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小剧透:貔貅妹妹这是要出场了啊
在上海这种闷热的天气里,一早就下起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没让人觉出些凉爽来,倒是丁宅饭厅里的气氛却让人觉出了一丝尴尬。
“小甜姐今天好点了么。”苏桃看着餐桌上不说话的另外三人,便打破僵局笑着开了口。
马秀红没有一丁点好气,“拜你们俩所赐,这几天别说出房门,连床都不下,天天哭,孩子没有奶喝,也是跟着哭个没完,现在满意了么!”索性的是小甜心里还有孩子,虽然情况是不太好,却也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苏桃无心内疚点,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说是帮人,实际却害人不浅,如果那天真的去见了顾基,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她更是没什么好脸的瞪着苏桃。
苏桃立刻就要哭出来,“我,我没想过会这样,我只是好心而已,早知道顾大哥那样,我…呜…”
无心赶紧起身去把苏桃刚掉出来的一滴眼泪给擦了干净,好声好气的哄道,“桃桃,不关你的事啊,你只是好心,”他起身看着马秀红,表情严厉,“马秀红,当时如果不是你派人去跟踪小甜,顾基他会误会小甜么!你现在好意思来怪我们!”
“无心,我发现你不仅脸皮厚,赖人的本事更是比以前厉害啊,”岳绮罗放下手里的早餐,打开自己的糖盒,模样神情就似小丁猫,“如果当初?呵呵,如果当初顾基不背着猫猫搞小动作,猫猫会杀他么,错便是错,她蠢你就应该管好她,现在出来害了人,还说不得了,这是哭给谁看,偏偏有个没脑子的还偏心眼护着,反倒赖给别人,矫情做作,看得我想吐!”
“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苏桃眼看即将大哭,无心气的一拍桌子,“岳绮罗,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丁猫将餐帕扔到桌上,站起来和无心四目相对,“桃桃年纪小不懂事就算了,你在这世上活了这么久,怎么还是那么蠢,我警告你,我手下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还有,”他顿了一下,目光锐利,“以后,对绮罗客气一点。”
岳绮罗接了话去,“他蠢也不是第一天的事啦,我看是那一次被我砍掉一半脑子之后,只长出来个空壳而已,所以才这么蠢。”
“砍掉一半…”记忆似乎再一次浮现,无心竟然想起自己曾经被岳绮罗砍掉了半边脑袋,与此同时自己的血也溅到了对方的脸上和眼里,“岳绮罗,”无心痛苦的捂着头,“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无心,你怎么了?”苏桃看见无心不舒服,赶紧抹抹自己的眼泪凑了过去扶住他。
“你很想知道么,”岳绮罗笑的明艳,“我偏不告诉你!猫猫,出去逛逛吧,看见他们就烦。”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出了门,并且向后摆手,“所有人都别跟着。”
…
小丁猫将自己的外套给对方披上,“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么,连外套都不拿。”她的身子偏寒,修炼的邪术也至阴,所以酷暑里也时常是发着冷的。
“反正,我的猫猫会给我披衣的,”岳绮罗挽了他的手,站在外白渡桥上看着黄浦江上来去匆匆的船只,小雨从刚才就改为了毛毛细雨,两人没有打伞,而是享受着微雨所带来的清凉,“最近都没怎么出来,偶尔走走也不错,舒服多啦,家里住着两个惹人嫌的东西,多看一眼也想吐。”
“你啊,非要去刺激无心,如果他想起以前的事怎么办。”
她不为意,“想起就想起啊,他想起来更好,那他就会为了李月牙的死再伤心难过一次,然后就来找我报仇,我还愁他现在这样没什么趣呢。”
小丁猫拿出自己的银盒,“反正,你就是不消停。”
岳绮罗居然从对方打开的银盒里取出一粒参片放入自己口中,“说起来还不是你,让他们住进家里来,既然他自己想送上门,就别怪我去找他麻烦。”
“你…”“我什么,”她打断他,勾住他的脖颈,惹来无数路人的注视,“你喜欢我,除了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不是也喜欢我的性格么。”
他点点头,扬起一边嘴角坏笑,“其实,我想说,你怎么吃起我的参片了,你的糖盒呢。”
岳绮罗竟然又拿起一粒参片,略微霸道的答他,“什么你的我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更何况这小小的参片。”
“好像,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啊。”
她皱眉,“怎么还有那么久。”半年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即逝,偏偏来到现在却变得漫长无比了。
“绮罗,”小丁猫温柔的唤了对方的名字,“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给我啊。”
岳绮罗暗恨自己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却还是露出调戏的笑容,“是啊,好把你永远捆在我身边做我的下人。”
“好,”那般宠溺的声音并拥她入怀,“这是我的荣幸,少奶奶。”
“猫猫,我们提前结…”“滴滴滴滴……”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由远及近,黑色的大轿车不顾桥上的拥挤停在了两人跟前,后面那辆车里的人大抵是认识丁家少爷的车,所以并未敢有丝毫的催促,然而再之后的车看不见前面的情况,便一个劲的按了喇叭,五六辆轿车的鸣笛声在这大桥上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行人纷纷捂了耳朵快步跑开,连停留下来观看的兴致也没有,左边的马路算是彻底的给堵住了。
杜敢闯从轿车里下来,她一挥手,那两个跟着的手下立刻去了后面,不消片刻,吵人的声音便没有了,“出了什么事么。”小丁猫看着脸色焦急的对方开口询问。
“少爷,小甜出事了,孩子,也不见了。”
小丁猫和岳绮罗对视一眼,立刻坐上了轿车。
“怎么回事。”汽车摇摇晃晃的往回开着,小丁猫眉头紧锁,再也无心欣赏风景。
