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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
〈1〉
现在是下午六点十七分，距离晚自习开始还剩十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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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一边趿拉这步子一边吸溜着手里的巧克力奶茶，一双没精打采的眸子配着他那虽然精致但却无比苍白厌世的面孔，简直就是白无常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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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似乎也非常有自觉，专门挑偏僻的羊肠小道走，仿佛也怕自己一脸丧气吓到别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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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学校里面走这些偏僻小路就肯定会撞见一些不该撞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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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吴世勋现在就在教学楼旁的一个巷子口，看着巷子深处三个高三的，衣冠楚楚的学长正在群殴一个男生，看样子应该和自己一样是高二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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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群殴，其实被三人围在中间的男生只是稍稍站了下风而已，身上目测没有多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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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心里嘀咕了句身手不错，就转身走了，没有一点再看下去的好奇心。废话，好奇是会害死猫的，再说了他也不想当什么英雄救美的**，何况那还不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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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上课的钟声进了教室，老师还没到，吴世勋刚在位置坐下还没来得及掏书，就被后座的人猛地一推，差点一脸砸在课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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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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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平日里恹恹的脸上难得有了一抹生气，准确的说是怒气，他转过身看着坐在他身后不知悔改还一脸幸灾乐祸的竹马，心里第n次生出想把这货的头塞进桌洞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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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准备把这一想法付诸实践时，目光却突然移到了教室外走廊里的一个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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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熟悉，而是因为那人一头的脏粉色短发实在太抢眼了。不过吴世勋也只是愣了愣就收了目光，因为他很清楚，k高是不允许学生染发烫发的，有这样的学生早就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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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零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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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高是省重点高中，历史悠久，学风彪悍，是出了名的严苛古板，但同时又培养出了无数考上重点大学的人才，因此造成了每到招生时期，广大家长费尽心机也要将自家孩子送进k高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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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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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从来不想想自己是不是龙，是不是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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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为了更好的管教学生，以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k高的校规就变得越来越严格苛刻起来，立竿见影的是每届的优秀生变多了，差生劣等生也变多了，两极化愈发明显，学校却丝毫没有发现问题，而是毫不留情得将成绩差的差生退学，将成绩好或不错但品行恶劣的劣等生划到一个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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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高一至高三除了每个年级的五个班外又多了一个班，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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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班的学生大都成绩优异，但在做事言行上面都是实打实的地痞流氓，要么就是不服从管理不遵守校规，校方一边视他们为眼中钉一边又不想他们退学，只好对零班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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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零班就成了一个多极化的存在，老师一方面讨厌教他们的课一方面又希望这些成绩优异的学生是出自自己手下，而学生则是一方面云云零班的恶劣品行一方面又向往零班的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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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吴世勋，抱歉他的心思从来不会花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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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回过神后的他只是用了全身力气在朴灿烈头上呼了一巴掌，然后面无表情的听着身后呼痛的低音炮，掏出作业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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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不到看晚自习的数学老师就过来了，就在所以人都拿出相应数学课本准备写作业时，地中海的数学老师却突然说了句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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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先把今天的数学作业写好交了，然后背一下新学的公式定律，等下我检查，不会的抄两百遍。那个，吴课代表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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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名的吴世勋莫名地起身跟着数学老师出了教室，出去前还不忘回头瞄一眼自己的竹马，得到的只有一个与自己心情神似的哔——了狗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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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办公室，吴世勋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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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里面站着三个高年级的男生，个个鼻青脸肿的，见数学老师过来了立马开始诉苦，但又因为面部表情太大而牵连伤口疼得直嚎，显得愚蠢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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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看着那三人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站在一旁不远处的男生则是直接嗤笑出来，看到所以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后又硬生生地止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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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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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这时才注意到，这男生不就是刚刚从自己班经过的那个粉毛男么？那感情就是他被高三的人“群殴”了啊，不过脸上也没挂什么彩，估计也是个经常打架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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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扫了一眼男生，吴世勋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那男生就正巧看了过来，漫不经心的一双眼睛忽然有了神采，抿起嘴角时唇边也小小的酒窝，在他那双并不是特别出众的脸上竟显得格外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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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下一秒出口的话，也十分对得起刚刚在吴世勋心里建立起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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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就是这个小美人目睹了我被群殴的真相，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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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呵呵。