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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武侠中短篇《姬九娘》 欢迎大家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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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宇宙无敌小白
  • 一颗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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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娘》
起
江湖,从来也是有权有势人的江湖,所谓无朋友不江湖,无财无势江湖险,财大气粗江湖通。又所谓有财无势难保全,有势无财难成器是江湖。再所谓江湖儿女多情义,舍身取义为节气,也是江湖,但却是一把辛酸血与泪..........
“恩人,放下我,你快走吧”灵儿焦急的哀求道,此刻,姬九娘右手持着一根集束软鞭,用五六根澿饱了油的牛筋混着软细铁丝编成一束,末端留下五六个分叉,每个叉头上接着一个薄刃,抽打起来,无比的狠辣,左手藏在身侧蓄势,五指扣着4枚刃片随时准备打出。而灵儿被她用一根从敌人身上抽下来的腰带捆缚着,攀在她肩上。在她们二十步外,有七八条大汉持着单刀,斧头把她们围了个半圆,在她们身后是一个山崖,涯下大河的滚滚激流听起来十分的凶险。而在那几条大汉后边五十步的距离横竖躺倒四五个人,有几个面门中了几块薄刃片,躺着一动不动,已然断气,另一个喉咙处有一道被抽打出的深深的凹陷,躺在地上全身抽搐,也是出气多入气少了。这时,大汉中有一个开口大喊道:“兀那你个骚辣婆娘,不要来坏爷几个的事,爷们不为难你,留下那个女孩,滚吧!”听起来凶神恶煞,但实则这几个大汉看见身后倒地的几个同伙,也难免心有余悸,虽然他们现在占尽上风,心想这个骚娘们拼起命来也真难对付,但这单生意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也得做成,损失了这么多兄弟,如果就此退去,栽在一个娘们手上,以后这碗刀口舔血的饭怕是也吃不上了,只盼望早点把这事了啦,好在四下也无旁人,事后再找机会做掉她,江湖上的人对于做成功的事情从来不看过程如何狼狈,所谓成王败寇嘛,王大老爷要这女孩儿,带回去重赏一千两银子,等赚到了银子自己这几个人仍然是黑道上的人物,只要眼下这个状况能转向更有利自己的方向,所以口气上不自觉的软了半口。说罢,身旁的几个大汉都跟着起哄,大笑,想要从心理上压垮姬九娘,倘若能吓破她的胆,让她失去斗志,放下武器,让哥几个一并掳了回去,也不失为一桩乐事,这婆娘虽然行事老辣,但却有着相当的姿色,现下掉入这种绝境,有死无生,其中有几个黑道大汉心里也开始打着这多余的鬼主意。姬九娘却一句话也不答,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势子,眼睛瞪得老大,原本一张颇为俏丽的脸上现在只剩下满面的杀气,牙齿相磨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正当这群歹人笑得正放肆时,九娘突然从左向右旋转带动左臂一挥,四点寒光闪出直逼带头歹人和他身边的三条大汉的胸口,只听当当几声,其中两个歹人用手中的单刀格开了九娘的暗器,而另一个闪身未脱被打中肩头,杀猪似的叫了起来,而刚才带头问话的那个头头,却因为太靠前猝不及防,应声倒下。剩下的大汉见此情形,怒号着围了上来,包围圈更是小了,九娘正准备举鞭一拼生死,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原来背上的灵儿,不知道用什么时候藏在身上的小刀割断了捆缚自己的带子,从九娘背上跳了下来,并翻腕把小刀抵着自己的喉咙,这一下变故,让本来举刀要杀的歹人都暂停了下来,本来这群歹人为了银子势必活捉灵儿,对九娘的攻势狠中总算有所顾忌,现下这一闹,万一猎物死了,不知道还能拿赏不拿,顿生迟疑。九娘也对此状况毫无准备,大惊道:“你这是干什么,是活腻了吗?”她说着这话,脸也不敢转得太多,只用余光扫了几下灵儿,仍然保持着守势。灵儿这时却用着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口吻说:“恩人自去,灵儿就此了断了,不必连累了恩人。”说着刀子在脖子上抵得更深,九娘瞟到她做事如此绝决,不像是说说而已,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透出来,直骂道:“贼妮子,你还小懂个什么事!把刀放下!”然而,灵儿却并不听呼,坚决的说道:“爹爹一生最讲气节,宁死不辱,灵儿只当随爹爹去了,恩人快走,灵儿虽死不忘大恩!”但是,毕竟灵儿年纪尚小,于生死大事难免还是犹豫,并未立即结果自己的性命,九娘见此危象,心下也无回天良策,原本是想再拼几个回合,如若果然不敌,索性两人一起跳入崖下激流中,虽九死一生恐难存活,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哪知这小妮子性烈,如此一闹,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赌也无法实行,现在如是强行拉她跳水,只怕一迫近,反激得她真的自杀身亡,亦或者跳崖时使力不当,磕在石上当场毙命。
九娘这下真是进退两难,迫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软鞭呼出,暗器厮空,放弃了自己一直采用的守势,主动进攻这群歹人,而这群大汉接连吃了九娘软鞭和暗器一明一暗的亏,现下也是比猴还要精,只保持距离,等暗器打来格挡,盘算着这婆娘就这暗器害人,等她再几个回合,暗器打完,就那条恼人的鞭子,几把刀同时绞将过去,就算绞不断,也能硬夺过来。九娘顶着压力一步步的逼近,腰上的暗器袋也越发的扁下去,几次出手都被格挡开去,心里也仿佛有所明白,对方是戒惧自己的暗器,正在让自己空耗所余,但是现在情况危险,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转念把右手的软鞭挥得密不透风,希望尽快找到机会再打倒几个,情势或许会有改变。
正当九娘,稳步前行,行至歹人头目尸体处时,后面传来灵儿的尖叫声,原来,九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情急,在混战中让一个歹人利用她的视线盲点翻滚溜开,悄悄的潜到灵儿的身后,灵儿也因为担心九娘,全神灌注的看着前方的激斗,心念稍微一松,那名歹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的腰,提了起来,这时灵儿才回神将小刀猛力往自己喉咙里送,但为时已晚,这名歹人也是常年混迹黑道,心硬如铁,直接用另一只手出掌格在灵儿喉前,小刀破掌而入,那大汉却丝毫未动,顺势捏住刀子,夺了过来,鲜血顺着刀口,洒在灵儿脸上,她大哭大叫,却已无法挣脱。形势猝不及防的急转直下,让九娘心乱如麻,她也顾不得面前的数条凶汉,转身欲去救灵儿,而就在她心念跑马,刚要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下黑影一闪,原来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歹人头头,这厮刚才假装中了九娘的暗器,实则是故意格挡得轻些,让暗器偏移打入自己不痒不痛的寻常地方,流点血出来再倒地装死,那叫一个像啊。而九娘真的中了这贼人的奸计,此刻发现黑影一闪想再回身应付已然输了半招,只见这厮身子一旋,一招鞭腿,横扫在九娘的侧身,虽然九娘已尽全力格挡,但毕竟是晚了,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刚才前进的优势,现在全部拱手送出,转眼看到灵儿,已经被抢夺她的那个歹人打昏,更是气血攻心,心口一闷,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刚才那一下重击,肋骨也断了一根,好在断骨没有插进体内,不然非得当场毙命不可。这时排在后面一些的一个歹人看见九娘这副狼狈样,也忘了刚才九娘的狠辣,只顾色心大起,又盘算起将她一并掳回去的那档子事,他见九娘伤重,躲头躲脑的防着九娘的暗器欺身进到九娘的身前,贼胆也是越发的大了,九娘勉力支持者自己的架势,但实则气力因为伤已尽失大半,见来人不怀好意,鼓荡一口气劲,左手呼的挥出,而那贼人一惊,知道九娘暗器厉害,闪身躲闪而过,马上用轻蔑的笑声嘲笑九娘,更是进前一步,想她黔驴技穷,这一身细皮嫩肉唾手可得,谁知九娘这招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欲擒故纵的战法颇得她师傅的真传,在这生死关头,她居然佯装技穷,引得贼人欺身,其实刚才那一下是虚挥一手,并未打出暗器,当那贼汉以为躲过以后继续踏前一步,九娘则迅速的忍着剧痛回手自腰后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瞬间捅入那贼汉的心窝,那汉子还继续保持着他那淫人的笑容,等他发现时,九娘已把匕首拔了出来,留下一个冒着滚滚脓血的血窟窿。之所以能有如此效果,原来全仗持着这一把匕首乃是玄铁所打,有着通体乌黑的外表,外表其貌不扬,实则锋利无比而又体积轻小,削铁尚且如泥,刺入人体自然是游刃有余,进出自如。
贼人见姬九娘在这绝命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狠辣无匹,知她性烈如火,虽然眼前美色可餐,但女色和性命比起来,当然还是性命更关紧一些,遂打消了对九娘的念头,贼人头目此时暴喝一声,飞一脚又往九娘踢来,九娘此时气力几乎用尽,只能双手勉力格挡,但劲力太大,加上脚下空虚,直被踢得飞了出去,顺势掉下了山崖,这也是她最后的办法,留在崖上,她自无生理,而现在伤重跳崖,也是凶多吉少,但至少不受贼人侮辱,所以她借着贼头的一记重踢顺势掉下了山崖,跌入那滚滚激流中,在她掉落的途中,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想想自己即将结束的一生,有什么快乐让自己难以忘怀;在她跌入激流,失去意识前,想想自己即将结束的一生,还有谁值得自己挂念?啊!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让她不得不想念的男人...........