杜敢闯摇摇头,“不知道,自从那天知道顾基…小甜她就没怎么出过房门,老马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只是把饭菜放在她门口而已,很少进去,只不过到了午饭的时候,老马发现从早上到中午都没听见孩子的声音,平日里再怎么样总是能听见点哭声的,她担心孩子是病了便赶紧冲进去查看,谁知一进去,却发现孩子不见了,小甜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孙医生来看,说是什么事也没有,好像,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哪有人会睡得叫不醒啊,我们检查过,她的身上,沾了一个纸人,取不下来,”她直勾勾的看着岳绮罗,“少爷,小甜,是不是中了邪。”
这一切却正好被岳绮罗收尽了眼底,她冷笑道,“杜敢闯,你是不是觉得,这宅子里只要一有事,就和我脱不了干系。不过,我当年也是这么对李月牙的,可惜啊,她当时没死成,不过最后还是死了,得罪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还真是有趣了,有人,会和自己一样的法术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杜敢闯的脸上却摆着不信的表情,“只不过家里守卫森严,就算是顾基,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进来把孩子抱走,何况小甜现在…那个纸人,除了邪祟,我想不到别的东西。”一直以来她们虽然知道她是邪祟,她却没有动过他宅子里的人,所以她们不曾见过她使用法术,更不曾见过她的纸人。
“够了!”小丁猫的语气有些沉,他捻着参片,“无心看过了么。”
“看过了,他滴了几滴血在小甜身上,一点用也没有。”
岳绮罗嗤笑起来,“你们还真把他当宝了,他那点破血能有什么能耐,愚蠢。”用了纸人,无心的血却没有用,事情,有些奇怪。
“他的血没用,说明用的就不是邪术了,可是纸人,难道,是白川么,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如果是他,无心的血应该能有用。”
“嗯,应该不是,”岳绮罗点头赞成,“他身上妖气太重,这种让人昏睡的法术正道里也有,不过,他一个小小的日本阴阳师,这种道家的法术他不可能会。”
汽车很快的回到了丁宅,小丁猫让杜敢闯去问一下那些派去盯着顾基和陈显宗的人暗中打探看有没有孩子的消息,他和岳绮罗刚走到门口,老早守在这里的无心便赶紧上前,“岳绮罗,把孩子交出来。”
“孩子,”岳绮罗斜眼看着无心,“被我挖心吃脑了,剩下的残肢我也已经喂了狗了。”
无心举高自己的右手,将刚才为了救昏睡的丁小甜而割开的伤口重新挤出鲜血,“疯女人,我今天就收了你!”
小丁猫将岳绮罗挡在了身后,“你疯够了没有。”“你听到了,是她自己承认的,还有那个纸人,除了她没人会用这样的法术!”
“那只不过是为了气你这个没脑子的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呢。”
无心依旧高举着手,只打算等对方不注意时便把鲜血甩出去,“她岳绮罗害人还需要动机么,我虽然记性不好,但是我肯定她是个女魔头,杀人不眨眼,在她的眼里,别人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她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哈哈哈哈哈…”岳绮罗仰天大笑起来,长发飞扬,“是啊,我岳绮罗就是这样的妖女,我现在,就去杀了苏桃,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敢!”咔嚓一声,无心刚说完这两个字,便被小丁猫扭断了脖子,对方揉揉自己的手腕,“二十年而已,怎么就蠢成这样了。”
“哼,我这就去杀了苏桃,让他醒来以后痛不欲生。”岳绮罗一挥手,几个纸人再一次把无心抬到了丁府其中一间盥洗室里的马桶边上。
小丁猫拉住对方,“好啦,他蠢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和他计较做什么,去看看小甜什么情况吧,我还真有点好奇,除了你,有谁会用纸人。”
“少爷,都没有,”杜敢闯这时候跑了过来,满面愁容,“咱们的人一直盯着顾基和陈显宗呢,如果是他们俩,孩子不见的第一时间就能有人通知我和老马,我刚才又确认了一次,不是他们,少爷,我…”
那吞吞吐吐的话语和眼神实在明显,小丁猫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谁,因为除了她,确实没有人有这个本事。
小丁猫摆手,“不必说了,”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人,“我的绮罗,我信她。”
“猫猫,”岳绮罗望着他温和的笑容,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么信我,如果,是我做的呢。”
“你有这么做的理由么。”“怎么你第一天认识我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我害人,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不过,我还是信你。”“为什么?”他驻足看她,浅笑不已,“和你一样,我信我的小妖怪,不需要理由。”
“猫猫,”“嗯?”“如果有人敢伤你,我就杀他。”
小丁猫显出抬头纹,“不是我护着你么。”“我也可以护你呀,我的猫猫,只准我欺负。”
“咳…”杜敢闯忍不住干咳了一下,以此提醒两人已经到了丁小甜的房门口。
三人走了进去,马秀红和苏桃正守在丁小甜的床边,脸色十分的焦急和慌乱。
“怎么样了。”
马秀红这才注意到自己家少爷走了进来,她赶紧起身,“少爷,还是没醒,无心之前滴了不少血,一点用都没有,他还给了我们几张血符,我放在小甜身上的小纸人那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岳绮罗凑了过去,“丁小甜身上的纸人在哪。”
马秀红其实也怀疑是对方所为,不过碍着少爷在,她还是翻过了丁小甜的身子,后脖颈处果然有一个小纸人,死死的粘在丁小甜身上不肯下来,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如果施了法术,纸人一定会是红光,现在的纸人却并没有,就只是一个白色的普通纸人,看起来就像是用了浆糊把它贴在丁小甜的身上而已。
岳绮罗双手合十使出法术对着纸人使去,结果竟然不起丝毫的作用,她也不禁喃喃自语起来,“怪事,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