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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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眼瞅着自己课代表逐渐崩坏的面部表情，连忙呵斥了一句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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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注意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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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金南俊的男生皮笑肉不笑地噤了声，眼神却还是在被自己气到的小美人身上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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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直接无视掉了那道堪称激光的视线，只想赶快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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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师把我叫来是为了证明谁打了谁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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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等其他人有反应，吴世勋就一口气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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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师我如实汇报，是三个学长群殴了金南俊同学可惜众不敌寡然后被金南俊同学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暴打，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是恰好路过，如果现在没我的事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吧？我现在觉得我十分需要数学作业的浇灌以填补我空虚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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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吴世勋便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办公室。废话！不跑难道留下来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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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刚刚那种话，除了零班的人，估计也只有吴世勋才有勇气有底气有脸皮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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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k高严苛，但对于成绩优秀大都情况下都听话守规的学生，即使你有那么一两次任性胡闹，老师也不会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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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成绩和听话程度就决定了你的底气和所受到的待遇，还有说实话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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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走得并不快，因为他根本不急着写作业，所以带来的后果就是，在他离自己班只有半层楼梯的距离时被人拽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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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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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拧着眉头瞪着笑得贼虚伪的男生，心底一阵无力，这要让那些爱慕自己的小学妹看见了，那自己宇直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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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显然忘了现在是晚自习时间，无特殊根本不允许出教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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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看着他僵着脸满是嫌弃的神情倒是不在意，反而满脸感兴趣地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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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你帮我说话不怕高三的人找你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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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啊怕啊我快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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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奋力拯救着自己的手腕，奈何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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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还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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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继续拯救手腕，心里嘟囔这怪物吧力气这么大，再不回去老师该过来了，就没心思去回答男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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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看他极力挣脱的样子有些不悦，另一只空着的手直接把他的脸扳着面向自己，正经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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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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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彻底放弃了挣扎，一脸无语的望着他，这人是没事找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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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为什么，我喜欢说实话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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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了似乎更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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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k高不是每个学生都可以说得了，都可以看得见的……那你还不如直接在我被打的时候就来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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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有些不耐烦地打开脸上的手，似乎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回答的声音也变得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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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问你又怎么敢找一个盲人当目击证人，找一个哑巴帮你陈述事实？还有，你叫金南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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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一怔，紧接着就看着那张漂亮却苍白的脸猛地贴上来，然后错开，嘴唇落在耳畔，喷洒着湿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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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美女，我凭什么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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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轻得似是梦呓，如同情人般暧昧的姿势只维持了三秒不到，吴世勋立即直起身，漠然地看着僵掉的男生，飞快地甩开手腕上的钳制，然后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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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原地的男生有些迟缓地抬起胳膊摸了摸微烫的耳垂，好半天才摸清情况，声音却还是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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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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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
〈2〉
等到晚自习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吴世勋并不是住校生，一般情况下他都是跟朴灿烈一起回家的，只不过今天朴灿烈说是要去参加一个兄弟的生日聚会，身为竹马的他熟知吴世勋不爱凑热闹的性子就自己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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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穿着短袖的男生一边脚步不停地穿梭于一条又一条曲折迂回的巷子，脑子里面却一直徘徊在两天后的摸底考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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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离家并不算近，而吴世勋则在半路上绕了半天，最后无可奈何地停下，回头看向身后那三个脸上带伤挂彩的人，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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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四……三个是属跟屁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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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见其中一个男生气急败坏的一把把背上的书包扯下来摔在地上，指着自己一脸的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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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这个臭小子老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个姓金的吗？***现在还敢这么嚣张！