。”
　　“呜呜呜呜！不要不要不要啊！”
　　“所以……请我看电影的话，应该就不会长高了呢。”眼见郑秀晶就要崩溃，宋茜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电影院。逐渐漆黑的夜幕中，电影院的光辉熠熠。
　　“现在去看的话……是不是只剩下鬼片了？”一想到电影院，郑秀晶一抖。想到上次楚萱白看电影的开心模样，忽然觉得好扭曲。
　　“要是还剩下鬼片的话，我也没办法。还是你想长成电线杆也无所谓？”
　　“我们去看电影吧！”
晚上的夜场电影放映到十点半，宋茜看了看表，刚好还可以看两个多小时。值得郑秀晶庆幸的就是，宋茜并不爱看鬼片，而且今天晚上的电影还是比较多的，至少可以选择。郑秀晶回想了一下，长到这么大，她还没有跟宋茜一起看过电影。
　　最后选下来的电影很文艺，就是拥有浪漫文学气息的那一种。偌大的电影院里就她们两人，郑秀晶觉得有一种她俩包场了的错觉。但是当坐下后，她才发现其实这个电影院里还是有人的。都是一些情侣，他们坐在一些比较隐蔽的座位上，不仔细是发现不了了的。
　　电影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壁灯都灭了。
　　郑秀晶侧脸看宋茜，发现宋茜正全神贯注的等着电影开始。她的睫毛很长，眼瞳在屏幕蓝光的映衬下亮亮的。郑秀晶就这么看着，发现心脏猛地慢了一拍。
　　好漂亮。
　　好漂亮？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内心的想法的时候，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从来都觉得姐姐很漂亮，可是却未曾像这一刻一样如此美丽。那种感觉郑秀晶无法形容，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表明，大概就是……她比楚萱白都漂亮。
　　郑秀晶脑海中并没有太多的华丽的词汇，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直白的表达方式。
　　“看什么呢？电影都开始了。”感觉郑秀晶一直盯着自己看，宋茜转过来，问。
　　“姐姐……我发现你好漂亮，超级漂亮，比萱白都好看。我的眼睛都定住了，看不了电影。”
　　“电线杆。”似乎被郑秀晶盯得有些不自在，宋茜喃喃念叨三个字。就见郑秀晶立马电打一样转身，很认真的盯着屏幕问：
　　“姐姐！这电影讲什么的！”
　　宋茜也不知道自己跟那小家伙说了什么，她只庆幸电影院得灯光够昏暗，昏暗到可以掩藏自己红透了的脸颊。
郑秀晶不是看电影的料。
　　跟楚萱白看电影的时候一直捂着眼睛尖叫。
　　跟自己看电影的时候……直接睡着。
　　宋茜看着倒在自己肩膀上呼呼大睡的郑秀晶，这么感叹。她从郑秀晶的包包里掏出她的钱包，塞了很多毛爷爷进去，然后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她的包里。
　　宋茜摸了摸郑秀晶的头，看了看今天买的一大堆东西，轻声说道：
　　“秀晶，打工辛苦了。这些东西是姐姐奖励给你的。”
　　

29、PART.29 ...
　　幸福的日子没过几天，宋茜又快要走了。
　　春节时火热的场景随着春节尾声而渐渐消散。窗外的雪还没化，空气里透着一种刺骨的寒冷。宋茜很少出门，最多就抱着一个大大的靠枕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郑秀晶的心情明显的不好了起来，虽然宋茜并不是第一次离开家里，可是郑秀晶却觉得比以前还要舍不得她。她也不与班上的同学去逛街，每天都很忧伤的蹭在宋茜的身边，躺在宋茜的腿上装死，像一只小犬一样。
　　这样宁静的时刻总是不能长久的静止，郑秀晶刚躺在宋茜腿上没多久，手机铃声就又响了。
　　“喂？”郑秀晶看了看电话号码，把电话接起来。
　　“喂，秀晶，班上同学组织一起去唱歌，你来不来？”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兴致勃勃的问。
　　“有谁去啊？”郑秀晶随手拿了一个爆米花塞进嘴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小优啊，荣磊啊，还有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会来哦。”
　　“萱白呢？”听着，似乎没听见楚萱白的名字，郑秀晶又问。
　　“楚萱白不接电话，不知道到哪去了，找不见她。”