  • 宇宙无敌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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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13 04:4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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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娘》
承之一
大雨磅礴,倾泻在这个滚滚奔流的河谷中,放佛天漏了一个窟窿,无止又无尽。
下游河滩,这里水势稍缓,河滩鸡蛋大的鹅卵石上仰面倒着一名女子,看起来伤得不轻。
她,姓姬名九娘,年约三十,江湖上小有名头的女人,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她约十年前横空出现在江湖中,行事乖张怪异,不近生人,关于她的传说,江湖上好的坏的,都有不少说法,有的赞她姿容动人,女中好手。更多的却是说她脾性暴唳,手段狠辣。
而她之所以落入如此危难,这事还得从头说起:九娘先前拼死相救的女孩儿--灵儿,原名:霍灵儿,是本州知府霍墨轩的长女,说起霍墨轩,年约五十,少时家贫,自开蒙起十数年苦读,虽早中乡试,却因家境贫寒,无钱打点,屡试不中,后又经年不缀,终于皇天不负读书人,高中殿试第三探花之才,然而皇帝昏庸,并不惜才,加之霍墨轩因为出身微贱,在这党派林立的朝野中,被视作异类奇葩,一身穷酸傲骨,只被人轻贱嘲笑,不被任何一派所收纳,最后被朝中实力者作主,虽有探花之才,却远派到一个边远地区无关紧要的地方做了一个小小的县令。而霍墨轩,这草根出生的探花,确也承继着草根的顽强生命力,做为一个被人视为奇葩的人,他确有奇葩之处,那个不死不活无关紧要的地方,在他的励精图治之下,数年时间就有起色,至十年已大不一样,他也受到当地百姓的爱戴,做出了不小的成绩,最可喜的是霍墨轩娶了当地名士薛家的小女为妻,说起这薛家老爷薛云逸饱读诗书,博学鸿儒,早年以状元之才入仕为官,官运先至巡抚,后入朝为帝师,但因觉得皇帝自小秉性不是善类,屡教无果,深感朝廷命运堪忧,又深谙伴君如伴虎,加之天生桀骜,看不惯朝廷内部党派权力倾轧,后向皇帝告病请辞,小皇帝本非善性,是因先皇年老,并无皇后,宠妃专权,勾结党羽,把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扶上帝位,这天子纨绔成性,早显败像,对自己这位老师也不大感冒,无心学问,听得老师告病请辞,其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巴不得早早打发掉落得耳根清净,却故作礼贤再三挽留,最后“含泪”准奏,胡乱赏了老师一笔重金重赏,让薛云逸哭笑不得,回乡归隐。霍墨轩到任后薛云逸对其很是赞赏,常相拜访,霍墨轩更拜服前辈名士之学问,拜其为师,最后,薛云逸更将小女嫁给霍墨轩,薛三小姐时年十八,而霍墨轩已年三十有五,但这对老夫少妻相得益彰,让这个默默无名之地,大变其样。
霍墨轩的声名政绩卓著,传入朝廷,被正义之士举荐其功,而那常年不务正业的玩乐昏君,这天却心血来潮的不发昏了,想起被举荐之人所在之地,仿佛是自己的老师告老归隐之处,记忆涌上心头,想起当年假意留师、礼贤下士的活剧,再想起老师被自己感动后只差点不走,后又被自己峰回路转的表演和一堆财宝打发掉,那脸上窘迫茫然的表情,至今突然想起都觉得是一乐事,皇帝由此这一天心情大悦,遂决定要打赏这个被举荐之人,虽然他半句都没听进去这个人到底干了什么,他并不在乎那些烦人的琐事,只为了心里突然忆起的龌蹉往事,窃喜得不知所以。
为此,霍墨轩升迁,得赏银一千两,银子霍墨轩走时候留给岳父用在本乡百姓身上,只带走了为官多年省下的俸禄,带着夫人辗转各地为官,又过去许多年,其间因其为人刚正不阿,赢得所到之地百姓的爱戴,博得青天之名,却也得罪不少官场同僚,贪官都视他为眼中钉和最不愿意共事之人。不过霍墨轩不如其岳父薛云逸老道,不是会圆滑会明哲保身之人,依然我行我素奉行自己的原则半分不让,升至本州知府时,霍墨轩年近五十,有一双儿女,却依然铁面无情,直来直去。却碰上了此生最大的灾星----王大老爷,此人富甲一方,当地一霸,不仅是因为豪富,而是因为王家长子在京城官拜高位,是太后身边的宠臣,颇受帝王家的赏识,在朝廷中自有一党。因有此依仗,王大老爷为富不仁,丧尽天良,王家无恶不作,王大老爷更是听信游方术士采阴补阳邪说,专好处女之红,起初,以买卖方式寻穷苦人家卖身的女儿,而后更滋长了王氏家族的变态心理,专干强取豪夺之事,目标也向寻常人家的未成年的幼女下手。百姓敢怒不敢言,告状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地方官每每刚一到任,就被王家金银珠宝、美女侍妓搞得昏头昏脑、乌烟瘴气,全成了王家的走狗,以至于本州官绅,只拜王家,不知府衙。
然而霍墨轩的到任,让王大老爷心里颇为不快,他生平第一遇见不爱钱财之人,贿赂不通,自然是美女侍妓温柔乡,人不爱财却难免好色,又被霍墨轩通通赶了出来,搞得灰头土脸,周遭百姓乐得看这王家上这丢脸的活剧,开始对这新来的知府老爷有点兴趣,王家接着软硬兼施,派管家前来软话硬话说了一大堆,想逼霍墨轩就范,王家的狗出门自然都要嚣张一些,管家也是人下人上的搞惯了,只把霍墨轩做一般贪官,见歪理说不通,恼其不识抬举,竟然急了对霍墨轩大吼大叫,啊哈,这一下中了霍知府的计,当即拿下,以咆哮朝廷命官问罪,重则二十大板,差役常年在此地,并不愿招惹王家,但在新知府的严令下,又不得不打,好在这是新知府的命令,这些差役和那管家都是人下当差,本都是为奴为仆的命,但那管家,仗持着王家之威,平时不但不把这些差役放在眼里,还逮着机会就到这里来呼喝这些差役,俨然一副王家二老爷的嘴脸,呸你个**坯子,早他妈就看这似狗不似人东西不顺眼,今儿有这机会,差役们巴不得一棒抡圆出两棒来打。
管家被打个半死回来,王大老爷气的头顶冒烟,王大老爷本是个狠人,然而依仗财势,半生横行一方,或许是过得太顺,突然遭遇此种状况,竟然僵在这种局面里了,心想:以往钱财不通,色欲通,色欲不通,威武通。这***天降了一个精铁罗汉,铁皮公鸡,一毛不拔还油盐不进,既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井水不犯河水,也什么路数都撬不开他。这当如何是好啊,眼看着这愣头就要和我王家杠上了,虽然家族势大,但如若公然杀掉知府一级的地方官员,也没有把握是否能蒙混过去。此事得从长计议。


  • 宇宙无敌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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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长达数年,王霍两家的争斗就在州内传开,百姓们都翘首以盼这个新来的青天老爷能搬倒这一霸。而王家在朝的儿子主张其父不停的想找霍墨轩的茬子,哪怕一小点点为官上的疏漏,都可以借用其再朝中的人和势,无限放大其害,让他丢官或者挪窝,但霍墨轩为官清正,深居简出,霍夫人也甚少露面这一家人真像是庙里出来的,仿佛无欲无求,很难找到其劣迹。
而霍墨轩这边,虽然深知王家的作恶多端,但在本地王家势大,自己初来搞不清状况,并不知这般罪恶如此深重,没有韬光养晦,而是直接冲突上了,一下就陷入了对立局面,再想发掘对方的罪恶证据,现在却是难上加难,只怪自己鲁莽,缺少为官的城府,想起皇上对自己的褒奖和提拔,真是有负皇恩,惭愧不已。而他哪里知道皇帝当年提拔他的理由是如此的可笑。
这一来二去数年过了,两家都不好过,王家也必须小心谨慎的做着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霍家过得像苦行僧一样自闭的生活。王大老爷恨毒了这个眼中的钉子,肉中的刺。接连杀心并起,最后,闻得太后大寿降至,花掉自己十中之三的财富,一笔巨大的金钱,派人往西域购得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完美无瑕,交给儿子呈献与太后,太后这时年岁已过春秋鼎盛的时候,虽然不衰却已显老态,笃信夜明珠在人死后能保持其不腐之身,不老之颜。这个靠着美色纵横后宫一生的女人,她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颜,他不但在生前要美艳,甚至考虑到自己死后依然美艳。这真是投其所好,这个举世无匹的夜明珠,真是解了太后心中一个隐忧,立时奉若至宝,而他身边的那个宠臣,王家的大儿子,乘机进谗,颠倒黑白的说着王霍两家的事,成了贪官欺压良善乡绅,索贿不成怀恨在心的故事,并谄媚的说着自己父亲如何历经千辛万苦为太后寻至宝夜明珠贺寿的故事。太后此时眼中只有这让人着迷发狂的珠子,有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太后和她的儿子一样,对前面的故事也没怎么听进去,只听明白了夜明珠的故事,自然认为王家一门都对自己忠心耿耿,是不二的忠臣门第,而那个什么芝麻绿豆的知府,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不堪入耳,既然不知好歹的惹了自己的亲信,必也是个不讨喜的人,一边欣赏着夜明珠,一边派人召皇帝来,而皇帝此刻正百般无聊,正遣太监围着几个漂亮的宫女,自己则脱去龙袍冠冕,赤着上身蒙着眼在金銮殿上胡闹。听见太后派人来唤,老大不情愿的恨着来人,但皇帝在大事上没有多少主见,又从小惧母,虽然现在自己也一把年纪,但心里明白今天的地位全凭母后一生的奋斗和手段,要不就像自己的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窝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着一辈子都不敢大声说话的憋屈王爷,倘若哪天母后心情不好念起旧恶,逮几个出来杀了,真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反正他们那些人的死鬼娘,早就被母后杀了个干干净净,若说自己有什么本事,那还真得说自己不但投胎到帝王家,还认准了娘。因此,皇帝对太后那还真算的上是个孝子,基本上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换了衣服,来到母后寝殿内,本来来时还老大不愿意,抽了自己身边太监几个嘴巴子消火,但一进大殿看见母后手中捧着的夜明珠,再看旁边站立的王家儿子,立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责怪他这种宝贝不先过自己的手再转交太后,抢了自己的风头,不过王家儿子见皇帝这样,并不惧怕,他深知这个玩乐皇帝,什么事情几乎都喜形于色,有时候也没心没肺,以自己现在的地位,这种小事皇帝不会当真怪罪,只是需再备一份大礼投皇帝所好才行。所以对皇帝只是拱手行礼,皇帝这时正围着太后一起欣赏夜明珠,王家儿子借机开始说霍墨轩的事,又是同样一个人,皇帝心里却没有什么联系和记忆。但是他虽然昏庸,却不喜别人这样认为他,时时都要证明自己的“明察秋毫”反问道:“有何过错?”王家儿子深谙主子的这一脾性,早就找好了由头,以去年州府发生的水灾为由,弹劾霍墨轩救灾不力,渎职。其实霍墨轩对于灾情做得再好也不过了,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更何况天灾之下,人力难免有所不及,这一次,霍墨轩在这个昏君漫不经心的嘴里受了责罚,不过因为事情太莫须有,无法重责,搞成了贬官远调,派到另一个边远之地去当县令,这半生仕途算是白走了一遭,又回到了起点。霍墨轩心里委屈自然知道,不过他也是个君子坦荡荡的人,既然被贬,远离争斗,到远地去造福一方百姓也未尝不是乐事,经此几年,霍墨轩也认识到自己虽有一腔热血,却缺乏官场智慧,做贪官难,做清官更不易,何不走远一点,自得一方乐土,倘若在新地方受百姓爱戴,须尽心尽力为一方造福,再有升迁的机会也该想法避让,选此福地终此一生吧!