原本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你的，现在看来不把你揍得叫爸爸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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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两边的男生立马拉住他估计也不想惹出大事，再抬头看吴世勋想说两句威胁的话，没想到那人竟一副东看西看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火气也上来了，一并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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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看着一拥而上的三人漫不经心地把书包褪下来带子攥在手里，然后突然发力抡起书包狠狠砸在最前面的男生头上，还不等其他两个反应过来就抬起左腿一个后旋踢落在其中一个人头上，紧接着偏头躲开另一个人的拳头又抓到那人的衣领往下一拽，膝盖顺势顶撞上那人的小腹，随即耳边炸开一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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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仅仅只用几秒而已，快的简直可怕，可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那看起来瘦弱无比的身体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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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像丢垃圾似的随意将手上的人扔到一边，微微偏头瞥了眼巷子拐角处躲藏得很低级的身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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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没有理会倒在地上一个抱着头一个捂着肚子呻／吟的家伙，直接走到那个一开始朝自己嚷嚷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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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估计是没有预料到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竟然敢拿书包砸自己，一时间被抡得有些发懵了，跪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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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才不管他怎么样，直接伸脚踹在那人右胸口上，看着那人一声闷哼仰翻在地只是眨了眨眼，一脚踩在男生的手上，边弯下腰似笑非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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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揍得我叫爸爸吗？怎么了？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吗？我爸可是要比这混账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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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踩着手的男生一声呼痛，奋力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那人直接一收脚，后坐力的作用下男生一屁股栽在了地上，可马上还顾不得疼就爬了起来，飞快的往后退一边面目狰狞地扬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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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小子，你等我回去告诉老师直接把你开除了！到时候你看我不找人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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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他跑几步，就被身旁突然窜出来的一个身影踹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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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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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人心里都快为自己的霉运感动得哭了，想教训个人却没想到是硬头钉，转头想跑又碰上了老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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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完全没理他，两只眼睛直直落在一边不远处正在拾书包的男生，一勾嘴角语气一如既往得轻佻不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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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美人，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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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看都没看他一眼，拍掉了书包上的灰尘背上，才面无表情地对上那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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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无论是前一次还是这一次，好像都不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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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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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一把抓着身旁想要偷偷溜走的人，提着后领直接拖到了男生面前，有一丝惊讶地赞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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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意这些细节啦，不过真的没想到小美人你打架这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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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优班的人都这样吗？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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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的音被泯灭在风里，金南俊急急偏头躲过男生挥过来的拳头，抬眼入目的依旧是一张淡漠到性冷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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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照镜子吧，我们彼此彼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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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说完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巷子，之前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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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呵了一声又转回头看向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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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说这么可笑的话来试图激怒我，很无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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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平淡如水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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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跟踪我是为了装作与我巧遇的话，那以后大可不必了，因为以后我们一定会天天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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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吴世勋就在金南俊期待又有一丝疑惑的注视下，从他手下一把拽着那人的头发直接拖到了墙边，提着那人的头，不顾手下人剧烈的挣扎和满是恐惧的求饶，狠狠撞上墙壁，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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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金南俊看到这一场景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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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吴世勋说的没错，一开始见到他金南俊就很感兴趣，他的言行在那些优等生里独树一帜，说那种话也只是想在那张几乎见不到什么情绪的脸上看看其它表情，跟踪也只是找个机会巧遇……不过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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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盯着那人一下比一下重的动作，带着笑意的眼底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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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怎么办，吴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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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着那人满脸是血，只能发出微弱呻吟的样子吴世勋才停了手，将刚刚抓着头发的手在那人身上蹭了蹭才站直身子，转身直接离开，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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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带到老师那里吧，只要你再多说几句，老师就一定会让我滚到零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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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看着那人消瘦的背影无声地笑了，心情顿时无比舒畅，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蹲下来咳了两声，在躺在地上几乎昏死过去的男生身上扒了扒，翻出手机后挑起眼皮心情愉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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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密码多少？快点说啊不然等下我走了，你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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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早自习结束，班主任就当着全班人的面提及了昨天晚上的事，在问起吴世勋时看他几乎为默认般一言不发的表现，班主任立即发了火，以十分痛恨和惋惜的口吻指责批评了男生就直接宣布让他转到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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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一直都面无表情地站在位置上，等老师不再说话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课桌上自己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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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周遭各色的眼光和无数议论他都感受不到一样，直到身后的男生反应过来后急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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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是真的吗？