　　“哦……嘿嘿，我可能也去不了。”一听楚萱白也没去，郑秀晶最后一丝可能去玩的希望也淹没了。她“嘿嘿”笑了两声，回绝了。
　　“为什么啊？我们一个假期都没看见你了。”女孩一听郑秀晶又不去，不满道。
　　“我要陪着姐姐，她马上又要走了。”郑秀晶道。
　　“每次打电话你每次都在陪姐姐，姐姐有什么好陪的？！郑秀晶！你恋姐啊！”另一个活泼些的女生把电话抢过去，大声吼道。
　　郑秀晶把电话远离耳朵，那女生吼的声音很大，大的一字不差的飘进宋茜的耳朵里。
　　“我就是恋姐，你才知道呀？”郑秀晶嬉笑道。
　　“你姐姐没朋友，都不出去玩啊？”
　　“姐姐去和朋友聚会的时候我也跟着一起去呀。但是姐姐怕冷，一般都待在家里，朋友也直接带来家里……你们来不来？”
　　郑秀晶一说到宋茜就没边没际，那边的女生听的头皮发麻。
　　“行行行……你恋着吧，我们出去玩了，回来给你传录音，羡慕死你。”
　　“我现在就被羡慕死了！”
　　“手机听筒现在是公放，我们都没听出来你羡慕，反而幸福的要死。”女孩反驳道。
　　却听另外一边，荣磊喊道：“别为难郑秀晶了，我们去玩我们的。郑秀晶，代我们跟宋姐姐问个好啊！”
　　“好！”
“姐姐，他们让我跟你问好。”挂掉电话，郑秀晶坐起来，对着宋茜说。
　　“听见了。”宋茜说，然后把最后一粒爆米花丢进嘴巴里，转头问：“一起去唱歌多好，怎么不去？”
　　“姐姐上学走了我再去。”郑秀晶忧伤的望着最后一粒爆米花，咽咽口水。
　　“想不想去？”宋茜把最后一点零碎的小残渣给郑秀晶递过去，轻飘飘的问道。

　“想。”郑秀晶仰头，把那最后一点一起倒进嘴巴里。
　　“那，看完这个我们就一起去吧。叫上明珠和萱白。”
　　宋茜拿着遥控器，换了个频道接着看。
　　“啊啊啊，好啊！”郑秀晶一听可以一起去唱歌，连忙高兴的蹦到另一个房间联系人去了。
寂静的午后，阳光明晃而温暖。
　　宋茜慵懒的蜷缩在沙发的一侧，似乎在小憩。郑秀晶走到她面前，仔细瞧。还没瞧上一眼，就听宋茜说。
　　“挡着电视了，向左移开三步。”
　　见宋茜没睡，郑秀晶很自觉的移开了三步。
　　“你没睡？我以为你都睡着了。”
　　“这样躺着舒服些。”宋茜似乎真的有些疲倦，只是浅浅的说。
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郑秀晶抱着一个大靠垫，缩在沙发的一角望着看电视的宋茜。她的身影就在自己面前，如此真实而安逸。
　　宋茜真是有点太瘦了，虽然长大了吃的饭比较多，但还是比自己瘦了不少。她的皮肤很白皙，睫毛很长，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睿智的眼神。有时候郑秀晶觉得宋茜很帅是源自于从她身体内部散发出的一种力量。可是当她仔细看着宋茜的时候才发现，宋茜的外形相当的柔和靓丽。她喜欢穿灰色的长袖毛T，一头乌黑华亮的长发已经到了腰部，此刻正被挽在脑后，偶尔会有几缕落网的发丝顺着她的脖颈滑落下来。
　　她是如此的安静而甜美，让人就想这么把她拥入怀中。
　　拥入怀中？！
　　意识到这个想法，郑秀晶猛然一震。为什么……会想将姐姐拥入怀中？她自己问自己。可是她觉得，她显然不能问自己。因为她的回答就是……因为想，所以就想啊。
　　脑海中忽然回响起刚才朋友喊的那句“郑秀晶！你恋姐啊！？”
　　所以……原来这种状态就叫恋姐？
　　可是像宋茜这么美好的姐姐，是她们没有。否则她们也一样恋姐！
　　最后郑秀晶为了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而自豪了半天。
郑秀晶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保持着三点式的视线。
　　姐姐，电视，钟表。
　　她的视线不停地徘徊在这三个事物之间，很有规律。宋茜用眼角瞟见郑秀晶这个动作，觉得很想笑。经过十分钟的计算，宋茜得出了一个分析结果。看姐姐的时间，五分钟。看电视的时间，两分钟。看钟表的时间，三分钟。
　　或许是这样来回转着脑袋，郑秀晶转晕了。一个小时过后，她不幸“阵亡”在沙发上，呼呼起来。
　　看见郑秀晶迷糊的睡颜，宋茜轻轻的笑了好一阵子，然后也睡了。
等到郑秀晶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宋茜穿了一身粉色的外套，带着两条毛茸茸的围巾，又带着一个白兔耳罩，出现在郑秀晶面前。
　　“姐姐？！”郑秀晶揉眼，再揉眼。那确实是宋茜没错！
　　“唔，好不好看？”宋茜转了一圈，郑秀晶才发现她带了一双白兔手套。还穿了……一双非常可爱的雪地靴。