然而霍墨轩的一厢情愿太过天真,王家不会善罢甘休,之前你是一方官员,风头正旺,不敢动你,现在你遭朝廷唾弃,贬官远放,正是倒霉的时候,以往的仇怨必须要乘着这时一并报了。霍家被贬远调的消息传至百姓中,都大呼冤枉,自发前来夹道相送,十里不绝,霍墨轩当官清廉,不受人钱财,对百姓所赠只取吃食,不收钱物。霍家远迁,只有几匹骡马驼着行李,两架旧的双辕马车,和四五个霍夫人从娘家陪嫁来的随从,另就是一双儿女。行至州界山道,天色已晚,祸事临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串出一二十个歹人,也不蒙面上来就把霍家围在中间,原来这伙贼人是州界附近虎风山的一伙强人,现下受王家的重金欲在霍家必经之路上灭口,而且王大老爷恨毒了霍墨轩,又犯那个变态的毛病,知其有一女尚幼,早就在脑子里龌蹉了一千回,现今有了机会,特别指示强人,灭口霍家赏一千两银子,把霍家女儿完好的带回来供自己泄愤,再赏一千两银子,另外保举这伙贼人头头去做个小小的地方官,这些贼人一听这价码,高兴得不知哪里是北,这真是几辈子都没有遇见的上好买卖,且不说就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抢一个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就能拿两千两,这能换官做的买卖还真是自己这些人想也没有想过的事,自己这些粗人在黑道上手段也算凶狠,但过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搏命日子,劫道的时候也弄过走马换任的贪官,那大车小箱的里面装的全是金银,自己这些人和当官的一比,那过的叫个什么日子。要说这杀人不见血,还真不如这些读书人,看这些银子,都得沾上多少人的血。由此打心底里羡慕,而咱这一身粗肉,就算想卖与官家,也无人瞧上一眼,今儿个却天上掉馅饼砸了哥几个一跟头,所以,想也没想就先满口表忠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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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伙歹人围将上来,个个虎背熊腰,手执利刃,凶神恶煞,霍家的几名随从,哪里见过这阵仗,直吓得瘫软在地,歹人们围上来,打量了一番,二话没说,先就砍了那几名随从,然后贼头开口说话:“把小妮子先给我绑在马上!”霍墨轩见此情况,也是六神无主,强人劫道什么的只在史书上读过、手下差役嘴里听过,自己虽然审判过不少恶人,但抓到自己面前的早已不成样子,以前也从未寻思过这些恶人,害人之时是何面目,反正害人就是害人,依律例当如何便如何绝不徇私。现下却亲自领教了这血腥的场面,但眼看人要绑走女儿,只得佯装镇静,大喝:“各位绿林好汉,钱物不多任君拿,莫要再杀伤性命!”这种话他本是不会,全是记起自己闲暇看过的野史杂记里的描写,学了来套用,但却有半句没半句的搞了个四不像。然后,紧接着和歹人的对话中就知道这不是劫道,而是王家买凶杀人来了,像他这样一个理想抱负的文人,对于现在这种境况,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想想自己,这一生我行我素想做清官却沉不住气,最后遗害百姓,留了个大患未除,自己却远走不顾,又做人太过天真,官场这种权力倾轧有时候并不是仕途破灭的问题,现在家门将灭,全都源于自己不谙世事凶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夫人已然成为刀下亡魂,一个歹人正举着他的儿子,歪着头问头领;“女孩儿有一千两,拿这男孩儿回去可有赏?”贼头皱着眉斜眼看着男孩:“王大老爷没有提及,怕是讨不到赏,我看王大老爷是恨毒了这个狗官,这女孩回去怕也没有善终,怕是王大老爷是要杀人妻儿淫人女才能泄愤吧!”听到这话那歹人翻手使劲一摔,男孩儿咚的一声被砸在地上,原本自看见娘亲被杀,一直嚎哭,现下被摔得气血哽咽,还没等他缓过来,歹人噗的一声掷下单刀,从他背心穿胸而过,只得闷哼一声,就此没了。歹人还自顾自的嘀咕道:“没用的坯子,害老子举了你半天。”
眼看自己的妻儿瞬间前后被歹人杀死,霍墨轩已然绝望,仿佛忘了眼前还有一个女儿一样,原本以为是强人劫道,还想饶说两句舍点财物,保全家人,然而这下既是仇家灭口,已无力回天,他倒也坦然了,直立怒目,一脸蔑视的看着这群贼人,任由他们要杀要剐,霍灵儿在一边见家遭此惨变,弟弟在眼前被人凶狠的杀死,娘亲也死于非命,爹爹也将被害,她虽小,却没有哭喊大叫,亦或者刺激太大已然忘了该怎么哭喊,不过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也是灵儿命中该遇贵人,正当歹人一刀砍倒霍墨轩之时,突然,听得暗器厮空之声,两个歹人应声倒地,歹人们大惊,急忙各自闪身躲避,都退开老远,就近藏在树后观察情况,只见来人一闪,一手迅捷抽出一个倒地贼汉的腰带子,一手提起灵儿往背上一甩,飞奔而逃,这不是别人,正是碰巧路过此地早已在树上埋伏了半天的姬九娘。
原来九娘偶从此处经过,因天色不早,还未走到可歇脚处,正在烦闷,突遇王霍两家的恩怨,早早的就潜在树上未被发觉,起初也以为是强人劫道,对方人数众多,自觉难管这闲事,况且看来被劫之人像是官家,这世道十官九贪,本也不是些善类,另外,本州乃是富庶之地,强人劫道但凡有利所图,一般不轻易杀伤人命,只要这贪官不要爱财不爱命才好。然而一来二去对话,九娘却听出眼前这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买卖,而强人口中的两个关键人物,自己都知道,一个是为富不仁的王家大老爷,声名之臭,臭不可闻。另一个是本州父母官,时常听人赞到,也听过他的不少事迹,心想此人虽然是个腐儒,但做的事却为人称道,人品听说也极为高义。九娘心想:“自己和官家素无瓜葛,但纵观这世道,百姓受苦,霍大人这种人却是世间罕有之清官,却遭遇灭顶大难,自己虽然行走江湖从未以侠义道自居过,却...却也曾经受过那人的教导。”正在九娘心里矛盾斗争的时候,不想这群歹人杀起人来如此的果决,男孩儿已然被杀,眼看只剩一老一小,若是之前所想强盗劫财,九娘本不想管,因为她行走江湖,窘迫时也寻过路富商劫财,本不该坏了道上朋友的好事,然而这种丧尽天良的灭门生意却激起了九娘的侠义心,特别是贼头所说的:杀人妻儿淫人女,才可泄愤。这句话就像是往火油锅里扔了只满身带火的耗子,噌噌噌的心中的怒火就四处串上来,九娘看到眼前那个茫然的女孩儿,联想起自己的的悲惨经历,真是七窍生烟,此刻她下定决心,就算此次下得阿鼻地狱也要管一管这眼前之事。但还是寻思,老的自己却是真的带不走了,只能辜负天下百姓,又再折损一位清官,遂在霍墨轩被砍到时,以迅雷疾风的果断,发暗器打死两个歹人,出手救人一气呵成,转身夺路而逃,然而这群歹人也非等闲,起初被暗器打来只得躲避,发觉救人的只有一人后,迅速闪身而出,一群人穷追不舍,就这样九娘且战且逃,一路毙死打伤不少歹人,最后却因天色暗淡,加上自己气力有所衰减,被逼入那个山崖上,这伙歹人在黑道上也算是强劲的一伙,九娘原本思量乘天黑仗着自己的轻功过人,却没细想她本是女流之辈,耐力本不如男性武者,倘若自己独自一人,凭借自己的轻功爆发短时间内甩开这群人的追击,也到不难,然而现在身上多了一个女孩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以九娘的武艺,在目前的江湖女流之中也算得上佼佼者,但远未臻化境,算不上一流高手,这男女的差距还是未能克服,遂堕入了开篇的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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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吗? 我的处女作 出道作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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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人回复一下啊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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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娘》
承 之二
河谷下游,鹅卵石滩,大雨仍然下着,好在此处河道变宽,奔流到此的河水变得舒缓得多,九娘躺的地方还不至于被河水漫过,雨粒大得吓人,打在脸上犹如小石子弹在脸上,有阵阵的痛感,九娘正是被这样的感觉所激醒,缓缓的睁开眼睛,仰面朝天,看着这灰暗如寂河谷和天空,又被雨水冲打着,九娘几乎想再次闭上眼睛,就此睡去,但她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名字:“灵儿,霍......”这使得她突然激灵了一下,这才想起,霍家的事,那场激烈的生死战,灵儿被抓....这才感觉到她手上还握着兵刃,玄铁匕首和软鞭都还在,难怪感觉双手如此僵硬,原来她自己至死关头都未松掉半分劲,也正因如此,当她失去意识被冲到这边缓流中时,软鞭随水飘荡缠住了石滩上横卧的一根枯树的枝杈,因她手掌撰得太紧,她被软鞭一拉扯惯性改变方向冲上了石滩,真是漫天神佛保佑,如若是鞭子缠在急流中的障碍上,九娘必死,然而她命不该绝,此时心中真是焦急如焚,想起灵儿将要遭遇的惨况,她只恨自己没能杀尽那些恶人,想起灵儿,又想想自己,她心中充满了恨,她只想质问老天爷为何对她们这样的女流如此的残忍,如此的折磨。