你怎么一句话都不反驳？不是吧我才一天不跟着你你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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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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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却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放轻了声音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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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久之前我就不想待在这里了，明明个个都是健全人却学得装聋作哑，太过懂得利益得失，每个人都一模一样也太无聊了，倒不如那些零班的人有趣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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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听了之后渐渐平静下来，看着把东西收拾好的竹马，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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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有事记得找我，实在不行我让老师再给你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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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小看我啊朴灿烈，磨磨唧唧跟女人似的，我走了记得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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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朴灿烈不由得为自己刚刚的真情流露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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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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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个年级都有一个零班，但要数最恶劣最不服管教的还是高二部的，毕竟比起高一他们更懂怎么钻校规的空子，比起高三他们不用受临近高考前的题海战术和轮番考试轰炸，更自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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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吴世勋跟着老师来到零班时，第一眼就从那一片五颜六色的头发里找到了那撮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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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正好对上来，顿时脸上便浮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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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老师只是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就让他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所以人都抬头看着他，仿佛很感兴趣他会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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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好坐，虽说零班人不少但根本不至于坐满，被这种阶梯式的教室一分散，再加上基本没有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都会空两三个座位的这种坐法几乎很难再找出一个不破坏平衡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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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敢肯定这是零班的人临时才这么坐的，在给他出难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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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思索哪里是个好位置时，就听到一声透着愉悦气息的口哨声，一时间目光都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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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后面正中间位置的金南俊正以一种无比悠哉的姿势靠在位置上，右胳膊搭在右边位置的靠背上，看吴世勋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又用手拍了拍右边的位子，似笑非笑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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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小美人，坐哥哥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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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
〈3〉
这话一出来，刚刚还安静无比的教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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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幸灾乐祸，意味深长的笑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把等着看好戏的目光投到了讲台上的身影，老师也习以为常地退到了一边摆弄起了P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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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望着同样望着自己的，笑得一脸灿烈的男生，不知怎的之前心里的戒备和凝重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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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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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就不觉得所谓零班的人有什么值得怕的地方，现在更是感觉，这简直就是一群闲得没事干，由着自己性子胡闹的小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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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抿了下唇角，吴世勋直接屏蔽了周围神色各异的注视，一边不急不缓地走过去，一边好笑地看着那人脸上，从戏谑轻浮一点一点变得惊讶欣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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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心理活动，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看看那人会有什么反应而已，虽然不否认有些许期待，但当男生真的按照自己的话坐到自己身边时，心底里那股不知名的情愫竟如得到甘露滋润的种子般疯狂滋长，满得几乎快溢出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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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呆滞地看着男生坐下后拿出书本的双手，好看又干净的侧脸，以及衣领最上方因没有扣扣子而裸／露出的脖颈和锁骨，顿时脑子里什么要说的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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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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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一边把书翻到老师说的内容上，一边淡淡地开口。不得不说虽然零班的恶劣行迹种种无数，但至少在老师正式上课的时候大家都是十分安静的，至于听没听课吴世勋觉得都不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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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反应过来后，就直接把放在靠背上的胳膊毫不见外地搭到了男生的肩膀上，在感受到手下瞬间僵硬住的身体后突然玩心大起，勾起的唇边泛起一抹暧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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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听话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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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原本平淡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嫌弃地躲开了男生的钳制，看某人就像是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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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去看看眼科了，还有别随便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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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把世界上的人分成两种的话，那一定就是“自己”和“其他人”而同时，只要有两种不同的人在一起，就可以轻易地形成一个社会，哪怕只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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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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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听到大人们把校园里的生活形容得那么轻松幼稚的时候，朴灿烈都忍不住想笑。