　　“好看……是好看。”郑秀晶点点头，然后迷糊的问：“不过……那应该是我的衣服吧？”
　　“今天晚上玩换装游戏。”宋茜眨眨眼，然后又说：“我衣柜里，除了内衣内裤，你也随便穿吧。”
　　“真的？！”一听可以穿姐姐的衣服，郑秀晶激动的两眼发亮。还没等宋茜点头，她已经窜进房间里去了。
走在街上的时候，郑秀晶一直不停地打量自己，她对宋茜得意的说。
　　“姐姐，你说这样子，大家会不会以为我是你姐姐？”她看了看自己黑色的尼龙大衣，白色的棉质围巾。
　　“不，他们会认为你是我阿姨。”宋茜往手心里呵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呃？！”郑秀晶一惊，连忙追上去。“姐姐，我不要当阿姨……呜呜……给我一条粉色围巾好不好？我跟你换……”
　　看着郑秀晶泪汪汪的眼睛，宋茜忽然微微一笑，然后伸出白兔手套摸了摸郑秀晶的脑袋，说道。
　　“小笨蛋。”
晚上来Ｋ歌的人很多，排着等包厢的人站的满厅都是。
　　宋茜根本没排队，拉着郑秀晶就朝里面走。
　　“姐姐，还没开包厢……”
　　“让明珠帮忙订好了。”宋茜说：“1215。”

　　当两人走进包厢的时候，包厢里暗暗的，只有电视屏幕在闪烁。楚萱白抱着话筒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发呆。手背上还有些隐约的水痕。
　　“明珠姐……没来？”郑秀晶四处找了一圈，没见人。
　　“来了，又走了。”楚萱白回答，然后又望着郑秀晶笑：“你穿成这样子，我差点把你当成宋茜姐了。”
　　“哈哈，猜对啦！这就是姐姐的衣服！”郑秀晶得意的走过来，然后对楚萱白很认真的说：“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阿姨？”
　　“不像。”
　　“哼哼哼……我就知道萱白最好了。”郑秀晶兴致勃勃的跑到点歌机旁边，开始点歌。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说：“既然明珠姐有事不能来，就我们三个人唱歌。唱完歌要去吃好吃的。”
不得不提的就是，平日里虽然听过郑秀晶清唱，但是两人完全没想到她在KTV会是这个样子。不是破音就是完全没节奏，好像在麦克风面前……郑秀晶有点……激动过度？
　　就像现在……她唱到高|潮的时候又破音了。
　　“其实……你是没有乐感的吧……？”宋茜实在受不了郑秀晶的摧残，提议了：“不如把话筒给我们两个，你去厕所里小憩一下。”
　　“姐姐，不好听吗？”郑秀晶浑然不觉。
　　“不。不是不好听。”楚萱白说，她的话语让郑秀晶宽慰不少，然而，还没等她笑出来，楚萱白又道：“是非常难听。”
　　“呜呜呜呜……”
　　“要不……萱白，你们一起唱，你带着她唱。”宋茜提议。
　　楚萱白点点头。
　　可是两分钟过后……楚萱白彻底知错了。
　　她不但没把郑秀晶的音调拐回来……还跟着她一起变调了。
　　“宋茜姐，我彻底败了，换你。”楚萱白擦擦额角唱出来的汗，把话筒递给宋茜。
　　“好。”宋茜拿着话筒，随着音乐轻唱起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宋茜的气势比较过人，郑秀晶一点也不敢抢她的拍子，只是跟在她边上轻声唱。楚萱白笑，觉得能镇住郑秀晶的还真只有宋茜而已。郑秀晶的声音随着音乐越来越小，最后索性没了。楚萱白好奇的望过去，却见郑秀晶正在望着唱歌的宋茜发呆。
　　“呆什么呢？”楚萱白戳了戳宋茜，问。
　　“姐姐的声音真好听啊……”宋茜赞叹，然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萱白，你说什么是恋姐？”
　　“就是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女孩，对姐姐有着强烈的依恋。属于一种感情上的深度依赖。不过……这是对于男人说的。你问来干什么？”
　　“就像喜欢恋人那样的？”郑秀晶问。
　　“或许……是吧。”楚萱白想了想，又说：“或许也不是……”
　　“那……喜欢恋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郑秀晶更加迷惑，又问。
　　“就是一种……”楚萱白沉思了一会，而后望着屋顶，轻声道：“就是一种觉得自己已病入膏肓了，无可救药的感觉。”
　　“咦？！”
　　看着楚萱白乌黑幽深的眼瞳，郑秀晶感到透人心脾的威慑。
　　她想，或许有些事情，楚萱白的解释比宋茜更加吓人……
　　

30、PART.30 ...