原来,九娘身世极惨,从小就尝遍了人世间的苦楚,她的生母年轻时是南方某地的青楼花魁,年轻貌美,远近富人都慕名而来,千金难买一笑,多少大富豪掷重金只为与她共欢,而这个女人也是为了金钱什么都敢干,明面上是个风尘女子,暗地里却做着谋财害命的勾当,每每遇见远到而来的商人,明的应付过后,探明虚实路数,利用美色施欲擒故纵之计,往往迷得那些男人欲罢不能,而后暗地里又再勾搭其私会,或以悲惨身世相诱,骗取对方信任,带其逃跑。又再预先准备好人抓住现行,以私拐罪名敲诈,轻则舍财,重则被关入大牢受尽大刑,仍要花费巨额银子才可脱身。亦或者,逃跑路上安排人劫道直接杀人灭口,钱财尽收。被骗的商人往往有财无势,所以,事后便容易打发,死的死无对证,活的却斗不过官匪勾结,只得作化财免灾之想。是已杀掠之数难计,而这个女人也越来越贪婪,人心不足蛇吞象,终于在一次劫杀了一个商人,此商刚从西域买卖归来,一去数年,收获颇丰,随行人员回归以后,很多领了一笔可观的银子离队回乡安家去了,所剩人员只剩同乡心腹之人,跟随商人游山玩水,人数不多,钱财不少,此一群人最后被尽数劫杀在这个美色陷阱中,然而由于斩获颇丰,这群歹人也起了异心,由于长时间官匪 妓勾结做得这笔三角生意,歹人头头心里早已积怨难平:卖命都都是老子,而利益却要被坐在一旁的官老爷抽取多数,甚至还要和这猪猡一般的娼妓***分金论银。如此,这次劫杀完毕后,因为分赃不均,这伙贼人私自吞掉了这笔数目可观的不义之财远走高飞,为保险连这个女人一并砍杀,然而这个罪恶的女人侥幸不死,却也不敢回去,回去也无法交代,加之脸被砍花,破了容貌,只得遁走。后逃到安全地方,风头过去以后继续从事本行,但已大不如前,因脸上留有刀疤,虽然未完全破相,却也使得这皮相价钱大打了折扣,而这女人一贯攻于心计,串通一个龟公泼皮,夺了这小地方的妓院去,两人一起继续干起这卖春的勾当,因为这个男人在乡下有两房女人,在和九娘之母时已经数个孩儿,男的后来也是市井无赖,女的则被逼为娼,加之九娘之母失去名妓之位以后,继续做这皮肉生意,也生下数个孩子,有的是和这个龟公男所生,有则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而九娘正是这后者,因为在这二人的孩儿中排第九所以唤作九娘。而姓九娘却绝不提起,至于姬姓那是后面的故事。
大雨,河谷,九娘总算勉力支撑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经过昏迷又经过大雨的冲刷,她已稍稍恢复了些许体力,虽然伤还在,但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刚才神智不甚清晰时,仿佛想起了自己那不幸的幼年,是啊!那蛇蝎一般的母亲,和那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鄙贱男人,九娘从小就没有受到一天的母爱和父爱,只被当做包袱和累赘,稍大一些,就要在那肮脏的妓院里从事与年纪不相符的杂活,更让人发指的是,等她长到年十二左右,长得水灵动人,却因此就被贼母贼父所逼,卖了身子给当地大财主。九娘尽力反抗和以死相拼,换来的是毒打和摧残,此次之后,九娘只能假装疯子自保,而她的贼父母,命人把她关在柴房里,希冀她某天好了之后,还能靠她谋利,就这样九娘就被关押了整整一年,正当九娘对生活感到绝望,想到了自杀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由于她的母亲--那个蛇蝎女人以往作恶太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终于有当年的仇家寻上门来,由于恨毒了她,不但把这对贼公贼母砍杀,更是连妓院中的其他妓和一干人等尽数杀掉,包括九娘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而九娘却因为被人视作疯子而被刀下留口,乘乱逃走,离开那个小地方的时候,九娘回望自己的“家”被那群人引火而焚,火光冲天,她不但没有丝毫难过,却感受到生来从未有过的平静,转身离开了她的故乡.....
此以后,九娘在这世间便举目无亲,落得了孤零零的一人,只得乞讨度日,走过了很多地方,少有人对她好些,大多人对她很凶恶,她能感觉到世间尽是欺骗和掠夺的目光,总想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而她也从不相信别人,等她又流浪了两年,虽然过的是流浪的生活,吃得是百家的冷炙,九娘却渐渐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破衣烂衫,却遮掩不住她那逐渐饱满的身体所散发出的光芒,这恐怕是那个蛇蝎女人留给九娘的唯一的好处。然而正因如此,在一次街头行乞中,被一群欺行霸市的泼皮恶霸看出,强行把她拖到城外破庙,欲对她做兽性之事。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本来大不幸的灭顶之灾,却成为了九娘这个不幸的女人一生命运的拐点,但是福是祸,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九娘感叹自身多难,又一次欲自尽结束这悲惨命运时,却有如晴天霹雳,天降神兵一般自破庙倒塌的佛像身后飞出一个男人,顶天立地,英气过人,九娘不知他是否受神佛派遣而降临,只觉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大英雄,大豪杰,只有以前在青楼戏台上演绎的那些戏中人物大英雄恐怕也难有这份神色。不仅如此,这个男人只用了三两下子,轻描淡写的就打残了那帮泼皮,一把抱起九娘救走了她,而九娘在这人怀中,小鹿乱撞,不知自己心情为何物!然而她却能肯定这个男人决计不会害她轻薄她。
自那天后,九娘便跟着他,这个男人叫做石南天,当年三十好几,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侠,武功之高,声名之大,当世罕有对手。人尊奉其名号为“石破天惊石南天”因其武功刚胜于柔,他的宝剑柔而似水,他的刚拳却开山裂石,刚柔相济,由于他的功夫罕有敌手,一般人并不能逼他动兵刃,所以江湖上多见识他的拳脚功夫。得此名号,另外,那时候石南天也尚属年轻,对武学的理解还不若后来中年以后,虽也知刚柔并重之理,但个人对武学也是更崇尚刚猛一路。更因其嫉恶如仇,仗持自己的绝世武功,好管天下不平之事,因此结下了许多不了的仇,也引得不少江湖恶人的忌讳,最终,某年江湖腥风起,十八地黑道霸王联合聚盟,决定铲出石南天这个挡着他们发财的瘟神,时值,石南天的夫人有孕,石夫人也是江湖儿女,与石南天恩爱无比,却在这紧要关头,遭遇此等大难,十八路黑道门派,与石南天过往所遇泛泛之辈不同,都是黑道上的精英,十八个黑道霸王(各派的头)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平时分在大江南北,甚至有些在关外,此刻都为了石南天而来,纠集好手三五百。石南天平时行走江湖,黑道上多结仇怨,白道上却多善缘,但此次十八路黑道霸王穷凶极恶,一般人早已吓破了胆,都不敢来支援石南天,最终,只来了男女老少好手不到十人,却都是江湖上与石南天一样极为正义之士,因与石南天有交,愿舍身诛恶。剩下来的一些二三流人士,都是受过石南天大恩之人,愿舍命相报。此役打得天昏地暗,人神变色,最后十八路黑道霸王被杀死十五名,剩下三个逃往关外,匪众几乎被全歼,而石南天这边一流高手剩下一二人,且留下残疾,二三流的几乎全部以命相报石南天,更让石南天承受不住的是,早已被友人转移的石夫人,在分娩过程中因为担心石南天一众人的胜败生死,与胎儿一起难产而亡。虽然此役惨胜,让江湖上太平无事至少十年,但望着亡妻亡子的坟墓,想起众多肝胆相照的兄弟舍身取义,这些人几乎代表了这个江湖的良心和义气却都因自己而被灭绝,而自己却仍然苟活于世间,顿时对人生心灰意冷。把家财留给存活的人后,消失在世间,之后很多年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2025-08-13 04:3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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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娘》 承之三
自九娘被石南天救后,就跟随石南天来到了他的隐居处——烟云山,跟随石南天习武,说来也是奇怪,自打石南天经历巨变后,万念俱灰,此后相当长的时间里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除了漫无目的的游荡,就只是一日一餐,活着,仅仅只是活着。在烟云山的隐居地本是石南天少时跟随师父习武所在,自从师父仙逝后,石南天下山,除了每年祭拜先师,很少回来,现在人生突变,石南天回到这个人生的起点,整日苦闷的生活,闷到绝顶时,就下山四处满无目的游逛,没日又没夜,甚少再管江湖事,然而恰逢九娘遇难时,石南天仿佛在她的苦难中稍微清醒了一点,一反之前的常态,不但出手相救,还带着她到了烟云山,成了她的依靠,甚至还教她习武,这不能不说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多多少少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但是石南天虽然教她习武,却并未让她拜师,教习武艺也像是心事重重,或三天或五天,教习九娘一些,而内容有时却也并不连贯,九娘本是苦命之人,对人和事的期待本不算高,现下不仅自己得恩人所救,还得恩人所教养,早已是感激涕零,对恩人的额外馈赠更是格外珍惜,凭借着她自己的聪明伶俐,把石南天教她那些七七八八不甚连贯的武功居然融汇在一起颇有心得,对于既不拜师一事,九娘起初也觉得挺怪,但想起自己刚被石南天所救之时那种奇特又不知为何物的心情,现下不拜师反而让她自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高兴。小有几年,九娘长得如出水芙蓉,落落大方,虽然生在江湖儿女家,却有着动人的姿容,不输于任何大家闺秀,也正是因为生在江湖儿女家,九娘身上有着那种飒爽英姿,超越同龄的女子,不似一般大家闺秀那种羸弱。石南天仍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时而离山远游,时间或长或短,回山以后,在教武功之余,也教九娘读书和一些做人的道理,就这样经年累月,在闲暇时候,会谈起往事,九娘的悲惨身世,自容易知晓,而石南天的人生巨变,九娘在逐渐成长的的过程中,慢慢的从石南天口中得知。九娘得知石南天往事,想起他搭救自己的大恩,心中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相惜,又因九娘痛恨其生父母,不愿意说姓,石南天也深知其苦,遂让九娘跟随他先师的姓,此后便叫姬九娘了。