事实上他也都按照自己意愿的那样做了，眯起眼睛，咧开嘴角，夸张地露出上下两排牙齿，做出那种可笑的捧场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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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大家对于自己的笑容的反应都是，跟着一起笑一边说着“灿烈你好搞笑哦”，“还是灿烈的性格好啊”还有“灿烈真开朗啊，简直理想型嘛”……只有那一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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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朴灿烈自己跑路说是去参加兄弟的生日party，实际是他连寿星的面都没见过，纯属是被关系不错的郑号锡拉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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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开在一家KTV包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边喝酒划拳一边扯着嗓子唱歌，朴灿烈就顺势点了一首音超高的歌，目的纯属为了热场而已，果然等他用他那沙哑的低音炮吼高音的时候，全场的人都禁不住笑喷了，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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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生日聚会的主人公看着周围一群笑得夸张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两下眼，最后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他看着引起这场欢乐的罪魁祸首，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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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还没说完就被周围的嘈杂盖过去了，朴灿烈却看懂了男生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吐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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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得好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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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仿佛身体里刚刚还在流动的血液全部凝固了一样，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让人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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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忘了收起脸上僵掉的笑容，只是死死盯着那人，神色像是自己一直以来辛辛苦苦维持呵护的假面一朝被人一把揭开，嘲笑着假面后面残缺不全的五官和腐烂丑陋的沟壑，恐惧中又满是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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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表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就已烟消云散，再看时那人又恢复了一脸的开怀阳光，继续跑到人窝里吼歌去了，周遭的人也依旧该唱歌的唱歌，该喝酒的喝酒，就像刚刚的事只是幻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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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星朴智旻看着自己瞬间被无视的实情，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伸手拽了下旁边正在摇色子的郑号锡，似是不经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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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唱歌的那低音炮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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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朴灿烈？二班的，出了名的好人缘和好脾气，我跟认识时间也不长，不过他很受女生欢迎的，毕竟长得帅嘛……十五点！大大大！你们输了啊快喝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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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号锡一边不停手上的动作一边悠悠地回答，突然摇出了个大点数开心得直接跳上了沙发，拿起啤酒就往输了的人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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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听了忍不住轻声嗤笑，挑起一边的眉梢转头去寻觅刚刚那人高挑的身影，锁定后才慢慢悠悠如同喃喃自语般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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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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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自从那天起，朴灿烈是把朴智旻这个名字深深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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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相似的遭遇也不是之前从来没有过，比如朴灿烈第一次见到现在自己的铁瓷竹马吴世勋的时候，好像是在初一开学，都是刚刚到了新的环境下，第一节课老师要求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轮到自己的时候朴灿烈就像往常一样说了个段子，把班里大多数同学都逗笑了，唯独吴世勋板着个精致却没什么生气的小脸，一边少年老成地说着“无聊”在一群笑得没形象的小孩里，**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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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朴灿烈就觉得他和吴世勋相克，偏偏老师还十分没眼力见地把他俩调一块坐了，想想一开始那两个星期，两个人一天几乎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情况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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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吴世勋和朴智旻都属于一眼就能把人事看透的人，但在其他方面两人绝对是相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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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就像一面冰做的镜子，他看透你的同时你也能看透他——或者说他展示给你看的他，知世故而不世故，不喜欢太把情绪外露，做事任性却也知道底线，对于朋友和陌生人看似没什么两样，实则护短又排外，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会流露出很多带有反差性的表现，不过可惜，估计目前加上朴灿烈见过吴世勋这种反差的人也不超过两个，毕竟现实中这种性格并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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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总是一副人畜无害没有什么威胁感的模样，但却可以轻易博得他人的好感，对于一个群体的生存法则总是可以很快了解并适应，看起来很单纯但又让人很难真的看透，他的那种圆润是骨子里的，但做某些事的时候又喜欢莫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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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为人处世，朴智旻的遮蔽锋芒其实在各种环境下都更容易生存，但不知怎的，朴灿烈对于他就是有那么一丝隐隐约约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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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算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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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个微缩社会都没法形成的同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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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叹了口气，看了眼手机屏上亮着的吴世勋发的信息，然后随手把手机塞进了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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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我一起了，自己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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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这边吴世勋刚给朴灿烈发完信息，手机就被身旁的人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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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给谁发信息啊？……灿烈哥？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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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拿着手机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看到上面标记着的收件人的名字，一边似不在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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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皱起眉头一把夺回手机，又装进口袋，背起书包一点都不停顿地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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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男生看他掉头就走也里面提起书包追上去，出了教室还一边穷追不舍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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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哥？难道是你暗恋的人？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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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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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人越来越离谱的话，吴世勋实在忍无可忍才开口打断，停下来入目就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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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你告诉我这个‘灿烈哥’和你什么关系？