　　聚餐的时候，楚萱白又喝多了。宋茜和郑秀晶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也不阻止。楚萱白似乎很高兴，她自斟自酌，倒是显得悠然自得。酒味香醇，火辣辣的划过食道，楚萱白觉得世界渐渐模糊飘渺了起来。谁说她不会喝醉？实际上，她也就想真正醉一次。
　　“姐姐，你说明珠姐跟萱白说了什么？”郑秀晶看着楚萱白已经完全迷离不在状态，这才担心的问。
　　“估计什么也没说。”宋茜回答。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说，萱白才伤心的吧？”
　　“这孩子，把顾明珠当成她的一切了。”没有回答郑秀晶的话语，宋茜看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楚萱白，轻声感叹。
　　姐妹二人把桌上还没怎么吃的小菜扫荡了一下，宋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抬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很快的，那边接起来了。
　　“喂？”顾明珠温润的声音夹杂了一些摇滚狂暴的音乐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
　　“你在哪呢？不是说好来唱歌的？”宋茜问。
　　“这边场子人太多了，实在走不开。”顾明珠歉意的笑了一声，然后问：“怎么？你想我了？”
　　“没，我就告诉你一声，小白同志在凯旋饭庄喝醉了，我弄不动，一会你送她回去吧。”
　　“你弄不动不是还有大力妹妹么？”顾明珠笑道。
　　“她也喝多了，我还要看着她呢。”宋茜挑眉，看看旁边还在炯炯有神的扫荡小菜的郑秀晶，说。
　　“我这边很忙，过不去。”顾明珠回答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再说，她醉了，与我何干？我可相信小茜的能力。”
　　“总之我只管郑秀晶。你要是不来，就让楚萱白在这里睡一晚上。”
　　宋茜这么说，可是话还没说完，顾明珠就在那边接话了。
　　“那就让她睡着吧。”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宋茜没听清楚，就知道有个女生在催促什么开始了，然后电话就被匆忙挂断了。
　　“姐姐，明珠姐来不来？”
　　“说是不来。”宋茜收起手机，站起来穿衣服。
　　“那我把萱白背回去。”郑秀晶也拿过桌上的餐纸，擦擦嘴，然后就想过去给楚萱白穿外衣。
　　“你别背她，让她睡着，我们走。”只见宋茜一把拉过郑秀晶，挑起眉梢，说道。
　　“咦？！”
月亮高悬，寒风瑟瑟。
　　郑秀晶和宋茜躲在凯旋饭庄外面的小树林里，窥探着饭庄门口的动向。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
　　“姐姐，你确定明珠姐会来吗？”郑秀晶看着瑟瑟发抖的宋茜，有些担心的问。
　　“会。”宋茜点头。
　　“可是……已经凌晨五点了，要是明珠姐不来，我们就在外面等了一晚上了……”郑秀晶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包裹在宋茜的头上：“不如我现在背着萱白，我们一起回家。我怕你生病了……”
　　“我不会生病的。”宋茜没有理会郑秀晶的话，只是专注的盯着饭店门前的空地，就像一只黑色的野猫。“顾明珠会来的。说不定她现在也躲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就这样出去就前功尽弃了。”
　　郑秀晶看着宋茜坚定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就目前状况分析来看，楚萱白的情况简直糟糕透了，在顾明珠眼里连一粒尘埃都比不上。顾明珠之于宋茜，就像是两个在斗智斗勇的武士。然而，或许是从小就对姐姐充满了无限的肯定与信任，郑秀晶觉得，只要宋茜说能来，就一定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