然而造化弄人,九娘慢慢从一个身世悲惨的女孩儿,长成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女子。正是女儿家心事的年纪,然天下之大,世事之险恶,九娘自生来就明白三分,近前的石南天,虽然年纪上大自己很多,又教习自己武功,却未拜师,这正是九娘一直暗喜之处,又在石南天不在山时,九娘毕竟贪玩,时常在烟云山脉附近的几个镇子有过游历,在七往八来的过客中听到许许多多世间之事,其他的她倒不上心,却听人说江湖人士素来重情重义讲辈分,师徒伦常之道是铁律,除了少数夫妻相授、兄弟相授的没有师徒辈分外,其他若是有悖此理,会被江湖人所不齿。听到这些,九娘心里是又惊又喜,她自小生长在一个不正常的环境里,除了弱肉强食和世事黑暗,对于这些人世间的规矩知道却不多,此时听来有让她心惊之处却更多的让她心里欢喜不已。
最终,纸包不住火,少女的心思有如春天般的滋长,淑女的情意有如江河奔腾一般奔腾激烈。她本就没有男女尊卑的概念,更不似世间女子一般矫情害羞,总算等到了她盼望已久的机会,向石南天吐露衷肠。满怀希望的等待着石南天接受自己,却万万也想不到石南天的心结如此之深,像是金石一般难开,对于九娘的情意,石南天选择了回避,这让九娘由羞转怒,她不明白两人可以说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的满腔的真情他却并不接受,难道是自己出生卑贱,又被人玷污过,以至于他心里却也不是真的瞧得上我,然而石南天这边,他自小便是非分明,跟师傅学艺以后多得善教,对人从来是重情重义,不问其他,决计不会看不上任何出生微贱之人,也不会向任何高位之人轻易低头。心里更少男尊女卑之流的世俗观念。然而他的人生经受巨变,妻儿均丧,又连累了一众江湖上磊落侠义的正义之士。多年来引为心病,沉重的压在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自责有多么的深。这个江湖虽然因为他们一行人舍身取义,风平浪静多年,江湖之恶虽已除,但江湖之善也随之凋敝,这个江湖之所以这么平静,却是一潭死水,是非不明,浑浑噩噩。石南天在这种心理重压下过着自我流放和救赎的日子,好在他是一个武痴,心灵的创伤无法排解,只有埋头练武,有时从早到晚,有时从晚到早。而教习九娘时,时常也心事重重,难以排解,所以九娘的武艺学得七七八八全凭自己。和石南天那一身绝艺,差了不知道多远。直到那一天,当九娘站在石南天面倾诉衷肠时,石南天怕了,背负着这么深重的过去,这么多的故人,自己还能若无其事的生活吗?还能接受眼前这炙热如火的情意吗?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当你的痛苦和心结久了,明明早就期盼着一个出口,而当你遇见它时,你过往的不幸像是妖魔一样串出来吞噬你的全部。石南天退缩了,他从没想过和九娘会发展到这样的感情上,他当时甚至没有想过带九娘回山之后怎么安置这个天生苦命的女子。他只是浑浑噩噩的在生活。而现在才发现这个他疏漏的问题,却是他人生的又一大问题,再也避免不了,他只有退缩,在炙热如火的九娘面前,他无法坦然的接受九娘,他内心还是不能忘记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那些逝去的人一个个就像是枷锁捆住了他,他就像一只困兽,无法走出自己心灵的牢笼。他不能允许自己抛弃过去,无法做到忘记他们继续前行。他只能选择退缩。九娘怎会明白他心里的苦和纠结,这世界恐怕也没人能知道,这个误会就结在了九娘心里
他离山而去,九娘起初还在山上等待,却不见他再回来,虽然误会已结,九娘对他却也是恨不起来,心有不甘,也离山去寻,然而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两人功力相差太远,石南天暗中保护过九娘一阵,但见她行走江湖自有一套,自己教她的功夫虽然七七八八有些杂乱,但她天资聪颖也自有心得,更见她离山时带了石南天年轻时师傅赠与他的玄铁匕首,此匕首外貌难看,实则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观察一阵后,对她也比较放心,既是这男女说不清的事,石南天自是躲着她,之后遁去无踪,以九娘的功夫,就算打听到些许线索,再赶去也是人去物空,几次差点赶上,却也是石南天想要观她近况,故意留手。其余时间,更是一无所获,时间长后,九娘也渐渐的独自在江湖之上生活,江湖人多觉得她横空出世,姿容、武功不凡,却无人知她来历,她也从不向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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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娘》 转之一
在这漫天大雨,混沌如寂的滔滔河谷中,九娘顺着河边浅滩蹒跚的向着下游走着,她此时被这凄惶的景象勾起了压抑在心里多年的积怨,这个河谷就像地狱之门一样让她压在心里深处的魔鬼都瞬间串了出来。石南天避她而去后,起初两年,她踏遍了大江南北,遍寻不着,渐渐的由爱生怨,但却不能做到真的恨石南天,尝试着忘记石南天,尝试着去爱别的男人,然而这个浮生芸芸的江湖,又有哪个值得去爱?总是带着功利,带着势利的去审视她,她曾和一个江湖世家的公子,有一场美丽的邂逅,然则,地位、名声、财富才是江湖人的伴侣,九娘因为她的身世低微,被人始乱终弃,而那个小小的武林世家却盛气凌人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对她百般羞辱,她杀了那个翩翩公子,更杀了那些前来寻仇的的人,让这个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家族从此一蹶不振淡出江湖。由此,江湖人说她行事狠辣,脾性暴戾。
每走一步身上的伤都剧烈的疼痛着,然而,最痛的不是她的皮肉筋骨,而是她的心,她不明白,为什么满腔真情,石南天却对她避而不见,这么多年浪迹江湖,总是和他擦肩而过,他总不肯见自己一面。难道这就是江湖人说的尊卑长幼之序?伦理纲常之别?她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苛责她这样一个女人。她不明白,如若是她生如草芥,命如浮萍,只能随波逐流任命运玩弄,那灵儿生在良善之家为何也要横空遭此折磨?想到这些只让九娘怒火中烧,她恨透了这个悲惨世界,蝼蚁人生,然而她现在却仿佛身在这个世界最黑暗的深渊处,满眼都是漆黑的地狱,如此一口闷气汹涌顶喉,哇的一口鲜血喷吐出来,而九娘这倔强无匹的性子,如火之烈,如钢之硬,顺着一口鲜血喷出,她发狂一样的嘶声嚎叫,那声音简直是自地狱来,是自深渊来,凄厉无比,震慑人心,就像她要把这一世的冤屈都尽数吐出来,闻来只叫人心里发毛。
终于,九娘因愤怒引发伤口疼痛,又一次倒在河滩上,等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她再睁开眼时,发现正躺在一间茅屋中,灰黄的灯火照着这间不大的屋子,看起来十分的简陋,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只是稍微小了一些,正当九娘想到这里,突然有个人推门从外面进了来,这立时引起了九娘的警觉,伸手去摸兵器,这才发现自己昏迷以后兵器早已不知去向,心里一惊,顿时急躁了起来,但是还未过一眨眼的功夫,九娘抬眼便看见门边的破桌子上正放着她的玄铁匕首和鞭子,还有她的暗器袋子,然后她这才看清进来之人,身材偏矮,仔细一打量,发现来人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皮肤黝黑,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身上全都是雨水,虽然穿着朴素粗简,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走到九娘的面前。突然一伸手,九娘见他突然的动作,激起了本能的反应,抬手一格一推,却出乎意料把黑少年推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茅屋的门口,手上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上,一看原来是一大块植物的根茎,看起来饱满多汁。