不是亲哥又不是男朋友为什么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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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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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站着没说话，面前的人就这样站着等他的回答，大有一种他不回答就一直这样站下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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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想多和他废话的吴世勋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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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认识很久的好朋友，比亲哥还亲，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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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再不想看那人，转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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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竟真的一句话都不在说了，就在吴世勋的身影都快要融入匆匆夜色中时，那人突然大声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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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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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男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吴世勋只是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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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稀稀疏疏的过往着放学回家的人，有些被这一声叫得扭头去看了发出声音的那人一眼，然后又不在意地继续结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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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莫名得夹杂了许多不明了的情绪，明明满不在乎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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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叫我一声哥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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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金南俊滚动了下干涩的喉咙，定定地望着那个背影，但没有他期待中的结果，瘦高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一下，随即更快地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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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
〈4〉
穿过人迹寥寥的街道，跟门卫大叔连招呼都没打，吴世勋几乎全凭着身体对于自己家的熟悉，脚步不快却还是踉跄了几下，掏出钥匙开了单元门，按下自己家所在的楼层，最后到家关门的时候，速度快得简直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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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门后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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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一手扶着鞋柜，一边慢慢靠到门上喘着粗气，直到调整好呼吸才放松了绷紧了好久的身体，顺着门滑下来直接瘫坐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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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单薄的T恤衫和长裤被汗水打湿后紧紧黏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但这些吴世勋都没有心情去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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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手机，翻出了唯一一个联系人，微微颤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只是关了机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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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前的头发沾湿后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吴世勋没有开灯，只是拨开了眼前有些妨碍视线的头发，然后仰起头，无神的双眼没有聚焦地望着天花板，苍白的脸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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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家都是静悄悄的，耳边的伴奏是滴滴答答的钟表声，桌角没有一杯温好的牛奶，落地窗前没有月光照进来，冰箱里也没有为他留着的一份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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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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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上不再流汗了，只剩下热气熄灭后有些冰凉的衣服还粘在身上。吴世勋扶着门一点一点站起来，把手上的书包往沙发一扔，然后摸着黑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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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意识完全恢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着衣服在浴缸里睡着了，而且水不知何时就已经变得冰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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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只觉得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难受得动都不想动，可周身的水实在太冷了，他只好用最后一点毅力强撑着从浴缸里爬起来，拖着湿漉漉的步子去换了衣服，草草擦了下头发就直接栽到床上裹了被子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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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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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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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来来来过来，哥哥教你这题这么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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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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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个与自己面容相仿的少年，拿起了笔在作业本上一边圈点一边柔声讲解着计算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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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睡啊，来把牛奶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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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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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也要喝啊，喝了世勋就能长得和哥哥这么高啦，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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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把温热的牛奶塞到自己手里，耐心地看着自己喝完后，伸手轻轻在自己头上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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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回来啦，饿了没？我给你把饭热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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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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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也要吃一点啊，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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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把饭菜从冰箱里拿出来，手上的动作熟练得像是天天如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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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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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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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拼命地睁开双眼，但入目的却不是想象中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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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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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刚端了杯温水进来，推门就见床上的人嘴里呢喃着什么，还没等他凑上去听清楚那人就醒了，不过看人没什么大碍了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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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先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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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直接拿了退烧药过来坐到床边，也不管被子里的人的反应，一手托着吴世勋让他坐起，一边无视了怀里人有些呆呆的视线，不容反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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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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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吴世勋几乎是下意识地张了嘴，脑子里还混乱地思考着“这人怎么了？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可以抱着喂药的地步了？”