九娘一推以后也是顿生悔意,因为她睁眼以后,经过观察也大略明白了自己的状况,再看到这黝黑少年人,心里七七八八的也明白,是这个少年救了自己,是自己的恩人,刚才那一推未免下了重手,现下好生过意不去。然而这少年人木头木头的接近自己,适逢刚才的生死之战,这时还惊魂未定,身体的自动防卫本能正值亢奋处,这是学武之人的本能,也不知道这少年有没有在一推之下受伤,这气氛也充满了尴尬。而少年却一个翻身,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拿下了斗笠和蓑衣,放在门边,捡起那块植物根茎,伸手在门外的雨水上冲洗了几下,又递到九娘面前:“这个….好吃!”黑少年讲起话来直接又无多余,好像呆若木鸡却又坚定无比。九娘见他翻身起来对刚才那一推像是全不在意,也比较惊讶,自己刚才本能的那一推,颇为认真,寻常人就算不受伤也不会这么若无其事,更何况他是个身体还没成熟的少年人。九娘接过块根,谢到:“多谢小兄弟的搭救,刚才冒犯,切莫见怪。”黑少年只是对着九娘傻笑,他在九娘面前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似的,只是呆若木鸡的站着笑,看起来他像是没太接触过外人,尤其是女人,像九娘这样漂亮的女人。九娘忍着伤一边啃着黑少年递过来的块根,虽然其貌不扬,但吃起来却香甜多汁,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新感觉,九娘边吃边打量着整个房间,得见原来在她身后的壁上挂着一把看起来很精致的剑,看起来和周遭的环境不甚融洽,再看黑少年,却发现他骨骼精奇,像是有两下子,九娘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但见宝剑后面有一个木制小匣子,九娘这时精神已经好转,便走到剑旁伸手去取那个匣子,而少年却大惊,伸手来夺,九娘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反身一勾,勾住黑少年的手,然后一推,且看他的反应,果然,少年并没有一个踉跄摔下去,而是几步回旋便站稳了,虽然步伐有些杂乱,却颇有妙处。这时九娘拿起匣子,对着他说:“我只看看,不会损坏你的东西,也不拿走,好么?”黑少年只是结结巴巴的答到:“好....好....只看看......只看看..”。九娘见他说话不畅,估计是长年不和人接触,说话的能力有了些许障碍,起初以为他是山中猎户之子,现在看起来另有故事,等九娘打开匣子,发现了一叠信纸被油纸包着,看完以后,也证明了九娘的怀疑,原来黑少年不是山中猎户人家,其父母是也是武林人士,家学自成一派,独特的刀法和步伐,曾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因侠义为怀,挚友被黑道寻仇,仗义前去相助,看起来是一去不回了,而且,这对夫妇事先也就预料到最差的结局,早也留下了遗书,乞求江湖有缘来到这里看信的人士善待其子,如此看来这个黑少年外表看起来虽蠢,但心里却很明亮,必然也是早就明白父母不会再回来。而他的父母,虽然武功不闻其名,却也真是江湖上少有的忠义之人,舍得身家性命与爱子,不知他们要帮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亦或者是欠了对方多大的人情债。不论如何,都让九娘对他们肃然起敬,黑少年的父母也不知去了几年,信的内容草草,也未提及太多,甚至连少年父母的姓名都没有留下,可见走得之急。而后来知道,黑少年最初是被托付给了山中猎户,才存活下来。等少年大些了他执意要留在老屋等父母回来,然而猎人一家靠山吃山,转了林场,自此少年便独自生活,到和九娘相遇时,也有好几年了。
就这样,九娘就在黑少年处养伤调息,少年每天采集一些野味和那种奇特的块根,九娘吃了那根茎,伤情好的甚是快,特别对内息的调理有事半功倍之效,又加上九娘行走江湖时搞到的跌打神药“神仙粉”疗效更是非比一般。但再快的疗效,也快不过九娘焦急的心,想着灵儿被抓去已有一段时日,心里就无比的悲痛,然而自己伤痛未愈,勉强追去,也是羊入虎口,而时间久了,九娘也就彻底绝望了,料想灵儿已经遭遇不测,九娘心中只有满心的悔恨,怪自己没有能力救下灵儿,而她也不甘心,她要到王家去探个究竟,如若灵儿果真遭遇不测,她定要化身罗煞鬼,吃光这群人世间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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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娘》
转 二
在十天后,九娘的伤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但心情却相当的沉重,想到灵儿凶多吉少,心里自是难受无比,但她要让这事有个了结,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所以伤情一好,她立马整装出发,临走时,对黑少年相谢,但黑少年却执意要跟着她去,九娘此行危险难当,本不想连累这个少年,但多天来受他照顾,也略知他的秉性,这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孩子,看来和九娘十分的投缘,九娘见他皮肤黝黑,称他为“黑脸儿”,本是一个代称,他却十分高兴,想是因为以前没有姓名也没有称呼,语言又有障碍,遇见人时总被人“嗯、嘿、哈”的指示。现被九娘呼了个不甚美好的名字,他却高兴得像过年一样。
最后没有办法,九娘只有在黑脸儿的父母留下的宝剑前默念祷告,心想:“原本两位前辈,希望武林同道有缘人,照顾一下他们唯一的儿子,但现在看来自己却要带着他们唯一的香火去舍身犯险,心里有一种负罪感,然而,此举乃是救人性命之义举,两位前辈高义,定会有所谅解?”
默祷完毕,黑脸儿提了一把短朴刀,与九娘两个人星夜兼程的就往王家赶,王家乃是当地的大户,门庭显赫,目标相当的明显,而九娘在暗,倘若灵儿还活着,九娘希望这次用巧不用力,先救出灵儿再说,而带上黑脸儿,是为了让他先带着灵儿逃命,自己可以为他们截断追兵,不过这一切设想都建立在灵儿还在人世的基础上,这才是九娘心里最焦急的问题。
话说另一边,天佑灵儿,当天九娘被打入河谷以后,灵儿被那一群歹人剩下的几个星夜兼程,快马往王家大宅赶,歹人这一笔生意损失人员惨重,但想起王大老爷开的优厚条件,心里都是痒痒的,巴不得飞回王家大宅领赏,从州界到王家两日左右便到了。
王大老爷得到他们的回报,得知仇家被灭门,仇家的小女也被捕获,心里十分高兴,当日大宴宾客。重赏了那群歹人,并许诺歹人,暂住王家,迟些时候让在朝廷得势的儿子,安排歹人头头去做个小小的地方官。这些歹人原本闲散惯了,本不愿久留,但想起做官档事,也就勉为其难得暂住在了王家,成了门客兼护院,而其中两个专门负责看守关在柴房的灵儿,在他们换班吃饭的闲谈中,灵儿才知道恩人的名字叫做姬九娘,是江湖上一个知名女流。当然,这两个歹人口中的形容的九娘不甚有什么美丽的词语,然而对于灵儿来说,九娘却是那么的美丽和坚强,心里的仰慕和思念,早就满满的写在脸上,而她的爹娘和弟弟惨死,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的创伤,只得夜夜哭泣,这时候九娘那坚毅果决的侠女形象,就像是她心灵的支柱,让她又坚强起来,虽然听得歹人谈起九娘被逼入河谷,但灵儿坚信九娘还在人世,因为这群歹人如此凶狠,对九娘也是毫无办法,要不是自己成了九娘的拖累,想九娘定可以来去自如。况且,对于九娘的生死,歹人自己都是语焉不详没有把握,灵儿尚幼,不似成人,对于认定的事,没有成人那般的理智,但正因这样,她心里才多了一个支撑她的念头,而且她这个看来毫无根据的念头,却成了真,九娘稍后便会星夜兼程的赶来救她。
而王大老爷这边,因为大寿将至,王家正在准备筹办,很多想巴结王家的人士也都提前来到,其中就有那么几个武林人士。最让人不齿的当得数“破戒僧赵和尚”。此人出家为僧,却一身暴唳之气,酒肉色杀全不戒持,行事多行不义,和王大老爷臭气相投,也喜采阴补阳,王老爷的许多“雏鸟”都是这个赵和尚偷盗劫掠来的贫苦人家女儿,而且往往一被发现就杀人全家灭口,做事狠毒且不留痕迹,是以除了少数人,甚少知道他暗地里干的勾当,只知道他是一个功力不俗的恶僧。而王老爷却喜欢这号人,既投了自己的喜好,做事又干净果决,最重要的是赵和尚那一身功夫,是自己豢养的一群奴才不能比的。而赵和尚所求的不过是金银,对他来说是一笔钱财,对自己不过是牙缝里的杂碎肉末,所以赵和尚常以门客身份在王老爷家住,每次来也会带上一个“薄礼”。
赵和尚这人,中等身材,样貌普通,如果不是穿着黑白两色的僧衣,又戴着大小不等的一串黑色珠子,怕是换了寻常人的衣服也很难上眼,不过那黑白相间的僧衣,本就和出家人平和之态相违,加上那一串由小到大的黑色珠串,大的珠子有鸡蛋那么大,小的也有枣核一般,模样甚是惹眼。其人善使一根棍子,如手腕粗细,用致密木质为本,棍中心通体穿插铁芯,外表两端钳有铜制鬼头,中有孔窍,挥舞时鬼怪嚎叫,甚是慑人;棍体包裹铜皮,上书梵语经文,使将起来,既韧也刚,真所谓铜皮铁芯。赵和尚的本事也不是等闲,举手投足间露出的身体,无不是肌肉盘扎,显得他一身横练功夫不在浅处。
九娘和黑脸儿一路兼程,总算到了此地,因为王家称霸一方,所以来往客人甚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王家大宅。九娘心急,本欲马上前去探听灵儿的下落,但黑脸儿人看似傻愚,此时却比九娘冷静,再三劝阻下,九娘才平静下来,改由黑脸儿上山打柴,再去卖与王家,借此进宅观察,恰巧灵儿正关在王家柴房,黑脸儿挑柴进去,被拦在柴房外面,打发了赏钱,柴由看门的歹人搬入房内,黑脸儿在转身的一瞬,瞥见柴房内的女孩儿,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见这女孩儿和九娘描述的八九不离十,得来全不费功夫,临出门时又转脸看了一眼,那守门的汉子,看来并非善类。出来后尽数说与九娘,九娘闻此,心里稍宽,遂与黑脸儿定下入夜后调虎离山的救人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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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娘》转三
明月高悬,夜明星稀,九娘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她才吃了大亏,伤情未愈,她可能不会这样等下去。总算好不容易到了夜里,九娘使了一个手势,黑脸儿迅速的翻过了王家的院墙,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王家在当地一霸,平时只有他们欺人,无人敢惹他们,王家宅子就算是白天也没有会刻意的接近,所以并不似平常大富之家,王家的外墙修的不高,但却别致,上面镶嵌的不是瓦片,而是青瓷片,这也彰显出王家的豪富。九娘等黑脸儿翻进去后,一个轻身上了墙,脚一垫,轻轻的落在院内,这院子颇大,进来后九娘本就准备很迅速的解决掉看守灵儿的歹人,这时她躲藏在马厩后面观察着对面的柴房,却十分惊讶的发现,柴房上了锁,而看守却不知去向,这个情况大大出乎九娘的预料,进退不得。原来这看守因为长时间看守灵儿这样一个小女孩儿,自觉每天枯燥无趣,渐渐的也就松懈下来,白天还有同伴来送酒送饭,晚上入夜后,枯燥乏味,也不见人,就自顾自的去厨房弄来酒肉,自己在旁边的院子里干了个昏昏沉沉。