然后就被嘴里瞬间蔓延开的苦涩搞得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了，连忙就着那人递到嘴边的水喝了两口才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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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看着男生异常乖巧听话的反应满意极了，坐到一旁的书桌边，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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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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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摇了摇头，然后又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才撑着干哑的嗓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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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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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你今天没来上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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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愣了一下然后回道，顺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西柚开始徒手拨，一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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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去找了你那个比亲哥还亲的好朋友，问了他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结果他说他也不知道，说你电话也打不通，然后我就问他要了你家地址还有钥匙……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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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看了眼男生手里剥了皮还完完整整的一块柚子，咽了下已经干涸的口水，然后试图从被子里伸出手拿就被某人塞了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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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过来了啊，幸好我过来了，不然你在家里发烧烧死了都没人帮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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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金南俊带着指责地瞪了一样被子里只露了一个头的人，有些无可奈何，又递了一块柚子到那人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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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大一人儿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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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自知理亏，只能悻悻地闭了嘴乖乖吃柚子，而后又忽的想起昨天放学时的那个小插曲，幸好那人没有再提及，不然多尴尬，总不能说就因为这事儿把自己作生病了吧，那多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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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就这么看着男生低着头抱着柚子，掰出一瓣然后仔细剥了皮成小块地塞进自己嘴里，俩人一个喂一个吃的，虽然没人说话但气氛也没有多尴尬，直到吴世勋看着再次塞到自己嘴边的柚子，皱眉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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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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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这才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直接把手上的柚子扔进了自己嘴里，然后把胳膊往桌子上一撑，看着那人的脸开始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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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在离他一米不到的热烈注视下呆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浑身难受起来，但碍于人家好歹是来照顾自己又不好说什么，一时间竟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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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那边坐着的金南俊心里早已被惊奇和欣喜占满了。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今天的小美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不再老是木着一张脸了，也愿意听自己说话了，偶尔还一副想往自己这边看却又不敢看的样子真是可爱得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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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要一直这样就好了，嗯，一直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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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同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看着脸还通红着的男生慢慢入睡后，金南俊也抱了张毯子搭身上，然后趴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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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没有人看到这副画面有多美好，少年尚未成熟的面孔埋在纯白色的被褥里，在坐在床边的男生闭上双眼后悄悄睁开眼睛，然后直直的望着趴在桌子上的安静睡颜，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直到眼睛都看酸了从眨了眨，然后安心地闭上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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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别吵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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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世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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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已经走了，桌子上放着用袋子和快餐盒装着的蔬菜粥和煎饺，看样子应该是刚买不久，上面还贴了张便利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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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胳膊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做起来，撕掉了额头上的退烧贴，摸了摸已经恢复正常体温的脸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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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床，揭掉便利贴一看，却让吴世勋瞬间又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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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记得把这些吃了啊小美人，明天摸底考试，你要是还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我给你请假，18×××××××86我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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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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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摸底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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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盖在额头上，半天没扯出一个像样的表情，心里如同哔——了狗了一般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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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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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高每次放完长假后都会来一场摸底考，这是传统，以此来检测学生在假期间有没有偷懒松懈，而这次的摸底考试正是因为前两天的国庆小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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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k高的学生对于这种频繁的全校性考试已经习惯了，吴世勋也是，真正让他担心的只有一点，因为考试的考场都是按成绩来的，一旦考试就避免不了见到那几个老熟人，毕竟排名都在前七八十，不在一号考场就在二号，到时候碰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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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了半天，最终吴世勋第二天还是准时来到学校进了考场，果不其然，还没等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就听到了几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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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吴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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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
〈5〉