九娘观察了一阵,身在险地,实在不能久留,便探头探脑的上前用玄铁匕首切断了门上的锁,这锁本也破旧,玄铁匕首轻轻一绞就断了开去。九娘入内,灵儿被惊醒,看见九娘,泣不成声,扑进了九娘的怀抱,这时她已从歹人那里知道九娘的名讳,直呼:“九娘…..我就知道你会来…”。九娘也是情不自禁的眼泪往外流,轻声说到:“丫头,你没事就好”。九娘环顾四周环境,这样的一个柴房,这样的一个被命运折腾的小女孩儿,命运几多的相似,这样不停的玩弄她这样的苦命女流!她下定了决心,这样多舛命运的不能在灵儿身上重演。为此,她来到王家之前已做好了准备。
九娘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稍事稳定了一下灵儿的情绪,解开灵儿的绑,让黑脸儿带着灵儿翻墙先逃,她自在后面断后。等黑脸儿拉着灵儿刚刚出门去,九娘正要出柴房的门,突然感觉暗器厮空之声,九娘赶紧闪回柴房,就在这时,一个硕大的空酒坛子砸在门口,原来是隔壁那个独自喝酒的歹人发觉了九娘他么的动静。先是一个酒坛砸来,要不是顾忌灵儿是王老爷要的人,是他们的富贵,恐怕黑脸儿和灵儿就当场被这酒坛子砸倒在地,九娘见行踪被发现,在酒坛子碎裂之后,闪身抢出柴房,此时那个歹人尚还有些昏昏沉沉之势,未完全醒转,九娘见此良机,飞身一脚踢出,这个歹人虽昏,却也还知道轻重,见九娘来势汹汹也不敢怠慢,双手胸前一叉,挡住了九娘往他胸口的一脚,直被震得往后倒坐了下去。
这一坐下去,着实狼狈,酒也醒转了大半,这才看出来救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连续毙死毙伤他们同伙的母老虎姬九娘,真是比遇见瘟神还要头痛,想象之前姬九娘的悍劲,自觉不是敌手。转身就往邻院跑。九娘哪会让他走脱,他刚一转身,九娘鞭子一挥,唰的一声就缠绕在他的脚踝,顺势一拉,歹人一个跟头饿狗扑屎一般,脸朝下栽倒在地,脸皮被蹭垮了一大块,顿时鲜血淋淋,他本来看见九娘心生惧意,然而这一下让他瞬间破相,鲜血满面,却让他失去了理智,转身欲扑向九娘,然而这正合九娘之意。就怕他走脱惊动四座,这一下倒是可以解决这个走狗了。那厮恶狠狠的扑将上来,九娘两击暗器打出,一发打在那厮的膝盖,一发打在他的喉咙部,就看他嗯的一声又一头栽倒,本欲大叫,但已被封喉,躺在地上闷哼等死,九娘顺势用玄铁匕首从他的背心刺入,结果了他,免得再生动静。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王家大宅的这个角落本来夜里甚少有人,所以才派看守守着灵儿,九娘虽然很迅速的结果了那厮,但恰巧刚来了几天的赵和尚练功至夜,闲来无事,想起王老爷提起抓到了仇家女,关押在偏院角落里,心下好奇,前来查看。恰巧看见九娘救人杀人的一慕。本来,他该发出警告,让王家人和那群歹人知晓,合力来捉,然而他每到王家总想在王老爷面前显示出其能耐,得到王老爷的赏识,从中牟利。加上他自持武艺超群,见到九娘一女流,并不太放在心上,是以他想独自擒拿九娘等人,好得到王老爷的赏。他一来就听闻,那群歹人的事迹,干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伤了这么多手下,在他看来真是狼狈之极也,却得到这么多赏银,还能得到封官的许愿,这一点是让他最不好受的,赵和尚这人于当官兴趣索然,然而对钱财珍宝却是相当痴迷,听闻这等好事,被一群不如自己的人占了去,早已是心有不甘,只恨自己那时不在王家,没摊上这等好事。如若可能他恨不得想杀掉那个歹人头头,取而代之。然而,这群歹人新功才立,和自己一样是王家的门客,甚至目前风头正足,超过了自己,只能嫉妒得心痒难耐。然而,此刻遇见九娘救人,正是个他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这群歹人失手,正好自己来补救,所以他不想马上叫出所有的人,要等自己先拿下这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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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一见赵和尚,就知来者不善, 虽然她和赵和尚素未谋面,但互相也是闻过其名,加之两人都是那么与众不同,这一见之下,马上就把对方的大致身份猜到个七七八八,都知对方不是泛泛之辈,然而此刻九娘救人心切,脱逃乃是首要目的,赵和尚贪功求利,志在必得,气势上更胜一筹。
赵和尚闷哼一声,声音低沉,显得他内劲也不容小觑,道:“来人尽可留下,王老爷热情好客,不必走了。”话说起来不急不缓,而口气却颇为霸道。九娘见来人口气霸道,似乎有一种必得自信,心里自然激起了争斗之心,看样子对方颇有实力,就这样带着灵儿和黑脸儿逃走看起来并无可能,索性先发制人,以快打慢,率先占得先机。
九娘不屑于与他口舌,只吐了四个字:“呸,贼和尚”。只看九娘,左右齐出,暗器,软鞭如暴风骤雨一般,一起朝赵和尚压制过来。赵和尚见对手来势汹汹,脚一勾,手一带,棍子也抡圆了起来,左格右挡,也好生的忙乱,两人缠斗在一起,九娘飘逸灵动,鞭子有如灵蛇入草,轨迹飘忽难以预测,又伴以突然电闪而出的暗器,有如蜂刺配合着灵蛇,一曲一直,一明一暗,配合的密不透风, 在速度和灵动上显是占了上风。赵和尚则是刚猛沉稳,虽慢却巧,防守得也是颇为周到。九娘虽然上来占得先手,却也没在赵和尚处捞到什么便宜。九娘见急攻未起效果,觉得继续缠斗于己不利,灵光一闪,借着变招的瞬息,先用鞭虚晃一招,让赵和尚以为鞭从侧面袭来,横棍去拦截,实则右虚左实,左手冷不丁的发出一枚暗器,直夺赵和尚的右膝盖。赵和尚原本去格九娘之鞭,但招数使到一半,警觉对手乃是虚着,又忽见暗器打来,吃了一惊,心里直叫这婆娘好生狡猾,但他此时尚有余力,眼疾手快,未等招数使老,一个变招,只听“噹”的一声,棍子横向一扫,弹开了九娘的飞刃,噌的一声转向打到墙边一棵树上,入木三分,而赵和尚的棍子上也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
赵和尚刚接下九娘的暗器,招数使老,九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翻手一鞭从上至下大力的抽来,赵和尚见势不妙,然而自己招数已老无法变化,只听他暴喝一声“哈”全身气劲暴涨,双手握棍竖直往下一顿,身子一沉,如磐石之势,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肩背硬吃了九娘这招“开天辟地”。赵和尚接下九娘这招,只有些许表皮肿胀,并未皮开肉绽,更显得此人一身横练功夫不在浅处,此刻正在得意。九娘看到赵和尚一身铜皮铁骨,也着实吃了一惊,但没等赵和尚得意多久,她手腕一翻一拉,一招“灵蛇归穴”,让还搭在赵和尚肩膀上鞭子嗖的一声抽回,赵和尚本能的一闪,唰的一下,肩背上衣衫被撕破,皮肉上也多了几道血口子,隐隐作痛。原来九娘这招“灵蛇归穴”其杀着就在九娘鞭子末梢的刀片上,往往一招打出,再回手等出第二鞭对于鞭子来说就是招数使老之时,而九娘的鞭法灵动飘逸,末梢的刀片增加了回招时的变化,进退都有杀着。要不是赵和尚本能的一闪,恐怕此时“灵蛇”回穴时咬住的就是赵和尚的脖子了。
赵和尚铁青着脸,几道血口子,对他来说,确也不算什么大的伤害,然而想起刚才那招凶险,仍然心有余悸,虽然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功夫他自己非常的得意,但并非真的刀枪不入,寻常拳脚棍棒奈何他不得,但像九娘这样对手使用兵刃,却也难有十全的把握,更没想到九娘如此变招,自己这下算是吃了一个亏,甚至脖子刚才都差点拱手相送了。赵和尚现在是又惊又怒,扯下了破烂的上衣,露出一身蟠扎的肌肉,青筋暴涨,显示出他此刻的愤怒心情,但他却用一种装出来的平静说道:“看来本人刚才小看了这位女客,失敬、失礼之至”,说着就看他摆开架势,全身鼓荡气劲。九娘见他吃了自己的招数,却还满不在乎,也很是吃惊,但她现在没有退路,只能拦住眼前的敌人,让黑脸儿带灵儿先走,之后再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会合。九娘很厌恶的说道:“贼和尚,少装腔作势,老娘还要再抽你十鞭八鞭的,好教你做人”。刚一说罢,起手便打,赵和尚使开架势,棍子使得恶狠狠的向九娘压来,伴着鬼哭狼嚎的风声,着实慑人。九娘鞭子也使得比刚才更快,两人的激斗更是激烈了不少,也终于惊动了四座,最先赶来的是那一伙抢夺灵儿的贼人和他们的头目。见自己人被杀躺在地上,死相颇为难看,再一见九娘,都吃了一惊,在九娘身后,黑脸儿正在帮助毫无武功的灵儿翻墙,几个贼人心里马上知道事出何因,更担心自己的赏金和前程,欲上前帮忙,却无从下手,赵和尚见四座已被惊动,如再不拿下九娘等人,自己打的算盘不能如意尚且还好,更显得自己一身本领却拿不住一个女人和两个毛孩,遭人耻笑,打得也是颇为着急,贼人们也按耐不住,冲上前去,赵和尚见这群贼人上前,就想利用这群人拖住九娘,自己抽身先拿住灵儿,在王老爷那边就是大功一件,至于这个婆娘,功夫路数自己也弄明白了,之后再去寻仇。然而九娘也不傻,灵儿已经被黑脸儿拱上墙,在这关键时刻,九娘最提防的就是赵和尚,那几个贼人虽然人多,但总体说来比赵和尚武功是差了好大一截,一群人的威胁不如一个赵和尚,而且,九娘早就预备了杀手锏,就是防着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当贼人们扑将过来的时候,九娘一手“漫天流星”式的手法,把她的暗器洒了个干净,几个贼人应声中招,赵和尚躲得最巧,但因距离九娘最近,数量众多,腿上也不免被暗器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口子。正在狐疑这个女人突然来这么一手有失水准的暗器招数,这样遍洒过来,既无准头,力道也弱,要不是自己近距离突然遭遇这么多道暗器,才中了一招,就算是都中了,就这力道,避开要害,凭自己一身横练的功夫,也不会造成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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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正在狐疑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伤口处麻痒,再看几个贼人和那个贼人头目都在地上抽搐,显是中了毒,因为自己只是擦伤,加上自己功力深厚,才暂时无事。这一下赵和尚明白了九娘的用心,心里直呼天杀的上当,这个用心险恶的婆娘。他也不知九娘用的什么毒,江湖上很多用毒之人使的都是自己熬练的毒药,非是本人不能解。赵和尚现在大感后悔,自己一时大意,倘若这是对手的独门密药,自己这一下岂不是死定了。他这样一想,心也横了,举棍就上前拼了命的进攻,九娘和这发了急的赵和尚几个回合下来,又因为自己旧伤未愈,已无太多余力,身上也挨了数计赵和尚的拳脚棍棒,赵和尚虽也同样中招,这时杀红了眼,又凭借其横练的武功,受伤也是有限,九娘心知自己暗器上所用之毒,只是来的路上普通的毒蛇之毒,并不是什么独门密药,她知道赵和尚的用意,是想尽快杀死自己寻取解药,然而现在这样的局面就算说明真相,对方也不可能会信,心里只能暗暗叫苦。然而这个恶和尚一边用内劲抵住伤口的毒,一边还能猛攻猛打,毒液好像没有想象的那样发作,真是让人头痛不已。就当九娘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赵和尚脚却一软,缓了半招。原来并不是毒液没有效果,只是赵和尚功力雄厚,身强力壮,发作得比平常人迟了一些,本来若是他一种毒就撤退,找个僻静的地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祛除这种寻常的蛇毒,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但是赵和尚行走江湖,阴险狡诈是其本性,在他心中歹念极多,所以看世人也皆以恶审之,以为天下的人都是与他一般。所以一中毒之后,担心性命,就往最坏之处想,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生怕放走了对手,自己毒发死于非命。也不曾想过若是寻常毒药,自己很容易便能摆脱,然而天性如此,即使他想到了,他也未必肯信自己的判断。
九娘就在赵和尚脚一软之际,几鞭挥出,赵和尚也随机往后躲闪,两人拉开了距离,这正合九娘之意,翻身上来墙头,这时黑脸儿正骑在墙上等待九娘。赵和尚见此,自然不会放过九娘,突然双手握棍高举过头,鼓荡全身气劲一跃而起,猛力从上往下一棍砸在墙前的地面,其势之猛,有如惊雷撼山,实是赵和尚使出了平生所有的全部功力的一击,猛的一声巨响,铺有石板的地面被打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痕,而墙也随之震动一下,九娘见赵和尚出招势沉力猛,就早有防备,而骑在墙上的黑脸儿,被赵和尚这一击巨大的声势所震慑,当地面震动传至墙体后,黑脸儿身子一歪就往下掉在了院里,赵和尚一见黑脸儿掉下就马上准备扑将过去,九娘见势不妙,又打出两枚暗器,顺势用长鞭一卷,把黑脸儿一拉送出了墙外。然而,新伤旧创,加上长时间的缠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九娘毕竟是个女流,力气不如男子,这再一大幅度的拉扯黑脸儿这样的少年人,气力已经显虚,而就在这时赵和尚因为他吃了九娘暗器的大亏,又见暗器打了自然如惊弓之鸟般闪躲,但一躲开之际,生怕九娘等人如果就此闪出大院,自己恐难再追,把棍子一提,只听呼呼劲风之声,向九娘投掷过来,九娘刚送完黑脸儿,体力已显不支,又站在墙上方寸之地上,躲闪不得被棍子击中背心,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往墙外落下。赵和尚这一击“万佛朝宗”是他自创的阴招,一般专使来追击落败的敌人,可使拳、可使脚、也可用兵刃或硬物,原理都是一样,乘敌人不注意或从背后偷袭,配合他强壮的身体和横练的气劲,往往中招之人当场毙命,或是昏迷不醒。但这时他腿上中毒,一是***无法使用全力,二是他出招时心有顾虑,怕用尽太猛毒液发作得更快,所以尚有余留。然而就算如此,这一招也是势沉力猛,九娘翻下墙后,只能勉力爬起来继续逃,速度已经大大打了折扣。


2025-08-13 04: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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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寂,树林边缘有几个农家的老坟,旁边的树梢上有几个老鸦窝,不时的听见老鸦恶狠狠的叫声。九娘这时逃出了城镇,走到这个树林边上,她已经呕了几口鲜血,虽然还在支撑着,但元气已伤,鞭子也挥不起来了,甚至感觉这鞭子又沉又重,实在难以负担,索性丢弃在身后,这条和她共闯江湖多年的鞭子,是她从不离身之物,然而现在她只能和它告别了。赵和尚仍然在后面穷追不舍,这恶僧已经失去了理智,体力因为毒液发作,慢慢的也显得虚弱起来,然而他仍然凭借着强悍的内力支持着他继续追击。终于他因气劲更为充沛,在经过长长的一段路程之后,赶上了九娘,伸手向九娘背心抓来,此刻他的兵器也失落,像是想凭徒手之威,手撕了九娘,就在他一抓之际,九娘顺势转身,只见寒光一闪赵和尚手背上穿出一截乌黑的匕首,原来是九娘用玄铁匕首直接刺穿了赵和尚的手掌,就听赵和尚杀猪一般嚎叫,也本能大用另一只手连击两拳,打在九娘旧伤上,九娘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口喷鲜血,势子一歪往旁边倒去。顺势一拉,玄铁匕首削掉了赵和尚的两根手指。赵和尚鲜血直流,加上毒伤渐重,一头也栽倒在地,等他清醒回过神来,运功止血疗伤时候,却已不见九娘的踪影。但他中毒较深,凭借深厚的内力昏迷醒转以后,已经恢复了理智,深知不敢再追,不然自己定然在路上毒发身亡,只得打坐运气逼毒,这一搞就从深夜搞到天明,又从天明待到黄昏,他才勉强把毒劲压制下去,不再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草草的回到王家禀告王大老爷事情经过,王大老爷暴跳如雷,赵和尚自知吃了大亏,又有伤在身,没面目再说什么,之后灰溜溜的就离开了王家。
而九娘这边,原来当她被打落墙下之时,早已跑出老远的黑脸儿就看见了她,但因距离较远,不甚看得明白,他以为九娘是自行翻出墙来,就自顾背着灵儿朝约定的地点跑,等他把灵儿背到地方,安抚了灵儿的情绪以后,十分担心半天未见踪影的九娘,安排好灵儿,又原路返回,这个少年武功不高,却天生野性,由于长期独居深山,脚力过人,当他原路返回到城镇边上树林口时,看见生死相搏以后的九娘和赵和尚两人都昏倒在地,便一把背起九娘就跑,生怕再有人追来,他人虽不大,却有着同龄人难以达到的韧性,背着九娘爬山过水,一口气都不歇的逃,嘴里还不停的用他那质朴的字句念叨着:“不要死,不要死.....”九娘这时已经奄奄一息,勉力听得见他说些什么,却也无法再回答。总算又过了小半夜,黑脸儿背着九娘来到了会合点,灵儿一见九娘伤重如此,马上扑在九娘身上大哭不止,不停的唤着九娘,黑脸儿找来清水给九娘喂下,九娘总算清醒了一些,用苍白的脸笑道:“傻丫头,你哭什么,这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而灵儿却不断的哭着:“九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为了我”。九娘又咳了不少鲜血出来还是用温柔的语气说:“傻丫头,这不能怪你,是我要这么做。”黑脸儿也在一旁焦急的走来走去,却毫无办法。他年纪稍大,貌愚内聪,他知道九娘这个状态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同样万分的自责,要不是九娘为了拉他一把,早也跑脱了,九娘看出他的心事,伸手让他过来,拉着他和灵儿的手说:“黑脸儿,这也不怪你,多谢你的帮助,恐怕之后还要你送灵儿去一个地方,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保护她。”黑脸儿心里翻腾难受,他本就不善言辞,嘴里只突出两个字:“我..我.....”就已泣不成声。
九娘心知自己命不久矣,把玄铁匕首交给灵儿,并嘱咐她前往烟云山之峰,找寻石南天。虽然石南天行踪甚密,但她心里清楚那只是他在躲着她,她遍寻不着的,灵儿去了也许容易见,这是她的命,她的孽缘。但只要灵儿到了烟云山附近纵使等上些时日,总会见到石南天,也比在江湖上流落要安全得多。至于自己,生来孤苦无依,现在又要孤零零的一人离去,虽然心有不甘,但又有何用,自己一生坎坷,生在这悲惨世界,用尽了全力去追求,去抓住那渴求的幸福。到头来却是生死两茫茫,此时,远处山涧传来朗朗唱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唱的却是世间一个生冷的段子叫做《寻仙》:“劝尽世人莫羡仙,镜花水月镜中仙,浮世嘲生,迷离梦,绮丽美梦梦中人”九娘闻此,热泪止不住的流,如此一生难道真如《寻仙》中所唱是镜花水月的迷梦?转眼勉力的再看着灵儿,吃力的抬手抚着灵儿的脸颊,拭去一颗滑落在灵儿下颌处的泪珠,微微对着灵儿一笑,用尽剩下的微弱气息吐出两个字:“罢了......”手便从灵儿脸上滑下来,脸上仍然带着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凄苦,两行热泪也消失在她脸的尽头.......
黑脸儿和灵儿忍着巨大的悲痛,把九娘埋在了此处山岗一处巨石下为记,灵儿久久不愿离去,最后黑脸儿只有强行背着她下山而去,灵儿在黑脸儿背上又哭又闹,直到精疲力尽睡过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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