是金钟大和都暻秀，还有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金钟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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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先是一愣，然后抿了抿单薄的嘴才朝他们淡淡地勾了下唇角，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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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大和都暻秀显然都对男生这样的反应已经习惯了，各回了一个笑就去自己位置了，倒是之前不说话的金钟仁突然笑了声，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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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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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人都能听到，但他们并没注意之前的对话，自然也就不清楚这三个字说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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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吴世勋听到后刚要坐下的身体僵了一下，眼角瞥到坐在麦色皮肤男生后面的都暻秀脸色一变，然后谴责似的推了推男生，男生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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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抿的嘴角漫起一丝毫无察觉的苦涩，却又转瞬即逝得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坐好后接过监考老师递过来的卷子开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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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内容不算太难，就是时间太长太熬人了，连续两场考试后吴世勋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的，原本就白的脸上更加苍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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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想趁着这个空间休息一下，就见原本看都不想往自己这边看一眼的男生，突然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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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直直地几步跨到那人桌前，看着男生垂着头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又气又想笑，他一手撑到桌子上，另一只手直接捏住男生消瘦的下巴，把对方的整张脸扳起来，自己带着恶劣笑容的脸猛地贴上去，低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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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现在都堕落到零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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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立即响起女生的惊呼，几乎在教室里的人目光都投向了这边，甚至有两个零班的男生更是不嫌事大的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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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周围人上，他仔细的看着男生脸上的一个个细微的变化，先是双唇紧抿，眼睛因突然的变故而有那么一瞬的失神，随即惊讶、厌恶和狠厉统统涌上来，他用力甩开了自己的手，然后猛然站起来，垂着头，神色完全被挡在头发后面，声线越发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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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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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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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抖了抖被甩出去的右手，听着男生的回答冷笑了一声，转头扫了一遍周围的视线，看着其他人默默都移开了目光才继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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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讨厌你这副假清高的样子，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你答应我个要求吧，答应了我就不再纠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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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这边才慢慢抬起头，眼睑依旧低垂着遮住了微红的眼眶，隐隐约约中他仿佛知晓到了男生的要求，却还是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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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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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有文艺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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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这话一出口，吴世勋立马视线对上他，眼神中有一丝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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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跳湿／身舞开场，只要这个，我们俩以前经常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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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一甩手回了座位，被身后的两个哥追问着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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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站在位置上僵了半天，直到发卷老师进了教室才回过神坐下。却没注意到，在教室门外看到了整个过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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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陌生人反感自己，同学疏远自己，父亲也都……呵，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也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无所谓朋友是多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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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让他接纳的人，也只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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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朴灿烈，就是金钟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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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吴世勋与这两人还有金钟大和都暻秀都是一个班的，那时男生的性格还不是现在这种这么的冷淡，加入了文艺部后与同部的这几个人玩的都不错，特别是待自己如亲弟的朴灿烈，和天天陪自己练舞的金钟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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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从那件事发生，哥哥去世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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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和自己的关系更加亲密，而金钟仁，却和自己彻底翻了脸，连带着他的亲哥金钟大和表哥都暻秀与自己的关系都尴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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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他啊……吴世勋之前常常想，无论是谁撞见那样的事都接受不了吧……而且，至少他并没有告诉别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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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这样的人，就是一个挨打了就反抗却不说是自己先被打的，被人误会了也只会木着张脸不解释，有机会从不急着争取，真正难过了也只会红红眼眶自己一个人呆着的小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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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小笨蛋神色黯然的出了考场时，一眼就看到一头粉毛的男生靠在墙边，等了不知多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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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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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金南俊说出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力气，从他去一号考场看到自己又是端水又是喂药，忙活了半天才照顾好的小美人，被人随便动手动脚随便欺负却没有反抗的时候到现在，都一直憋着气没有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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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这么大气，明明考试的时候心里想见那人想得不行，但现在跟那人说了句话后，就直接走在前面也不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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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对这人突然冷淡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本来就不喜欢揣测别人心理，再加上身上又有点想升高的体温，和金钟仁的话，一时间也分不出心思想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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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跟着那人走了好长一段路，两边的人迹越来越少时，吴世勋才幡然察觉这不是去自己家的路，但又发现前面的人似乎莫名的散发着一股怒气，只好顿了会儿，才停了脚步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那人的衣角，含糊不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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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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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那人一回头，就直接说了一大段几乎是吼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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